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 ...

江媽在醫院住了多少天,小惠也就在那裏紮根多久。好在有藥物和醫護人員的看護,江媽的情況穩定了很多。而天哥則是充當了免費高效運輸員的角色,每天來來回回給小惠帶一些換洗的衣服。

這其中還鬧了不少小尴尬,比如說第一次天哥拖着好幾天沒洗澡的小惠去了醫院附近的浴室,他不由分說地替她開了蓮蓬頭,自己則是雙手交疊倚在門邊上,挑眉:“脫吧。”那模樣活脫脫是一纨绔子弟加色狼。

不過纨绔子弟在小惠那裏是行不通的,她抄起牆上挂的臭毛巾三下兩下甩得天哥節節敗退。

站在門口的時候,天哥笑得特別傻,他還指着門裏頭,對管理員說:“打是親,罵是愛,我老婆比較有情趣。”殊不知人家管理員正在忙着記賬,哪有功夫理會他和他老婆的事情。

當小惠從浴室收拾好出來,天哥順手就把衣服接過去,然後順手摟住她的肩膀說:“老婆,走吧。”

他那一聲老婆叫的越來越自然了,小惠糾正無效,也只能随便他。

天哥很聰明,在未來岳母面前跟個乖孫子似的,經常會出現的情況是,小惠被他們倆使喚來使喚去,要麽跑超市買吃的,要麽去打飯,而天哥在這種時刻就會充當江媽的護花使者,陪她聊天說笑,那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有幾次小惠都覺得,他們倆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在瞞着自己。但是種種觀察表明,他們倆之間實在是沒什麽能稱之為秘密的,因為一個是差不多跟自己吃喝拉撒在一塊的老媽,一個是想要跟自己吃喝拉撒在一塊的竹馬。就算有,最多也是未來女婿跟丈母娘之間的小事。

小惠撫額:完了完了,中毒了,天哥這無處不在的毒素還真是讓人難以抗拒!

小瘋子是有正經工作的,不能請太多的假,所以他只能是趁着下班和休假的時候過來接替老姐的班。不過一般他來的時候都是兩個人的,另一個……不用說肯定是薛姑娘。

雖然小惠不知道這兩人平常都是怎麽交流感情的,單就從他們倆出雙入對的情況來看,好事大概不遠了。

聽薛姑娘說,蘋果君和麗莎兩人似乎出了點小問題,具體是什麽就不清楚了。

小惠想:不出問題才奇怪,兩個人過去就有JQ,錯過這麽久,還能心平氣和,那就真的啥戲都不用唱了。

有多少感情是吵吵鬧鬧出來的?這種例子太泛濫了。

薛姑娘逮到天哥還是會忍不住苦頭婆心地規勸:“天哥啊,你就先去做了手術,不會很久的,等休養好了身體,你愛怎麽跟小灰灰在一起都沒人奈何得了你……”

天哥又有借口來搪塞她了:“你這孩子真是不懂,現在是小惠最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我正好把握機會,以雷霆之勢迅速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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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薛非常無語:“天哥這小人得志的模樣,真是欠揍。”

天哥笑得風流倜傥,笑得得意洋洋。

笑得小薛都不舍得浪費口舌跟他講道理了。只不過——

在回去的路上,小瘋子見小薛有點不在狀态,于是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想啥呢,這麽出神。”

“我在想天哥……”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小瘋子身上的氣場瞬間冷卻了,他臉上就跟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焉得很難看。

小薛摸頭,不解:“大爺,你又怎麽了?”

小瘋子眼神哀傷,那表情恨不能當下啃手帕扯啊扯的,被薛姑娘敲了腦袋之後才開口:“你會不會太關心我姐夫了!”

小薛笑:“哦,原來是吃醋啊。我關心天哥怎麽了,他也算是我的病人,醫者父母心你沒聽過?”

小瘋子使勁搖頭:“去去去,你對我怎麽就沒有父母心了。”

“你倒是有理了,我還沒追究你騙我的事情呢,一游戲高手天天拉着我教你玩游戲,想起這個,姐就一肚子的氣。敢情我被你當猴耍了呢……”

小瘋子幹咳了兩聲:“不,你比那猴子好玩多了。”

小薛眼神發狠:“小瘋子,你有沒有聽到一種聲音……”

“什麽聲音?”

