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18)
裴雅蘇一揚手,朝着她身後雀躍的說道:“小岑哥,在這裏,我碰到白央姐姐了,好巧哦。”
仿佛寒冬冰水迎頭澆落,白央豁然僵在原地,失了心跳!
不過三四步的距離,聶岑卻覺步履千斤重,一個小時之前,白央還在電話裏叮囑他不要太累注意午休,六個小時之前,她還睡在他的*上,他吻她告別,她感傷不舍,紅了眼眶。可是現在呢?她竟近在咫尺,竟三言兩語讓他從天堂*……
蔣彬迅速回頭,待看清來人,他亦懵了,怎麽會這麽巧?
周遭人來人往,即使聶岑墨鏡遮面,依舊吸引了不少人駐足,他不能久留,但不親口問一問,他不甘心,所以他終是走到了白央面前,居高臨下的凝視她,嗓音淡漠無溫,“還有需要補充的麽?”
六年前的噩夢,于六年後重演。
聶岑不知道,這一次他能不能撐得下去,又會不會瘋掉。
白央大腦空白,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有心想解釋,可裴雅蘇在場,她連一句辯駁的話都不敢說,更無從兩全其美!
“沉默代表什麽?默認麽?”聶岑聲線發緊,隐在鏡片後的墨眸,染上深濃的涼薄。
白央呼吸停滞,她雙肩不由自主的輕顫,試圖說點什麽,“聶岑我……對不起……”
“Arno!”
忽然,華哥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忘記帶錄音筆的他,返回來找白央,沒想到竟會有意外收獲,當即激動地奔過來,“白央,你果然能找到新聞熱點!Arno,我是白央的同事,這次外派甘州,負責CRC第二站角逐賽的追蹤報道,我現在可以對您做個簡單的采訪嗎?”
白央心道壞了,不及解釋,聶岑果然生怒,他涔冷的曬笑,目光死死盯着白央,“好!幹得漂亮!白央,為了前程你還真是會利用我!”
“聶岑,我沒……”
“到此為止!”
聶岑闊步離去,決絕的令白央抓不住他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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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雅蘇追逐而去,周圍的人也都漸漸散了,只剩下茫然的華哥,以及滿目擔憂的蔣。
白央百口莫辯,她雙腿發軟的蹲在了地上,淚濕眼眸……
為什麽,命運總是要如此捉弄她,她好不容易贏得的局面,再一次被瓦解了麽?
☆、034: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14)
回到商務套房,聶岑摔了所有能摔的東西。
安利戰戰兢兢的躲在衛生間,連大氣都不敢喘,剛剛他申請下樓去接裴雅蘇,聶岑非要自己去,說是順便去酒店對面的超市買點特産郵遞回上海犒勞白央,他請求代勞或者同行,但也被聶岑拒絕了,誰知這一趟回來,聶岑不知受了什麽刺激,臉色陰沉可怖,他跟随數年,竟是第一次見到聶岑如此癫狂躁怒的行為!
裴雅蘇也被吓壞了,從小到大,聶岑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溫潤如水,唯獨六年前,她結集混混同學打了白央後,聶岑對她發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大脾氣,并且打了她耳光,她至今心有餘悸,然後是今天,就是此刻,他不聲不響,一言不發,卻似瘋了一般,不論随手抓起什麽東西,都狠狠的砸在地上,整個房間回蕩着噼裏啪啦的碎響聲,十分猙獰恐怖!
一只茶杯突然迎面飛來,她花容失色,驚叫一聲,“小岑哥!”同時一個趔趄摔倒在了沙發邊上!
茶杯摔落在地,滾了幾下,終于失去了攻擊力。
聶岑漸漸安靜,他赤紅的雙眼,無神的盯着裴雅蘇,冷漠又疏離的神色,令她頭皮發麻,她怯怯的小聲喚他,“小岑哥……”
“為什麽要來找我?為什麽你總是陰魂不散的跟着我!”聶岑的質問,從柔到剛,從平和到暴怒,他的情緒又不受控制的迸發,“裴雅蘇,一定是你,因為你的出現,所以白央才不敢愛我,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們不會分手,也許早就結婚了!”
裴雅蘇哭成了淚人兒,她驚懼的搖頭,“不是的,小岑哥你不要這樣,我好愛你啊,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滾!”
