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節課就很是與衆不同

,只不過他也說好了,程家書院要求極是嚴格,他也只不過是牽了線搭個橋,能不能進去還要看文大人的兒子是不是那塊料。

文笙對此自是千恩萬謝,這是瞌睡送了枕頭過來,況他對自己的兒子也是極有信心的,不說一定會出類拔萃,可是絕對不平庸。

這幾日文夫人母女兩個總算不用再出府參加宴請,柳星竹身心愉悅也就不再扒着哥哥訴衷腸了,文大公子耳根子這才清淨了起來,日子也恢複到之前的惬意了,可這惬意還沒過上兩天,這天文大人傍晚回家,飯桌上便提了要讓他去參加程家書院的面試。

文笙這些日子裏也聽過這岑南王府的程家書院,知道它在岑南這個地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書院,自然也是心之向往的,就跟現在的好學生都想要去好的學校上學是一個道理。

不過聽說這程家書院招收學子極是嚴苛,他也知道自己剛來這裏兩眼一抹黑的,且這個時候也不是書院正式招生學生的時間,想要進去估計是不可能的,沒想到竟然讓爹爹給尋的了。。。

文軒高興的登時看着文大人的眼神都變了,就連一旁的柳星竹都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家老爹,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文大人看着對面的兒女那一臉崇拜的眼神,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低下頭用膳的時候還是不自禁的翹起了嘴角。沒有哪個父親不願意瞧見自己孩子崇拜自己的眼神的。

機會有了剩下就是自己的努力了,于是第二日起文軒再不在家無所事事,而是關起門來好好的在書房裏讀書,有時甚至都忘了吃飯的時辰,柳星竹見哥哥如此認真,倒不好捉弄打擾她,只每日裏跟着文夫人學着管家,偶爾興致上來還弄些奇奇怪怪的吃食給他送過去,文軒雖然覺得這些吃食聞所未聞,因這是妹妹親手做的,自然不會拒絕,還好妹妹弄得這些吃食有時候還真的不錯的。

如此半月之後,文大人便帶着兒子去了程家書院,柳星竹和母親兩個早上高高興興的送走了父子兩個之後,就坐在院子裏的梨樹下翹首以盼,一直等到金烏西墜了才把這爺倆給盼回來。

柳星竹眼尖老遠就見着兩人的身影,忙不疊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往外跑了過去,邊跑還不忘沖着後頭的娘親喊道:

“娘。。。爹爹和哥哥回來了!”

文夫人這時也瞧見了,趕緊也跟着站起來往前迎了過去。。。

柳星竹跑到爹爹和哥哥的近前,仔細看着兩人臉上的表情,文大人一臉嚴肅看不出情緒,文笙則是耷拉着個腦袋不吭聲,柳星竹的心裏立刻就是一咯噔。。。

這是。。。沒過關?

不敢再說什麽,柳星竹只跟着兩人一同往院子裏走,文夫人這時也走了過來,見着兩人的表情也是有些納悶,轉頭瞧見女兒對着自己眨眼睛,心裏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之前一家人雖然有些緊張,可是心裏總歸對文軒是有自信的,就是文軒自己也是一樣,誰成想,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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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院中的兒子垂頭喪氣的模樣,文夫人到底還是心疼了,幾步上前對着文軒道:

“沒關系,沒考好就沒考好吧,總歸這裏也不止他們程家一家書院,咱們再讓你爹爹好好尋尋,沒準還有更好的呢!”

柳星竹這時也趕緊上前安慰道:

“就是,哥哥學識這麽好,他們書院都不收,可見這程家書院也不是什麽好書院,不過是有眼無珠浪得虛名罷了。”

。。。。。。

母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站在院中安慰起了父子兩個,最後還是文大人受不住了,他這麽大歲數今兒陪着兒子耗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了。

文大人轉過頭看着快要繃不住的兒子瞪眼道:

“差不多就成了。。。”

文軒這時終于繃不住了,‘噗嗤’一聲大笑了出來。

“娘,妹妹,你們。。。你們兩個從哪兒聽見說我沒考過關的。。。哈哈。。。。。。”

母女兩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笑,吓了一跳,反應過來才知道竟然被這小子給騙了,柳星竹氣得上前拿着小拳頭就照着哥哥捶了幾下。

“壞哥哥,竟然騙人!”

