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節課就很是與衆不同

一籌的,自己會騎馬,不過也不怎麽樣,至于星竹,她似乎什麽都不會。。。

這樣懸殊的對比,她們這邊贏的幾率幾乎微乎其微。

柳星竹似乎也想到了這些,轉頭反問程佳玲道:

“若是我們不應戰呢?”

程佳玲輕蔑的看着柳星竹答道:

“那你就直接跪下給本小姐磕頭認輸,加上之前你對我的無禮,兩次加在一起直接當衆給小姐磕頭斟茶賠罪!”

“我接受,你說,比什麽?”

柳星竹斷然的說道。

算了,比就比,有什麽的大不了的,沒準最後輸的是她們,今兒要是不應戰,裏子面子可都丢了,咱好歹也是穿越一族,不争饅頭争口氣。

柳星竹話已出口,季福想攔也沒辦法了,暗地裏不得不幽怨的看了看柳星竹。

柳星竹自然沒瞧見她的眼神,這會兒上只是毅然決然的迎向了程佳玲的挑釁。

程三小姐有些驚訝的看着對面的女孩,随後得意笑道:

“咱們就比最基本的三項,馬球,馬術和射箭。”

程佳玲一出口,季福就任命的閉了閉眼,心說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到了此時,柳星竹已經沒了退路,除了硬着頭皮迎上去別無他法,至于比試的項目,對于柳星竹這種什麽都不會的人來說,比什麽似乎根本都沒什麽區別。

見柳星竹已然應下,程佳玲高興之餘又對着三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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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提前告訴你們一聲,剛剛我妹妹佳玉已經把我們比試的事情上報給了王妃伯娘,伯娘還因此為我們設了彩頭,到時候讓你們真正見識見識本小姐是如何一邊贏彩頭一邊報仇的,哼!”

柳星竹心下一沉,想着果然剛剛自己斷然應下是對的,沒想到這程三小姐竟然跟她玩陰的,先斬後奏,要是自己剛剛沒有應下,這不就間接的下了岑南王妃的臉。

程佳玲這個缺德帶冒煙的死丫頭!

“行了,知道了,費那麽多話幹什麽,還有事嗎,沒有事就趕緊走!”

程佳玲看着柳星竹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冷哼一聲帶着人先離開了。

她一走,季福就忍不住上前拉着柳星竹說道:

“星竹,你瘋了,竟然直接應下比試,你知不知道咱們和她們實力懸殊,根本就沒有贏的機會!”

徐紅寧也跟着上前急道:

“是啊,文姐姐,你不知道,我以前跟程佳玲打過馬球,她的馬球很厲害的!”

柳星竹怎麽不知道這些,可是已經被人逼到份上,她不應下行嗎。。。

嘆了口氣,柳星竹拉過兩人坐下準備細細的參謀一下。

“福兒你把程佳玲她們那邊的情形跟我說一下。。。”

季福也知道事已至此再難回還,同樣跟着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程佳玲的馬球打得好,這馬球一戰必是她上場無疑了。馬術上剛剛跟着她們過來的有一個高個的女孩,那是司馬段大人家的小姐段麗華,是程佳玲的好朋友,她的馬術也是十分了得的,想來馬術一戰段麗華肯定要上場的。至于射箭,我現在還不猜不到她們那邊誰會上場,不過我想以程佳玲的志在必得的情形,估計上場的絕對是個高手,即便不是也絕對比我們強就是了。”

聽她這麽一說,柳星竹頓時有些洩氣了,這樣一來她們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托着腮尋思了半天,想着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能以巧取勝,關鍵是這個巧字應該用在哪處,柳星竹以現代人的思維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勢。

田忌賽馬齊王最後以好馬輸給了田忌,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利用一下田忌他老人家用過的策略。

程佳玲一方的實力一目了然,自己這一方怎麽樣還不清楚,想到這裏柳星竹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兩個女孩。

“福兒,寧寧,你們兩個都會什麽?”

季福嘟了嘟嘴說道:

“寧寧倒是會打馬球,可是和程佳玲比還是差了些,我會騎馬,不過并不太精湛,和段麗華也比不了。至于射箭,我們兩個都不會。”

柳星竹聽罷,立刻亮了眼睛,沒想到眼前的這兩女孩竟然比她這個白丁強多了。

“既然這樣,那可就好辦了!”

