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米國的軍事訪問團由一位海軍太平洋戰區的司令員皮埃若中将帶領,開着一艘補給艦,G軍區的副司令員兼N艦隊的司令員負責接見,具體的陪同工作則是交給了參謀長劉沙。

而孫沄顯然是劉沙的愛将,身為一個小小的上尉,竟然全程陪同,當然,原因也可能因為他是翻譯,而且是劉沙比較喜歡的翻譯。

A大隊在先前的階段戲份不多,朱海峰李白封子奇等牛人更是連出席都沒有,窩在臨時指揮室,打着研究比賽時的戰略戰策旗號偷懶孵蛋。

只有命苦的小催巴,比如江月和張英子,冒充廣大官兵群衆,在彩旗飄揚中遠遠地站着列道歡迎,卻連皮埃諾中将長啥樣都沒看到。

張英子對此頗有怨言,覺得自己三十多歲高齡,還跟中小學生一樣幹着類似于廣場翻花歡迎領導人的事,實在有些委屈,江月卻覺得還好,和陪着劉沙那老狐貍出頭露面的孫沄相比,她寧可窩在這裏扮木樁。

據孫沄說這是他第一次陪領導接見外賓,因此興奮異常,前一天還試圖拉着江月讨教經驗,可惜又被拒絕了。

看那小子的興奮勁兒,說不定昨天一晚都沒睡着——這就是新手和老手的差距,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翻譯,江月無比同情畢業于軍事院校,然後直接來部隊,少有臨場外事經驗的孫沄,管他是什麽心理師呢,還不照樣緊張?

可惜事與願違這件事是現實存在的,江月并沒能繼續清閑地看戲。

皮埃諾中将的行程中一項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大頭頭們的帶領下參觀兩艘我國自行設計建造的新型現代化軍艦,連艦艇指揮作戰室、駕駛室和艦載武器等核心部位都要拉他看看,以顯示中國軍隊的“開放”和“透明”。

按照默認慣例,參觀過程中必然有一個女講解員,還得是年輕漂亮的,而突發事件這種事情也是會客觀存在的,原本預定下來的講解員臨時生病,怕是不能上場了。

本來再從軍區總部調來一個講解員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就是N艦隊自己,也不缺乏綜合性素質較高的女軍官,可參謀長劉沙不知道又抽了什麽風,就是想到了江月,一個就算發飙失态過,仍是被他認定為“大家閨秀”的人。

雖然事後劉沙和江月都無比慶幸他的這個決定,但在剛開始的時候,江月還是覺得他抽風的成分居多。

接下任務之後,江月充分發揮過目不忘的本事,緊趕慢趕地熟悉戰艦的設置和習性,在戰艦上下跑了幾遍,又幾乎是一目十行地浏覽了一摞摞的資料,準備完畢後劉沙随口抽查,結果相當滿意,江月卻覺得自己相當苦命,怎麽到哪裏都能被人拉着做白工啊!難道她十分具備舊社會勞苦大衆的氣質?

皮埃諾中将身着深色米軍軍服,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呈現銀白色,身材卻依然高大威猛,絲毫沒有走形——嗯,找個軍人做老公,似乎也不錯——江月微微眯起眼睛,在腦海裏YY,卻在看到皮埃諾身邊苗條的東方女翻譯時,瞬間睜大了眼睛。

或許是上次見面江月還小,成年後外形變化比較大,梁宇冰要多花了一些時間才認出江月,她微笑着點頭示意,他鄉遇故知,江月瞬間覺得自己這趟差沒有白幹了!她也翹起了嘴角。

參觀的過程很順利。近年來N艦隊在裝備上的擴充很迅猛,這又是在我們純國産的戰艦上,皮埃諾中将也很識相,運用外交詞彙例行地誇贊我們的“開放透明”和“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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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基本上都是我們想聽的,我們的反應也是例行的“謙虛謹慎,虛懷若谷”,同時以更加完美華麗的詞彙恭維回去,本來嘛,這種公開的活動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至于底下的矛盾和沖突,所有的不和諧因素,都不會放在明面上來。

