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好幾日沒見到他了,不知最近的他怎樣。
焯敏看透了愫岩的心事,笑道:“聽說李常風大人昨日已精神飽滿地跟在皇上身邊哦。”
聞言,愫岩心頭一喜,那日的功夫果然沒有白費。
更讓愫岩驚喜的還在後頭。
兩日後,焯敏神神秘秘地讓愫岩去一趟飛霞宮,說是讓她去取個什麽東西,卻又不明說,只是催着愫岩快些去。
愫岩滿腹狐疑地向飛霞宮走去。本就有些功夫底子,自然是健步如飛了。
進入一條幽靜道路時,突然一個大紅蘋果從背後砸向了愫岩的背。愫岩一陣吃痛,轉過身,秀眉微蹙。愫岩知道這裏不是蘋果園,定是有人惡作劇,在跟她鬧着玩呢,是以也跟對方鬧着玩,故意佯裝一副怒顏。
“是哪個臭丫頭在搗亂?惹到愫岩姑奶奶了,還不快滾出來?”前陣子,飛霞宮的寶梅,沉月軒的曦雨都這樣與愫岩狂鬧過,是以,愫岩連詞都想好了,配上惱怒的容顏,直接脫口而出就是。
只是,這回愫岩沒料到的卻是,從大樹背後出來的人竟是李常風。
“沒想到,你脾氣這麽大哦,一個蘋果都能惹得愫岩姑奶奶容顏大怒。”李常風一張笑臉,故意大聲說。
愫岩實沒料到是李常風,女孩子間的小小打鬧之事驟然暴露在男子眼前,愫岩怪難為情的,一時竟語塞。一張白皙的臉,憋成了紅彤彤的。
李常風大步走上來,道:“怎麽不說話了,我認識的愫岩可是能從天上說到地下,一張秀口能駁得我啞口無言啊。”
愫岩見他提起了那日飲酒之事,內心更騷得慌了,道:“我哪有駁得你啞口無言啊,明明是琴瑟和弦的。”才說完琴瑟和弦四字,愫岩就後悔了,他的态度還未明了呢,說不定只是當自己是兄弟罷了,自己卻巴巴地往戀人上靠,可不羞死人了麽。
李常風倒并未留意愫岩所說之字,只是覺得她神色有些古怪,平日裏那個朗朗大方的愫岩似乎隐藏了起來,這個略有些嬌羞的人兒讓李常風覺得有幾絲怪怪的,到底哪裏怪了,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愫岩又道:“你,你有事嗎?”
李常風道:“你今日真是奇怪,難道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就想看看你這個兄弟,沒別的事。”說着,李常風遞給了愫岩一塊玉佩,他正想說什麽的時候,突然前方有人的腳步聲,李常風不想讓宮中之人對愫岩說三道四的,就疾步離開了。
愫岩抓着那道玉牌,手心裏冒了汗。感覺沉甸甸的。
前方來的人是飛霞宮的寶梅,遇見愫岩就止住步道:“姐姐是來飛霞宮的吧,是不是敏昭媛娘娘找靜娘子有事?”
愫岩聽着寶梅的話不對,不是靜娘子有東西要給昭媛娘娘麽?腦袋轉了幾下,明白是上了焯敏的當了。當下也不與寶梅細說,只說是腦子一時發昏,走錯了道了。才編出這些個理由,馬上又想到這回倒真是腦子發昏了,就這個理由算是理由麽。愫岩手揣着那個玉佩,無心再解釋,自個兒岔開路走了。
留下寶梅愣愣地呆在原地。寶梅搖了搖頭,最近的怪人真是多,一個是靜娘子日日思念着那個不應該去思念的人,一個是愫岩,平日裏一個精明的人竟也頭腦發昏,不知所雲起來。
愫岩回到竹溪宮後,也懶得去理會焯敏,心知必定是焯敏和李常風商量好了,才巴巴地催着自己快去。一頭鑽進了自己房內,鎖好房門,坐在梳妝臺前,細細觀賞着那塊玉佩。這塊玉佩通體剔透,純正的玉色不帶一絲瑕疵,很是眼熟。仔細回憶一下,才猛然發覺李常風身上不是正挂着一個一模一樣的玉佩麽?這樣一想,心下狂喜,他竟是也對自己有意思麽,兩塊玉可是取了鴛鴦之意?