季福看着柳星竹不知道愁的模樣,立刻着急起來。

“怎麽好辦了,星竹你莫不是給氣傻了?”

季福一邊說着一邊伸手過去摸了摸柳星竹的小腦門。柳星竹好笑的看着她笑道:

“什麽傻了,我是想到對策了!”

“什麽?”

兩人一聽,立刻一口同聲的問道。

柳星竹迎着兩人期待的眼神,慢慢的解釋了一遍:

“我想了一下,我們不如按照這樣的順序上場,寧寧去和程佳玲打馬球,福兒去和段麗華比馬術,至于射箭嘛,我來!”

“為什麽要這樣安排?”

兩人不解的問道。

柳星竹解釋道:

“三種項目我都不會,馬球和馬術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做到的,這對于我來說根本不可能,那就只能你們兩個上,幸好你們還都會,這樣我們至少還能有兩場贏的可能,至于射箭,對手不明了的情況下我也不知道會是怎麽樣,不過我等下出去就找哥哥,讓他先教教我,我哥哥以前在民安的時候,曾經在書院裏上過騎射課,至少還能給我指點指點,到時候總不會丢人丢的太狠。。。”

柳星竹說完立刻招來了對面兩道白眼。

。。。。。。

☆、校場上的儒雅公子

柳星竹剛說完帳篷的門口處就傳來了一聲贊嘆。

“嗯,這個法子不錯,簡單實用。”

柳星竹擡頭一看正是前些時候見過的“大恩人”孟宇。不同于校場上大多數男子的勁裝打扮,孟宇今日只穿了一身月白錦袍,領口處鑲着金邊,錦袍下擺暈染了墨枝紅梅,整個人看起來如同是從畫中走下來的儒雅美公子一般。

柳星竹得了他的誇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這理論的原創者可不是她。

季福是個爽快姑娘,雖然不曾見過孟宇,見柳星竹和表妹低着頭不吭聲,便大大方方的向孟宇打招呼。

這裏面只有柳星竹和孟宇熟識,見季福打了招呼,自己也不好再不出聲,只得帶着身邊的紅寧起身,兩人相繼和他打了招呼。

這時就聽得孟宇問道:“你們莫非是要同別人比試?”

季福氣惱的嘟着嘴,“是啊,還不是那……”

丹年慌忙重重扯了下她的衣襟,她們這些小女兒鬧些別扭摩擦,自己內部解決就好,扯上外人,除了站在一旁看笑話的,就算是想幫她們,估計也是無能為力,說出來平白讓人笑話。

季福閉了口,詫異的看着星竹,星竹漲紅了臉,小聲說道:“來了就想下場玩玩,不過是玩笑比試罷了。”

剛說完就看到文軒看完了比試,正大踏步的朝她們走過了,連忙叫道:“哥!”招手示意他快些過來。

孟宇見柳星竹不欲讓他知道,也不追問,微笑的看着她。等文軒過來,看到孟宇也在,頓時驚訝起來,之後一拳打在好友的肩頸上:“你這家夥怎的也在?”

孟宇好笑的看着他,無奈地笑道:“這不看這裏熱鬧,也來湊湊熱鬧嘛!”

柳星竹拉着文軒的衣袖,撇撇嘴不情不願的說道:“哥,快教我射箭!”

文軒挑眉看着妹妹,心下立刻得意起來,平時這小丫頭沒少欺負自己,如今可算逮到機會報複了。

文軒懶洋洋的抱起了胳膊,上下看了妹妹一眼,幸災樂禍的慢悠悠說道:“這射箭,也是得看資質的,像你這樣瘦胳膊細腿的……”

文大公子一副嫌棄的模樣,看的柳星竹鼻子都氣歪了,對着哥哥氣哼哼道:

“你到底教不教,不教我就找別人了。”

文軒料定這小丫頭也沒人可找,只撇了撇嘴,意思很明了。

柳星竹一時奈何不得他,只撅了嘴。

一旁的季福看不下去了,對着柳星竹道:

“星竹,要不等會兒讓我三哥教你吧,雖然他的箭法也不怎麽樣,可是教教你應該還行吧!”

孟宇在一旁看了半晌笑着開口道:

“若是星竹妹妹不嫌棄,我倒是可以教一教你!”

柳星竹這會兒正氣着哥哥,見有人上趕着要教習自己,立刻想也不想就答應道:

“好啊,那就多謝孟大哥了!”

