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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風看了眼定位, 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至少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如果真的是要命的事,等他們到了, 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郝吉鑫顯然也想到這點,擔憂道:“大師, 怎麽辦?我剛剛給他打電話, 提示音是不在服務區。”也不知道這卞少不在醫院待着, 上次的教訓還不夠?竟然又大老遠跑到鄰市下面的一個荒廢很久的村子去了。

郝吉鑫在C市住了這麽多年, 對附近各處的景點還算了解,他剛剛之所以臉色變了,是因為卞少發過來的定位是郊區有名的**。

十幾年前那裏就荒無人煙, 聽說當初那裏發生了一樁事, 死了兩戶人十幾口,從那開始村子裏就不太平,後來加上那裏住的人家不多,就漸漸搬走了,如今村子裏的草怕是都一米多高了。

也就是這兩年一些獵奇愛好者會跑去直播故意尋求刺激搏話題,如果是之前卞少也許還會主動跑過去, 但上次聽栾老板說卞少到了醫院身體沒問題, 可是被吓到,當天就發了燒,第二天才醒。

加上卞父私生子的事, 卞家這幾天鬧成一團, 也不應該這個節骨眼跑去什麽**。

謝清風直接道:“去問問栾老板的情況, 我們先往那邊趕。”他剛剛替卞少算了一下,與之前一面的命格截然相反,是将死之命, 還死得特別慘的那種。

時期就在一個小時後,就算他們這時候趕過去怕是也來不及了。

謝清風怕說出這些影響到郝吉鑫的情緒讓栾老板察覺到亂了分寸,并沒有提及,只是三人找了輛車,朝定位的方向趕。

途中郝吉鑫終于撥通栾老板的電話,對方昨天晚上酒吧有人過生日鬧翻了天,喝酒多了一覺睡到現在,要不是手機一直響,怕是還不能将人吵醒。

栾老板還迷迷糊糊的,聽到對面郝吉鑫一句“卞少出事了”吓得一激靈,徹底清醒了。

從栾老板口中,謝清風幾人知道了這幾天卞家發生的事。

卞少這邊一送到醫院确定沒事,栾老板就替他聯系了卞大哥,之所以沒直接告訴卞母,一則是怕卞母受刺激,二則也是怕卞母一怒之下去找卞父打草驚蛇。

卞大哥也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父親不僅私下裏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私生子,甚至為了這個私生子不惜放棄小兒子給對方轉命。

不管卞父知不知道這件事,光是對方婚內出軌還讓其認祖歸宗只瞞了他們母子三人就絕對不能放過,卞大哥這幾天一直聯系到外公那邊開始查這些年公司的賬。

卞父這邊估摸着是因為私生子反噬沒了半條命擔憂一直借口出差在外,反而給了他們機會查這些年公司以及卞父轉移公司賬目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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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老板一抹臉:“不應該啊,我昨天還跟卞少通過話,他說接下來半個月都不會再亂跑,怕私生子狗急跳牆坑他,他得惜命。哦對了,我記得挂電話的時候卞少說他幾個朋友過來找他,會不會是那邊的問題?”

什麽問題現在是來不及了,謝清風讓栾老板立刻聯系能知曉卞少今天動向的人,随後等郝吉鑫挂了電話,讓他找到卞少的直播賬號,看看有沒有直播。

郝吉鑫看出不對勁沒敢多問,但顯然頭一次見到大師表情這麽凝重,怕是卞少真的小命不保,等找到賬號,終于松了口氣,上頭寫着【正在直播】四個字,差點氣笑了。

但點進去屏幕卻是黑的,時不時信號不好,但隐約能聽到聲音:“你是不是傻?我這條命要被你坑死了,我剛要說情況,結果你這一吓,我這手機直接掉池塘裏了……你這手機行不行?能不能登上去,還沒信號?”

