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天鵝湖
秦見川站在兩人面前, 帶着高位者的馳然恣意。
臉上表情雖看着溫和斯文,但藏于眸底的不屑和厭惡還是在眼眸流轉中流露。
桑晚蔚不像林藝那樣被嬌慣長大,是個不懂得看人臉色的豪門千金。她能分辨出面前這個看似溫和, 實則冷厲的家族太子爺并不是位好說話的主兒。
“說吧!我時間可不多。”秦見川居高, 神情睥睨, 對着桑晚蔚說道。
“那個男人是宜笙的初戀,她很愛他,甚至為了那個男人違抗婚約,準備和他私奔。”桑晚蔚學着朱倩雪教自己的話, 一字不落地向秦見川說道:“是林伯母, 為了護住秦家和宜家的顏面,才将她強行逼回來的。”
看到秦見川逐漸變的嚴肅的臉,桑晚蔚覺的自己這招挑撥離間起到了作用。然後脫離開朱倩雪的轉述, 添油加醋又編造一通,“宜笙剛回國時,絕食、逃婚、還自殘。宜笙現在裝□□你,都是假的, 她是在騙你。她真正愛的是倫敦那個初戀。婚禮前夜, 聽說宜笙還接到了初戀的電話, 準備再次逃出去, 是被...是被抓回來的。不然婚禮當天,秦家就會因為新娘逃婚,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
秦見川靜靜站着,聽着桑晚蔚的一字一句, 想象宜笙為自己都做了哪些反抗。
他餘光看到站在窗邊的孤冷天鵝, 她眼中是驅散不掉的悲意, 是對命運的無可奈何。
“宜笙是宜家養女, 是宜家把她當公主一樣捧着養大的。她不知感恩,不懂回報。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想将實情告訴秦總。”桑晚蔚說完,手心內全是汗。
“那個男人,是她初戀?她很愛他?甚至為了男人絕食,逃婚,自殘,甚至準備私奔?是宜家拿養育之恩,強行逼着回來結的婚?”秦見川複述着,眼眸內是溫意,“這位女士,我沒有說錯吧?”
桑晚蔚:“沒有,就是這樣的。”
秦見川舒了口氣,心中一直隐隐作痛的芥蒂也一瞬消散,與之而來得是被愧疚萦繞。
他擡眸看向站在窗邊的人,這是他從未在宜笙口中聽到的事。
“秦總,宜笙都這樣騙你了,你還要繼續這門婚事麽?她就是我姑姑從福利院領養得一出生就被抛棄的棄嬰,無論是身份,還是德行,都配不上秦總您。”林藝略略含羞,說道:“我是林家的小女兒,也是宜夫人的外甥女。或許和您...”
“林家的小女兒,或許和我差距還是有點大。”秦見川冷笑出聲,打斷了林藝的話。他拍了拍手心的相冊,“不過剛剛的愛情故事真是精彩感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給我講莎士比亞。雖然你們的自大妄為,卑鄙無恥,讓我十分惡心和厭惡。但也要謝謝你們,讓我重新認識了我太太是一個怎樣的人。”
“以前我只以為笙笙漂亮、懂事、獨立和聰慧。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她有情有義,對愛情執着堅守,只不過是身不由己,沒逃過命運安排。”他看着逐漸朝自己走近的天鵝公主,幾乎要心疼、愧疚死,“看來我之後,得加倍對她好。不能讓她失去了初戀男友,又敗于命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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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藝和桑晚蔚皆是一副驚訝表情,她們怎麽也沒想到,一個男人在聽到新婚妻子對初戀男友的各種情深不渝後,不但不生氣,甚至還在心疼她的過往。
“但是兩位女士,下次挑撥離間時,麻煩還是要先做一下故事背調,起碼搞清楚男主角是誰。”秦見川含笑,朝着宜笙走去,将人攬在自己懷中,“我聽着笙笙曾為我做得那些事,很心疼,也很愧疚。”
“為你?”兩人驚道。
“婚姻法應該沒有規定,聯姻前,不能婚前試愛吧。”
桑晚蔚全身發寒,她用了一晚上時間說服林藝和自己一起來挑撥秦見川和宜笙的夫妻感情。
卻弄巧成拙的,幫夫妻二人的感情上了一層樓。
“你們在說什麽呢?”宜笙裝作無辜模樣,懵懵得問道。
秦見川手掌寬厚溫熱,緊緊攥着她手,“在說一些,我差點一念之差失去你的事。咱們走吧,該去拜訪岳父、岳母了。”
