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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在一旁歪頭看了好幾眼姜蓁蓁,看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面,已經灑下了好幾把魚食,只怕再這樣的話,池中的魚都該要撐死了。
“小姐。”杏兒為了避免池中的游魚被撐死,忍不住出言提醒。
被喚的姜蓁蓁茫然的眨了一下眼,其中的的情緒暈開,掀開眼皮,視線落在底下,挨挨擠擠的都是魚,而旁邊的魚食已經少了一大半,就此作罷。
“杏兒,你說他回來見到我會高興嗎?”姜蓁蓁懶洋洋的趴在欄杆處,語氣平緩。
“當然高興啊,小姐,且不說你的容貌幾人能比,單從你們自小的情誼擺在那裏,他怎麽會不喜悅,而且前幾日不是将軍府送來了東西嗎?這七年雖然送得不頻繁,但是都不少啊,可見是有心思的。”
杏兒立在一旁條條有序的說着,這些年雖然沒有收到一封書信,但是是借由将軍府那邊送過來的,她都是看在眼中的。
“是嗎?”可是我為何覺得不是這樣呢?
姜蓁蓁蹙起眉頭,姿态慵懶趴着看底下,心底依舊是有疑惑的。
因為這些年她收到從将軍府遞送過來的,無一例外都是雕刻物。
幾年未變的手藝,比之之前親手送那些粗鄙不少,是不上心了嗎?
也并不是姜蓁蓁對此介懷懷疑,而是,她在前幾日聽聞了一些傳聞,關于裴君玉的。
白荼坑的這些年,大多數傳來的都是戰事,關于裴君玉私人消息越漸的少了,但還是有些風言穿了出來,裴君玉身邊好像一直跟着一個女軍師。
女子是不能上戰場的,但是裴君玉欣賞她,一年前求了旨意要她能夠留在軍營之中,不做将士做謀士。
帝王體恤暫且開來先例,允之。
那女子不知道年紀姓名和家世,任憑姜蓁蓁如何打聽,都沒有一點消息,可見要不是家無一人,要不就是被人保護得好好的。
她也懷着疑惑想過,她不太信若是妙齡女子朝夕相處之下,不會有半點情誼,也曾今上過将軍府的門求見過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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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要是裴君玉另有想娶之人,她是自願解除婚約的,萬不能到時候讓京都的人看了長信侯府的笑話。
當時裴氏臉差異的看着她,搖頭笑罷她聽了些什麽風言之語,還向她保證只是一件笑談,說裴君玉之前還在書信裏面言過,想要快些回來娶親,讓她且安心。
姜蓁蓁其實是想要看一下書信的內容的,這些年都是裴氏在其中傳達,她總覺不安心。
但是礙于到底是長輩,總不能诓騙自己一個小姑娘,而且她自己也不信那些傳言,傳言都是有失偏頗的。
不管是真假,都要等到裴君玉回來了,她親眼所見之後才做決定。
姜蓁蓁漫不經心的想着,嘗試想着腦海裏面的人,其實裴君玉的面容,已經在她的記憶裏面很模糊了。
沒有最初的那種悸動,但是那些小時候的記憶依舊像是印在她的心頭。
這麽多年都等了,何苦等不得後面的時間呢?
要是裴君玉當真有另外心悅之人,她放手便是了,好聚好散,終歸是将軍府對不起長信侯府,往後必定對她多有虧欠。
“小姐,小姐哎,來信了。”一聲帶着喜悅的聲音響起。
一個穿着侯府下人府的仆人,手中拿着一封書信,往姜蓁蓁這邊急匆匆的跑來,喜悅堆積在臉上。
待跑到姜蓁蓁的面前,仆人将書信遞交到姜蓁蓁的手裏,是長信侯的書信。
月前長信侯有事前往了江南一帶,去了之後去遲遲沒有書信回來,其實長信侯時常外出不歸家,用不着這樣擔憂的。
偏偏的是長信侯近些年的身體,好像突然虧空得厲害,應該是當年行軍打仗的一身的舊病,都堆積了起來。
江南那邊大水奄過,還有疫病,她都不知道是什麽重大的事情非要在這個時候前往江南。
疫病的痛姜蓁蓁很久之前就已經經歷過了,所以她知曉,便時常夜不能寐,擔憂着長信侯,如今總歸是有消息了。
姜蓁蓁裁開書信,逐字視閱,臉上含笑松懈的表情,逐漸的定格在臉上,最後歸為面無表情。
杏兒一看姜蓁蓁的表情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大概不是個好事。
果然見姜蓁蓁合上書信,手指捏得泛白,面上都是隐忍不發的表情。
“下去罷。”杏兒趕緊上前打賞了送信的仆人,随手揮手。
那下人垂着頭,未曾看得見姜蓁蓁看過書信後臉上笑意全無,他歡天喜地的道了祝福語,揣着賞錢離去。
“杏兒。”人離開之後,挂起一陣初夏的風,帶起一陣涼風,姜蓁蓁突然出聲喚杏兒。
杏兒轉身看着姜蓁蓁,看着她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眼中漸漸泛起紅,語氣依舊平緩:“扶我回去罷,今日的賬本還沒有盤算完。”
“好的小姐。”杏兒眉心一跳,自覺告訴她一定是件大事,不由得胡思亂想的猜,該不會是侯爺那方出了問題。
侯爺如今年紀大了,前段時間不知道是什麽急事,偏要去那江南,這麽不顧家的家主,可能只有長信侯府了。
扶着姜蓁蓁往房間走去,姜蓁蓁的腳步越漸的加快,杏兒看出來如果不是礙于在外面,她只怕是要狂奔回去。
心下憐憫,夫人自打将偌大個侯府交予小姐之後,常年留戀古剎禮佛,任何事情都是壓在小姐身上的。
既要保持貴女榜首,又要管理偌大的侯府,還容不得半分差錯。
如今在外一點儀态也不能失,哪怕是在着急的事都要小步的走着。
好不容易走到院子裏面,杏兒将伺候的人都趕出去了。
關上門轉過身就看見姜蓁蓁突然跌坐在地上,像是被嗆到了一般,使勁咳嗽,眼睛都咳嗽出來了水花。
自打當年她從白荼坑回來之後,留下的舊疾,雖然不致命,但是一旦咳嗽起來難受得緊。
杏兒轉身給姜蓁蓁倒上一熱杯茶,遞送過來。
姜蓁蓁喝完之後,臉色才緩和起來,杏兒這才小心翼翼的問着:“小姐可是侯爺發生了什麽大事?”
