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鄭梅發瘋

“什麽？張超，你沒打聽錯吧？鄭貴人竟然瘋了！”瑞王府書房，當聽到張超的一番奏報後，榮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王爺，應當是沒錯的，現在宮裏都亂翻了天了！”張超惋惜地回禀道。

“張超，趕緊備馬，本王要親自去皇宮探視！”榮程二話不說，匆匆放下手中的毛筆，吩咐張超道。

“是，王爺，不過屬下還請王爺千萬不要過于意氣用事，免得被皇上猜疑。”張超帶着鄭重的神色，勸告榮程道。

坤寧宮，方皇後和周妃接到消息以後，都相繼進到正殿，此時各宮嫔妃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怎麽回事？芳華，鄭貴人怎麽可能瘋了？”吃驚不小的方皇後立即詢問俯首而立的芳華道。

“啓禀皇後娘娘，是真的，鄭貴人開始在宮中自言自語，還一個勁兒向窗戶外面丢東西，看到的人都說是中邪了！”芳華面帶笑容地回答道。

“喔？看來這個人已經是廢了，芳華，真是可喜可賀，本宮總算是又除掉了一個勁敵！”方皇後暗暗向芳華使了個眼色，詭異地笑道。

“對了，蒹葭宮的淩貴人怎麽沒來？”這時，心思犀利的周妃掃視一下衆人，啓齒問道。

“啓禀周妃娘娘，蒹葭宮淩貴人被人誣陷偷盜字帖，現在正在搜宮。”小旺子打千回禀道。

“這蒹葭宮真是見鬼了，沒幾天竟然出了這麽多官司，莫非蒹葭宮成了窩藏之地？”一臉輕蔑的吳貴人不由得輕浮地滿嘴譏諷道。

“就是，我看她們姐妹三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正所謂紅顏禍水，不如讓皇上一起趕出宮得了！”一臉快感的花貴人也接話嘲笑，一面用眼睛瞟了瞟立在不起眼處的童素芝。

“童貴人，怎麽，平日你和鄭貴人稱姐道妹的，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反而不去探望了呢？你忍心嗎？”這時站在前排的季妃氣焰嚣張地步到童素芝的面前，冷嘲熱諷道。

童素芝正囧得無地自容，忽然方皇後朝着季妃哼了一聲道：“季妃，這不關童貴人的事，她可是遵守宮規的老實人。”

季妃見方皇後發話，趕緊燦笑了幾聲，退了下去。

童素芝凝視着方皇後，眼中投以了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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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宮，竹影之下，寒風凜冽，冷雨澆愁，淩思誠一個人在窗前吟誦詩詞，雙眉緊蹙。

“小主，不好了，鄭小主神志不清了，咱們是不是去瞧瞧她？”焦急不已的雪芊端着茶盅，提醒淩思誠道。

“搜查結束了嗎？”淩思誠覺得蒹葭宮寝宮的動靜已經漸漸平息，趕緊輕輕地問雪芊道。

“那幫家夥存心是羞辱我們，亂翻一陣就跑了，這幫坤寧宮的狗腿子！只會诽謗挑撥！真是豈有此理！”雪芊小臉氣得通紅，氣憤憤地嘟嚷道。

“好了，倒也清靜，我們去梅香閣走一趟。”淩思誠用帶水的眸子凝視着雪芊的面龐，緩緩點了點頭。

“不要去！思誠，鄭貴人瘋了，明明是有人陷害，你這一去，必然被指成逼瘋鄭貴人的罪魁禍首，所以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去！”竹林小徑的盡頭，一臉正經的榮程，張開雙臂，以極其鄭重的眼神，阻止着淩思誠的行動。

“榮程王爺，不管怎麽樣，我是要去的！因為鄭梅是我的表姐，我絕對不會任由別人踐踏她！”淩思誠一臉堅毅的表情，凝視着榮程的目光。

“思誠，已經倒下一個人，本王求你，不要去。”榮程帶着深深的憂慮，關切地注視着淩思誠的弱眼橫波。

“請王爺讓開，別忘了思誠是練過武的。”淩思誠二話不說，使了一招推拿，便晃開了榮程的阻擾。

“思誠，停下來，不要去！”緊張地注視着淩思誠在雨中漸去漸遠，榮程心如刀割，目光如炬。

“王爺，回去嗎？”身邊的張超趕緊給榮程撐起了一把雨傘。、

“不回去，張超，給本王追，一定不能讓思誠出事！”榮程目光堅毅地吩咐道。

豆大的雨滴從紅顏的面頰落下，淩思誠帶着雪芊，緩緩步進了梅香閣的玉階，給正在傻笑的鄭梅撐起了雨傘。

“表姐，不要急，思誠一定會請皇上來見你的。”淩思誠用帕子小心擦拭着鄭梅的面頰，柔聲安慰道。

“哈哈哈，小妹妹，你是誰呀？”令人想不到的事，鄭梅卻傻兮兮地回過頭來，雙眼無光地怔怔盯着淩思誠。

“小主，看來鄭貴人真的傻了，這該怎麽辦？”雪芊不由得流出了熱淚。

“雪芊，我們扶表姐回屋子！”淩思誠沖着雪芊悠然一笑，搭着鄭梅的肩膀，和雪芊合力，将沒有感覺的鄭梅移進了寝宮。

“大膽，鄭貴人已經瘋癫，皇後娘娘已經逮捕了梅香閣上上下下，是誰那麽放肆還留在寝宮？”這時，如狼似虎的衛兵在小旺子的帶領下，炫舞揚威地包圍了宮門。

“混賬東西，是本王的人在裏面，你敢怎麽樣？”這時，一柄寒冷的寶劍直接架在了小旺子的脖子上，小旺子吓得一哆嗦，回頭一瞧，趕緊打千請安：“奴才給王爺行禮。”