小丫頭說完還不忘對着自家哥哥使勁甩了個白眼。

孟宇見柳星竹答應了,轉頭就吩咐了身邊的小厮去拿弓箭。不一會那小厮推着小推車回來了,推車上放着兩張弓,一張是漆了黑漆的大弓,似是生鐵打造的,看起來就頗為沉重,另一張弓就顯輕巧了很多,通體白色。

柳星竹看着孟宇高大卻有些消瘦的背影,暗暗嘆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柔柔弱弱的模樣,這一手的力氣可不小。

文軒瞪直了眼,他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旁的季福也跟着得意的瞥了他一眼,拉着自家表妹跟着柳星竹和孟宇去了射箭場地,文軒瞠目結舌,抱着的手臂也不自覺的放了下來,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人都走了,連忙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季福快人快語說清楚了她們要和程佳玲的比試。還說了對手可能要上場的人選。

孟宇聽了意味深長的看了柳星竹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對手實力不弱啊!”

射箭場地很大,有不少公子哥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挽弓射箭。柳星竹不欲引人注目,便和季福找了個角落裏的地方。孟宇看出她的小心思,也不挑破,等找好了地方,孟宇先是沉了口氣,站穩後滿滿的拉開了弓,瞄準後松,箭便離弦而去,咚的一聲射中了靶子紅心正中的位置。

柳星竹情不自禁叫了聲好!趁這個機會,柳星竹觀察了下靶子,離射手大概一百米遠的地方,靶子上的紅心面積不小,約占總面積的一半。

柳星竹也學着孟宇的樣子穩穩站在起射線上,左肩對目标靶位,左手持弓,兩腳開立與肩同寬,身體的重量均勻的落在雙腳上,左手持弓,右手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無名指置于箭尾下方。柳星竹用力将弓緩緩拉開,饒是那弓是小弓,柳星竹心中也暗道了一聲:“好重!”開弓的時候将箭頭微微的擡高于紅心一點。

孟宇笑道:“星竹妹妹是個聰明人,一學就會。”柳星竹一高興,正要說些什麽,就聽到文軒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她就是有小聰明,還不肯用到正道兒上!又懶!”

柳星竹趁衆人不注意,龇牙咧嘴的朝文軒扮了個鬼臉,真是過分,當衆拆我的臺!

孟宇将一切看在眼裏,眼裏的微笑更甚,上前去輕輕糾正了下柳星竹的動作。

柳星竹笑眯眯的聽着孟宇的指示一一糾正過來,一番動作下來倒也像是個射箭的模樣,頗能唬人。

射箭場另一頭,程啓頭疼的看着對面的靶子,一旁的程傑已經射出了六只箭,只有兩只松松垮垮的挂在靶子的紅心外面,其餘四只不見了蹤影。

“小傑啊,都一年功夫了,你的射箭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等下午那幫人若是成心比試,不還是讓人看笑話!”

程傑嘿嘿笑道:“我又不去打仗,練這玩意作甚?我人又笨,比不得你啊。哎,說話呢,你看哪裏呢?”

程傑說着說着就發現程啓的目光轉向了別處,等順着程啓的視線瞧過去,就看到幾個人背着弓走到了射箭場的角落裏。

“你這看什麽呢,有什麽好看的?”

程啓沒有理會他,收回了目光繼續看向靶子,仿佛剛才沒看到人一般,“還是專心練習的好,我再給你做一遍動作,你仔細看着。”

說着,程啓就挽開了弓,拉開了架勢,程傑也只得吊兒郎當的站在一旁,一會看看程啓一會看看靶子。然而程啓的心裏總是覺得怪怪的,吹過耳邊的風似乎夾雜了那人的說笑聲,程啓情不自禁的微微扭頭看了那個角落,正看到柳星竹和孟宇微笑着四目相對,孟宇動作溫柔的指導着柳星竹射箭。

這,怎麽會這樣?!程啓心下一亂,手便不受控制,箭離弦而去,歪歪的擦過靶子的左側邊緣部分,落在了地上。

程傑正盯着靶子看,瞧見程啓脫了靶,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底氣,當場就拍手嘲笑道:“哎喲,啓哥,你也不過如此嘛!”

程啓慢騰騰的回頭斜了幸災樂禍的程傑一眼,收了弓箭便往出走,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氣讓他覺得心裏焦躁不已。不行,這可不行,得趕緊告訴小峰啊!

