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人生定義

無比昂貴的房費,卻連水都變成了奢侈的東西,無法洗澡,沒有吃的,就連電燈也無,但作為一個暫時歇腳的地方,有張床,有避風的地方,他們也滿足了。

安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大腿都是酸酸的,脹脹的,運動的後遺症出現,她坐在板凳上揉着自己的腿。

翟寧結完賬,出來就看到安殊步履僵硬的行走着,他問道,“還能自己走嗎?”

安殊覺得自己還是能夠走的,下山的路畢竟沒有上山那麽累,她點點頭。

兩個人到了下山的地方,翟寧卻把書包背在前面,在她面前蹲下,道,“上來吧。”

這是要背她的意思嗎?

安殊看着那直挺挺的背脊,道,“我還能……”

翟寧仍舊只是兩個字,“上來。”

語氣柔和,卻不容許拒絕。

這個人啊。

安殊慢慢的走近,扶上他的肩膀,而後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她的膝彎穿過,把她背起。

安殊略微不适的靠了靠。

翟寧叮囑道,“把手繞在我的脖子上,別放手。”

安殊悶悶的嗯了一聲。

翟寧起身,調整了一下姿勢,而後開始往下面走。

安殊在他的背脊上,很快就感受到了翟寧身上火熱的氣息,穿過厚厚的衣服傳導到她的身上,翟寧和她住在一起後,學着她也抹了一點霜,主要是擦在臉上和手上,防凍保濕的,于是安殊就為他買了男士專用,放在他的衛生間中,這次也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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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平時有一股暖香,很舒服,很悠長,在泰山這個冰冷的地界,變得冰冷了一點,卻也是暗香浮動,綿綿不絕的傳入她的鼻裏。

頭發即使用毛巾擦幹淨了,也還沒有完全幹,這個家夥,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回來就像是一塊行走中的冰塊,完全沒有顧忌這寒冷的天氣。

安殊的手繞過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前交握,問道,“翟寧,你覺得以後你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

翟寧笑着,胸膛處傳來振動,道,“沒想過。”

安殊低頭,看着翟寧腳下前方的路,道,“我小時候想做一個護士,因為老師說他們是潔白的天使,這個想法持續了三年,直到老師不再教導我們;後來想做一名教師,因為父母說做一名教師不用花太多的錢,當時覺得不花錢的東西很好啊;再到後來,似乎只要有一份工作,能夠安穩的賺錢,就無所謂了……而現在……”

翟寧的鼻息很正常,問道,“現在想做什麽?”

現在想做什麽?

她又想做什麽樣的人呢?

安殊看着翟寧薄弱的耳垂,聽說這樣的人福氣都不大,但是如果是翟寧,她相信他有很多很多的福氣,這些福氣都是由他自己親手創造,而後輕柔道,“我也在想,我以後究竟會做什麽,又會成為一個什麽的人呢?”

“但絕對不是一份能夠安穩賺錢的工作,是嗎?”

安殊點點頭,道,“對,現在要求提高了不少,目前就想讀完高中,上一個好的大學,學一份感興趣的專業,大概……再以後,想法也會不同了……暫時就只想到了這麽遠。”

安殊這走一步看一步的節奏,翟寧早有體會,但如此清晰明朗的說出來,翟寧也很感興趣的接過話題,道,“我呢,以前想着大概是結婚生子,而後在家庭的蒙蔭安排下,擇其一項進入,開始熬資歷,為以後做鋪墊,現在嘛,兩袖清風,一身白板,倒也自在;不過看現在機遇無限,做什麽都是一種挑戰,我也相信自己能夠創出一番家業,倒也脫離了安穩,讓人喜愛。”

安殊疑惑問道,“喜愛?”

