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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錦繡竹韻
作者:發現
文案
一朝穿越到異世,剛出生就被放逐他鄉,和奶娘丫頭相依為命。即便如此,小橋流水的鄉間生活依舊恬淡幸福。怎奈世事無常,悲歡離合間總會有那麽些不盡如人意,好在這一路有驚無險,又有桃花伴在左右。只是不知這竹馬、白馬和冤家,誰是良人,誰是過客。。。。。。
看現代穿越女如何在異世奏一曲《錦繡竹韻》!
內容标簽:布衣生活 歡喜冤家 宅鬥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柳星竹 ┃ 配角:程峰、文軒等 ┃ 其它:歡喜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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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竹魂穿郎中府
柳星竹覺得自己正處于一個窄小又黑暗的環境之中,四周悶躁的氣息讓她覺得極為的不舒服,就像是忽地掉進了一個只可容身的枯井裏一般,渾渾噩噩之中她想,她一定要想些法子才成,不然再這麽下去她怕是很有可能被憋死了。
正待尋思之際,忽地不知從哪兒來了一股大力,柳星竹淬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這股不知名的大力推着往前滑了過去。
頃刻之間周身一片冰涼,周身的氣悶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新鮮氣息。然後她便聽見有人高聲喊了出來:
“生了,生了,姨娘生了!”
再之後不明就裏的她冷不防被人抓在手上照着屁股上狠勁的拍了兩下,出于本能的疼痛感,柳星竹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抱着她的人一聽到這哭聲,立刻便欣喜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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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姨娘了,是個漂亮的千金小姐!”
“生了?誰生了?”
柳星竹哭過之後,失去的意識開始漸漸的回籠了起來。周身的觸感也開始漸漸清明。
這時,她就聽到一個虛弱的女人的聲音。
“快,讓我。。。看看,看看!”
之前抓抱着她的那個人聽見了女人的聲音,立刻便抱着她走去了床邊,将她抱到床上那個虛弱的女人身邊。
“瞧,小姐長得多漂亮啊,跟姨娘一樣漂亮!”
柳星竹微微的哼唧了兩聲,眨掉了糊在眼睛上的眼淚,這才将眼睛慢慢的張了開來。
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微斜着身子躺在床上,額頭上滿是密密層層的汗珠,長長的頭發胡亂的按在床上,此刻正伸着無力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朦胧的眼神之中全是喜極而泣的淚霧。
“我的女兒。。。”
女人一邊撫摸着柳星竹,一邊蚊蠅一般的低喃着。
“是,是姨娘的寶貝女兒。。。”
旁邊一直站立着的中年女人見此情景也不禁潸然淚下。
這時就聽門外有一脆生生的小丫頭的聲音傳了進來。
“徐嬷嬷,嬷嬷,水來了。”
被稱為嬷嬷的女人聽罷,立刻擡手抹了抹眼睛,之後快速的走去門邊,将門小心翼翼的打開。
然後就見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丫頭,頭上梳着雙丫髻,臉上白嫩嫩的還帶着嬰兒肥。手中搖搖晃晃的端着一個大木盆,盆中盛滿了冒着熱氣的熱水。
小丫頭剛一進屋便趕緊将手中的木盆慢慢的放在了地中央,之後擡起身先狠勁的喘了口氣。
“可是累壞我了!”
喘息過後小丫頭便立馬腳下生風的跑到了床邊,好奇的睜着大眼睛看着床上那個髒兮兮的小東西。
被叫做徐嬷嬷的女人待小姑娘進了屋之後,便趕忙将門關了起來,這十月份的天,已經開始慢慢的變涼了,姨娘剛剛生完産,可是禁不得一點外風的。
“主子,将姑娘給嬷嬷吧,嬷嬷好給小姐洗洗澡!”
徐嬷嬷說着便伸手要将床上的小嬰孩抱起來,不妨被人直接抓了衣袖,低首一瞧正是孩子的親娘。
嬷嬷見了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姨娘莫急,等奶娘将小姐洗幹淨了就立刻給您抱過來啊!”
床上的女人聽了,這才搖晃着漸漸的松了手,可是那雙溫潤的眼睛卻是緊緊的注視着孩子離去的方向。
柳星竹已經顧不上自己被人抱來抱去得了,她只注意到抱着自己的這個女人身上的打扮。
對襟盤扣的素色衫子,頭上盤着發髻,發髻上還插着根銀色的釵子。這打扮怎麽看怎麽不像現代人,倒有點像是古代的那些婦人。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柳星竹自己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在這時,忽聽抱着她的嬷嬷輕笑道:
“這是淋着小姐了?不怕不怕,嬷嬷馬上就将小姐洗好了,等會好兒抱着去找姨娘去!”
