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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什麽呢!

床上的小丫頭這會兒正準備閉着眼睛醞釀睡意,不妨被這高亢的聲音立刻驚去了一半,再束起小耳朵一聽,什麽京城來的娃子,欺負百姓的孩子,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正要暗自搖頭,不想腦中靈光一現,再仔細琢磨一下這兩句話,忽地竟是明白過來了。

這。。。這京城來的小娃子,這。。。這莫非說的就是她?

那。。。那平頭百姓家的小孩子是。。。

柳星竹一想到這裏,哪還能再安心的睡下去,“騰”的一下就再次坐起了身,這動作将一旁正給她掖被角的茶茶吓了一跳。

趕忙直起身問道:

“姑娘,您這是怎的了,吓奴婢一跳!”

說完還拿着小帕子象征性的擡手扶了扶自己的小胸脯。

柳星竹白眼一番,直接轉過頭看向了那邊仍自不知何故的徐嬷嬷,這才解釋道:

“嬷嬷,外面那個女人好像。。。在說咱們啊!”

徐嬷嬷轉回身看了她一眼,心話這還用問嗎,連咱家的門都拍響了,她還能不知道是來找她們的,可問題是這是誰呀,這一大早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鬧僵了上來,她剛剛尋思了半晌沒尋思出她們之前跟誰家結過什麽梁子。

主仆幾人正在屋中琢磨,門口那邊又再次傳來了尖厲無比的女聲和大聲的敲門聲。

徐嬷嬷一瞧,這下可是不得了,這是不出去不行了,立刻轉回身,吩咐茶茶在屋中照顧柳星竹,她則整理了下身上的襖子,之後開了堂屋門便走去了院子。

屋中柳星竹這時叫過茶茶趕緊将自己的衣裳拿過來穿上,嬷嬷一個人出去是不成的,她要出去給她助威。

茶茶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是顧忌着柳星竹,見她也有此意,心下雖然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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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手忙腳亂的穿戴好之後,臨出門之際,柳星竹還順手将櫃子上擺着的青花瓷瓶裏插着的那跟雞毛撣子讓茶茶抽了出來背在身後,而她想了想則直接去廚房裏挑了一根平日裏嬷嬷用的燒火棍子出來,茶茶一瞧,眼立刻便瞪大了起來。柳星竹也不理她,心話你個富貴家裏出來的丫頭,哪會知道,這鄉下的女人們撒起潑來是個什麽樣,那可絕對是十八般的武藝全都能用上的。她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省的到時他們這老的老小的小的真吃了虧,後手還能有個抵擋的家夥不是!

等徐嬷嬷将門一打開,就瞧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在他們這個院子的門外,一邊不停的嚎哭,一邊用手拍着地,身上臉上全是泥土,竟似是剛剛在地上打了滾兒一般。

她的身旁不遠處站着齊老丈的孫子和媳婦兒,兩小年輕正苦口婆心的忍着地上濺起的塵土規勸着:

“他嬸子,什麽事大不了的,你這樣啊!”

“是啊,快起來吧,當心這地上涼。。。”

這時雖然是大早上,可是這般的哭號早就将附近的鄰居給招呼了過來,大家已經自發的在門外圍做了一堆兒,然後不時地伸手指指點點品評議論了起來。

有那看熱鬧的一見徐嬷嬷将門打開了,立刻往跟前靠過來,知道這莊子裏的這個管事嬷嬷平日裏幾乎是足不出戶的,指定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便好心的提醒道:

“大妹子,這個是咱村富戶齊偉家的。。。”

徐嬷嬷一聽,腦子立刻運轉着開始搜尋起來,別看她平日裏不出門,可是齊家村都住了些什麽樣的人,她可多少還是了解的,當時也不過是為了多了解一些這裏的鄉土民情,都說入鄉随俗,她們便是打着暫居的名頭,說白了那也是要在這裏住些時候的,哪可能兩眼一抹黑的什麽都知道呢!

這個齊偉說來是不陌生的,這個小村子本就不大,幾十戶的人家,大半都是土生土長的鄉民,日子都是過的掙紮在溫飽線上,可也有那麽幾乎已經脫離溫飽奔上了小康的,而那為數不多的奔上小康的人家之中就有這名叫齊偉的一號。

這時徐嬷嬷總算是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是不記得那吃了她家小姐豆腐的臭小子叫什麽名了,可是她家大人她當時可是聽得真真的,那就是齊偉。

好啊,她這裏還沒怎麽着呢,這齊偉家的竟然還敢給她來個豬八戒倒打一耙,真是老虎不發威,你還拿咱們是病貓不成?

