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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玺一直到下了車還是恍惚的, 顯然沒想到謝清風會直接把他帶回家,他這幾天一直在研究現代的各種詞彙,加上這種拜訪家長無論古今, 禮節上都差不多。
謝清風倒是無所謂, 景玺是他的前頂頭上司,但這輩子不是, 加上也清楚景玺對現代就是一張白紙, 連手機都是他給買的, 賬戶上一分錢都沒有。
壓根就沒有想過拜訪要準備禮物的事, 完全是把景玺當成自己人來看,帶着景玺回家吃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畢竟以前景玺沒少留在他用膳。
謝清風帶着景玺往胡同裏走,景玺卻沒跟上來。
他走了幾步才發現不對,回頭看過去, 就看到景玺露出的鳳眸裏滿是糾結,他挑眉往回走了兩步:“怎麽了?”
景玺就算再糾結但頭一次見謝清風的養父母也不想就這麽空着手去, 但他先前又和謝清風說自己多麽慘,人設不能崩, 只能硬着頭皮:“我就這麽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給伯父伯母準備些禮物?”
“嗯?”謝清風慢慢眨了一下眼,“準備什麽禮物?”
景玺:“……見面禮, 頭一次上門,空着手去不妥。”以後這就是謝清風名義上的父母,指不定以後萬一他和國師成婚,兩人可是要坐高堂首位的,他怎麽能第一次上門就留着一個不知禮數的壞印象?
謝清風不知道短短幾秒的功夫,景玺已經把他們以後幾十年都想得一清二楚,他聽完才意識到小皇帝顧忌的是什麽, 難得上下看了眼小皇帝:沒想到他死後的四年,小皇帝竟然這麽規矩了?他以前記得外界都在傳小皇帝性子如何冷漠如何不知禮數,不知道登基後怼了多少老臣,氣得他們捶胸頓足的。
謝清風認真想了想:“應該不用,他們不是在乎這個的。”更何況,只是回來一起吃頓飯,他先前和養父母聯系的時候已經說過要帶一個朋友回來吃飯。
以前原身也帶過同學回來吃過飯,當時小吃店還開着,所以好多次都是直接帶到小吃店。
之前那個邵書波就時不時過去蹭一頓,幾次下來把原身臉皮薄的性子了解的透透的,可謂是蹭吃蹭喝渣得明明白白。
謝清風這麽一想覺得上次在酒吧只是揭穿對方的假面目有點虧了,應該把以前邵書波在謝家小吃店白吃白喝的錢要回來。
雖然不多,但也不能便宜了那孫子。
景玺堅持:“還是要的,只是……”說到這,他難免有些赧然,“我沒錢。”
謝清風看看景玺,再看看,突然沒忍住揚唇笑了一下,甚至瞧着這樣與記憶力截然不同的小皇帝,湊近一些壓低聲音:“所以,皇上要讓我掏錢買禮物給你當成見面禮送給我父母?”話是繞了點,但意思明明白白的,這怎麽看都覺得不如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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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玺已經開了口,也就無所謂了,擡眼黑漆漆的鳳眸對上謝清風掫揄的目光,無奈道:“國師這是在笑我嗎?”
謝清風瞧着他耷拉下的眼睑,半遮住眼,多了些無辜可憐,讓人完全無法拒絕:“自然不是,臣怎麽敢?”說完意識到讓小皇帝這麽身無分文的确不妥,幹脆拿出手機,讓小皇帝也拿出來,轉了一萬塊過去,“先拿着花。”
本來想直接轉十萬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小皇帝跟着他一切都有他,平時也花不少,萬一再給騙了,畢竟這邊騙人的套路可是五花八門。
景玺默默點了接收,擡眼,去旁邊水果店買東西前,留下一句:“國師給的這就是網上說的零花錢嗎?”
謝清風等回過神:“……”所以他這算不算被小皇帝反調侃了?
