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天鵝湖
宜笙聽着林胤惡狠狠對她說的話, 全身如置冰窖。
“還有,月亮的事,你最好不要想着讓秦見川插手。我敢保證, 再沒有另外一個可以救她的配型。”
從前林胤還會努力裝出一副慈母模樣, 現在愈發感覺到失控的她, 已經再難顧及體面。
“你最好乖乖的,我怎麽說,你就這麽做。不要再想着,挑戰我。”
在看到門被人拉開的瞬間, 林胤松開宜笙。
面對湧進的醫務, 林胤剛剛扭曲的臉,再次歸于從容。
而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使得宜笙仰面向後倒去。
預感的痛沒有到來, 反而是跌入了秦見川緊實溫熱的胸膛。
母女二人,隔着不遠的距離,互相盯着對方,像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在醫護呼喊家屬的聲音中, 宜笙先收回視線, 選擇跟上宜清衍的擔架。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宜笙呆呆看着窗外急速後退的景。
這條路, 已經十幾年沒有變化了。
十歲那年,她第一次被林胤帶到宜家。
那天,也是一個漆黑的夜。
她坐在車子後座,被林胤抱在懷中。
面對陌生的城市, 宜笙想要努力克制眼裏那份新奇。明明昏暗的街景, 在隆冬的季節, 她覺得再沒有比這裏更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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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對新生活的期待, 宜笙拼盡全力去迎合。
在她眼裏,初時的林胤是溫柔的。
總會笑着對她說一定要努力跟上同學們的學習進度,可從小就不斷換生活環境的她,總是會差同班一大截。
大家都笑她,腦袋呆呆笨笨像只榆木。
第一次年級小測,宜笙平均分只将将79分。
回家後,林胤将她帶到書房的書架隔間,敲斷了一只茶勺。
那是一種皮肉綻開的感覺,卻不會落下半點傷口。
宜笙整個手掌橫截面鼓起大大一塊,抓握不得。
可她還是要拿筆寫字,寫得實在痛了,就改為背,等痛意消減一些,再繼續寫。
整整一周以後,那處的傷才痊愈。
在愈合期內,宜笙再面對林胤時,卻是絲毫不敢表露出傷心、亦或是苦楚的表現。
或許是前面兩次領養經歷帶來的恐懼和不安定感,讓她認為自己已經犯下了重大的過錯。
比起林胤的責打,福利院的生活反而更讓她感到害怕。
第二次小測,宜笙一舉拿下全年級第一名。
老師讓她分享學習訣竅,她呆滞站在臺上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這個故事。
最後,宜笙卻只是笑着,同與林胤關系十分要好的老師說道:“因為最近都是媽媽在輔導我功課,所以進步神速。”
滿屋坐着身價不一的富二代,第一次對她投去羨慕的眼神。
随着母女相處越來越密切,宜笙又因為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得林胤預期。
她被鎖在書房最長的時間是整一周。
宜笙渴了就喝用來洗硯臺的水,餓了就将書架上的書撕掉揉搓至柔軟後吃掉。
她甚至能聽到客廳嬉笑打鬧的聲音,卻沒有人記得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她被遺忘在此。
那間小小的書房,于幼時的宜笙,就是一座異世界的牢籠。
進入宜家三個月後,十一歲的宜笙已經逼着自己從舉止到談吐,無不彰顯世家對于女兒的要求。
再後來,就是正式接受芭蕾訓練...