文夫人也氣得夠嗆,上前來就揪了兒子的耳朵罵道:

“你個不孝子,竟然戲弄你娘!”

文軒被揪了耳朵不斷的讨饒,轉頭去向一旁的父親大人求救,結果得來文夫人更狠的揪耳朵,

“別找你爹救你,他現在還自身難保呢,多大人了竟然還和兒子一起胡鬧。。。。。。”

柳星竹聽了也是忙不疊的點着小腦袋,哥哥胡鬧也就算了,沒想到一向嚴肅正經的爹爹也竟然跟着騙他們,害得他們母女兩個好一陣擔心。。。

文大人站在一旁看着妻子女兒投過來的不滿的眼神,立刻灰溜溜的往屋裏快步走去,他的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啊!

文家人嬉笑怒罵之後便一起進了屋。。。

三日之後文軒正式進入程家書院就讀。

。。。。。。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收藏。。。。。。

謝謝,謝謝.。。。。。。

☆、程氏兄弟夜探潇湘(一)

岑南王府的雲峰院。

程峰和程啓用罷了早膳,悠然的各自據了個花廳的一角,程啓閑閑的翻看着本書,程峰半躺在榻上,頭枕着手臂,眉宇間微微透着些焦躁,透着敞開的窗子看向外頭院子裏盛開的薔薇。

程峰的小厮程四匆匆的邁着腳步進了院子,往花廳奔進來,程峰打眼瞧着他進來,立刻坐起了身子,一旁的程啓也忙跟着放下了手中的書。

程四進來長揖請了安,滿臉笑容的禀報道:

“回兩位爺,小的都查清楚了!”

榻上的程峰登時眼睛一亮,趕忙開口問道:

“快說,詳細着些。”

程啓八卦的端了杯茶水默默的起身坐到了程峰榻旁的椅子上,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着。

“是。”

程四利落的答道,擡起頭看着程峰,聲音穩穩的回道:

“得了爺的吩咐,小的就吩咐人出去查探了,這一個多月裏,小的們不僅快馬去了趟京城,還去了爺特意吩咐的以前爺路過的小村子,兩處都仔細探查了一下,咱們這邊,小的也派了人去了民安查探,基本上将這位姑娘的情況探查清楚了。。。。。。”

“別說些沒用的,挑緊要的說。”

程峰被程四的啰嗦弄得急躁了起來。

程四縮了縮脖子,趕忙回道:

“聽打聽的人回來說,這位姑娘本姓柳,乃是京城柳郎中府上的姑娘,生母是個姨娘,不過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了,府上的人說她命不好,天生克母,那柳郎中就信了,聽說這位姑娘剛出生的第二天就被送到了遠離京城的莊子上。。。哦,就是爺之前路過的那個小村莊。。。”

程四頓了頓,擡起頭看着程峰,程峰眯着眼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聽說這位小姐之前一直住在這個小莊子裏,身邊跟着個老嬷嬷和一個丫頭,後來京城那邊有一段時間裏遇上天災和瘟疫,死了不少人,她那老嬷嬷也不幸染了病沒了,正這時文家人找了過來。。。張位小姐就帶着丫頭跟着文家人去了民安。

哦,對了,這位文縣令也就是現在咱們州府新上任的那位同知大人,現在是這位姑娘的父親,至于怎麽突然就成了這位姑娘的父親了呢,恕小的還沒有搞清楚,請爺再等一等。。。”

程峰惱怒的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小厮,伸手點了點咬牙道:

“去接着查去,一定要把這丫頭的祖宗八輩都給爺仔細查清了!”

程四慌忙的點着頭拱手出去了。

程峰轉回身對着一旁好奇的看着他的義兄道:

“肯定是那個小丫頭沒錯了!”

程啓興致盎然的探過身看着他道:

“你倒是說說,那會兒你到底是怎麽遇見的這丫頭,那時候你才多大,不過八、九歲,如今你都十八了,這都過去快十年了,你竟然還記得,可見這小丫頭當時留給你的印象是有多深刻,恩,也是,這丫頭長的傾城傾國的,想來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了。。。”

程峰抿着嘴靠到一旁的榻上,閉着眼睛回憶着從前的種種。

“那會這丫頭可沒現在漂亮。。。”

哼,他才不會承認自己那時就是因着瞧見她粉嘟嘟的小模樣,這才上前去搶對聯的。

程啓不以為然的看着榻上的程峰,撇了撇嘴,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厮是個什麽德行自己能不知道?

