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沙場點兵

擺在榮程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軍事沙盤，水龍關內外的地勢，盡收榮程和張超的眼底，然而卻光禿禿的沒有軍隊，讓人費解。

“王爺，為何如此聚精會神地看這玩意兒？”張超有些不解地注視着榮程的眉頭。

“張超，你可是本朝的猛将，你看看，水龍關一旦開戰，如何抵擋敵人騎兵的沖擊？”榮程帶着贊賞的目光，凝視着張超的面龐。

“王爺怎麽有此雅興？研究軍事？如今這太平盛世的，怎麽會要打仗？”張超有些啞然失笑道。

榮程拍了拍張超的肩膀，雙目流星，欣然一笑道：“這每天都像打仗，怎麽兄弟你感覺不起來嗎？”

“王爺，在下這一身的武藝放在如今升平年代也是白白浪費，王爺莫非是說，整日面對那些小人的謾罵攻擊，也算打仗？”張超帶着一絲輕蔑的笑意，沖着榮程嬉笑道。

“小人自有小人磨，如今這朝中，皇上雖然看似挺信任咱們，但是方德和周部這兩個家夥，洞悉皇上的意思，随時想在本王和皇兄之間放一把火，挑起兩虎相争，這樣，他們的外甥就可以成功登上太子之位，從而掌握水龍書人殿！”榮程诙諧地沖着張超眨了眨眼睛。

“那王爺，咱們現在還要和姚挺大人聯合改革朝政，清查朝廷的戶部，這可是大事，一旦弄不好得罪人不說，就算是弄好成功了，那也要謹防皇上卸磨殺驢！”張超苦笑道。

“所以本王想調兄弟你去水龍關，掌握那裏的邊防軍，若是京城有何急事，你可以前來支援，也謹防有不軌之徒散布流言，陷害忠良！”榮程面帶着寄托的眼神，凝神注視着張超，鄭重囑托道。

“小主，這可是與瑞王爺結交的好機會，老爺不是已經從水龍關調回內地當知州了嗎，這回瑞王爺要舉薦心腹去水龍關過苦日子，那咱們正好賣個人情，把老爺在水龍關保存的屬下全部撤回，與張超換防，并主動舉薦張超接任，豈不是可以讨好瑞王？”晉華宮，心機深沉的童素芝聽說了榮程在朝中舉薦張超的事後，找來吉祥商議對策，吉祥滿面笑容，向童素芝建議道。

“嗯，榮程王爺可是知道本宮不少的秘密，甚至懷疑本宮和淩嫔、鄭嫔不和，這時賣他點人情，确實可以緩和氣氛，一方面也算是為皇上出力，支開瑞王的左膀右臂，方便朝廷的人監視水龍關！”童素芝将手中的護指輕輕撥開，眸子裏透出一絲笑意。

“什麽？童弟上書，推薦張超出任水龍關總兵？”水龍書人殿，太師方德聽了馬凱的禀奏後，頓時格外驚詫，舉笏上前質疑道。

“張超也算是将門虎子，一直跟着瑞王充作家将，實在是不成體統，現在邊關安寧，但是西戎等部落依舊是暗中蠢蠢欲動，派一員大将去鎮守，的确有利于邊防，朕可以答應，此外，童弟上書要撤去自己在水龍關的親信，朕覺得不必，就讓童弟的副将鄭忠做張超的副手吧！”保恩面帶喜悅道。

“臣遵旨！”這時，榮程的身邊，張超趕緊上前跪下謝恩。

“瑞王這是搞什麽鬼？竟然把自己的大将撂到荒涼的邊關受凍挨餓，莫非他是想向皇上表示忠誠？”出了水龍書人殿，一籌莫展的吳凱顧迷惑不解地詢問方德道。老奸巨猾的方德捋須大笑道：“凱顧，這個你還看不出來？榮程已經察覺出他那個好皇兄開始對他有所防範，視他為眼中釘，眼下瑞王主持朝廷的改革維新，必然會得罪大批的皇親國戚，所以這小子是以退為進，讓張超帶部下撤到水龍關作為後援，以備日後。”

“沒想到瑞王竟然如此心機缜密，那皇上竟然看不出？”吳凱顧睜大了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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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皇上那是趁機派了人去監視張超，你看不出來？童弟是童嫔的父親，這時留下童弟的部下鄭忠做張超的副手，不是明擺着監視他嗎？看來，這個皇後身邊的童嫔真是詭異莫測呀！”方德長嘆一聲道。