“笙笙?”車子抵達醫院,秦見川輕喚人名字,将她走失的魂拉了回來,“到醫院了。”
宜笙舔了下嘴唇,幹裂苦澀,她長舒一口氣推門下車。
去往急救方向的路,她拉着宜恪的手,語氣冷靜,“一會兒你得給爸爸簽手術單,記住不許哭,再大的事,也要鎮定應對。”
宜恪慘白的小臉盡是淚,緊咬着牙齒點頭。
急救室門外,宜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時她才有了時間問宜恪,顧鶴澄在哪裏,和整件事情的起末。
宜恪握拳的小手微微顫抖着,“媽媽被外公外婆接走了,外公外婆很生氣。”
起因是顧鶴澄于紐約接了一樁秘密經濟官司,因涉及兩家跨國集團,所以從開庭到結束無人知曉其中具體細節。
但只知道被告代理律師團高級律師顧鶴澄在接手後,一路壓制着對方律師團節節敗退。
其強硬的手段,和铿锵有力的回擊招數,震蕩了整個金融華爾街。
只是在她贏了這漂亮一仗,和事主返程去向機場的路上時,突遇槍擊案。
密集的彈雨,帶着肅穆的殺意,一副要讓他們客死他鄉的決意。
幸運的是,顧鶴澄的司機是一位退伍軍人,那天他踩足了油門,輪胎與地面摩擦出的黑色漆印到如今還深刻于紐約街頭。
生生帶着她從槍林彈雨裏沖了出去,可她的神秘雇主卻十分不幸的死在現場。
得知此消息,宜清衍第一時間趕往紐約,将顧鶴澄接回國內。
而林胤則是立刻托人四處打探消息,得知了這樁秘密經濟案,涉及京港美三地。
顧鶴澄極有可能得罪了港城霍家。
提起霍家,那是從血色裏走出來的望族世家。
靠着一個女人,一杆槍,一個港口,一條船。
吃了黑白兩道後,霍臻葶主動繳了槍,讓了港口與船。
往那把交椅一座,成了紅字當頭,坐鎮一方安寧的堂會女爺。
如今,霍老太太隐退,剛剛接任堂會話事得正是她幼子。
提起那位主兒,全港城人統一評價為——獰厲孤勇,野性難馴,滿嘴污言穢語,滿腔愛恨洶湧,天賜殺氣威懾四方,有着頭狼一般的矜貴和兇悍。
總而言之,得罪了這樣的人。
勢必會要牽連整個宜家。
宜笙握住秦見川的手,手心盡是冷汗,“你知道他麽?”
秦見川點頭,“我和他夫人是麻省校友,曾有過一面之緣。是個狠角色,但不至于像傳聞中那麽狠厲。而且也不見得一定就是霍家,據我所知,他們家很早就不做貿易生意了。極有可能是岳母打聽錯了。”
“那不是霍家,還會是哪家?”宜笙很是擔心顧鶴澄,“有什麽辦法麽?”
秦見川揉了揉宜笙腦袋,抱她入懷中,“放心。一切有我。”
宜笙咬着下唇,口腔內還有極重的血腥味,“阿川,謝謝你。”
“我們是一家人。雖然你不肯和我說很多過往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怕岳母,但你絕不是恨宜家,恨哥哥和嫂子。”他手掌溫熱,摩挲着人後頸,輕柔按捏。聲音也溫柔低沉,內斂中滿是可靠的穩重,“世家聯姻,不就是為了在危難關頭,可以彼此互相拉一把麽?”
宜笙臉頰貼着他胸膛,感受他有力的心髒跳動,“你不會覺得被利用,會很厭惡麽?”