“你倒是說說,你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了,那麽小的時候,能有什麽事讓你印象這麽深啊?”

程啓不住地好奇追問着,程峰懶得搭理他,轉過身身子沖向了窗外。

程啓是個見風長的主兒,但凡遇上個好奇的事情,那就是沒完沒了。

“小峰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跟哥說說啊!”

程峰額頭上的青筋忽地跳了跳,強忍下才沒有立刻從榻上跳起來,一旁的程啓尤不自知,端着茶碗感慨着:

“那丫頭出落的真好啊,如花似玉的跟朵花兒似的,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程峰這時再也忍不住,蹭地一下坐起身,利落的從榻上站起來,擡手點着一旁的程啓:

“你。。。這幾年那美人你還沒看夠?”

程啓笑着看着他道:

“小峰啊,那些咱們看過的美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各個泥塑的一般,美是美了,可惜不夠靈動啊,木頭似的,哪能與這丫頭相比,雖然僅僅有過一面,可是給哥留下的印象夠深刻,呵呵,敢一腳将岑南王世子踢下水的還真沒見過呢!”

程峰已經懶的再搭理這厮,轉回身沖着外頭叫道:

“叫程大進來回話。”

不大會兒的功夫,程大進了屋子。

程峰坐在椅子上對程大問道:

“叫你打聽的事問清楚了嗎?”

“回爺問清楚了,文姑娘一家現在住在城東的棉花胡同。。。”

“城東棉花胡同?”

程峰微眯着眼睛捉摸着這個地方。程啓在一旁眨着眼睛問道:

“這棉花胡同是個什麽地方,聽起來好像挺熟悉的。”

“回爺,這棉花胡同一帶大多住着的都是州府的官員,還有些殷實的富戶。。。”

他這樣一說,椅子上坐着的兩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敢情這地方似乎離着他們王府也不是很遠啊。

程峰伸手拿過一旁小幾上的扇子,刷的一下打開之後,對着程大問道:

“他們一家來州府多久了?都安頓好了?”

“回爺,文大人一家來州府已經快兩個月了,小的打聽着已經都安頓好了,文夫人帶着女兒已經參加了不下十回的宴會了。”

“宴會。。。”

程峰一邊扇着扇子,一邊心裏琢磨着問道:

“最近府中有沒有要準備什麽宴請,王妃那邊。。。”

程大眼睛瞄着程峰,見他問話趕緊回道:

“回爺,王妃娘娘那邊到沒聽說要舉辦什麽宴會,倒是。。。倒是側妃那邊最近好像七夕那日有宴請。”

程峰的眉頭不自禁的皺了皺,轉過頭看着程大,嘴張了張,想了想,揮手打發他下去:

“你先下去吧,告訴程二和程三,把爺的夜行衣準備出來。”

一旁的程啓一聽,趕緊湊上來問道:

“準備夜行衣做什麽,你要出去?”

程峰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沒搭理程啓的問話,程啓看着他那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眯了眯眼轉回身對着程大同樣吩咐道:

“把爺的夜行衣也拿出來。”

程大答應着退了出去。

程峰轉過頭惱怒的瞪着義兄:

“你準備衣裳幹什麽?”

程啓一臉無奈似的看着他道:

“小峰啊,哥得跟着你啊,你別忘了,父王可是吩咐過的,讓我随時随地的跟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的。。。這父有命,不遵不行啊!”

程峰刷的一下合上扇子,一把甩在了榻上,轉過身氣哼哼的說道:

“有本事你就跟!”

程啓聽罷立刻窒了窒,輕輕咳了兩聲,湊到程峰面前,陪着笑問道:

“小峰啊,你打算怎麽去啊?是翻牆還是撬鎖?要不要讓程二帶上點工具什麽的?”

“還工具,你以為去打家劫舍去啊!”