“小岑哥……”
“滾出去!”
聶岑的聲嘶力竭,額頭暴起的青筋,驚駭得裴雅蘇落荒而逃。
安利暗暗吸氣呼氣,他做好心理準備後,慢慢走了出來,硬着頭皮大着膽子勸道:“Arno,你冷靜一下好麽?是不是你和白央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麽誤會?我想……”
聶岑朝他擺擺手,滿目頹然,“你也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OK。”
……
華哥和蔣彬送白央回了酒店房間,不太明白原委的他們,簡單安撫了她幾句,因為工作在身,便留下她休息,他們則繼續工作了。
白央用冷水洗臉,涼意散在毛孔中,她清醒了好多,她坐在*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呆呆的望着房間一角,腦子裏亂糟糟的。
她該如何解釋給聶岑聽呢?該挑什麽時機呢?她并不确定哪個時刻他只有一個人,身邊沒有裴雅蘇。
正胡亂思考時,手機有來電呼入,她一驚,随即大喜,以為是聶岑,然而屏幕上卻閃爍着安利的名字,她楞了楞,失落的垂下眸子,接通電話。
“白小姐,Arno明天有比賽,你知道嗎?他的心情是不可以受到任何影響的!”安利氣怒的斥責,對白央原本就是零好感,此時更加不喜歡。
白央一怔,“明天比賽?他……他現在情況怎樣?他在哪裏?”
安利口不擇言,“Arno在酒店房間。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是你無法想像的可怕,白央你真是個讓人厭惡的女人!”
白央好半天接不上話,她真的不知道,曾幾何時,人緣頗好的她,竟被人冠上了“厭惡”的标簽……
通話中斷了,“嘟嘟”的延時音響了幾秒,然後手機再次黑屏。
白央雙手抱頭,把身體蜷縮了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到底要怎樣才能得到舒夏的同意?她真的受不了了……
很久後,她嘗試着聯系聶岑,電話通了,聶岑第一句話是,“白央,玩弄一個為你付出感情的男人,是不是很有塊感?”
白央淚如泉湧,“沒有,聶岑我沒有玩弄你,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你什麽時候學會了兩面三刀?白央,我當着你的面,告訴裴雅蘇我永遠不會娶她,可是你卻對她說,你有男友,你們将要結婚了……呵,你把我置于何地?我對你來說,只是無聊時的慰藉品麽?”
“不是!聶岑,我是騙她的,我沒有男友,也不結婚,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人啊,聶岑!”
“理由呢?你騙裴雅蘇的理由呢?”
“……”
“夠了。白央,真的夠了,我聽膩了。從我回來上海到今天,你不停的在反複你的言行,我已經分不清你說的哪句話是謊言,哪句是真實,就連你自己,都沒辦法有邏輯性合理性的說服你自己,你又如何讓我相信,這一刻你的話是真的?”
“聶岑,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也不想……”
“算了,就這樣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系了,各自安好。”
“聶……”
他沒有再給她挽回的機會,果斷的結束了他們未死的愛情,任憑白央淚水淹沒滄海,刻骨情深付之一炬……
深夜,舒夏一通電話,又狠狠扇了白央耳光,澆熄了她幻想的火種,舒夏要求她離開上海,去北京去廣州深圳,去中國任意城市,她的安家費、生活費,皆由舒夏承擔,只要她不再出現在聶岑的視野。
“我不走,我就是要留在上海!”白央嘴唇咬出了血,她望着窗外無邊夜色,一字一句口齒清晰的道:“阿姨,您真的愛您的兒子麽?您傾聽過他心底的聲音麽?您知道,我們分手的這六年,他是怎麽熬過來的麽?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快樂。我沒有忘記那份合約,當初我之所以簽署合約,一是想活着,二是我害怕自己會死,害怕聶岑承受不了,我希望他能開開心心的活着。但是現在,我活了,可聶岑并不開心,因為他一無所知,他始終走不出分手的陰影,他始終……忘不了我。而我,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他。阿姨,我坦白承認,盡管無數次我對您說,我已經放下了,但事實不是這樣的……現在,聶岑痛苦,我也痛苦,我們都到了崩潰的邊緣。我不知道,我現在能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才能讓您收回合約,成全我們……阿姨,我的命,是您給的,我一刻不敢忘您的恩德,可是沒有聶岑,我真的是生不如死,我求求您了,只要您成全,我給您做牛做馬……”
“白央,你是在指責我自私,對嗎?那麽,你問問你自己,難道你不自私嗎?你父親是白血病,你也是白血病,你能保證你的孩子,将來不會被遺傳嗎?”舒夏異常的平靜,她犀利的言語,輕易戳中了白央的軟肋,“我們聶家只有聶岑一個兒子,你說我傳統守舊也好,迂腐落後也罷,聶家絕對不能斷了後!我兒子的性格我了解,他若娶了你,不論你将來能不能生孩子,他都不會在乎,可我在乎,我想要孫子,聶家需要有人繼承下去,這條香火不能斷!”