柳星竹漸漸地愈來愈感覺不對勁了,要說這嬷嬷的打扮有些古怪,那身邊此刻正睜着大眼睛蹲在自己的身邊望着她的小丫頭,她身上穿的也不正常啊!
蔥綠襖青綢掐牙背心,這。。。這不是古裝劇裏的裝扮嗎?
難道。。。難道自己做夢來了古代不成?
事實上這一點兒都不是夢,而是事實。
新銳作家柳星竹,二十九歲,三日前死于一場車禍。
這是警方最後出具的證實。
三日前,正是十一長假的最後一天,去往九寨溝游玩的柳星竹,乘坐的客車,途徑青岩山拐角處之時,不幸與對面駛來的一輛超速的貨車發生對撞,貨車司機當場死亡,而柳星竹所乘的客車,全車一共二十九人,二十四人遇難身亡,剩下的也全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詳情還在勘察之中。。。。。。
柳星竹很不幸,她沒能趕上進重症監護室,而是悲催的直接去了閻羅殿。
再次醒來之後便是眼前這讓人捉摸不定的情景。
柳星竹奮力的睜着眼睛四處瞧着,視線所及之處,一片的陌生。
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幾,上面擺着青瓷花瓶,裏面插着紅綠花草。旁邊分別放着兩張椅子,椅上都搭着椅搭,雖看起來是普通絲綢而制,瞧起來倒也幹淨整潔。除此之外,屋中還有高幾,牆上還挂着幾幅字畫。。。。。。
種種不同于現代屋中擺設,讓柳星竹的心越來越開始慌亂起來。
就在她搖擺不定之時,已經将她洗幹淨的徐嬷嬷迅速的直起了身,拿過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衣裳和棉被,麻利的将柳星竹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然後幾步就來到了床邊,将她再次穩穩的放在了床上虛弱的女人身邊。
柳星竹不自在的微微的動了動自己的小身子,這時她終于開始正視自己如今的處境了,想起前頭出現的車禍,一瞬間的支離破碎,讓她頃刻間就失去了意識。
不。。。不是失去意識,應該說是徹底的喪失了呼吸。
她死了,死于車禍。
她又活了,活成了剛剛出世的嬰兒身上。
她華麗麗的,徹底的穿越了。。。。。。
眼前這個虛弱不堪的女人,不出意外便是她這一世的娘了,看着她費勁的伸着手撫摸着她,眼角眉梢都帶着無盡的慈愛,柳星竹忽地就有些感動了起來。
前一世的她很早就失去了母親,是父親一手将她和妹妹帶大的,雖然父親很疼愛她們兩姐妹,可是母親一方的缺失還是帶給她們很大的遺憾。
也許。。。。。。
這一世,這樣的缺失是不是能夠得到補償呢?
事實證明。。。沒有!
這一世她依舊沒能得到那完完整整的愛,甚至也許較前一世更加的糟糕。
“主子,主子!”
“姨娘,姨娘,您怎麽了?”
“呀,血。。。姨娘流血了!
兩聲不同的尖叫聲,将柳星竹從記憶之中拉回了現實。
前一刻還慈愛的撫摸着她的女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忽然便開始抽搐了起來,那臉色也更加的蒼白如紙。
“快,快去前面找老爺去,快去!”
徐嬷嬷慌亂的對着身邊驚慌失措的小丫頭喊道。
那丫頭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睜着大眼睛傻怔怔的站着,徐嬷嬷一見她這樣立刻氣的上去就使勁擰了她一下道:
“還傻站着作甚,還不趕緊出去尋老爺去,求他趕緊給姨娘請個大夫過來!”
小丫頭手上一疼,這才回過神來,聽得徐嬷嬷的吩咐,臉立刻皺在了一起。
“嬷嬷,嬷嬷,老爺他,他能管嗎?”
“怎麽不管,姨娘都這樣了,他還賃地這般的無情,小姐可是他的孩子啊!”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快去,再不去,姨娘可就來不及了!”
