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節課就很是與衆不同
書,并且把吳氏的屍身領回來。
鑒于齊家人辦事不地道,衆人不僅要求他們将吳氏的屍身領回家,還要求他們妥善的安葬,并且要風光的安葬在齊家的祖墳裏面,齊家人對于這樣的條件自是不願答應,若是将吳氏安葬在自家的祖墳之中,那就等于承認了吳氏是齊家婦的事實,雖然這卻是事實,可是他們卻一點都不願意承認,概因這事情一旦被錦雲城中的姚員外知道了,那齊二郎招贅的事情就可能直接泡湯了。
衆人見他家不願答應,自是不肯,叫嚣着若是他家不同意,就請族長裏正去衙門裏告官,就告齊家無故逼死兒媳婦兒。
這一提告官,齊家人慌了,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
至此吳氏的事情算是最終有了個結果。
因着有齊家村的村人們監督着,齊家人到底沒敢在吳氏的安葬上動什麽手腳,好好的将吳氏葬進了齊家祖墳。
據說齊二郎在吳氏的葬禮完事後當天就直接帶人回了錦雲城,随着他一同離開的還有齊旺夫婦兩個,說是姚員外吩咐的,要親眼見一見未來的親家。
秦掌櫃在吳氏葬禮的第三天的傍晚,坐着鎮上福運來的馬車随着夥計一同悄悄的來到了齊鳴家裏。在得知了事情的全部之後,秦掌櫃什麽也沒說,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讓齊鳴帶着去了吳氏的墳上認真的祭拜了一下。
那天的晚上,和吳氏離開的那天一樣,天陰沉沉的下着小雨,據說秦掌櫃在雨中吳氏的墳前直直的站了很久,直到齊鳴在一旁實在忍不住上前強行去拉他,他這才默默的跟着齊鳴離開了。
秦掌櫃臨走之時曾對着齊鳴說,他不會讓吳氏就這麽白死,那些傷害過吳氏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再後來就在吳氏的事情快要被人們淡忘的時候,齊旺夫婦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他們廢了雙腿的兒子齊二郎。
聽說齊二郎的雙腿是被姚家人打斷的,個中緣由齊家村人不甚明了,只是知道齊二郎從此一蹶不振,齊旺夫婦兩個為了給兒子治腿,請醫問藥幾乎花光了家中全部的積蓄,齊大郎夫婦兩個因不滿父母一心醫治小兒子,一番吵鬧之後和父母分了家。
齊玉蘭自從出了吳氏的事情之後,家中便再也沒有媒婆上門提親,一直拖到十八歲仍舊呆在家中無人問津,直到後來齊旺夫婦兩個為了給兒子治病,生生的将齊玉蘭嫁給了鄰村裏一個年老屠戶鳏夫,只因那人願意出十兩銀子的聘禮。。。
齊旺一家自此衰敗了起來,似乎在村人眼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有齊鳴兩口子心裏卻明白,這裏若是沒有秦掌櫃的推波助瀾,亦或是參與,打死他們也不信。
秦掌櫃終究對吳氏生了情意,可惜兩人沒有緣分,吳氏以死明志匆匆離開,沒有做半點掙紮,等秦掌櫃火急火燎的回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已經來不及了,剩下的只有悔恨和嘆息,還有那麽一絲的不甘。
老天終究還是留給了吳氏最後的一絲憐憫,在她死後有一個男人不僅将她記在了心理,還将她憤恨的仇人打了個七零八落,為她報了仇。吳氏在九泉之下也算得到了一些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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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這樣在慢慢的時光之中開始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淡出了小南莊裏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
☆、災難疊起道姑離家
柳星竹的病在徐嬷嬷和茶茶的細心照顧之下漸漸的康複了起來,心情也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的複原了,雖然較往日少了點活潑,終究臉上還保留着笑容,柳星竹覺得自己忽然之間似乎長大了不少,從前總覺得自己穿成了孩子,那就好好的重新過一回童年,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的身心變成了孩子。
若是沒有吳氏這樣的事情,柳星竹也許還沉浸在童年的夢中,吳氏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将柳星竹從沉浸的夢中驚醒了過來,讓她忽然知道,其實自己終究還隐藏着大人的心态,那些恩愛情仇,人情世故似乎也開始漸漸的明朗起來。。。
日子并沒有因為吳氏的離開而停滞不前,柳星竹也漸漸的恢複了往日的情形,只是偶爾一個人的時候回想起曾經呆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有前世的,還有今世的。。。
