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靠在柱前的烏谷牲看着她轉身就跑的身影, 勾勾唇眼神閃着趣味。
今日她穿的是一件淺紫色的衣裳,裙擺飛揚,驚慌失措得像一只差點被人逮捕的蝴蝶。
楊柳的垂枝拂過, 半遮半掩的像是一副剛剛勾勒出來的畫一般,灑上顏色詭異靡晦, 他笑了出來。
他是逮捕蝴蝶和兔子的惡趣味獵人。
姜蓁蓁是繞道走的, 身後沒有人跟過來聲音, 她一刻也不能停生怕被抓住。
剛才對視上他不加掩飾的眼神, 發現裏面藏着惡劣。
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桃兒也已經回來了,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 趕緊上前。
“小姐可是遇見什麽事了?”桃兒擔憂的問着,自己小姐很少有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
姜蓁蓁拉着桃兒的手像是得到了安撫, 她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但是眼中的驚慌卻始終還在。
“桃兒, 前幾天那個來府上的那人,你見過嗎?”
桃兒想了想點點頭,那位質子雖然自打來了後,便沒有出過門, 但是她是做下人的自然是見過。
不僅見過,還聽其他人講過, 是個容貌不俗的男子, 瞧着就不好接近。
“穿的紅裳?”
“小姐,奴婢沒有怎麽見過, 只是前幾天這位剛來的時, 遠遠的打望看見過一次, 不過聽他們說确實是位喜愛紅色的。”
真的是他來了!
姜蓁蓁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烏谷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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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在想,是不是自己遺落的什麽,為什麽烏谷牲會敢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侯府。
唯一的解釋就是垣國送過來的質子,質子是烏谷牲的話那就很合理了。
當時她就很疑惑,為什麽這個質子要住在侯府,原來是這樣。
還有烏谷牲絕對不僅僅是來找自己的,不然剛才就可以直接将自己抓走,也不一定是來找夏雲喬。
夏雲喬在神殿,烏谷牲去神殿完全無擋,可能……幹系國事。
自從知道烏谷牲在府上之後,姜蓁蓁根本就不敢出院子。
即便算是用飯都不敢去前院,但又怕被人看出來什麽不對,直接對外說是生病了,能不去招惹他就不去。
她記得烏谷牲對夏雲喬十分的看重,只要她再堅持堅持,夏雲喬已經在路上回來了。
那天遇見烏谷牲之後,好在他可能也是礙于質子的身份太惹人矚目了。
一直沒有做出什麽,也沒有來找過她,反而顯得是她太過于敏感了。
姜蓁蓁千防萬防擔驚受怕這些天,在夏雲喬快要回來的前夕,全部都功虧一篑了。
她忘記了身上還有受人控制的蠱蟲。
烏谷牲不來根本是因為他懶得玩追逐游戲,姜蓁蓁身上的蠱蟲本來就已經離開他很久,處于一種暴躁的邊緣。
如今他的氣息離得這樣的近,自然會讓子蠱躁動。
姜蓁蓁這些天一點也不好受,所以一直也沒有人懷疑她是裝病的。
