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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出來。

她的身影飛馳在夜色下,一路砍殺過去,鮮血濺了滿身:“飛翼将軍,你給我出來。”

“飛翼······”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聽到喊殺聲的飛翼将軍早已跨上駿馬,奔了出來。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年僅二十八歲的飛翼愣住了:“是你麽,公主?”

為何飛翼會認識焯敏呢?因為當年對排兵布陣很是感興趣的焯敏,曾以王子的身份進入軍營,跟在飛翼将軍身邊學習了大半年。後來在一次意外中,掉入水中的焯敏暴露了女兒身,飛翼才知道焯敏是公主。再後來,就沒有然後了,直到這一次見面。

“你要我放了他?”飛翼十分震驚地望着焯敏,控制不住地吼道,“你可知你現在救的人是誰?”

“他是我夫君。”

“······”飛翼愣在了當場。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難以接受。可我求你,放了他。”焯敏的語氣,從未這麽軟過,今日為了櫂易名,算是低到了塵埃裏。

“你進宮了?你對仇人以身相許了?還愛上他了,是嗎?”

對櫂易名的愛,她不否認,卻也沒承認,只是輕輕道:“我有了他的骨肉,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國破家亡。”

“······”

沉默良久,飛翼将軍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焯敏,大聲一笑:“你,呵,你真是你父皇的好女兒。”轉過身去,不再看她,“你都如此,我還堅守個什麽勁。”

焯敏的淚水當場滑落。她不是個孝順女兒,她知道。

她的淚水,讓飛翼将軍莫名煩躁,大手一揮:“你走吧,我立馬撤兵。”待焯敏真正離去時,他又忍不住對着她背影喊了句,“讓你夫君好好防備司馬炎。”

飛翼将軍望着焯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他不知道,是焯敏救了他。若不是焯敏的到來,他的數萬将士都将被櫂易名和攝政王聯合起來,殺的片甲不留。

櫂易名原本的計劃是,若焯敏及時出現,勸退了飛翼将軍,那麽他就放過飛翼将軍,争取日後招降。若是焯敏不來,他就圍剿飛翼将軍,讓他屍骨無存。無論如何,櫂易名這一次都要解決掉這個前朝遺留下來的禍根。

焯敏飛撲在櫂易名懷裏,哭得梨花帶雨,他輕輕一笑:“小妖精,你來了。”他摟着她親吻時,飛翼将軍已撤兵後退了,而攝政王那邊開始了對司馬炎兵團的猛攻。

将帥營帳裏,她摟着他脖子,淚水盈盈道:“下次不許再這樣什麽都不告訴我。”

“若我不在了,你會舍不得麽?”他凝視着她雙眸,十分認真道。

“不許你這麽說。”她的衣裳滑落,晶瑩如雪的身子暴~露在微涼的夜色中,雙手摟着他脖子,溫熱的唇迎上他的唇,盡情享受着還擁有他的美好。這一夜,焯敏很主動,仿佛是劫後餘生的爆發,各種嬌~喘聲引~誘得他只想将她揉~碎在身下。

不過戰事還在繼續,他不能與她纏~綿太久,幾個來回後,就在戀戀不舍中抽離了她的身子。很明顯,她也未盡興。

“來日方長,等我。”

她嬌羞地點點頭,伏在寝被裏,望着他穿衣離開。

這一夜,無比漫長,震耳欲聾的拼殺聲隔着好幾個山頭,還是如親臨其境般。她披着披風,站在山頭的風裏。

這一刻,她已不擔心。她相信他,從不做無把握的事。只是等待的時間,有點難熬罷了。

月亮追着太陽跑了好幾個來回。

某一夜,她困了,倒在主帥營帳裏沉沉睡去。睡夢中,他輕輕喚着她“小妖精,還不肯起床麽,再不起,就要打你小屁屁了。”

她甜甜一笑,嬌笑着:“讨厭。”

“你說誰讨厭,嗯。”

“唔。”屁屁好像真被打了,焯敏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櫂易名一臉壞笑的臉映入她眼簾,“你回來啦!”她的睡意瞬間沖淡,雖然還迷糊着,可絲毫不忘記要滾進他懷裏撒嬌,“你個阿黃,屁屁打得好痛痛,知不知道。”

“那就再打一下。”他吻着她柔軟的唇,手卻不安分地追着她的小屁屁,拍了好幾下,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可知,這幾日,我滿腦子裏都是你衣裳滑落的樣子。”