白央渾身冰冷,夜風從窗戶的縫隙吹進來,她忍不住輕顫。
這個問題,她幾乎沒有想過,可卻被無情的指了出來。是的,目前沒有證據表明白血病一定不會遺傳,萬一不幸……
舒夏道:“白央,我建議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還是那句話,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後半生痛苦,不如早點放手。”
白央拿下了手機,她靠在窗前,灰敗的瞳孔染上死寂的黯然。走到這一步了,還有前行的路麽?
現實真的不是你有恒心和毅力就可以成就夢想的,它會将你的自信和期望一次次的碾碎,讓你無路可走……
……
翌日。
CRC全國汽車拉力錦标賽第二站甘州角逐賽拉開了帷幕。
Arno的意外現身,并且以賽車手的身份出場,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白央身在記者圈內,她沒有積極争搶采訪Arno,而是擔心不已,他對甘州賽道熟悉嗎?其他國內車手肯定預跑過賽道,而他昨天才到達甘州,又出了那樣糟糕的事情,他會不會壓根兒沒有關注過賽道?
望着被衆星拱月圍在中央的聶岑,白央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這個時候,聶岑不會再聽她的話,她也不敢再刺激他,可她好緊張,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只是,該來的躲不過,比賽時間很快來臨了。
聶岑一身藍色賽車服,被賽車安全帽遮住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他的領航員也是華裔,在衆多的掌聲中,他們坐進賽車,同所有賽車手,踏上了這一站的征程!
這是白央第一次現場觀看拉力賽,尤其是聶岑的比賽,她雙腿發軟,脆弱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口……
☆、035: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15)
白央的隐憂,最終成了真。
公路賽道,迂回曲折,彎道一個接連一個,賽況十分險峻緊張,聶岑的平衡感特別好,賽車進彎時身體能夠随時敏銳感知變化的車速和重心,控制好平衡,在彎道賽段獲取優勢。
然而,一向以穩紮穩打見長的他,今天的情緒不太對,身邊的領航員是他合作多年的老友,兩人默契度極高,同時彼此過于了解,所以聶岑但凡有丁點兒的走神,他都能感覺得出來,不由心急如火,幾番提醒他集中精力,而由于狀态的不穩定,他們連番被超車,落後于第四名。
“還剩下多少彎道?”聶岑雙目如炬,緊盯前方路況。
“四個。”
“準備超車。”
“OK。”
對于甘州賽道,聶岑雖然沒有親臨查看,但他的領航員早在一周前便來到甘州,将全程賽道做了最詳細的路書,所以他心中有數,只是今天情緒确實不穩,做不到心無旁骛。
而此時,他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很少冒險追求冠軍的他,今天竟想瘋狂一次,因為生命對于他來說,好似忽然間失去了意義。
即将進入下一個彎道,領航員報了距離、速度、彎道的彎曲程度、方向等,聶岑适時加速,而第三名的賽車手發現是聶岑追了上來,心理壓力陡增,一時緊張,進彎時速度過快,抓地力不足,超過輪胎承受的極限,車輛向外側偏移原本設定要過彎的路線,聶岑趁此良機超車,對方也是經驗老道的車手,立刻踩剎車,以挽回轉向不足的失誤,然後不甘落後,賽紅了眼似的,竟瘋狂的以車頭撞向聶岑的車尾!