秦見川輕笑,“傻不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是我妻子,又不是外人。我幫的也不是別家,是自己家。”
宜笙瞳孔閃動,她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甚至在新婚時,還因為聽了林胤得幾句吓唬,就對秦見川隐瞞關于姜月亮的事。
她抱住他,甚至開始後悔,如果那個時候就告訴他,是不是唯一的配型,就有那麽一分的可能被秦見川先找到。
可現在,事情又發展到另外一種極端。
她有口難言。
“好了。我都交代下去了。也和爸媽說了,他們已經開始聯系港城那邊,有任何消息都會立即和你聯系。”秦見川輕拍宜笙後背,安撫着人。
這時,急救室門被打開。
宜清衍被推出急救室。
“不用擔心。都是皮肉傷,也沒有傷及到顱內。只是宜先生精神太過疲累,所以才在失血過多後暈厥。”
聽了醫生的話,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剛将宜清衍推到高觀病房,顧鶴澄便匆匆趕到。
她穿着睡衣,衣袖上沾了泥土。
一看便知是偷偷從家裏跑出來的。
“嫂子。”宜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顧鶴澄肩上,“哥哥沒事,他就是太累了。”
顧鶴澄雙眼紅腫,看起來是哭了很久。
從前幹練的女人,此刻臉上盡是對丈夫的擔憂。
“你哥哥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為了我的事,讓你們也擔心了。”
宜笙搖頭,“我們是一家人,這不算什麽的。”
顧鶴澄面色蒼白着勾了勾唇角,“我們笙笙真是長大了,都能保護哥哥和嫂子了。”
宜笙被秦見川攬在懷裏,越發能體會到從前顧鶴澄在接她回國的飛機上說的那句。
有野心的小天鵝,想飛出牢籠,就要配可以撐起她腰肢的秦公子。
此時已是淩晨,秦見川天亮之後還要上班。
于是小夫妻就被顧鶴澄替換下回家。
再回到家中,宜笙全身都是酸的。
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滋味,或許是最近經歷了太多事情,她的心髒一時之間處于超負荷狀态。
秦見川抱着她,只輕輕為她拍背。
沒有任何親密動作,夜色反而更加缱绻。
宜笙窩在他懷中,眼皮又澀又燙。
但大腦還處于淩亂狀态中,所以久久無法安穩入眠。
“阿川,我想聽你和我說話。”
秦見川下颌抵在她頭頂,輕哼着歌,哄她睡覺。
“我想聽你講故事。小時候,我很羨慕則靈奶奶每天晚上給她講故事。”
秦見川輕笑,“原來我們笙笙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呢。”
宜笙又往他懷裏貼了貼,抱着他脖頸的手更緊了,“我都給你叫過爸爸,你給我講故事怎麽了。”
這是個足以讓秦見川為她做一切的說法,他思考片刻,然後講道:“從小有一個小男孩,出生在父母疼□□中。他在那樣有愛的家中長大,性格也被樹立的成熟獨立。他從沒有被吝啬過愛意,所以他也十分願意對自己在意的人表達愛。”
“小男孩長到了二十八歲,留學畢業。于一次任前商業活動上,結識了自己确認共度一生的愛人。她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芭蕾演員,長相漂亮,性格率真。”
“婚後,男人發現自己的妻子原來有很多很多難言的傷痛。可能是怕他擔心,又或者是怕他生氣,妻子從來不說委屈。”
宜笙咬着下唇,鼻尖酸楚。
她再也忍不住淚珠。
從前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天大的事,都要保持鎮定冷靜。
可自從遇到秦見川後,有了撐腰的靠山,反而偶爾就要做一次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憐。
“男人家裏雖然世代經商。但到了他這一輩,祖上已經積累了花不完的財富。他只想安穩地陪在家人身邊。”
宜笙波折動蕩的前二十九年,突然有一種漂泊無依的天鵝,終于尋找到一片獨屬于她栖息的溫暖湖泊。
定睛仔細看,那是秦見川為她親手建造的精神世界。
“笙笙,我很心疼你。”
宜笙合着眼,感受着額頭上落下秦見川一個疼惜的吻。
那是欲來風雨之前的寧靜,她不知道秦見川能不能感受到她此刻震蕩搖晃的心。
可她還是想要對從前的人生發起反擊,要向那傾斜到随時可能破碎的世界發起挑戰。
她說,秦見川,我愛你,
他說,笙笙呀!我心疼你,心疼的要命。
翌日,宜笙去醫院看望宜清衍。
他已經醒來,頭上包着紗布,正坐在病床上,由顧鶴澄喂清淡米粥。
見到宜笙推門,還略顯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顧鶴澄。
“沒事,哥哥先吃飯。”
宜笙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宜恪拿着書趴在一邊正寫着作業。
“難得,宜少爺都開始好好學習了。”
宜恪癟嘴,他看到了奶奶那樣對爸爸媽媽,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想讓爸爸媽媽開心,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姑姑,我以後都會好好學習的。”
“加油。姑姑相信你。”
等宜清衍吃完飯,司機前來接宜恪去學校。
病房剩下他們三人後,宜笙才說道:“我公公婆婆昨晚連夜托港城那邊的人去打探消息。說是霍家正在籌備霍老太君的大壽,這種喜事當前,斷不會做那樣沾血的事。”
“但是港城有一戶近幾年才有點聲響的門戶,姓賀。不知道會不會是傳事的人,口齒不清,傳來傳去,賀成了霍。”
宜清衍握着顧鶴澄手,“新起的門戶,就這麽猖狂麽?”