“诶,有信號了,這麽沒影?”随着嘩啦啦一陣各種聲音,畫面一晃,終于有了畫面,就看到卞少驚慌失措的模樣,一張臉幾乎怼到屏幕上,看到直播間還以為他搞什麽新奇的直播的觀衆哈哈笑的彈幕也不管,哭喪着臉就對着鏡頭道:“大師,我手機掉池塘裏了,救命啊,要是大師能看到這直播,聯系我旁邊助理的手機號啊,號碼是……”

轉頭去問旁邊的助理,他趕緊報了一串數字。

【hhh這電話真的假的?】

謝清風皺眉,看向郝吉鑫:“現在打過去。”看這勢頭顯然都沒把卞少的話當真,還以為是個大冒險,晚一點估摸着會直接打爆這個電話。

郝吉鑫這邊立刻撥過去,那邊立刻就接了,直播同時也退了:“啊啊大師救命啊!我手機掉池塘裏了,我真的沒有不聽話亂跑,是我那幾個朋友說要帶我去散散心度假,我怕我媽擔心我怎麽突然待在家裏,就想想來了。誰知道他們坑我,過來才覺得不對勁,可已經晚了……”這特麽是什麽狐朋狗友,等他回去,看他不弄死他們,只是萬一他狗命就交代在這裏,可怎麽辦啊?

謝清風卻是打斷卞少的話:“這些等回頭再說,你現在身邊幾個人?”

卞少老老實實道:“就一個生活助理。”

謝清風:“你身邊有直播設備嗎?還是說只有這一個手機有用?”

卞少哭喪着臉,差點要哭了:“就這一個了,我的掉池塘裏了,我壓根沒打算直播,所以沒有直播設備。”否則剛剛也不至于拿手機直播了,不過幸好他想到這點,要不然還聯系不上大師,畢竟他所有朋友的聯系方式都在自己的手機上,他助理也不知道。

謝清風:“我們到你那裏還有一個半小時,時間上來不及,你等下開啓直播鏡頭,和郝吉鑫連線,按照我說的辦。”

卞少連連應着,只是半晌突然一激靈,意識到什麽,聲音都在發抖:“大、大師……我不會是就快噶了吧?”否則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大師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讓他連線指點,畢竟雖然距離遠點,一個半小時他不是不能等。

郝吉鑫也看向謝清風,雖然和卞少不熟,但好歹是一條命,心裏也不安。

謝清風聲音仿佛能安撫人:“你只要等下按照我說的,不會出事。”

最後這四個字給卞少打了一劑強心針,他立刻保證:“我肯定聽話。”

郝吉鑫之前也是個網紅,他賬號粉絲不少,只是自從跟着大師後,他就沒直播過了,但這會兒為了幫忙,一個手機,還要直播讓大師看到附近的情況還要能語音視頻,那就只能兩個直播賬號連線了。

郝吉鑫先将攝像鏡頭遮擋住,這才開啓了直播。

郝吉鑫自從上次曝光假少爺謝維歡的真面目後就失蹤了,粉絲們本來還不抱希望,突然就看到自家主播竟然上線了?頓時蜂擁而至,結果卻看到黑漆漆一片,只有聲音不說,甚至不跟他們打招呼,就連線了另外一個主播?

【金金金,是不是飄了?不在意我們了嗚嗚嗚怎麽不露臉了?難道這是要退圈嗎?】

【咦,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個什麽靈異主播嗎?】

【真的假的?靈異主播?怎麽說?】

【哈哈哈前幾天這主播還上了直播熱門,聽說搞得一場靈異秀還挺逼真的,尤其是裏面一個助演小哥哥光是憑一截腰吸粉無數,可惜從那天開始那主播就沒上線過】

【有人還剪輯了這卞少的鬼畜,差點笑死人】

彈幕立刻刷了起來,只是随着對面【卞少】主播連接後,立刻就怼上卞少幾乎啪在鏡頭上的大臉:“連上了嗎?大師,能看到我嗎?我這邊怎麽看不到你?”

【???大師?什麽情況?】

【又整活?】

兩邊的主播粉絲都是一臉懵:啥情況?