愫岩激動地對着玉佩連吻了好幾次。
只是等待愫岩的心靜下來時,又覺得不妥當。他不是前不久才喪失戀人麽,怎麽這麽快就喜歡上自己了?這可不是長情人應有的表現。女人啊,總是喜歡雞蛋裏挑骨頭,沒事兒就喜歡瞎琢磨,琢磨來琢磨去,琢磨得自個兒滿心的惆悵。本來只是塊玉佩,開開心心接受就好了,卻整出了內心的隐憂。
晚飯時分,愫岩照例要在焯敏身側伺候着進食。
焯敏瞧了一眼愫岩,心下一陣狐疑,不是才剛見過李常風麽,怎麽一張秀臉上沒有一絲喜氣,反倒是愁眉不展呢。
飯後,焯敏特意找了愫岩來內殿,促膝長談。
愫岩也只有焯敏和錦溪這兩個親人,見焯敏問到核心了,自然是不隐瞞,将內心所想全盤托出。
仔細思考後的焯敏,将自己對李常風的認識,一點也不保留的闡述道:“依我看呢,那塊玉佩未必就是你所指的鴛鴦之意。我瞧他今日找我的神情,一派朗朗大氣,絲毫不見害臊的影子。原本他是要随着我一起來竹溪宮找你的,是我想給你制造幾分驚喜,才讓他在那條小徑上等你。”
愫岩道:“果真如此?這玉佩并不是表白之意?”愫岩低頭看着手裏的玉佩。
焯敏道:“愫岩,你的性情在豪爽之時,有幾分像男子,聽錦溪說,上回你倆摟着胳膊,盡情飲酒,可有這事?”
愫岩道:“是。那次,我只覺得他是将我當成了真的太監,毫不避嫌。也許,真的是我多想了,也許在他看來這只是兄弟情義的象征,也未可知。”另一條可能性擺在愫岩眼前時,愫岩又失望了起來。
☆、新一輪宮鬥
? 正在愫岩為自己的愛情且喜且憂時,孫砏石已卷入了一場驚濤駭浪中。
玫汐臉色嚴峻地挑簾而進,對着焯敏彎腰請安道:“娘娘,孫砏石出事了。”
焯敏和愫岩兩人的表情都未變化,孫砏石會出事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必大驚小怪,可是,接下來玫汐的話卻的确讓焯敏都挑眉睜眼了。
“娘娘,剛剛內務府傳人來通告,說是孫砏石在瑾凝宮強~暴妃嫔致死,已收監宗人府。”
焯敏臉色變道:“強~暴妃嫔致死?”實沒料到那般居心叵測的妃嫔還真是看得起自己,這種驚濤大罪都敢策劃,讓皇上顏面何存?原本只是以為她們不過是要在藥中投毒,損害一些妃子的玉體,再接二連三地誣告孫砏石,直至皇上罷免孫砏石的太醫之職罷了,是以那次特地叮囑孫砏石讓自己的心腹先行回家休息,煎藥一類瑣碎之事讓其他的人做,就算藥裏出了事,也與只管開方的孫砏石無關,要殺要剮自有那些真正在煎藥、送藥之時動了手腳的人一力承擔。
玫汐道:“是瑾凝宮的芩芬儀。今日芩芬儀頭痛腦熱,點名要孫砏石醫治。宮女說,孫砏石大人心不在焉地把了一陣脈後,就讓所有宮人退下,等孫砏石神色迥異地離開時,有宮女進入內殿,發現芩芬儀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面容憤怒,上衣不整,胸口一塊露出大紅色肚兜,裙褲也已退下,雙腿分開,隐~私~處~尚有液體殘留。宮女探了探芩芬儀鼻息,已是冰涼一片。”