“你被打的聲音。”

幾天前小惠家裏還是熱熱鬧鬧的,尤其是下班之後,六個人、六張嘴巴、十二只眼睛還有數不清的毛發都成為互相打趣的對象。

因此,有了前面的情況作對比,這陣子就顯得格外的冷清,就好像是整個房子被放進冰箱裏冰鎮了,說話聲沒了,打鬧聲沒了,連電燈都懶得開了……

蘋果君在房間收拾行李,把屋子裏的東西都放回原位,因為小惠要求他們這些租客要保屋子的幹淨整潔,當然作為屋主的小惠第一個沒做好,她的房間裏CD啊書啊,各種亂放。這房子租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到要離開的時候,真有點不舍。

蘋果君感慨了一會兒出門,剛好聽到兩聲關門聲,一聲是他自己發出的,第二聲……是從麗莎屋子裏傳出來的。

他看着同樣拉着行李的麗莎,有點吃驚:“你也……”

今天的麗莎是素顏的,蘋果君一直覺得她不化妝更能看出皮膚的細嫩,這可比他上妝過的很多明星好多了。也因此很多時候他都挺想再伸手去摸一摸,一方面是職業病,另一方面……大約是因為真的喜歡吧。

麗莎看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沒理會:“公司幫我在酒店訂了固定房,條件比這裏好很多。你呢,我記得你有一個工作室,是打算在那裏安營紮寨了嗎?”

蘋果君自嘲地揚了下嘴角:“酒店,那條件一定比跟人合租強多了,你公司對你挺好的。”

麗莎嘆了一口氣,這發神經的蘋果君又開始自怨自艾了,他不知道那表情有多不甘心,真是……

她把行李放一旁,走到蘋果君面前,伸手抱住他。

這舉動驚着蘋果君了,他手臂不知所措,猶豫着是不是該回抱住她呢?

終于經過不到一分鐘的激烈的心理鬥争,他慢慢擡起手,沿着麗莎的背部曲線向上,一點點碰到她的身體,先是指尖試探,然後手指,再然後是手掌……

麗莎微笑,笑着在蘋果肩上拍了一下,笑着發狠,猛地推來他:“離別的擁抱,老朋友,今天之後,你大概很少有機會再看到我了。”

蘋果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但是他知道現在什麽都不做的話,他可能就沒機會了。于是他再次進行心理鬥争,想想該說點什麽。

在他思考期間,麗莎突然湊近,蹭在他的嘴邊,很神速地吻了一下,然後迅速挪開:“Goodbye Kiss。”

蘋果整個人木住了,被蹭過的那一塊好像有小電流經過,嘶嘶地傳出灼熱的感覺。腦子也不知怎麽的,一下子發展了沖動神經,憑着這個,他沖口而出:“那個,要不你別搬了?這裏條件也沒比酒店差多少,而且你在這裏住的挺好的不是嗎?”

麗莎只能笑:“我不搬你還是搬?哈哈,謝華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住進來?”看着蘋果君那副茫然的表情,麗莎只覺得無聊,她聳了下肩膀:“算了,不說這事了。對了,離開之前告訴你一件事,我喝醉酒喊你出去那一次,我跟你真的是躺在一張床上純蓋棉被,其他的什麽都沒做。你也不用再猶豫是不是要對我負責了。”

蘋果君覺得自己的嘴巴很笨,他明明能說很好聽的話的,為什麽對着麗莎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只能聽着麗莎說再見,說有朋友會來接她。

等到他準備好要說什麽的時候,麗莎的朋友來了。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當麗莎跟那人站在一塊兒,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還能體貼,結果麗莎的行李,還紳士地跟蘋果君打招呼……

蘋果君的嘴巴就像被封死了,怎麽也開不了口,想說的話都打哪裏來回哪裏去了。有個念頭告訴他:像麗莎這樣優秀的好女人,需要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才般配,很顯然我不是,而她的“朋友”是。祝福她吧,畢竟她是我喜歡了那麽多年的女人……

蘋果癱坐在沙發上,看着麗莎頭也不回地跟別人走了,那滋味讓他渾身無力。

小瘋子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蘋果君一個人像一灘泥一樣趴在沙發上,暗自神傷,不覺吃驚。

而蘋果君看到他們倆,這才大夢初醒一樣,把攥在手裏的兩把鑰匙交給小瘋子:“跟小惠說,我和麗莎都找到住的地方了,然後……”他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再見”兩個字。

小薛急了:“你們這是幹什麽啊,一個個都走了,這家不就更冷清了嗎?等小灰灰回來,她還不傷心死。”

小瘋子卻鄭重地應了一聲:“好,不過等老姐回來了,我們幾個人再一起聚聚吧,再見什麽的要當面說才有誠意。”

蘋果君失神地笑了笑,然後背影落寞地出門去。

小薛狠狠地砸了小瘋子的肩膀:“你也跟着發瘋了是不是,就算是他們感情出了問題,也不至于要搬出去吧。!”