她害羞地捶打他一下,嬌笑道:“你胡說。”在死人堆裏拼殺的他,怎麽可能滿腦子都想着自己,這個情話編的真假,可為啥她心底還愛聽呢,心裏頭甜甜的。

“那天未完的事兒,要不要繼續,嗯。”

“大白天的。”

“不想等到夜晚了,我等不及了。”他一手拽下自己的戰袍,就摟着她進了被窩,“你可知,我夜以繼日的奮戰,只是為了早點迎來這一刻。你說,我還能等到夜晚麽。”

今日他的情話,讓她甜得心裏直癢癢。很順從地随了他。他的體力真好,連着戰了好幾日,別人早已渾身虛脫,要倒地就寝了,他還有精力幹這事。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焯敏哭笑不得。才剛完事,他竟趴在她身上睡着了,睡得像個孩子似的。滿足的臉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當年愛的那個他,究竟是誰

? 四個日夜的浴血奮戰,衆将士拼殺得精疲力盡,愣是守着山頭和平原足足睡了一天多。

這是攝政王櫂易贍攻得最久的一次戰役,竟然用了四天才攻下,而且還是在有櫂易名配合的情況下。

“一輩子沒這麽挫敗過,”攝政王用樹枝敲打着懸挂在火堆中的開水壺,道,“竟然用了四天時間,說出去都不好意思見人了,真想去死一死。”

焯敏噗嗤一笑,道:“三弟對自己要求這般高,可讓其餘将領還怎麽活呢。”

櫂易名也接口道:“這次咱們面對的是身經百戰的司馬炎團隊,歷時久些,也正常。”拍了拍三弟的肩,“何況,四天真不算久,已是很多将領夢寐以求的速度了。”

“要想安慰我,就拿出點真材實料來,”三弟用樹枝敲着開水壺,發出咚咚響,對着焯敏道,“二嫂,我這肚子都咕咕叫了,也不去給我做點好吃的,淨說些沒用的。”

“餓了不早說,”焯敏白了三弟一眼,“沒見過這麽使喚人的。”她又不是丫頭,哪懂得看男人臉色做菜,上飯,“才吃了多久,就又餓了,明擺着是嫌我在,妨礙了你兄弟倆說話,哼。”焯敏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被他的一句“二嫂”叫得甜滋滋的,她越來越喜歡這種能與櫂易名扯上關系的稱呼,比貴妃什麽的更叫她歡喜。

更重要的是,這句“二嫂”是他櫂易贍叫出口的,更像是真心實意地祝福,她打心底喜歡。她在櫂易名默認的目光裏,起身去燒點吃的。

焯敏剛走,三弟就對櫂易名道:“哥,你将虎符留給她,沒擔心過她會背叛嗎?”自己的二哥對她已是愛到這般田地了麽,用江山來賭。

“她手裏若沒有兵,一旦司馬炎率先控制了京師,你讓她怎麽辦?”一想到可能會有的階下囚和蹂~躏,櫂易名受不了,他寧願賭一場。

“若是賭輸了呢?”三弟今日似乎是幹上了,就想問到底。

賭輸了?櫂易名不是沒想過,只是不願去想。

“死生不複相見麽?”三弟替櫂易名說道。以櫂易名以前的性格,定然是這樣,不會再給焯敏機會。

“可她不僅沒背叛,還千裏奔襲來救我,”櫂易名扭轉了話頭,對三弟甜甜一笑,“寵她一世,是我作為她男人的承諾。”櫂易名深邃的眼眸,仿佛在與三弟較着什麽勁。

三弟笑道:“好,你說的,寵她一世,”十分認真的拍了拍櫂易名肩膀,“要是沒做到,我拿你試問。她,我交給你了。”

“說得好像她當年愛上的人是你似的。”櫂易名忍不住嘲笑一番三弟。

三弟白了櫂易名一眼:“贏的人是你,還要來嘲笑我這個落敗者,天理何在啊。”三弟一番抓狂,“一直沒弄明白,為嘛她當年愛上的人是你,不是我呢?我如此英俊潇灑,又能博美人一笑,反倒輸給了你這個故作深沉的木頭臉。你當年一句話都沒說過啊,一句話都沒說過啊,啊啊啊······”

櫂易名爽朗一笑:“誰說追女孩,就一定得花言巧語啊。”

“敗給你倆了,我先去死一死。”虧得他當年想盡了方法逗焯敏一笑,變着花樣逗她開心,結果每每問她“更喜歡哪個他時”,她要麽不回答,要麽就說“夜裏的他”。當時那個挫敗感啊,真想去撞牆。

“話說,”走到半道,又倒回來的三弟,神秘道:“你當真不打算讓她知道,你才是她當年夜裏看上的那個黑衣蒙面人麽?”