程峰斜斜地瞄着義兄,滿臉不屑的說道。

程啓厚臉皮的堆着笑說道:

“我這也不是為了幫你麽。”

。。。。。。

在父母的世安居用罷了晚膳,柳星竹就帶着茶茶回了自己的潇湘館,這會兒裏睡覺還有些早,柳星竹随意的拿了本閑書坐在臨窗的小榻上看着,茶茶出去廚房看着冬雪燒洗澡水,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提了桶熱水回來,倒進了屋子隔間的小抱夏的大浴桶裏,說來着浴桶還是文軒給柳星竹買回來,知道這小丫頭是個愛幹淨的,文大少爺在妹妹喬遷新居的當日就送了這麽一件大禮,甚得柳星竹的喜愛了。

柳星竹等着茶茶将浴桶裏的水對好了,就放下了水走了進去,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柳星竹沐浴完畢出來,松松的挽了頭發,穿了件家常的寝衣。

茶茶這會兒已經将她的被褥鋪好了,柳星竹靸着鞋子去榻上拿了書,然後轉到床上,一邊看着書,一邊讓茶茶絞着濕濕的頭發。

。。。。。。

傍晚入黑。

雲峰院花廳外,程大和程二托着兩套夜行衣走了進來,侍候着程峰和程啓換上衣服。

程峰轉頭看着兩人,略微一思索問道:

“路都探好了?”

程二點頭應着:

“回爺,都好了。”

“走。。。”

程峰整理整理衣裳,徑直便出了花廳,後頭程啓忙不疊的跟上,程大和程二一前一後的護着兩個主子慢慢地沿着王府的小路,一路走到後門,程三拿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大串鑰匙,開了角門,幾人一路出來溜達着就奔着文府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文府後面的一處偏僻的角門前,程二後退半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程三緊跟着上前,拿出根細細的鐵絲,片刻功夫只聽輕微的“咔吧”一聲,門上的鎖應聲而開。

程三護着兩個主子輕手輕腳的閃身進了院子,程二落在後面将門小心翼翼的關好之後,這才疾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矮着身子貼着牆邊的陰影悄悄的穿行着,不大會兒的功夫,在程三的帶領之下就到了柳星竹所居的潇湘館。

。。。。。。

☆、程氏兄弟夜探潇湘(二)

柳星竹這會兒正歪在榻上閑閑的拿着書,一邊和茶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姑娘明天還要和夫人去鋪子裏去?”

茶茶坐在旁邊手中拿着針線繡活,一邊看着柳星竹問道。

柳星竹放下手裏的書,擡起頭望着茶茶笑道:

“這個當然了,這店剛剛開起來,怎麽着也得仔細盯些時候才行。”

“有夫人看着呢,難道還能出錯嗎?”

茶茶可是對文夫人經商的本事頗為敬佩的。

柳星竹笑了笑,

“就是因為有娘親看着呢,我才要跟着的,一來可以跟着好好的學學,再來也能在旁邊搭把手什麽的,也省的娘親那麽累,你是沒瞧見,每次爹回來看着娘親一臉疲憊的模樣,那眼神都不對勁,好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子似的。。。”

茶茶想象着文大人每次回家的情景,也不禁跟着搖頭笑了起來。說來自家大人對夫人的心意,那真是沒話說。

“按說,咱們家裏頭也不缺銀子啊?”

茶茶有些想不明白,她雖說不知道文家到底有多少財産,可之前也聽白嬷嬷說過,夫人出自商賈之家,又是獨女,秋老太爺臨終之前可是把家産全都留給了夫人的,聽說幾輩子都花不完的。

柳星竹嘟着嘴搖搖頭,

“銀子這個東西哪有花不完的時候啊,總是花一分少一分的,便是金山銀山也扛不住人花的。你瞧州府這裏的花銷和民安相比,大了不止一倍有餘,這花錢的地方多了,總不能只進不出,坐吃山空吧,況且。。。這花錢的方面以後指不定更多呢!”

“那倒是。。。”

茶茶停下手裏的活計,微微嘆了一聲,這州府果然不能和縣城相比。

柳星竹看着唉聲嘆氣的茶茶,心下好笑的說道:

“你啊,就是想的多了,是不是人大了都這樣,看來還是得早點給你尋個妥當的人嫁了才是。。。”

茶茶本是擔心着柳星竹出外抛頭露面的事情,冷不丁聽她調侃自己,登時臉便有些紅了,轉頭嗔着了她一眼。

“姑娘說什麽呢?奴婢,奴婢才不嫁人呢!”

