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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男女之事了解多少?”
萬虎淡淡地說:“很多很多。”
“那你覺得在什麽情況下,有個絕色美人在你面前,你卻不會碰她?”
“她不肯的情況下。”
“......你還真是個老實人。”淺樹挨了三板子,清醒多了。他知道二小姐美貌,但沒想到會這般美貌。自己從前是個下人,現在是個連命都保不了的人,沒有權勢,沒有樣貌,如何入得了她的眼。見到她與見不到她又有什麽區別?他苦悶地低着頭,要不就這樣吧。
“喂喂喂!在戰場上你有必要這麽多愁善感麽!”
突然幾只箭矢從他們身旁飛過,□□身後的旗上。城下殺聲震天,李自成的軍隊比前幾日又生猛了不少,學會了用火燒城門。萬虎推了一車石頭來:“這車是兩人推得好不好!快過來投石!”
“哦。”淺樹抓了一把小石子,一顆顆往外丢。
“你喂魚呢?”
淺樹恍恍惚惚地指着白慕寧說:“總兵大人也不太對勁呢。”白慕寧站在陣前,滿身烽煙,手裏卻把玩着一只花環手镯,手镯都枯了,稍一用力就會碎成渣。自從他升了官,五大營、神機營的人也聽他調遣了。禁軍作為嫡系,地位要高一點。
“是不是......跟公主起了別扭?”萬虎搬起一大塊石頭。
“都快成親了,遲早會和好的。以後白總兵見了自己的妻子還要下跪,晚上要等她召幸。她要是不召,就得忍着。”
“她要是天天召呢?”
“......不知道。”
淺樹打起精神,扔到第三塊石頭的時候,突然聽到城牆上一陣嘩然,張千戶領了一小隊人朝白慕寧奔去。
難道城門失守了?他張望了幾下,立刻驚得說不出話來,比見到李自成還詫異。公主正捧着一只小玉碗,娉娉婷婷地立在箭雨中。她穿着鮮豔的紅裘,還帶了七八個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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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寧是她的未婚夫,也要跪拜行禮:“公主金枝玉葉,不該來這裏。要是少一根頭發,臣都無法謝罪。”
公主今天似乎心情不佳,一直板着臉,冷冰冰地把玉碗遞給他:“我只是替王公公送一次藥。”
“辛苦公主了,”白慕寧一飲而盡,将空碗轉手遞給張千戶,“請回吧。”
“加了老參,苦的。”
“不苦。公主請回吧。”他伸展沒有受傷的那支小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主提起裙角,才行了一步,又轉身蹙眉道:“你為什麽要這樣跟我說話?”
城門随着攻城木顫動,一聲一聲,像巨人的心跳。萬虎悄悄靠過來,低聲問:“白總兵明明什麽也沒說呀?”
她又冷冷地說:“你對錦華姑娘,是不一樣的吧?”
白慕寧嘴邊還挂着笑容,眼神卻已經冰透了:“她是我的私事。公主想要聽好話,就應該去找個公公。”
“好啊,”公主輕快地仰起頭,“我早該知道的,你心裏所念所想,肯定另有其人。娶我不過是為了做總兵!”
“哦?”白總兵也輕快一笑,指着自己的劍說,“你以為我想帶兵?我出生入死,還不是為了保你家的江山!”
他聲音漸漸變大,突然用力一擲,把從不離身的寶劍丢了出去,劃出一道銀光,“砰!”落在淺樹腳下。淺樹踟蹰着準備彎腰,卻聽白慕寧厲聲呵斥:“誰都不許撿!”