夜裏,姜蓁蓁洗漱完後安寝,桃兒就下去了,她不在姜蓁蓁這裏歇息,姜蓁蓁也不喜歡晚上睡覺身邊有人。
室內一如往常一樣安靜,只聞的見窗外夏蟬鳴叫,月色入戶朦胧遮掩。
昏昏欲睡的姜蓁蓁哪怕是在夢中,也察覺到此刻自己身體好像自動的醒來了。
她一臉麻木的閉着眼睛,打開衣櫃在找什麽。
手上的動作讓姜蓁蓁的神智逐漸清醒起來。
她發覺自己不受控制了,倒也不急着慌張很冷靜,從見到烏谷牲開始,她就知道大概會有這麽一天。
現在的自己大概是在找紅色的衣裳,這已經成為她去見他的首要動作了。
早之前她就将房間裏面的所有紅色,全部都已經丢了,這個房間絕對找不出,任何有關紅色的東西來。
果然她自己找不到,便沒有在找了,就穿着單薄的寝衣,還知道要輕手輕腳的往外面走。
避着可能會出現有人的地方,疾步走着頗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
哪怕是初夏之際,夜裏也一樣不好受。
她本就畏寒現在穿着也單薄,連一件外衣都不披,要是被人撞見了,只怕是風言風語就能将她淹沒。
好在現在夜已經深了,她走的也是小路,一個人也沒有撞見。
終于沿着小路走近一個院子,這個院子以前是她二哥的院子,現在被騰出來給烏谷牲暫住。
外面守着不少的他從垣國帶來的人,大家仿若沒有見到她一般,直接放進去。
姜蓁蓁沒有衣裳不整的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陌生人面前,一張白皙的臉已經紅透了,僵硬着四肢走往前。
走至門口,守在外面的侍女也像是早就知道她要來一樣,推開門讓她進去。
等她走進去之後,那侍女又趕緊将門關上。
合上的門聲,讓她心跳失率了一下。
“來了啊。”語氣含笑,屋裏面的人坐在書案前擡起頭。
應該也是剛洗漱完,頭發和眉眼都暈染着一股濕意,殷紅從唇線翹,面露一貫的慈悲,目光卻直勾勾的看着她。
一直沒有得到姜蓁蓁的答複。
“啧。”
像是看出來姜蓁蓁此刻的情形,他才裝作恍然大悟一般,看起來很是懊惱,卻沒有給姜蓁蓁解除。
放下手中裝模做樣的書,烏谷牲往後一靠,掀開眼皮睨視她,打量她身上衣裳的顏色,頗有些不悅的恹色。
穿的這是什麽來見他,真醜。
“過來,到這兒來。”語氣懶恹恹朝着她招手,到底還是比不得姜蓁蓁受控有耐力。
他要是不開口的話,她只怕是這裏站到死,身上的蠱蟲都不會讓她動一下。
聽到熟悉的命令,姜蓁蓁才擡起腳走過去,聽話坐在他的旁邊,神情十分的僵硬。
剛剛坐下她的下巴就被掐住了。
烏谷牲歪頭打量着,眼中的不滿更加明顯了。
因為他發現,他好不容易把‘小兔子’喂養起來有些肉,現在都消下去了。
長信侯府的人不給她吃飯嗎?明明那天看還有些肉的,他不禁有些懷疑。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她瘦了是因為身上的蠱蟲,最近動得太厲害了,她根本食不下咽看什麽都沒有胃口。
烏谷牲掐着自己的臉到底在看什麽?
她渾身僵硬,暗自安慰自己這是在慶國,在侯府,他不敢對自己做什麽的。
端詳片刻的他果然松開了姜蓁蓁,将手覆蓋在她眼前,眼前一片黑暗。
聽見刀劍劃破皮肉的聲音,姜蓁蓁還以為是那天喂蠱蟲的場景再現了,實際并不是。
姜蓁蓁唇邊滴了一滴血,不是她的,也不痛。
“喝。”放下遮眼的手,烏谷牲眉眼懶恹恹的,不悅得十分明顯,将手遞到她的唇邊命令着。
姜蓁蓁聽話的捧着他的手,将頭埋在他的掌心中,舔着他掌心湧出來的血,咕嚕往下咽。
面上沒有什麽變化,實際上她已經嫌棄得快要惡心,滿口血腥要吐出來了。
他這是哪裏新來的整人方法!