柳星竹興致盎然地看着忽然之間別扭起來的丫頭,愈加抿嘴笑了起來。

“好了,你就別操心了,有娘親在身邊萬事無憂啦!再說了,我現在索性沒什麽事情,倒不如跟着娘做些事情,也省的每日裏閑着無聊。”

茶茶抿嘴笑着,

“也是,姑娘就這麽個性子,總要想法子折騰折騰才行。”

柳星竹一邊聽着一邊無奈的搖着頭。

。。。。。。

程峰和程啓跟在程三的後面一前一後的進了潇湘館的院子,順着前頭屋子燈光的指引,幾人慢慢地摸到了柳星竹住的屋子。

程二轉身從腰側抽出來一把小刀,輕輕的湊到窗邊,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這才拿刀在紗窗上劃了兩下。

程峰順着程二劃過的地方,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地往一側翻着,後頭程啓緊跟在他的後面湊過來,一同沿着破露的地方往屋子裏瞧去。

“這人啊,不就是瞎折騰嗎,哪一天不折騰了,折騰不動了,這人也就算活到頭了!”

茶茶擡起頭看着眨眼之間便有些傷感的柳星竹,心裏便懊惱了起來,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只得應聲的轉移了話題。

“姑娘剛剛又在看什麽書呢,我瞧着好像是少爺買回來的那一本吧。”

柳星竹感嘆了一會兒,聽見茶茶的問話,笑着答道:

“可不是,前兒哥哥剛從街上的小攤子上尋回來的,書本封頁雖然舊了些,可是裏面的內容倒頗為有趣。

茶茶伸了脖子往前探了探。

“上面都講了些什麽,姑娘給奴婢說說呗!”

柳星竹來了興致,随便翻了翻說道:

“這個是個無名氏寫的一本雜記,上面寫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不乏有些好玩的笑話,我給你講一個吧!”

茶茶高興的點着頭,索性放下了手裏的活計,專注的聽了起來。

外頭的窗根底下,程啓眨着眼睛看着裏面的一主一仆,前頭程峰則一順不順的盯着歪在榻上柳星竹。

這丫頭似乎又長大了一些,幾月不見那小臉又長開了,大大的眼睛這會兒上正忽閃忽閃地動着,小嘴微微張着,一連串的說着話。

“說有一個老秀才,他老來得子,很高興, 把他的兒子取名為年紀,一年後,他的老婆又生了一個兒子,他就把他的第二個兒子取名為學問,又過了一年,他又有了一個兒子,他覺得這像是一個笑話,於是把他的第三個兒子取名為笑話。

十幾年之後,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個兒子上山去砍柴,當他的兒子們回到家時,老秀才就問他的老婆說:兒子們,砍的怎樣

她的老婆回答說:年紀有一大把,學問一點也沒有,笑話倒有一籮筐。。。。。。”

柳星竹眨着眼睛說完,茶茶早已捂着嘴笑了起來。

外頭窗戶下,程啓已經跟着笑的站不住,身子貼着牆根無聲的抖動着,程峰也忍不住捂起了嘴,肩膀抖動着只勉強招手叫着程二和程三,兩人上前攙扶着主子們,沿着來路無聲的往回返了回去。

程峰和程啓一路疾行着回到了王府的雲峰院,這才放開了手腳笑了起來,笑罷之後程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喝着茶一邊說道:

“你瞧見沒,這丫頭似乎又漂亮了不少,那大眼睛水汪汪的,讓人看了移不開眼睛。。。”

程峰轉頭挑着眉梢看着義兄一眼,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程啓自顧自的喝着手裏的茶,兀自感嘆的說道:

“不僅人樣子長得漂亮,還是個靈動通透的,嗯,脾氣秉性也不錯,正和爺的胃口,要不,回頭我就把這丫頭收了?”

程啓猶豫着轉頭問向了一旁的弟弟。

程峰抿着嘴角,微眯着眼睛看着程啓問道:

“收了?做妾室還是做通房,你以為這丫頭是随便的什麽人?”

程啓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拍腦袋說道:

“哎呀,差點忘了,這丫頭的爹可是個官身呢!”