宜笙瞥了林藝與桑晚蔚各一眼,勾起的唇角似是在說:兩個蠢蛋,謝謝你們哦!幫我解開了和老公之間的誤會。
“笙笙,對不起。”兩人并肩往客廳走時,秦見川說道:“從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宜笙看着前方,“你沒有拿從前的事怪我,我也不會。那就是一場誤會,既然陰差陰錯解開了,我們就好好過日子。”
“笙笙。我不是因為解開了誤會才想好好愛你,是我很愛你,才想和你解開誤會。”
“阿川,我知道的。我也是,因為愛你,才想和你解開誤會。”
所以,她用了一點小心機。
讓則靈幫忙給朱倩雪傳了些照片,又讓朱倩雪給桑晚蔚講了一版錯位童話。
憑借桑晚蔚對她的恨,自然會第一時間找到同樣與她自小便是仇敵的林藝,兩人一大早迫不及待地來宜家找秦見川。
單純大少只信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那她就讓所有人都陷入各自想聽的童話故事。
借着宜恪纏秦見川在庭院時,她删除了朱倩雪發給她的信息:【伊森姐,我這邊已經搞定了。她們再有五分鐘到達宜家。】
然後天鵝公主,只回憶着自己那段晦暗過往,孑然孤寂地立于窗前,坐看這場狗血誤會落幕。
走向秦見川時,她在想。
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福星好運的事情,她更信事在人為。
“宜笙這個賤人,玩我們一場。”看着他們夫妻二人甜蜜離去的背影,桑晚蔚氣的眼眶通紅,“沒關系,藝藝。我們只是輸了一次而已,她不是有一個時時會死掉的病秧子妹妹麽?或許這才是她在這場婚事的圖謀。既然有圖謀,就會有讓他們感情破裂的辦法。我一定幫你嫁到秦家。”
“你這個蠢貨,現在才想到。”林藝惡狠狠道:“我林藝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還是秦見川!”
“對不起,藝藝。我也沒想到她在國外的男友就是秦見川。”桑晚蔚委屈解釋道。
“你先走吧!我最近不想到你。”林藝甩開桑晚蔚的手臂,冷眼看她。
待到桑晚蔚離開,林藝氣地踢倒一旁布置的花籃。
卻不知林胤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藝藝來了,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生氣呀?”
林藝被吓得渾身一顫,回頭就見到林胤笑着看她,一臉親昵。
“姑姑。”林藝甜甜叫了一聲,跑到林胤身邊,抱住她一只手臂撒嬌,“就準備去見你的。”
林胤依舊和藹笑着,只是下一秒溫和的語氣連同猝不及防的耳光便一并落下,“藝藝,姑姑不喜歡亂說話的小孩。下次你再鬧得這樣沒有分寸,姑姑可不保證,你是挨耳光,還是什麽哦。”
林藝慘白着一張臉,甚至沒能從林胤那張無懈可擊的笑臉上看出絲毫怒意。
仿佛剛剛那一耳光,是她的幻覺。只是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昭示着她确實挨了林胤重重一記耳光。
這也是林胤第一次打她,可看着那張臉,她卻連發大小姐脾氣的膽量都沒有。
“回答姑姑。”
“我知道了,我不敢了。”
林胤這才摸了摸她的頭,攬住林藝肩膀說道:“記好了,秦家女主人,只能是宜家的女兒做。是不是我生得并不要緊。宜笙比你聽話,這就是最重要的。”
“姑姑,我錯了。”
“回家吧。今天這樣的場合,你還是不要參加了。”
林藝連連點頭,“好,我現在就回家。”
林胤一離開,剛剛還強裝淡定的女孩便癱軟在地上。她腦海中只要一回憶起林胤那張臉臉,便渾身戰栗。
宜笙和秦見川是今日主角,剛到廳內就被宜家的親戚圍住。
三姑六姨坐在一起,也逃不開庸俗話題,“笙笙呀!你也二十八歲了,再不生就是大齡産婦,可得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宜笙是芭蕾演員,又處于上升期。莫說生孩子,就是胖上一斤,都能把她吓到。
“二姑母,這個急不得。順其自然就好。”宜笙溫聲回道。
“怎麽急不得。蘇董和秦董肯定也急着抱孫子,你努努力,給秦總生個大胖小子,日後好早早幫秦總管理秦家家業,這才是你嫁過去最重要的事。”宜家二姨母又一臉谄笑看向秦見川,“秦總,您說,我說的對吧?”