這邊柳星竹已經射出了第三箭了,除了第一箭沒掌握好準度脫了靶外,後面兩劍都射到了靶上的紅心上,柳星竹心裏雖然高興,也不敢托大,只是認真的一遍遍的來回練習,孟宇在一旁看着,看到有不對的地方便開口指點。季福見柳星竹學會了射箭,便稍微放下心來,告訴柳星竹說她要和寧寧去練習下比賽項目,不然上場後肯定輸的很慘。

寧寧也表示她要去練習下,先行離去了。柳星竹轉了轉眼珠,叫過文軒,指着季福說道:“哥哥你陪福兒去練習賽馬!”

文軒呆愣了一下,“為什麽?”看一旁的季福,紅着臉低着頭不敢去看他。柳星竹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跑到文軒耳朵邊小聲說道:“你若是不去,我回去就跟母親說說,明日就找媒婆上門給你說親,一個月後就讓你給我娶個嫂子進門!”

文軒無可奈何的看了眼妹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便笑眯眯的和季福一同去了賽馬場。柳星竹看着兩個人離去的背影,嘿嘿,這下有了文軒的加油助威,季福超水平發揮應該不是問題。

等兩個人走遠了,孟宇笑道:“星竹妹妹可是別有用心啊!”

柳星竹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場比賽本來就是實力懸殊,只要我們能贏上一場,就不算太丢人。”

臨近中午,射箭場上的人走了不少,本來人就不多,這下更顯得稀稀落落。丹年趁着人少,鼓足勇氣向孟宇道了謝。

孟宇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了,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星竹妹妹莫要放在心上。”

“孟大哥不介意的話,就叫我星竹好了,不用那麽客氣。”

“還有,上次在慧元寺……也多謝了”

柳星竹忸怩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謝謝人家,畢竟像娘親說的,當時若不是孟宇開口,事情還不一定是怎樣發展呢,自己這邊就主仆三人,沒準真的會吃虧也說不定。

孟宇笑着再次擺擺手,叫柳星竹不要和他客氣。

秋日裏豔陽高照,微風輕拂過臉頰,腳下是柔軟的碧草,丹年看着眼前俊美的王子微笑溫和的同自己說着話,仿佛生活在畫中一般,一時間覺得心底也變的柔軟起來。

。。。。。。

☆、輕重緩急的大事情

岑南王府別院,程啓擰着眉頭,将手裏的小紙條仔細的綁在鴿子腿上,捧着鴿子扔上了天空,鴿子撲騰着翅膀,盤旋了幾圈,往南邊疾飛而去。程啓仰着頭,看着消失在暮色中的鴿子,低頭想了想,到底不放心,轉身進了屋子,又寫了兩張紙條,綁好了,又放了兩只信鴿出去。

岑南邊境蜀州,程峰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下屬剛剛呈上來的信件,第一封是家信,程峰粗粗的掃了一眼,沒什麽重要的內容,只母妃絮叨說家裏蘭姐兒的婚事,說他也該娶妻成家了,報了平安之後便細細叮囑他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程峰看了看就随便放到了一邊,接着打開了第二封信。

然而一展開薄薄的信紙,剛掃了一眼,程峰便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眼前一片空白,一旁的程大擔心的問道:“爺,您這是怎麽了?”程峰回過神來,喘着氣緊張的将手中的信又細細讀了一遍,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半晌,頹然的坐回到了椅子上,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程大拿過了桌子的信看了起來,頓時挑高了眉頭,試探的看向了程峰,“爺,這……要怎麽辦?”

哎呦呦,文家小姐竟然和侯府的二公子搞到了一起,這算是怎麽回事啊!

程峰似是沒聽到程大的問話,他埋首在自己的思緒中,捏緊了袖子裏的小貓蝴蝶荷包,除了茫然,失落和緊張,更多的是難過,他想不明白,自己不過剛剛離開州府沒多久,這小丫頭怎麽就和孟家那小子扯上了關系?

哦,是的,那孟家小子和他哥哥是同窗,這近水樓臺先得月,那小子又是女人喜歡的斯文書生類型……

胡思亂想間,不覺天色已經晚了,程二端上來的飯菜已經涼掉了,只好再端下去熱一熱,眼線寄來的信已經被程峰翻來覆去看了不下二十遍,每看一遍都要心驚膽戰一番,就連最緊急的情報呈到他面前時,他都沒有這般緊張過。

等程大再端飯菜進來時,正好碰到了程峰撩開簾子出去。

“哎,爺,您這要去哪兒啊?”