程啓拿手摸了摸鼻子,眼珠來回轉了轉,

“要不,叫人上門去提親?”

程峰的額頭隐隐跳了跳,隐忍着問道:

“提親,做正室?”

程啓晃了晃神,一時間忽然有些不确定起來,這正室可不是納小星,收通房,這一旦娶回來,那是要好好的供着,要善待要給予尊重的。不僅如此,這正妻一旦娶回家來,那就很有可能意味着他要告別了逍遙自在的單身日子,成了有家有口的男人了。

程啓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了,心裏卻不期然的閃現出剛剛看到的一幕,小丫頭漂亮的小臉蛋,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快要閃到人心裏去了,這樣有趣的小丫頭,娶回家來似乎。。。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要不,娶就娶了吧,反正早晚也得過這一關,難得遇上個合心意的。。。。。。”

程啓猶豫過後痛下決心的說道。

一旁的程峰早就陰起了臉,眯着眼睛直直的看着程啓,不等他說完暴躁的一口氣叫道:

“你敢娶一個試試!”

程啓的笑容一下子僵了起來,沒好氣的看着程峰道:

“你這又是犯的什麽風?”

“娶她,你想都不要想。。。”

程峰盯着程啓決然的開口道。

程啓看着這樣的程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半晌之後反應過來,無奈的撫了撫額問道:

“你這小子。。。不是也,看上人家姑娘了吧?你不是和她有過節的嗎?”

程峰緊緊抿着嘴,不發一言,只眼神直直的鎖着程啓。

到這時程啓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有過節有着有着喜歡上了的節奏啊,程啓一屁股頹然的坐在了後頭的椅子上,滿臉郁悶的攤手道:

“這個。。。這個。。。”

這個算是個怎麽回事!

半晌之後程啓支起身子望着程峰商量道:

“要不這樣,咱們再過些時候再說,反正這丫頭也不算大,離嫁人還遠着呢,等她能嫁人了再說?”

程啓翻動着眼睛打着商量,程峰則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眼裏的決然顯而易見,臉上的神色也陰沉的可怕。

程啓等了半晌見這小子依舊這幅無情不容反駁的樣子,登時氣惱了起來,站起身來回的在屋中走了兩趟,轉回身點着程峰叫道:

“你個臭小子,你。。。你。。。你。。。好好,算你狠!”

程峰看着咬牙切齒的罵着他的義兄,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才放松的靠回了身後的藤椅上,端起了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

二日一早,文夫人帶着柳星竹和冬雪一同去了自家在東街百花巷新開的鋪子。

說來這鋪子的地點并不算特別好,原是一家布莊,後來生意不好店主便準備脫手不幹了,趕上文管家得了夫人的命在外頭尋摸商鋪,就定了下來,州府不同縣城,初來乍到的文夫人也不敢太大張旗鼓的做生意,想着先從小店開起,慢慢再說。。。

之前娘倆已經來過幾次了,瞧着店鋪的生意着實冷清不少,又見這裏連着開了好幾家成衣鋪子,顯然同行不少,這競争壓力自然很大,娘倆後來商量着決定将這家店改換門庭,具體下定決心要開小飯莊的主意還是柳星竹出的,她總覺得民以食為天,開什麽也趕不上開飯店賺錢啊。

小飯莊的名字是文軒給起的,就叫文記飯莊,上面匾額的字是文大人親筆題寫的。

文管家暫時代理這裏的掌櫃,手下又招了兩個小夥計,白嬷嬷也時不時的過來幫忙,後頭的廚子則是在外頭花錢雇的。

文記飯莊走的是中端路線,主營大衆家常菜。價錢中等适中,是老百姓完全能接受的标準,又不會太便宜。這些都是柳星竹依據現代的模式琢磨出來的。

。。。。。。

☆、岑南州府的乞巧節(一)

鋪子剛剛開起來的時候,生意并沒有想象中的好,這裏其實離集市很近,平時人來人往的也算熱鬧,周圍的店鋪形色各異的,同行卻幾乎沒有,按說也沒有什麽競争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生意不見起色。

柳星竹連着看了幾天便有些着急,想不出自己到底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按照現代各式各樣的家常菜館推斷,結果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文夫人倒是心态好,對此倒是不以為然,她是曾經跟在父親身邊做過生意的,這麽多年在民安的時候,也開過鋪子,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總會有起有落的。

