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節課就很是與衆不同

巧果與巧燈。巧果與巧燈都有各種各樣造型,巧燈造型有菊花、荷花、月季、牡丹、芍藥、玉簪、蘭花、海棠、佛手、文官果、玉蘭、梅花等花卉燈,還有八仙過海、群仙祝壽、童子拜觀音、福祿壽等人物燈。人們還會把做好的巧果和巧燈作為節日禮品送給各府本家和親友。

七夕之夜,城府州府的各家,還會擺設巧果與巧燈,各家庭院和花山頂上,也會擺以巧果為主的點心和茶水。入夜,府中人坐庭院中仰望牛郎織女會面。這是各家裏的情形,外頭街上則更加熱鬧。

大街小巷從入夜開始就點起了漂亮的巧燈,從街頭到街尾一路點下去,亮如白晝。街頭兩邊舉辦着各種各樣的節日活動,大多數都是帶有競賽性質,這就是所謂的鬥巧的風俗。

人們聚在一起,湊在巧棚中鬥雞、鳳凰、鯉魚跳龍門、戲出子、轉燈、轉金鐘等。還有姑娘們聚在一起,明燈蠟燭,鬥歌拉巧。

柳星竹早在幾天前就從八卦冬雪的口中得知,這州府的七夕是與別地很是不同的,很是熱鬧非凡,早就按耐不住要見識見識的,為此還纏了哥哥好幾天,就為了在那日能讓他帶着她出去逛一逛的。

文夫人對今年的乞巧節也頗為重視,往年家裏就她一個女人,對于這乞巧節過不過都是一樣的,今年則不然,家裏不僅搬到了州府,更是多了個漂亮的小閨女,而且眼瞅着小丫頭再過兩月就要及笄了,這針線女紅什麽的于女人而言那就應該是必備的技能,否則将來嫁出去好說不好聽,沒準還可能被婆家嫌棄的,雖然經過這一年多的觀察,文夫人覺得自家這小丫頭着實是在女紅上沒什麽天分,可是她這個當娘的總歸心裏還是留有期盼的。

七夕的前一天,文夫人、柳星竹和白嬷嬷坐在院子裏聊天,說到了今年的乞巧,文夫人感嘆着自家小閨女生了一雙笨手,白嬷嬷則笑着寬慰說自家小姐才不是生了一雙笨手,不然怎麽可能寫得出那麽一手好字。

文夫人聽着一邊安慰一邊又憂傷,忍不住瞧向了自家閨女,柳星竹哭笑不得看着自家娘親的那複雜的眼神,一時間真是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應該笑。家長們就是這樣,外人面前總是嫌棄着自家的孩子這裏不好那裏不好,等到別人誇贊自家孩子的時候,又覺得高興得不得了,比孩子還像孩子。

七月七日的傍晚,月上柳梢的時候,文家的院子裏開始擺上了香案和供奉的瓜果,文夫人先領着柳星竹和茶茶冬雪,外加白嬷嬷一起對着香案三跪九叩,口中默默地祈求着天上的七姐姐能夠保佑着柳星竹換得一雙巧手。

柳星竹默默看着文夫人小聲的念叨着,雖然聽得不清楚,心裏卻跟明鏡似的,娘親大人一定是在祈求織女大人大發慈悲,讓自己長點女紅上的才能吧,別總是拿不起來針線了,不然将來怎麽嫁人啊!

文夫人祈禱完畢,轉過身示意着身邊的柳星竹拿起一旁的繡花針,柳星竹看着異常熟悉的物什,實在有些不情不願起來,架不住文夫人瞪起了眼睛,這才嘟着嘴拾起繡花針,然後随意就投到了白天暴曬了一天的一碗水裏,之後就轉頭再不看了。

直到身旁傳來一陣笑聲,柳星竹這才破罐子破摔的回過頭望了過去,只見剛剛自己投的那根針此刻正安靜的落在碗底,那針投在碗底的影子細細長長的如同一根細線,柳星竹忍不住自己都跟着笑了。

要按照這投針乞巧的架勢,若是投出了什麽花啊,雲彩什麽的,那就證明這人是個手巧的,要是像柳星竹這樣投出一個細線模樣的,那這妥妥的就是織女大人瞧不上的拙婦啊!