小瘋子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傻姑娘,他們是為了不讓我姐為難。”

小薛楞:“我不覺得小灰灰有什麽為難的啊,雖然四個房間住六個人确實擠了一點,但是很熱鬧很有趣不是嗎?”

小瘋子伸手揉散了她的頭發:“你忘記了一個人。”

“誰?”

“我媽。”

小薛張大嘴巴:“你是說,小灰灰可能會把伯母接到這裏來住?”

小瘋子搖頭:“不是可能,是一定。你還看不出來嗎,老姐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陪着老媽。過幾天老媽出院之後,她肯定會跟老媽一起住的。但是鄉下醫療設施不好,接到這裏來是最好的選擇,老姐下班回來就能陪她。上班的時候請個阿姨來照顧就行。”

小薛有點感慨:“也對啊,接伯母來這裏住是最好的,換一個環境對她的病情恢複也是有幫助的。小灰灰還能就近照顧,不用兩頭跑。哎,可是我也舍不得蘋果君和麗莎啊。”

小瘋子伸手抱住她:“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總有一天我們都是要分開的,等一個個結婚了成家了,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了,難道還擠在這裏嗎?到時候估計連給孩子換尿布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他說這話其實是蠻好笑的,但是小薛卻笑不出來了,她覺得鼻子堵住了一樣難受,想到大家要分開就難受。來到這裏、住進這裏、遇見他們幾個好玩的人之後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分開,不對,是這一天來的太快太突然了。

趴在小瘋子的懷裏,薛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要是伯母沒有跟伯父離婚就好了,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樣。”

小瘋子的手抖了一下:“我現在倒是覺得老媽跟老爸是肯定要離了的,老爸他太風流,一個女人對他來說分量不夠。他們倆離婚才是對彼此好的。”

小薛猛地坐起來:“怎麽會?你看看伯母的樣子,她絕對不好受,光是離開伯父這一點就讓她精神崩潰……”

小瘋子沒有注意到小薛眼睛裏閃爍的光,他靠在沙發上,不大理解的樣子:“我希望老媽能早點看開,愛情應該是理智的,不是說相愛的人一定就要在一起的,為了自己好,也為了對方好,應該學會适時地放手。”

小薛身體震了一下,她這是第一次聽到小瘋子的愛情觀,一直都覺得小瘋子沒什麽情商的她這才發現原來他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理智,理智到不懂愛情的地步!

她忽然有點緊張,假裝随口問了一句:“如果我要回美國去了,你會很努力地留住我嗎?”

小瘋子笑了:“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我們可以電話聯系,電話線一連,什麽距離都沒有了。還有視頻啊,就算是飛過去看你也不難啊,飛機不用一天就到了。”

小薛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了,他是說他會歡天喜地地送自己回去……原來他還是不懂呢。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就是小瘋子,腦袋不怎麽靈光的,要不然那次在飛機上她怎麽會特別注意到這傻小子呢?

她笑了:“只怕那時候你都不記得有薛羽琦這號人物了。”

小瘋子撓頭:“……”

清河醫院,主治醫生跟小惠說,江媽的情況穩定多了,再過幾天可以考慮出院。

小惠還是不放心問了一句:“如果讓她住到原來的家裏,對她的心情有幫助嗎?”

醫生卻說換個環境對病人來說也許會更好,盡可能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

小惠茫然了,她私心裏是希望帶着媽直接沖回家裏去,破壞了江先生和他的新歡當然最大快人心的,不過——

天哥聽後卻送她一雙白眼:“你這是幫咱媽呢,還是單純地想自己出口氣?”

小惠使勁搓了他的臉:“那你說怎麽辦?媽就是瘋一樣地想跟那個男人在一塊!”