虎子終究還是個徹徹底底的孩子,沒兩天就将這事抛在了腦後,不去學堂的時候就會過來帶着柳星竹出去瘋玩,柳星竹也不加阻攔,只要虎子過來找她她就跟着出去,徐嬷嬷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管她管得緊,只是在她每次出去的時候,總是會讓茶茶偷偷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柳星竹雖然自己極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緒,可是一直将她從小拉拔大的徐嬷嬷還是看出了不同,心裏擔心她是被吳氏的事情影響留下了後遺症,正後悔當日裏就不應一時心軟答應了她出去瞧熱鬧,結果回來鬧了病不說,人也變了不少。
從前活潑愛笑的小孩子變得常常愛一個人坐着發呆,即便她在家裏人面前還是和以往一樣。。。
徐磨嬷也曾因這事認真的問過玄真道姑,可玄真道姑只是對着她搖搖頭,實在被問得煩了就扔出來一句話:那不過是她必經的成長過程罷了。。。
轉眼間又一個年頭過去,這一年齊家村裏很平順,風調雨順的年景,家家戶戶臉上都多了笑容,柳星竹又長大了一歲,臉上漸漸的開始消退嬰兒肥,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漸漸出現的雛形。
似是忽然之間變得穩重了一樣,這一年裏柳星竹跟着玄真道姑又讀了很多書,這個時候的她對于古代的書籍已經很能讀的通順了,說來玄真道姑逼着她養成的這個自學的習慣,着實對她是一件好事,很多時候她即便沒有玄真道姑在身邊也能自己解決很多問題。
玄真道姑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不再規定她讀書的數量,而是刻意的開始要求質量。
因着齊家村村後就是大山,玄真道姑偶爾有的時候就會帶着柳星竹去山裏轉一轉,并不往深山之中去,只是在山腳下或是山邊上瞧瞧看看。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柳星竹再去過大山之後真正的解讀了這句話,很多書上見過的藥草花草之類的物事都能在山上瞧見,這時她也發現,這裏的山間其實和前世的山基本上是一樣的,很多後來人們知道的草本植物,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了,只是人們還沒有具體的發現而已。
虎子這一年裏長高了很多,他比柳星竹大了兩歲,這個時候已經漸漸有了少年人的模樣,平時在人前已經開始學習穩當持重,只是在面對柳星竹的時候才有孩童應有的調皮勁頭。
柳家泡菜仍舊繼續做着,秦掌櫃還是和從前一樣老好人的模樣,每次在鎮上見到了都會和以往一樣熱情包上兩包點心送給他們,只是柳星竹發現,秦掌櫃在這一年裏似乎老了很多,從前除了下巴上有些須根,臉上還是很平整的,如今下巴胡須沒有明顯的變化,臉上卻已經漸漸有了溝壑。。。
柳星竹有時候會無端的猜想,秦掌櫃這樣的改變是不是因為吳氏的離開,亦或是有這一方面的原因的。總歸是有的吧,不然那樣的吳氏不是太可悲了嗎。。。
。。。。。。
轉眼冬去春來夏将至,相較于上一年的風調雨順,這一年自初夏開始,齊家村便沒下一滴雨,直到節氣裏伏天過後,處暑之後仍舊沒有一滴雨,田裏的莊稼早就旱的不成樣子了,多數人家的玉米幾乎不長一粒糧食,甚至有些人家的地裏綠葉已經變成了黃葉子,莊稼地裏的土壤幹旱的裂出了大的縫隙。。。
柳星竹偶爾從虎子他娘和徐嬷嬷閑談的話語之中聽得,今年莊稼基本上是沒希望了。言語之中多是憂慮之情。
俗語:處暑不出頭,割了為老牛。
眼看着身邊的人家開始拿着鐮刀一車一車往家裏割玉米稭稈,村中人開始惶惶起來。
農人多是靠天吃飯的,一年的花銷多是靠着秋收打糧,今年的年景如此,是指望不上了,收成沒有,家中就沒有糧食打牙祭,若是富裕人家還好一些,窮人家已經開始面臨着餓肚子的危險了。
柳星竹雖然還不曾體會這樣的饑荒日子,可是近日裏從別人口中将自己前世裏在電視上見到過的印象,大致也能想象的出來是個什麽樣的情形。
尤其徐嬷嬷最近有些緊張的表現,更是讓柳星竹不得不慎重起來。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裏老天爺仍舊矜持着沒下一滴雨,農人們都已經絕望了,家家戶戶開始商讨新的出路,總不能就這樣坐在家中等着挨餓吧。。。
就在大家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屋漏偏逢連夜雨。。。
連着兩三月不下雨的老天爺忽然之間開始下上雨了,初時不過是小雨,漸漸的便開始大了起來,到最後竟然是瓢潑大雨。
柳星竹和玄真道姑坐在屋中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雨勢,心下都有些擔心,玄真道姑手拿浮塵,臉色愈發的凝重起來。
她說:“大旱之後又下大雨,這不是吉兆啊!”