秦見川正拿着一個橘子精細地剝皮,聽到後擡眸看過去,“這位是二姑母吧。您還有什麽要和笙笙囑咐的麽?一起說了,我再和您說對不對。”
宜芬見這位秦少爺态度謙遜,模樣也斯文有禮,立刻挺了挺腰杆,拿出一副長輩姿态,“那二姑母就好好教教宜笙怎麽為人媳婦。首先呢,你一切都得以丈夫為先。”
“比如,秦總不下班,你就不許先吃飯。餐桌上,也要秦總先動筷子,你再動。”
“學着幫秦總處理公司事宜,跳舞總歸不是一輩子的事,你下周就可以先去你二姑夫公司學一下財務方面的工作。”
宜笙抿了口水,差點被嗆到。秦見川連忙為她拍了拍後背,沖着她搖搖頭,示意不用理睬。
宜芬便以為這是秦見川讓她乖乖聽訓的意思,譜也擺得更大,“其次便是伺候公婆,你家表嫂就日日早上來給我捶背奉茶。你也要學着,好好哄秦董和蘇董開心。”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生兒育女,特別是兒子!”宜芬揚眉,對宜笙嗤之以鼻,再看秦見川時,又是另一副嘴臉,“阿川,你覺得二姑母說的,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秦見川終于剝好那塊橘子,先掰開一瓣自己嘗了味道,才一塊一塊掰成瓣兒放在自己手心,攤開到宜笙面前。眼中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老婆,是甜的。”
待看着宜笙捏起一瓣兒嘗過後,他才看向二姑母,“您問我是不是這麽一個道理。晚輩只能說,不是。”
“我娶宜笙,是秉着夫妻恩愛和睦,秦、宜兩家相互扶持。”
“我家從沒有什麽以丈夫為先的規矩,也不需要她等我吃飯,或者我夾菜她才可以吃。宜笙有自己奮鬥多年的事業,不需要為任何人讓步,她繼續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亮就好。”
“我父母為人也十分寬和,自小便教育我性格獨立,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負,而不是困于父母膝前盲目的愚孝。”
“至于您說的生兒育女,特別是兒子。秦家确實有個華京科技,但繼承人從沒有限制必須是兒子才行。所以我們的孩子是兒是女,我和笙笙都會傾盡全部去培養TA,要求也不過健康、為人正直。”
“作為丈夫,我不能替妻子生産,也無法承擔所有生育時的風險。所以,生不生,什麽時候生,這些都會以我妻子的意願來進行。”
秦見川等宜笙吃完最後一瓣橘子,方才擦了擦手,然後握住她那只始終放于膝間緊緊攥着的拳。
“笙笙是我秦見川的妻子,是我華京科技未來的女主人。在座不少長輩家中應該都和華京有合作,還是三思後言,不要得罪了我太太。或許她溫柔不予計較,但我可未必。”
秦見川這番話一講,剛剛還趾高氣揚的二姑母立刻偃旗息鼓,一個勁同宜笙道歉。
“哎呦。聽到我家女婿這麽明事理,愛護笙笙。我就知道,給我的寶貝女兒選的丈夫,是個可靠的。”林胤挽着宜彬手臂,一臉溫柔笑意走來。
見父母過來,宜笙乖巧起身,秦見川也随着她一起站起來。
“媽媽,爸爸。”宜笙乖巧道。
“岳父,岳母。”秦見川态度謙遜,禮貌有加。
“看看我們家小天鵝真的是長大了,一眨眼,都嫁為人妻。媽媽是真的感嘆,白駒過隙,日光荏苒!”