焯敏道:“不對,若孫砏石果真行了茍且之事,芩芬儀必定會叫喚,就是被人捂住口鼻,房~事那麽劇烈的動作又怎會一點聲響都不溢出?守在殿外的宮女都是死人麽,充耳不聞,要等到孫砏石離開才得以察覺。”
愫岩道:“此事漏洞甚多,解救之法就容易多了。”
焯敏道:“漏洞是多,可事關皇上臉面,解救起來實在困難。”焯敏對玫汐道:“拿三套幹淨的太監服來。”
焯敏、愫岩和錦溪換上太監裝就出宮直奔關押孫砏石的宗人府。要解救就必須要知道事情原委。
進入宗人府,直接找到孔延,很順利就見到了孫砏石。
焯敏很是奇怪,發生了如此聳人聽聞之事,孫砏石居然還能在肮髒的大牢內精神亢奮,一張臉紅得發亮。焯敏推了一把孫砏石,發覺他渾身發燙,身子既站不安穩,也坐不安穩。
焯敏讓孔延通知宗人府總管高傑天,讓高傑天找兩個可靠的太醫來,分別為孫砏石診脈。
不一會兒,高傑天就領着一個太醫來了,另一個太醫在宗人府大殿候着。
小胡須太醫對着孫砏石觀聞問切一陣,臉色陡然變紅道:“高總管,這孫大人是飲用了那種強身壯體的藥,還未散盡,是以仍處于亢奮之中。”錦溪聽不懂,正要讓太醫說得再明白時,焯敏捏了一下錦溪的手腕,不讓她詢問。
高傑天點了點頭,讓獄卒領着小胡須太醫去備案,将自己悟到的東西統統寫下來。随後又讓另一名太醫進來把脈,得到的是一樣的結果。
焯敏心生納悶,孫砏石作為太醫怎會胡亂吃那種藥物呢?若不是他自己服用,其他人端上的茶水裏混有如此藥物,他又怎會察覺不出?
高傑天請焯敏在東廂房靜靜等候,孫砏石體內的藥性一旦過了,恢複正常,自然就能問得一清二楚。
東廂房內。
焯敏真誠的雙眼詢問着高傑天:“高大人是否已有頭緒?”
高傑天狡黠一笑,道:“娘娘這不是存心笑話小的嗎?微臣做事一向只講究證據,胡亂猜測之事,微臣做不來。”
焯敏冷聲道:“本宮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實不相瞞,進宮這麽久以來,本宮還是第一次內心忐忑不安。”
高傑天道:“宮廷內的鬥争向來都是逐級升級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高一丈,魔就更高一尺,如此反複,以後的鬥争恐怕更為殘酷。娘娘要做好心理準備。”
焯敏嘆了口氣:“難怪有人道,後gong 的生活比戰場更為兇險,以後是絲毫也不敢馬虎了。”
高傑天道:“娘娘只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好好把握住皇後的情誼,再不失時機地反擊幾次,不要一味坐等待斃,事情會順利很多的。”
不要一味坐等待斃?呵呵,焯敏不就是不願親手挑起戰端,不願雙手染滿鮮血嗎?她一直以為用自己的寬厚仁慈能換來宮內姐妹的和平相處,從不忍心主動設計陷害什麽人,如今看來,竟是行不通麽?
高傑天仿佛看出了焯敏的心事,道:“娘娘在進宮的那一天,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不是嗎?若是連宮內的妃嫔都舍不得下手,将來面對朝廷的風波,娘娘又該如何自處?”