想到這徐嬷嬷的火兒“騰”的一下就升起了老高,臉上也沉怒了起來。

那邊廂撒潑的齊偉家的一瞧見門開了,裏面走出了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淺褐色繡暗福字的綢布裙,上身穿着青色對襟夾襖撒花褙子。此刻臉上正一臉陰沉的看着她。

說來他們家在這村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平日裏在這穿着打扮上面也算是不錯了,可是此刻見着這中年女人身上的綢緞,齊偉家的心裏還是有些別扭。

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這一大早跑來這裏可是有目的的。

想到這,齊偉家的‘霍’地一下從地上撐着手就站起了身,然後随手拍了拍屁股,‘噔噔噔’幾步就來到了徐嬷嬷的跟前,二話不說擡起站滿了泥土的手指着徐嬷嬷的鼻子就開口罵道:

“你們這喪盡天良的有錢人家,憑啥把我兒子禍害成那個模樣,老娘今兒跟你拼了!”

說着鼓足了勁頭就要往徐嬷嬷身上撞過去。

徐嬷嬷不妨她突地來這麽一下,驚駭不已的同時,趕忙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過去,這時一旁站着的齊老丈家的孫子齊鳴眼看着齊偉家的要動手,立刻圍過來将徐嬷嬷擋在了身後。口中還不忘阻攔道:

“嬸子,你這是要幹啥啊!有啥話咱說啥話,可不興動手的!”

可惜,這下不僅沒能将齊偉家的這潑婦阻擋下來,那娘們見此,更是不退反進,反而往前繼續走了幾步,叉起腰挺着大胸脯子就往前靠了上來。吼的前面擋着的齊鳴立刻吓了一跳。

那邊旁側站着的齊鳴的媳婦兒,一見齊偉家眼看着就要将胸脯蹭到了她男人身上,立馬‘蹭’的一下跳過來,想也沒想的直接從旁側就狠勁兒的推了齊偉家的一下。

。。。。。。

☆、潑婦上門行撒潑事(二)

幾人在前面拉拉扯扯的,周邊瞧熱鬧的百姓們在後面瞧不清楚,只見前面齊偉家的被人推了一把,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緊接着便再次哭嚎着:

“你們大家可都是親眼瞧見了,他們齊鳴兩口子竟然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被這婆娘一頓忙活搶白,衆人一下子全都有些傻了,尤其是徐嬷嬷,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從前不論是在自家小姐文姨娘家中,還是後來随着她嫁到了柳府,那都算得上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各種計中計都是陰謀,哪有這樣的明晃晃擺在人面前的陽謀啊,這讓自來深處在宅鬥大軍之中的徐嬷嬷同志,登時愣在當場沒了主意。

相較于她這樣的手足無措,村中人就淡定的多了,雖說開始的時候也被這不要臉的婆娘的舉動吓了一跳,不過這樣的陣勢在鄉下的村中也不算少見的。

鄉下的女人不像城裏的那些嬌花似的嬌小姐們,養在閨閣之中精心呵護,便是動心思耍狠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鄉下的女人自來見識有限,且所處的環境也是相對的簡單很多,往往遇事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直來直去。

齊鳴兩口子也沒好到哪去,小兩口倆個畢竟歲數不大,應對這樣明晃晃的耍無賴的行徑也有些束手束腳起來。轉頭往一旁的徐嬷嬷那邊瞧,見她也是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兩口子眼神一對一合計,齊鳴媳婦幹脆一伸手拽過一旁的徐嬷嬷轉身幾步進了院中,齊鳴緊跟在兩個女人的後面準備把門一關,幹脆就來個眼不淨為淨。不料,這時人群中忽然亂了一下,緊接一個高壯的男人手中掄着個扁擔就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氣勢洶洶的大喊着:

“是哪個不怕死的,敢打我媳婦,看我不一扁擔拍死他!”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一見他這樣的架勢,立刻‘轟’的一聲四散開來,手裏帶着家夥的楞子,哪個沒事閑的敢往前湊和。

地上正在哭爹喊娘的齊偉媳婦兒一見這壯實漢子,那哭號的聲音立刻就又大了幾分。

“孩兒他爹,你怎的才來啊,你婆娘都讓人給打了。。。。。。你可得給我找吧回來啊!”