程峰頭也不回,叫道:

“回州府!”

程大急了,将盤子随手放下就跑過去擋在了程峰的面前。

程峰額頭青筋跳動着,猛的一把推過去就想将程大推開,幸好程大生的人高馬大,又提前做了防範,這才在程峰推過來的時候只踉跄了一下,到底沒有退開。

“爺,您先別急,這事兒還沒到您着急的份兒上,您先別急。”

“什麽沒到份兒上?那丫頭是他孟二能動的人嗎?他算是什麽東西?敢生出這樣的觊觎之心?”程峰吼叫着又要暴跳起來,程大忙用力按着他,急切的安慰道:

“您先靜一靜,先靜一靜,靜下心才好想出主意來不是。”

程峰喘着粗氣,閉了閉眼睛,壓着心裏的暴怒,咬着牙說道:

“我得趕回去。”

“咱們已經在邊境了,王爺他老人家也在,您這會兒趕回去,不說王爺他老人家答不答應,單說您現在就啓程,急行軍趕回州府,最快最快,沒個五天也不行,再說您就是趕回去了又能怎麽樣?你且耐一耐性子等上一等,等咱們跟着王爺辦好差事,再回去想轍也不遲。”

程峰緊緊抿着嘴,眼角輕輕抽動着,突然擡手,猛的将炕桌掀到了地上,程大急忙跳到一旁,躲閃着四下飛濺的茶水和杯子碎片。

半晌之後,小厮收拾完殘渣碎片,下去,程大小心翼翼的看着暫緩了怒氣的主子,緩緩開口道:

“不過是只無牙小犬,等咱們回了京,您想怎麽收拾他不行的?您現在……先靜一靜……”

程峰咬着牙,狠狠的捶着炕,半晌沒有說話,程大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直到程峰再沒有什麽動作,這才暗暗舒了口氣。

程大這口氣還沒舒完,就見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程峰忽然直起身,擰着眉頭,揚聲叫着外頭候着的程二。

“爺,您這是要做什麽?”

程大不解地問道。

“讓程二回去,現在就啓程。”

程大瞪着眼睛看着一疊聲吩咐人的主子,心下暗嘆:得了,剛剛的話算是全白說了。。。。。。。

校場之上,因着雙方比試的時間越來越近,柳星竹抓緊了每一分時間加強練習。

孟宇見柳星竹再次繼續挽弓練習,不由得有些疑感,

“星竹,你很希望贏了比試嗎?”

柳星竹愣了一下,笑道:

“要說我不想贏,那肯定是假的,只不過實力擺在哪裏,我沒那個可能性去戰勝對手。我聽說程三小姐那邊的人手都是州府很好的射手,如果我就這樣的水平上場,那豈不是太不尊重對手了。至少,在比賽前,我能練到什麽水平就練到什麽水平吧。當然了,我也是不想自己第一次和人比試就輸的很難看。”

柳星竹一邊瞄準,一邊俏皮的說道。

閉了閉眼定神再發一箭,斜斜的釘在了紅心邊緣。

“至少,也得保證箭能射到靶子上不是?”箭射完了,柳星竹繼續道。

孟宇沒想到她是這樣回答,看着柳星竹認真的背影有些觸動,張張嘴,想說你根本就比不過程佳玲那邊,又何必在這裏浪費功夫,卻到底沒說出口。

“孟大哥,謝謝您今天教我射箭,要不然我還得求我哥哥,還不知道他要啰嗦我成什麽樣子,我自己練習就好,您先去休息吧。”

柳星竹練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笑道。

孟宇并不回答,看見柳星竹的右手食指己經被弓弦繃的通紅,表皮也磨爛了,便不由得上前去拿下丹年手中的弓。見柳星竹不解的眼神,孟宇笑着說道:

“照你這樣練法,到了比試的時候,你的手指也爛掉了,到時候對手可就是不戰而勝了。”

柳星竹還想說些什麽,孟宇卻拿着小弓徑自往靶場外面走,身後的小厮呼哧呼哧的扛着孟宇用的大弓,柳星竹笑了笑,摩挲了下手指,還真是痛啊,舉到嘴邊小心的吹了幾口氣上前,便跟着孟宇走了出去。