“太師，這童嫔一個小妮子，她能有什麽心機，難道還會威脅皇後？”吳凱顧不由得輕蔑地笑起來。

“凱顧，這小妮子可不簡單，她竟然能借此事來巴結皇上，讓皇上來倚重他們童家，一方面既為皇後效力，又一箭雙雕，讨好榮程，真是聰明呀！”方德捋須詭笑道。

“童嫔，你這個計策，真的能加強大皇子和皇上的親密度嗎？”坤寧宮，方皇後雍容華貴地端坐軟榻，凝視着恭立在面前的童素芝。

“皇後娘娘，臣妾認為，只要娘娘的人可以到水龍關任職，那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皇上監視張超的一個棋子，日後皇上要對瑞王動手，必然倚重皇後娘娘和太師爺，那豈不是平步青雲的事。”童素芝谄媚地欠身啓齒道。

“素芝，不錯，你倒是越來越有見地了，本宮不管什麽，必須要讓皇上徹底倚重我們方家，一方面，本宮要致淩思誠于死地！”方皇後的鳳目，突然露出了殘忍的目光。

清華宮，保恩下朝之後，從牡丹閣繞了過去，直接進了周妃的寝宮，這一切，使得清華宮上下，措手不及。

“皇上，為何今日不去淩嫔的蒹葭宮，或是鄭嫔的梅香閣？”滿面春風的周妃一身絲綢，珠環翠繞，打扮得如同仙女下凡，恭恭敬敬地柔聲詢問保恩道。

“唉，周妃，思誠是怎麽搞的？今日雪芊突然到真的養性殿回話，說是她的主子受了風寒，怕傳染給朕，于是思誠竟然上了一道書，讓朕恩準她在宮內修行，你說奇怪不奇怪？”保恩嘆氣道。

“這倒是矯情了，淩嫔年紀輕輕，忽然修什麽行？”周妃不由得捂住嘴撲哧一笑道。

“淩嫔的意思是，要替朕祈福，所以她決定在蒹葭宮內替太史令編撰本朝的國史，以此求得列祖列宗保佑朕的皇朝太平無事，你說朕怎麽這麽糊塗，好好的送她那麽多書？這下可好，她竟然有借口把朕拒之門外！”保恩連連嘆息道。

“皇上，據臣妾的探查，似乎淩嫔突然鬧出修行的事，不僅僅是因為要祈福這麽簡單，似乎有一些風言風語，說淩嫔的蒹葭宮，經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附近散布流言，制造謠傳，造謠中傷淩嫔，淩嫔膽子小，不敢聲張，所以就以修行為借口，躲了起來！”周妃眼睛一轉，突然向保恩告了一狀。

“什麽？莫非又是皇後，還是什麽妃嫔，嫉妒淩嫔，暗中搗鬼？”保恩頓時虎起臉來。

“皇上，這臣妾就不敢亂猜測了，只是皇上才是宮中之主，若是被他們利用皇上的龍威，擅自作威作福，那可就不好了。”周妃矜持地谏言道。

“哼，皇後未免太混賬了！都這麽多年，還是喜歡這麽專斷！”保恩把眉頭一皺，忽然又舒展一下心情，扶着周妃的香肩吩咐道：“周妃，真的思源呢？快讓朕瞧瞧朕的寶貝！”

水龍書人殿，早朝之上，保恩下旨，任命方德推薦的骁将司馬舞為水龍關副

總兵協助張超和鄭忠鎮守水龍關，方德一黨的官員頓時皆大歡喜，唯有周部一臉失落，惴惴不安。

“周大人，你可是兵部尚書，皇上任命大将，竟然不和你商量，看來大人有些不安呀！”散朝之後，周部剛要乘坐馬車，忽然瑞王榮程笑盈盈地拱手問好道。

“王爺，老夫哪裏敢對皇上不滿，不過老臣只是擔憂，外戚當政，恐怕朝廷日後又要混亂了！”周部眯着眼睛，苦笑道。

“周大人，這朝廷就是如此，皇上絕對不會讓哪家獨掌大權，大人與其和方德争奪這些雞肋，倒不如配合咱們戶部，進行改革，如此豈不是也替皇上分憂？”榮程滿面堆笑道。

蒹葭宮，淩思誠自打日上三竿以後，便伏案疾書，雪芊傻乎乎地注視着淩思誠手中的筆，不由得嬌憨地笑道：“小主，這墨汁可不一般呀，竟然比禦花園的芙蓉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