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節課就很是與衆不同

給季大小姐一個清俊的背影。

等文軒走遠了,季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這才拉着一臉揶揄的看着她的柳星竹熟門熟路的往裏走,一邊走一邊笑道:

“你哥哥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

“恩。。。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和你一樣好看!”

柳星竹笑眯眯的看着季福的大紅臉,說道:

“這倒是,妹妹都長成這樣,哥哥能差到哪去了。。。”

季福看着得意的小夥伴,哼哼道:

“才不是呢,我四個哥哥兩個堂哥,都和我長的不一樣,都沒我長的好看!”

一旁的柳兒也搭腔道:

“是啊,四位少爺都長的像老爺,不像夫人和小姐。”

柳星竹瞬間驚訝了,這小丫頭竟然有六個哥哥,四個親的,兩個堂的。

季福看着柳星竹眼中的驚詫,笑道:

“沒想到吧,你只知道我有四個哥哥,沒想到我還有兩個堂哥呢,我家和二叔家一共七個孩子,就我一個女孩,哎,我從小到大就想要個姐姐或是妹妹,可惜就是沒有!”

怪不得自己這個小夥伴是這麽個男孩式的脾氣,柳星竹笑着想到。

走沒多遠,就到了程王府的菊園,滿院子都是怒放的菊花,柳星竹看的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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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時不遠處有人揚着帕子叫着季福:

“福兒,快過來!”

。。。。。。

柳星竹見有人叫她,知道是季福的相熟之人,便催着她過去,正好自己也想要如廁了,季福見此只好先過去,并囑咐柳星竹如了側之後就等在這裏等她,柳星竹自然答好。

柳星竹今兒和文軒出來并沒有帶丫鬟,這會兒想要如廁只能找人幫忙帶着去。

說來也是巧了,正在柳星竹不知道應該找誰的時候,前頭來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不等柳星竹叫她,這姑娘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問道:

“姑娘可是要幫忙?”

柳星竹趕忙點頭稱是,并說自己要去如廁,那小丫鬟一副了然的模樣,口舌爽快的立刻應允道:

“沒問題,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柳星竹道了謝,跟在這小丫鬟的後面,一路上這小丫鬟只顧着低頭走路,間或擡起頭看一眼周圍的路,柳星竹走在後面越走越是疑惑,沿路走來,最開始還能看到不少丫鬟小厮打扮的人匆匆忙忙的走來走去,漸漸的人越來越少了。。。

柳星竹心下暗道不妙,同時在心下把自己狠狠地罵了一頓,這小丫鬟她根本不認識,就這麽應景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怎麽忘了這裏可不是別的地方,這是和她有很多糾結的程王府,在扭頭回去看之前走過的路,曲折交錯,根本記不得自己是從哪裏走過來的,若是亂闖進了不該進去的地方,後果一定相當嚴重。

柳星竹漸漸的放慢了腳步,身上也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盯着前面的小丫鬟的翠綠衣裙,眼神也變的銳利起來。

那小丫鬟悶頭走了幾步,才發現後面的柳星竹早已停下來腳步,便笑着問道:

“姑娘怎的不走了?”

柳星竹盯着那小丫鬟問道:

“走哪裏去?跟着你走?”

那丫鬟哆嗦起來,臉上強撐着笑容問道:

“姑娘說哪裏話,不是要去淨房的嗎,前面就是!”

“前面就是,你确定?我可告訴你,我爹爹是文同知大人,雖然比不得你家王爺,可是收拾你一個小小的丫鬟,還是不成問題的,我只問你一遍,到底是誰,要你把我領到這僻靜的地方的?”

柳星竹眼神利利的盯着小丫鬟問道。

小丫鬟開始笑不起來了,抖抖索索的問答:

“你真的是文大人家的小姐?”

柳星竹點頭道:

“當然,這個我有什麽好騙你的,你現在把我領出去,我便當此事沒發生過,不然。。。”

小丫鬟低頭扁了扁嘴道:

“可是我現在領你出去也沒用,晴兒姐姐也是不會放過我的!”

“晴兒是誰?為何讓你帶我到這個地方?”

“她是我們三小姐身邊的大丫鬟。。。”

小丫鬟嗫嚅的說道。

柳星竹心裏一琢磨,三小姐,難道是自己的那個老冤家程三小姐?