姜蓁蓁聽聞勾起唇角,冷冷的,伴随着請問的咳嗽,喉嚨還是有些不自在,潤了潤喉。
“能有何事?出去一趟便囑咐我好生打理侯府,然後迎接一個妹妹回來。”
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京都常年便有高門出門一趟,就帶回來一堆的庶子庶女。
她以前只當聽個笑聞,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要成為這個笑聞了。
她娘身出名門,當時她爹求娶的時候,便在她外公面前起過誓言的不會納妾,确實沒有納過,如今直接要帶回來一個私生女。
杏兒聞言也是大驚,她們都知曉侯爺不這家,但也萬不會這樣亂搞,很容易就會成為京都笑談。
所以見她家小姐如今的儀态便知道了,長信侯府及其看重名聲的。
“小姐此事是否告知夫人?”杏兒小心翼翼的扶起姜蓁蓁。
姜蓁蓁站起身搖搖頭:“不必了,如今都通知到我這裏來了,只怕是娘親也知道了,一個庶女入府而已,當不得什麽大事。”
她努力将自己說服,是當不得什麽大事,大不了就是多一張嘴吃飯罷了。
再不然就是日後各家貴女宴請她之際,免不了的成為笑談,再則被人笑言一段時間。
她不過是惱怒長信侯,在如今之際要帶人回來,偏偏在裴君玉回來的時候發生這件事情,她情何以堪。
這件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姜蓁蓁自然是要維持着當家嫡女的風範。
開始着手收拾出西苑,一間大小差不多的院子出來,既不出格大,也不會小得讓人覺得苛刻。
也花了不少的時間,給她未見面的庶妹收拾出來之後,還得給她在外購買仆奴,面面俱到毫無差錯。
忙完這頭又忙那頭,姜蓁蓁漸漸的就沒有時間去想裴君玉回來的事情了,其他的事情暫且都擱置在了一旁。
七月,夏炙熱,百姓夾道歡迎歸朝的将士。
這幾年因為垣國頻繁進犯邊防國土,百姓都痛恨及了垣人,垣人傲氣為人荒蠻無度,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垣國主動求和。
且送過來的質子也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一同帶來的還有無數錢財供奉,生在富饒強國之中,讓大慶的百姓都暗自得意的很。
四國之中,慶一躍往上居于昭陽之下,謂之第二。
軍隊當天,京都的街道都是人頭攢動,烏壓壓的一片。
大家都想要目睹一眼這個上虞将軍的面容,裴君玉的名號‘上虞’在四國之中都是位居于上。
當年只身一人潛入垣,斬殺将首,将屍體懸挂于城牆暴曬數日,無人敢上前取屍,取之便死,他将國土之上何其嚣張。
垣國帝王大怒之下,發兵前往,大小戰役無數場,卻少有敗績,在其他幾國逐漸人橫懼之。
但是在嘉慶‘上虞将軍’裴君玉這個名號,卻是近乎成為了神話一般。
作者有話說:
推薦文:《韌心》作者:別出聲
這位是些偏向武俠的俠義世界觀,寫得很好哦所以推薦給大家嘿嘿
簡介:“阿娘,你自由了。那我是不是也,很快就能自由了呢……”即便自由的代價,是曾經引以為傲的容貌。尉遲筝被困在山裏有多少年,想要逃離的心就盼了多少年。阿娘走後,一場匪夷所思的大火終于如了她的願,家毀人亡也好,神形俱滅也罷,只要她能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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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這麽大,”少女的笑容如初升旭日,“我要去任何我可以去的地方。”*她做好了孤身一人于世間沉浮的所有準備,當然,這并不包括那個男人。從自己由一個山野村女,一路荊棘中求生成為武林至尊,力敵群雄卻被逐出師門,由此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他都一直不離不棄,跟在自己身邊,幫忙也就算了,卻整天說些沒用的情愛之語。這人真的很煩。可有時,又有那麽一點讨人喜歡。*塵埃落定那日,男人又在她身畔晃了晃那個多年如一日的白玉酒瓶。
阿筝只輕輕牽了牽唇角,便要伸手去拿。男人卻擡手錯開,裝得一本正經:“這酒天下只此一瓶,可不能平白給了你。這樣吧,你若喝了這酒,便是答應我了,如何?”阿筝眼中盡是坦誠,仰頭一飲而盡。
她看着男人又驚又喜,眉目狡黠地上前一步,踮起腳尖,雙唇相觸。“這酒好烈……我好像,有點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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