傍晚的時候齊鳴披着蓑衣濕漉漉的從前院過來,這麽大的雨他是擔心後院的房舍會不會漏雨,進了屋之後一邊脫着蓑衣一邊道:
“這麽大的雨便是幾年都不見了,如今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怕是河水都漲了,我瞧着再這麽下去,保不齊剩下的那點莊稼也要被淹了。”
徐嬷嬷不懂這些,只是聽他這樣說,心裏也跟着恍然起來,這一年本就沒什麽收成,如今又要遭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老天爺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如今也只能暗自祈禱着這雨早些停了才好。
第二日雨仍舊下着,只是稍稍小了一些,河裏的水已經漲高了,岸邊離的近的莊稼已經遭了秧。。。
農人的心開始漸漸往下沉了下去。。。
雨就這麽斷斷續續的一直下了七日,到了第八日,久雨不晴的天空中終于出現了太陽,農人們總算能夠出來看一看了,莊稼已經被淹的不成樣子,如今連稭稈都七零八落。
一群一群的老百姓看着眼前蕭瑟的土地,剩下的只有眼中滴下的滾燙的眼淚。。。
即便這樣還不算完,旱澇之後瘟疫悄悄滋生起來,齊家村裏先是老人和孩童這樣抵抗力較差的群體集體開始生病,到後來青壯勞力也開始染病,這時村中已經開始死人了。。。
徐嬷嬷嚴防死守着柳星竹輕易不得出門,每日裏還按照玄真道姑的吩咐熬制用來抵抗瘟疫的草藥,熬制好了就親自送到前院裏齊鳴家,大家每日都喝上一些,小南莊衆人因此還算妥當。
瘟疫橫行,官府無能,村裏還能走動的人已經開始拖家帶口的趕往異鄉謀求活路,每日裏都有人離去。
徐嬷嬷開始着慌起來,京城的郎中府裏仍舊沒有一點消息,似乎真的将柳星竹這個姑娘遺忘了。
徐嬷嬷想找人去郎中府送一趟信,可是終究沒成,因為無人可找。
齊家村終于十室九空,官府終于也有所行動了,一對對巡查的衙役和士兵踏着整齊的步伐,時不時的從村民的家中搬出來屍體,堆積到身後的板車上,集中運到後山腳下的空地上堆放着,隔上幾天便派人一同處理掉。
玄真道姑的預言成真了,只是比想象之中更要嚴重,這時她已經不再去教習柳星竹,而是整日裏坐在屋中不是打坐就是默默無言。
終于有一日,玄真道姑坐不住了,一個寧靜的早上,她一個人悄然離開了齊家村,臨走之時給柳星竹留下了一個包袱,裏面是與瘟疫相關的草藥,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手抄本,上面是她這些年走過的地方,路過的見聞,更多的是奇人奇物。
包中還有一封簡短的信,上面除了感謝這幾年中徐嬷嬷對她的照顧,再就是囑咐柳星竹且不可因此荒廢了學業,還有她本打算讓柳星竹繼續讀下去的幾本書,只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她自己将來再繼續下去。。。
信的末尾告知柳星竹,她離開的原因,她說外面的人需要她了。
柳星竹合起信看着窗外,她能明白師傅最後說的那句話,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師傅這是出去善濟天下去了。
。。。。。。
☆、瘟疫消退嬷嬷染病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終于開了眼。。。
就在小南莊裏前院和後院準備着集體搬家的時候,肆虐了數十日的瘟疫終于開始漸漸頹廢了下去。
這時齊家村中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有的也只是老弱病殘沒辦法離家遠走的一些人。
徐嬷嬷這時卻忽然病倒了,柳星竹登時害怕了起來,瘟神還沒有徹底離開,這個時候病倒了,讓她不着慌是不可能的。。。
玄真道姑在的時候還好,她多少會些醫術,保家中幾人的平安還是不成問題的,柳星竹跟着她學藝這些年,讀書的本事見長,可是涉及到醫術那就是半吊子都算不上,除了比別人多知道些草藥知識之外,其他什麽也沒有了,就這還多半用來鼓搗鼓搗點心和藥膳之類的,于醫人醫病上全無半點建樹。