文夫人恨鐵不成鋼的點着手指到底沒舍得說什麽,柳星竹不以為然的跟着起了身,轉頭開始望着身旁一一上前投針的幾人,她倒是要看看,這東西就真的這麽靈?那繡花針投進水裏真的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影子?

結果真的讓柳大小姐很是失望,院中一衆女人除了柳星竹之外,都投出了各式各樣的影子,沒一個像柳星竹似的投出細細的長線出來,柳星竹不信這個邪,待衆人都投針完畢,自己圍着這碗水,拿了繡花針使勁的投了起來,投來投去,半晌之後柳星竹突然高興的叫了起來。

“哎呀,出來了出來了,我投出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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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家都已經坐在旁邊納涼賞月了,忽地聽到她叫了起來,紛紛轉過頭望了過來,一直沒他什麽事的文軒更是猛然之間大笑了起來:

“丫頭,你投了那麽多次,一定是把那織女大人給煩着了,索性只好給你個雲彩喽!”

一言既出,哄笑聲一片。

。。。。。。

☆、岑南州府的乞巧節(二)

好不容易熬到了乞巧結束,柳星竹看了看天色,見天上滿月如圓盤,心裏便躍躍欲試起來,轉頭示意了一下優哉游哉的扇着扇子在椅子上晃悠的哥哥。

文軒無奈的看着小丫頭,知道她有些按耐不住了,遂站起身對着父母請示道:

“爹,娘,我和朋友們約好了,今兒要去外頭看花燈去,估摸着現在他們已經到街上了。。。”

文夫人看了看兒子,這個她倒是知道了,前兩天兒子就已經跟她報備過了,不過再看看旁邊閃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閨女,文夫人心裏好笑的想着,兒子往年也沒張羅着看什麽花燈,今年這麽反常不說,竟然還要好幾天前就和她打招呼,不用問一定是這小丫頭在作怪。

不過文夫人倒也不在意這個,小丫頭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兒子雖然有些不着調,可是對妹妹還是很上心的,兩人出去玩玩她也放心。遂只簡單的叮囑了幾句就放行了。

和父母說好了,兄妹兩個就結伴一起出門了。

從棉花胡同出來,轉過兩條街就到了乞巧花燈的街市,燈市從西街綿延到東街,一直到府城的煙霞湖。

街市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往兩旁的街邊看,一色的全是各式各樣的花燈,照的整條街燈火通明,燈攤子的中間間或的夾雜着賣各種各樣的小吃和點心。

來看燈的大多都是結伴而行的青年男女,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還有拖家帶口集體出門的,年輕的父親把小兒女抱在懷裏或是舉在肩上,人太多擋住了小孩子的視線,孩子在父親懷裏着急,伸手指着要往更熱鬧的花燈處過去,父親眼見着她們着急的小模樣,情不自禁的就會哈哈大笑,然後一路抱着他們過關斬将往那處風景好燈光亮的地方走過去。

文軒一路帶着妹妹來到了西街路口處,見那裏早就等着三四個人,趕緊牽了柳星竹的手走了上去。

柳星竹睜着大眼睛看過去,借着燈光的照耀之下,對面站着四個人,兩男兩女,均是不過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女。

兩個大一點的少年就是文軒在程家書院的同窗,也是出自望族,正是府君季大人家的三公子季明和四公子季理,兩個女孩個子高一點的是季大人家的小閨女,也就是季明和季理的妹妹季福,矮一點比較圓潤的是通判徐大人家大小姐徐紅芳。

柳星竹打眼瞧着這兩個新認識的女孩子,見季大人家的季福十四五歲的模樣,長得面孔白皙精致,圓圓的杏核眼,頭上僅插了一支水晶釵,一身杏黃色的衣裙,俏麗可愛。小丫頭說起話來也是嬌嫩清脆,一點不見羞澀忸怩之态,讓人一見就知道是個明快的姑娘,柳星竹見此頓生好感。

另一個通判家的小姐徐紅芳看起來年紀和季福不相上下,長得圓圓的臉蛋,身上看起來也很是圓潤,一身白綢羅裙,手腕上明晃晃的兩只金镯子,耳朵上同樣帶了一對金明铛,頭上更是帶了一支碩大的鑲了金剛石的金步搖,脖子上挂了一個鑲了金鎖的項圈,通身的金光閃閃,閃的柳星竹眼睛都快放金光了,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個移動的小金庫,讓她莫名的想起了從前看到過的程三小姐程佳玲,說來那也是個移動的金子一般。

