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噩夢之後

好在祁喧也沒折騰他多久,撸了一會兒就被趙女士叫去給兩只豚鼠打掃屋子了。

他上學後,趙女士又給小窩裏安了一個小吊床,祁默吃了“早飯”,便霸道地占據了整張吊床,癱在上面,盯着角落裏的帥氣,思考鼠生。

平心而論,帥氣其實是一只很漂亮的豚鼠,皮毛順滑,嬌憨可愛,可是……

可是它現在在幹嘛?它在焦躁地,一下一下地蹭着籠子底部。

若他是個正常的人類,這麽一個巴掌大小的小東西,不管做什麽他都會覺得有幾分可愛,但當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只鼠,尤其是丫一邊蹭一邊還拿哀怨又隐含渴望的目光看着他,就不得不讓他回想起了昨天差點被一只豚鼠騎了的噩夢,眼前畫面的辣眼睛程度瞬間翻了十倍,一時之間連一爪子拍死它的心都有了。

他無精打采地在吊床上晃悠着,心想,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連趙女士都無法安慰他了。

而與此同時,離這不到十公裏的縣一中。

跳課間操回來,祁喧跑飲水間接了杯水,邊喝着邊溜達回了教室,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座位上多了個人。

他頓了一頓,慢慢把保溫杯的蓋子蓋上,抹了抹嘴角的水漬,望着那個人眯了眯眼睛。

邊紹。

邊紹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據說還是學校副校長的侄兒,學習成績常年年級前十,戴眼鏡,性格好,主要體現在男生女生兩邊都吃得開。

也算是他祁喧的朋友之一。

現在他就坐在祁喧的座位上,臉上笑容可掬,面朝祁喧的後桌。祁喧的後桌是個女孩兒,叫唐潔,別的不說,數學一級棒。他們班并不是一中最好的班級,而唐潔的數學卻是最好的。

他們似乎是在讨論剛剛發下來的周測卷,時不時地相視一笑。笑着笑着,唐潔的臉頰便微微紅了起來,有些害羞似的,別開了眼睛。

邊紹挑了一下眉毛,笑容卻加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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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這個朋友經常來找唐潔讨論數學題,祁喧雖然偶爾也覺得他倆似乎有些苗頭,但并不關心。讓他停住腳步的是,看到邊紹,他就想起了昨晚糾纏了他一晚上的灰暗夢境。

身後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祁喧,看什麽呢?”

祁喧回過神,随口道:“随便看看呗。”

那人看了他一眼:“怎麽了這是,一個星期沒見,不認識了?”

祁喧微微皺眉,回看着他,露出一個遲疑的表情:“你哪位?”

“滾蛋!”

那人一巴掌拍在了他肩上,祁喧順勢捂住胸口作吐血狀,往前邁了一大步,笑着回到了座位邊上。

沉迷數學題的邊紹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笑着說:“回來啦?我和唐潔說事呢。”

他并沒有給祁喧讓座的意思,非常自來熟地在大腿上拍了一下,邀請道:“來!坐。”

這話一岀,昨天夢境的某一幕又猛地在祁喧腦子裏刷了一下存在感。

他沒忍住盯着邊紹看了一會兒。

邊紹面不改色地任他看,笑着說:“看我做什麽?”

祁喧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看你好看呗。”

邊紹的長相還可以,是那種一眼讓人挑不出錯的端正,笑起來也顯得很……正直,總之無論是為人處事還是樣貌,都屬于很容易博得人的信賴的那一款。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那荒唐的夢影響了,他現在看着邊紹這本來讓人覺得很舒服的笑臉,總覺得不大順眼。

連帶着他那個拍大腿邀請他坐下的動作,都讓他隐隐有點隔應。

要好的同性同學之間,坐個大腿算什麽,一起睡都不是事兒,但盡管知道那個夢毫無現實依據,祁喧也不打算逼着自己忽略心裏的不适,只是笑了笑,指着牆上的挂鐘說:“要上課啦。”

邊紹也不在意,把筆挂在試卷上,收起試卷,小聲對唐潔說:“那我先走啦。”

唐潔眼神飄了一下:“嗯,你跟我說什麽呀。”

邊紹扶了扶眼鏡,對她微微一笑,站起來沖着祁喧點了點頭。

祁喧側身倚着課桌,沒看他。

人走後,他磨磨蹭蹭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屁股一挨着椅子,就感受到了上邊別人留下的溫度,他忍了一下,沒忍住,騰地一下站起來,拿起桌上的地理書往椅子上一墊,這才舒坦了。

旁邊同桌把他的一連串動作盡收眼底,納悶道:“你這是和邊紹鬧矛盾了?”

祁喧裝傻道:“啊?沒有的事,別瞎說。”

他總不能說他因為一個毫無根據的夢,認為邊紹對自己有某種不可描述的心思吧?

同桌又說:“那你趕人家走做什麽,時間緊,人和唐潔難得有個相處的時間……嗷!”

身後的唐潔一揚手把桌上厚厚的漢英詞典呼在了他狗頭上:“蔣鑫!你說什麽呢!”

蔣鑫一秒變臉,護着腦袋一疊聲說:“我錯了,唐潔,唐姐!姐!手下留情!”

祁喧樂得不行:“活該,讓你嘴賤。”

這一通鬧,祁喧心裏原本的猜測也散得差不多了,轉而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想多了?

一中明令禁止早戀,但感情這回事嘛,能禁止掉就奇了怪了。尤其對于他們這種肩負學校重望的重點班學生而言,一個個心有靈犀的小戀人,不僅有種偷偷摸摸的叛逆的快樂,更是在各種壓力下的一種難得的依靠。

他們班悄悄談着的就有好幾對,先前有人跟他講,邊紹和唐潔似乎有那麽點苗頭,他無心管小夥伴的私事,但給人家讓個座啊什麽的,還是能做到的。

就這會兒,幾乎班上所有人都默認邊紹和唐潔是一對兒,偶爾有八卦的問邊紹,也沒見他否認過。

都有了一個聰慧漂亮的準女友了,不至于還惦記着他這個硬梆梆的男人吧?

哎,祁喧兩手按住眼角,把眼睛拉成了一雙吊梢眼,不想了,想多了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日更了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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