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玩笑
11月是期中考試,這次考試是又急又快,很快就過了,安殊參加了考試,自己都會做,應該考的比以前要好,于是有心情調侃翟寧,問道,“考試難不難?”
翟寧道,“難。”
“哪一門難?”
“都很難。”
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安殊就想掀桌了。
翟寧的分數和高二下學期期中考試成績一模一樣,所有的人可能都不記得他的分數了,但是安殊記得啊。
原本323分的成績在班上排名正數50名,現在卻排到了40名。
安殊倒是考得不錯,除了數學沒有及格,文綜總共考了100分,總分也達到了380分,排到了班上的正數32名。
這個成績如果去考大學,只要藝術課沒有問題,是能夠考上二本的。
能夠考上普通二本,對于這個學校的學生來說,都是非常的了不起。
七中的一個班,平均兩個能夠考上一本,兩個考上二本,五個考上三本,其餘的都上了四本,其中的前面6名中,一半都是特長生。
更別談重點大學。
沅山市的東媒大學正是一所重點大學。
而且高三上學期的分數代表不了什麽,等到了高三下學期開始全面的複習之後,經歷5次聯考才能真正的看出一個人的成績是多少。
剛剛經歷過期中考試,大家都放松了心情,但安殊越來越忙,她開始學習色彩。
老嚴給了她一張表,讓她買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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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美術指導老師也跟他們說了省考的內容和具體的考試時間地點。
七中的藝術生多到學校很重視,因為這也是升學率中的重要一環,09年,全校大概有50名美術藝術生參加省考,有幾個人還需要出省去考。
這次她看到了萬莊、看到了唐思遠,還看到了其他人,大多數都是女生。
唐思遠看到她還對她打招呼。
安殊記得他,對他笑了笑。
唐思遠坐在她旁邊,問道,“你也是學美術的嗎?”
安殊點點頭,以前覺得美術很了不起、會很好玩,但是自己學了,而且還學的如此辛苦,覺得這就是一創造性的技巧訓練,但是創造,總是不一般的,跟着老嚴學習,樂趣也很多,平時多看多練多畫,什麽所謂的天賦人士不是沒有,概率簡直就是少到極限。
七中也有美術室,美術室裏挂着很多作品,都是往年的優秀學生化的,安殊有一次進去看了看,應試教育下的産物,僵硬單調,遠遠看去千篇一律,套路性很強。
也不能說這種不好,但總歸是沒有特色。
也跟七中的模式有很大的關系,通過藝術生提高高考升學率,學習藝術是上大學的一種方式。
安殊深深的為自己擔憂了,她現在的這種學習方式真的能夠考好省考嗎?
翟寧在旁邊問道,“最近在畫什麽,可以給我觀摩一下嗎?”
安殊拿出自己的素描本,不好意思道,“也沒畫什麽東西……”她是真的沒畫什麽東西,老嚴這個人太随性,專業課上多是給他們看一些短片電影、文字、畫面什麽的,雜七雜八,偶爾給他們講一講故事,最基礎的技巧,再就是讓他們自己動手畫。
安殊就随便的畫吧,從教室的牆壁到窗戶,從花瓶到花瓶裏的花,從臺燈到黑板,從老師的手到他的腳,亂七八糟的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東東的一坨黑乎乎的,圓球、日歷、筆、小鳥……想起畫什麽就畫什麽。
畫面很亂,但是沒有什麽修改痕跡,可能這也是跟着老嚴學的一個習慣。
老嚴教得随意,她學的很輕松,越來越有感覺,不然也不會每天都不落的往他那裏跑。
老嚴也說她是,“沒有壓力。”
安殊白眼,她哪裏是沒有壓力,她是要參加省考的好嘛!
老嚴對她這種狀況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課程上對她的繪畫則提高了要求。
唐思遠看了之後,有些遲疑的問道,“你這是在外面找的老師嗎?”
安殊點頭。
“也不是說畫得不好,但總歸是不太正統……”唐思遠頓頓,道,“在省考中,這些技巧基本上得分都不高……”
安殊笑了,不在意道,“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唐思遠也笑了,清俊的臉上溫和極了,道,“要不要我推薦一下其他的老師?”