她這樣一叫喚就算不知道這個漢子的人也猜得到眼前的這個楞子是誰了,沒錯,正是地上這潑婦的丈夫,齊家村的富戶齊偉。

話說這齊偉兩口子這沒事閑的,怎的一大早就跑到這裏鬧騰來了呢?

說來昨兒村裏學堂衆位小後生們鬧的那麽一出戲也算是□□了。

齊偉家的兩個孩子,齊大成和妹妹齊小梅兩個昨兒下了學回家,齊偉媳婦一瞧兩個孩子紅腫的小手,立刻就火了,待仔細一問緣由,聽着兩個孩子歪曲着事實的彙報之後,齊偉兩口子那氣就不打一出來了,按照齊偉那小心眼又火爆的脾氣昨兒晚上就想要來徐嬷嬷這邊鬧上一場了。

胡夫子他是不能動的,人家可是這齊家村中唯一有學門的人,就連族長都要敬重三分,而這徐嬷嬷聽說就是個被人家富貴人家裏放逐出來的嬷嬷罷了,主仆幾個老的老小的小。。。。。。

這齊偉在這齊家村也算是個人物了,日子過的不錯,平日裏吆五喝六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最是看不慣兩種人,一種人就是日子過的不好,窮的掉底的人家。這另外一種就是家裏條件比他家還好的人家。

徐嬷嬷主仆三人沒來之前,齊偉那是齊家村中公認的首富,可是自從徐嬷嬷他們來了之後,無形之中,似乎這村中的富豪榜首就換成了徐嬷嬷。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徐嬷嬷甭管是被放逐的還是流放的,人家好歹也是當官的府中出來的,手中便再是錢少,那也堪比一個鄉紳灼灼有餘的。

按說徐嬷嬷自來謹慎,明白這財不露白的道理,所以自來這齊家村之後,常日裏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從不大手大腳的在人前亂花銀子,就怕這慢撒錢的樣子給自己和柳星竹招來禍患。

人心隔肚皮,這窮鄉僻壤之中,相互之間本就不甚熟悉,誰知道會出什麽飛來橫禍,自己主仆三人老的老小的小,還都是女流之輩,雖說有老族長一家照應着,可到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不成想,便是這樣謹慎的行事還是招了人眼,人從家中做,禍從天上來,學堂裏孩子們鬧了那麽一出,這齊偉兩口子就開始動了心思了。

兩口子晚上一合計就合計了個陽謀,一大早的齊偉媳婦兒就過來撒潑耍賴,好的賴的先是給衆人留下了個徐嬷嬷一家恃錢淩弱欺負人的印象,然後齊偉再出來火上澆油,徐嬷嬷主仆三個再有錢那也是外來人口,和本地土著相比,鄉鄰見了偏向哪個不言而喻。況有他們兩口子演戲在前,這事也就算成了,到了徐嬷嬷無奈之下也只能妥協,不是賠錢就是賠禮,總之這虧算是吃定了。

這邊齊鳴兩口子護着徐嬷嬷準備躲進院中,不成想半路殺出個齊偉,愣生生的掄着個大扁擔往門前一橫。

“我看你們哪個敢躲,今兒這事要是不解決了,老子就跟你們沒完!說,你們哪個動了我媳婦兒了?”

齊鳴這手這會兒上還把在門上,一見齊偉來勢洶洶的蠻橫樣子,心下便有些不快。鄉裏鄉親的,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解決,幹嘛一大早的堵在人家門口撒潑耍賴的鬧騰,這女人這樣也就罷了,這家裏頭的漢子不攔着也就罷了,還跟着原來越來勁了,咋地,真當他齊鳴也是好欺負的了?

“齊偉哥,你這是要做啥?”

“做啥?你看不出來?老子這是要算賬!”

“算賬,算啥帳?”

“算。。。。。。”

齊偉掄着扁擔見齊鳴一副瞪着眼睛管閑事擋在門口的模樣便有些不耐煩,索性伸手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齊鳴。

“齊鳴你給哥起開,這裏沒你的事!”