丫頭聽罷“嗯,嗯”了幾聲,慌忙的就跑了出去。。。。。。
同一時間,京城最擅長婦科雜症的濟世堂的劉大夫,正提着藥箱在前面小厮的指引之下忙忙的進了戶部柳郎中府上趙姨娘的院子。
這幾日裏,懷胎整三月的趙姨娘身子有些不大妥當,時常便有些見紅的跡象。
柳郎中柳善疼惜自己的愛妾,便時常的令身邊的小厮去外面的濟世堂将劉大夫請進府中為愛妾診脈。
劉大夫一進趙姨娘的屋子,便瞧見了穩穩地坐在裏面床榻邊上的柳郎中,于是他趕忙彎身施了一禮。
“柳大人好,老朽有禮了!”
柳善此刻正滿心的焦急,見着面前的劉大夫,那焦急的眼神立刻便亮了起來,不等劉大夫直起身子,幾步從床邊來到了他的跟前,不由分說拉着他的袖子就趕緊回轉床榻邊。
“快,快給娟兒瞧瞧,她。。她剛剛又見紅了!”
。。。。。。
“你這死丫頭,怎的這般時候才回來?”
徐嬷嬷一邊罵着跟前的丫頭,一邊不錯眼珠的望向門口處。
空空如也,別說老爺了,便是個鬼影子都沒有。
“怎麽回事?老爺沒來?那大夫呢?大夫怎的也沒請來?”
小丫頭見着兇狠的望着她的嬷嬷,心下便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眼中也開始蓄上了淚水。
侍候老爺的下人說,老爺不在福安堂,在。。。在趙姨娘的聞香苑。。。。。。”
“在聞香苑?”
徐嬷嬷聽見這個地方的時候,眼中狠力的光芒更勝之前。
“既是在聞香苑你就去聞香苑找啊!”
“我去了。。。。。。可是進不去!”
“怎麽進不去,哪個不要臉的賤蹄子擋了你的路?”
“是,是趙姨娘身邊的大丫頭可兒,她說她們姨娘身子不舒服,老爺正陪着呢,哪有功夫去別的地方啊!”
小丫頭說完這些便委屈着嗚嗚的哭了起來。
其實還有更難聽的話呢,可她不敢對着嬷嬷說。
那可兒仗着趙姨娘在老爺面前得寵,根本就瞧不上她這個不得寵姨娘身邊的小丫頭,不讓她見老爺也就罷了,還說些不着三四的破亂話出來。
徐嬷嬷憤恨的瞪着眼睛,手上攥緊的拳頭的手指恨不能摳進肉裏去了。
“我去,我就不信,都這會兒了,老爺他還舍不得過來!他要還不來,我就一頭撞死在他跟前。。。”
說罷轉身就要出門。
床上已經更加虛弱的女人忽地出聲叫住了她:
“嬷嬷,不要,不要去了。。。。。。”
“主子。。。。。。”
看着床上越來越呼吸困難的女人,徐嬷嬷狠狠的跺了一下腳,終究還是沒能邁出去一步。
“我,怕是不行了。。。那個男人。。。不見也罷了,只是可憐了我的女兒,剛剛出世就沒了娘。。。。。。”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流着淚。
“小姐,你。。。你別這樣,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嬷嬷這就出去找大夫去。。。”
“不,嬷嬷,你別走!”
“小姐啊!”
“聽我的,別去了,我能感覺的到我自己的狀況,只是放心不下孩子。。。”
“小姐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小姐好好的撫養成人,看着她嫁人生子!”
床上的女人聽了這句話,蒼白的臉上忽地現起了笑容,似是回光返照一般。轉首輕輕的将臉湊近了新生兒光滑的小臉蛋上。女人不舍的低喃道:
“娘對不起你,讓你一出世就要與娘分離。。。。。。如今只希望來日你能健健康康的成長,娘在天上就知足了。”
“寶貝,娘的小寶。。。貝。。。。。。”
大商元帝二十三年,商歷九月初九午時整,柳星竹生于戶部柳郎中府,母文姨娘殁。
一個時辰之後,聞香苑趙姨娘小産,腹中三月的胎兒流逝。
九月初十,戶部郎中柳善聽信讒言,将剛剛出生的“命裏帶邪”的六小姐着人送去了遠在京郊邊上的莊子裏。。。。。。
☆、繡戶女放逐小南莊
五年後。
三月初的大地仍舊還遺留着冬日裏的涼意,日頭還未升起,遠遠的隔壁的房間裏已經有人開始穿衣起來梳洗了。
柳星竹睜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透過床幔往窗邊望了望,見外面還是暗暗的,心下一喜,立刻便蒙起了被子,準備繼續睡她的大覺。
可惜好景不長,還沒睡上半刻鐘的功夫,門口就有人高聲的叫道:
“姑娘,姑娘,卯時中了,您該起了!”