安殊搖頭,道,“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而且中途換老師也不好。”
想了一下,唐思遠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安殊看了唐思遠的畫,發現他畫得很不錯,大概最近他在學速寫,看的出來基礎功很紮實。
唐思遠道,“我從小學就開始學了,到現在都學了十年了。”
這個時間就好久遠。
萬莊看到他們兩個人聊天,在後面擠眉弄眼,道,“你們兩個人好像蠻熟悉的……”
安殊笑了笑,道,“剛認識。”
萬莊懷疑道,“剛認識就這麽好,唐思遠,你怎麽以前沒有把你的素描本給我看呢?”
唐思遠尴尬道,“你以前也沒有找我要過呀。”
萬莊對他笑嘻嘻道,“誰讓你在我們面前總是高冷範。”
唐思遠的确是有點小高冷,不大愛搭理人,不過學藝術的都很有性格,不愛搭理人的多了,更何況他還是學校的校草,就更有高冷的本身。
過了11月,學了一個月的色彩,老嚴才開始對她講省考的一些事情,然後就是不斷的練筆。
這是一個枯燥的過程。
完全就是為了省考而練筆,讓安殊有點小煩躁,但是這點小煩躁也算不了什麽,堅持堅持再堅持,偶爾還會碰到唐思遠,他會問一問她的進度,而後鼓勵她。
芙蓉縣的秋季太短。
安殊退掉了自己那套一年都沒有入住的租處。
翟寧陪着她過去的時候,那個房東還驚奇道,“這沒到交錢的時間,你怎麽來了?”
安殊對他道,“我要退了。”
房東疑惑問道,“要退嗎?”
安殊點頭。
房東哦了一聲,對她的熱情大減。
安殊帶着翟寧上去,房東在後面道,“這裏不讓男生進呢。”
安殊趕緊把翟寧拉上去,道,“馬上下來,不逗留,收拾東西呢。”剛好,另外一個房間的人出來,還是那個長發飄飄的隔壁妹子,看到安殊拉着一個男生的手上來,道,“你來了呀,好多都沒看到你了。”
安殊對她笑了笑,然後把翟寧拉近自己的房間。
她的房間又塞了一個人進來,在進門處,自己原來的位置都落了灰。
安殊把灰塵擦了擦,書本早就已經拿走,現在只剩下一個行李箱和她的鋪蓋。
長發妹子跟進來,道,“這位是誰呀,是你男朋友嗎?”
安殊嗯了一聲。
長發妹子怪異道,“你所謂的親戚不會就是他吧?”
安殊擡起頭,對她道,“是呀,就是他。”
翟寧沒理她,在一邊指着行李箱,道,“這些還要嗎?”
安殊搖搖頭,道,“都小了,不能要了,行李箱也壞了,丢出去吧。”
“那被子呢?”
“也不要了,學校裏發的,尺寸不合适。”
翟寧把這些都扛出去,準備丢掉,房東走過來,道,“這些都要丢嗎?哎呀,你們別丢嘛,先放在這裏,我為你們處理。”
安殊也就丢給了房東,只拿走了一些照片、證件之類的東西。
那個女子看了看翟寧,又看了看安殊,小聲道,“真大膽。”
安殊聽到了,也當做沒聽到一樣,握着翟寧的手掌,像小鳥一樣,歡快的跟在他的身邊,走了出去。
回到家裏,安殊拿着照片指給翟寧看,道,“初中的呢,你看那個時候的我,瘦瘦的黑黑的,可喜歡紮辮子了,每天都紮着兩個小辮子……”
翟寧看着她已經到脖子處的中短發,問道,“你喜歡長發嗎?”
“喜歡呀,我很想留長,可是我的頭發留長了就不黑了,還會分叉,亂糟糟的,我媽看我每次洗頭弄很多洗發水,就要我剪掉。”安殊吐舌頭,賴皮道,“不剪不剪就不剪,我媽也拿我沒有辦法。”
但是現在卻剪得幹幹淨淨的。
安殊摸着自己的頭發,道,“現在長出來的頭發好好,黑黑的,摸着也舒服,”而後問翟寧,道,“你喜歡長發嗎?”