齊鳴被他使勁一推,便往旁邊趔趄了一下,身後的齊鳴媳婦一見立刻就不願意了,本來剛剛齊偉那個不要臉的媳婦兒往他相公身上胡噌的時候,她就老不願意了,這會兒上見着她男人還欺負她相公,那火立刻就上來了,放開身邊的徐嬷嬷,兩步上來照着齊偉就狠勁的用雙手推了一下。

“做啥,你們兩口這是要做啥?”

齊鳴媳婦兒平日裏也算個溫柔腼腆型的,和齊鳴的感情也好,平時是輕易不動怒的,這會兒上來了勇猛勁那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這要不是齊偉兩口犯到了她的底線,她還真不一定做的出來。

等這麽一推完才後知後覺的覺察到了不對勁了,可是也晚了。

一愣神的功夫身後不遠處地上坐着的齊偉媳婦一見她家男人被人推了,立馬就不讓了,捂了嚎風的上來伸着兩個大爪子就撲向了齊鳴媳婦兒。

齊鳴媳婦兒登時就吓的有些發傻。

一旁回過味來的齊鳴見着自家媳婦兒眼見着要吃虧了,‘蹭’地一下就跳過來,一把抓了她趕緊就往旁邊躲了過去,齊偉媳婦兒這一下沒撓着更是來氣了,轉過頭緊跟着就追了過來。

齊鳴忙拉着媳婦兒往自己的身後躲,腳步慢了兩下,媳婦兒算是保住了,自己卻是遭殃了,齊偉媳婦兒的大爪子上手指甲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修剪過了,黑呼呼直接就招呼到了齊鳴的臉上,登時幾條血印子就顯了出來。

這下衆人一下子全傻了。

身後躲着的齊鳴媳婦見了,‘嗷’的一嗓子就尖叫了起來,緊接着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力氣,一下子竄出來将面前齊偉媳婦兒推開,拉過自家男人一瞧,幾條血印赫然擺在臉上,齊鳴媳婦兒心疼的登時就紅了眼眶。

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結果許是感覺到了疼,齊鳴下意識的就‘嘶’了一聲。這下齊鳴媳婦兒更心疼了。

想到她男人的傷竟然是讓個騷婆娘給留下的,那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升了起來,轉回身二話不說,伸出兩手沖着齊偉媳婦兒就撲了上去。

“我讓你個不要臉的□□撓我男人,看我不撓不死你!”

。。。。。。

這下好嘛,事情還沒弄出個子午卯酉呢,這仗倒是先打上了,一開始是兩個村中婦女互掐,後來也不知是誰先動了手,齊偉和齊鳴倆也加入了戰團之中,夫妻對夫妻,男女混雙決鬥。

周圍瞧熱鬧的人群有看不過眼上前勸架的,後來見着幾人打的實在是熱鬧,索性丢開手圍在了一旁也跟着看起了熱鬧。

徐嬷嬷回過神來在一旁幹瞪眼不知該如何是好,上前去拉吧沒那個力氣,不拉吧就這麽看着也不是那麽回事,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人群之中有人高聲喊了一嗓子。

“胡鬧,簡直成何體統,還不趕緊給我住手!”

。。。。。。

☆、休混戰齊偉訴緣由

衆人尋着聲音望過去,一瞧正是老族長來了。趕忙讓路的讓路,避開的避開。齊老族長拄着拐杖顫顫微微的進了事發現場,見着圈中幾人還在撕扯,不由得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還不趕緊住手,這人丢的還不夠嗎!”

他這次的聲音要比剛剛的聲音大了很多,且離着幾人的戰場又很近,齊偉齊鳴兩口子正掐的起勁的時候忽地聽見這一聲,頓時便有些怔愣,也就是這樣的一怔的功夫,旁邊有那眼尖的趕忙上來就将混戰的幾人相互拉了開來。

一場男女混戰暫時是告于段落了。。。。。。

再看混戰的兩男兩女的模樣,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似乎都有些不恰當了,那絕對是一個慘不忍睹。

兩個男人齊偉和齊鳴不用說了,身上的衣衫早就破亂不堪,臉上也似開了雜貨鋪似的,橫七豎八的血印子,又在地上滾了些土上去,這會上完全稱得上五顏六色。

兩個經過惡戰的女人那就更不用說,原本梳的幹淨整齊的發飾早就不見蹤影了,一個個的披頭散發的,若再刻意的低低頭,估計演鬼片都不用化妝了。兩人的衣衫也沒好到哪去,齊偉媳婦的棉襖甚至被撕開了好幾個大口子,裏面的棉絮都飄出來不少。齊鳴媳婦兒的還算好點,畢竟她襖子外面還搭了一見褙子,不過那褙子上面的絲線也早已經不成樣子了。。。。。。。