郝吉鑫和卞少這會兒也顧不上兩邊的粉絲,郝吉鑫道:“我這邊不太方便,遮了攝像頭,你別擔心,将手機拿高一點,把四周所處的地方給大師看看。”

卞少壓根沒有任何遲疑,立刻高高舉起手機,以自己為中心,四周都繞了一圈,盡量能讓大師看得清楚。只是剛剛等待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頭頂上明明是大太陽,但他就是覺得渾身冷飕飕的,是那種陰冷的感覺。

謝清風面無表情從郝吉鑫手裏接過手機望着畫面裏的景色。

卞少此刻跑到一處池塘邊,四周除了雜草叢生外,就是茂密的樹,各種樹都有也很雜,隐約能看到遠處破舊的村落,而出現在鏡頭裏,首先讓人注意到的,第一個是波光粼粼占地很廣的池塘,第二個就是卞少旁邊幾乎送入天際的一棵槐樹。

【咦,這裏是哪裏?風景還挺好的,這水這麽清澈,大夏天的要是在這裏洗個澡,豈不是爽歪了?】

【哈哈哈就是卞少在幹嘛,也不嫌熱,竟然站到太陽底下,怎麽不去那大樹底下站着?】

卞少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條彈幕,格外醒目,想想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也覺得自己有點傻,剛剛一着急就直接站在原地等着了。

結果他剛邁出腳,只聽屬于郝吉鑫的賬號大師的聲音傳來:“不要靠近那棵槐樹。”

【??】

卞少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不過因為好奇下意識問了句:“大師,為什麽?那樹有什麽問題嗎?”

謝清風落在那在大太陽底下依然能透出一股子陰氣的槐樹:“槐樹,招鬼。”

簡單的四個字,讓卞少瞬間瞪圓了眼,蹭蹭蹭往背對着槐樹的方向,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助理也緊貼着他,抖抖抖:“嗚嗚嗚差點我們是不是就、就……”

【哈哈哈卧槽,卞少你忘記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不信邪不信鬼的人設了?你竟然因為一句‘招鬼’這麽慫?】

【對啊,對面這主播聲音還挺好聽的】

郝吉鑫的粉絲更是一臉懵:這不是自家主播的聲音啊,而且這聲音莫名有點耳熟。

謝清風先前就在疑惑為什麽卞少大白天的還能死得這麽慘,看到這棵槐樹已經眉頭皺起,環顧一圈,等瞥見無風突然自動波光潋滟的池塘,更是頭疼:“離池塘也遠點。”

卞少這下子也不敢動了,欲哭無淚:“大師,我、我還有能去的地方嗎?”他怎麽覺得大白天的覺得四周遍布鬼祟?

謝清風讓卞少将手機鏡頭轉到前方:“按照我說的方向走,不要呆在那個地方。”尤其是謝清風說的時候,看到池塘的水面上波光潋滟過後,被槐樹遮擋住一些的陰影處,更是波紋蕩了下,隐約有黑氣滲出來。

謝清風沒直接說,怕吓到卞少,如果腿軟了,以旁邊助理的細胳膊細腿兒怕是抗不走。

卞少和助理兩個人緊緊拽在一起,舉着手機就環顧四周,聽到謝清風說停,兩個人就開始往前走。

直到面前擋了一大片的荒草地,雜草有半個人高,擋住了去路:“大、大師,接下來怎麽走?”前頭這是沒路了,倒是右邊有一條羊腸小道,像是有人踩出來的,也就這麽一條路,如果不是大師,他看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沿着這條路往下走了。

【怎麽走,肯定是走那條路了啊,這四周也就這一條路了。】

【摸下巴,總覺得這位‘大師’會讓卞少走草地,hhh卞少是不是被人坑了?這是哪裏找的‘大師’,哪裏沒有路專門往哪裏走】

卞少看到了這條彈幕,立刻給大師證明:“別瞎說,大師上次就救了我一條命,要不是大師,我這會兒小命早就沒了,別說是走草地,就是刀子我也走定了!”畢竟跟着大師走有命活,孰對孰錯,他還是清楚的。

謝清風表情卻愈發凝重,下一刻當真開口:“從你面前的草地走,走慢一下,把手機鏡頭往地面上。”