天哥雙手圈住她的身體,聽着很正經地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不如你去問問岳母大人吧。”

小惠拖住腦袋:“你果然不靠譜,媽一遇到跟那人有關的事就跟瘋子一樣,她肯定是希望去找老情人的!”她甩給天哥一個“你太笨了”的表情。

天哥微笑:“我有沒有告訴你,岳母大人告訴我,她想跟我們住在一起。”

“什麽?”小惠的頭一下子頂在天哥下巴上。

“嗷——”沒有防備的天哥,舌頭被牙齒狠狠的夾了一下,痛的瞳孔贲張,肌肉一點點收緊……

小惠捧着他的臉,搓了搓:“沒事吧,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天哥未語淚先流啊:明明是江姑娘你撞上來的。他撇了下頭,脫離了小惠的魔爪:“我疼的是舌頭,你搓我臉幹啥!”

小惠笑了:“哈哈,我總不能搓你舌頭吧?所以就近了。”

這都能就近?天哥扯開嘴巴,什麽都不說一下子吻住小惠的嘴,受傷的舌頭肆無忌憚地在她口中四處闖蕩……

小惠不敢躲,用咒怨的眼神示意:喂,大哥,這裏是醫院!喂,大哥,有人圍觀!喂,大哥,你輕點行不!

因為她的不專心,天哥不斷加重他嘴上力量,逼得小惠只能閉起眼睛專注于這一個吻上。

天哥不吸煙,但是喜歡喝酒,所以他的口中會有淡淡的酒精味,嘗起來總讓人有種要醉了的感覺。小惠只能發覺自己的身體一陣陣地發軟,癱倒在天哥懷裏,跟散了骨架一樣。而身上那種越來越興奮的感覺卻逼着她下意識地迎合、追逐天哥的舌頭,那種肌膚相觸時候帶來的刺激感,讓她身上的細胞都開始變得敏感,變得興奮。她開始發出悶悶的喘氣聲,這聲音來的那樣自然,好像聽着音樂哼出的旋律……

天哥放開的時候,小惠整個人還處在朦胧狀态,焦距渙散的,一秒、兩秒……之後她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

頓時身上的血液都沖着腦袋裏一哄而上,她舌頭打了結,喉嚨就跟被塞了異物一樣,艱難地憋出幾個字:“媽,你、你……怎麽出來了?”

不用鏡子,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做賊心虛的樣子。太丢臉了,被別人圍觀倒沒什麽,出了醫院大家誰都不認識誰,可惜那人是老媽的話,這就絕對是……吐血三千尺。

她咳了好幾聲,最後甩下一句:“天哥,你先陪着媽,我先回家去整理下。”

背後傳來笑聲,分不清楚有多少人,一個、兩個,或者更多個。她不敢回頭,腦子裏想的都是,老媽看到自己和天哥深情擁吻的場景,想着想着,腦袋裏只能冒出一個語氣——哦買噶。

江媽媽看着女兒慌忙逃竄的樣子,不覺想到自己年輕時候,她抱住手臂,胸口漫出傷感的甜蜜:當年他愛談天我說笑,單純喜歡單純愛,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天哥機警地攙住她的手,輕聲說:“媽,女婿我的表現還不錯吧。”

江媽揚手,等着天哥自己乖乖地把頭低下來,然後拍了下去,啪——的一聲證明那一下絕對不輕。

天哥使勁揉腦袋的時候,終于明白小惠那暴躁的性格是從哪裏來的了……

江媽嘴角微微向後拉扯:“小航,你若是敢對我女兒不好,我……”

天哥趕緊申辯:“岳母大人啊,她是我的女王,只有她欺負我的份,我是連反抗都沒機會……”

江媽眉毛垂下,投下一片陰影,曾幾何時也有個男人這樣對自己說。

小惠回到家之後,心髒還一跳一跳的,她掏鑰匙、開鎖,直接趴在睽違已久的沙發上挺屍。直到小薛的驚叫聲響起,她才睜開眼睛,怒目而視:“鬼叫什麽!”

小薛趕緊把手裏的電話關了,然後爬到小惠身邊蹭啊蹭的:“小灰灰你有多久沒回家了,想死我了。”

小惠使勁推開她的腦袋,直接不打折地:“你少來,你三天兩頭跟着小瘋子去醫院,哪次沒見到我了?”

小薛繼續蹭:“不一樣嘛,那是在外頭。家裏真的太冷清了,沒你們在,小瘋子上班的時候我一個人簡直要寂寞到死。”

小惠真拿這位閑的沒事幹的大小姐無可奈何:“小瘋子他們下班就會來陪你啊,你要真無聊,出去找工作做吧。對了,蘋果和麗莎都還沒下班嗎?”