櫂易名一笑:“我的事,你別管。”

“誰愛管你,只是一直讓二嫂誤以為她當年愛上的人是我,讓我情何以堪。”雖說偶爾享受一下當她前任情人的感覺,也是一種補償吧,可一想到那是假的,赤~裸裸的假的,還不如沒有。這謊言,他還要維持到幾時啊。都不知道二哥怎麽想的。“哼。”真真是一對極品。

等焯敏做好了飯菜,端過來時,三弟已經不見了。

“又不餓了,這不是純心耍我麽?”焯敏一臉不開心的對櫂易名撒嬌道,“大冷天的,手手都凍壞了,你看,你看。”

櫂易名一把攬過她,摟進懷裏來哄着:“我瞧瞧,還是那般美嘛。我的小妖精,越來越會撒嬌了。”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焯敏笑着将臉埋進他頸窩裏:“心都給你了,還不讓人撒撒嬌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心窩。

“何時給我生個太子啊,現在江山可是後繼無人啊。”他貼在她耳邊,“要不,一日多做幾次,增加點概率。”

她耳根噌的一下紅了,猛地拍了拍他胸口,“你腦子裏還能想點別的事麽。”

“不能。”

“······”

“打仗這些時日,欠下的,你要短時間內補還給我。”

“······”

拗不過他,還是被他抱回了寝帳。不知怎的,焯敏突然想起那夜情急之下,對飛翼将軍撒的謊“我有了他的骨肉,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國破家亡。”要是不趕緊懷上一個,日後被師兄知道自己騙了他,以師兄那個暴虐脾氣,簡直要命啊。

飛翼師兄最恨的就是別人騙他。想到這,焯敏頭都大了,趕緊抱住櫂易名,還是懷上一個比較安全。

焯敏奔襲來此地時,穿的是男子戰袍,沒帶女裝。于是乎,櫂易名經常黏在焯敏身邊的一幕,便畫風詭異,頗有龍陽之好的感覺,讓無數士兵捂嘴偷偷笑。看着他們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模樣,焯敏真想在自己臉上寫四個大字,“我是女的。”?

☆、我就霸道了,怎麽了?

? 焯敏穿了一身男子戰袍,高高坐在馬背上,英姿勃勃的樣子看得櫂易名都舍不得挪眼。

三弟打趣道:“看上去,還挺有将領風範的嘛。”

“切,當誰沒打過仗似的。”焯敏剛說完,立馬後悔了,身為女子上哪打仗去,至少秦婁将軍家的秦敏沒打過仗。焯敏在前朝時,因為好奇心重,又喜歡嘗試各種新鮮玩意,就求着父皇讓她以王子的身份,跟随飛翼将軍上過幾次真實的戰場。自小就酷愛兵書的焯敏,在戰場上游刃有餘,她的排兵布陣常常讓飛翼将軍贊不絕口。

直到那次女兒身份暴露,弄得整個軍營的人都知道那個會打仗的王子竟然是公主。事後,有不少人打探公主的閨蜜,原來叫焯敏。那是焯敏一舞動天下之後,第二次揚名于前朝,不知成了多少男子的夢中情人。

那次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耳聽六路的櫂易名肯定知道。

一時心裏毛毛的,偷偷觑了一眼櫂易名,還好,他似乎沒往心裏去。關于自己的前朝公主身份,焯敏雖然猜測到他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但也只是有可能,在還不能完全确定的情況下,她是不敢主動暴~露的,怕他萬一不知道,又介意的話,就覆水難收了。

那夜,為了不讓櫂易名對自己的身份産生懷疑,還特意與師兄飛翼将軍上演了一出假打的戲碼,戰績全歸功于當時的副将。直到櫂易名的兵士沖了下來,焯敏才全身而退,安心地撲進櫂易名懷裏。