翟寧以前的确喜歡長發,最主要的原因卻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有人照顧着,後來去了軍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打理,他圖方便,就偷偷的剪了一半,當時就覺得輕松,後來被舅舅發現,大罵了一頓,說被人發現了怎麽辦,會被人說不孝。
現在變成了短發,每天都清清爽爽、幹幹淨淨的,別提多舒服了。
包括婦人,除了條件好的,能梳洗的機會也不多。
翟寧是世家子,家裏水都是別人送到家門的,家裏的人有機會三五天就洗澡洗頭,但是身邊伺候的人,差不多十天半個月才洗澡洗頭,後來更是知道平常人家,一個月洗澡洗頭都不為過。
如同現世一樣,有錢有勢的人養得水靈靈的,窮苦人家首先顧溫飽。
“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翟寧道。
因為是你,所以無論你是什麽樣子的,都喜歡。
“如果是長發就更好了。”翟寧又畫蛇添足的補充了一句。
安殊先是一樂,而後癟嘴,果然,長發美女還是最好看的,就連翟寧也不放過,安殊哼哼想着,道,“我馬上就長長了。”
翟寧嗯了一聲,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溫暖的、黑黑的、直直的、像是綢緞一樣。
其實這個樣子也不錯。
像是向日葵一樣。
但是他也想看看安殊披着長發的樣子,肯定很漂亮,很動人。
安殊枕在他的腿上,道,“多摸幾下。”
翟寧笑了,道,“怎麽?”
安殊看着他,道,“舒服啊,你多摸幾下嘛。”
像是需要順毛的貓咪一樣,翟寧啼笑皆非,而後揉了揉她的腦袋。
安殊拍了拍他的手,不依道,“是摸,不是揉啦。”
翟寧覺得自己不是養了一個女兒,而是養了兩個女兒,兩個乖寶。
12月,芙蓉縣進入冬季,淘寶的生意越發好了,包括才剛剛上的乖乖熊公仔淘寶店,三家生意都非常不錯,呈現幾十倍數的遞增,讓趙純直呼不可思議,幾個員工的提成工資也拿了不少,各個雖然忙碌着,但是很高興。
安殊的電子商務公司總算是進入了一個良性的循環。
她趁這個機會,又在淘寶各大分頁上做了單品推廣,打造爆款低價明星産品,用一個款式來帶動整個淘寶店的星級和好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銷量不斷,其中的明星爆款更是訂貨訂到手軟,就連于木都驚呼,産品缺貨。
生意好了,安殊的學業也在1月10日進行期末考試,再一直補課到1月20日,那個時候離過年只有5天。
安殊要過年,凱瑟琳他們也要過年,過年老嚴終于休假了,讓一邊畫畫一邊凍成狗的安殊舒了一口氣,然後抱着可愛的寶寶回家。
7個月大的寶寶已經會爬了,安殊從上個月起就開始給她增加其他食物的攝入,粥、魚泥、蛋黃,她變瘦了一點,但是會沖他們啊啊大叫,還會爬着,總是一個不注意,就從地毯的這邊滾到了那邊,翟寧像老嚴家裏,在尖角處弄了布料包裹起來。
她顯然更黏安殊一些,總是在安殊的懷抱裏不安分的各種鬧騰,讓安殊不能靜下心來學習,這個時候,翟寧出面,把她抱到懷中,她就會睜大眼睛看着翟寧。
安殊過完年就是藝考,每天都在畫畫畫……
翟寧對寶寶道,“媽媽在畫畫。”
寶寶回答道,“啊啊啊啊啊。”
翟寧嗯了一聲,道,“她要考試了。”
寶寶回答道,“啊啊啊啊啊。”
翟寧又道,“所以不能陪你。”
寶寶道,“啊啊啊啊啊。”
過年不能放松,但是家裏還是布置了一番。
雞鴨魚肉,蒸煮爆炒。
對聯、挂畫、臺歷、貼紙。
新衣服,就連寶寶都穿了一套紅色的棉襖,像是福娃一樣。
大年三十,邊看電視邊陪寶寶玩耍,塞紅包,玩游戲。
大年初一,先是去老趙拜年,然後再去給老嚴拜年。
大年初二,好好的在家裏休息。
大年初三,一家三口去卓陽市裏玩耍了一圈。
大年初四,老趙和老嚴回拜。
大年初五,安殊苦逼的開始進行考前特訓,翟寧帶孩子。
大年初六,安殊苦逼的開始進行考前特訓,翟寧帶孩子。
大年初七,開始補課
大年十五,元宵節,安殊藝考。
2月10日,藝考省考開始,安殊坐着學校的大巴車去參加美術生統一考試。3個小時結束了藝術考試。
考完試之後,安殊跟上大家的節奏,開始進入全面的複習階段。
老嚴那邊的課停了,他又開始帶起下一批的學生。
每天上學、放學,一套試卷接着一套試卷,天氣也冷,還要回去做飯,看小孩,兩個人跑得太勤快,又都是同進同出的,就難免惹眼了。
蘇嘉怡坐在在安殊的左手邊,偷偷問道,“喂,安殊,你美術考試成績怎麽辦?”
