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程立陽問馬國明和趙俊餘慶墨算不算重婚, 兩人都有點為難。
餘慶墨德行有虧,但認真說起來,他這還真不叫重婚, 畢竟那是解放前, 實行的是一夫多妻, 只要有錢,男人娶幾個媳婦都行。
解放後雖然實行的一夫一妻制,不過象餘慶墨這種解放前就娶了的,只要雙方都願意, 可以一直生活下去。
當然,這事兒餘慶墨做的也有不對的方,他不該兩邊瞞, 還一聲不吭的抛妻棄子。
對組織也不夠坦誠, 背調的時候一個字兒都沒提。
馬國明, “餘慶墨同志肯定是犯了錯誤, 具體怎麽處理,我們倆現在也不能下結論, 還得局裏開會讨論,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根據規定嚴肅處理,還你娘一個公道。”
餘敬平把他們喊來, 當衆挑明這件事, 肯定是下了決心大義滅親, 他們當然也會秉公處理。
具體怎麽處理, 他倆可做不了主, 得回局裏開會商量一下。
餘慶墨一聽這話, 腿一軟, 竟然從沙發上滑下來,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他是要面子的,處理通告往局門口一貼,他以後還有臉在局裏待?
他真後悔死了,絕戶就絕戶吧,幹啥非要想個帶把的?!如果不是把程福生領回來,那有這麽多事!
程立陽沒多說,只點了點頭,“行。”
程立陽也沒真的指望會給餘慶墨判刑,畢竟他沒違法,這點兒他還是懂的。
不過就算不判他的刑,他以後也別想跟以前一樣,舒舒坦坦過日子。
馬國明和趙俊小聲交流了幾句,然後對餘敬平說,“餘司令,那我們倆先回局裏。”
餘敬平點了點頭,“這事兒你們就多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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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國明和趙俊客套了幾句就趕緊走了,得趕緊回局裏商量怎麽辦。
餘敬平大義滅親,他們可不敢真的大義滅親,畢竟餘慶墨可是首長的親兒子。
但老首長發了話,又不能輕拿輕放,這個處理的度要拿捏好,所以得趕緊回去開個會好好商量商量。
馬國明和趙俊前腳走,後腳劉耀武進來 ,向餘敬平敬了個禮,“首長,牛司令剛打電話過來,請您去軍區會議室開會。”
餘敬平,“知道了。”
皺眉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餘慶墨,又扭頭對程立陽和丁苗說,“我去開個會,估計得一上午。”
說完就走了。
餘慶墨又坐到沙發上,痛心疾首地看着程立陽,“老二,你這是想要毀了你爹啊。”
不管局裏最後咋處理,他都沒臉在局裏再待下去了,最好的結果就是提前退休。
正常退休是光榮離任,提前退休是灰溜溜退場。
別的不說,退休待遇上就差一大截。
他風光了小半輩子,最後就這樣收場?
師尊常說,吾日三省吾身,餘慶墨可能就從來不反省自己,所以總覺得自己都是對的,自己錯了,那也是別人害的。
丁苗搖了搖頭,“是你先毀了娘啊,你一聲不吭的走了,娘一個人拉扯仨孩子,受了多少罪,也就是這幾年才能吃飽飯,以前可是經常餓肚子,衣裳也是補丁摞補丁,可你看看你,腳上是皮鞋,身上四個兜的衣裳穿着,手上還戴着表,娘可是啥都沒有,上回你回去也看見了,她住的屋還是立陽小時候蓋的,一下雨四下漏,想翻蓋,又沒錢”
丁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餘慶墨心裏一動,丁苗這一口一個錢,難道是想要錢?給了她錢,她是不是就能勸說程立陽既往不咎?
局裏對他的處理還沒出來,只要程立陽既往不咎,老頭子就會松口,老頭子的身份在那兒擺着,局裏也不會揪着他不放。
他在局裏,就還是個體面人。
他一直覺得今兒的事都是程立陽撺掇的老頭子,老頭子糊塗了,又是一根筋,動轍就是正義公理,哪經得住程立陽兩口子哄,一哄,可不就拿他開刀?