不過看着閨女皺起的眉頭,文夫人安慰道:

“傻閨女,沒關系,慢慢來,做生意哪有一開始就生龍活虎的狠賺錢的啊,不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積累起來的。”

柳星竹嘟着嘴不情不願的點着頭,也知道自己着實有些操之過急,可是她之前沒怎麽接觸過這些,想着從前那些生意紅火的家常菜館,總覺得自己開的店應該差不到哪去。

還好又過了幾天之後,文記飯莊的客人總算是較之前多了一些,柳星竹每日裏都帶着冬雪跑一趟鋪子,觀察着來來往往的顧客和那些在外面只觀察不進來的人,總算心裏有了些眉目,想來她家這樣的鋪子還是個新鮮的事物,一時間很難被人接受。

從那些站在外面打量的人的眼神之中,柳星竹清楚的看到了好奇兩個字,其實這也沒什麽,州府的飯莊總體分為兩種,一種就是比較有檔次的那些大酒樓大飯莊,平常出入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有錢人,再有一種就是比較低端的飯鋪子,相當于現代的大排檔,這樣的鋪子光顧的客人大多數是那些販夫走卒的底層百姓,價錢也很是便宜,柳星竹從一開始就将自己的鋪子定在中層的位置,也就是高端和低端之間,也就是中端,這樣的鋪子從來沒有在這裏出現過,所以算是屬于新鮮事物,自然需要有一個慢慢被人接受的過程。

柳星竹後來想了個主意,那就是讓白嬷嬷将店裏的一些食物擺了架子放在鋪子外面,這樣比較便于人們一目了然,也省的那些觀察者不知道裏面的情形一時間舉步維艱,然後再叫夥計站在外頭宣傳叫賣。。。

功夫還是沒有白下的,這樣堅持幾天,果然便有人忍不住開始打聽起來,待有人真的忍不住好奇上前嘗試之後,夥計就熱情的招呼請他們裏面坐着吃,柳星竹趁熱打鐵,還推出了買二送一的優惠,比如買兩個包子送一碗粥或是送一碟小鹹菜什麽的,果然之後上門的顧客開始增多了起來。

生意總算漸漸的有了起色,柳星竹看着每日不同的賬目,長出了一口氣,若是一直這樣堅持下去就好了。

當然,若是将來能夠賺夠錢,到時候就砸銀子出來開一個高檔次的大酒樓,賺更多更多的錢。

柳星竹就這樣每日裏忙着鋪子上的事情,文夫人則是一邊忙着鋪子的事,一邊開始留意起周圍接觸到的各家夫人身邊的少男少女了。

兒子閨女都大了,這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盡管現在還沒到要娶要嫁的時候,先留意着總歸沒有錯。

日子如流水般劃過,轉眼就到了元歷的七月初七,這一天就是大商傳統的節日——乞巧節。

乞巧節顧名思義,就是以七夕為節,全國各地舉辦多種多樣的乞巧活動。

柳星竹是知道這個節日的,徐嬷嬷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過這個節日,目的就是為了柳星竹。

農家裏過這個節日幾乎沒什麽規則的,更談不上熱鬧,不過是家人幾個坐在一起,晚上聚在庭院之中,擺上香案,上面擺上各種瓜果,然後女眷們一起祭拜天上的七姐姐。邊拜邊唱:“天皇皇,地皇皇,咱們請七姐姐下天堂。不圖你的針,不圖你的線,光學你的七十二樣好手段。”然後每人拿着一根針、七根線,借着香頭的微光穿針引線。誰穿上線,誰就算乞得巧了,穿得最快者最巧。

還有一種就是漂針乞巧,用一碗水在太陽底下曬一中午,然後将針或谷物的芽放進碗裏,讓它飄浮水面,看水底的針影,成各種花紋者為得巧,如針影粗直、細微則是拙的征兆。柳星竹對這個最是印象深刻的,從前過乞巧的時候,徐嬷嬷總是要逼着她做這件事情,不過每次的結果都是差強人意,每次都會讓徐嬷嬷為此郁悶好幾天的。

相較于農家人過乞巧節,城裏人過這個節日就要精彩熱鬧多了,人們會在七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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