焯敏望着高傑天,他的确很懂自己。進宮快五個月了,當年朝廷的舊部已聯絡得差不多,雖然只是一些殘餘分子,成不了氣候,但總有一天自己會籠絡住其餘的大臣,逐步将櫂易名的皇權架空。要做到那一步,首先自己就要穩住後gong的地位。
高傑天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靜候在焯敏身側,在靜默中給予焯敏鼓舞的力量。焯敏坐在檀木椅裏,餘光能瞥見高傑天的官袍一角,突然擡頭望了一下高傑天,曾經看不慣官場的黑暗,一心想辭官去過閑雲野鶴生活的他,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得他再次投身官場呢?如今又鼓舞自己不要心慈手軟。
焯敏将前朝往事和新王朝局勢條分縷析了一遍,只得出一個可能——難道高傑天接受櫂易名的官銜,只是為了助勢單力薄的自己一臂之力麽?
一個時辰後,獄卒禀報道孫砏石已經清醒。
高傑天走在前頭,一身太監服的焯敏帶着愫岩、錦溪跟在後頭。
才進入大牢,孫砏石就要跪地請安,焯敏忙扶起孫砏石,道:“我眼下只是一名太監,孫大人不必多禮。孫大人,瑾凝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皇後審案(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愛的小天使們,看文前,順手點擊上方的【收藏此章節】哦,讓寒木枝感受到有那麽一群可愛的天使伴着我成長。寒木枝乃新的真空一枚,但堅決不棄坑,陪着你們一起走完焯敏的寵妃之路。愛你哦,小天使!
孫砏石神色有些猶豫地訴說了瑾凝宮發生的事。
當時,芩芬儀身子軟軟地靠在床頭,隔着一層白紗床幔,孫砏石坐在床頭前的木椅裏,剛搭了一陣脈,芩芬儀就讓衆人退下,說是自己的病不願意透露于人前。宮中女眷向來什麽脾味性子的都有,芩芬儀有這個怪癖也不足為奇。孫砏石就依了芩芬儀。
誰知,在室內坐了一會的孫砏石突然覺得一陣暈眩,竟昏睡了過去,等待他再次清醒時,乃是體內燥熱,血液沸騰難耐,若不是這個原因,恐怕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孫砏石一只手還搭在芩芬儀的脈搏上,哎,那一刻與其說是搭着,不如說是緊緊抓着芩芬儀的手腕。這一塊的細節,孫砏石很是難以啓齒,一張不算年輕的臉也是臊得通紅。
後來,孫砏石鑒于醫德,強忍着體內的躁動,硬是給芩芬儀把完了脈,又開了藥方,才匆匆離開。
“敢問孫大人,在你剛踏入瑾凝宮大殿時,你的臉色是否已經有異?”焯敏問道。
孫砏石堅定地答道:“沒有。微臣記得是那班奴婢退下後才感覺頭腦發昏,漸漸睡去。”
焯敏默默思索着,交代了高傑天一番,就帶着愫岩、錦溪離開了。
竹溪宮內。
錦溪道:“娘娘可有頭緒了?“
愫岩輕嘆一聲:“好狡猾的東西,殿外的所有奴仆都看清了孫砏石是神色慌張,欲~火難耐地緊急離去。這豈不是坐實了孫砏石的罪,有口難辯了。”
焯敏道:“今日之事,的确很是棘手,但也不是無懈可擊,只是要大費周章了。你們跟我去一趟坤寧宮。”
坤寧宮內。
皇後的人已經去瑾凝宮打探詳實了,還未來得及回禀時,焯敏已進了內殿。自從鸩毒之事後,焯敏和皇後的感情是蒸蒸日上,一日好過一日,話裏行間也隐去了很多客套。
焯敏跨入內殿,就道:“姐姐,這回你還得幫妹子一把啊。”焯敏似乎有些撒嬌地摟住皇後的肩膀,眼神有些無助的哀傷。
皇後拍了拍焯敏的頭,道:“放心,你的人我信得過,孫砏石也不是那種色膽包天之人。”
焯敏婉聲道:“姐姐,此番不比往日,有些事是假,但有些事卻是真的。”焯敏将孫砏石講述的話重複了一遍,連同孫砏石醒來之時緊握着芩芬儀的手和喝了那種壯陽藥物的事都一并告知了皇後。
皇後微蹙眉,在事發當時,孫砏石的确有奸~污後妃的可能性,這一可能性将是幕後操縱者牢牢緊握的把柄。要想解救孫砏石實在過于困難。
焯敏知道皇後必定會想到這一層,于是提點道:“姐姐,若論到纰漏,也不是無懈可擊的。”焯敏緊貼着皇後耳邊道:“孫砏石會昏迷,是中了迷藥之故,那個釋放迷藥之人就是在場的人證。”
碧華宮內。
倩妃喜滋滋地道:“妹妹這一招真是太絕了,這偷龍轉鳳的戲碼,他們有得解了。”
密友打開窗子,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轉過身來慢慢道:“無論他們是查得出還是查不出,敏昭媛這次都得損兵折将。”密友又看了一會窗外的景色,似乎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過頭對倩妃道:“那個人靠得住嗎?”