其實兩口子就是想要錢?
只是想要錢就好辦。
家裏的錢雖然都是謝紅麗把着,不過他知道謝紅麗把存折都放哪兒了,家裏好幾個存折,謝紅麗又不經常查看,他偷偷拿一個出來,短時間內謝紅麗也發現不了。
真發現了也沒啥,頂多鬧一場。
她跑到老頭子這兒鬧,害得他在局裏體面盡失,他還沒找她算帳呢。
這麽一想,餘慶墨心裏稍微安心了,痛心疾首的對程立陽和丁苗說,“都是爹不對,這些娘對你們娘關心太少,爹明兒個拿過來一千塊錢,你們捎給你們娘,讓她翻蓋下屋子,以後有啥困難了就給我寫信,夫妻一場,我能幫肯定幫。”
餘慶墨開口就是一千,是因為他這次回清水大隊,聽村裏人說程立陽是個有本事的,見過大錢,給的少了,他怕程立陽看不上,所以一咬牙許了一千,也是想讓這兩口子滿意了,趕緊拿錢走人。
丁苗懷疑地看着他,“你能拿出來一千塊錢?姨不會給你吧。”
男人最怕被人懷疑是妻管嚴,當下拍着胸脯道,“家裏錢都是我管着,你紅麗姨平時用錢都是問我要,我要用錢,她一句都不敢多問。”
丁苗“哦”了一聲,可看餘慶墨的眼光,還是明顯不信餘慶墨說的話。
餘慶墨頭腦一熱,“我這就回去取錢,一會兒就把錢送過來。”
說着出去了。
他是騎自行車過來的,出去後就騎上自行車匆匆忙忙的回家取錢了。
丁苗看着他騎車走人,搖了搖頭,“這腦瓜子也不知道随了誰?”
餘慶墨的腦瓜子随了誰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程福生的腦瓜子随誰。
反正倆人的腦瓜子都不随餘敬平,別看餘敬平歲數大了,可腦瓜子好使着呢。
他把馬國明和趙俊都喊過來,明面上是自爆家醜,讓餘慶墨得到應有的懲罰,實際上是在維護餘慶墨。
讓馬國明和趙俊處理,等于是把這事兒就壓在工商局這一級了,算是內部處理,餘慶墨最多是壞了名聲。
可如果這事兒爆到上頭,餘慶墨可就不止敗壞名聲這麽簡單了。
說起來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就餘慶墨這麽一個兒子。
這一點她跟程立陽心裏都清楚,所以才沒一直揪着餘慶墨。
程立陽摸了摸她的頭,“想幫娘要錢?”
丁苗,“才不是要,是他欠娘的。”
上一次餘慶墨回清水大隊,她就遺憾沒從他這兒多要些錢,這次有機會了,肯定要讓他多吐出來點嘛。
餘慶墨不是重婚,又判不了他刑,親爹還護着,還是先從他這兒多弄點錢,補償娘來的實在。
餘慶墨回家取出個存折,上面一共有兩千塊錢,都是存的定期,他也不管,去銀行取了一千,用個袋子裝了,提溜着去了軍區大院。
餘敬平還沒回來,只有程立陽一家三口在。
餘慶墨把那一千塊錢連袋子帶錢都給了程立陽,“這裏頭是一千塊錢,回去了給你娘,農閑了找人翻蓋下屋子,下回我回去,也能有地兒住。”
說是這樣說,其實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清水大隊,也不想再看見程秋英和程立陽他們。
這一千塊錢,他也沒想過程立陽會不會給程秋英,他就是捂這兩口子的嘴的,他原來也沒打算這些錢到程秋英手裏。
程立陽接過錢,“嗯”了聲。
餘慶墨,“立陽,咋說咱們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爹在你娘這事兒上,是做的不對,爹當初也是沒辦法,你爺為人正直,他是官不小,可他不大管我,我在單位站不住腳,當時紅麗幫了我不少忙,她想跟我好,我剛開始沒答應,還想着等我這裏安定了把你們都接過來,可紅麗她一直纏着???我,我錯就錯沒把持住,答應了她,後來時間長了,就越來越開不了口,立陽,爹也是個要面子的,這麽大歲數了,啥也不圖,就想安安穩穩退休,你能明白爹的心情吧。”
他說,程立陽和丁苗就聽着,不接他話。
餘慶墨見倆人不接話,幹脆直說,“立陽,一會兒你給你爺說,我跟你娘那事兒,你娘不計較,你也不追究了,打今兒個起翻篇兒,叫你爺也給馬國明打個電話,人馬局長見天兒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咱一點家事,別給人添麻煩。”
丁苗看他跟看智障似的。
程立陽也冷臉看着他。
餘慶墨咂摸出味兒來了,怒道,“咋着,拿錢不辦事?”
