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攻心計

第二天，趙合德提前打電話給DOC。林，安置好顧楠的去向問題，才放心去上學。坦而言之，如果讓她在補課和照顧顧楠中選擇一個的話，她會非常為難的，因為……可不可以有第三個選項啊！

“你跟我來”

剛走到樓道，趙合德就被等候多時的顧莫顏強行拉扯着往天臺上走，招來同學一路羨豔。

“你幹什麽？”到了天臺，趙合德連忙甩開顧莫顏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顧莫顏直接過濾趙合德的不滿，問：“為什麽還是和陸白兩家糾纏不清？”

額，趙合德頓了一會兒，說：“這與你無關。”

顧莫顏抿了抿緊閉的嘴唇，看了看近在咫尺，卻感覺仿佛遙不可及的容顏，頹然的往後靠坐到了牆上：“栀……不要恨了好嗎……我們都會累的……”

恨？她恨誰去啊？趙合德簡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見她沒有反應，顧莫顏捧起她的臉，直直望進她的眸中，“栀……放下過去……我可以，你也可以的……”

趙合德打量着眼前這個目光誠懇的男孩，顧靜栀留給她的記憶中沒有顧莫顏的任何蛛絲馬跡，她可以忽視顧莫顏的存在，因為想來靈驗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人、不能靠近。

她後退一步，抽離顧莫顏的觸碰，“我說了，這與你無關。”

顧莫顏擡頭，眼神裏全然沒有了昔日意氣風發的明星風範，仿佛一只被抛棄的小獸，眼底有着倉皇和絕望，“顧靜栀，你始終深谙如何傷我最深。”

趙合德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放下過去，那就把我也放下吧。”

顧莫顏的眼眶泛紅，卻笑了起來，“你沒聽過《匆匆那年》嗎，如果再見不能紅着臉，我們要互相虧欠”他用力将對面的趙合德拉進懷中，貼着趙合德的耳垂一字一句道：“藕斷絲連”

說完，顧莫顏松開手離開，是的，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挂也無牽。

上課時，趙合德和顧莫顏兩個人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雖是同桌，卻無交集。趙合德并不想改善這樣的關系，何況她今天還醞釀着一個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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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老師不注意，偷偷發給白寒錦一條短信，約他放學校門口見。貌似專心，實則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趙合德動向的顧莫顏瞥見這一幕，握筆的手青筋凸顯。

“叮鈴鈴鈴……”

下課鈴一響，趙合德就以百米速度沖出教室，陸嬈嬈緊随其後。二人來到女廁，陸嬈嬈将門反鎖，沖趙合德使了個眼神，趙合德便将手上的東西悉數托付她，進去寬衣解帶。再走出來時，一身清涼之極的吊帶露肩裝，露出圓潤滑膩的珍珠肩，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襯托的玲珑浮凸；裸露着兩條修長白皙的嫩藕一樣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細若水蛇一樣的小腰上；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紮着藍色花朵蝴蝶結；兩條白得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長腿，由于穿着一條短到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整個的露在外面，讓人一見而口中幹渴。

“罪過，罪過”陸嬈嬈一面念叨着一面為趙合德披上剛脫下的白襯衫，“我們從後門走吧，你這樣不可能從前門生還的。”

在陸嬈嬈的掩護下，趙合德安全到達與白寒錦約定的地點，路邊停靠着一輛深色蘭博基尼。

陸嬈嬈認出是白寒錦的座駕，沖趙合德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先溜號。趙合德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後，深吸一口氣朝車子走了過去。

車門開啓，早早看見趙合德的白寒錦目光已是風起雲湧，解下西裝外套，将趙合德嚴實包裹住，“下次你再這樣，我就斷了超短裙的銷售鏈。”

資本家果然財大氣粗，趙合德小聲頂嘴道：“沒了超短裙，還有超短褲呢。”這個世界的衣服，只要你想露，衣要多露有多露。

“那就斷了你的服飾鏈。”

趙合德不再言語，劉骜最喜歡自己類如此般裝扮了，男人不都是視覺動物嗎，為什麽他會……

她納悶地看向在開車的白寒錦，下一刻忍俊不禁，讓你裝柳下惠，鼻血流出來了吧。

白寒錦仿佛什麽都沒發生，淡定地抽紙擦去鼻下的血液，目光直視前方，努力調整躁動不安的心跳。

趙合德一時興起，伸手在白寒錦的腿上極具誘惑地敲打着，“小寒寒，我們今天補哪一課呀？”

“顧靜栀，在開車，別亂動。”這樣說着，白寒錦的喉頭卻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趙合德酥手拂過白寒錦的臉龐，“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有事的，對嗎？”

“顧靜栀”聲音中是喝止，更是忍耐。

趙合德卸下西裝外套，“小寒寒，我生病的日子裏，你有沒有想我呀？”

“乖，我們到了再聊好嗎？快把外套披上。”

趙合德雙手托腮，情意綿綿嬌嗔：“人家可是很想很想你的呢，唔！”