倩妃道:“姐姐做事,妹妹還不放心嗎?威脅,是我最擅長的。保證壞不了事。”
竹溪宮內。
愫岩站在焯敏身側道:“娘娘,為何查處之事不交給高傑天大人,反倒将疑點告知皇後呢?”
焯敏意味深長地看了愫岩一眼,道:“你何時這麽笨了,高傑天這個判案高手還用得着我來指點麽,他眼珠子一轉,這種小疑點就已經裝在腦子裏了。告知皇後,也不是讓她獨自承擔,到時會有高傑天在一旁輔佐。”喝了口半熱的茶,緩緩道:“皇上早就有讓皇後歷練歷練的意思,我也不過是順手推舟,賣了皇上一個人情,而且,有皇後站在我這邊,畢竟會省心不少。”
焯敏嘴上是這樣說,實則是她真心想讓心慈手軟的皇後歷練歷練,以皇後目前的性子一旦遇上個攻擊之人,若只憑借皇後一己之力實在是很難自保。放眼整座後gong ,能與焯敏連成一線,共同禦敵的只能是皇後。
瑾凝宮內。
皇後威嚴地端坐着,一雙鳳眼淩厲地來回掃着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皇後不說話,無人敢言,整座大殿寂靜無聲。過了良久,皇後端起一碗茶,茶蓋摩擦茶杯的嚓嚓聲在靜谧的氣氛中猶顯詭谲,透着一股驚悚的氣息。突然,跪地的宮女太監身後,傳來一陣陣徐徐的腳踏聲,由遠及近,宛若閻王殿中冤死的魂靈一步步靠近。
所有跪地的宮女內監都緊張得直哆嗦,其中有兩個更是眼睛緊閉,牙齒打顫。這一切,皇後都瞧得一清二楚,微微擡手指點了兩下。突然,一聲鬼嚎聲乍起,驚得兩個宮女一聲慘叫。定睛一瞧,可不就是适才眼睛緊閉,牙齒打顫的兩人麽。
皇後遣散了其餘宮女太監,單單留下了慘叫的兩人。這時,高傑天邁着沉穩的步子,站到了皇後左側。剛剛詭谲的腳步聲和鬼嚎聲都是高傑天一人制造出來的。
皇後冷冷道:“你們兩個還不從實招來,要等着用刑麽?”
地上的兩名宮女,戰戰兢兢地哭訴道:“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并沒有參與,奴婢只是當時恰巧碰見了···”
皇後打斷了她倆的話,讓梅洛先帶一名宮女去偏殿。高傑天賞識地看了皇後一眼。
皇後的修長護甲輕輕彈了彈茶幾,沉聲道:“實話實說,說不定可以從輕發落。”
地上的綠衣宮女慌忙道:“皇後娘娘,奴婢只是在孫大人來請脈時,燒了三根迷香,其餘的事情都跟奴婢無關啊。”說完,連磕了好些個響頭。
皇後氣勢如虹道:“三根迷香?是誰主使你的?”
綠衣宮女愣了一下,随後惶恐道:“皇後娘娘,奴婢該死,奴婢實在不知道是誰主使的。
“還想包庇麽?”