翟寧嗯了一聲,眼神充滿了自信,道,“這個時代很好,讓人想要征服。”

要問翟寧有沒有野心,他肯定呵你一臉,貴家子弟裏生長出來的孩子,從小就是面臨着各種競争,如果沒有野心,無法達到長輩的要求,估計也就是棋子一枚,讓你往東,你就必須往東,讓你往西,你就無法往南。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白白養着你,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準備被犧牲吧。

越是大家族,鬥争越是紛雜。

婦人就不說了,即使是男人,平時需要仰望着家族的勢力生存,但到了用到你的時候,該犧牲還是絕對不會手軟,小的方面例如聯姻而後鞏固家族勢力,大的方面在家族重要角色遇到不可抗力危險的時候,頂替罪名那也是應該的了。

翟寧母系的勢力太大,小時候也差點遇到危險,但都有驚無險的躲避掉了。

所以當他長大後,對面婚姻大事,願意讓娘家摻和進去,甚至由他們選擇決定,除了那麽多年的深厚感情,家族勢力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耍花招都是紙老虎。

他本身就是有野心的,他要依靠母族的背景,利用自家的關系。只需在締結姻親後,踏入各種紛端中,搶奪、瓜分,不斷刷新自己的實力,在這之前已經有人在為他鋪路。

現如今,當然沒有人為他鋪路了。

這就更加激起了翟寧的鬥志。

一個憑借自己的雙手,就能夠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時代。

特別是走出了家門,走出了學校,步入網絡,各種紛雜的信息交彙傳遞,各種商機閃現,不再壓抑封閉的時代,當然是喜愛了。

各行各業,各種領域,都想要征服的沖動。

他想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去研究這個世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受別人的制約。

他的心很大,而且也只會越來越大。

他要把自己在原本世界未完成的事情實現,并且要做的更好,他要證明他自己。如果有一天,他遇到自己的母親,他要讓她驕傲,遇到自己的父親,他要讓他畏懼,遇到自己的親人,則能讓他們放心。,他要這些站在他身邊的人受到他的庇佑。

翟寧笑了笑。

安殊不覺得他狂妄,反而覺得憑他的這股拼勁,所謂的高峰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信服兼鼓勵道,“我相信你,憑你的能力,不管想走多遠,都足夠。”

翟寧卻正色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學無止境,我也只是一個高二的學生。”

安殊趴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笑道,“那這位高二的學生,這麽久了,你累嗎?”

翟寧搖頭,道,“不累,你要是身體感覺不适,告訴我。”

安殊道,“我被你背在背上,有什麽可累或者不适的,”而後問了一個很久也很疑惑的問題,道,“你每天早上都出去晨練嗎?”

“對,以前留下來的習慣,早上都會出去晨練。”

所以他的身材才會越來越好,每天吃得多,運動量大,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別提多性感了,安殊在他的背後,都似乎可以感覺到。

而且翟寧這個家夥,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慢慢行走,到後來的時候,越走越快,簡直就像是跑的一般,讓安殊膽顫心驚,旁邊偶爾有上山的人提醒道,“小夥子,慢點慢點,急什麽。”

他們下山的路只花了四個小時,其中一部分都是翟寧背着她前行。

安殊望着翟寧紅紅的胳膊,心裏是五味陳雜。

經過泰山這趟之後,他們沒有急着趕着回去,而是順着一路游玩回去。

這個時候的風景還是不錯的,農村裏熱熱鬧鬧,城市裏寧和平息。

他們游過湖,坐過船,去過農家樂,嘗過農家菜,到過古鎮,看了雪景,穿過雨幕。

旅途中,狼狽過,高興過,失望過,激動過,留戀過,他們見過對方最失落的樣子,也見過對方最美麗的樣子,照相機早已經裝不下他們的相片。

他們的這段旅程從初二開始,到初十結束,整整七天,原本因為三天所攜帶的東西遠遠不夠,在路上又臨時購買了一些東西。

兩個人回到芙蓉縣的時候,精神煥發,容顏緋紅,狀态格外好。

這個新年,過得格外的有意思。

因為沿途都是自己找攻略,找人問路,自己宿舍吃飯坐車逛旅游景點,為了節約費用,一直都是住的标間,剛開始兩個人的時候還不自在,等住了兩三天,住宿的目的只是睡覺,兩個人也不覺得有什麽,這樣算下來,他們兩個人每天的花費在500元左右,也不算高。