村中這時早就沒了大夫,柳星竹害怕徐嬷嬷是染上了瘟疫,哭着求齊鳴趕車去鎮上請了個郎中回來,結果那郎中進來脈都沒號,瞧了幾眼就認定是瘟疫。
柳星竹氣憤之餘心中卻更加害怕起來,那郎中直接搖了頭走了,甚至連方子都沒開,也是這時的瘟疫根本就無藥可醫。
柳星竹無法,只得每日裏按照玄真道姑在時給全家人開出的方子,讓茶茶每日裏多熬上一些喂給徐嬷嬷。
這個時候柳星竹才後悔以往的那些年裏,沒有跟玄真道姑好好的學習醫術,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如今真的遇到了難處卻是沒有半點辦法。
村中的瘟疫漸漸的過去了,家中徐嬷嬷的病情卻日日愈加惡化了起來。
之前搬家的想頭早就歇了,前院裏齊鳴家也已經開始重整家業,只日日裏抽空過來看看,因着瘟疫是傳染的,即便他們過來也只是遠遠的瞧上兩眼,然後問候問候柳星竹,即便這樣,柳星竹也已經感激不盡了。
柳星竹不在乎這些,每日裏陪在徐嬷嬷的床前,陪她說說話或是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平日裏有徐嬷嬷在身邊忙裏忙外總不覺得家中的活計有多難,如今自己開始當家,才知道柴米油鹽照顧病人是多麽的不容易。
茶茶一個人忙不過的時候,柳星竹也已經開始洗手幫忙了,有時甚至下廚去做些簡單的吃食,盡管品相和味道都不怎麽樣,可是徐嬷嬷總還是微笑的咽下去,臨了還不忘誇上她兩句。
不知道是不是柳星竹的誠心感動了上蒼,徐嬷嬷的病情後來漸漸的好了起來,甚至已經能起床讓人扶着走幾步路。柳星竹欣喜非常,每日裏更加用心的照顧了起來。
徐嬷嬷有時醒過來看着她趴在自己床邊睡着的小模樣,眼中不覺就濕潤起來,都是沒長大的孩子呢,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竟然還要照顧起她來。。。
到得第二年春暖花開之際,徐嬷嬷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了,只是到底還是留下了引子,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硬朗了。
柳星竹這時才終于大松了一口氣,她終于可以放心徐嬷嬷不會離開她了,起碼暫時不會。。。
徐嬷嬷這樣一病幾乎花光了家中大半的積蓄,還好之前柳星竹的泡菜賺了不少錢,不然現在她們都要打饑荒了。
柳家泡菜早在瘟疫橫行之時就已經不做了,鎮上的福運來飯莊早已關門歇業,什麽時候再開亦或開不開那都是未知的定數,沒有了收購來源,這生意自然做不起來,而且後來莊稼遭受災難,家家已無白菜可賣,僅憑小南莊中那幾畝地根本不夠做的。
看着家中的銀錢越來越少,柳星竹開始發愁新的出錢的地方,可惜這時災難剛過,百廢待興,根本沒有什麽好的生意可謀。
官府開始發放良種,為即将的春耕做準備,齊家村中的百姓也開始重整旗鼓,災難過去了,日子還得照常過。
。。。。。。
都說黑暗過後就是黎明,經過了旱災澇災和瘟疫之後,這一年的秋天齊家村迎來了盼望已久的大豐收。
老天爺開眼終于給了人們一條活路。
柳星竹這時早已經歇了心思,只安安心心坐在家中幫着徐嬷嬷種種菜養養花,還好家中還有地租可收,生活暫時沒有問題。
。。。。。。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轉眼間柳星竹已經在這個世上生活了十三個年頭,這十三年裏足夠讓一個出生的嬰兒漸漸長成了一個溫柔娴靜的大姑娘。
徐嬷嬷漸漸開始變老了,從前清秀的中年婦人已經有了小老太太的雛形,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辛勞的痕跡。身體也大不如前,茶茶已經長大了,二十來歲的大姑娘在齊家村已經是老姑娘了,徐嬷嬷曾經試圖為茶茶說親,都被這倔強的丫頭拒絕了,她只一句話:
“姑娘在哪奴婢在哪。。。”
柳星竹早在最初的時候就沒将伴着她成長的徐嬷嬷和茶茶看成奴仆,她一直都認定了這兩人是她的親人。