只是這樣一來,就給師兄飛翼增添了一個吃敗仗的黑歷史。焯敏想想,還是挺對不起師兄的。要知道,飛翼是個超級愛面子的人。

焯敏咧嘴笑了笑,望着櫂易名,做了個可愛的搞怪動作,希望能引開櫂易名的注意力。

其實,剛才焯敏的那一番心思和眼神,都落入了櫂易名眼裏,只不過他不想揭穿,既然她不願意,那自己就配合她好了。

焯敏的才氣,是當年能入櫂易名的眼的最主要的原因,雖說她的容貌也讓他震驚過,但容貌這東西在他眼裏只是輔助的。就算有一天她容顏衰退,她的才氣還是會讓他真愛一生的。

櫂易名常常自诩,自己不是個膚淺的人,情~色這東西,他不是很看中。呃,雖說最近對她要的有些頻繁吧,那也只是對她而已,只有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才能體會到如魚得水的歡愉,對別的女子他可提不起什麽興趣,算是精神潔癖吧。

就如同現在這般,她雙頰鼓着氣,活脫脫一只小青蛙,也就放在她身上,他才覺得可愛萬分,若是別的女子做這個動作,他只會覺得幼稚。這是多明顯的雙重标準,自己想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着櫂易名嘴角的笑容,焯敏突然想起來什麽,拍了拍身後的馬背,對他甜甜一笑:“你上來,我帶你兜風去。那邊有個風景特別美。”

櫂易名二話不說就跳上馬背,将她鎖入懷中,雙手拉着缰繩。等等,可不要以為這畫面很美喲,要知道焯敏此刻身着男子戰袍,這兩個大男人共乘一騎的畫風可美不到哪去。

不過被他摟在懷裏風馳電掣的感覺,是真的好。焯敏喜歡刺激,而櫂易名恰巧也是追尋刺激的人。只是可憐了那馬屁股,無端被抽了很多下。

冷冷的風,如刀片一般劃過臉頰,焯敏忍不住就反轉上半身來,一張小臉藏在他的脖頸處。唔,好暖啊,他溫熱的氣息悉數傳給了她。

在急速奔跑的行進過程中,還不忘接吻的人,估計也就只有他倆了。仗着自己騎術好,還真是任性啊。

她咬了下他的唇,嬌喘道:“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這一刻,她突然就很想問這個全天下女人都愛問的問題。

“很重要麽?”他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重新吻上她的唇,輕咬着,不讓她說話。馬速漸漸慢了下來。

“唔。”她離開他的唇,“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他低頭望着她撅起的小嘴,突然勒停了馬,臉含笑意道:“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第一眼是什麽時候?”她條件反射般地脫口而出。

他卻含笑不語,被她逼得不行了,才道了句:“你什麽時候第一次見我,你自己不知道麽?”

呃,果然不愧是櫂易名,這個反問直接難住了她,讓她不能再套話下去。誰知道他第一眼見到自己,指的是十四歲那年在馬蘭圍場那兒,還是指自己初進宮時選秀大典上。一個是焯敏,一個是秦敏,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答案好吧。

心裏一陣郁悶,一把推開他,自己跳下馬去。在這個帝王面前,她是越來越放肆了,她知道。可就是不想再像曾經那般,收斂住所有情緒,只露出一張笑臉。一腳踢飛一個石子,咚的一聲蕩入湖中。

看着她生氣的樣子,他反倒心裏一陣喜歡。她進宮以來的這一年時光裏,他看了太多她不走心的笑容,這般任性地耍性子卻還是頭一次。他喜歡她不經修飾的最真實的反應。這代表她是真的愛上自己了,只有在愛人面前,才用不着那般小心翼翼的讨好。

更何況,他就喜歡當年那個真性情的她。

用手拉了拉她手臂,她使勁一甩就蕩開了。靠着她站,她就往右挪一步。試圖抱她,她就強扭着身子不讓抱。

這個小女子倔強起來的樣子,讓他忍俊不禁。

“你還笑。”

“你都不理我了,還管我笑不笑呢。”

“就是不讓笑。”

“你真霸道。”

“我就霸道了,怎麽了?”焯敏雙手叉腰,一副小情人吵架的模樣。

“那就看看咱倆誰更霸道。”櫂易名天生就具有挑戰的性子,迅速捧住她的臉,就死死吻了起來。

她曾經好鬥的性子,瞬間被他激了起來,猛力一把推開他,兩人在這荒草萋萋的平原上鬥了起來。

這還是有生以來,他兩第一次比武過招。不分上下地拆了數百招。

她武功的精益程度,再次讓他驚豔。

當年馬蘭圍場上她騎着風馳電掣的駿馬,卻能每一箭都力穿靶心,讓一度瞧不起前朝皇室血脈的他,心生折服。?