……
等待在終點的白央,右眼皮突然一跳,心慌意亂的感覺莫名加重,她不禁愈發焦躁不安,心情沉重。
不遠處,裴雅蘇倒是一臉輕松,昨天的事對她影響并不大,聶岑罵了她之後,她找舒夏訴了一通委屈,舒夏安慰她,并且鼓勵她重拾信心,一定要堅守在聶岑身邊,不能讓白央有機可趁。
所以今天,裴雅蘇的狀态恢複的很不錯,她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聶岑的凱旋歸來!為此,她準備了99朵紅色玫瑰花,待聶岑下車的那一刻,她便飛奔向他,獻吻送花!
只是,夢想被現實摧毀了一半,當編號屬于Arno的賽車以冠軍的勢頭出現在人們視野的時候;當人們的歡呼聲響徹四方的時候;當裴雅蘇激動的邁出奔跑的步伐的時候,賽車裏卻傳出了領航員用擴音器急吼而出的話語,“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白央不及開心的神經,瞬間被戳中,她在原地楞了幾秒鐘,忽然發瘋般的沖向臨近終點,正在減速行駛的賽車!
車手受傷,是意料之中的可能,所以現場的各種施救措施準備的很完善,引起的騷動并不是很大,因為能把賽車順利開到終點,并且奪得了冠軍,相信車手的傷勢一定不重,應該只是皮外傷。
聶岑強撐的意志,已瀕臨崩塌,那抹橫沖直撞般飛奔過來的身影,令他幾近渙散的眸子一緊,他憑借本能的打偏方向盤,以防不慎刮傷白央,然後一腳踩下剎車,将賽車以漂亮的姿态停在了終點線。
“小岑哥!”
裴雅蘇抱着大束玫瑰,腳上又穿着高跟鞋跑不快,急得她破音大喊,“小岑哥!”
白央止步在駕駛門外,她雙眼盯着車窗,忍不住渾身發抖,領航員從副駕駛下車沖過來,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也及時趕到,她被擠到一邊,心髒幾乎忘了跳動。
駕駛門緩緩打開,聶岑額頭沾滿血跡的仰靠在椅背上,雙眸緊閉,雙手依然緊緊握着方向盤。
白央腦子轟地一聲炸開,她失态的嘶喊,“聶岑!”
衆多疑惑的目光望向白央,但沒人顧得上她,醫護人員緊忙将聶岑擡出車子,放在擔架上,領航員臉上也有血,胳膊肘有擦傷,但明顯不及聶岑嚴重,他語速飛快的道:“14號故意追尾撞車,Arno胸部撞到了方向盤,不排除肋骨骨折和內髒受損,頭部失血過多,沒有得到及時止血,恐怕……”
“好的,我們知道了。”醫生點頭,冷靜的交待,“立即送往醫院!”
擔架經過白央的身邊,她已完全吓傻了,只是下意識的呢喃着聶岑的名字,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瞳珠不是很明亮,灰暗的像是蒙了一層灰,額頭刺目的血跡蜿蜒而下,染紅了他的鼻梁和臉龐,他渙散的眸光投向白央,嘴唇蠕動發出低啞的音,“別哭。”
白央一個激靈回神,她伸手一抹眼睛,掌心竟已濕透,她追着擔架跑,哭得更兇,“聶岑!”
“放心,我死不了,沒事的。”聶岑咧唇,努力擠出笑意,這一刻,他希望能夠永遠停留,如果他以生命作賭注,便能夠換來白央的情,他願意。
白央失控的抓住聶岑的手,死死的握緊在手心,泣不成聲,“你騙我,你向我作了保證的,為什麽沒做到……聶岑,你不要有事,不要……”
“學姐……”聶岑頭暈很嚴重,他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聲音也越來越微弱,“我不死,你……你不要嫁給……別人……”
白央心頭狠狠一震,掌心的大手緩緩滑脫,她僵立靜止……
救護車到達,聶岑被擡上了車,同時陷入了深度昏迷,領航員随同。
安利帶着人,一并趕去醫院,裴雅蘇亦然。
……
白央的工作暫停了,華哥放了她的假,由蔣彬代替她采編,華哥加班組稿。他們都安慰她,希望她能夠放松,不要太緊張。
可是,白央做不到。
她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裏,從日照到日落,從白天到黑夜。
她不敢去醫院,她逃避躲藏,害怕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因為她想,聶岑看不見她的話,也許會不甘心,會生氣的增強想活着的意志。他不會……舍得她的。
因為他說,我不死,你不要嫁給別人。
白央無助的扯着頭發,鹹澀的淚水浸滿了唇腔……
……
醫院。
聶岑的手術進行的很順利,頭上的傷造成了輕微腦震蕩,肋骨骨折,但幸好沒有傷及內髒,病情穩定之後便轉移到了VIP普通病房。
領航員也入院治療,住在隔壁病房。
裴雅蘇守在聶岑病*邊,不眠不休,不停的抹眼淚。
夜,已深。
安利從領航員房間出來,推開聶岑的病房門,發現裴雅蘇趴在*邊像是睡着了。
他輕手輕腳的走近,手剛碰到聶岑的被子,裴雅蘇一個激靈坐起,脫口道:“不許碰小岑哥!”