然而萬事都有例外,經過嚴密的排練和準備,大的不和諧因素不會出現,小插曲卻是在所難免。

雙方會晤完畢,氣氛松弛下來後的自由提問時間,一位嗓門很大的上校,聲音蓋過所有人,而他一連串的非英語詞彙,更是讓在場的人瞬間靜了場。

他是在向劉沙問話,劉沙旁邊的孫沄已經傻掉,而梁宇冰貌似是跟着皮埃諾中将的翻譯,但畢竟是彼方提問,按說她幫忙翻譯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看着她也有些發愣的表情,江月就知道指望不上了。

心中嘆了口氣,在冷場趨向于明顯的當口江月輕輕湊到劉沙旁邊。

之前江月的講解思路清晰,口齒伶俐,加上笑容可親面目姣好,在場的人都感覺過分舒适,加上她的态度十分淡定自若,因此大家都沒覺得她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而江月貌似自然地接過翻譯的職務,清脆的聲音傳來:“聖潔哉真主!他降示準則給他的仆人,以便他做全世界的警告者……”翻譯完這段話,她又對劉沙道:“這個軍官大概是阿拉伯裔,所以說話之前先背一段《古蘭經》。”

因為她的話夾雜在翻譯的內容裏,所以在場只有懂中文的翻譯和N艦隊這邊的人聽到了她的解釋。

正所謂救場如救火,江月順理成章地接替了孫沄的位置做了翻譯,以一副翻譯本來就是她的姿态。

被頂替的孫沄不但絲毫沒有生氣,自動退居一隅,還用一種類似于看偶像的眼神看向江月,眼睛亮閃閃地,如果不是場合特殊,恐怕就高呼擁抱也說不一定。

同時眼睛發亮的還有那個阿拉伯裔軍官,他本來操着一口夾雜着很多的喉音和顫音的 “關泾浜”式英語,背完《古蘭經》就要講英文的,此時見江月不僅翻譯給中方的人聽,再開口的時候也是給他來了一段阿拉伯語版的《古蘭經》,一下子小宇宙爆發了,對着江月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樣子,英文也不說了,直接講起了阿拉伯語。

這下子對方的人也傻了,因為梁宇冰明顯不會阿拉伯語,江月于是身兼二職,一人負責三種語言的倒換。

皮埃諾中将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似乎覺得自己家的軍官和翻譯都有些丢面子,微笑着做出解釋:“穆斯塔法是阿拉伯裔的軍人,我們國家就像個大拼圖,融彙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文化。”

說着掃視了一眼稍遠處的‘穆斯塔法’和身邊的梁宇冰,再看看身着海軍常服的清一色黃皮膚黑眼睛,短暫的尴尬頓消,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江月眉頭微皺,形神具備地向劉沙表達了皮埃諾将軍的意思,然而翻譯的準則和職業道德讓她不能說的更多,她只能盡量用眼神表達。

事實證明是江月多慮了,混到如今的位置,還是以老狐貍著稱的劉沙,如何會看不懂這裏的門道,他字字铿锵地應答:“貴國建國之初就彙聚了多元文化,南北戰争解放了黑奴之後更是顯示了現代社會的文明和民主,這一點先天上我們是沒辦法跟你們比的,畢竟我們雖然擁有五十六個民族,但都不是移民,而是原住民,幾千年來各民族此消彼長,交替執政,到現在更是共同掌握政權,然而世界化的程度還不如貴國。但是衆所周知,中華民族是一個古老且善于自我更新的民族,我們會努力學習你們的優點。”

劉沙這段話可謂綿裏藏針,那時非洲裔的某人還沒有成為總統,米國建國以來都是白人擔任最高領導人,他們的移民史也不是神聖而光彩的,潛臺詞是:有本事你讓印第安人掌權啊!