沒聽見,她沒聽見。。。。。。
柳星竹巴巴的充耳不聞,只記得将身上暖暖的被子從頭到腳的捂個正着。
外頭的人緊着叫了幾聲也沒得到裏面的回應,便再不吭聲了。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柳星竹朦朦胧胧快要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就聽門邊“嘎吱”一聲,緊接着便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不等她這邊反應過來,那腳步聲已然到了近前了。
只見來人粗魯的上前直接将柳星竹身上的被子拽在了一旁,然後伸出涼涼的小手就摸向了床上還在睡着的小丫頭。
“啊!”
一聲慘叫過後,床上的人醒了過來。
“死茶茶,臭茶茶,你有本事就給本姑娘換一招瞧瞧!”
柳星竹臭着一張小臉,不情不願的坐在床上任着身邊的丫頭拿着溫帕子給自己擦臉。
“姑娘,茶茶不用換一招,只這一招就行了。不是有那句話嗎,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毒啊!”
柳星竹瞬間撇了撇嘴,很是不認同的說道:
“你最好就指着這一招用到老算了!”
被叫做茶茶的丫頭笑嘻嘻的回道:
“您啊,就在這裏羅嗦吧,奴婢可是告訴您,今兒嬷嬷做了棗泥糕了。。。。。。”
丫頭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前一刻還東搖西晃不耐煩起床的小姑娘,下一刻胡亂的就靸上鞋往門口跑了過去。
“哎,您這衣衫還沒穿好呢!”
茶茶不妨被她跳了出去,急的跺着腳就緊着後頭追了過去。
。。。。。。
五年前,就在她出生的第二天,那個無情的父親,聽信讒言,認定自己愛妾的孩子是因她的出生被奪走了性命,而前一日裏,一起離開人世的還有她的母親文姨娘。
不過一日間,柳郎中府中到處傳言,新得的六小姐是個邪胎轉世,克母克弟。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已經托生為生命,又怎可将其剝奪。
于是,九月初十的早晨,她與母親的乳母徐嬷嬷,并丫頭茶茶一同被柳府的馬車送去了遠在京郊邊上的那個小南莊,從此自生自滅。
初初剛到這裏的時候,柳星竹雖然有成人的意識,可是身體畢竟還是個嬰孩。一路上的馬車颠簸已經令她苦不堪言,又加上自身食物的短缺,剛被趕出來的那幾日裏,徐嬷嬷只能随走一處就借一處奶,實在不行的時候就用那些易食的軟糊糊喂她吃,索性那時她的食量不大。
到後來嬷嬷不知從什麽地方找來了一頭剛剛生完羊羔的母羊,栓在馬車的尾部跟着一起走,平日裏柳星竹若是餓了,就擠些母羊的羊乳與她,這般的勉勉強強,半月之後,總算是安全的到達了小南莊。
小南莊位于京城的最南面,若是多走幾步過了清水河,就正式出了京城的地界。
馬車漸漸的從官道上向田埂之中駛去,兩邊都是麥地,不遠處是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
等進了村頭,趕車的把式柳大直接把馬車駛了進去,一路上總有那幾個幹活的農婦或是農夫帶着好奇的眼睛望向他們。
馬車很快在一處小莊子門口停了下來。柳大先跳下車,然後沖着車廂裏說道:
“嬷嬷,到了,您帶着小姐下車吧!”
小丫頭茶茶先打開了車門跳了出來,然後轉過身去扶裏面抱着孩子的徐嬷嬷。等到主仆三人均已站定,柳大便指着眼前的莊子對着徐嬷嬷說道:
“嬷嬷,這就是小南莊!”