“OhDear!”
安利聳聳肩,發出一聲感嘆,“蘇蘇小姐,你不要太激動好嘛?我可不是白央小姐。”
“哼,反正你給我看緊了,不許白央那個掃把星接近小岑哥!都是因為她,要不然小岑哥不會出車禍的!”裴雅蘇氣恨的道。
安利雙手一攤,難以理解的口吻,“你為什麽會确定Arno的車禍與白央小姐有關?誰告訴你的?”
“我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裴雅蘇拳頭捏得“咯咯”響,眼中閃爍着駭人的火苗,“我最了解小岑哥了,他因為白央心裏不痛快,他就會一直想,然後就容易分神,所以這次的車禍肯定跟白央脫不了關系!”
“你閉嘴。”
虛弱的男音,忽然傳入耳中,安利望向*上的人,驚喜的叫道,“Arno,你醒了!”
“小岑哥!”裴雅蘇喜不自勝,激動的語無倫次,“你,你要不要喝水?餓了嗎?想吃什麽我去買。”
聶岑渾身無力,頭上包着紗布,手背上打着點滴,依然昏昏沉沉的,他低聲道:“蘇蘇,你不要信口開河,我出車禍不關白央的事,我不準你……你找她的麻煩。要是你敢不……不聽我的話,我饒不了你。”
“小岑哥,我,我沒有……”裴雅蘇委屈的癟起了嘴巴,想争辯幾句,可是又不敢惹聶岑生氣,便只好點點頭,“我知道了。”
聶岑頓了頓,又道:“還有,不要多嘴,別讓我爸媽知道。”
“呃……”裴雅蘇瞠目,心虛的幹咽唾沫,“我已經告訴伯母了呢。”
聶岑眼神極為不悅,“我的事情,誰給了你作主的權利?裴雅蘇,我最煩煽風點火告密的人……你不要再跟着我,要麽回加拿大,要麽回上海,反正別出現在我面前……”
“小岑哥,對不起嘛,我認錯好不好?你不高興我告訴伯母,我以後不再說了,你別生氣好嗎?”裴雅蘇頓時急出了眼淚,以前聶岑不可能對她展現的無情,現在卻越來越頻繁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傷人。
☆、036: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16)
“Arno!”
安利忽然指着他的手機,表情古怪的說,“聶夫人來電話了,還發起了視頻!”
“接。”聶岑眉心微蹙,不加遲疑的吐出一個字,他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了,若他拒接,不出十分鐘,他的合夥人大哥肯定會收到母親的來電,然後奉命勸說他,直到他松口為止。
安利接通視頻電話,對着大洋彼岸的舒夏熱情的招手,“Hello,美麗的夫人!”
“少貧嘴!”舒夏卻極不高興,神色嚴肅道:“聶岑呢?”
