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愛,...

瞭望臺很高,據帶團出來的導游說,有三四百米,從透明電梯上來的時候能看到地面上的風景、建築都在一點點沉下去,而蔚藍的天空像一幅逐漸展開的畫卷,鋪陳在游客眼前。

盡職盡責的導游還講傳奇故事:“瞭望臺最初建設是為了軍事需要,在這裏站崗的士兵都是眼力過人,他們能看到一千米範圍內的東西。故事就這樣發生了……”導游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個戰火時期,一見鐘情最後生死相随的愛情故事。

小惠也聽得津津有味,不過她有點疑惑,所以插話問那導游:“這麽高的地方真的看得到一千米範圍內的東西嗎?那士兵應該有望遠鏡吧?”

只見導游瞪了她一眼,對一個不是她團裏的還破壞氣氛的女人,導游很難不懷疑她是來搞破壞的。

小惠默默地轉過頭,暗自樂了一會兒。卻忽然聽到一小女孩的聲音:“媽媽,我們有望遠鏡,快拿出來,我要找找我的王子。”

小惠有種被小雷劈到的感覺,現在的00後啊,思想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讓人五體投地。

小孩的媽媽抱着孩子好讓她看的更遠點,還用充滿童真的話問小孩:“怎麽樣,看到王子了嗎?”

小孩興奮地喊着:“看到了,看到了,他就在那裏……”

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那只有一片潮水。于是大人都笑了……

小孩也跟着笑了,繼續興奮地吼着:“媽媽,咦,王子在畫畫……”

……

黃沙細軟的海灘,三三兩兩的有幾個旅客和本地人出現。而天哥第三遍跑過相同的地方,起碼和同一個人打過三次照面,這才停下來。

他喘着氣哭笑不得:江小惠,找你一個大活人怎麽這麽難。他趴在沙灘上休息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有人在離海水很近的地方畫畫,雖然每次漲潮的時候都會被潮水抹平,不過他們還是樂此不疲地畫着。

天哥心念一動,迅速起身。

有人趕過來圍觀了,因為沙灘上幹燥的地方,有一個年輕人在到處畫啊畫的,只見他的手指深深地插進沙子裏,重重地寫下幾個字。附近的人看了一眼,微笑:喲,又是一個浪漫的年輕人。

只見沙灘上重複着一行字:惠惠,站住不許動,我快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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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人有點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的浪漫啊。不過這消息還是在游客之間傳開了,有一個瘋狂的年輕人,在整片沙灘上“留言”找一個叫惠惠的女人。

還有人猜測他到底能不能找到惠惠呢?

……

家長笑着問小孩:“王子在畫什麽呢?”

小孩手舞足蹈:“哈哈,不知道啊,不過他畫了好多好多……”小孩重複着好多兩個字,就是為了形容真的很多。

這會兒又有過來觀景的人了,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聽到小孩的話笑了:“小朋友,你說的是那個寫字的哥哥?”

……

天哥繼續寫啊寫的,彎下腰不時地回頭看看自己寫過的東西,挑眉笑了:也就哥哥我能想出這麽聰明的辦法。

然而他又走了幾步,忽然有一雙腳擋在他的眼前,他擡起頭,吃驚:“這位先生,你……”

那是一個強壯的漢子,他和善地問:“你在找人?叫惠惠?她在那邊的瞭望臺上等你。”

天哥激動地連聲道謝,跑開去,不過沒跑幾步,他又折返回來,攔住漢子:“是她讓你來的?她還有沒有說什麽。”

那漢子笑啊笑啊:“她說她就是江小惠。”

聽完這個天哥完全放心了,他鼓足馬力跑啊跑的,據說跑過兩條街,再乘上電梯就能看到瞭望臺。

而他不知道,在他跑開後,一張太陽傘下有人擡起頭來,咧嘴笑了。

天哥好不容易上了那勞什子瞭望臺,還是沒看到人,他差不多是問遍了所有在上頭觀景的旅客,只有一對母女說:“你說江小惠啊?她在沙灘上等你。”

頓時,天哥撫額,站在高處真有種直接飛下去到沙灘上的沖動,世上哪會有這麽折磨人的事情啊!