小薛更難過了:“他們都出去了。”

小惠這會兒還沒察覺到“出去了”三個字到底意味着什麽,她還笑着問:“哦,那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小薛剛要說什麽,電話來了,就在小惠手邊上,她接起來就聽到蘋果君的聲音:“小瘋子,告訴你姐,我的新家就在……”

“新家?”小惠敏感地捕捉到這個字眼,“蘋果,你現在在哪裏?”

蘋果君那邊楞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回話:“啊,小惠啊,我還在整理東西,這房子需要好好打掃一下,那啥……”玩了,他不知道怎麽跟小惠說了。雖然搬出去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像做賊一樣。

小惠怒了:“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來……我管你在哪裏,立刻馬上……還有麗莎……”

不到一分鐘,蘋果君就出現在門口,他尴尬地笑了下:“我聯系不上麗莎,所以先過來了。”

小薛傻眼了:“蘋果君,你是搭了火箭嗎?如此神速……”

蘋果笑:“你真愛開玩笑。其實我就搬到樓下了,樓下正好有空房子要出租,我前幾天看到就租下來了。”

小惠盯着他,眼睛越來越犀利:“好歹也是同居了好幾個月的,你還真好意思迫不及待地搬出去?好歹也要一起吃一頓飯啊。就這麽說走就走,算什麽朋友,如果不是我今天回來一趟的話,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怎麽這麽讓人氣憤呢,我不就是幾天沒回家嗎,你們一個個都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小薛低聲狡辯:“冤枉啊,我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呢。”她的話最後淹沒在小惠兇悍的眼神下。

“你最該罵,他們搬出去了怎麽不知道通知我,好歹我們能組一次飯局,大家吃了散夥飯再走也來得及啊!就這樣一聲不響的,真讓人不痛快。”明明他們搬出去,才能接老媽過來住,小惠就是不能接受他們不打一聲招呼就走,這裏又不是旅館,住一晚拍拍屁股就走了……

蘋果君一個勁地低頭認錯啊,他就是擔心如果吃散夥飯的話,那氣氛會讓人想哭,再說:“我只是從樓上搬到樓下,咱還是經常都能見面的啊。”

小惠狠狠剜了他一眼:“那麗莎呢,她去哪裏了?”

蘋果君嘆氣:“應該是在某個豪華酒店吧,她公司安排的,你知道的,她一向很有出息,所以會過的很好的,我們不用擔心她。”

聽了這話,小惠很吃驚:“你都沒問她搬去哪裏了嗎?你真是……要換做我是她,絕對會被你氣死。”

小薛在一旁幫腔:“沒錯,按照麗莎的能力,絕對能住得好吃得好,她為什麽擠在這六人房裏,你竟然都不知道為什麽嗎?真是被你氣死了。”

蘋果君像小學生被罰站一樣,無奈地解釋:“她真的過的很好,有一個很适合她的男朋友陪着……”

兩女人面面相觑,蘋果君和麗莎之間的問題看來不小呢,可恨這蘋果腦袋一直不肯開竅……

最後小惠強勢決定:“過幾天我們幾個人一定要聚一聚,蘋果君,麗莎就交給你了,無論你是跪求、綁架還是其他暴力手段,總之一定要把她帶過來!”

蘋果君被逼“領旨”,只是這個任務有點小尴尬,麗莎會願意再見到他嗎?她會願意過來嗎?就算她願意,她男朋友呢?

蘋果君已經自動把“男性朋友”中的第二個字給過濾了,哎……

離開的時候是臉紅的小清新,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鬥敗了的母雞。當江媽睡着,天哥輕聲關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在外頭滿臉兇神惡煞的小惠。

他拉着小惠出去,在外頭的樹叢旁邊找了凳子坐下來。聽着她連珠炮似的開罵:“蘋果君和麗莎那兩個混蛋,搬走了也不說一聲……這兩白眼狼,好歹也是一起相處了好幾個月的……”

她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天哥聽得想笑,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到底在氣什麽呢?早知道他們會搬出去,不是嗎?”

小惠驀地擡起頭,自己确實是知道,而且就算是他們不走,過幾天她也得主動跟他們道歉,求他們搬出去……可是她還是生氣,氣的是已經習慣了住在一起的人就這麽散開了,以後散開了的話想要再聚在一起就很難了。

她趴在天哥的懷裏,嘆了一口氣:“我有一種感覺,家裏人會越來越少的。”

說完這話,她的腦袋就被重重敲了一下,天哥瞪着她:“等你給我生了十個八個孩子,你就不會覺得人少了!”