看着眼前灰敗的門庭,牆上長滿的茅草,此時已近深秋,草葉枯黃,在風中來回的擺動,怎麽看怎麽蕭索。
說是莊子,倒不若說成是較大的一個農舍,進了院門,迎面是三間破舊的瓦房,許是因年久失修,牆面已經開始顯現脫落氣息。穿過前院,進入後院,入眼的便是院中央的一口老井,上面一架破舊的辘轳。左邊是土坯砌成旳房子,上面有個大大的煙囪,應是竈房無疑。右側牆邊是兩間小房子,沒有門,隐約之中可以見到裏面放置的些許雜物。
再看眼前的三間正房,與前院沒什麽分別,中間是廳堂,左右兩間則是卧房。
聽見院中有了動靜,正房的門忽地就被人從裏面推了開來,一個佝偻着身子的老頭,拄着拐杖走了出來,見着院中站着的幾人,先是拿着花眼瞧了瞧,待确定不認識之後,便擡起步子,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幾人的面前。
“請問,您幾位這是找誰啊?”
徐嬷嬷和茶茶都是初來乍到,怎麽可能認識,還是曾經來過這裏的柳大,連忙上前拱手道:
“齊老丈,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柳大啊,小時随父親來過這裏收過租子的!”
對面的老人顯然已經想不起來,低頭沉思了半晌之後,這才重又擡起頭看着柳大。
“我想起來了,你是柳管家的大兒子!”
柳大見老人記起來,臉上立刻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這是咱們府裏的六小姐,這是小姐的嬷嬷和丫頭,小姐以後就要住在這莊子上了,還請老丈好好的照拂一下。”
柳大說完恭敬的對着老者施了一禮,得了老者了然的點頭之後,他這才轉回身對着徐嬷嬷開口道:
“嬷嬷以後就帶着小姐安心的住在這裏吧,齊老丈是這裏為咱們守着莊子的人,又是這齊家村裏上一任的族長,有他在你們跟前,嬷嬷以後不用擔心了!”
柳大這幾句話簡略之中不乏透漏了好幾個信息,那就是眼前這個老态龍鐘的老頭,是這個小南莊的莊頭,還是這個村子的前族長,也就是說別看他老成這樣,在這裏可是個頂頂厲害的人物,他們要是以後想要在這齊家村裏好好的生活,那麽籠絡住這個老頭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
徐嬷嬷自來是個精明人,怎會不了然其中的涵義,随即對着柳大點了點頭,轉回身便抱着柳星竹對着那老丈深施了一禮。
“晚輩徐影給老人家行禮了!還望老爺子以後多多看顧!”
老丈一瞧哪敢生受,立刻擡起顫巍巍的手将徐嬷嬷虛扶了起來。
“不敢當,老朽不過是給咱們柳府看莊子的,說白了也不過是受雇于人,哪敢受此禮遇,嬷嬷快快請起。”
徐嬷嬷得了她的話直起了身,心下這才松了一口氣,若這老丈真就堪堪的受了她這一禮,此後她必要麻煩不斷的,如此不明事理之人,怎可留他在眼前晃悠。
她和小姐雖說被放逐在了莊子上,可畢竟還是主子,這老丈不分青紅皂白,倚老賣老,她們以後是必要多些算計的。
還好,這是個不錯的老頭,起碼眼前瞧着還算不錯。
柳大将她們送到這裏之後,轉回身喝了點茶水就趕着車回了京城。
剩下徐嬷嬷帶着柳星竹和茶茶幾人,在老丈的指引下,将随身攜帶的包袱拿進屋裏,之後老爺子便對着徐嬷嬷道:
“我老頭子就住在前院,嬷嬷有什麽事情叫一聲就可以了!”
徐嬷嬷千謝萬謝的對着老人施了一禮,這才恭敬的将她送出了後院。
轉回身,順着院門看過來,原來這個院子是個相對獨立的院落,前院是看莊子的老頭住的地方,若是無事,這院門從裏面一關,倒是将前後兩院直接隔絕開來。
小丫頭茶茶手中拎着個小包袱從屋中走了出來,見着嬷嬷抱着小姐還站在門口發愣,不禁嘟着嘴走了過來。
“嬷嬷,這是什麽破地方啊,房子外面破也就算了,裏面也是又髒又亂的,您瞧咱們的包裹我都不敢放在屋裏了。”
徐嬷嬷回過神來,苦笑的看着眼前抱怨的小丫頭,心下也是一片凄然,郎中府雖然不是絕頂的富貴,但也不是普通人家了可比的。便是自家的文姨娘這後幾年不得老爺的寵愛,可是那吃穿用度也還都是過得去的,哪像現在這樣,破磚破瓦的房子就他們主仆三人,這以後怕是真的要開始過苦日子了。
想到要帶着自家的小姐過苦日子,嬷嬷的眼中不其然的便蓄上了水霧,她們家的姑娘怎的這般的命苦,剛出生就沒了親娘,這會兒上又被老爺無情的放逐在這樣的地方裏。
真真是不知哪輩子修來的這樣的苦楚。。。。。。
抹了把眼淚,徐嬷嬷堅強的對着小丫頭茶茶說道:
“這有什麽,咱們有手有腳,眼下還有房子住,難道還能餓着自己不成!”