還沒有過完十五,縣裏人煙還是很足,店鋪仍舊處于關門狀态,但是市裏已經展開各自的工作,恢複了一個城市該有的作息,這個時候,安殊的身份證也到了。

于是,回到家裏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做産檢。

隔天,他們去了市裏的婦幼醫院。

這個時間段,醫院裏的人很多,并沒有因為過年而減少人流,安殊在翟寧的陪伴下,挂號,在婦科的等候室裏等候叫號。

其實她很緊張,想到即将要面對的事實,就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慌。

即使她佯裝平靜,內心卻頗為不安。

不一會兒,就叫到她的號。

安殊自己走進去,把簡歷放在那位男士醫師的面前。

醫師正在寫着什麽,寫完之後,看她的簡歷,視線在她的年齡這一欄面前停留了很久。

“很年輕啊。”醫師道。

18歲,虛歲,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确很年輕。

醫師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也不多說什麽,了解情況問道,“是出去工作了,還是閑在家中?”

到了這個地步,安殊反而鎮定了,她回答道,“還在上學。”

醫師看了一會兒她,而後嗯了一聲,道,“那是打算打掉?”

安殊搖頭。

“打算生下來?”

安殊點頭。

醫師笑了笑,道,“那這還是挺需要勇氣的,犧牲也挺大,你這個年齡應該是在讀高中或中專吧,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懷孕的?”

安殊記得這個時間,道,“十二月十五日。”

“那距離現在也差不多兩個多月了,最後一次來月經是什麽時候?”

安殊搖搖頭,這個她不記得了。

“你去辦理一下檢查手續,你父母呢?來了嗎?”

難道還需要父母?

醫師道,“産檢好弄,但是難道你不建檔嗎?你現在還未滿18歲,這個是還需要你的家長來協助一下,比較好。”

……

感謝那本《孕婦必讀手冊》,感謝翟寧,她的東西零零散散的,居然準備齊全了。

雖然很勉強,但是沒有講究到非常锱铢必較的地步,于是,她成功的在市裏的婦幼醫院建檔,并且進行了檢查。

這一天非常的疲憊,比在外面玩還要疲憊,主要是安殊的神經很緊張,所以特別容易疲倦。她弄完了之後,拿着東西走到翟寧的身邊。

婦科比較特殊,到處都是男士止步的牌子,翟寧能夠做的,就是在外面等候,幫她跑腿,不過挂號、檢查、交錢,需要跑來跑去的,翟寧也被這醫院的程序給弄暈了。

所以當他們兩個坐上回去的車的時候,安殊臉色蒼白,難得的不舒服了。

翟寧問道,“難受?要吃點東西嗎?”

安殊搖頭,不說話,但表情悶悶不樂,道,“不想吃東西……”

這就是有問題了。

翟寧輕聲問道,“那要不要喝點水?包裏還有蜂蜜水。”

翟寧越是輕聲細語的,安殊就越是不舒服。

擡起頭,看到翟寧俊逸的外表和鎮定自若的神情,她的情緒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脆弱的倚靠在靠背上,嗚咽道,“難受……不想吃東西……”

就如此突然的流眼淚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忍住,但是眼淚流下來之後,情緒崩潰,就在那裏靜靜的流眼淚,鼻子通紅。

仿佛一碰就會碎,比紙還要薄的脆弱,大量的悲觀情緒宣洩而出,她低着頭,用手不停的抹掉眼淚。

這個傻姑娘,流眼淚也不哭出聲音,這讓別人怎麽知道她哭了,而憐惜她呢?要知道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選擇自己孤單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像只孤獨的小獸,卻不知,這脾氣恰好對上了翟寧的口味。

他從包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安殊。

有人在一邊的時候,安殊越發不可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接過紙巾,擦掉眼淚,而後繼續哽咽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明不想的……”哪裏知道眼淚壓根就擦不幹淨。

看到她的可憐兮兮樣,翟寧莞爾一笑。

安殊不理解的問道,“你還笑?”

翟寧有趣道,“你不覺得你哭得挺有意思的?”

他這話一說出來,安殊哪裏還能哭得出來了,她的眼睛紅紅的,瞪得大大的,問道,“哪裏有意思了?”

翟寧道,“像只小兔子一樣,紅着眼睛,怪可憐的。”

她哪裏像只小兔子了,安殊不依,卻不會對他發脾氣,只是悶悶道,“兔子傻傻的,守株待兔沒聽說過嗎?”