柳星竹之前只知道哥哥和同窗約好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女孩,心裏也高興了幾分,畢竟雖說有自己的哥哥在身邊,可是身邊有不熟悉的男子跟着總歸有些別扭,現在好了,還有同齡的女孩在身邊,這樣緩解了許多的尴尬。

幾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後,就結伴一同往街市裏走了過去。季小姑娘是個自來熟的,見柳星竹生的明麗漂亮,立刻就歡喜的湊上來,拉了她說起話來,一旁的徐紅芳見了則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尤其見柳星竹一身青藍色羅裙,頭發只簡單的用了根玉簪挽了起來,渾身上下普普通通,更是撇了撇嘴。

街上的人實在太多了,文軒和季家的兩個公子一前一後的将三個姑娘夾在中間,叮囑她們莫要亂走,以免走散了。

季福是個小話唠,叽叽喳喳的一刻也不停歇,柳星竹一邊轉頭看着兩邊,一邊聽着她說着話,顯然一點也沒覺得厭煩,說來這季小姑娘雖然話多點,但知道的還挺多,入眼所見的這條街上,但凡哪個稍微顯眼的鋪子,顯眼的物事,她都能知道一二,顯見着常日裏沒少在外面逛過。

柳星竹初來乍到,還沒熟悉這邊的情形,此時聽她說起這些,倒是覺得很是受用。

一旁的徐大小姐本就有些不屑,這時見着季福只顧着和柳星竹說話,初時還沒覺得什麽,這會兒倒覺得不是滋味了,自己和季福不僅是表姐妹,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本應該最熱烙才是,沒成想這小丫頭見了新人就把她扔在了一邊,尤其見那丫頭雖然穿的不怎麽樣,可是人樣子卻生的不錯,瞧着季家的那兩表哥的眼睛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就能知道了。

徐紅芳越瞧越氣,嘴上便不自覺的酸了起來:

“這有什麽好看的,除了人還是人,福兒,我早就跟你說過,咱們就應該在醉霄樓定個雅間,在那裏面看着多好,非要跟這些百姓們混在一起,無端降了身份不說,這除了人擠人,什麽都看不了。。。”

季福和柳星竹正聊得起勁,聽見一側的表姐說這樣的話,登時就不樂意了,松開挽着柳星竹的手,轉過頭看着徐紅芳道:

“我說芳表姐,早幾天我就和哥哥說好了出來街上看燈的,本來也沒打算帶你的,是誰非要跟着的,那時候就跟你說清楚了,要是怕擠怕人多就不要跟着,是誰說沒關系的,現在你又開始抱怨起來,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人。”

徐紅芳聽她揭自己的短,立刻有些紅了臉,反唇道:

“我那會兒不是不知道會有這麽多人嘛!誰知道外頭這麽多人啊,走路都緊挨着,真是別扭死了。。。”

徐紅芳剛說完這句話,剛好身邊不知道誰擠了一下,正好擠在她身上,徐大小姐登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好後頭的季四公子季理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這才避免她摔倒。剛說完話就應驗了,徐大小姐鼻子都快氣歪了。

季福最見不得自己的這個表姐太過嬌氣的模樣,見她果然如之前想的那般受不住的模樣,不由撇了撇嘴想着再數落他兩句,被身邊的季三公子季明一把拉住了。

“好了,你們兩個,咱們是出來看燈的,又不是來鬥嘴的!”

季福這才住了嘴繼續和柳星竹說起來話來,柳星竹看着小丫頭嘟着嘴不樂意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又見那頭的徐大小姐眼睛氣憤得瞪着她們兩個,明顯不待見的樣子,柳星竹覺得自己這是躺着也中槍了,不過被那樣複雜的眼神瞧着身上着實不太舒服,眼珠一轉,柳星竹計上心來。

裝作不經意似的對着身邊的季福道:

“我聽說每年的花燈節上的偷兒都特別多,專挑人多的時候對有錢人下手,咱們得看好了身上的物品才好。”