綠衣宮女邊磕頭邊道:“皇後娘娘饒命,女婢真的不知是誰主使的。昨天半夜,奴婢睡在被窩裏,有人從窗外擲了一枚飛镖進來,很響亮地插在了床頭的雕柱上,飛镖的尖端還插着一封信,信裏讓奴婢在孫大人來請脈時燒上三根迷香。還說迷香的解藥已在奴婢的茶杯裏放好了,只要事前半個時辰吃上一粒就不會怕迷香熏。”
☆、皇後審案(二)
? 皇後立馬派高傑天去綠衣宮女房內查看,的确所言不虛,在褥子底下也搜到了那封穿孔的信。
皇後讓梅洛帶另一名宮女進來。
那名宮女兩只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狀,淚水滾流直下。
皇後緊按着自己大腿,硬起心腸道:“将你所見所聞一點不漏地告知本宮,本宮也許會善待你。”
宮女匍匐于地,顫栗道:“奴婢,奴婢當時只是無意間看到的。當時奴婢進來打掃房間,才跨入內殿,就聽到一陣氣喘聲,遠遠瞧見一個男人與芬儀娘娘正在床上,在床上做,做那種事,奴婢吓得趕緊退了出去。”
皇後道:“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嗎?”
宮女仔細回憶道:“奴婢只是看到了他的背面,有,有些像孫大人。奴婢也不敢确信,只是真的,真的有些像。”
皇後一震,怎麽可能呢?收斂住內心的狐疑,繼續道:“是什麽時候的事?”
宮女道:“晚飯過後一刻鐘的樣子。”
皇後道:“是孫砏石進殿請脈後的事?”
宮女道:“還沒有,芬儀娘娘是半個時辰之後才讓孫太醫來請脈的。但是之前奴婢看到的那個人的确有些孫太醫的模樣。”
皇後心下越發狐疑了,既然孫砏石是半個時辰後才來請脈的,那之前的那個男人又是怎麽回事?是孫砏石在偷腥後,故意再來請脈,還是有人假扮孫砏石?再說,芩芬儀耐不住寂寞,要紅杏出牆的話,又為何要挑宮女固定打掃的時間來做那種事?不是自找死路麽。等一等,怎麽感覺像是故意要讓丫頭撞見似的。若是故意要讓丫頭撞見,那麽有人假扮孫砏石的幾率就要高一些。但芩芬儀有那麽蠢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還要故意讓下人看見?實在詭異至極。
皇後沉思半響,又道:“是誰讓你進去打掃的?”
宮女道:“這是瑾凝宮的規矩,每日晚飯後都需定時定點收拾內殿。并無他人叫奴婢進去打掃。”
皇後繼續道:“你還瞧見什麽不尋常的人或物件沒?”
宮女沉思想了很久,方道:“當時,床前似乎還擺放了一個木箱子。”
皇後道:“多大的木箱子?什麽顏色?有沒有什麽特征。”
宮女道:“是一個紅箱子,就是宮裏頭平時裝器皿的那種大箱子,奴婢以前也見過好幾個。”
審理完兩名宮女後,皇後帶着高傑天回了坤寧宮,仔細研究那封信和紅箱子。
皇後道:“高大人對這封信有什麽看法?”
高傑天道:“字的筆跡可以确認是何人所寫,而信紙則可以縮小需要搜查的宮殿的範圍。”
皇後立刻派人傳內務府總管李彌速來坤寧宮。
不一會,李彌氣喘籲籲的到了,看那樣子是一路跑着來的。
李彌接過皇後手裏的信紙,仔細辨認了起來,當場就确定有這種信紙的只有三座宮殿,分別是碧華宮、竹溪宮和宓頤宮。
皇後對高傑天道:“高大人,這信紙的出處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
高傑天道:“皇後娘娘是說有人從這三座宮殿中盜走了信紙?的确有這種可能。如果是這樣,那就是預謀好的嫁禍。”
皇後道:“信紙可以偷盜,不足以說明什麽,但是筆跡卻是掩飾不了的東西。高大人是否有良策?”