“你們三小姐是不是叫程佳玲?”

小丫鬟驚訝的點點頭道:

“是啊!”

柳星竹了然點頭,果然是如此。。。

“我已經識破了你們的計謀,你最好現在快領我出去,耽誤太久了真要出點什麽事,到時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小丫鬟顯然是有些害怕了,圓圓的眼珠轉了轉,有了想法轉頭對柳星竹道:

“姑娘,不如這樣吧,從這條路一直走,走到後院的一個院子前穿過去,可以抄小路直接回去,您看可好?”

見柳星竹不吱聲,小丫鬟轉眼又換了副哭喪的臉孔道:

“姑娘,你也得替奴婢想想啊,我要是就這麽領你回去,您沒事走了,晴兒姐姐和三小姐還不得把我往死裏打啊!她們要是想收拾我,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柳星竹沒空理會這些,眼下能回去才是最重要的,惡人自有惡人磨,等老娘出去了安全了才想轍收拾你們不遲!

想到這柳星竹轉頭溫和的對着小丫鬟道:

“好,就按你說的,咱們抄小路回去!”

小丫鬟見柳星竹答應的痛快,立刻高興起來,笑呵呵的道謝:

“那先謝謝姑娘了!”

柳星竹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兩人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着,沒多久前頭領路的小丫鬟再次停下來,扭頭悄聲對柳星竹說道:

“姑娘,前面是府裏三少爺的住所了,您可千萬小聲點,我們三少爺的脾氣可古怪了!”

。。。。。。

☆、王府中暗湧的腐朽

三少爺?

柳星竹是有文軒之前在車上的補課,可是時間短她也就了解了大概,至于這三少爺。。。

好吧,她好像記起來了,應該是那個可惡的程大世子的弟弟,岑南王程建昌的庶子,程家行三的程嶺,是那位王側妃所出的雙胞胎之一。

看着小丫鬟一副驚恐的模樣,柳星竹多少也能想象的出這位三少爺應該是有多可怕,或者多奇葩。

柳星竹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前方的院落比起柳星竹進入大門時看到的房屋明顯有所不同,比起前院的繁花錦繡,這裏的院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亦或是不同,柳星竹随處打眼了一下,心理想着果然這人不一樣,與其相關的事物也是不同的。

兩人還未走到院門口,遠遠的就聽見了震天的動物嚎叫聲。

那領路的小丫鬟的小臉立刻慘白了起來,兩人貓着腰,就要從院門口經過時,院子門口的大門啪的一下忽地打開了。這時兩個愁眉不展模樣的小厮站在門口,準備出去,看到柳星竹二人,怔愣了一下,而後齊齊喝問道:

“你們是誰?幹什麽的?”

那領路的小丫鬟一見立刻丢下柳星竹撒腿就跑,結果那兩個小厮一見立刻樂了,其中一個二話不說上去跑過去就将那小丫鬟給捉了回來。

那小丫鬟白着臉哆嗦的掙紮着,小聲叫着:

“我是三小姐身邊的丫頭桃紅,你們快把我放開!”

那小厮一聽冷笑着:

“既然是府上的丫頭,我們怎麽沒見過,一定是你冒充瞎說的。。。”

小丫鬟桃紅眼淚都吓出來了,掙紮着大聲求饒。

柳星竹站在那裏一直沒動,那小厮不清楚她的身份,倒是不敢貿然行事,只在一旁拿眼盯着她。

柳星竹看着那小厮越來越不像話,那小丫鬟雖然受人指使給她下了絆子,可是如今被吓成這樣也是挺可憐的,剛準備說什麽,就聽院子門口一個聲音高聲叫了起來。

“叫你們弄些活物過來怎麽這麽半天?還在門口幹什麽呢?”

柳星竹扭頭,一個身着暗紅色衫子的書生模樣的男子正靠在門框上打晃,手裏還拿着個小酒壺,雙目通紅,臉上卻一反常态的刷白刷白的。

那兩個小厮一見着人立刻陪笑道:

“陳公子,這不是門口有兩人擋了道了嗎,您等着咱們這就出去給您尋活物去啊!”