說完将手中的柳星竹抱着塞進傻愣愣的茶茶手中吩咐道:
“好好抱着小姐,我去收拾屋子去!”
說完擡腳就急急的進了裏屋。。。。。。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過幾天時間,在嬷嬷和茶茶的努力之下,還有齊老丈和他的孫子和孫媳的幫助之下,之前還破亂不堪的房舍,牆面和房頂破洞的位置已經補好了,剩下的就是以後再重新塗抹些泥土之類的。
房子裏面壞掉的桌椅已經被齊老丈的孫子齊鳴拿着錘子重新訂好了,再用個把年沒有問題。
除此之外,床上的破亂被褥幔帳床單,全被徐嬷嬷團吧團吧扔去了竈房,取而代之的是從他們帶過來的箱籠之中拿出的幹淨的床單和被罩,徐嬷嬷又在齊老丈孫媳英子的幫助下坐着他們家的牛車趕了趟鎮上的集市,在布莊裏買了上好的棉布和棉花,等着回來做幾床厚實的被子。
之後還在英子的幫助下買了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等生活必須品。。。。。。
不過幾日裏,原來破敗不堪的小南莊就有了生活的氣息。
小丫頭茶茶的臉上也開始露出了笑容,雖然依舊還會有些抱怨,但看得出來已經不那麽勉強了。
柳星竹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在感嘆自己命運多舛的同時,卻也認命的接受了這一現實。
這裏是古代不是現代,而她到如今為止還只是個只知道吃奶睡覺的嬰兒。
。。。。。。
☆、農家院安穩度生活
都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徐嬷嬷将柳星竹母親攢的那些體己錢盡數帶了出來,雖然數目不小,可是這些也不是能夠随便花銷的,這可是自家姨娘為姐兒準備的日後的嫁妝,如今拿出來,不過是出于生活的無奈罷了。
待日子穩定下來之後,徐嬷嬷便不再亂動私房錢,而是琢磨着能從什麽地方經營點銀子出來。
這日,前院裏看房的老丈忽地敲響了後院的大門。
茶茶應了老丈進屋與嬷嬷敘話,老人不過在屋中耽擱了片刻功夫就再次拄着拐杖出來了。
臨出門之際将腋下掖着的包袱遞給了徐嬷嬷。
等到徐嬷嬷将人送走,轉回身打開老丈送過來的包袱之後,當場便呆住了。
那包袱之中除了一本陳年的賬目,旁邊卻是厚厚的一沓銀票,徐嬷嬷數了數十兩一張的數目,幾十張數起來,竟然不下千兩之多,這個數目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之中絕對不亞于是個天文數字。
難得這老爺子是個不藏私,手中握着這大把的銀子竟然分文不動。原來這些銀子竟然是這小南莊這麽些年的産出租子,小南莊是個貧瘠的莊子,離京城又遠,根本就不被郎中府看中,自然這租子什麽的也不是一年一收的,而是基本想不起來,就算想起來也知道收不上來幾個錢,難得的還要因此花路費。
所以這莊子也就被這麽放逐着,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才派人過來瞧瞧,至于打理什麽的幾乎是沒有了,只囑咐了齊家村的老族長看顧着,既然是看顧着,那就僅僅是看顧着,自然不會像那些像樣的莊子那樣,有個什麽莊頭護工之類的,到了年節往府裏孝敬東西之類的。
虧了是這樣的一個莊子,不然柳星竹主仆還真是要麻煩了。
自此徐嬷嬷對于齊老丈更是敬重有加。
而那些收上來的多年的租子也成了柳星竹她們主仆三人最終的生活來源。
。。。。。。
“嬷嬷,嬷嬷,茶茶說您今兒做了好吃的棗泥糕,是不是呀?”