“我婆婆也覺得奇怪。這場官司很明顯就是兩位主家都覺得事情不好放在明面談,又不得不談。才選擇将事情拉到國外去,連帶負責人也是請的代理人,全程主家都沒有露面,分明就是不想鬧大。”
一場官司,往嚴重裏說,就是巨額賠償。
可也實在犯不着把本藏在地下的事,再氣急敗壞地拉出來,搞得人盡皆知。
甚至不惜在街頭發起霍亂,還至被告事主身亡。
如此蹊跷,每個細節都透着可疑。
“而且,一直到現在,國際警察都沒有找過嫂子。”宜笙抿唇,“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會不會是,嫂子這邊的主家所為。而他們真正針對得也不是嫂子,而是那位事主?”
奪權,争家。
這在世家中實在常見。
“...”
話到此處,一切都有些不言而喻。
顧鶴澄自然不會把客戶是誰告知,那只會再次引起一陣狂風。
“哥哥,現在最緊要得反而是你。媽媽撤了你的職位,暫停你全部的項目...”
宜清衍緩緩道:“其實媽媽撤不撤我的職,整個宜氏都知道我不過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子。外表看着光鮮罷了。這麽多年,她一人把持整個宜家,誰敢有二言?”
宜笙攥緊了拳,将思緒一夜的想法說出,“哥哥,我們也争一次吧。我們都有想要保護的人,你明明有能力,又有一個商人該有的良知。或許,那不是奪權,而是匡扶正義呢?”
說出這些話,幾乎用光了宜笙全部的勇氣。
畢竟比起她來說,林胤是宜清衍的親生母親。
所以,聽完她的話,宜清衍真的沉默了下來。
臉色也不甚好看。
許久許久,他才擡起頭來,看向宜笙。
問了一句,“如果贏了,妹妹想要點什麽呢?”
宜笙眼睛不由亮起,“我只要月亮,只要宜家大小姐的頭銜即可。錢、股份、宜氏,都是哥哥的。”
宜清衍笑了,“從前我只覺的你柔弱。沒想到,你會對我說出這句話。”
“比起被脅迫着,我更願意和哥哥合作。”她的靈魂在何時蘇醒的呢?
大概便是一次次被林胤逼迫後,看到同樣束手束腳的宜清衍。還要便是秦見川昨晚那些話,給了她莫大的底氣,“或許我不是困在牢籠裏的小天鵝,而是一朵菟絲花。”
“笙笙。從你十歲進入宜家叫了我一聲哥哥,你就永遠都是宜家的千金。”宜清衍眸色清淡說道。
宜笙點頭,“我記得小時候被欺負,雖然是嫂子上門送的收購合同。但如果沒有哥哥的簽名,也是起不到效果的。”
或許,他們兄妹之間,從很早就開始互相保護。
只是兩個性格同樣內斂的人,都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那就聽笙笙一次,奪一回權。也肅清一下宜氏的蛀蟲,否則千裏之壩終究會毀于蟻穴。”
此次事件,宜清衍夫婦和林胤徹底鬧僵,索性趁此機會搬出了宜家。
一時之間,林胤成了孤家寡人。
在外瘋玩的宜彬也成了受害者,重新被召回宜家,日日對着林胤。
三月十五,則靈生日。
白鵲洲包了一艘游輪,選了個沿海城市給大小姐慶生。
宜笙郁郁半月,也剛好出來放松一下。
舞團一衆平日玩的較好的小姐妹也全部應邀參加,就連遠在滬上的尚禧暖都非拉着黎錫然帶自己來玩。
到了後,尚大小姐倒是和舞團那群00後一拍即合,玩得不亦樂乎。
黎錫然翹着二郎腿,悠閑惬意得端着酒杯和秦見川、白鵲洲聊天。
“老黎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悠閑得喝着香槟,享受微醺感了。”白鵲洲打趣道。
黎錫然挑眉,“還要多謝則靈大小姐,邀請了一群年輕小朋友,今天不用帶孩子了。”
兩人笑,紛紛挪谕他,“你是喜歡小孩,還是不喜歡小孩。喜歡幹脆娶了生個小孩,不喜歡,就不要浪費小孩感情。”
一語雙關,又帶着玩笑色彩。
黎錫然将拿了許久的香槟一飲而盡,還沒想好如何回答,脖子就被一個溫軟的小姑娘摟住,“舅舅,陪我去跳舞嘛。”
剛好不用想如何滴水不漏的回答問題了,黎錫然拍了拍手起身,“陪小孩跳舞去了,沒空回答你們那無聊的問題。”
見黎錫然被尚禧暖拽走,剩下的兩人碰了個杯。
“秦少爺準備什麽時候和嫂子要個孩子?”
