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是師娘
這座城叫花鼓縣,我到來正巧趕上此城一年一度花鼓節的第一天。滿城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我自那小村子離開至現在,一路風餐露宿,夜宿枝頭,此刻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凡界的熱鬧。
商街小販攬客的吆喝聲,小孩嬉笑玩耍的咯咯聲,買東西的人與生意人讨價還價聲……一瞬間充斥了我整個耳道,撞進心底暖暖的。我好奇的瞧瞧這個摸摸那個,拖着顏钰東走西逛,之前的不愉快早散到九霄雲後。
前面不大一處空地被人群圍了個圈,我好奇的扯着顏钰擠了進去只見一個老伯在吹糖人。我自然是從沒見過此等技藝的,站住便再也挪不動腳。老伯身旁放着一個擔子,前頭是個木架,木架分為兩層,每層都有很多小插孔,上面插着各式各樣的糖人,有小鳥、小猴子、小豬、小狗……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游的,面面俱到,栩栩如生。旁邊是個小鍋,裏面熬着糖稀。我頭一次看到這樣有趣的玩意,自是看的聚精會神。只見老伯揪出一小團糖稀,揉成圓球,放在手心壓扁後,握起拳頭,另一只手沾上少量的粉從手心穿過在糖稀上也一個坑,收緊外口,快速拉出,拉到一定細度時,猛然折斷糖棒,糖棒此時成了細細的管子,老伯湊上去鼓起腮幫子開始吹氣。一會就吹起了個薄薄扁球,這時老伯一手托球,另一只手飛快的在扁球上拉扯起來,随着球體的增大,老伯的五指翻飛起來,看的我啧啧稱奇,不一會一個小猴子就呈現在老伯手下。
我正看得入迷,冷不丁聽有人在我耳邊輕輕帶着點讨好帶着點蠱惑道,“喜歡麽?”我想也不想的點頭,眼睛盯着老伯的手就沒移開過視線。“那你喜歡什麽?”“草。”我心不在焉的答。“草?什麽草?”聲音帶着疑惑。啊呀真是聒噪,我被這聲音吵得有點不耐煩,我身上一個子都沒有,買不起糖人,只能過把眼瘾,偏生總有人在我耳邊嘀嘀咕咕,實是心煩,“草自然就是草,什麽什麽草,哎呀,別煩我了。”
我看到了顏钰上前,在老伯耳邊嘀嘀咕咕一陣,老伯瞧了我一眼,笑眯眯的點點頭。然後我驚奇的發現老伯手中的糖人,随着老伯靈巧翻飛的手,漸漸變成了我所熟悉的輪廓。
我忍不住驚嘆一聲,緊緊的盯着那就要完成的糖人,不,應該稱為“糖草”才對。下部的枝葉漸漸成形,老伯飛快的揪出幾片葉子形狀,然後手又上移,捏着糖稀撚了撚,出現了一朵花,當老伯在花瓣頂端上完最後一抹顏色,我興奮的拍起手來。沒錯,是我熟悉的月見草。我戀戀不舍的盯着那月見草,腳步一點點向後挪。身上沒錢,我怕我再看下去忍不住好給那草搶了過來。
不料想老伯朝我招招手,笑眯眯的把剛出爐的月見草遞給我,我驚喜的接過來,又推了回去,“我沒錢,買不起。”我誠實的回答。老伯笑着又推了回去,“拿着吧小丫頭,老伯我瞧着你順眼,這月見草就送你了。”“真的嗎?!”我嘴上說着使不得,手卻毫不含糊的接了過來,又萬分道謝,心滿意足的擠出了人群。
我瞧着手裏的糖草,滿意的不得了,忙不疊的施了個小仙法,保持糖不融化。
顏钰拽着我一路走馬觀花,我瞧着那精巧的小手鼓、清香撲鼻的胭脂、精致的簪子、漂亮的衣服……恨不得睡街上晚上抱着這些小商鋪入睡。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間,我同顏钰才想起找客棧這回事。然則我和顏钰走了幾家全是滿客。因着花鼓節,好多游人紛沓而至,家家客棧爆滿,掌櫃的數錢數的手抽筋。
走了大半天,眼見天已擦黑,卻依然沒找到一家客棧。
顏钰道:“師娘,你先在河邊休息吧,我去找找地方。”
我颔首任他去了,且并沒有發現他話中有何不妥。
我磨磨蹭蹭到河邊,綠草萋萋,皓月當空,千條萬條綠絲縧,柳枝随風輕舞,真是一片美景,當然得忽略河裏作怪的水鬼。同忘川河裏的水鬼比起來,這小河裏的水鬼幼稚的很。然則我還是滿滿惆悵,可見我這輩子走哪都是水鬼纏身。
又過了一炷香,顏钰還沒回來。其實我到并不一定要住房子裏,我只要有棵樹就可以了。顏钰這麽長時間還沒回來,多半是進展不順。是以,我認認真真的開始物色起我今晚的臨時睡床。
Advertisement
河邊種了一排排的樹,我挑來挑去,最終選了一顆挺拔筆直的梧桐樹。接着我又開始選樹杈,這樹杈的好壞直接關系到我睡得是否安穩。我仰着頭,選了半天,待脖子都酸了,還沒選好線條流暢角度優美長勢優雅的樹杈。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我沒回頭,依舊在物色合适的床。
“呃,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我随口道。
一陣沉默。
我依舊在仰着脖子。
“你為什麽不先聽好消息?”