倒是恢複了情緒。

安殊為翟寧的體貼和他不着痕跡的安慰而在心裏默默的謝他。

過了一會兒,翟寧問道,“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之前在醫院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安殊現在漸漸平靜了,倒也能夠說得出來話,

但她不想把這些話告訴翟寧。

于是,她沉默了。

但翟寧問道,“是醫院裏的人對你說了難聽的話?”

安殊望着他,濕漉漉的眼睛像是抛光過的寶石,似乎是在疑問翟寧怎麽知道。

因為那些人口中說的實在不是好話,安殊還在那裏辦檔案呢,就在讨論女孩子的自不自愛問題,而後又說現在學校很亂,有些一邊做啥啥不好的工作一邊上學,還有的清純的小女孩和一些成熟的男人不清不楚,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更有甚者,說年輕的時候就打過幾次胎,擔心孩子保不住了,這才會選擇生下來。

字字誅心!

這是第一道,當初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猜得到會有各種傳言傳出來,但可能是前些日子過得安逸了,讓安殊一下子忽視了歧視這個問題,現在耳朵邊陡然聽到這些話,心裏很不舒服,又不能說什麽,憋着憋着也就算了。

可是當她去做檢查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小護士直接就問道,“懷孕了?”

來這裏檢查的難道還有沒有懷孕的嗎?

安殊對待新生命是很期待的,于是點點頭。

護士看着檢查項目清單,問道,“準備生下來啊?”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你們這些人我看得多了,現在說是準備生下來,等過了幾個月又後悔了,要死要活的來打胎,看你一個人進來,都沒有親人陪着,父母不知道吧?”她像是胸有成竹般,冰涼涼道,“也是,你們懂什麽呢?打着打着就成習慣了。”

安殊聽不得她說話的這種語氣,沒好氣的辨別道,“我準備生下來呢。”

護士的語氣很薄涼,道,“生下來你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說生就生,孩子他父親呢?現在你男朋友還懂得什麽叫父親嗎?我看呀,你還不如趁年頭小……”

安殊臉寒了,道,“我是認真的。”

護士顯然不相信,又道,“好吧好吧,你是認真的。”

整個檢查過程中都是極為不熟練,讓安殊的那個心掉在空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這是第二道,別人護士也沒有說啥難聽的,但總歸是寒心的話,安殊更不舒坦了,她懷個孕惹誰了?

再後來,她聽從醫師的囑咐去拿藥,翟寧當時剛好去外面拿東西了,于是她自己去排隊拿藥。

原本翟寧排隊的時候,她還什麽都沒有意識到,但當自己去排隊的時候,後面有兩個大媽卻在讨論着。

“你家女兒上大學了吧?”

“是啊,名牌大學,還在外面讀書呢……”

“哎呀,女兒出息啊,她現在在讀研吧,現在好像都快26了,準備什麽時候結婚生子啊?”

那邊是尴尬的呵呵笑聲,道,“不急不急,她心裏有主意着呢,談了一個7年的男朋友,哪個時候不能結婚啊,可他們現在崇尚什麽自由戀愛,不像我們那個時候了,不着急呢,現在風氣都不一樣了,也就不能像以前我們那樣要求他們了。”

“就是啊,說到風氣,你看,這個……大概還在讀書呢,看她手中的袋子,哎喲,年紀輕輕的就過來拿什麽藥,也不知道學校是怎麽管理的,還不知道學校知不知道呢,這女人啊,還是得自尊自愛……”

“就是就是……一個人獨自來的,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身邊都沒有人陪着……”

翟寧站在他們兩個人前面,身體氣得發抖。

但是別人也沒有說錯,可是為什麽這些人總是習慣苛責女性?整個過程中都沒有責怪一句男方的不是。

很不公平,負面情緒來的時候,引起一連串的不好回憶,她傷心中想到很多往事,情緒就越低落。

越想越怄,越想越不舒坦,這三重奏讓她的整個好心情破壞殆盡,于是車上和翟寧在一起的時候,因為一句問話,她終于忍受不住了。

但她卻無法對翟寧宣告,因為這是她做的決定,這是她必須要嘗的苦果。

翟寧當然猜到了安殊的遭遇,,這個世上對女性的偏見一直存在着,而凡是想走一條與大衆背道而馳的道路的人,無論男女,經受的語言攻擊何只萬千。

言語在任何時候都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只有經歷這些,習慣這些,才會學會無視與處理。

這是安殊必将要學習的功課之一。

翟寧盡可能的為她抵擋外界的反饋,但漏網之魚是仍舊存在的,這也是他不選擇在縣醫院的原因,大家向來對這種消息都是樂于傳播的,縣城又有多大?