“她那職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做好晚年得子的準備了。”
白鵲洲附和點頭,“那看來我也得提前做好準備。”
“準備什麽?”宜笙和則靈剛好從舞池裏盡興回來,兩人小臉都盡是紅暈。
秦見川朝着宜笙擺手,“過來坐一會兒。”
宜笙坐下,捧過秦見川手裏的杯子便仰頭一飲而盡。
特殊的口感劃過喉腔,宜笙才反應過來那是酒。
“這不是你給我倒的水麽?”宜笙皺着眉,嘴裏盡是酒味。
“寶貝。我以為你不會那麽早回來的。”秦見川給人倒了杯水,“壓一壓。”
“還不是香槟!”宜笙接過水,才回味過來那股甜香的口感。
秦見川給她拍背,“是秦公子帶的茅臺。”
宜笙這才看到桌子上擺的瓶子,一種是最具經典的53度飛天醬香;一種則是繪制着則靈生肖的生肖酒,還未拆封。
“嫂子,好喝麽?”
“還挺好喝,甜甜香香的。”
秦見川推了推眼鏡,拿出一個新的分酒器與酒杯,親自給宜笙倒酒。
“你剛剛喝得太快了,估計都沒品出味道。”秦見川笑着說道:“這個茅臺,口感甜香醇厚,微醺的狀态就像是踩在棉花上,喝多了也不會不舒服。”
宜笙拿起酒杯,品了一口,“好喝。就是感覺不像你們這個年齡愛喝的酒。”
則靈聳肩,“我爸的心頭好。他買來讨好我爸,想要騙取我的戶口蒲。”
想來就是這樣,宜笙又連着倒了幾盅。
等秦見川反應過來時,分酒器已經二次見底。
“老婆,喜歡喝,也不是這麽個貪杯法子。”
宜笙臉頰已經開始泛起紅暈,一雙狐貍眸也格外水汪汪的,“就是覺得在游輪上喝茅臺,別有一番風味。”
秦見川看她已經開始雙眼迷離,攬着人起身,“不玩了,我帶她先回去休息。”
游輪套房。
宜笙是被秦見川抱回來的。
“我沒醉。茅臺會醉人麽?”
秦見川無奈笑,“那是白酒,你說醉不醉人?”
宜笙在人懷裏,捧住他臉,突然地吻了人一下,“那也是看到你才醉的。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進了套房,宜笙便在他身上撲騰,直接摁着人倒在皮質沙發上,“秦少爺。你長這麽好看,又抱我回來。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
秦見川抱着宜笙的腰,直接讓人坐到自己胯腹上,“怎麽喝點酒,就成了女流氓了?”
“女流氓?”宜笙又輕啄人唇,“秦少爺喜歡麽?”
秦見川手掌繞過人腰背,落于臀上,“笙笙。你覺不覺得,我們還沒有試過在海上月色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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