那醉酒的陳公子拿着朦胧的紅眼打量了一下柳星竹和小丫鬟桃紅半晌,忽然陰森森的笑道:

“笨蛋,還去尋什麽活物,眼前這兩個不就是現成的嗎?”

那兩個小厮一聽立刻大驚起來:

“陳公子,您醒醒,這可使不得!”

柳星竹站在一旁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那醉酒公子的言行大致也能猜出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就是了,不由的大喊道:

“大膽,你們敢!”

那陳公子被柳星竹一喊,登時吓了一跳,酒也清醒了一小半。

柳星竹直了身子,鄙視的看着那陳公子罵道:

“我可告訴你們,我乃是州府同知文大人的女兒,你們算是什麽東西,敢對本小姐不敬?”

柳星竹覺得跟一個醉酒之人講道理什麽的,無異于就是對牛彈琴,這個時候什麽也沒有拼爹拼家世管用。

果然那陳公子一聽柳星竹這樣說立刻有些正視起來,柳星竹一瞧心下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陳公子見在柳星竹這丢了面子,不由得心下不順,轉頭瞧見了一旁被吓得哭泣的小丫鬟桃紅,便立刻指着桃紅道:

“把這個丫頭給本公子帶進去,敢不聽話,就讓三公子治你們的罪!”

那小桃紅聞言吓的立刻呆愣住了,眼淚還挂在眼眶上。

這時院子裏的人似乎是聽到了門口的聲音,有幾個和陳公子一樣醉醺醺模樣的男子相繼走了出來,柳星竹一瞧這幾人一個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模樣,立刻背轉了身子,那幾人顯然聽見了陳公子剛剛說的,立刻叫嚣着讓那兩個小厮把桃紅帶進院子。

小桃紅被提起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沖着柳星竹叫着讓她救她,柳星竹心下焦急,這丫鬟雖然之前做了對她不好的事情,可是眼前這樣的形勢,她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這群醉漢不知道在院子裏做着什麽不好的勾當。而且這小丫鬟之後也為自己的錯誤改過了,甚至願意帶她回去,正是因着帶路的緣由才走了這條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的。

就在柳星竹一愣神的時候,桃紅已經被兩個小厮半拖半拽的拖進了院子,柳星竹慌忙的跟了上去,她已經報了身份,那兩個小厮明顯對她恭敬了一些,至于那位陳公子想來也不敢對她怎麽樣。

一進院子,柳星竹就瞧見了院子中間一個碩大的鐵籠子,兩只大狼狗扒着籠子正張着大嘴狂叫着。

待再仔細瞧過去,柳星竹瞬間轉頭就有一股想吐的沖動,籠子裏面全是各種各樣動物的殘肢和血,有狗的有雞的。。。

而那群站在籠子旁邊的醉漢們則是興奮的張着嘴笑着叫着,柳星竹好不容易捂着胸口沒讓自己吐出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之前幾人在門口的那段對話是什麽意思,原來這群敗類們竟是将活的動物抛進籠子裏,然後看着狼狗們如何張開大口将他們撕扯殺死。

而顯然,他們似乎已經看夠了狼狗只厮殺動物,這時候是要見識一下狼狗撕扯活人了!

柳星竹想到這裏心瞬間驚恐的快要跳出腔子了,這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就有人敢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早知道這世家貴族生活奢靡,沒想到竟然爛到了這樣的地步。

柳星竹環顧了下院子,院子外觀另類,裏面确實極為的寬敞且應有盡有,院子中間引了活水進來,正好繞着亭子和假山曲折流淌。這水裏放着木盤,木盤上還放着美酒佳肴,随着水流緩緩而動倒是美輪美奂的。

假山上歪倒着幾個人,還有幾個華服少年坐在岸邊的席子上,舉着酒盞醉眼迷離的盯着他們。

若不是一旁駭人的鐵籠子,只看着這群少年和這個漂亮精巧,流觞曲水的院子,任誰也只會認為這不過是個聚會而已。

桃紅看到那個鐵籠子的時候就吓尿了裙子,癱坐在地上,旁邊溢出一灘水漬。

那陳公子嫌惡的瞧了瞧地上的桃紅,打了個酒嗝高聲叫道:

“今天給大家瞧個新鮮的!。。。。。。”

柳星竹一瞧立刻慌忙的搶着喊道:

“程三公子在哪裏,我要找你說話!”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如今這樣只能把能主宰這裏的人叫出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自己的話頭被搶了,那陳公子立刻就有些不滿,轉頭陰測測的看了一眼柳星竹,柳星竹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柳星竹喊了一遍沒有應答,心裏焦急起來,陳公子和幾個看熱鬧的醉漢嘲笑道:

“想見我們三少你也配,趕緊的有多遠走多遠,免得掃了三少爺的興致!”