聽到這話,小惠突然笑出來了:“你當自己是種馬,人家種馬還不屑于被你類比呢!”

天哥眼睛眯成一條線:“你最好別挑逗我,我忍着不吃你忍得很辛苦,萬一我火大了,我就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要了你……”

小惠淡定地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好,又淡定地閉眼、開口:“五分鐘,我就睡五分鐘,然後就回病房去。”

天哥抱着她,臉色越來越黑,不過黑之中還帶着一絲紅,那是漲紅的……哦,不對,是憋紅的……因為她頭就壓在他的那裏,壓住,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地挪位置,那種摩擦感讓他真是……痛并快樂着。

有一句雷人臺詞是這樣說的“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天哥覺得用在小惠身上正正好!

閉着眼睛的小惠根本睡不着,她的嘴巴一扯一扯的,大約是在偷笑吧。調教男人每時每刻都要不能放松,一個聽話的男人,不對,是尊重老婆的男人背後肯定有一個時而妖精時而暴躁的女人,因為她會将“一顆糖一巴掌”的政策貫徹得淋漓盡致。

江媽出院的那一天,天氣很好,天氣預報上那個金光閃閃的大太陽是夏天到來的前奏。

換下病患服,穿上T恤加米色長褲,江媽看起來更加的精神了。而她的左手邊是小惠,右手邊是天哥,兩孩子抱着她的手臂一刻也不敢松開。她看着這兩孩子那一刻,忽然覺得很感動,而心底裏那個“他”就慢慢沉澱下去吧……

那天一切都很順利,所有人都很開心。而最高興的莫過于小惠,她都能想象到老媽在他們幾個孩子的照顧下一天天好起來的情景,當然這個過程中,她右手邊的右手邊那個人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他從來沒這麽說過,但小惠就是知道。

三人走着離開離開醫院大門的時候,江媽笑了,指着左手邊的位置遙遙一點:“我和你爸就是在那裏登記的。”

小惠心一驚,忙看了隔着老媽看了天哥一眼,只見某男挑眉:我沒騙你吧。

小惠想怎麽可能,肯定是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不過她還是笑了,她想等媽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或許他們真的可以考慮準備準備。對了,我的戶口本放在哪裏來着?

哦,對了,忘記說了,那天是一大夥人來接他們三的,有小瘋子、小薛、蘋果君、麗莎……

小惠就知道只要蘋果君出馬,麗莎肯定會出現的,為什麽呢?還不是因為愛……其實在這之前,小惠偷偷問過麗莎,她當時為什麽會找到自己的房子,雖然麗莎沒有承認,不過小惠基本能确定,是因為蘋果君。

小惠偷偷研究過,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呢,當年到底是什麽促使蘋果君對心儀的女孩望而卻步呢?當然她還沒有到萬能神人的地步,這個謎底得找個機會從當事人口中套出來。

她又看了一眼小瘋子,她深深地覺得懷疑小瘋子為什麽會看上薛姑娘呢,薛姑娘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嬌了點,膽子小了點,嘴巴大了點,一下省略N個“XX了點”……

不過小瘋子那種看着傻實際精明,偶爾又不聰明的孩子不大像是會相信一見鐘情的人啊。根據小惠自以為聰明的腦袋來分析,小瘋子很可能之前就從自己口中知道了薛姑娘這個人,說不定那時候就已經暗生情愫了,只是苦于沒機會罷了。

嗯,小惠覺得自己分析別人還蠻厲害的,不過自己和天哥呢?她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她跟天哥的JQ起源于很早很早之前,早到兩個人還不懂什麽是感情,只是覺得好玩那會兒。

她笑了一下,覺得那天的太陽怎麽能這麽可愛呢,亮白亮白的光芒照的人心都熱乎乎的,恨不能掏出心來捧在手裏看一看,是不是染上了喜慶的顏色。

而那天大家臉上都在笑,笑容像是潮水一樣,一波翻到一片人——周圍的人似乎也跟着笑了。

那一刻小惠突然覺得太圓滿了,那種超出限額的圓滿。

可是,偏偏還有一個成語叫做“樂極生悲”,大意就是一個人快樂到極點而發生杯具的事情。所以那天,某一刻,小惠咒怨地啐了一口:這該死的成語,為什麽會那樣的一語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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