☆、誰家閨女,如此沒有教養

? 七年前,前朝的羸弱和皇帝的昏庸,已讓滿腔熱血的櫂易名憤憤不已。

而當時的幾個皇家子弟,偏生又是浪蕩出了名的,京城內外好事沒有,壞事不少。這樣的皇室,要想讓櫂易名有個好印象,實在是太難。

馬蘭圍場上,櫂易名在将門圈裏只不過說了幾句實話,不知怎麽的,一個姑娘就橫沖直撞過來,不偏不倚撞了櫂易名一下。

“這位姑娘,你撞了人不知道要道歉的麽?”櫂易名斜了她一眼,如此沒有教養,誰家閨女。

“撞的就是你。”那姑娘說罷還白了櫂易名一眼,迅速離開了。

事後有人道:“那好像是皇家公主。”

呵,櫂易名瞬間就釋然了,皇室子弟還真真是沒有一個能讓人看着舒服的。

突然,前方一陣騷動。

“哇塞,那公主姿容絕色啊,快去,快去,趕緊瞅一眼。”原來那日風大,不知怎的,公主遮面的面紗就陡然滑落了,豔驚了一票人,無論男女。

一時,那些個從未見過公主的貴族子弟,紛紛奔去圍觀。

“聽聞這是皇上最最寵愛的小公主呢,誰能娶到她,那還了得。”

櫂易名心底一個嗤笑,再美又有何用,德行就那樣,看不上眼。說罷,與衆人背道而馳,去馬廄與自己的大黑馬玩。

第二日,競技場上,各貴族子弟比拼騎馬射箭。

獲得歡呼聲的,無一例外都是将門子弟。櫂易名和三弟櫂易贍脫穎而出,讓不少人家的閨女都暗許芬芳。而皇室子弟無一人敢上場,反倒是有幾個宗親王爺家的貝勒勉強還湊合。

這讓那些個将門子弟紛紛私底下嘲笑皇室的後繼無人。

直到昨日那無教養的公主上場,才讓衆人瞬間刷新了對這一代皇室的印象。原來能人不是沒有,只是沒出來。

環繞競技場五圈的騎馬比賽,她的馬速甩了衆男子一大截,在場的觀衆明顯能看到急得那些男子集體冒汗。要知道,前朝男子大都傲氣,輸給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可不是什麽光彩事。

她風馳電掣的速度,奔出了極限。若說不服,你還可以勉強說她是公主,馬匹的質量自然比別人上層些。

可最後一圈時,竟有侍女給她丢了弓和箭。她在馬速毫不減緩的情況下,箭箭利索地穿透靶心。人家要比試兩場的事,她硬是只用了一場的時間,就非常漂亮的完成了。

馬背上,一身明黃色衣裙的她勒停馬匹,驚得馬蹄高高揚起,宛若古畫中的美人,定格在櫂易名心中。

此刻,櫂易名才發覺,她的容貌真的絕色。別人,比不了。

說她傲氣,人家有傲氣的資本吶。

當年的一幕,在櫂易名和焯敏比武的過程中,因為同樣的折服心态,而瞬間闖入櫂易名心頭。不知不覺,笑意浮上了他的臉,那是擁有她的幸福感。他的小妖精,從來都是這麽吸引人。

可自己卻惹她生氣了,可得想法子好好哄哄她。

可焯敏看到櫂易名一邊與自己比試武功,一邊還笑,這絕不是認真對待的态度,誤以為他壓根就沒将自己放在眼裏,心裏的氣就更足了。手勁腳勁逐漸加大,攻得他連連後退。

本來櫂易名還在想,要不要故意認輸,博她一笑。可這又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何況,她也未必喜歡。

當年自己的三弟追她時,倒是處處讓着她,時刻想着逗她開心,結果卻敗給了一句話都不曾說過的自己。她似乎并不喜歡能被她控制住的男人。

一番思忖,櫂易名還是決定壓下她的氣焰。

幾番還手,用上自己畢生所學的精髓,再加上男子的力道本來就比女子大,占了優勢。漸漸的,她逐漸落于下風。一個不留心,她傾倒在地的一剎那,他猛然飛撲過去,墊在她身下,緊緊攬住倒在他身上的她。