餘敬平正好回來,進門就聽見餘慶墨這話,問餘慶墨,“誰拿錢不辦事?”
程立陽淡淡道,“他說他對不起我娘,想補償她,所以剛拿了一千塊錢,叫我們捎帶給她,再幫他跟我娘賠個不是,怕我們不幫他,所以才在那兒喊。”
餘慶墨,“我,不是,那個……”
餘敬平哼了一聲,“總算是幹了件人事,不過你覺得對不起人家,上次回去,就該當面跟人賠不是,哪有讓孩子捎帶的?錢應該給,不是就別叫立陽代賠了,下回有機會見了面,你再親自跟人家道個歉,這樣才顯得有誠意。”
餘慶墨,“我……”
餘敬平,“我啥我,行了,回家去吧,看見你我就腦仁疼。”
餘慶墨被趕了出去。
被程立陽和丁苗白白坑去一千塊錢,連個響兒都沒聽到。
他沒心情去上班,幹脆回家,也是巧,他回家,謝紅麗也回家,兩人在樓下碰到。
餘慶墨剛偷偷摸摸取了一千塊錢,心虛,見了謝紅麗,賠着笑沒話找話,“你咋也這時候回來了?”
謝紅麗警惕道,“笑成這樣,你是不是背着我做虧心事了?”
餘慶墨,“瞧你這話說的,我見你不笑還能哭?”
說着殷勤地去拿謝紅麗的包,“給我,我幫你拿着。”
謝紅麗一臉狐疑地跟着餘慶墨上樓。
餘慶墨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想着一會兒到家了,咋偷偷摸摸的把存折放回去。
結果怕啥來啥,他取過錢,一心想着趕緊把錢給程立陽和丁苗,就沒回家,随手把存折給放到了兜裏,結果到門口掏鑰匙的時候,把存折給捎帶了出來。
存折掉到了地上,他趕緊去撿,晚了一步,謝紅麗已經彎腰撿了起來,懷疑道,“你拿存折幹啥?”
說着打開存折一看,存折上取出一千塊錢,還是上午剛剛取的。
程立陽一家三口前腳來,後腳餘慶墨就偷偷摸摸取出一千塊錢。
這一千塊錢是給誰的不言而喻。
這說明啥,說明他心裏還是偏向清水大隊那一家子,偏向他兒子孫子,拿她的錢貼補那一家子!
謝紅麗都要氣瘋了,把存折劈頭甩在了餘慶墨臉上,尖叫道,“餘慶墨,你是咋給我保證的,前腳說不再跟那邊聯系,後腳你就偷偷取錢貼補那一家子,餘慶墨,你說話都是放屁!”
餘慶墨臉上又多了幾道血印子。
吃過晚飯,程立陽跟餘敬平說,明天回去。
餘敬平心裏一陣失落,可他也不能硬攔着不讓人回家。
“本來想留你們多住幾天。”
程立陽,“家裏還有事,一直不回去,我娘也擔心。”
餘敬平心裏嘆了口氣,“明天讓耀武送你們回去。”
說完扭頭問東東,“今晚上跟太爺爺睡好不好?”
東東不認生,又跟他玩了半下午,早熟了,脆生生的回了個“好。”
餘敬平樂壞了,牽着東東的手,“走,跟太爺爺睡覺,太爺爺給你講故事。”
東東,“講黃帝的故事嗎?”