卞少立刻照做,并立刻扒開雜草從,踏出了第一步。

景玺察覺到謝清風情緒不對,湊過去朝屏幕上看了眼,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他聲音很低,加上耳力好,所以兩個人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能聽清楚,謝清風知道這一次怕是有人設下了天羅地網就是要卞少的命,晚些時候少不了景玺的幫忙,他修為高,但身手不行,到時候真的要救人,從速度還有武力值上來看,小皇帝明顯比他更适合。

謝清風也就沒瞞着他,輕聲道:“他只剩下半個小時的命,我會盡力拖延一個小時,等到了地方,你先一步按照方位救人。”雙重保證,畢竟小皇帝陽氣足,從上次來看,百鬼不侵,加上內力會輕功,到時候比他們能更快到達地方。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怕卞少撐不住他過去。

景玺聽到謝清風的話,沒有任何遲疑,應了下來:“聽國師的。”

謝清風一怔,莫名看了景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皇帝這話哪裏怪怪的,但這會兒要救人也顧不上多想。

卞少扒開草叢往前走,草叢多年荒廢,還有不少荊棘,兩人又是穿的短袖,很快手臂上多了不少紅點點和小傷口,讓彈幕上更加覺得卞少被坑了,一部分想起上一次的直播倒是覺得這大師也許是真的,另外一部分覺得還不如走剛剛的小道,好歹是路。

一直走了十多分鐘,前面赫然出現一片沼澤地。

卞少和助理撓撓頭,打算繞到繼續從四周的草叢扒開走,謝清風卻是讓他們別繞道,直接往前走。

圍觀的兩邊粉絲:???

結果還沒等他們回過神發彈幕,卞少和助理壓根沒任何遲疑,閉着眼就踩了上去。

衆人:卧槽??瘋了吧?這都敢直接過?

可下一刻兩邊的觀衆都怔在那裏忘記了反應,打到一半的彈幕也忘了繼續,只見上一刻還是沼澤地的一片随着卞少一腳踩下去,竟是下一刻眼前重新出現一片荒草地:???

如果不是這是直播,衆人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這特麽什麽情況?

卞少和助理也覺得重新有點紮手,睜開眼看到是半人高的草叢松口氣:果然大師就是大師,特麽他們剛剛是不是遇到障眼法了?除了這個方位,其餘的地方豈不是……陷阱?

兩人更是抖抖抖,手機直播鏡頭也抖抖抖,衆人的心一改剛剛看好戲熱鬧的模樣變得心髒怦怦跳。

【這特麽……不會是真的親眼看到鬼打牆了吧?剛剛那是怎麽回事?】

明明上一刻還是大片的沼澤地,一腳下去又變回了雜草叢?

等終于走出這一片草地,站在高處,往下看去,前方赫然就是**。

剛來的時候卞少就覺得這裏渾身讓他不舒服,此刻看去,覺得陰森森的,大夏天的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師,要繼續往下走嗎?”他将鏡頭轉過來,對着自己的臉。

謝清風望着卞少的面相,五分鐘後就是先前所謂的死命:“你身上戴玉石了嗎?”

卞少道:“帶了帶了。上次那個關公像碎了,大哥又給我弄了一個,我一直随身戴着,說着就把脖子上挂着的關公拿了出來。”

謝清風看着那關公面色稍緩:“你和助理就在你此刻的方位席地而坐,手裏拿着關公玉石,面朝太陽,閉着眼,我教你念一段驅邪咒,你接下來五分鐘一遍遍不要停歇的念。”

卞少和助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安和驚恐,卻還是定下心神:“好,我們聽大師的。”

兩人按照謝清風說的坐下來,兩人一起捏着關公像面朝太陽,将手機靠在石頭上,閉上眼開始默默念着謝清風教他們的。

彈幕上一時間詭異靜了下來,莫名卞少這樣讓他們心裏也慌慌的,緊張起來。

謝清風看着腕表上的時間,郝吉鑫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他猜到什麽,看一眼時間再看一眼卞少二人,心頭緊張不安,卻也不敢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随着指針輕輕走過最後一秒,在卞少和助理喃喃的聲音中,只聽清脆一聲響,玉石毫無預兆碎成無數塊,灑落在前方的地面上,讓本來就大氣都不敢出的觀衆看得傻了眼:!!!

與此同時,指針成功走過了下一秒,卞少和助理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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