安利打了個激靈,“嘿嘿”幹笑着,繞過*頭,把手機舉在了聶岑面前。
鏡頭那端,不止有舒夏,還有聶岑的爸爸,兩人都穿着醫生的白大褂,背景是在醫院辦公室。看到聶岑的模樣,聶父隐忍着情緒,關切的喚了一聲,“兒子!”舒夏則迅速紅了眼睛。
聶岑故作輕松的扯唇輕笑,“爸爸,媽媽。我沒事兒,你們不用擔心。”
“小岑,媽媽拜托你了,你不要再玩兒賽車了好不好?真的太危險了!”一向冷靜自持的舒夏,見慣了生死傷殘的她,面對自己唯一的兒子,竟如同所有普通的母親一樣,禁不住哽咽流淚,失去應有的理智。
聶岑嘴角的笑容僵凝,他沉默一瞬,心中滿是苦澀,“媽媽,從年少至今,我只喜歡兩樣東西,一是賽車,一是白央。我已經失去一樣了,如果連賽車也放棄,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我的人生又有什麽意義。”
“小岑……”舒夏怔住,嘴唇輕顫,卻發不出音來。
見狀,聶父扶住舒夏,安慰聶岑道:“兒子,沒關系,你媽媽只是一時心裏難受,我們不會阻止你賽車的。只是,以後要萬分小心啊,拿不拿冠軍沒關系的,平安才是福啊。”
“爸爸。”聶岑忽然濕潤了眸子,他垂下眼睑,低聲說,“從小到大,我沒有求過你任何,我現在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嗎?”
聞言,夫妻二人皆是一楞,聶父鄭重的應聲,“可以,你說。”
聶岑眼中落滿凄涼,他一字一句緩緩吐出,“爸爸,我沒有任何想要結婚的心思,至少五十歲之前,我不會考慮。你們別再勸我逼我了,行麽?把蘇蘇帶走,我不想耽誤她。”
裴雅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伸手捂住嘴唇,傷心的沖出了病房。
安利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表示不可思議。
聶岑父母面面相觑,聶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舒夏急道:“兒子,等你五十歲了,爸媽還不知道在不在這個世界了,你不讓我們抱孫子了嗎?”
聶岑冷笑,“呵,我連我自己都管不了,還要什麽孩子?媽媽,與其讓孩子出生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還不如不要生。”
“你的幸福除了白央,就沒有其他了嗎?”舒夏忍不住低吼,胸中升起怒火。
聶岑語氣淡淡,卻堅定不移,“是。但凡有丁點兒機會,我都會把她重新找回來。”
“你瘋了嗎?當年是白央不要你的,她已經結婚了,你還找什麽找?聶岑,我告訴你,我不準你破壞別人正常的婚姻生活!”
舒夏情緒失控,急得聶父按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了,那端聶岑眼皮掀了掀,不為所動的說,“白央離婚了,只要法律上她具備結婚的條件,我就可以娶她。你們所在乎的傳統,我不在乎。”
“聶岑你……”
“就這樣,挂了。”
聶岑不想再談下去,他話音一落,安利便迅速切斷了通話,不再給舒夏發飙的機會,安利朝聶岑豎起大拇指,“Arno,為你點贊!婚姻是自由的,你的觀點與勇氣,我太喜歡了!”
“你喜歡有什麽用?我父母雖然在國外生活多年,但思想還是中國的老傳統,無法改變。尤其是我媽媽,在她眼中,門當戶對才是最好的婚姻選擇,蘇蘇又是她看着長大的,所以她不遺餘力的撮合我們,完全不顧我的感受。”聶岑累了,他說着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情複雜的難以言說。
安利雙手環胸,十分不解,“Arno,白央小姐負心薄情,你為她……嗯,值得嗎?”
“值得。”
“Why?”
“你不會懂的。”
聶岑聲音越來越小,在沉睡過去之前,他呓語了幾個字,“白央來……看過……我嗎……”
安利嘴巴張了張,想說沒有,但是發現聶岑已經睡着了。
……
而此時此刻,住院部綜合樓外面,白央卻踯躇不前,心中忐忑。
她在酒店等到這個時候,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想打電話詢問安利,又生怕安利報告給聶岑,惹得聶岑生氣躲她,教她更加不好找人。
所以,她承受不住煎熬的來了,不論聶岑病情好壞,她想要一個确切的消息。但是,近鄉情怯般,來了,反而又不敢進去,聶岑傷重時情緒是脆弱的,他會舍不得她,可是他一旦穩定下來,以他的驕傲,恐怕就會冷凍她。對于他的脾氣,她很了解。
“白央!”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音穿透耳膜,白央一驚,不及看清來人,臉龐上已重重挨了一記耳光,她踉跄了一下,險些跌倒!