宜笙看着林胤那一副假仁假義的慈眉善目模樣,心底是說不出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們相處的時間太長了,早已習慣林胤佛口蛇心的虛僞。所以即使面對她的虛僞,宜笙也能立刻回應乖巧到不行的反應。
“媽媽怎麽還哭了。笙笙就算嫁人了,也是媽媽的女兒,會常來看媽媽的。”
秦見川這才明白了宜笙那份僞裝乖巧下的叛逆,源自何處。
甚至開始覺得她這個樣子十分可愛,也學着宜笙甜甜附和,“岳母放心,我也會常陪笙笙回來的。”
斯文的人,聲音本就比常人溫柔。
再學着她故作乖巧的甜膩聲線,宜笙忍不住看向他。
而秦見川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還對着她挑眉,“工作再忙,天鵝公主的事情永遠排在首位。”
宜笙唇角揚得過于明顯,那是抑制不住的幸福笑意。
小兩口眼波流轉間都是愛意,惹得在場長輩紛紛露出姨母笑。
“還得是林董眼光好。選的女婿溫柔體貼不說,能力也在這一衆的世家公子哥裏最拔尖。”
“要我說,長相應該是最出挑的。”
“歸根結底,還得是宜笙從小就運氣好。”
秦見川從今天進了宜家的門,這類誇贊他的話已經聽的不下十遍,倒是對宜笙從眼神到語氣都透着輕視。
“應該是我感謝岳母教養出這麽優秀的女兒。猶記當初我父母向我誇贊笙笙,聰慧伶俐,乖巧懂事。笙笙嫁來我秦家,我父母也覺得我運氣不錯。”
不要再刻意的偏袒,秦見川所有的言語和動作,都表明了他對宜笙的尊重和愛意。
饒是林胤和宜彬都不好再拿長輩身份說上只言片語。
宜笙便站在秦見川身邊,與他并肩。
她不用再全神貫注,全副武裝得面對這些曾經恨不得将她踩進泥土裏的長輩。
而這種堅定的愛,是從他們第一次相遇,秦見川便不問緣由給予她的。
她此時終于體會到了顧鶴澄說的那句,被人撐起腰肢是怎樣的感覺,
便是此時此刻,那些長輩不敢再對她頤指氣使。
就連林胤,都要一直裝着那副僞善嘴臉同她說話。
午飯過後,秦見川被宜家一衆年輕輩的少爺們拉走玩。
作為新女婿,他沒有一直黏在宜笙身邊,不給母女倆說體己話的道理。
“這個是你的戶口簿,往後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林胤将宜笙叫去書房,“雖說是嫁到秦家,成為別人的媳婦。但永遠都是我宜家的女兒,不要忘了,這些年父母對你的培養。”
宜笙乖巧點頭,“是,我會記得的。”
“但媽媽覺得,你嫁過去幾天後,已經忘了。”林胤始終彎着的眉眼終于陰翳下去,這也是她第一次面對宜笙時失去溫和得體的表情管理。
“笙笙呀!嫁給秦見川,是因為你姓宜。可千萬不要相信男人嘴裏那套因你乖巧懂事,賢惠之類的誇贊才想娶你的說辭。”
宜笙緊咬唇角,多年來的乖順讓她說不出一句反抗的話。
“你們新婚燕爾,感情甜蜜,實屬正常。他這個時候願意為你撐腰,為你得罪宜家一衆長輩。可人生漫漫幾十年,你父親當初也是這般信誓旦旦的柔情蜜意,可後來不還是不斷有女人來上門向我逼宮,她們的胡攪蠻纏手段你也是見過的。”
宜笙看着林胤,臉色逐漸蒼白。
“所以,男人永遠不如自己可靠。你雖不是我親生,但我這些年一直拿你當親女兒看待,還幫你護着月亮數十年。”
“萬一,你一時被男人的甜言蜜語沖昏了頭腦,得罪整個宜家。以後他背叛你時,可無人再念你是宜家小天鵝。到那時,你才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連帶月亮的命,也要賭進去。”
宜笙死命掐着自己手心,想辯解秦見川才不是那樣的人。
可當她下一秒對上林胤的眼神,便再也張不開口,所有反抗的話只能全部倒回進自己腹中。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媽媽吓到你了?”
“你看,新婚燕爾我說這些幹嘛!做母親得總會忍不住替子女想的長遠些。不過,天下男人那麽多,也不全見得就是你父親那樣的人。說不定,秦少爺就是個可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呢。”
好話壞話全被林胤說了,宜笙卻還是只敢順從的點頭,“我知道媽媽是為我好。”
“你知道就好。”林胤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媽媽還是那句話,只有乖孩子,才不會被抛棄。”
宜笙點頭,“嗯。”
“好了,咱們母女換個話題聊。”林胤看向她,“你們今天來的這麽晚,聽說是因為先去了一趟宋老爺子那?”
宜笙這才明白了,林胤剛剛那番話的意味。
打一巴掌以示警告,等你吓傻了,再輕言安撫,緊緊抱着你不斷重複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只要你永遠是那個聽話的乖孩子,就不會被抛棄。
這便是這數十年來,林胤對着她屢試不爽的手段之一。
“是。”
“聽說宋老爺子從不見病人之外的人,是你和阿川誰生病了麽?”
宜笙咽了口口水,剛想說是自己有些不舒服,便聽林胤道:“你可千萬別對媽媽說假話,你生病的話,媽媽肯定要擔心死的。”
“是阿川機緣巧合得了個較為稀罕的中草藥種子,想着只有宋老有辦法栽培出來。”
“然後呢?”