柳星竹見沒人答應,這時見桃紅吓的快要昏過去了,也顧不上別的,立刻上前去就想拉着她趕緊先跑出院子去,然而手剛伸過去,就被那陳公子給擋住了。

“本公子是讓你出去,可沒讓她也一起出去!”

柳星竹看着眼前越醉越是興奮的少年,心裏更加驚恐起來,若是她沒有猜錯,這群敗類不僅是因為飲了酒才會這樣,八成多半是磕了藥,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什麽海落因什麽的,多半就是傳說中的五石散。

柳星竹是沒見過人食了五石散是個什麽模樣,不過大概也就像這群少年這個樣子也差不多了,一個個的雙眼通紅,活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野獸一般,身子動搖西晃,像是醉漢卻比醉漢興奮多了!

柳星竹最讨厭這樣的腐朽的敗家玩意們,心下惱恨起來也不管那麽多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這時便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程三少爺,程三少爺,你在哪,你趕緊出來,不然我就一直喊下去!”

柳星竹大叫了幾聲之後,一直趴在亭子中軟榻上的華服少年擡起了頭,面上還沾着許多的白色粉末,臉色蒼白,眼神迷離,恍惚的問道:

“是誰在叫本少爺?”

柳星竹聽見有人應聲了,立刻高興了,心裏也安定了不少,連忙上前沖着那人走了過去。

“三少爺,我是您家今兒請來赴宴的客人,剛剛和您院子裏的人發生了點小誤會,請三少爺放我們出去!”

那程三少爺雖然起來應了聲,可惜依舊是一副茫然的神情,甩了好幾下頭,這才似乎清醒了一些,這時已經有旁邊的少年上前到他跟前說着什麽,那程三少爺這才明白了一些,支起身子不耐煩的擺手道:

“快走快走,沒得在這裏讓本少爺掃興!”

。。。。。。

☆、急中生智以詩換人(一)

柳星竹聽到回答,瞬間松了口氣,那程三少爺衣衫不整的歪在那裏,柳星竹也不敢擡頭去看,見他放了話,趕緊趁熱打鐵上前去拉着吓癱了的桃紅往外走。

可惜真應了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那陳公子見人就這麽要被拉出去了,心下立刻不樂意了,憋着壞勁兒跳到亭子裏面,臉上帶着狂熱的笑容湊到程三公子跟前道:

“三少,咱們想要給您來點新鮮刺激的,您就這麽放她們走了,那可就沒得可看了!”

那程三少爺年紀似乎與柳星竹上下的模樣,聽罷,也不問什麽緣由立刻拍手道:

“好啊,那就不放了,不放了!”

正準備走的兩人一聽立刻大驚失色,尤其是柳星竹,這時她惱恨的瞪着那壞事的陳公子,真是剮了他的心都有了,本來能夠脫身的,就這麽又被拽了回來。

正在柳星竹焦急的想着應對的策略,那邊的陳公子似是怕夜長夢多似的,在亭子裏轉回身,伸手一指旁邊的小厮,又指了指柳星竹這邊,那邊程三公子此刻似乎是來了興致,支起身子,旁邊有個伺候的小厮見了立刻從自己的腰間口袋裏摸索了一下,柳星竹眼看着那人掏出了一個紙包,打開了湊到了程三公子的鼻端,那程三公子鼻子一動,便将裏面略帶灰色的粉末全部吸進了鼻子裏,之後就聽見他發出一聲極為享受的嘆息,剛剛臉上那頹廢的神色瞬間一掃而空,搖晃着就從軟榻上站了起來。

柳星竹瞬間驚呆了,天啊,還真是讓她給猜中了,這幫混蛋還真的在吸食五石散,無怪乎之前瞧着一個個的面色蒼白,精神卻是極為的亢奮,做起事來也是絲毫不見理智。

這些混蛋的荒淫暴虐程度竟然已經超越了極限了,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大人離家數日不歸,就是為了去查邊疆克扣軍饷的案子,那些在前線辛苦拼命的士兵們,英勇奮戰之後,卻是連件保暖的棉衣都沒有,而這幫對國家對社會對家庭沒有半點功勞的混蛋們卻是過着極度奢靡的生活,一想到這裏,柳星竹恨不得上去狠狠的咬死他們。

如今倒好,竟然還想出這等人倫泯滅的招數等着尋找新鮮的刺激。

“清溪流過碧山頭,空水澄鮮一色秋!”