高傑天想了一會道:“兩個月後不是皇後娘娘的誕辰麽?新王朝有新氣象,史無前例的來一次後gong所有人士上表祝賀信,連同各宮的婢女太監都得親筆動手寫一封,以表對娘娘的敬意。”
皇後眉頭一展,讓梅洛傳旨給內務府總管李彌,讓其速辦。
皇後道:“宮女說那個男人像是孫砏石,這怎麽可能呢?”
高傑天道:“如果真是孫砏石,就什麽都不用查了,了解案子就是。只是,其中謎團衆多,那個紅箱子到底是用來裝什麽的?現在又被隐藏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名宮女說出紅箱子後,皇後立馬派人徹查了整個瑾凝殿,可是了無蹤影。
皇後喃喃自語道;“紅箱子,紅箱子···”突然,皇後驚道:“可以裝人,對,那個男人是被裝在紅箱子裏帶進宮的。”皇後很是激動地望向高傑天,這下的确證實了是有人假扮孫砏石。
高傑天當然早就想到這一層了,只是故意将功勞讓給皇後而已,或者說是受敏昭媛所托,鍛煉鍛煉皇後的思維罷了。
高傑天故作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而那個男人與孫砏石背影很像,莫非有血緣關系?”
皇後道:“孫砏石有個兒子,難道是他?”
很快,宗人府的衙役出動,在靜谧的夜色中迅速包圍了孫太醫府,在孫砏石兒子孫達仁的房中抓捕了孫達仁。适時,孫達仁正渾身戰栗地包裹于錦被之中。
竹溪宮內。
正靜靜等待消息的焯敏身穿寝衣,望着窗外皎潔的月。焯敏今兒個心神不靈,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直到天蒙蒙亮時,高傑天才遣人送了一封信來。展開信後,焯敏的隐憂感更加濃烈了。
一直守着焯敏的愫岩,看見焯敏神色更暗了一層,忍不住道:“娘娘,是不是?”
焯敏将信遞給愫岩,愫岩一瞧,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孫家保不住了。”
原來,高傑天抓獲孫達仁後,連夜審理。
孫達仁為了還父親一個清白,什麽都招了。
當日中午,孫達仁在京城一家客棧裏飲酒。也許是被下了蒙汗藥,才飲了三杯,就失去了知覺。待他再次醒來時,已躺在床上,渾身燥熱難受,血液在血管裏狂猛地沸騰,渾身衣物已被除去,赤~條條的。手臂輕微移動,竟觸摸到了一具同樣灼熱的身體。擺頭一看,一具上身只挂着大紅肚兜,下半身全~裸的嬌嫩胴~體映入眼簾,血液頓時上湧,腰部的脹痛更是難以忍耐。
恰在那時,身側的女子竟然一個翻滾,摟住了孫達仁就是一陣親吻。孫達仁終于失去了意志力,什麽都不顧地回應着女子的熱吻。兩人滾做一團,正在翻雲覆雨時,有一個紅衣宮裝女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箭步就沖至孫達仁跟前,雙手卡住芩芬儀細嫩的脖子,将正在閉眼享受的芩芬儀活活掐死。芩芬儀睜大雙眼,驚懼地望着紅衣女子。
逢此巨變的孫達仁愣愣地盯住紅衣宮裝女子的手,在他再次昏迷之前看清楚了紅衣女子的長相,雖然眼神兇狠,卻是個冰山美人。
盡管孫達仁沒有殺死芩芬儀,可是在神志不清時玷污了天子妃嫔卻是鐵證如山,他自己也供認不諱,殺頭的罪是逃脫不掉了。若是皇上震怒,孫家可能被滿門抄斬,明正典刑。
☆、紅衣女子
? 夜色漸漸彌散,星光隐藏在泛白的天色中,海平面上一輪紅日已悄無聲息地越過零的起點。這一切都未能進入高傑天那雙洞若觀火的雙眸,自從孫達仁坦白一切後,高傑天的眼裏就一遍遍回放着案發時的場景,那些聽來的場景經過思維的加工形成了一幅幅多姿多彩的畫卷,仿若親眼所見般。
高傑天伴着青燈,冥思苦想了大半夜,心裏的憂愁感愈加濃烈。
那名紅衣宮裝女子是誰?在孫達仁眼前殺人,毫不遮掩自己的面容,竟是生怕孫達仁認不清自己的模樣般,哪有殺人兇手故意讓目擊證人記清楚自己的面容的?這其中的隐情何在?