一句話出來別人倒沒覺得怎樣,只徐大小姐徐紅芳的臉色頓時一白,幾人都是素衣簡行,只有她今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頗為富貴,聽了柳星竹的話之後着緊的走上兩步都要上下摸一遍,看看身上的配飾首飾都還在不在。

幾人沒有目的的溜達着一直往前走,剛走到街心的位置,對面猛然過來一股巨大的人流,幾人沒有任何準備之下一下子就被沖散了開來。

柳星竹被人流擠開了好幾步,等站穩後再轉頭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根本看不清哥哥他們被擠到了哪裏去了,柳星竹試着想要往回擠過去,卻不得緣法,只能被迫的跟着人流往前走,遂只好暫時放棄尋找哥哥,先将自己好好的保護好不被人擠倒。

柳星竹跟着人流一路往煙霞湖邊走過去,一直到了湖邊,人流才漸漸散了開來,柳星竹慢慢地往前走過去,見着湖邊有很多賣蓮花燈的小攤子,不少人在買蓮花燈放到湖裏。

遠遠看去湖上一片橘色的暖光,煞是好看。

“姑娘,買盞燈吧,許了願放到湖裏,很靈驗的!”

旁邊賣燈老婆婆看着柳星竹熱情的建議到,柳星竹笑着看了看,摸了摸身上,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出來的時候因着人多,文軒就沒讓柳星竹往身上帶錢包,只他身上裝了銀子,說好到時候柳星竹要想買點什麽,直接他付銀錢就可以了。

旁邊的老婆婆不知道個中原委,仍舊不遺餘力的建議着:

“姑娘,買一盞吧,你看這蓮花燈多漂亮的,這是咱們老頭子的獨門手藝,別家可是做不出來的。”

老婆婆說完還不忘伸出手指往旁邊攤位虛指了指,柳星竹順着她的手指瞧過去,見別家的花燈似乎真的沒有她這裏好看似的,可是再好看也沒有用啊,她身上一文錢都沒帶,就是想買也買不了啊。

就在柳星竹準備再次開口拒絕的時候,一旁忽然伸過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托起了攤上一盞漂亮的蓮花燈,轉手便送到了她的面前。

柳星竹看着眼前的蓮花燈詫異地擡起了頭。。。

。。。。。。

☆、乞巧節的橘色暖光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孟宇一眼就看見了柳星竹,小丫頭俏生生的站在花燈攤子前,臉上漾着明麗的笑容,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瞧見小丫頭的全身籠罩在一片橘色的暖光之下。

孟宇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過去。。。。。。

柳星竹看着面前遞着花燈的孟宇,詫異的同時不禁有些尴尬。

“那個,孟公子,不用的,我只是随便看看。”

說罷還特意對着他擺了擺手。

孟宇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小丫頭,并沒有收回手,依舊保持着先前遞燈的動作,神情裏滿是堅持。

“拿着吧,這是我送給你的。”

柳星竹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擡起頭準備再次拒絕的時候,正好望進對面少年一對漆黑的眸子裏,一時間豁然有些怔愣,也就是趁着這個當口,孟宇抓住機會直接将手裏的花燈一把塞進了她的小手裏。

等柳星竹反應過來的時候,花燈已然落在自己的手中,這時候若是再還回去,顯然有些不妥,柳星竹沒辦法只能被迫接受了。

“那就。。。多謝孟公子了!”

孟宇顯然對她這樣稱呼他孟公子很是有些不認同。

“別再叫孟公子了,我和你哥哥文軒本就熟識,你這樣叫我孟公子就見外了,若是不嫌棄,就直接稱呼我一聲孟大哥吧!”

柳星竹有些尴尬的低下頭,這人雖然和自己的哥哥是同窗好友,可是和她的接觸時間卻并不多,便是見面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這頂多只能算是認識,完全談不上熟識。

不過人家已經這樣說了,自己也不好反駁,遂想了想之後小聲開口道:

“孟,孟大哥,謝謝!”

對面的孟宇一直微笑着看着柳星竹,見她明顯有些不太情願這樣稱呼自己,也不覺得怎樣,只是一直盯着她瞧,直到小丫頭扛不住開了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聲音雖小了些,可到底還是開了口不是,孟宇心裏如是想着。

擺燈攤的老婆婆一直打眼瞧着兩人,見兩人明顯一副熟識的模樣,又見孟宇穿着不凡,長得也是氣宇軒昂,,對着人家姑娘出手又大方知道這是個有錢的主兒,立刻擺起笑容開口建議道:

“公子,這燈要兩個人一起放才會靈驗的,姑娘那裏已經有了一盞了,公子不妨也來挑上一盞吧!”