衆人一瞧他們這樣,立刻明白了,這算是平分秋色、兩敗俱傷了,反正誰也沒讨到便宜就是了。

老族長一見他們這樣,尤其見着打架的一方竟然還是自己的孫子和媳婦,那氣就不打一出來了。

先不管齊偉兩口子如何,先掄起拐杖照着齊鳴身上就狠狠的給兩下,末了見着這小子還敢喊疼,更是來了勁了,也不管身邊的孫媳婦如何的求情哭喊,只一味的自己又給了孫子幾拐杖之後,這才在衆人的勸說之下住了手。

“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竟然在爺爺的地盤上動起了手,看我不好好的給你點教訓!”

這話說的倒也合情合理,可是在有心人耳中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什麽叫在爺爺的地盤上動手?那動手的可不光是齊鳴兩口子啊,不是還有齊偉婆娘兩個嘛。再者,老族長說要好好的教訓,這教訓是只教訓自己的孫子還是連着齊偉兩口子一起教訓啊,說來按照輩分算起,那齊偉兩口子對着老族長還真是要叫上一聲爺爺才是的。

老族長一出馬,戰況立刻停了下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跟着活動了起來。

衆人紛紛開始指指點點的,有說齊偉夫婦倆辦事不地道的,事情還沒弄明白就跟人耍起了混,也有那平日裏和齊偉兩口子關系不錯的人家,自然指點的矛頭便向着齊鳴兩口子,大意是這兩口子仗着是老族長的孫輩就不把人放在眼中了。。。。。。

不管怎麽說吧,衆人的議論聲不絕于耳,不過多數都是相互之間聲音小小的,畢竟有老族長在中間站着,這村中人還真沒幾個趕上來吆五喝六的。

老族長扶着個上來勸架的小夥子狠狠的喘了幾口氣之後,這才又重新安穩了下來。慢慢的轉回身看了兩眼自己家孫子,見着孫子已經在媳婦兒的安撫之下了,知道自己那幾下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心裏便踏實了。

再轉回身之際,冷着臉沖着另一對罪魁禍首問道:

“你們兩口子這是鬧的哪一出啊,沒事閑的一大早上跑到這裏來幹啥?”

齊偉兩口子這會兒已經緩過氣來了,也顧不上整理自己的儀容了,不過他們兩個也沒什麽好整理的就是了。聽見老族長召喚問話,打起精神撲通跪地回道:

“齊爺爺,你可出來了,您的給孫兒做主啊!”

齊偉說着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就揮手抹開了,那真是說風就來雨啊,唱戲的都沒他這般的入戲快,感情那撒潑的婆娘和他還是兩口子,果然老話說的好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這一下子不僅衆人瞧呆住了,就連徐嬷嬷和後來悄悄跟着茶茶和虎子跑出來看熱鬧的柳星竹都有點傻眼。

女人唱念做打也就算了,這算是天生的本事,可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猛地來這麽一出,還真是讓人有些接受困難啊!便是柳星竹這個外世來人都有些佩服起齊偉了,不過更讓他佩服的還在後頭呢。。。

齊老族長一瞧他這樣,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你小子這是做啥,說話就說話,幹啥要這副德行出來!”

“爺爺,爺爺,您的給孫兒做主啊,您不做主孫子就不起來了。”

得,這還要挾起來了。。。

老爺子一聽當下就不願意了,掄起拐杖照着齊偉的後背就給了一下子。

“怎麽着,還算計上爺爺了?趕緊起來,好好說話,不然爺爺就拿着拐杖敲斷你的腿!”

齊偉沒防備老爺子突然發怒,生生的挨了這麽一下子,登時便覺得後背一陣火燎燎的疼了起來。

別看老族長剛剛也掄拐杖打了齊鳴,可那說白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可這功夫打齊偉這一下子,那可不是雨點小,那絕對是大雨,老爺子剛剛見着他打自己的孫子的時候就運着氣呢,這會兒上逮着了機會,那還不麻溜的扳回一城?