而我們歷史上的元朝和清朝,卻都是少數民族執政,雖然不和同日而語,但經過劉沙偷換概念般的描述,皮埃諾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的。

尤其是他們的翻譯還是梁宇冰那樣一個ABC,她大概明白劉沙話裏有話,卻不能準确地将意思表達給皮埃諾這樣的一個純種老外,于是,在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雙方皆大歡喜,各自志得意滿,參觀任務順利完成。

幾乎是一下場,孫沄就趕到江月面前鞠躬又作揖地感謝:“姐姐威武,多謝姐姐,小生這邊有禮了,無以為報,惟有……”

誰想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月淡着眉眼打斷:“你多大了?”

“小生年方二八。”

“十六?”

“二十有八。”

切,比封子奇那個老流氓還大兩歲!江月怒了:“我才二十二,你叫的哪門子姐姐?”

孫沄又作揖:“能者為長,姐姐今日救了小生一命,拜師不太妥當,就讓我拜您做師姐吧!順便經常讨教一二。”

孫沄穿着一身雪白的海軍常服,看起來英俊挺拔,頗有些翩翩出塵的味道,又一口一個小生的,幾乎讓江月以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可惜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要臉的。

因此盡管仍是繃着臉,語氣卻少了淩厲多了無奈:“讨教不敢當,切磋的事以後再說,我今天還有事,再說你也得趕緊回去彙報一下吧?”

再是愛将,恐怕劉沙也得削他一頓,職業素養明顯不夠嘛!阿拉伯人正式發言之前特別喜歡先背一段《古蘭經》,這是同傳界的常識,就算他不懂阿拉伯語不能照原話翻譯,也不能像她一樣把《古蘭經》全文背下,随便糊弄兩句也是可以的,總不至于在那兒幹瞪眼啊。

孫沄也是考慮到了這一層,再三感謝之後苦着臉匆匆走了。

因為梁宇冰是皮埃諾中将的随身翻譯,所以直到午宴結束,中将休息的時間她才得空跑出來和江月見面。

多年未見,梁宇冰已經不是當年故作老成說話卻率性的少女,她現在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職業女性的自信和篤定,還有一股勃勃的英氣,見到江月她明顯是高興的,表情卻很克制,笑得淡淡的,帶些感慨地道:“真沒想到你會參軍。”

很久沒見到親人,江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唯一的表姐,要不是兩人都是一身軍裝,還是不同國家的,她甚至想去抱抱梁宇冰,嘴裏說的卻是:“我也一樣,沒想到你會去軍隊。”

記憶裏,表姐是個很有追求,目的性很強的女孩,卻不算熱血,她還勸過自己去海外留學。

梁宇冰挑眉:“我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從軍校畢業的。”

江月覺得此時梁宇冰又和記憶裏的形象重疊了,還是那麽自信。接下來她先是問候了長輩們的身體狀況,得知所有人都安好時,感覺甚是欣慰,又問到表哥梁宇煥。

“如果知道你還惦記他,他會高興壞的。他本科畢業後讀的法律,剛剛接受了□□的聘請,很可能會去駐華使館工作,經常對外宣稱是去‘尋找美麗的小表妹’。”梁宇冰聳聳肩,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樣子。

這下輪到江月不好意思了,梁家的人那次回國探親之後,雙方一直保持着聯系,江敬出事後,江月先是住院,後來搬家,幾乎和原來的親朋好友都不再聯系,中間也包括梁家的人,想到外公外婆都已接近耄耋之年,自己現在的身份又不方便出國,也不知此生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忍不住就有些感傷。

時間有限,兩人匆匆說了些近況,又互留了聯系方式,梁宇冰便打算告辭準備下午的工作了,而此時封子奇遍尋江月不着,正好走了過來,梁宇冰一看到他又不走了。

“嘿,真沒想到你也在!”梁宇冰說着還伸手去捶他肩膀,封子奇下意識地躲開,面帶疑惑地看她:“你哪位?我認識你嗎?”封子奇自認年富力強,還沒到記憶力減退的時候,這女人他肯定沒見過。