她掙紮,他不放手。她越掙紮,他抱得越緊。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你厚皮臉。”

“我就厚皮臉了。”

“沒見過你這種死纏爛打的。”

“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說罷,櫂易名猛然欺壓上身,将她壓在身下,迅速吻住她在叫嚣的唇。

她的手猛地要推開他,他幹脆将她的手擒住,壓在她腦袋一側的草地上,動彈不得。

她拼命搖着腦袋,嘴裏發出抗議的“唔唔”聲。可他吻得太死,她擺脫不了。

真想狠咬他的舌一口。可到底不敢,他如今是帝王,自己生氣時做得太過也不合适。何況,她也舍不得。誰叫他是她的阿黃呢。

幾番掙紮後,還是順從了。任由他霸道地吻着。

他的吻由最開始的強勢,逐漸溫柔下來,深深淺淺地挑逗着她。她逐漸開始回應。

摟着他的脖子,在冰藍的天空下,在略帶枯黃的原野上,忘情地親吻着。本想以天為廬地為席,打一場野戰,可這天實在太冷,他舍不得凍壞他的小妖精。

他摟着她,一起看水波那邊的風景。

“青山綠水,微風斜陽。”焯敏臉上一層滿足的笑意,“我打小就夢想着能與自己的情人,在這廣袤的郊外,享受大自然的美好。”雖說以前與櫂易贍相戀過,可不知為何,白日裏的他總給不了她想要的那種心動感。每每與他奔走在郊外,總少了一股情侶間的暧昧,親熱不起來。相處得更像是忘年好友,歡笑聲倒是不斷。

反倒是深夜的月色下,與櫂易贍相處時,他蒙着面,更有神秘感。夜晚,雙重人格的他略顯深沉,似乎從未說過一句話,但酷酷的男子魅力卻讓她的心砰砰亂跳。

那種感覺,與跟櫂易名相處時有些相似。

但她更喜歡此刻被櫂易名擁在懷裏看風景的感覺,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專屬于他的女人,這種認同感讓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以後日日陪你看夕陽西下,雲舒雲卷,可好。”他輕輕貼着她的臉頰,溫柔地道。

“那你可要記住哦,不要騙我。”焯敏一個轉頭,在他臉頰上印了一記吻,愛笑的眼睛甜蜜的看着他。他側面的輪廓,經常讓她沉迷。想起,當年馬蘭圍場的自己,将他整進了糞坑,現在想起來真是一萬個舍不得。多俊美的一張臉啊。

☆、愛她,則為她計深遠

? 正當他倆膩膩歪歪個沒完時,突然一陣陣緊急的軍哨聲從遠遠的地方蕩過來。

“不好,有人偷襲。”焯敏的臉色變了變,她記得這種軍號聲是指有人突然襲擊。

“不急,”櫂易名非常淡定,仍然摟着焯敏坐在草地上,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有三弟在,這種小偷襲算什麽。”

焯敏白了櫂易名一眼,要是不算什麽,人家巴巴地吹什麽軍號。

櫂易名似乎讀懂了她的眼神,笑着道:“八成是三弟看我們出來太久,還沒回去,心底嫉妒呢。”

“呃······”他的解釋,讓她瞬間無語。但仍希望是真的,這總比軍情緊急要好的多。可她到底是不放心,催着櫂易名趕緊回去。

回到營地時,卻果然如櫂易名所料,只是一小股兵士在周遭探頭探腦,已被三弟櫂易贍解決了。

“沒什麽大事,你吹什麽軍號啊?”焯敏還未下馬,對着三弟就是一頓叫嚣。他也真真是讨人厭,她好不容易和阿黃享受了一下二人空間,他就來搗亂,真真是不開心。

“有人偷襲,還不叫大事啊。”三弟反叫嚣道,“最後沒出事,那是我厲害。”

焯敏白了他一眼:“聽過狼來了的故事沒?小心次數多了,沒人來救你。”

“呵!”三弟向來喜歡與焯敏拌嘴玩,如今也不例外,“你笨,你當我二哥也笨嗎?”