如今茶茶正是風華正茂的好年齡,個子早就超過了徐嬷嬷,只因天生的娃娃臉,讓她看起來較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可即便如此茶茶偶爾出門的時候還是會惹來村中不少的年輕小夥子們注目。
茶茶這時候早不是從前那個傻乎乎的小丫頭,只知道跟在柳星竹屁股後面唠唠叨叨,生怕她會出現一點的閃失。偶爾過不去的時候也會害羞,不過據柳星竹觀測那多半是被氣紅的臉。
因着連續幾年的豐收年景,小南莊的房子早在兩年前前前後後,包括齊鳴家都已經重新翻修過了,其中也添置了不少的家當。
虎子已經十五了,再不是從前的青澀少年,而是出脫的清秀俊朗,他早在兩年前就去了鎮上的學館,并且在一年前順利的通過了童試,這在齊家村是顯有的事情,當時着實引起不小的轟動,聞名而來的媒婆差點踏破了齊鳴家的門檻,好在虎子對父母有言在先,說自己學業未完,并不想過早的談論婚事。
齊鳴夫婦兩個其實和他是一樣的考慮,覺得自己的兒子年齡還不是很大,如今正是學業緊要的時候當然要以學習為主,不想過早的讓他成家給他帶來影響。
其實他們還有更深一層的想頭,虎子和後院裏的柳星竹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這麽多年,兒子心裏什麽想頭,做父母的哪裏不知道,況且柳星竹無論家室相貌人品,甚至是才學都在虎子之上,這樣現成的人選,傻子才會錯過。
要不是礙着柳星竹的身份有些特殊,兩口子早就央着徐嬷嬷把這兩人的婚事定下來了。
說來他們從前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柳星竹的身份別人不知道,他們卻是很清楚,那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可是後來随着徐嬷嬷等人的紮根落戶的模樣,心裏便猜測着她們似乎不會再離開這裏,這樣的想頭便漸漸的生了起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柳星竹和徐嬷嬷等人仍舊沒有人離開,而遠在京城的主家也從來沒有派人過來過,這說明京城的柳府已經将她們遺忘在了這裏,這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
自己的兒子開始越來越優秀,于是她們想着等虎子中了舉人的時候,就去後院徐嬷嬷那裏探探口風。。。
柳星竹和徐嬷嬷自然不知道齊鳴兩口子的打算,仍舊安安穩穩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誠如齊鳴兩口子的想法一樣,徐嬷嬷早就放棄了再重新回京城郎中府的念頭,這些年都沒有人過來看望,甚至在瘟疫橫行的那一年裏也不見郎中府來人,早就明白郎中府已經将她們遺忘了。。。
只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回想起曾經在郎中府裏的日子,感嘆着柳星竹的命運多舛,看着越來越漂亮的孩子,心裏欣慰之餘卻也有些可惜,這麽出色的姑娘若是生在郎中府中,如今不知道是怎樣的光景呢,如今卻只能窩在這窮鄉僻壤之中蹉跎韶華。。。
柳星竹偶爾也會想起玄真道姑,自她離開齊家村也好些年了,不知她現在在哪裏,生活好不好。。。
曾經,玄真道姑離開的那段時間裏,柳星竹的情緒着實低落了一陣,還好有虎子時不時的陪在身邊,但凡從學堂回來就不離柳星竹的左右,兩人偶爾去山上轉轉,亦或去河邊散散步。
說來好笑,有一次在河邊他們竟然碰到了齊大成和齊曉梅兄妹兩個,兩人的外貌和身形都有了很大的變化,齊大成從小胖子便成了大胖子,齊曉梅則從小姑娘變成了大姑娘,不過皮膚仍舊黑。大胖子齊大成一見到柳星竹兩眼就變直了,虎子見了直接拉起柳星竹就走,齊大成一着急就追了上來,邊追邊還問星竹願不願意做他的媳婦兒,把虎子氣的差點回去找他打架。
齊曉梅見了俊秀的虎子就紅着臉低下了頭,倒是沒有他哥哥那樣的奔放。。。
徐嬷嬷知道了此事之後,從此再不許柳星竹随便出去溜達了!