宜笙微怔,一雙眼睛瞪得無辜,“然後就和宋老還有林老一起吃了早餐,他們還誇媽媽你很會教育女兒,說我很漂亮,懂事。”
“哎呦,這些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林胤皺了皺眉,“媽媽也不和你拐彎抹角,秦見川手裏有個淮島一號項目,你知道麽?”
宜笙眨了眨眼,林胤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
“什麽淮島一號項目?”宜笙歪頭,故作疑惑,“我沒有聽他提過。而且今天宋老和他聊天時,我就被林老給借口帶在院子裏看他們種的草藥。”
林胤自是不知他們進了宋璟茽家中會發生的事,又再三審視宜笙,直到最後确定了她眼中沒有半點撒謊的神情,才溫言說道:“這樣呀!沒事,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媽媽也知道,我只會跳舞。不然也不至于,您之前請那麽多老師,也教不會我商科。”
“也是。”林胤嘆了口氣,“不過,你二姑母剛剛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你還是要懂一些公司事宜,不然兩口子日常長了,總會沒有話題可聊。而且,男人也會對在事業上能幫助他的女人青睐有加。”
“知道了媽媽,以後我多學。”
“好了,你去找阿川吧。我接一通電話。”
宜笙乖巧起身,同她道別後走出書房。
這時,宜芬與宜彬從書架後出來。
宜芬:“看來她是真不知道。”
宜彬:“畢竟是剛嫁到秦家,秦見川再愛她,也不見得就會将公司的機密項目同她講。”
“難道是我太心急了?”林胤撐着頭,嘆一口氣,“宜芬,之前我們商量給姜月亮做手術這件事先推遲吧。秦見川現在太護這個丫頭了,得給她緊緊繩子才行,不然小天鵝遲早要飛走。”
回門宴在下午三點結束。
秦見川自長輩們紛紛離開後,也顯得有些忙碌。時不時會出去接一通電話,或者看看腕表。
“阿川是還有工作麽?”
“确實有一些,但再陪笙笙一會兒也無妨。”
林胤招呼着人,“工作要緊,馬上就是春節了,确實會有很多收尾事情要忙。那你們就先回去吧,下次得空了再來。”
秦見川又客氣兩次,才拉着宜笙起身,“那就謝謝岳母體諒,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帶笙笙回來看您。”
看着小兩口緊緊抱着離開,不少見林胤變了臉色的人說道:“現在的小夫妻,真是不經說。長輩不過教育幾句,恨不得将長輩以後的話都堵死。”
林胤一副語重心長的慈母模樣,“年輕人嘛,愛的總是熾烈些。各位長輩們不要和孩子一般見識,往後同我家笙笙說話也和氣一些。畢竟呀,我這個母親大人,往後都要看人臉色說話才行。”
一時間,數落這對年輕夫婦的話便不絕于耳。
只不過,上了車的人自是聽不到了。
“那先讓陳叔送你去公司吧?”宜笙說道。
“秦太太,我婚假才過了三天不到。”秦見川倚着座椅靠背,擡手撩了撩她額前碎發,“就是看你對着那一群人,笑也不是笑,怒也不是怒的,你老公心疼了,所以想早早帶你回家。”
宜笙看着他,瞳孔閃動,然後便想到林胤剛剛在書房同她說的那些話。
“秦見川,你會永遠這麽愛我麽?”
“會。我當時都做好了永遠守在倫敦等你的準備。”
“那你怎麽又回來結婚了?”
“黎錫然的小尾巴,也就是尚老的外孫女尚禧暖,給我發了你獨自一個人站在酒店門口的迎賓視頻。她讓我好好記住你這張臉,等風頭過了,回來給你賠禮道歉。”
所以那天,秦家那位少爺逃婚的消息是真。
只是因為新娘是她,所以秦少爺才折碎了驕傲,回來把婚結了。
“笙笙,明天咱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吧。”秦見川抓着她的手,“其實婚禮當天就該去的,只是我怕你會後悔。今天知道咱們是兩情相悅,就不想再給你任何離開我的機會了。”
宜笙眼眶內淚光點點,“其實,我家距離民政局不遠,陳叔開快點,能趕在下班前把證領了。”
秦見川一直環着她腰的手向上,指腹摩挲着人天鵝頸,“可是我的戶口簿在家裏,早知道,就随身帶着了。”
然後他又攬着宜笙,暧昧的将人揉進自己懷裏,“現在,咱們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辦。”
“什麽?”
“把洞房花燭夜給補了。”
作者有話說:
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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