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沒有标題

這醉鬼都在亂七八糟地說什麽胡話!

祁喧:我覺得我營養有點跟不上。

他試圖假裝沒聽見那句話,紊亂的心跳卻沒能恢複正常。最後他果決道:“信號不太好,挂了。”

說完就挂了。

老媽問:“是給女朋友打電話嗎?”

祁喧的臉又有發燙的趨勢,他道:“人家是個男生。”

老媽一頓,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低下頭,沉默良久,小聲說:“是男孩子啊。”

“對啊。”祁喧直覺她這反應有點不對勁,卻一時沒想明白哪裏不對。

就聽他媽沉思片刻,擡頭認真地看着他,慎重道:“如果喧喧真的喜歡,媽媽也不會反對的。”

祁喧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啊?”

老媽像是下定了決心,說:“你開心就好。”說完又憂心忡忡道,“可是兩個男孩子在一起,別人怎麽看你們呢?”

“用眼睛看吧。”祁喧下意識地接了一句,完了才反應過來,“不,不是,我和他不是這種關系。就普通朋友。”

“真的嗎?”老媽懷疑。

“真的。”

老媽皺皺眉:“那我看你笑得那麽開心,臉都紅了。”

祁喧忙摸摸自己的帥臉,吃驚地想,不是吧,他都黑成了這樣了他媽還能看出他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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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又說:“什麽普通朋友還能讓你臉紅啊,我兒子臉皮那麽厚。”

祁喧:??是親媽嗎?

夜深後各自睡下,他在黑夜裏回想着和老媽的對話,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這大半年來的種種。

第一次出場的“英雄救美”;

那個人有張和他極其相似的臉;

對他很好;

像個謎團,讓他很有探究的渴望。

眼睛很可愛;

腰很細。

……

祁喧默默翻了個身,嗯,可能也不是很普通的朋友吧。

他從枕頭邊摸出手機,給祁默發信息:“你像個謎團。”

接下來六天,有意無意的,祁喧沒再和祁默聯系。

有同學也回來了。他和狐朋狗友們出去聚餐,等菜上齊後依次拍照發給被發配到大西北的蔣鑫,把人刺激得嗷嗷叫;去學校拜訪老師,把特産帶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宅在家裏,洗衣做飯,等老媽下班和她唠嗑。

直到假期結束,他坐在候機室裏,漫無目的地對着手機戳了半天,才對自己說:他都要回去了,是該跟祁默說一聲了。

他給祁默發短信:我快上飛機了。

祁默很快打電話過來。

祁喧盯着來電顯示看了三秒,壓下心底異樣的猶豫,手指微顫地按了接通。

祁默含笑的聲音傳過來:“幾點的飛機啊?”

祁喧的呼吸一頓,輕咳一聲,說:“五點的。”

“那到晏城挺晚的了。對了,家裏的鑰匙你帶了嗎?”

“帶了,怎麽了?”

“我出差呢,大概過一陣子才能回去。”

祁喧猛地有些失落:“過一陣子是多久啊?”

“嗯……就一個星期吧。”

“好吧。”

祁默笑了一聲,口無遮攔道:“怎麽這麽沒精神,想叔叔了嗎?我看你這幾天也沒理我啊。”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祁默暗自皺眉,他這話怎麽一股怨氣。

祁喧則緊了緊拿着手機的手,沖動道:“我媽前幾天問到你了。”

祁默的注意力立馬轉移,挺高興地說:“是嗎,她說什麽了?”

“她問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祁默:??

祁默:????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你就是我一普通朋友。”

祁默等了一會,沒等到下文,納悶道:“就這?”

祁喧:“啊。”

祁默靜了靜,慢吞吞道:“我們怎麽就是普通朋友了?”

祁喧心跳一亂,但又飛快反應過來,祁默的說法很可能跟他期待的不一樣。

祁默:“我們不是叔侄嗎?”

果然。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呢,挂了。”

挂了電話,祁默抓了抓頭發,懊惱地想:他剛剛都在說什麽呢。

祁喧晚上回到晏城,家裏果然空蕩蕩的。他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覺得房子裏靜得慌,沒什麽胃口,索性不吃晚飯了。明天就正式上課了,他學的是法語,這會兒閑着沒事,便在網上找視頻自己對着學了一會基礎發音。

到了深夜躺在床上,明明打算睡了,閉眼卻又沒來由地想起了祁默。

完了。

在沒被曬黑之前,他盡管是比一般男孩子愛照鏡子了些,但是他長得也比一般男孩子好看,這完全沒問題。

他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和自己長得那麽像的人。

還是個男人。

祁默說他出差一星期,回來卻已經差不多過了十天。

回來了也只和祁喧匆匆見了一面,說是公司最近上下都在忙一個大項目,他要加班,就不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怎樣沒人性的老板才會讓員工加班加到一連數日夜不歸宿,但是他能咋的,等呗。

剛好大一開學,要忙的事兒一大堆。要聽講座,選課,來回奔走在各個教室之間。

一旦有了事情要忙,時間就過得飛快。

眨眼便到了十月底。

這天是周末,祁喧打算和往常那樣,去圖書館待一天。

卻接到了祁默的電話:“在哪呢?”