給零花錢這詞能随便說的嗎?不是父母長輩那就是另外一種更親密的關系了,這讓謝清風想到小皇帝來之前開玩笑的聘禮,莫名不太自在,只是這不自在看到小皇帝十分鐘後提着一個半人高雙手才能環抱住的水果花籃時沉默了:“多錢?”
景玺還覺得這見面禮有點少,但這附近也就這個比較值錢:“不貴,三千。”
謝清風眼皮跳了跳:他要不要把剩下的七千再要回來?
謝清風最終也沒要回來,嘆息一聲,小皇帝頭一次花錢,還順利花出去了,不能打消他的積極性,養父母可以送給周圍的鄰居,分分其實也不剩多少了。
養父母已經聽謝清風提過這次回來要帶回來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可等看到人卻是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長得竟然這麽好,跟個大明星似的,甚至還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景玺站在門口的時候已經将帽子和口罩摘了,抱着大水果籃難得有點緊張,只是等坐到客廳,緊張的反而成了養父母,卻又欲言又止覺得小風這個朋友是不是被騙了,怎麽來就來了買這麽大的水果籃,這都是別人店鋪開業送過去的,要花不少錢吧。
但直接說出來又不妥,好在飯是早就備着的,剛好可以開飯,好在瞧着兩個孩子吃飯很香,養父母緊張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話也多了起來,也為了安撫客人緊張,主動提及道:“多吃點,就當自己家,別客氣,我家小風很是好客的,以前就時常帶同學來家裏小店吃飯做作業,只是後來學業壓力大了,也就不怎麽來了。我記得那個同學叫什麽來着?對,叫邵書波,瞧着挺斯文的孩子……”
養父也一直笑着瞧着兩個人,聽養母提及這個人,也想起什麽道:“對,是叫這個名字,就是後來不怎麽來了,但前天我還在樓下碰到他,他說要找小風,不過小風那時候不在,他就走了。”
景玺本來正享受着來自伯父伯母的關愛,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偏頭看過去,敏銳的察覺到自家國師情緒有了點波動,但顯然不是正面的反饋,像是對這個邵書波格外不喜。
謝清風沒想到這個邵書波還敢找過來:“以後見到他還是別理他,我高三剛開學就和他鬧掰了。”
養父一愣,突然想到這孩子好像就是高三剛開學情緒不太對:“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謝清風不想讓養父母擔心:“不是,就是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養父母看謝清風态度不像是作假這才松口氣,接下來閉口不提這個人了,既然孩子不喜歡,他們以後也不提。
這一頓飯倒是吃得很是溫馨,養父母本來吃過飯要留二人在家裏休息一晚,謝清風以朋友邀請他去家裏玩為由拒絕了。
養父母不想過多幹涉謝清風的交友,只能同意了,臨走前要讓兩人把果籃帶走,被謝清風拒絕了:“先前鄰居都幫了不少忙,剛好能把這些分給鄰居,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養父母只能同意了,一直将兩人送到樓下胡同,才依依不舍轉身回去。
景玺一直等二老的身影消失,才警惕靠近謝清風一些:“剛剛下樓就有一個人一直跟着我們,二老在就沒吭聲,現在還在跟着我們,是認識的人嗎?”對方顯然一直蹲守在樓下,等他們出了單元樓就一直遠遠跟着,顯然目标就是他們。
謝清風和景玺對視一眼,不想讓二老擔心,所以繼續往前走,等到了下一個很偏的巷子走進去,果然幾步後,有人跟了上來。
等人走到中間發現前方兩個人站在牆邊,正靜靜看着他,他吓了一跳,等冷靜過來想到自己的目的,看向那個戴着帽子口罩卻依然氣質出衆的人:“清風,我們聊聊。”
景玺聽到對方這麽親昵的稱呼,眸色一沉,只是不知道謝清風态度前,并沒有發難,但心口堵着不爽,他都沒敢這麽喊過國師,這人哪裏冒出來的?