孟宇聽罷轉頭看向柳星竹,見小丫頭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遂不做猶豫,轉過身随手便拿起來一盞距離自己身側最近的蓮花燈,另一只手則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一粒小碎銀子扔在了攤子上。

賣花燈的老婆婆眼見着他拿起燈,登時眯起了眼睛,轉首就見他扔了銀子過來,立刻笑的見牙不見眼。一口連聲的說着‘多謝多謝!’

孟宇拿起燈轉頭便帶着柳星竹往湖邊走了過去,剛走出不遠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老婆婆匆忙的叫聲:

“哎,公子,還沒找您錢呢!”

孟宇聽見了只擡手對着後面揮了揮手算作回答,之後腳步不停地徑直帶着柳星竹往前走了過去。

柳星竹一路跟在他的身後錯開一步的距離,這個距離正好能瞧見前頭男人的背影。

看着前面背影挺直的少年,一身寶藍色的華服,墨發冠玉,端的是風流潇灑,可是看在柳星竹的眼裏,竟然又看出了一點點不一樣的味道,那是熱鬧的街市上唯一的一抹蕭瑟。柳星竹趕緊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看錯了眼了,不然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頭。

兩人沒走多遠就到了湖邊,這時湖邊放花燈的人依舊不少,柳星竹拿着花燈左右瞧了瞧,見這些放花燈的人多是些成雙成對的青年男女,一人手中拿着一盞蓮花燈,相互看上一眼,之後微微羞澀的蹲下身一同輕輕的放在湖裏,在一同看着它們越漂越遠。

孟宇顯然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見這邊人多,便直接帶着柳星竹繼續往前走了過去,直到到了一處人比較少的地方這才住了腳步。

柳星竹确定他真的停了下來,這才上前一步站在了湖邊,雙手端起手裏的蓮花燈,看着花燈的燈芯處跳動的火苗,輕輕閉上眼睛,心裏默默的開始許了一個願望,之後睜開眼慢慢地蹲下身準備将花燈放進湖裏,這時身邊的衣袖忽然被人在旁邊拽住。

柳星竹轉頭不解的看着孟宇。

孟宇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柳星竹,見小姑娘一臉詫異的模樣不由輕聲問道:

“你可是想清楚了?若是沒想好,這燈沒放之前,願望還是可以改換的,若是一旦放下去,那就再也沒有轉圜的機會了!”

柳星竹被他這樣認真的口氣問得愣了一下,之後不禁有些莞爾的笑道:

“嗯,許好了,我就許這個願望了,不再改了!”

說罷,直接拿起燈放進了煙霞湖裏。

孟宇看着已經漂在湖裏的蓮花燈,慢慢地松開了抓着柳星竹衣袖的手,之後直接将自己手中拿着的蓮花燈往前送了出去,因着力道有些過大,這燈雖然是後放進去的,可是仍舊借着沖力一下子就追上了前面的那只蓮花燈,之後兩只燈并駕齊驅一起慢慢悠悠的往湖心方向漂了過去。

等燈漂的看不見影兒了,柳星竹這才轉回身看向身側的男人笑着問道:

“孟大哥剛剛許了什麽願?”

孟宇低下頭看了看她,之後擡首望向遠處的夜空,半晌之後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願望可許。”

柳星竹被他的回答問得再次一愣,之後有些了然的想着,想來人家事事如意自然不用許什麽願望了。

半晌之後孟宇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柳星竹,見小丫頭一臉微笑的看着湖上的各式各樣的蓮花燈,不禁有些詫異的問道:

“就這樣随随便便的在燈上許個願望就真的能實現嗎?”