裴雅蘇單手叉腰,謾罵的話語劈頭蓋臉的砸向白央,“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臉?你有男朋友你還纏着聶岑幹什麽?你男朋友知道你水性揚花嗎?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死絕了,你非要跟我搶男人!”
“聶岑怎樣了?”白央緩緩擡頭,她呼吸很重,目光緊鎖着裴雅蘇,聲線發緊。
裴雅蘇下巴揚得很高,銀牙咬出幾個字,“只要沒有你,小岑哥會活得好好的!白央,我勸你別犯賤了!”
“聽你的意思,他度過危險了,那就好。”
白央點頭,她神色平靜的說完,慢慢退後,在裴雅蘇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陡地出腿,将裴雅蘇踢飛,緊接着“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然後白央收腿,走上前,彎腰“啪啪”回敬了裴雅蘇兩巴掌,她語氣漠然無溫,“我欠了聶岑,但不欠你任何,你沒有資格辱罵我,更沒有資格打我!裴雅蘇,真正不要臉的人是你,明知聶岑不愛你,還像一只讨厭的蒼蠅似的,整天黏着聶岑,你知道什麽是自知之明嗎?現在換我來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逼我,否則我會不顧一切的搶奪聶岑,哪怕攪得聶家雞犬不寧!”
裴雅蘇眼冒金星,感覺自己渾身都散了,而且頭暈目眩,“白央,你,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加倍奉還!”
白央的性格,從來都是有仇報仇,絕不讓自己吃虧,哪怕對方是聶岑的青梅竹馬。她甩下她的座右銘後,氣勢的轉身離開。
她不傻,這個時候她不會羊入虎口去找聶岑,送上門被修理的蠢事,她才不幹。
畢竟,她出手不輕,而且挺狠地加倍奉還了。
只要知道聶岑平安,她想,今晚她可以安心睡一覺了,等到明天再來探望吧。只是,直到走遠了,還能隐約聽見裴雅蘇的哭聲,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得嘶心裂肺。
白央默默苦笑,裴雅蘇的痛,可以無所顧忌的表現出來,而她的痛,卻深埋在心底,紮了根,拔不出來。
……
翌日。
聶岑的情況有所恢複,精神比昨天好多了,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他向領航員道了歉,為自己的一時沖動,差點兒搭上領航員的命而歉疚不已,領航員大方的原諒了他,問起他當時心神恍惚的原因,他卻搖頭不答。
安利在旁暗暗嘆息,他擔心的事情到底是發生了,他不明白聶岑和白央又發生了什麽變故,可是聶岑看起來好可憐,他要不要幫老板把白央偷偷叫過來呢?雖然今天聶岑嘴上不再說什麽,可心裏定然是想見到白央的,否則昨晚昏睡之前也不會問那句話了。
思忖一番,安利悄悄出了病房,撥了一通電話給白央,“喂?你在哪裏?你不關心Arno了嗎?他想要見你呢。”
“聶岑想見我?”白央正在趕來的路上,她提着一罐小米粥,意外于安利傳達的信息,不敢置信的又确問一遍,“真的嗎?他親口說的嗎?”
安利聳聳肩,“當然。但是你最好不要再說什麽刺激他的話,多順着點他,不然你又會很慘的。”
“好,我知道啦,謝謝你噢。”白央開心壞了,她拿出随身包裏的紙筆,“幾病區幾號病*?”
“二病區四樓VIP1病房。”
“OK。”
挂了機,白央興奮的猛催出租司機,“快點兒師傅,開快點兒!”
☆、037: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17)
護士換了藥,量了體溫,發現聶岑紮針的手背明顯浮腫,不免緊張,“漏針了。”
“沒關系,重紮一次。”聶岑溫和的微笑,安撫這個年紀不大,看起來挺可愛的*,“你大膽下針,我沒事。”
“換護士長紮針吧,這一早上都紮了好幾針了,水平不行,也別拿我哥做實驗啊。”一旁的裴雅蘇不滿的插話,她死皮賴臉的沒有走,只是暫退了一步,答應聶岑一旦他傷愈出院,她便不再纏着他。
*聞聽,頓時越發緊張,結結巴巴的道:“對,對不起,我,我去找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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