還有,孫砏石把脈的那名女子又是誰?絕不可能是已死的芩芬儀,無論是死後還陽還是借屍還魂,這類鬼怪之說,高傑天是絕不可能相信分毫的。
紅衣宮裝女子和孫砏石所見之人,會是同一人嗎?從同謀越少越安全這一點來看,一人飾演兩個在時間上并不沖突的角色,合情合理。
眼下得先從紅衣女子入手。
乾清宮。夜。
皇後接到高傑天呈送的信件後,就一路疾走來到了乾清宮。
這夜,皇上又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折,并未翻閱任何妃子的綠頭牌。看這架勢,是準備徹夜不眠了。
皇後很是善解人意,知道皇上此刻必定不願被後gong之事所纏繞,只是讓皇上看了高傑天的那封信,就乖乖地靜立在一旁。
皇上掃描了幾眼,就摟過皇後肩膀,凝神盯着皇後的眼,道:“珍兒,朕的心意,想必你懂。”
皇後欲語,動了幾下唇角,終是一句話也未能吐出。
皇上雙手摟緊皇後,嘴唇貼着她耳垂道:“節骨眼上,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要亂了秩序,落人口實。不過,冷宮是極限。”
皇後點了點頭,道:“珍兒知道怎麽辦了,名哥哥要的人,珍兒一定為你保護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高傑天就押着欽犯孫達仁進宮辨認紅衣女子。
先從坤寧宮內的衆婢女開始。今日,皇後特命後gong內所有女眷一律着紅色宮裝,為的是避免兇手換裝後躲避掉孫達仁的視線。孫達仁一個個瞅過去,惹得宮女們渾身不自在,孫達仁自個兒也是臊得慌。孫達仁一介書生,平日裏都是規規矩矩地念書寫字,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連大聲嚷嚷都不曾有過,竟會遇上如此大劫,若是老天有眼也定會埋怨自己瞎了眼。
從坤寧宮一路辨認下來,來至竹溪宮時,已是月上梢頭。
焯敏命令所有宮女在大殿內站好。自己拉着萦常在的手,坐在內殿裏等消息。萦常在的手,冰冷一片。焯敏抓在自己手裏暖和着。
萦常在道:“姐姐,會是竹溪宮的人不?”
焯敏撫摸了一陣萦常在的頭,嘆道:“從孫砏石開始,每牽扯出一個人,都将是與竹溪宮大有淵源之人。”
萦常在道:“那紅衣女子也是竹溪宮的人?後gong好可怕,誰都可能是敵人。”
焯敏道:“是敵是友,表象是做不得數的。”
倆人正在傾談之間,一聲聲女子驚恐的“冤枉”聲從大殿隐隐飄入內殿。萦常在身子縮進了焯敏懷裏。焯敏緊緊抱着萦常在,喃喃道:“讓你受委屈了。”縮在焯敏懷中的萦常在似乎感覺到這句話并不是對自己說的,稍稍擡了擡頭對上了焯敏的雙眼。
大殿上傳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還伴着怒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娘娘如此信任你,用你,你就是這樣報答娘娘的麽?”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聲。再後來,大殿上嘈雜聲一片。
過了一小會兒,錦溪冒冒失地闖進內殿,大聲嚷道:“娘娘,那個紅衣叛徒竟然是玫汐。”
萦常在身體猛然僵硬,雙眸裏投射出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