謝清風冷冷望着出現在這裏的邵書波:“我和你有這麽熟嗎?先前在酒吧已經說的很清楚,還是說你真的當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景玺一聽這語氣就松口氣,面前這人,沒有危險,甚至很不招國師待見,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客氣。
邵書波顯然這一個多月過得不好,備受折磨,就如之前謝清風從他面相上看到的。
他那個男友A有個未婚夫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未婚夫是個富二代,很有錢,對A也好,随便A花,邵書波看中的自然是A有錢,但也只是和A玩玩,壓根沒打算公開,否則他爸媽能打死他。
可誰知道酒吧那次竟然翻了車不說,甚至那未婚夫也找了過來,不僅斷了A的副卡,還解除了婚約,最重要的是,對方讓A還錢。
A家境也一般,這一年來邵書波從A這裏也花了不少,所以A不敢得罪這個未婚夫,怕不還錢到時候這未婚夫能一百種辦法折騰他,就讓邵書波幫他還。
邵書波哪裏有錢,加上他的事在學校傳開了,父母也知道了,氣得揍了他一頓,讓他趕緊和外面的亂七八糟斷了,他只能明面上答應,壓根不敢和父母提。
但這一個多月來他過的生不如死,未婚夫向A讨債,A向他讨債,可賣了之前A給他買的東西壓根遠遠不夠,他快被A逼瘋了,尤其是A大概是生活水準直線下滑,性格也越來越暴躁,對他也不向以前那麽溫柔,偏偏連分手都分不了。
邵書波最後想到謝清風,想讓謝清風幫幫他:“我現在被逼得快活不下去了,你幫幫我,你不是謝家的親生子嗎?A的那個前未婚夫和謝家有生意往來,你讓你父母開口和他說一聲,別讓他再讨債了,算我求你了?好歹我們同學一場,清風……啊!”
這兩個字剛出口,邵書波原本正說到可憐兮兮處,突然只覺得舌頭像是被什麽風刃割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氣,想張嘴說話,一開口就疼,低頭用手一抹,竟然有血滲了出來。
謝清風一看就知道是小皇帝的傑作,但也沒阻止,他面無表情看着邵書波:“有因就有果,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和你別說沒關系,沒落井下石你就該慶幸。別說我和謝家已經斷絕關系,你覺得我憑什麽幫你?憑你這一年來讓人孤立我?還是給我潑髒水?再來這裏找我養父母,我不介意幫你再添一把火。”
他說這些的時候風輕雲淡,但眼神裏寒意讓邵書波結結實實凍了一下:“我……”
謝清風:“哦對了,你不來我倒是忘了,你那男友前未婚夫的錢多你還不起,你吃了我家12次的面,一碗10塊,一共120塊,是現金還是轉賬?”
邵書波:???他是來求幫忙,怎麽變成被讨債了?
謝清風看對方懵逼的模樣:“或者我也有別的辦法讓你償還,聽說胳膊脫臼還挺疼的,剛好我會幫人接骨。這裏也沒監控,一次脫臼頂一碗面怎麽樣?12次……很快的……”他邊說邊往邵書波的方向走,“就是不知道以後你這胳膊會不會習慣性脫臼。”
邵書波從謝清風出聲臉色就慘白下來,一步步往後退:“你、你不能……介麽做……”因為嘴巴傷了,說話含糊不清。
景玺卻已經上前,擡起手臂,隔空就要卸了對方胳膊。
邵書波已經下意識擡起手臂一擋蹲下身:“我還錢!”一百多他還是有的,他可不想以後當個殘廢。
謝清風已經讓景玺拿出收款碼,等付清後,謝清風冷冷看着他:“滾。下次再看到你過來,見一次卸你十次的胳膊。”
邵書波氣得臉色鐵青,但望着人高腿長氣場十足的景玺,總覺得下一刻對方要将他大卸八塊,咬着牙不敢再多嘴,踉跄着轉身跌跌撞撞跑了:太特麽可怕了……
謝清風很滿意将面錢拿回來,收回視線就看到景玺正沉沉盯着邵書波離開的方向,站到景玺面前,擋住他的目光:“不能随便亂來,錢已經拿回來了,其餘的沒必要做。”明明以前相處的也不多,但他就是剛剛明白小皇帝要做什麽,怕是真的動了将對方大卸八塊的心思。
景玺認真道:“我辦事很幹淨的。”保證兵不刃血。
剛剛聽到對方竟然這麽欺負過國師,雖然知道是原身,但如今國師就是原身,加上剛剛對方明面上是拜托求情,眼神卻直勾勾盯着國師,這眼神帶着觊觎與讨好,看得他早就想把對方摁死。
謝清風頭疼:“該出的氣也出了,這裏到處都是監控,你要是進去了,我會每年去監獄看你一次,除此之外,你自己保重。”
景玺終于收回目光:“監控?”