“講打仗的故事,打鬼子。”娃娃都喜歡聽打仗的故事,東東一定喜歡聽。
東東心裏松了口氣,不講黃帝的故事就行,他都聽不懂。
第二天早上丁苗和程立陽起床,收拾好下樓一看,餘敬平和東東早起來了,兩人坐在飯桌前,餘敬平正喂東東吃雞蛋羹。
喂過了雞蛋羹又喂肉包,米粥……
東東,“太爺爺,我吃飽了。”
餘敬平才遺憾地把碗放下了,“咋吃這麽少?”
東東掰着手指頭,“我吃了一個大肉包,一碗雞蛋羹,一碗小米粥。”
餘敬平摸摸他的頭,“娃娃吃的多才長的快。”
就是恨不得把好吃的都塞重孫子嘴裏,回去了就吃不了到這麽好的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東東其實更想吃他娘做的飯。
吃過了飯,程立陽他們該走了,餘敬平彎腰抱起東東,“叫太爺爺再抱抱。”
東東摟住了他的脖子,餘敬平差點沒掉淚,又叮囑程立陽,“回去了給東東照張像給我寄過來。”
他本來想叫宣傳幹事幫着照一張,不巧這兩天宣傳幹事外出采訪,不在軍區,他的願望落空,只能叫程立陽回去了給東東照一張給他寄過來,想孩子了就拿出來看看。
程立陽他們天黑才回到清水大隊,劉耀武幫着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就走了。
他去公社住一晚,第二天一早趕回省城。
車上的東西都是餘敬平讓裝上去的,大部分都是吃的,糕點,罐頭,麥乳精,奶粉,還有兩塊臘肉……
程立陽把那一千塊錢給程秋英,這可是筆巨款,程秋英唬了一跳,“哪來這麽多錢?”
程立陽,“餘慶墨給的。”
程秋英可不信餘慶墨會好心給她錢,還一給就是一千塊,八成又是丁苗哄出來的。
不管是咋來的,給就要,誰嫌錢紮手?
她多存點錢,以後老大老二就能少點負擔。
又問起餘敬平是個啥樣的人,福生在那兒過的咋樣,丁苗一一回了,程秋英嘆了口氣,“聽着是個明事理的,也不知道咋生出餘慶墨那種混帳。”
丁苗拿出羊毛衫給程秋英,“娘,這是給你買的,你跟東東姥姥一人一件。”
程秋英一陣肉疼,“你又亂花錢。”
丁苗,“娘你穿着肯定好看。”
程秋英:花大錢買的,能不好看?
程秋英還是心疼,“我成天土裏來土裏去,穿這麽好的衣裳幹啥,明兒個你叫立陽拿到公社,看能不能賣了換成錢。”
想起一件事,把丁苗拉到一邊,小聲問她,“見沒見着那個謝紅麗,她長啥樣?”
嘴上不說,心裏還是介意,就想知道謝紅麗長啥樣,能叫餘慶墨抛妻棄子,多少年都沒一點音訊。
要不是想拐帶走個帶把的給餘家傳宗接代,餘慶墨怕是到死都不會再過來看他們一眼。
丁苗想着謝紅麗的樣子,比劃着,“個子沒你高,也沒你白,沒你好看。”
程秋英樂了,“又哄娘,她是城裏人,也是個幹部吧,娘這成天風吹日曬的,還能比她好看?”
丁苗,“娘你确實比她好看”,又皺眉道,“不過有一點,穿的比她土,娘要是打扮打扮,肯定超過她。”
程秋英,“……”
這是拐彎抹角的想叫她收下新衣裳?
程秋英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愛美的,她家境好,又是獨生女,爹娘也慣着她,她的胭脂香粉就沒斷過。
衣裳也是年年都做幾身新的。
也就是跟餘慶墨結了婚,尤其是有了孩子,她才慢慢不打扮了,一是沒那個閑錢,再一個也是忙的顧不上,尤其是餘慶墨走後,她飯都快吃不上了,誰還有那個閑心去打扮。
不過這會兒丁苗的話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可不土,打扮打扮肯定能超過那個謝紅麗。
程秋英從丁苗手裏拿走羊毛衫,“娘穿上給你看看。”
說完就去裏間換新衣裳,換好了從裏間出來給丁苗看,“娘穿着咋樣?”