。。。。。。
☆、傷離別物是人已非(上卷完)
大商元帝二十六年夏,柳星竹正在家中研究玄真道姑臨走時留下的手抄本,上面不僅記載了她這些年游歷過的山川名宿,還有很多各地的見聞,甚至還有一些不同菜色點心什麽的制作方法,柳星竹欣喜不已,常日裏沒事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瞧一瞧,要是勤快的時候還會拉着茶茶去廚房鼓搗鼓搗,偶爾還能鼓搗出點特色的東西出來,徐嬷嬷對此從不拘束她,只覺得她有這樣的心性總比整日裏悶在屋中看書要好的多。。。
就在這樣平淡如水的日子中,家中竟然來人了。
不是京裏的郎中府,而是柳星竹的舅舅家。。。
那個據說早就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文姨娘的兄長,柳星竹的親舅舅文笙竟然還活着,不僅如此還活的好好的,據來人說他舅舅現在竟然是岑南州府民安縣的縣令老爺。
柳星竹真心覺得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出其不意了,她那早過世的舅舅竟然還活着,如今還找上門來認親來了。
這可真是一件又驚又喜的事情啊!
來人自稱是文家舅舅的貼身仆從文海,這文海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一臉憨厚的模樣,只眼神之處透着精明,他說他奉了主子之命特來尋找流落他鄉的表小姐的,這個表小姐自然指的是柳星竹了。
徐嬷嬷等人聽了他的說詞,起初自是懷疑的,畢竟誰都沒見過這位傳說之中的舅舅,更別說他的仆人了,這要是騙子可怎麽辦啊?
那仆從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看着衆人疑惑的眼神,不慌不忙的從身上取下來一個小布包伸手遞給了徐嬷嬷。
“老爺說見了這個你們也許就信了!”
徐嬷嬷伸手接過,打開一瞧,登時眼淚就流出來了,裏面赫然躺着一塊小小的竹牌,上面端正寫着平安二字。徐嬷嬷記得文家大少爺從小的乳名就是平安。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家小姐身上同樣有一塊這樣的竹牌,上面也同樣端正的寫着兩個字:如意。
兩塊竹牌合起來就是平安如意,這是當年老太爺去護國寺親自求來的,是經過裏面的大師開光誦經過的,後來又在佛前擺放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才拿回來戴在了文家兄妹兩人身上,這竹牌除了作護身符之用之外,更重要的是寄托了文家老爺對一雙兒女一片愛護心意,在這世上是獨一無二的,錯不了。。。
至此全家人總算信了全部,也終于從文家仆從口中得知了當年的全部。。。。。。
原來當年的那一場事故并沒有奪走文家舅舅的性命,他那時不過被滾石驅動着一起滾下了山坡,之後傷勢嚴重昏倒在了路旁,恰巧被路過的一輛馬車所救。
文笙被救起之後由于腦袋受到嚴重的擊撞,醒來之後便失去了記憶,之後就一直被救命恩人家裏收養着。
文笙從小就是個聰明好學的好孩子,又加上從前在家中之時文老太爺管教的也好,如今即便是失憶了,可是之前習慣和教養卻是遺留在了身上。
再說這救起文笙的恩人一家,這家主人姓秋,是個商人,這一年裏正好出外談生意,回來的路上救起了昏死在路邊的文笙。
話說這秋員外卻是個好人,雖是個明晃晃的生意人,常日裏卻是極喜樂善好施,家中人口也極為簡單,除了夫人夏氏,再就是一個年紀與文笙差不多大的女兒。
秋小姐名喚秋夏,是取了父母名字頭前的姓氏得來的,這孩子是秋員外在三十多歲的時候才得的,從小愛若珍寶。
文笙那時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秋小姐秋夏比她小上兩歲,秋家孩子少,秋老爺見自己救回來的這個少年這麽優秀知禮,心下喜歡的同時便也不拿他當旁人看待,又見他教養很好,知道應是富貴人家出身,只他如今失去了記憶,想要找尋他的家人怕是困難了,索性便将文笙留在了家中,竟是當自己孩子一般對待起來。