姜蓁蓁覺得什麽惡心,他就能讓她見識什麽跟惡心事兒。
她眼下像是小狗一樣的舔着掌心的血,不夠了還會用牙齒咬出來。
只顧着惡心的姜蓁蓁,不知道身上的蠱蟲躁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到了該喂養它的時候。
要是不及時得到喂養,蠱蟲就會自發的在體內撕咬皮肉,要不了多久,她只怕會被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
不能及時喂養的話,他的血肉本來就是孕養這些蠱蟲的,她喝了也一樣達到喂養蠱蟲的結果。
至于為什麽會選着用自己的血來喂養她,還有蠱蟲。
烏谷牲給自己的理由是,姜蓁蓁太瘦了,只怕是喂養蠱蟲沒有喂養好,反而将她給喂死了,得不嘗失。
她喂養蠱蟲,他飼養她。
漫不經心的勾着唇角,他很享受飼養姜蓁蓁的感覺。
特別是現在只要垂頭,就可以看見她整張臉埋在他的掌心中,牙齒劃過掌心帶出來的刺痛,讓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伸出另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頭上,她的頭發都是柔順的,從掌心傳來的癢意直達心底。
突然揪起姜蓁蓁的後頸,跟領小兔子一樣,她不會四腳撲騰。
一把将她的臉扯過來,再按在自己的心口,将她禁锢住:“別舔了。”
猶如天籁一般的聲音響起,姜蓁蓁差點直接哭出來了,她也想說這句話,她實在是受不了。
“你舔得真讓人難受。”心頭難耐的癢總于平息,皺着眉頭烏谷牲給出結論:“再這樣,下次不給你了。”
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麽瘋,要喂血的是他,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反而像是姜蓁蓁故意很喜歡一樣。
實際上她都快要惡心死了,嘴裏全是他的味道。
他的下巴蹭了蹭姜蓁蓁的發頂,好像好久沒有抱過她了。
感覺還是一樣的軟,軟得他一點也不舍得欺負她了,怕她被軟化成水。
“蓁蓁?”
姜蓁蓁快要被悶得窒息了,烏谷牲身上的香氣本來就濃,她還被按在懷裏聞,都快要暈厥了。
突然聽到烏谷牲叫了她的名字,還以為是她的錯覺。
“姜、蓁、蓁。”一字一頓的念出來,像是才知曉她的名字一樣,帶着一種好奇。
她要是可以翻白眼的話,此刻怕是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了。
也是之前都是叫她奴隸,小奴隸,蠱奴,只怕是真的才知道她名字。
她想得不錯,之前聽過姜蓁蓁的名字,不過轉瞬便忘記了。
來長信侯府的時,聽到長信侯說他有個女兒叫姜蓁蓁,他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品來,姜蓁蓁這個名字還挺好的,他勾着唇手指玩弄起她的長發。
突發奇想的挑起她的下巴看看她的臉。
看着姜蓁蓁因為剛才被悶出來的臉,帶着一點嬌豔的粉,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蓁蓁,你叫我的名字。”
他眼中像是純粹的好奇,好奇姜蓁蓁叫他的名字是怎樣的聲音。
這下不止姜蓁蓁愣住了,連她體內的蠱蟲都不知道應該讓她怎麽來叫。
好半響,都等到了烏谷牲第二次催促聲傳來。
“……烏谷、牲。”姜蓁蓁舌尖跟在打結一樣叫出他的名字。
看來蠱蟲也是認主的,叫它主人的名字都會害怕。
烏谷牲愣了,她被挑着下巴,只能仰着頭同他對視,很容易看出他在發愣。
有病!
姜蓁蓁用眼神傳達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來,反正她已經盡力表達出來了。
烏谷牲确實沒有看出來,只覺得姜蓁蓁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心底的癢意更甚了,渾身上下都有種奇怪的悸動。
作者有話說:
雖然我已經存稿到全文完結了,看到大家還在猜男主,還是想悄悄詢問大家希望是誰?番外我可以多寫點。
可以猜猜,如果猜對了,完結到時返紅包哈哈哈哈,就今天1月27日18:00-1月29日18:00有效~(不人參公雞哈就單純猜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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