筋疲力盡的天哥趴在沙灘上,初升旭日灑下的光澤蓋在他身上,開始發出鎏金般色彩。他把頭埋在沙子裏,低聲吼:“江小惠,你給我出來!”

“天哥,叫姑娘幹啥?”就在旁邊,一個人緩緩走過來,踩亂了天哥寫上的那一行行字。她背對着陽光,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飄散的長發在清晨的微風裏有點淩亂。

天哥忽然用拳頭砸了一下,然後一個挺身就爬起來,神情兇悍地猛撲倒了那女人。他吼道:“你他媽的到底去哪裏了?”

小惠一腳踹開他,捂着肚子笑個不停:“天哥,你實在是太好騙了……”沒錯,是她拜托漢子和那對母女幫忙的,沒想到這天哥竟然不用腦子想想就上當了。當她躺在沙灘上看着他狂奔的時候,那惡作劇的歡樂真是難以言喻。

天哥眼睛裏有火,熊熊怒火,看着那張得意的笑臉,他恨不得上去踩碎了。

于是小惠笑着笑着,突然沒聲音了,然後眼前閃過一片陰影,同時身體被什麽東西壓住——動彈不得。

天哥抓住小惠兩只手,高舉到頭頂,眼中泛冷光:“小丫頭,竟然敢耍我……”說着他就狂風暴雨地吻了下去,毫不留情地咬住小惠的嘴唇,用力吮住嘴皮子,同時舌頭強勢撬開防備,直搗黃龍……

小惠眼角露出笑意,仔細看進天哥的眼睛裏,抱歉這會兒她有點分心,因為她想起紀老爺子的話 “那小子跟我說過,他喜歡一個女孩子,她脾氣不大好,經常跟他爆粗口,因為她總是會被那小子騙。”小惠想,她總算也騙到天哥一次了,這想法讓她心滿意足。

感覺到小惠的嘴開始放松,天哥心中一喜,慢慢松開手上的鉗制。而他的手則是滑到小惠腰間,毫不猶豫地伸進去,尋找雙峰的位置,然後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感受到身下的女人渾身抖了一下,他才勾起嘴角:“你繼續躲啊,我看你到底能躲哪裏去。”

小惠只覺得身體燥熱的很,天哥的手貼在自己的皮膚上,那種新奇的戰栗讓她快要窒息了,她求饒地壓低聲音:“天哥,這是大庭廣衆啊,求你饒了我吧,我保證下次不再讓你跑來跑去了……”

天哥呼出一口氣,然後把頭埋在小惠胸間,聞着來自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忽然像個孩子一樣笑起來:“你知道的吧,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小惠當場石化,她身體開始慢慢變得僵硬,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強烈到好像二十幾年了一直在等這一句話,而當有一天她忽然聽到,是驚喜更是驚吓。她伸手,啪——惡狠狠地拍在紀天航背上,吼道:“你他媽的,說的是人話嗎?什麽叫做我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壓根不知道。還你想……你想個頭啊,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這麽多暧昧不明的……”

天哥安靜了,頓時意識到:這場表白裏,因為他的措辭不當,似乎有點壞場的趨勢。

小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擡起一只腳,朝天哥的肚子踩下去……

天哥閉了下眼,英勇就義地接受懲罰,當那一只腳結結實實地踏在他的肚子上,他猛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讨好地來一句:“丫頭,解氣了沒有?”

小惠:“如果我說沒解氣呢?”