孟家的帳篷離靶場并不遠,幾個管事打扮的人焦急的等在帳篷門口,見孟宇緩步走來紛紛松了口氣,上前行禮。

柳星竹見他們似是有事要談,便不想在此多停留,向孟宇告辭後接過他手中的小弓,再次道了謝便轉身走了。

柳星竹加快了腳步去了季福家的帳篷處。

季福早就跑完了幾圈,正坐在帳篷旁邊的樹蔭裏乘涼,紅着臉和一旁的文軒說着話,見柳星竹過去後忙拉着她問練的如何。

柳星竹笑着擺手說自己總算是能保證射到靶子上了,至于上場後發揮到什麽程度,那就看老天了。

徐紅寧這時候也從馬球場上回來了,不好意思的說:

“長時間沒練了,手都生了。”

柳星竹拍拍寧寧小妹妹的肩膀,寬慰她不要緊張,能打到什麽樣子就打到什麽樣子,盡力就行。寧寧小妹妹一臉擔心的讷讷道:

“要是我輸了,到時候豈不是要害的你給那可惡的程佳玲下跪道歉?”

柳星竹登時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放心,就是輸了,我也不會給她磕頭的。她這個要求本就過分,就算是告到王妃娘娘那裏,她也沒理,再說了,你們倆誰聽到了我答應了輸了就給她磕頭的?”

柳星竹壞笑着眨着眼睛。那兩人明白過來,也學着她的樣子眨着眼睛齊齊擺手,“我們都沒聽到!”

柳星竹滿意的點頭,兩個都是孺子可教的好孩子。

。。。。。。

程佳玲怕柳星竹她們忘掉了比試,還特地叫了人過來提醒她們一下,我們姑娘說:

“午時三刻的比試,到時候馬球場上見。”

季福嗤了一聲,“就這些?說完你可以走了。”

來報信的小丫頭被季福說的紅了臉,看向柳星竹,柳星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不看她,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還在隐隐作痛,柳星竹用左手手指給右手手指做着按摩,希望下午比試的時候能達到最佳狀态。

小丫頭見沒人搭理,便讪讪的走掉了。

為了應對即将到來的比試,三人只吃了點糕點墊了墊肚子,便去了馬球場。

柳星竹跑到文軒的面前偷偷說了幾句話,文軒黑着臉答應了。

季福奇怪的看着文軒站在原地不動,拉着柳星竹問道:

“文哥哥不去看我們比賽嗎?”

柳星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答道,

“他哪裏喜歡看我們女孩子打打鬧鬧的,我讓他來他都不來的。”

“哦。”

季福的情緒有些失落。

等到了馬球場上,程佳玲一早便和幾個女孩子等在了那裏。

。。。。。。

☆、咱們贏的不是比賽

見她們三人過來,程佳玲笑道:

“來了啊,等下上場,咱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得的!”

柳星竹笑眯眯的沖程佳玲拱了拱手,大庭廣衆之下顯得大大方方又禮數周全,反而顯得程佳玲沒規矩了。

程佳玲強忍着怒氣,心中暗道上場後就讓你好看!便轉身到入口處拿着球杆上了馬。

随後,在柳星竹和季福鼓勵的目光下,徐紅寧也轉身上馬拿杆進了馬場。

程佳玲看了看徐紅寧冷哼了一聲撥馬回身進了賽場。這時場邊上一個侍衛頭目舉了面小紅旗喊道:

“誰先進五個球誰贏,嚴厲禁止借球傷人,違者嚴懲不貸!開始!”

高高的抛起一個白色的球有巴掌大小,從球落到場地那一剎那開始,程佳玲和徐紅寧就驅動了身下的馬,開始了争奪那個白色的球。

柳星竹注意到場地的另一側有一個五尺寬的球門,季福解釋道:

“她們要用球杆把球打進球門裏,誰先打進去五個球,誰就贏了。”

馬球所用的球杆有點像現代的高爾夫球杆,但是下部擊球的位置比高爾夫球杆要寬很多,擊中球的概率也大很多。

徐紅寧上了馬後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瞪圓了眼睛掄着球杆只管往前沖,頗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程佳玲一時适應不過來,被她殺的連連敗退。柳星竹在場外不住的驚嘆,看不出來這小姑娘還挺生猛啊!