柳星竹側頭看着身邊的男人,見他問過之後一臉不是很認同的模樣,不禁也跟着笑了笑。

其實她也不是很信的,不過是個念想罷了,而且既然大家都這樣做,她也就跟着這麽做了,至于最後靈不靈驗,那要看老天爺要看菩薩的意願了,不過做了總歸心裏是安慰的了。

“靈不靈驗這個誰也說不準,不過是花錢求一個安慰,我想着願望最終能不能實現,更多的還是要看自己的努力的,若是努力夠了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不夠努力,那任是再許多少願恐怕也是不行的。”

孟宇挑起眉梢有些錯愕的看着柳星竹,意外她竟然會這樣說。

“你這個說法倒是新奇,确實,沒有付出和努力怎麽可能萬事如意,不過我想你這樣說完之後恐怕以後都沒人去廟裏拜菩薩去了。”

柳星竹聽罷莞爾一笑道:

“不知道孟大哥有沒有聽到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人去廟裏求菩薩,瞧見自己身後跟着一起拜菩薩的人眉眼長得和上面端坐的菩薩一個模樣,他便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菩薩嗎,怎麽也向自己拜起來了,菩薩說,我也遇到困難了,可是求人不如求己。”

孟宇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

天色漸漸越來越黑,湖邊的人也漸漸的變少了,湖中的蓮花燈随着時間漸漸開始浸到水裏,橘色的暖光一點點開始消失。

柳星竹記挂着先前走散的哥哥和季福她們,看着身邊的少年依舊背着手站着不動,便開口道:

“孟大哥,我剛剛和哥哥她們走散了,如今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哥哥她們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我得先去找他們去。孟大哥,先失陪了。”

孟宇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和柳星竹呆了這麽久,回過神來趕緊說道:

“我就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會一個人出來看燈,原來是和文軒一起出來的,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去找我也不放心,這樣我陪着你一起過去吧!”

柳星竹當然不想麻煩他,開口婉拒道:

“沒關系的,這會兒上人已經少了,沒準我走過去就能看見哥哥,已經這麽晚了,孟大哥也趕緊回去吧,不然家裏人也該着急了。”

柳星竹說着腳下就邁開了步子往前走了過去,孟宇來不及叫住她,眼見着小丫頭離了他身邊向他揮了揮手,轉過身提着裙擺就往街邊跑了過去。

他有些不放心,緊跟着往前追了一段距離,遠遠的就瞧見街邊文軒帶着一個女孩焦急地走了過來,之後見到柳星竹立刻就圍了上去,孟宇見了這才停下了腳步,一直看着文軒拉着妹妹說了幾句之後,這才帶着她往回家的方向走了過去,心裏這才放心下來。

文軒見着好端端的妹妹大松了一口氣,之前丢了妹妹急的他差點去跳湖,這會兒見到她安然無恙,心裏的大石頭這才放了下來,放下之後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了:

“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跟着哥哥,跟着哥哥,你怎麽跟着跟着就把自己跟丢了,你知不知道,剛剛我有多着急!”

柳星竹被訓了,嘟了嘟嘴回道:

“我這不是沒事嘛!”

文軒看着小丫頭一副嘴硬的模樣,氣的咬牙切齒,想要再訓兩句,看見身邊還站了個季福,知道小丫頭是個愛面子愛記仇的,這會兒上自己把她給訓了,回去這丫頭還不知道怎麽找補回來呢。遂使勁哼了一聲,這才住了口。

柳星竹看着暫時熄了火的哥哥讨好地笑道: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其他人呢?”

季福聽見了,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文軒,臉頰有些發紅的說道:

“我們分開找了,我和你哥哥往這邊找,哥哥他們和表姐往那邊去找了。”

想到自己竟然和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在乞巧節的晚上走了一回,季福臉上不自覺的更加紅了起來。

文軒倒顯得很正常,見柳星竹這麽長時間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她去沒去過湖邊放蓮花燈,遂說道:

“走吧,咱們去那邊去買蓮花燈放燈去!”

柳星竹聽了搖了搖頭說道:

“不了,我已經放過了!”

文軒立刻詫異地問道:

“你荷包不是放在家裏了嗎,拿什麽錢買燈了?”

柳星竹不想在這裏跟哥哥說自己剛剛遇到孟宇的事情,遂只笑言道:

“那什麽,人家賣燈的老婆婆見我長得可愛,送了一盞與我,當然不用花錢了!”