“小旺子，裏面是本王的宮女，受本王的指派，給鄭貴人換一身幹淨衣服，你們給我撤了，本王自會帶人走的。”榮程大聲吩咐小旺子道。

“是，王爺。”小旺子不敢違逆，趕緊帶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思誠，出來吧，現在安全了！”榮程趕緊沖到宮內，向着淩思誠疾聲呼喊道。

“王爺，思誠求你一件事！”突然眸子裏含着熱淚的淩思誠，撲通一下，給榮程跪了下來。

“思誠，你幹嘛，這樣，快起來。”榮程立即輕輕執起思誠的素手，緩緩扶起她道。

“王爺，你不答應思誠，思誠不起來，我表姐是冤枉的，請王爺一定要救救我表姐！”思誠泣不成聲道。

“好，思誠，只要你一聲吩咐，本王當然會出手相救，起來吧。”榮程連連點頭道。

“小主，回去吧。”雪芊怔怔地目視着思誠，小聲提醒道。

“王爺，那我們一言為定！”思誠颦眉凝視着榮程的眉宇道。

人已漸漸去遠，此時的鄭梅，忽然緩緩地從軟榻上立起，嗚咽着目視着宮牆。

“思誠，算我鄭梅有眼無珠，錯怪了你，我誤會了你，沒想到你竟然依舊那麽有情有義，而素芝，卻不像你這般無所牽挂的來這裏，思誠，我現在之所以裝瘋，不肯與你真正相見，是表姐有說不完的苦衷，抱歉了！”

鄭梅的話語，像一陣風兒，萦繞在陰暗的霧霾之中。

晉華宮，由于方皇後的安排，保恩今日落腳這裏批閱奏折，由童素芝精心服侍。

目視着皇上讓小如子送走了一批批厚厚的奏章，有些膽怯的童素芝呆呆地出了一會子神。

“素芝，怎麽了？是擔心鄭貴人嗎？”有些疲倦的保恩不由得拉住了童素芝的柔荑。

“皇上，姐姐這麽年輕，竟然瘋了，真是太慘了！”童素芝唉聲嘆氣道。

保恩不由得也惆悵了起來，連聲嘆息道：“都怪朕，要不是朕沒有好好珍惜她，又誤解了她，就不會造成今日的悲劇！”

“皇上，天子無戲言，皇上是不會犯錯的，素芝雖然痛惜姐姐，但是卻認為，姐姐不過是命。”童素芝忽然輕啓丹唇，正色安慰保恩道。

“這個童素芝真是心狠，說她結義姐姐鄭梅發瘋是命？皇上沒有錯，真是會讨皇上歡心，早晚必然又是一個狐媚子！”坤寧宮，聽了晉華宮細作的監視報告後，滿臉鄙夷的季妃向着方皇後連連出言辱罵童素芝道。

“唉，好不容易鄭梅、淩思誠兩個丫頭都被打壓了，這一個棋子，本宮必然會好好的去控制利用她，季妃，殺人容易，控制人難，你懂嗎？”方皇後撇嘴笑道。

“是是是，還是娘娘高明。”季妃谄媚地笑道。

“芳華，注意不可以讓童素芝過多時間陪着皇上，必要時，也要讓皇上挪挪地方，比如花貴人的紫霞宮。”鳳目微睜的方皇後朝着芳華瞥了瞥眼睛。

“是，娘娘。”芳華露出了虐待的快感。

水龍書人殿，聽說榮程曾經帶人探望過瘋魔的鄭貴人，保恩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了問，沒想到榮程十分激動，當即跪下道：“啓禀皇上，臣以為鄭貴人忽然發瘋，其中必有隐情，請皇上立刻下旨，讓太醫速速診治鄭貴人。”

“嗯，這是自然，朕一定要治好鄭貴人的病。”保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皇上，可是，這件事臣認為應當盡量封鎖消息，畢竟後妃發瘋，傳出去實在有辱皇家的名聲，請皇上定奪。”太師方德舉笏建議道。

保恩的目光移在了鄭家恩的身上，緩緩問道：“鄭首輔，鄭貴人是你的愛女，你認為應當如何？”

垂頭喪氣的鄭家恩趕緊跪下道：“臣女不孝，驚吓的皇上，請皇上治罪。”

“好了，有一陣子，朕也誤會了你，你起來吧，即日起官複原職。”保恩面帶關切地宣布道。

下了朝，一臉倦容的保恩，忽然想到了淩思誠傑出的見解，忽然心中一動，立刻吩咐小如子起來：“小如子，今日去蒹葭宮。”

“皇上，可您晚上翻的牌子是晉華宮。”小如子戰戰兢兢道。

“廢話，哪裏來那麽多的啰嗦，快去蒹葭宮！”保恩頓時大為光火起來。

雨仍在淅淅瀝瀝的下，蒹葭宮內的竹子都濕漉漉的，而淩思誠用帕子捂着嘴，正在輕輕咳嗽。

“思誠，怎麽了，今日又是不舒服，不如請禦醫吧。”保恩風風火火地進來，瞧見思誠面色不好，趕緊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