梁宇冰悲憤了:“封子秀,你怎麽回事?我連你名字帶長相都記得,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江月趕緊去制止梁宇冰暴走:“他不是上次陪咱們玩的封子秀,他是封子秀的弟弟封子奇,雙胞胎,你懂的。”

梁宇冰恍然,上下打量了封子奇一番,撇撇嘴下了定論:“子秀比你帥,也比你有風度!”面對一個女士,怎麽能張口便問“你誰啊?”,這種做派太不紳士了!

封子奇面色不變,對梁宇冰點點頭算是道歉了,對她的評價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江月嘆了口氣,為兩人做了介紹。

“我表姐梁宇冰。”江月伸出左手。

“嗯,這是封子奇,你知道的,我繼兄,其實嚴格說來你們也算表兄妹了。”

江月又伸出右手,見封子奇迅速回頭盯着她,惡狠狠地像是要吃人的樣子,江月咽了口口水,又深吸一口氣接着補充了一句:“那個,還有啊,目前我們在談戀愛。”

“什麽?什麽?”梁宇冰來了興趣,眼睛瞪得像銅鈴,顯然米式的教育也不會磨滅女人八卦的天性,剛要逼問細節,一個身穿米國海軍軍服的軍官匆匆走過來,向梁宇冰敬禮後道:“皮埃諾中将找您呢。”

梁宇冰懊惱無比,對長官的命令卻一秒都不敢耽擱,只來得及說了一句“回頭一定要聯系”。

江月懷疑她這句話雖然說的铿锵,但原因并不是什麽姐妹情深。

梁宇冰匆匆離開,江月還有些惆悵,回頭發現封子奇的心情卻是頗好,來海邊後由淺棕變深棕的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眼睛亮閃閃地看着江月,呲着雪白的牙問她:“你什麽時候又多出來個表姐啊?”

“我媽大哥的女兒,七八年前在C城見過一面。”江月回答的言簡意赅,“不過她們已經是去米國移民的第三代了。”梁青這幾年不乏出國的機會,不知道和他們接上頭沒有。

封子奇搖搖頭:“去國外探親有點困難,等他們什麽時候回國再一一拜訪吧,你還有什麽親戚?咱們有空都見見,對了,你說真要提親是不是得去你爺爺家啊,聽劉沙說他老人家是個學者、名士,會不會很難相處…”

大哥,你想的有點多也有點早吧!江月滿臉黑線,先想想怎麽過梁青這一關吧,如果她從別的渠道得知,似乎會更生氣。

在外漂泊了快半年,江月有點想回B市了。

官方的交流活動,照例是欣欣向榮一派和諧景象,切磋時李小龍打擂的情形也絕對不會出現,雙方各有優缺,各有勝負,最後賓主盡興,媒體歡騰,□□和上國都很滿意。

再接下來選拔出的種子選手也要收拾行囊踏上征程去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A大隊這邊的陪練和教官們任務完成,自然也要回自己老窩了。

尤其是朱海峰同志,身為一個行政副手,離開大隊這麽長時間,估計大隊長闫沖那裏早就怨氣沖天了,所幸,A大隊派出的這些人,在外面相當地給他長面子,多少會沖抵一些怨憤。

這一點在大家下飛機後,看到闫沖的黑臉帶着笑時,尤其肯定。于是,原本忐忑的心放平了,接風宴上,大家也放開了,外出和留守的同志們急切地交流心得、聯絡感情,其熱情的表達方式就是拼命灌對方酒。

單兵比賽獲得第一名遭到集團軍區通報表揚的李白同志,被灌得最厲害,很快就被橫着擡走了,接下來,封子奇也有站不穩的趨勢了,端着酒杯過來的闫沖阻止了大家繼續起哄,也成功地把封子奇保持在了直立狀态。