一傳十,十傳百,一個縣城裏的人大概都知道了,而後秘密不再是秘密,再然後,安殊的學業也就走到頭了。

市裏,來回是很辛苦,但再如何辛苦,為了安殊,也是值得的。

于是翟寧轉換話題,問着她的狀态,道,“你身體的情況怎麽樣?”

安殊聽到這,心情好了很多,她道,“醫生說沒問題,胎兒很健康,可能營養沒有跟上,所以給我開了一些補充維生素的,讓我在家裏也要多注意補充營養。”而後,她繼續道,“醫生說,胎兒已經有16周了,如果不出意外,預産期是在7月份,以後每個月都要來檢查一次。”

好快,她一直以為才2個多月,但是根據算法的不同,其實這個生命的确應該是有16周了。

在早期的這個過程中,應該有的反應她通通沒有,醫生道,“這個是根據各人的身體素質決定的,你應該感到慶幸。”

安殊的确是感到無比的慶幸,慶幸肚子的孩子很乖巧。

對于每個月來檢查一次,翟寧嗯了一聲。

第二天,他就帶回了大袋的核桃、紅棗、蜂蜜、檸檬、山藥、陳皮、蓮子米,對安殊道,“零食留在平時吃,以後多吃吃這些。”

于是,他們的飲食變得較為平淡。

安殊試着單獨做一些開胃的菜給翟寧吃,做了幾次,翟寧就拒絕了,幽默道,“我也需要補補身子。”補身子這個形容詞,讓安殊哭笑不得。

随後,他們的淘寶店又開始正常運營了,新年過後,網店的整個生意慘淡得可以,三天都不開張。

在随着企鵝號步入熱潮,安殊和翟寧各申請了一個企鵝號,安殊穿着防輻射服,在翟寧後面指導。

翟寧很簡單的就申請了,網名叫做寧馳,而後成功申請。

輪到安殊,翟寧問道,“你想叫什麽?”

安殊想了想,也沒想到,于是道,“你幫我起一個吧。”

翟寧的手指在鍵盤上停留了一會,而後敲上兩個字——杜若。

安殊一愣,杜若?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遺兮遠者;

幽蘭旋老,杜若還生;

度娘形容這種花:花開如蝶,花色如雲,妖柔飄美。

它的花語是幸福。

翟寧用眼神示意她,是否用這個。

安殊點點頭,而後有點惋惜的看着兩個截然不同的名字,等她申請成功,兩個人的號碼也是迥異,一點關聯也無。因為是同一個電腦,兩個企鵝號很方便的互相添加了好友。

再然後,申請的這一天,翟寧還主動加了另外一個人。

他剛剛申請好友,對方就通過了,然後問道,“翟寧?”

翟寧在電腦前面回複道,“是啊。”

那邊打字道,“你這家夥,我還以為你當初說得好玩的呢。”

翟寧回答道,“我說的話,從來不好玩。”然後他道,“照片發到我郵箱裏,趕時間呢。”

那邊回複了一個無語的表情,道,“大過年的,趕什麽時間?讓你買個手機,你也不願意,人都聯系不上。”

随着企鵝號的申請,空間的開通,郵箱的申請,其他附加的運用翟寧都嘗試了一下,但覺得好用的大概也就郵箱了。

那邊的話語,他沒有回複,等到那邊的信息刷了一條又一條,才知道被翟寧放鴿子了,氣得恨不得摔了鼠标。

翟寧卻早就已經不在電腦前面,他不可能傻傻的坐在那裏等候幾張照片,于是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都沒有理會那個人的抓狂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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