程三公子磕了藥立刻精神起來,站起身拎起酒壺大聲的吟唱起來。

這兩句詩一出口立刻引起了衆人的歡呼聲:

“好詩,好詩啊!”

可惜那程三公子似乎一點也不領情。

“好什麽啊,跟人古代先賢們所作出的詩相比,這才哪到哪啊!”

柳星竹看着他那傻裏傻氣的模樣差點沒笑出聲來,心下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程三公子既然又是作詩又是先賢的,顯然是極想附庸風雅的人,可惜他這幅樣子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以陳公子為首的人慌忙拍馬屁道:

“以三少爺的才情,就是比之那古人也不差些許,公子可不要自謙啊!”

“就是,就是,公子的才情是我等有目共睹的,公子就不要謙虛了!”

程三公子顯然已經聽慣了這些恭維之話,聽了之後果然之前的一片惆悵之色好了不少,索性将手中的酒杯一揚而盡。

以陳公子為首的馬屁精們立刻又是一連串的恭維之話:

“好,三少果然豪爽,喝酒都這樣的暢快!”

幾句話把程三公子哄得開心不已。。。

陳公子一邊在一旁說着好話,一邊拿眼神示意那兩個小厮把桃紅扔進鐵籠子裏,兩個小厮的頭腦是清醒的,扔扔活雞活鴨子什麽的還可以,這扔個大活人進去他們可是萬萬不敢的。

更何況,他們倆是專門被側妃娘娘叫過來盯着三少爺的,就是防止他迷糊癫狂的時候幹出太出格的事情,萬一這事要是被王爺和世子爺知道了,還有他們兩人的活路嗎。。。

總之,這事千萬是不能做的,能拖就拖吧,目前只能如此。。。

陳公子見兩個小厮只是陪着笑臉站着,手上卻是拖拖拉拉的不肯聽他的,心裏惱恨不已,他不過是得了三少爺的青眼,自己還是個無官無爵的普通讀書人,這些王府的下人自然不把他放到眼裏,暗自下定決心等他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了,也要他們好看!

程三少爺喝完了酒,抹了抹嘴,把剛剛扔人進鐵籠子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醉醺醺的走出亭子不住的嚷道:

“來來來,咱們作詩,作詩!”

那陳公子哪肯就這麽罷休了,上前獻媚道:

“少爺,咱們這裏有比作詩還要新鮮刺激的事兒呢,您不瞧瞧?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呢!說不的您因此還能做出更好的,千古流芳的好詩來!”

程三少爺一聽立刻醉醺醺的拍手叫道:

“好,好,好主意!”

說完,歪着腦袋看了看院中站着的兩個女孩,擡手道:

“那個誰不是我們府上的就算了,将那個賤婢扔進去!”

桃紅剛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成想這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頓時吓得哇哇亂叫,程三少爺被她叫的甚是煩躁,滿臉不悅的沖着兩個小厮吼道:

“幹什麽吃的,還不趕緊動手?你們想自己進去嗎?”

接着轉頭又對着柳星竹道:

“沒事的趕緊出去,在本少爺這湊什麽熱鬧!”

兩個小厮互相看了看均是一臉的左右為難,那陳公子說話的時候,他們還能搪塞搪塞,三少爺開了口,他們可是半點不敢怠慢的,不然這祖宗真敢把他們兩個扔進籠子裏代替。

兩人對視之後,無奈的上前一人一邊夾着桃紅就要往籠子一邊走過去,桃紅掙紮着哭泣卻是毫無用處。

柳星竹心急之下,上前喝道:

“且慢!”