闫沖一上來就不失大王本色:“還好緊催慢催都把你們拉回來了,否則非折一半進去不可。C大隊那裏還算有自知之明,N艦隊那裏,隔三差五就發個電報打個電話給軍區,軟磨硬泡地問我要人,首當其沖就是你們兩個。”說着指指封子奇和江月。

封子奇還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江月卻忍不住有些心虛。在N艦隊的時候,海軍陸戰隊女隊隊長何建萍經常過來找她談心,順便切磋,說是切磋,其實是教她,江月因此收益匪淺,在後期階段身手提高的很快,何建萍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押着林麗過來道歉,到臨走的時候,林麗雖然還有些別扭,何建萍卻幾乎和江月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最後何建萍委婉地提出了挖角的意圖,不敢勉強她,讓她萬一真有參軍的念頭時,一定要第一時間考慮她們女隊,因為何建萍覺得以江月的身手和才能,僅僅做一個窩在辦公室的翻譯可惜了。

何建萍的原話是:“你頭腦冷靜,思維缜密,膽色過人,而且難得的是同時還有好的身手和身體素質,說實話我覺得女隊都容不下你,但這裏是一個基礎平臺,會給你發揮和跳躍的機會。”作為全國唯一的一支女性陸戰隊隊伍,她們出頭露面的機會很多,也經常會有合适的人才被各重要部門挖走。

江月感謝了她的挽留,還是以家在遠方為理由拒絕了,不過她對于自己認可的人一向心軟,看着何建萍惋惜的目光,從此就覺得欠了人家什麽。

江月搶先喝了敬酒,恭敬地笑道:“闫隊長說笑了,我算什麽人才,而且借調期一滿,就要回公安局了。”

辦公室戀情還真是要不得,自從兩人的關系曝光,走在哪裏都有人行注目禮,尤其是女同志們的注目禮,都相當的有質感。

而且部隊裏的生活太封閉也太規律,對于江月這種習慣四處跑動的人來說,有點太拘束了。到後來翻譯任務也不重,要職位沒職位,要業務沒業務,很是影響她的職業發展規劃。

江月的話一出口,站着的三個男人,闫沖朱海峰和封子奇,都默了一默,彼此似乎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闫沖最先開口:“這次交流,江翻譯的表現可圈可點,不過你的關系還沒轉過來,暫時沒辦法對你進行表彰,這樣吧,你和封子奇家都在本市,我給你們半個月的假期作為獎勵。”

半個月的假期,這個誘惑可太大了,如果在公安局,作為新同志她今年的年假不會超過五天。

而據封子奇說,他來A大隊後幾乎就沒休過探親假,這次顯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當然,他還很高興,根本沒打算去拒絕。

兩人收拾了簡封的行李驅車進城,不知是不是錯覺,江月總覺得自己和封子奇一起離開時,闫沖和朱海峰的目光都帶着殷殷期盼,期盼什麽呢?

就算關系明朗得到認可,她也沒打算太早結婚,更沒打算結了婚從軍。軍屬?軍嫂?一聽就是個附屬品,太沒安全感了!

不過看着旁邊傻樂的封子奇,江月又不忍心開口直言。

“你說要不要叫子秀也回家?趁大家都在的時候一次說清楚。”封子奇開始籌劃晚上見面的措辭,已經打過電話确認封勇和梁青都在家。

稍後說出他們的事兒可能會讓大家有點兒吃驚,繼兄妹結婚,在B城的生活圈子裏似乎也不多見,不過他有信心解決一切問題。其實如果不是江月內心糾結,封子奇都覺得根本沒必要争取他們的同意。

江月定定地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再想到梁青陷入回憶時痛苦的表情,以及斬釘截鐵的反對,忽然感覺有些頭疼,更感到少有的膽怯,她慢慢轉頭:“要不明天再說?”白天人比較理智,說起事情來不會太容易發飙。

“好。”封子奇從善如流,連原因都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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