“什麽意思?”焯敏掉轉頭,看着坐在自己身後的櫂易名一臉壞笑,猛然明白被他二人耍了。立馬虎下臉來。

櫂易名笑着刮了刮她鼻子:“我可沒騙你哦,是你要回來的。”看着她嘟嘟的嘴,一臉撒嬌要知道真相的樣子,湊近她耳邊神秘道,“你今夜将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訴你。”

羞得焯敏一拳打向櫂易名心窩,直接跳下馬背道:“哼,有什麽不知道的,”焯敏腦袋轉了轉,櫂易名一聽到軍號聲就知道只是小偷襲,八成是他倆将軍號聲做了改動,不同于別家的,“不過是你倆改良了軍號聲,好在關鍵時刻迷惑敵人罷了。”

“哦?智商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陷入愛情的女人,智商為零麽。”三弟打趣櫂易名道:“看來你的愛情攻勢還有待加強啊。”

櫂易名抿嘴一笑,這個三弟,從小就愛玩鬧。

焯敏聽得是雙頰緋紅,前任情人在現任丈夫面前這般調笑,也真真是沒見過。不忍直視,迅速回了寝帳。

大軍在原地修整了一日兩夜後,就不得不開拔了。

雖說這次戰役,消滅了司馬炎兵團的主力,但司馬炎仍然還有幾支精銳把守着幾個重要關卡和軍區,司馬炎本人也并未落網。離最終的勝利,還任重而道遠。

“二哥,冰國那邊怎樣,可有收到消息?”三弟騎在馬背上,側臉對櫂易名道。

“冰國戰場,先拖着吧,等我們先攻下平谷關,再說。”櫂易名深邃的眼眸望着前方平谷關的方向,那是司馬炎鎮守多年的一個重要關卡,從前朝時就開始鎮守了。易守難攻。

“平谷關倒是頗有挑戰性,光厲害的将領就有三個,各個身經百戰。”三弟櫂易贍嘴上這般說,心裏可樂着呢,自從他帶兵以來 ,就喜歡挑戰各種各樣的能人将士,每打敗一個,都能樂上好幾天。若是這次能一次攻下三個,才是最帶勁的呢。

櫂易名似乎是看透了三弟的心思,道:“別想着以一敵三哦,京師周遭省份全部淪陷,我們得速戰速決,盡快讓大聖王朝恢複正常才是最要緊的。”

“呃,”三弟的聲音明顯有些遺憾,“好吧,讓你一個,我就以一敵二吧。”心想,我在前面沖鋒陷陣,給你餘下時間來談情說愛,你還不樂意。

哪知,櫂易名卻悠悠道:“以一敵二也太慢了。”

“······”三弟瞬間無語,白了櫂易名一眼,“難不成要一對一的幹?可咱們也沒那麽多将領去跟敵方三個将領對戰啊?”誰說不是呢,整個軍團裏就他和櫂易名兩個大帥,其餘的都是副将和末将,難不成他櫂易名又想提拔哪個青年将領了?

只見櫂易名笑笑,眼神望了望已經一臉歡笑地奔跑到前方的焯敏道:“那不是一個現成的嗎?”

“焯敏?”三弟倒吸一口氣,“她是厲害,可這不合适吧。”前朝時,焯敏公主的戰績他不是沒聽過。

“有什麽不合适的。”櫂易名雙眸深深鎖住焯敏的背影,道:“我想讓她有參與感,讓她感覺這個國家是她打下來的,她是新朝的一份子,想讓她有真正的歸屬感。”

“······”三弟不禁震住了。二哥對她的愛,已經到達為之計深遠的地步了麽,與二哥相比,他自己對她的愛顯得膚淺很多。緩過神來道:“可如何開口,讓她領兵作戰呢?”

櫂易名抿嘴一笑:“這點小事,還能難得到你二哥麽?”說罷,神秘地觑了一眼三弟。

當夜,櫂易名在主帥營帳裏,當着焯敏的面,拿出平谷關的地形圖,與三弟交談起來。哪個地方有哪些關卡,大概屯兵多少,都解說得很詳細。

三弟一聽,就知道這不是在跟他說話,是有意說給焯敏聽的。三弟悄悄将頭一歪,瞧了一眼焯敏,可能是她天生就對行兵打戰感興趣,還真是聽得特別認真。三弟又偷偷望了一眼二哥,心內感嘆“他真懂她。”

即将對平谷關發起總攻的前一夜,焯敏正睡得香甜,突然軍號聲哀嚎在軍營上空,持續不斷。

焯敏奔出寝帳時,只見兵馬調動頻繁,到處是奔走的兵士,各個急慌慌的。

“怎麽了?”焯敏不太聽得懂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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