我終于選好心儀的樹杈,滿意的轉轉脖子,奇道,“不是你叫我自己選的嗎?”
“可是這個壞消息是基于好消息之上,不說好消息就不能說壞消息。”
我回頭看顏钰,心裏想這孩子真是個死心眼。順着月光,我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遂妥協道,“那我要先聽好消息。”
顏钰語氣歡快道,“我找到了一家有空房的客棧。”
“那壞消息呢?”
“只剩一間房了。”
哎,這孩子還真是死心眼呢。
只是可惜了我剛剛選好的樹杈。
我随着顏钰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黢黑的巷子裏穿梭。巷子又深又黑,月光都照不透。在我隐隐不耐時,我聽到顏钰松了口氣,“終于到了。”
唔,确實很不容易,能找到這麽偏的地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七拐八拐還不迷路,要不是記憶好,要不就是對此處極為熟悉。我摸摸下巴,不知顏钰是哪一種情況。
我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趟,此刻神經一放松下來才發覺渾身酸痛。
顏钰站在門口有些局促。我朝他招手,“你楞那幹嘛,過來啊。”
顏钰扭扭捏捏的扭過來,一點都沒有之前那潇灑大氣。
“男女授受不親。”顏钰垂過目光不看我。
“我拿你當小孩子呢,沒事沒事。”此刻我又忍不住“倚老賣老”起來,管他什麽折合人界年紀,我的的确确比他多活了幾千年,他可不就是那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麽。
誰料顏钰扭過頭定定看着我,一本真經道,“那更不行,你是我的師娘,不能亂了輩分。”
我一腦門子霧水,怎麽又和師娘扯上關系了,“誰是你師娘,我連你師父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麽還亂認人。”
“你法術厲害,你就是我師娘,等我給你領回去了,你就和我師父成親。”顏钰堅定不移道。
我頓時頭大如鬥,敢情這孩子是把我當娘啊。那也不行!我還如此年輕,貌美如花,怎能受制于人莫名其妙給一個糟老頭子當媳婦。
我虎下臉道,“你在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着手中結了一個光波,随時準備扔向顏钰,“你師父一把年紀還想老牛吃嫩草,真真可笑。”
顏钰急起來反駁我,“誰說我師父一把年紀了!我師父英俊潇灑貌比潘安玉樹臨風俊逸超群一表人才溫文爾雅……”
我一個定身訣抛過去,聒噪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在顏钰面前使了個障眼法,“你看好了,我是男的,不是女的,更不是你師娘,現在,睡覺!”
顏钰憋紅了臉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當然我只是使了個障眼法,別人看我是個扁平的男子,我實則還是個該有都有的女子。
我沒甩掉顏钰自然有我的打算,我行走凡間怎麽也得有個傍身的靠山,不然我一沒錢二沒顏怎麽混。我是懶人,只想當米蟲,顏钰雖聒噪了點,但他現在就是我認定的靠山,自然我要是想走,他也是留不住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注】糖人起源于明朝年間,相傳出自劉伯溫之手,後經平民百姓發揚傳承,此章出現僅為配合劇情。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