綠燈變紅，白寒錦剎車，解開安全帶，拿起車前的報紙，一氣呵成。報紙掩蓋下，他按着趙合德的頭顱，對準嬌唇一陣深吻，這磨人的小妖精總是有能耐挑戰他的底線，不過他喜歡！

一吻過後，趙合德徹底安分下來，腦袋迷迷蒙蒙的，都有些缺氧了。

不知不覺，白寒錦載趙合德來到A市最高的一棟大廈前面，如果趙合德沒認錯，這應該就是網上盛傳的那張白氏企業的總公司大樓吧，被陽光照得bulingbuling的，都快閃瞎她眼睛了。

“如果你有公事需要辦，我們可以約明天”她需要靜靜。

“顧小姐，你誤會了，頂層的301房間是我的私人空間”白寒錦伸手攔住想走的趙合德。

顧小姐顧小姐，你什麽時候真正客套過了，衣冠禽獸！

趙合德仰頭，這棟大廈的頂層在哪裏，她怎麽脖子都伸酸了還是看不見？

暮然，一個黑影擋住她的視線，白寒錦笑意淺淺，“顧小姐，我們上去吧”

不用說，趙合德沒有拒絕的理由。她跟着白寒錦走進私人電梯，清楚地看見白氏企業一層又一層員工奔波勞碌的身形，透明的玻璃倒影出華麗裏面的殘酷，有種一花一世界都縮放在瞳孔裏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到了”

趙合德繼續緊跟着白寒錦，如果她迎面走來，會看見白寒錦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走進房間，從入戶門到工作區、休息區、用餐區都是簡潔、硬朗的線條，處處體現房間主人的內斂、莊嚴、優雅。瞬間抓住趙合德眼球的，是牆壁上蒼勁的書法，是屈原的《離騷》。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餘雖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餘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攬茝。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怨靈修之浩蕩兮，終不察夫民心。

衆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诼謂餘以善淫。

固時俗之工巧兮，偭規矩而改錯。

背繩墨以追曲兮，競周容以為度。

忳郁邑餘侘傺兮，吾獨窮困乎此時也。

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為此态也。

……。

以前劉骜喝醉時經常吟詠這段，她覺得好奇，就問劉骜是什麽意思，劉骜卻抱住她，不肯再言語什麽了。

“喜歡這詩？”白寒錦見趙合德盯的出神，于是問道。

“一個朋友很喜歡，但不肯告訴我是什麽意思”

“那想知道嗎？”

趙合德搖了搖頭，“補課吧”。棄之去者，昨日之事何須留。

不出意料，她又接受了一次高考重點強化原子彈的連番轟炸，然後，再次棄療挺屍。

白寒錦走到趙合德身邊，伸手，按住她的太陽穴。正打算暴走的趙合德，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流碰觸着滲入她的大腦，令人抓狂的煩躁和充漲感在一點一滴的消失中。

她放松緊繃的神經，喉間情不自禁溢出了舒服的咕嚕聲，連帶着臉部的表情也開始舒緩起來。

咦？為什麽忽然松手了？

趙合德疑惑地望向手的主人，白寒錦尴尬地咳了一聲，“該吃飯了”

想起剛才趙合德睡眼朦胧的躺在他眼前，如北冰洋深海的涼薄的眸子胧上了蜜色的霧氣，嬌嫩的臉龐不過咫尺，尤其是那小小的紅紅的嘴唇間斷發出的慵懶的嬌吟聲，白寒錦痛下決心，将按摩的議程提到結婚後。

“哦，你稍等一下”

等趙合德收拾完，準備好出發時，卻發現白寒錦不知道去哪了。她放眼四周，确定不是在客廳後，拐出客廳的山水屏風，然後看見白寒錦正肢解倆個木質的三層圓桶飯盒，精心地擺在餐桌上，不停調準角度，仿佛在研究一個年度大case。

走近，她大吃一驚，清蒸江瑤柱、荷包裏脊、太極湯！又轉念一想，他白大少爺想吃幾道宮廷菜還不是信手拈來，可惜這個世界的宮廷菜色香味難齊全。

吃飯的時間很安靜，白寒錦保持着他食不言寝不語的貴族禮儀，趙合德則是在吃了一口後，完全陷入家鄉的美味，忙得抽不出時間說話。

就這樣，倆人相安無事地進食完畢。

然後，白寒錦禮貌地問：“不知顧小姐吃的還滿意？”

“這是哪家店啊，介紹給我吧”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吃得如此酣暢淋漓，倍兒爽！

似乎料到她會這樣問，白寒錦怡然燦笑，“顧小姐，這是家母的手藝”

家母？白家主母為她下廚？！趙合德淩亂了。

“她如果看到你剛才的反應，一定會很開心”

趙合德不敢相信道：“你是說……這是你母親做的……”

“是的”白寒錦眼角的笑意擴展到嘴角，“下次有空的話，歡迎到家中品嘗”

看着白寒錦又開始任勞任怨地收拾桌面殘局，趙合德久久不能回神，今日攻心，究竟攻的是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