安殊搖搖頭,蘇嘉怡一向都是不和她說話的,今天居然主動找上她,有些驚奇,道,“成績要等到三四月才出來。”
“那你感覺呢?”
安殊想了一下,道,“還行吧。”老嚴也說她現在這個樣子應付省考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想要學好,還需要努力,而且勸她去國外學習,環境要更好一點,國內不是沒有好的地方,但是環境不一樣,受到的影響也會有差別。
安殊拒絕了,第一個是她身邊的人都在國內,她一個人不想去;二個是這只是她的興趣和愛好,也不指望達到非常高的水平;三個是她對美術有熱情,但這股熱情不足以支撐她花費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去完成這一項,她也無法達到老嚴的高度,每天不停歇的琢磨。
老嚴當時的那個眼神,讓安殊抖了抖。
大概是怒其不争吧。
蘇嘉怡笑道,“看你還是蠻有自信的呢。”
安殊樂道,“所有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即使有問題,也無法處理,還不如安心等待。”
蘇嘉怡點點頭,小聲問道,“你和翟寧……還在耍朋友嗎?”
安殊頓了一下,用一種原來你還不知道的眼神看她,道,“你知道啊?”
蘇嘉怡點點頭,道,“隐瞞得好緊,之前大家都以為你們分手了,沒有想到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天天都看你們一起上下學,居然堅持了這麽久。”她皺眉,道,“現在你住在哪裏呢?以前看到你住在學校旁邊,現在呢?”
這些小孩子的眼睛都是非常敏銳的,估計是覺察到了什麽,才來問她,安殊采取死皮賴臉的模式,裝糊塗道,“現在呀,住在親戚家裏,有點遠,就讓翟寧他送送我。”
蘇嘉怡一臉質疑的表情,道,“這樣呀,翟寧對你好好呀,之前……”她停頓了一下,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呢……”
似乎是聞到了八卦的味道,白晴也湊過來,道,“你是說當初的那件事情嗎?”
蘇嘉怡看白晴,驚詫道,“你也聽說過嗎?”
白晴傻乎乎道,“聽過呀,翟寧不是當初在班上宣布的嗎?我記得你當時也在呢!”
蘇嘉怡皺眉,道,“我當時不在,我去吃飯了,後來聽朋友說的,我才知道的。”
白晴喔了一聲,朝安殊問道,“安殊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吧?”
安殊斂眼,問道,“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白晴正準備說出來,蘇嘉怡拉了她一把,道,“這種事情怎麽能随便說呢,如果是假的,那不是污蔑人嘛!”
安殊大概能夠猜出他們想說什麽了,蘇嘉怡這面孔也的确是演技俱佳,說唱并重,表演起來一套一套的。
安殊配合她們,好奇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呢?”
蘇嘉怡啓唇,磨磨蹭蹭道,“是這樣的,就是高二的時候嘛,翟寧有次在班上說了不好聽的話……”她斷斷續續,猶猶豫豫道,“你也別當真哈,看翟寧現在都沒有和你分開,那句話應該是假的……”
這般作态,讓安殊想笑。
她認真的追問,道,“到底是什麽,你快說嘛!”
“就是翟寧他在班上說,和你……和你……是他打下的一個賭……安殊你別亂想啊……”
這是怕她不亂想嗎?
安殊看兩個女孩子都注視着她,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道,“這件事情啊,我知道啊。”
兩個女孩都怔住了,道,“你知道?”
“是啊,當時就知道了,當時我和翟寧鬧脾氣呢,他生我的氣,随便亂說的,”安殊聳聳肩膀,道,“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你們居然也當真了。”
蘇嘉怡呵呵幹笑着,道,“原來是開玩笑的,呵呵,怪不得……怪不得……”
安殊坐在車上說完這件事情,還很洋洋得意道,“這些家夥,一個個都這麽成熟,看我這次不耍弄了一回。”
扳回一城的滋味真好,看到她們說不出話來的樣子,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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