“在家裏,怎麽了?”

祁默舒了口氣,輕聲說:“那就好。”

祁喧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聲音和平常不大一樣,問:“怎麽了?”

祁默卻沒回答,只是說:“在家等着我,我馬上到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希望到時候別吓着你。”

話是這麽說,語氣卻并不凝重,反而透着幾分不懷好意的笑音。

祁喧:??

過了十分鐘,門鈴響了。

祁喧忙打開門,門一開,外面的人就站不住似的,腳步踉跄地往裏面倒。

祁喧吓了一跳,連忙扶住他。

祁默也不拒絕,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祁喧打量着他的臉色,皺眉道:“你這是怎麽了?”

加班怎麽還加班出縱欲過度的效果來了?

他擔心道:“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祁默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口吻卻很平靜:“不用去醫院,扶我進去。”

祁喧不太贊同,但還是依言行事。

然而,剛走一步,祁默就腳一軟,差點被自己絆倒在地。

腳步虛浮成這樣,不知道是怎麽走回來的。

祁喧啧了一聲,幹脆俯身撈住他的膝彎,把人抱了起來。

祁默:“……?!”

祁喧直接把他抱到了床上,本着以前積累下來的信任,詢問道:“然後呢,我要怎麽做?”

祁默擡手在床上拍了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在這坐着就行了。”

祁喧默了默:“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祁默微微提高了嗓音,道:“坐!”

“行行行。你說什麽是什麽。”祁喧無奈地坐下了。

祁默的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卻還是掙紮着說了一句:“別走啊。”

他這句話三個字,幾乎兩個字都是吞音,祁喧費了好大勁才聽明白,好笑地答應,心裏卻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有種微妙的癢。

祁默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祁喧坐在床邊,低頭凝視着他的睡顏。他的頭發又長了,看來這麽久都是在加班,也沒有在騙他。只是,加班需要忙到連和他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的地步,他還是不太相信。

何況,他前些日子向他提議,給他送飯過去,他也拒絕了,說是可以吃食堂。

食堂的大鍋飯能有他做的好吃麽?

他覺得祁默在躲他。

看了半晌,他忍不住伸手,把祁默過長的額發往一邊撥了撥。

嗯……頭發很軟,這個和他倒是不怎麽像。

也許是被頭發拂過皮膚的癢意驚動,祁默忽地把眼睛勉強睜開了一條縫,擡手抓住他的手,老大不高興地問:“幹嘛呀?”

聲音卻和他的一樣。

這麽想着,祁喧面不改色地說:“你臉上沾東西了。”

“哦。”祁默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嘟囔了一聲,歪過頭,往被子裏拱了拱,繼續睡了。

祁喧等了一會兒,卻發現他仍抓着他的手,沒松開。

這……?

他盯着那只手,心跳忽然有加快的趨勢。

這可不是他動的手啊!

他又看着那只手,心想,如果祁默在三秒鐘內松開他,那他就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一,二,三。

祁默沒有動靜。

祁喧無奈地嘆了口氣,就算是祁默先對他動的手,那他又能怎樣呢?

他伸出手,動作盡量輕柔地将那只手和自己的手分開。

忽然,他目光一凝,定在了那只手的無名指根部,不動了。

他看到了一條半厘米長的,粉白色的傷疤。

祁默常年不曬太陽,這傷疤又過了這麽久,幾乎和周圍的皮膚混為一色,不湊近了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可是祁喧知道,那的确是傷疤。

他收回自己的右手,湊到眼前,看到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疤痕。

只不過這粉白色在他剛剛經過軍訓摧殘不久,黑了幾個度的皮膚上,要更顯眼。

……卧槽。

為什麽祁默和他長得這麽像就算了,連手指上的傷疤都複制過去了!

他瞬間想到了很多事,祁默說那張寫着Q/Q號的紙條是他塞進去的,而那條褲子,他怎麽想都記得那段時間沒穿出去過;

祁默說他也在高考前拜過孔子像,而他們學校的孔子像是最近一年才立起來的;

祁默的口味和他一模一樣,長得也和她很像;

祁默還知道他家的住址,知道他家是個什麽情況。

……

他坐在床邊,腦海裏思緒翻騰,覺得自己似乎想了許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想,過了好半天,他才想,算了,就這樣吧,管他呢,只要祁默不是他親哥哥,就一切都好說。

這時,他聽見祁默幽幽地問:“幹嘛呢,占病人便宜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大概下下章就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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