兩個孩子也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商人家中沒有那麽多講究,不會像高門大戶世家貴族規矩繁冗,所以兩個孩子從一開始就在一處學習,一處玩耍,漸漸的就産生了感情,秋老爺對此是樂見其成的。
家中僅此一女,本就沒想着将其外嫁,若能招一賢婿那是再好不過了,于是秋老爺和秋夫人看見文笙自然怎麽看怎麽順眼。
文笙自己也是個上進的好少年,十五歲的時候過了鄉試中秀才,三年之後又過了府試中了舉人,之後由秋老爺夫婦二人做主,将自己的閨女秋夏嫁與他,是嫁不是娶。
若按照秋老爺的意思,那自然是招為女婿的,可是文笙卻堅持要娶,他說自己如今不過是失憶,若因此将祖宗之姓氏抛棄,那對不起生養他的父母,這是天大的不孝。
秋員外因此感動之餘,心下也有些可惜,這般懂情答理的好孩子若是能真的貫上自家的姓氏,那可謂真是錦上添花之事,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如今這樣已經知足了。
文笙二十一歲那年中了進士,之後被朝廷派去岑南的民安縣任縣令,這一去就是十五年。。。
這是十五年間,散了家財随同女兒一同去民安縣養老的秋老太爺夫婦二人相繼過世,文夫人也為文笙生下了一個兒子,夫婦兩個在民安縣生活的很美滿。
而據說文笙早在三年前一次下鄉督查春耕的時候不小心從高處陡坡摔下來,這一摔倒是将之前腦中的淤血摔開了,這一開不要緊,竟是将之前丢失的記憶漸漸撿了起來,也是如此文縣令在時隔了二十多年之後終于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從前過往。。。
文夫人秋夏見不得丈夫整日為此痛苦,便直接遣了下人去遙遠的京城打探,看看文家如今是個什麽樣的光景,結果從打探回來的下人口中得知,文家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文老爺早已過世,文家小姐後來被納入京城柳郎中府,十二年前也過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女兒,因出生的時候犯了忌諱被郎中府直接放逐到了偏遠的莊子裏自生自滅。
文縣令聽罷老淚縱橫,恨自己直到如今才記起過往,更痛惜老父和妹妹竟然這麽早就不在人世了,還有那從未見過的外甥女如今也不知過的如何了,算來如今也快有十歲了吧。
既然了解了大致的情形,又得知自家的小外甥女如今被放逐在外自生自滅,文笙這個當舅舅的哪能就此置之不理,和夫人兒子一商量,家中便再次派人出去打探這個孩子的下落,這一打探便是一年多的時間,到如今算是徹底的找到了柳星竹。
柳星竹恍恍惚惚的聽完了來人的講述,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自家舅舅這遭遇快能寫本小說了,這裏面什麽美女救英雄,英雄以身相許,還有什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什麽的,基本上彙集全了,而且最後的結局還這麽好,真是讓她不知說點什麽好了。。。
徐嬷嬷聽到這些的時候自是歡喜非常,她如今身體已經快入膏盲,只是心中舍不下自小養大的小姐,才這般苦苦的撐着,如今聽說姑娘的舅舅還活着,而且派人過來要接她過去一起生活,心裏的大石放下了,這人也就松散了下來,精氣神一下子就沒了。。。
徐嬷嬷再次病倒,柳星竹措手不及之下也是無奈至極,這兩年她每日裏細心照顧着,就怕她萬一有個閃失,之前請過的大夫都說徐嬷嬷這裏不過是熬日子,可是她總不相信,總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到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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