季福驕傲的解釋道:

“別看寧寧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她可是有股韌勁兒的,認真起來可厲害着呢!”

不一會,徐紅寧率先打進了一個球,場邊負責記分的小厮立刻拿粗筆在場邊大牌子上寫下“徐紅寧一”。

程佳玲經驗到底比徐紅寧豐富多了,不像她只是靠着一股闖勁蠻勁的,很快适應了徐紅寧的打法後,就開始反撲了。

徐紅寧也不甘示弱,兩人在揚上膠着的很厲害,只見馬匹跑動,球杆揮舞,球也跟着滾來滾去。

打了小半個時辰,兩人臉上都挂滿了汗水,程佳玲精心绾起來的發髻也松松垮垮的頂在腦門上,一看甚是可笑。

比賽到了“三比四”的階段,徐紅寧領先了一個球,柳星竹心中暗自興奮不已,小丫頭真不錯。她和季福對視一笑,都想着只要寧寧再進一個球,她們就贏下了這局了!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秋老虎毒辣辣的挂在當空,徐紅寧小臉上滿是汗水,可眼神依然犀利,程佳玲雖然有些狼狽,可看起來并沒有像徐紅寧那樣體力消耗過大。等到兩人都策馬去追着球擊球的時候,徐紅寧微微錯身搶到了程佳玲前面,程佳玲此時離球也只有一個馬腿的距離,她側身繞過徐紅寧上前去,眼看就要擊到球,徐紅寧情急之下便策馬上去,程佳玲剛剛揮出的球杆來不及停下,盡管程佳玲用力使球杆拐了個方向,但球杆末梢依然掃到了徐紅寧的馬腿。馬頓時吃痛的揚起了前蹄,柳星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季福驚叫出聲,而程佳玲趁這個機會打進了那個球。

徐紅寧的馬揚起蹄子巅了幾下,她被晃的左右搖晃,用力抓着僵繩想要穩住受驚的馬匹,一張小臉驚的煞白。

離徐紅寧很近的程佳玲見狀,慌忙撥馬遠離了她,竟就在一旁叉腰看着,柳星竹惱怒異常,正要準備沖進去,就在衆人的驚叫聲中,徐紅寧穩住了馬,柳星竹的一顆心稍稍放回了肚子裏。然而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那馬像是鬧別扭一般又輕輕撅了下蹄子,這下直接把沒防備的徐紅寧摔倒在了地上,龇牙咧嘴了半天。柳星竹急的不行,萬一徐紅寧摔出個毛病來她罪過可就大了,正要着急沖進去,季福拉住了柳星竹,笑道:

“沒事沒事,地上的土松軟着呢,估計也就是摔了個屁股痛。”

再看場上的徐紅寧,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同時大力的朝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朝柳星竹和季福飛了個“安心”的眼神,就又飛身上了馬,那棗紅小馬似乎也知道自己錯了,耷拉着耳朵一副任君驅使的樣子。看到徐紅寧小小年紀如此奮勇不服輸,場外圍觀的人紛紛響起了叫好聲,反而不去關注打進了球的程佳玲。被冷落的程佳玲心裏恨的牙癢癢,她做的有什麽錯,球杆打到那徐紅寧的馬腿純粹是個意外,明明進球的是她可人們的歡呼聲卻都是給徐紅寧那小丫頭的!

上了馬的徐紅寧似乎有些筋疲力盡,一旁休息的程佳玲此刻正整裝待發,走了幾個回合之後,程佳玲又打入了一個球這時場邊上的侍衛小厮吹響了號角,宣布比賽結束,程佳玲先進了五個球獲得了勝利。

徐紅寧臉上的汗珠不停的住下掉,額前的劉海也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下了馬後蹒跚的朝場外走去,柳星竹和季福連忙跑過去扶住了她,慢慢的往場外走。

徐紅寧喘了兩口氣,一臉歉意的對柳星竹說道:

“星竹姐姐,真對不起,我沒能贏得比試。”

柳星竹掏出帕子給她擦着汗,笑着安慰道:“你打的很好,是那程佳玲趁人之危,大家都看的出來你已經做的很好很好了!”

季福也在一旁用力點頭,三人相攜走到場外,早已有小厮搬來了椅子給徐紅寧坐下。程佳玲從場上下來後自有一班姐妹上前去慶賀,贏得了勝利的她卻沒了勝利的喜悅,喝彩不是她的,連慶祝的聲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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