“既然這樣......”公主顫抖地從袖中摸出一方帕子,展開之後裏面還包着一方,展了三層,才露出小小一片紅綢,一針一線,千絲萬縷,繡着兩只鴛鴦,翅膀上七彩的毛還沒有繡全。她什麽也沒說,只是用力扯了一下,又咬了一下,見都沒有撕開,突然也和他一樣,用力擲了出去,帕子飛不了太遠,偏偏落在白慕寧腳下。
“誰都不許撿!”公主說罷,轉身快步走下城牆,不知道哭了沒有。
白總兵對帕子視而不見,附身查看城門的守勢,見敵軍已經退去了,才長嘆了一口氣。
“白總兵的喜酒,我們是不是要喝不到了?可惜啊,才子佳人......”一群文官不知看了多久熱鬧,正對白慕寧拱手致意。
“張尚書,恕我還有公務,無法奉陪。”
張尚書四十歲年紀,穿的是兵部的補缺,看起來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淺樹陪三少爺讀書時,就常聽沈老爺提起此人,讓佳信以他為榜樣。據說兵部尚書張缙彥,少年時就聰穎過人,十歲時即能作文,二十歲中舉,三十歲中進士。前幾日,聽說他備了一車佳釀,十位美姬,準備作為禮物“招安”李自成的。
沒想到現在城中竟然還存有佳釀!淺樹吞了口口水,他們勉強還有粗餅吃,聽說百姓早就斷了糧,剛入早春,城裏所有草木的嫩苗就被吃光了,生計如何維持,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沈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到了三月,佳信突然來找他,遞給了他一吊錢。三少爺一年來長高了不少,卻有些消瘦,眼神也不像以前那麽頑皮,作為家中男丁,想必越來越奔波勞碌了。
“淺樹,在宮裏你可有相熟的公公或嬷嬷?”
“算有吧,怎麽了?”
“那就好!”佳信愁容稍展,從懷裏掏了一封信出來,“這是家母口述,我代筆的信,不知道能不能轉達到姐姐手上。”
這烽火亂世,二小姐收到家書,一定很高興吧,淺樹心中一陣波瀾,一時忘記去接。佳信以為他不肯幫忙,又掏出一吊錢:“家中......着實拮據得很,白總兵又上奏朝廷,讓在冊官員捐糧捐饷,恐怕闖賊沒來,我們已經餓死了。所以家父想......讓姐姐幫忙打點打點,盡早離開京城,去揚州老家投奔叔伯。聽說她現在很得寵,已經是沈嫔了。”
她一個弱女子,連自由都沒有,怎麽打點?淺樹忙推開他的錢,撫着信角說:“你們要丢下她?”
“母親常說,我們是普通人家,又是普通樣貌,而她是天上的仙子,只不過借我們家投生人間,肯定有非凡的福氣。”
“她在宮裏,過的也不容易。”
兩人沉默了一會,佳信忽然笑道:“淺樹,你是不是喜歡她?”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他若無其事地搖搖頭,“信我會想辦法送到的,你等我幾天。”
這信是用紅泥封的,淺樹對着燭火照了很多次,也不看不到裏面的字。萬虎往燭上撒了幾粒粉末,火忽然燃起一頭高。
淺樹忙後跳一步,拼命檢查着信,怒道:“你幹什麽!”
“啊?我以為你要燒了它,準備幫你的。”
“離我遠一點!”
“拆紅泥,用蠟油就可以了。”
淺樹摩挲着她的家書,心裏思緒萬千,難道我還在奢望着,有朝一日能進入她的生活?他心未定,手已經伸向了明燭,三兩滴透明的蠟油溫溫熱熱地融化了紅泥,用小匕首一分,就開了。
是佳信的字。說家中一切安好,只是很思念佳容。後園的花又快開了,母親準備采一些給姐姐做香粉。只是病又重了,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京城告急,生活越來越艱難,父親希望回到揚州老家,可是關隘很緊,早知道就在年前啓程了。現在只能請沈嫔娘娘想想辦法雲雲。
他讀了很多遍,想起戰争焦灼前的時光,覺得酒醒夢遲,恍若隔世。只是不管處境多難,他都無法割舍對二小姐的傾慕。淺樹又讀了很多遍,忍不住提筆,模仿佳信的字跡續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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