程秋英是那種曬不黑的皮膚,幹了大半輩子的農活,皮膚也是白的,就是有點糙,頭發更是毛毛燥燥的。
丁苗從裏間拿出梳子給她梳了梳頭,還給她盤了個發髻,用梳子別上,然後拿鏡子給她照,“娘你自己看。”
鏡子裏的程秋英頭發梳的齊整,皮膚白皙,又穿了件新衣裳,顯得至少年輕10歲。
程秋英直樂,“喲,這是哪個美人啊。”
丁苗也被逗得直樂。
程秋英站直了問她,“娘不土了吧?”
“不土,好看着呢。”
人靠衣裳馬靠鞍,程秋英常年穿着件藍布褂,還是斜襟的,頭發也經常顧不上好好梳梳,看着就顯老,這會兒換上新衣裳,頭發又盤了個髻,她長的又白,稍微倒饬一下,看着确實比謝紅麗都顯年輕。
可能這就是天生麗質。
不過丁苗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合适,上下打量了下,然後伸手戳了戳程秋英的胸,“娘,回頭你也做件背心穿上,兜着咪咪。”
歲數大了咪咪都有點下垂,穿件背心兜着,不垂了更好看。
謝紅麗好象就穿着背心,顯得胸部還很豐滿。
饒是程秋英一把年紀,還是被丁苗給說了個大紅臉,“我看你嘴上缺個把門的。”
罵完了丁苗彎腰收拾東西,程???立陽正好過來。
剛才他在東東身上又翻出來一百塊錢,應該是餘敬平塞進去的,他把錢拿來給程秋英。
程秋英換了新衣裳,頭發又讓丁苗梳的齊整,光看背影,程立陽愣是沒敢認,試探地喊了聲,“娘?”
程秋英直起身,罵他,“不是你娘還能是誰?起開,別擋着我路。”
程立陽松了口氣,娘還是他原來那個娘,沒換人。
程立陽把那一百錢給程秋英,程秋英不要,“那是他單獨給東東的,你們給東東存着吧。”
餘敬平拿來的東西,她一分四份,每家一份,閨女也有份,等她哪天回來了叫她拿走。
就是她對老大兩口子還有氣,不樂意見那兩人,對程立陽和丁苗說,“一會兒你倆把這份給老大。”
程立陽和丁苗把給程立山的東西拎走了,程秋英把門一關,拿着個鏡子上下打量兄部,又翻出塊布頭在自己胸前圍了圍,小聲咕哝,“不行就做件背心穿着試試?”
柳春花正豎着耳朵聽着後院的動靜,見程立陽和丁苗從後院出來,湊過來問丁苗,“他二嬸,你見着福生了?”
“嗯。”
“他在那邊過的咋樣,胖了還是瘦了,想家不想?”
劉耀武帶着丁苗他們在市裏轉的時候,程福生跟丁苗他們待了一天,許是怕他們把程福生拐帶回來,回去後餘慶墨立馬就把程福生給領走了。
程福生被餘慶墨領走的時候眼淚汪汪的,他也顧不上怕程立陽了,抱着程立陽的大腿,“二叔,我想回家。”
餘慶墨現在煩程福生煩的要死,可好歹是個帶把的,咋着也不能讓程立陽再把福生帶回去,連哄帶抱的把福生給弄走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丁苗都看着心疼,問柳春花,“你也想福生?”
柳春花,“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我能不想?”
丁苗,“那你為啥叫餘慶墨把他帶走?”
柳春花死鴨子嘴硬,“餘慶墨偷偷把他哄走的……”
丁苗扭頭就走,柳春花一溜小跑跟上來,“他二嬸,福生在那邊到底咋樣?”
丁苗,“你真想他,你自個兒去看他吧。”
柳春花,“……”她不是沒錢嘛,餘慶墨那個摳門,把福生領走了,一分錢都沒給她。
回過神來,丁苗已經進自家院子了,柳春花到底也沒問出程福生在省城過的咋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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