。。。。。。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三人很快就和季家的兩位少爺和徐紅芳彙合了,季明和季理倒沒覺得怎樣,徐大小姐顯然等的不高興了,慢吞吞的跟在衆人的身後撅着小嘴。

大家已經見識了她的德行,這會兒上倒沒誰再招惹她,只柳星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剛自己走散累的衆人到處尋找,顯然花費了不少時間,以至于花燈似乎也沒看好,徐大小姐有情緒也是應該的。

季福早就有些不耐煩自己的這個表姐了,見着柳星竹有些歉意的模樣,一揮手拉過她就走到了前頭,顯然不願意再看後頭噘嘴的那位。

剛走了不到半刻鐘,後頭的徐大小姐忽然大叫了一聲:

“哎呀,我的金步搖呢?”

衆人回頭一瞧,果然見着原本插在徐紅芳頭上非常顯眼的那根鑲着金剛石的金步搖不見了,徐紅芳臉色煞白的伸手在頭上胡亂的摸着,急得眼淚圍着眼圈轉。

“什麽時候不見的,還記得嗎?”

東西不見了,這是個大事,衆人紛紛停下腳步圍在了徐紅芳的身邊。

徐大小姐擺着一張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這步搖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好像,剛剛我摸的時候還在的,怎麽這會兒功夫就不見了?”

柳星竹眨着眼睛看着她,心裏卻是覺得不像她說的那樣,他們這幾個人一路走過來的時候,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任誰也不會在這樣人少的情況下動手,這步搖說不準早在之前人多熱鬧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柳星竹現在的心情還真有點複雜,她之前也就是那麽随口一說,誰想竟然一語中的,這。。。難道是剛剛放花燈拜菩薩這麽快就顯靈了?

衆人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徐大小姐看着衆人都不說話,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這下可怎麽辦啊?”

季福最見不得她這副模樣,撇撇嘴道:

“不過一件首飾,丢就丢了吧,剛剛街上那麽多人,咱們現在就是回頭去找也不見得能找回來了。”

徐紅芳聽了氣急,沖着季福就喊道:

“敢情不是你丢東西了,我那可是鑲了金剛石的金步搖,是我娘特意讓人在珍寶齋花了八十兩銀子買的,你以為是随便的便宜貨啊!”

季福被她這一嗓子叫的登時噎住,半晌之後回過神來往回嗆道:

“你叫什麽叫,丢東西怨誰啊,還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早就跟你提過醒了,街上的偷兒多,要自己注意點,你自己不當心,怨誰啊?”

徐紅芳本就心疼的不行,這會兒上聽見季福這樣說她,更是一陣陣心痛的不行,眼淚也忍不住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季三少爺季明一瞧把人給惹哭了,氣得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轉頭對着徐家表妹說道:

“芳兒莫急,福兒自來有口無心,不會說話,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俗話說得好,破財免災,沒準你這步搖丢了,幫你擋了一場災禍呢!”

徐紅芳不聽則罷,一聽更是委屈了。

“表哥說的什麽話,什麽叫破財免災,既然破財免災,你怎麽也不丢點東西試試,沒準也擋災了呢!”

季明被她一句話噎得再不敢說話了,一旁的季理則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家的哥哥吃癟,被季明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文軒一瞧只得開口道:

“好了,要不然咱們往回找找吧,沒準還能找着呢!”

衆人齊刷刷的将目光注視到徐紅芳身上,徐大小姐回頭看了眼剛剛走過的街上,見人雖然較之前少了,可是還有不少,心裏清楚再找回來的希望基本是沒有了,再轉過頭看看衆人明顯不贊同的目光,雖然心痛也只能無奈的作罷,只是回去的路上心裏實在有些不痛快,一邊走路一邊嘟囔自己這是倒了什麽黴運才會丢東西。

季福懶得搭理她,挽着柳星竹走在前面,後頭文軒和季家兄弟無奈墊後,就這樣幾人一直走到了分岔路口,才各自分道揚镳。

柳星竹和文軒回到家裏,文大人和文夫人兩個還沒有睡下,直到見了兩個孩子平安無事,這才放下心。

文夫人看着小丫頭有些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由好奇的看了看兒子,文軒無奈攤手,實在不敢隐瞞自己賞燈賞到半路,竟然把妹妹給丢了的事實。

文夫人不聽則已,一聽差點炸毛,還是柳星竹見事态不好趕緊上前安撫,這才避免了一場大□□,不過文軒最後到底沒得着好,被文老爹以看護妹妹不利罰了抄五十篇大字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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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