這什麽狼犬口撕活人的戲碼,她便是穿越神族過來的也是不敢觀瞧的,怕是真的見了,一輩子都會在心上留下陰影的。

程三少爺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轉回身沖着柳星竹就吼道:

“怎麽還不滾,等下惹煩了本少爺,管你什麽同知的女兒,本少爺照舊往裏扔!”

一旁的陳公子一聽立刻笑眯了眼睛,剛剛他就在柳星竹的面前丢了面子,這會兒上巴不得有人給他找回場子。

“少爺,剛剛這丫頭在外頭就對您有所不敬,不若趁此一同懲治一番?”

柳星竹憤恨的瞪了一眼那陳公子,立刻對着程三說道:

“小女跟三公子素不相識,如何能做出對三公子不敬的事情來,反倒是這位陳公子,出出算計,處處計較,言語輕浮,耳後見腮,舌頭尖長,印堂發黑,十足的尖刻小人之相!”

陳公子被柳星竹一番言語說的差點背過氣去,伸手點着她一時倒是言語詞窮起來,柳星竹這會兒可顧不上他,她還得繼續攻克一下程三。

“小女早在先前就聽說,程王府的三公子是個風流倜傥,滿腹才情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就剛剛的那兩句詩小女就聽出了公子與衆不同的雅致。真是當得起大才子的美稱。”

捧人說話話嗎,這個誰不會,就是現學都來得及,就你們會說,本姑娘照樣也會。

程三公子顯然被柳星竹這幾句話說的心裏順暢了,笑呵呵的擺手道:

“算了,這沒你的事了,趕緊下去吧!”

這言語比之剛剛的煩躁溫和了不少。

那陳公子本事想借她之手收拾柳星竹,沒成想倒被她現學現用的要逃過一劫,心下立刻着急起來,指着柳星竹便罵道:

“哪裏的無知村婦,敗壞了公子作詩的興致還竟然處處說風雅,你懂什麽識字作詩!”

柳星竹被她一說立刻眯起了眼睛,她剛剛不過是借題發揮,如今被這陳公子一叫嚣,似乎有些騎虎難下。

柳星竹轉着眼睛,尋思着眼前的局勢,如今左右為難,自己想走那陳公子顯然還要使絆子,那桃紅還在一邊待命呢,自己如今已經深陷其中,想要抽身已然不易。

柳星竹擡眼看了看亭外的程三,那少年與自己年紀相當,顯然不過是失足少年,如今他對作詩感興趣,自己何不接着借題發揮下去,興許還有逆轉的機會。

“三少爺,若是小女不僅懂得作詩,而且還作的一手好詩,三少爺是不是能看在這詩的面子上,放我們出去?”

柳星竹話一出口果然引起了那程三的興致,原本耷拉着的眼皮也睜大了,岸邊和假山上的華服少年們見有熱鬧可看,紛紛又打起了精神。

那陳公子咬牙切齒的罵道:

“少爺,這不過是個無知野婦,哪裏懂得做不做詩,您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柳星竹上前一步,似閑庭信步一般道:

“我還沒說,你就如此沉不住氣,莫非是自己的詩做的太差,怕和我比起來丢人現眼不成?”

一般讀書人都自有一股傲氣,即便是技不如人也不願當場丢了架勢,所謂的輸人不輸陣,那陳公子被柳星竹這樣一激,旁邊又有同伴們的一片起哄噓聲,頓時氣焰上就減了不少,讪讪一笑,下了臺階,他是萬不敢得罪這幫圍觀的同伴少年的,這些人裏随便拎出來一個他恐怕都惹不起。

那兩個小厮見事情有了轉機,便放下了一直提着的桃紅,自然,能不這麽做最好還是不做好啊!

。。。。。。

☆、急中生智以詩換人(二)

程三少爺酒勁過後,涼風一吹便覺得有些發冷,随手扯過一件衫子放在身上,指着柳星竹道:“你可有好詩?做出來與我們聽聽,若是好,本少爺重重有賞!”