柳星竹靸着鞋,邁着小短腿從裏屋跑出來,就見徐嬷嬷弓着身子站在餐桌前擺放着盤碟。
正在盛飯的徐嬷嬷聽見聲音,立刻便回了頭,滿臉慈愛的看着柳星竹,見她只着了小襖,上面的盤口還沒系規整,下面更是靸着個鞋,臉上的笑容便立刻收了起來。
柳星竹一見她這樣立馬停下了跑動的小步子,規規矩矩的走過去,先是伸出小手對着徐嬷嬷,不怎麽熟練的施了一禮。
“嬷嬷早!”
這是柳星竹從懂事開始就學起的規矩。。。
沒等徐嬷嬷那裏有什麽動作,小丫頭立刻便綻開小臉,笑嘻嘻的上前一把抱住徐嬷嬷的大腿,繼續追問道:
“嬷嬷,嬷嬷,今兒有沒有棗泥糕啊!”
徐嬷嬷本還板着的臉被她這瞬間的變化搞的哭笑不得的,只得無奈的将跟前這個小淘氣一把抱進懷中,然後蹲下身幾下将這小丫頭的小襖襟系規整了,又将她腳上的小繡鞋穿妥當了,這才擡起頭,摸了摸小丫頭光滑白嫩的小臉。
“你個小懶蟲,茶茶要是不說做了棗泥糕,你是不是還要磨蹭一會兒啊?”
“哪有的事!”
某個小丫頭很是厚臉皮的應承道。
徐嬷嬷見了搖了搖頭,這會兒上後頭追上來的茶茶,見着這一老一小互動完了,立刻上前将個小罩衫穿在柳星竹身上,惹的柳星竹坐在椅子上別別扭扭的不肯就犯。
“身上都穿了小棉襖了,不冷了!”
徐嬷嬷見了立刻一瞪眼說道:
“穿,必須穿,這乍暖還寒的時候,可是不能含糊的。”
好吧,嬷嬷永遠是老大。。。
用好了早膳,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茶茶趕緊跑出去開門,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領進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長得斯斯文文的甚是可愛。
小家夥一進屋就笑呵呵的對着徐嬷嬷和柳星竹鞠躬道:
“給小姐和嬷嬷請安了!”
徐嬷嬷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笑呵呵的拿着早上多做出來的棗泥糕遞給這小男孩。
“虎子乖,早膳用過了?”
“回嬷嬷,用過了。”
“這個給你,一會兒在學堂餓了吃。”
虎子一進屋就聞到了糕點的問道,肚子裏的饞蟲早就醒了,這會兒見了嬷嬷遞過來的小點心,心裏即便是十分的願意接過來,可是面上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道:
“不用了,嬷嬷,娘給我準備吃的了!”
徐嬷嬷一向喜歡齊老丈家的這個小重孫子,長得招人喜歡不說,還懂事知禮,不過六七歲的小家夥,平日裏一下學也不像別家的熊孩子似的滿處瘋跑去,在家裏不是讀讀書,就是幫着父母幹點活,盡管他能幹的活少之又少,可是這孩子的品性卻的确不錯。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小家夥很喜歡柳星竹,平日裏帶着她和外面的小孩子玩耍,有這麽個小哥哥擋在前面,自家小姐就從沒吃過什麽虧。
虎子推拒兩次之後,便臉紅地将嬷嬷遞過來的棗泥糕收進了背包裏。這時候柳星竹已經在茶茶的幫助下穿好了小鬥篷,背上了裝了筆墨紙硯的小書包。
等一切妥當之後,柳星竹就跟個小大人似的上去直接牽住虎子伸過來的小手,然後回身對着嬷嬷和茶茶擺手道:
“嬷嬷,茶茶,六六和虎子哥哥上學堂去了!”
徐嬷嬷微笑的看着小哥倆手牽着手走出了正屋,後頭茶茶緊張的跟在後面瞧着,直到兩人一起出了莊門,奔着村裏的學堂走出去很遠之後,茶茶這才回轉身進了院子。
徐嬷嬷站在堂屋之中看着外面的景象,一晃五年過去了。
從初來的萬事開頭難,到現在凡事駕輕就熟,已經整整五年的光陰了。
曾經那個襁褓之中的小丫頭一晃已經長得跟她的大腿一般高了。
白皙的皮膚,亮晶晶帶着水霧的大眼睛,一笑起來臉側隐隐的兩個小酒窩,活脫脫的就是自家那做了姨娘的小姐的翻版。
可是,長相十足十的随了她母親,性子卻是完全倒了個個兒。
自家小姐自小就是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可是小小姐自開始學會走路之後,那活蹦亂跳的盡頭,讓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出府的時候抱錯了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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