地上的齊偉硬聲的挨了一下,倒也沒說什麽,可是有人就不願意了,也是,自己男人無端地挨了這麽一下,能願意嗎!

“哎我說族長爺爺,你可不帶這樣的,憑啥還沒等俺家男人把話說清楚就給了一下子,你這也。。。。。。”

齊偉媳婦本想說您這也太偏心眼了吧,可是轉頭忽地想起老爺子剛剛可是一上來就給齊鳴好幾拐杖的,相較于齊鳴,自家男人僅僅挨了這麽一下,想要說老族長偏心,那絕對是說不過去的。

齊偉媳婦兒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老族長一見她這詞窮的模樣,立刻就明白了,瞅着這衣衫不整的婆娘狠狠的哼了一聲之後接着對地上的齊偉吼道:

“臭小子,還不趕緊好好說話,難道還想挨上一拐杖不成?”

齊偉已經挨了一下子,這會兒可不敢再屢虎須了。顧不上哭天抹淚唱念做打了,直接一個頭磕到地上之後,就将昨兒自家小子閨女受的委屈一一的倒了出來,末了還又加了兩句,兩個孩子到現在小手還腫的饅頭似的。

旁邊齊偉媳婦也在一旁繪聲繪色的幫着腔,兩口子一唱一和的将事情擺在了衆人的眼前。

也是到了這會兒上大家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感情不過是村中的小孩子們鬧了會學堂,被先生懲罰了,回家不服氣向爹娘告狀的事情啊,這。。。這也算是大事?

一旁的徐嬷嬷和柳星竹幾人也明白過來了,感情人家這兩口子還真是來找她們的茬的。

柳星竹一想到昨兒被齊大成那頭肥豬吃了豆腐不說,自己還跟着連坐挨了板子,這會兒上他爹娘竟然還不分青紅皂白的跑來他們家門口鬧騰,立刻氣憤起來,小短腿一邁就要往前沖過去,被眼尖的虎子和茶茶趕緊拽了回來。

“小祖宗,你這是要幹什麽?”

柳星竹氣不過甩開茶茶的手臂,說道:

“他們不要臉,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什麽虎子哥哥故意挑起的戰争,明明是那齊胖子先犯的錯,他們還誣陷虎子哥哥,被先生打板子的時候,全學堂的孩子都被打了,又不單單的打了她齊大成和齊小梅兩個人。齊小梅說她沒參與打架,可是虎子哥哥他們混戰的時候,我明明瞧見齊小梅還給她哥哥遞掃帚了呢!”

徐嬷嬷和茶茶昨兒晚上就已經從兩個孩子的口中知道了具體情況,雖然生氣孩子們的不懂事,可也沒真将這事放在心上,想着不過是孩子們之間打打鬧鬧了一場過去了,也就過去了,要說多想也是徐嬷嬷多想了一些自家小姐今後的問題,可也僅僅限于想想。不想人家可不僅僅是想想這麽簡單啊,人家是直接行動了。。。

這兩口子這是有多不要臉啊,明明事情是他們家孩子挑起來的,到了錯全都怪在了別人的頭上,這,這叫什麽事!

徐嬷嬷這邊正氣的腦仁要爆炸的時候,冷不丁的聽見身後有聲音,一轉頭就瞧見了柳星竹幾個偷偷摸摸的躲在門後面,立刻眼睛就瞪圓了,剛剛忙着關注戰況了,倒沒注意他們幾個跑出來。尤其他瞧見柳星竹那一副要上前理論的小模樣,登時就站不住了,幾步上來一把将柳星竹抱了起來,嘴裏還不住的念叨着: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怎麽出來了,快,快點進屋去。”

說着抱着柳星竹就要往院子裏走,柳星竹這會兒上正憤憤不平呢,怎可能認真聽話,小身子使勁的在徐嬷嬷的懷中掙吧着,被徐嬷嬷一巴掌拍在了小屁股上老實了。

“小祖宗,沒你的事趕緊進屋去。”

“嬷嬷。。。”

柳星竹小臉擰巴着用小手摸着小屁屁,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結果徐嬷嬷一瞪眼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行摻和,忘了你和他們的身份是不一樣的嗎?”