“我一定躺好,任你發洩,直到你不生氣了為止。”

“你神經病,說莫名其妙的話,做莫名其妙的事……”

天哥蹭的起身:“丫頭,我知道你見到老頭子了。我一直覺得老頭子不大靠譜,但是這次他問了我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小惠動彈不得,因為臉被紀天航捧着。

“他問我,你什麽時候能不玩小花招,努力做一個讓人信賴的人。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小惠點頭,老爺子跟她說的是,天航這孩子只是愛開玩笑,但我了解他,他不會玩弄感情,他小時候說過,最厭惡我這樣始亂終棄的男人……

“所以我想……”天哥憋了一會兒,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明明玩笑的話一大摞地能倒出來,怎麽一開始講真話就像嘴巴沒上油一樣不利索呢。

小惠微笑:“所以呢?你是不是覺得,我有讀心術,你的想法不用說我就能知道?”

天哥感嘆:“其實我表現的挺明顯的,至少小瘋子他們都看出來了。”

這一句話激起小惠千層怒火,蹭的一下燃燒到了嘴邊:“你放屁,難道我表現得還不明顯嗎?”

天哥震驚。

小惠唾液繼續飛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錢有房有車啊,裝可憐住進我家裏,我有趕你出去嗎?如果不是因為……你以為你能住的下來?”那原因她生吞活剝地咽下去,有些話不能輕易開口,因為一開口就收不回來了。小惠雖然身體強壯,但還沒有做好受傷的心理準備。

天哥繼續震驚:“我能知道因為什麽嗎?”

“不能。”

“真的很想。”

“想你個頭,回去了。”小惠轉身朝回旅店的方向走。

“那如果我說我愛你呢?能不能換你的原因!”紀天航雙手放在嘴邊,做出擴音器的樣子,狂吼。

周邊行走的人都扭頭看他,看這個瘋狂示愛的年輕人,還有停在他前面的女人,看題目兩個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好吧,是對峙的火花。

只聽見女同樣大聲吼:“狗屁如果,別說這麽暧昧的字眼,愛就是愛,沒有如果,沒有假設,沒有那些個不清不楚的!”這氣魄,倒是比男人還要Man。

不過行人默默地笑了:兩人距離不過十步,這麽大聲吼,是在演電影嗎?

天哥滿頭大汗,他跪了,真的給自己跪了,恨不得準備一根細細長長的鞭子抽打自己的舌頭,怎麽說怎麽錯呢!

仰頭朝天:“江小惠,你聽着,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紀天航,愛!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目前也沒發現什麽時候會結束,但……”

一個“但”字還沒念完,他就被猛地推倒,随之而來的是一個暴躁到沒法容忍的女聲:“你個混蛋,說句人話不會啊,從小開始你就這樣,一句話裏,半句真半句假的,你要我怎麽信,我怎麽敢信。連第一次跟你在一起,都是我主動問的,都是我主動勾引你喝酒,推倒你,還得我說你要從了我……”

天哥身體一震,他好像真的發現自己錯在哪裏了。

小惠還在一下一下捶打着,天哥卻歡樂地一把将她拉進身體,狠狠地攫住那張近在眼前的嘴,不給任何反抗機會的,比起說話,他的行動更加有力。他細細地吻着,感覺到那唇上還有自己留下的牙印,不覺一路笑到心裏:在一個女人身上打下烙印,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他們身後是海天相接的壯觀景象,那東升旭日毫不隐藏地散發着光芒,灑在海面上,金光閃閃,如同他們此刻的心情起伏而絢爛。

有行人看到這一幕有感,于是咔嚓一聲拍下。而當事人不知道的事,他們會在不經意的情況再次撞見那次旭日下的告白。

回旅店之前,在車上,天哥挑眉笑個不停:“丫頭,你說我們的進度是不是太慢了一點?如果我是觀衆也會被逼瘋的。”

小惠瞥:“慢?誰敢說,我先揍他一頓!”

天哥樂了,湊過去,偷襲地親了一口:“老婆,你真霸……”道字沒出口之前,被換成了“……氣。”當然這轉變,還要感謝小惠眼神的威力。

車裏傳來放肆的笑聲,伴随着手機鈴聲,天哥的手機顯示小瘋子來電。

他想一定是小瘋子來探聽進度的,于是得意地接起來。

小惠瞥了一眼,嘴角也不斷拉高。然後還沒笑開,卻看到天哥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家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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