謝清風:“将你的舉動都一一記錄下來,能上法制頻道的那種,哦不對,還能上娛樂版塊。”
【某影帝四年後歸來卻手戴銀手镯,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扒一扒過去四年某影帝的心路歷程,導致他堕落到這一步的最終原因是什麽?】
景玺想想自己鐵窗淚國師在此期間投入別人的懷抱,想想就不能忍:“……那算了,想想他的小命還是可以留的。”
謝清風接下來的時間帶着景玺去看了四家郝吉鑫提前找好的地方,離C大都不遠。
兩人很快敲定一處,只是離簽合同最快還要兩天,這兩天二人幹脆住在酒店裏。
在景玺極力的要求下,謝清風選了一間套房,有兩個房間,互不幹擾。
等到簽合同這天,謝清風帶着景玺過去了,郝吉鑫也主動請纓過來,這種小事怎麽能麻煩大師辛苦,他跑上跑下跟着,最後只需要大師簽個字就行。
最後等過戶完,拿到鑰匙後,謝清風給了景玺一把,讓一旁的郝吉鑫看得眼熱,發小和跟班還是有區別的,嗚嗚嗚他什麽時候也能拿到大師的備用鑰匙。
他這眼神太過炙熱,景玺睨他一眼,在郝吉鑫羨慕嫉妒的目光下掌心一握,連鑰匙扣都不給他再看一眼,妥帖收了起來。
房子有了,雖然國師不在意,但景玺已經默默在心裏畫上一個對號。
同住√
都住一起了,近水樓臺先得月,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郝吉鑫這幾天相處下來已經不怕景影帝了,湊過去嘿嘿一笑:“其實我也不羨慕,雖然我沒有大師的鑰匙,但是新房那邊是密碼鎖,有密碼也是可以的。”
景玺看他一眼:“是嗎?回頭就把密碼改了。”他是剛穿來很多不懂,但他過目不忘,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剛穿來的小白了,這些常識他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郝吉鑫:“……”果然景影帝就是不如大師好相處。
三人拿了鑰匙要去新房那邊看一看,雖然已經能住,但很多家具還沒有,需要添置。
謝清風打算過兩天讓養父母陪着他們一起選,選二老喜歡的,他和景玺以後不一定留在C市,這房子之所以買而不是暫時租,是打算買下來等以後他們離開後直接給二老。
如今給養父母他們肯定不收,但等以後他們要離開時再想辦法讓養父母接受就是了,他不太在意家具這些東西,所以打算以這房子是小皇帝的名義,讓他和養父母共同選自己喜歡的樣式。
所以在此之前就暫時繼續住在酒店,他剛想把這個打算和景玺說,一旁郝吉鑫手機響了一下,等拿起手機看了眼,臉色一變,把手機界面立刻給謝清風看。
【卞少:十萬火急,郝兄弟幫我告訴大師,救我狗命啊啊![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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