柳星竹一聽,撇了撇嘴,心說身份不一樣?她還真沒看出來。。。不過徐嬷嬷同志一副死活不讓她參與的樣子,看來她也只能暫時歇菜了,反正事情還沒到最壞的程度,她不急。。。

。。。。。。

☆、峰回路轉嬷嬷無恙

柳星竹被徐嬷嬷和茶茶送回屋中,暫時離開了事發現場,一旁一直跟在身邊的虎子卻留了下來,瞧見齊偉夫婦歪曲事實,又見自家的父母不明不白的受了池魚之殃,小家夥心下氣憤不已,沒等那邊齊偉兩口繼續胡扯下去,小家夥‘噌’的一下跳出來,跑到自家祖爺爺跟前,拉着老族長的衣衫袖子就叫道:

“曾爺爺,曾爺爺,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老族長低下頭一瞧,正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小曾孫,眼中立刻就柔和了下來,又聽見小家夥口口聲聲的叫嚷着,不由便有些納悶。

“孩子,你剛剛說啥?”

別看齊虎年紀不大,小嘴卻是挺厲害,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巴拉巴拉的将昨兒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重複了一遍,将齊大成如何欺負了柳星竹,他上前如何與他說辭,又将那齊大成是如何回應的,一字不落的全都複述了一遍,老族長邊聽臉色邊沉了下來,這和齊偉兩口的訴說的緣由不太一致啊!

等齊虎将事情複述完,老族長沉着臉再次确認道:

“孩子,你說的可是實情?”

齊虎鄭重的對着他點了點頭,怕曾爺爺不信,還将當時在場的孩子的名字都說了一遍,意思是您老要是不信,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人,還有胡夫子雖然當時不在場,後來卻是回來了,也能算上是半個知情人的。

老族長看着小孫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心中便多少有了譜,小孫子什麽樣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說謊蒙人的事情自來不敢幹,尤其今兒這麽多大人在場,更是不敢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看來事情還要細細的過問一下才好定論。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這會兒上聽了虎子的敘述也漸漸的掀起了不小的話潮,紛紛議論起小虎子的這一番重新認定的事實。

齊偉兩口子聽見聲音不由自主的循聲望去,見着這時衆人的眼光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熱鬧的看着他們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審視質疑,更多的則是不經意的唾棄。

虎子的解釋無異于将之前齊偉兩口子的話大部分推倒了,若是平時,兩個大人的話和一個孩子的話,可信度誰的更高呢?答案當然是沒什麽可懷疑了,孩子畢竟是孩子嘛。。。

可是現在的情形似乎确實完全不同了,虎子言之鑿鑿的将昨兒的事情攤在了衆人面前,甚至将證人都羅列了出來,這個時候衆人若是還存在着不信,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齊偉兩口子見衆人的風向開始調轉,立刻就有些急了起來,兩口子張着兩張嘴連喊帶叫的趕緊解釋,可惜,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就只能朝着發芽成長發展了。

有那看不下去的鄉鄰甚至高喊着要叫昨兒學堂裏的學生家長帶着孩子們過來将事情說清楚,還有的已經派了人出去請胡夫子過來解釋了。

這一下鬧騰起來,齊偉兩口子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了,他們這下有些後悔起來了,早知道還有這樣的後續發展,剛剛就應該快刀斬亂麻了,兩口子偷偷一對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悔色。

齊偉這時候恨不得将自己兩熊孩子揪過來使勁的照着小屁股上狠勁的拍上兩巴掌。

這小東西竟然敢耍弄他老子了,早知道事情是這樣的,他說什麽也不能鬧上這麽一出啊,退一步講就是鬧也也不能這樣鬧啊,怎麽着也得好好的合計整齊了才來鬧啊!

一旁的齊偉媳婦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可惜這時候再想收場俨然是不可能了。

這俗話說得很好,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尤其這鄉下人,常日裏沒什麽建設性的娛樂活動,難得一大早就來了這麽個勁爆的,興奮還來不及呢。。。

。。。。。。

柳星竹被徐嬷嬷強行抱入屋中之後,就沒能瞧見後續發展了,這後來的事情還是虎子進來瞧她的時候說的。

徐嬷嬷将她抱進屋中之後,叫了茶茶過來看着她,之後就又不放心的急急忙忙的出去關注事态發展了。

虎子向大家陳述了事實之後,又等到了胡夫子和幾家學堂裏的孩子家長和孩子過來,将事情在衆人面前又清楚的陳述了一遍,這時候基本上就已經有了定論了。

齊偉夫婦兩個一番算計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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