柳星竹腦中急速的轉着,她若做的不好,那程三少爺雖然沒說出來話,但意思也很明白,做的不好不合大少爺心意,下場好不哪裏去。方才這奢靡的小少爺似乎說過自己不如古代詩人先賢之類的混話,再回想下自己前世學生時代背過的幾首詩詞,頓時有了主意。這群人自認為學富五車,卻又得不到看重,無非喜歡哀嘆時運不濟,念叨的詩大部分也都是大商的前人所做過的,好大喜功,貪圖享樂,不喜規則束縛,這樣狂放不羁又不定心性的人,李白的詩,不正應該是他們的最愛麽,柳星竹很是清楚李白的《将進酒》的全詩內容,再聯系着以前看到的人物地理志,将幾處不符合之處改一下就行了。

岸邊的小幾上放有筆墨紙硯,柳星竹行至小幾邊拿起現成的筆寫道:

君不見,商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馔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商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谑。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寫完後,在程三少爺的示意下,兩個小厮十分狗腿的跑上前去,吹幹了墨汁,将紙張擡到了程三少爺面前,程三少爺先眯着眼睛看了看字體,女子大多沒甚學問,沒想到這丫頭的字竟然寫的這麽好。原想着看柳星竹衣着普通,肯定寫不出什麽驚人的詩句,待看到內容時,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程三少爺激動的站起身,大聲的将柳星竹寫的那幾句詩給念了出來,四下裏皆是一片平靜。

程三少爺念完後意猶未盡,又反複念叨了幾遍,咂嘴嘆道:“好詩好詩!”

又轉向柳星竹問道:“你一個閨閣女子,如何寫的出這麽豪情大氣的詩句?”顯然是不相信這詩句是柳星竹所作。

柳星竹看他這樣子,便知道李白的這詩句是極和他心意的,手背身後笑道:“方才不是聽公子言語中流露出來的意思,頗有些抑郁,公子滿腹才情,又何怕沒有施展的一天?要堪比古賢們?我想只要心裏立志去做,哪有做不了的事情?有感而發,就有了此詩。拙劣之作,還請公子莫要笑話小女子。”

不就是拍馬屁嗎,不見得就你一個人會拍,丹年撇了眼一旁幹着急的陳公子。

程三少爺哈哈大笑,“你這詩若算是拙劣之作,那別人的詩又算得了什麽!”

柳星竹明白這個驕傲狂放的小少爺最不喜歡謙虛謹慎之人,遂也不再自謙。岸邊和假山上的人也都大聲叫好,紛紛恭賀三少爺又得了好詩,程三少爺心情甚好的沖柳星竹說道:“你是個有才氣的雅人。程三交你這個朋友了,你有事有難,盡管來找我!”

柳星竹這才放下了心中的石頭,院子裏涼風一吹,背部一陣涼意,看來是剛才緊張的出了一身的汗。“那承蒙少爺金口玉言,這小丫鬟可否讓小女子帶走?”

柳星竹胸有成竹的笑問道。桃紅此刻知道了柳星竹才是救自己的人,慌忙膝行到她跟前,抱着柳星竹的腿哭叫道:“恩人,救我!救我!”柳星竹不耐煩的一把推開,暗中給桃紅使了個眼色,桃紅頓時心領神會,不再高聲尖叫了,她本身就是個機靈的丫鬟,方才不過是被吓傻了,一時間看到了救命的曙光便頭腦一熱撲了上去,這會回過神來,迅速收了聲音,安靜的跪倒在了地上,沖着程三公子的方向,身體依然吓的索索發抖。看着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桃紅,柳星竹不由得感嘆,果然是大戶人家培養出來的丫鬟,基本素質還是有的。

程三公子渾不在意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桃紅,擺擺手說:“随便,不過是個婢子而已。”

柳星竹連忙沖程三公子深深鞠躬道謝。

程三公子有些不耐,“你我朋友一場,何須這些個俗禮!”

“小女子地位低微,哪裏能夠的上同各位尊貴的貴人交朋友,能得了少爺的賞識以及是三生有幸了,絕不敢有什麽不合身份的癡心之想。”柳星竹躬身謙遜道。

程三公子一看丹年這種做派,頓時沒了興致,掃興躺到了榻上,用寬大的袍袖閃着風,嘆道:“原以為你是個風雅之人,想不到也是個俗人,跟那些沒趣的閨閣小姐一樣,淨來給我講這些俗禮客套。罷了罷了,你快拉了那婢子下去吧!”

柳星竹又千恩萬謝一般,更讓程三公子失望,她壓根不想跟這個瘋癫成性,蜜罐裏泡大的小少爺交什麽朋友,看他周圍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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