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權柄

“王爺！”曹雲以及一隊侍衛随着榮程的白馬尾随，直到了沼澤之前，曹雲方才趕緊勒馬缰繩，停下大呼起來。

“曹雲，亂喊什麽？本王不是在這裏嗎？”這時，從沼澤前方的林子裏，榮程駕馭着白馬欣喜地出現在了曹雲的面前。

“王爺，你為何躲在樹叢？可吓着兄弟們了。”曹雲趕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埋怨榮程道。

“曹雲，一旦上前線，不知你們的應變能力，可否有今日這麽強？”榮程喜悅地注視着曹雲逗趣道。

“王爺，這太平盛世，怎麽要打仗？”曹雲有些傻呵呵地笑道。

“曹雲，你這個呆子，江山的危機，往往就在不言之內。”榮程眺望着京城遠處的烽火臺，喃喃感慨道。

蒹葭宮，得知鄭梅的梅香閣被方皇後帶人抄了家，淩思誠感到心裏七上八下，一個上午都惶惶不安，便帶着雪芊趕到梅香閣探望鄭梅，沒想到剛到了宮門，便被把門的梅香給硬是擋了駕。

“淩小主，我們小主剛小憩一會子，還請小主先回吧。”梅香老大不客氣道。

“梅香，咱們小主可也是你的主子，為何這麽說話夾槍帶棒的？我們小主只是擔心鄭小主，所以特地探視一下。”雪芊注視着梅香道。

“我們小主深受皇上寵愛，自然沒有什麽事，還請你們小主放心吧。”梅香欠身行了個禮，便關上了宮門。

“狗仗人勢，不就是梅香閣的掌事嗎？這麽嚣張！”雪芊嘟着小嘴，恨恨地瞪了梅香閣一眼，便扶着淩思誠黯然離開。

“梅香，淩嫔走了嗎？”寝宮內，鄭梅聽到争執的聲音，趕緊詢問沉着臉的梅香道。

“小主放心吧，奴婢不會讓淩嫔肆意取笑咱們的。”梅香安慰鄭梅道。

“梅香，看來童嫔所言不錯，方皇後見扳倒了周妃，果然下一個目标便是我和淩嫔，為此，她又想出這個傳播流言，壞人名聲的詭計，故意借口搜查各宮的用藥和香料，以此來嫁禍于人，把誣陷淩嫔隐瞞身孕的帽子戴在別人的頂上，真是陰毒！”鄭梅目視着梅香，心有餘悸起來。

“小主，童嫔作為皇後的心腹，竟然把這個消息暗中透露給咱們，是不是她有誠意和咱們連成一體？”梅香凝視着鄭梅鎮定的面龐道。

“梅香，童嫔有什麽示好的傾向，本宮并不詫異，本宮只是在想，方皇後為何沒有至周妃于死地？”鄭梅心中盤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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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因為周妃又二皇子思源嘛，再說在朝中，她的娘家有權有勢，皇上怎麽會魯莽地處死她？”梅香說道。

“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幾點，最為重要的是，皇上并不希望後宮出現皇後專權的局面，皇上為了自己的權力，根本不可能允許朝中任何一個當權派獨攬權力，嚴重威脅皇上的龍椅。”鄭梅的眉宇，透出了一絲明晰。

“小主，您是何意？”梅香奇怪道。

“梅香，我得通知娘家，千萬不可以參與皇權的争鬥！”鄭梅的纖細玉手，忽然将指間的黃金護指，輕輕地拔了下來。

水龍書人殿，各部尚書經過一番調查，又有榮程最終呈上奏章，一致替兵部尚書周部證明了水龍關赈災軍糧完全用于赈災，只是結賬之時，缺了一張紙導致錯漏，保恩仔細讀了奏折，頓時松了口氣，恢複周部的兵部尚書職位，方德和吳凱顧瞧見榮程當衆替周部洗清冤屈，都氣得青筋直爆。

下朝以後，看見前面若無其事走着的首輔鄭家聲，方德和吳凱顧不禁冷笑幾聲，趕上前來問道：“鄭大人，最近朝中出了這麽重大的事情，你這個首輔為何一言不發，不是讓人看不起嗎？”

鄭家聲沖着兩人苦笑道：“兩位大人，家聲既然是皇上任命的內閣首輔，那就只有唯皇上之命是從，其他的，不該說的，不該問得，還是謹慎為好。”

“沒想到鄭大人才是高風亮節，為國着想！”方德和吳凱顧頓時連連拱手贊同道。

“太師，這鄭家既然怕事，那皇後娘娘對于淩嫔和鄭嫔，是不是要緩和一些，也別做的太過了！”目送鄭家聲的背影，吳凱顧不由得向方德建議道。

“皇後娘娘也是過于糊塗了，如今首要之事，是立刻穩固大皇子的地位，讓大皇子順利登上太子之位，日後只要太子能夠繼位，我方家千秋萬代，永遠是榮華富貴！”方德捋須強調道。

“皇後娘娘，太師說的一點沒有錯，現在皇上正寵愛着淩嫔和鄭嫔，若是直接害了兩個丫頭的性命，皇上必然會對娘娘大動肝火，到時候豈不是弄巧成拙？奴婢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純生皇子趕緊被立為太子，若是皇後娘娘母以子貴，以後淩嫔和鄭嫔早晚有色衰愛弛的時候，她們沒有骨肉，哪裏還是皇後娘娘的威脅？”坤寧宮，芳華一陣苦心勸說，把驕橫刁蠻的方皇後說的臉色格外難看。

“芳華，你講的是不錯，不過在純生順利成為儲君之前，本宮必須讓淩嫔和鄭嫔元氣大傷，這樣，即便她們受寵，宮中也沒有人敢支持她們！”方皇後咬碎銀牙道。

“那皇後娘娘打算如何整治兩個妃嫔？”芳華有些害怕地小聲詢問道。

“騷擾辱罵，加上派人監視，讓蒹葭宮和梅香閣雞犬不寧，皇上不在的時候，本宮要她們日夜提心吊膽！”方皇後的鳳目，露出了殘忍的殺氣。

“可是娘娘，淩嫔和鄭嫔，是那麽好吓得嗎？”芳華有點擔憂道。

方皇後詭異地貼近芳華的臉蛋，厲聲吩咐道：“咱們不是在外面散步流言，說淩思誠和榮程藕斷絲連？這個流言，我們指認就是鄭嫔散布的，既然京城都認識這個蒹葭宮，那本宮就再派人大肆散步一下關于淩嫔莫須有的醜事，讓淩嫔臭名遠揚，所有人都唾棄，瞧不起她，辱罵她，這樣時日一長，就淩嫔那個多愁多病的身子，還能不倒？”

“皇後娘娘真是高明，如此一來，便是一石二鳥，淩嫔和鄭嫔自相猜忌，日後娘娘要除掉她們便是輕松方便了！”芳華不禁連連贊揚道。

蒹葭宮，攻擊加重的第一日，季妃和花貴人罵罵咧咧地和思誠與鄭嫔一起到坤寧宮給方皇後朝拜，只要是思誠碰到的妃嫔，都對思誠惡語相加，态度格外不屑，雪芊瞧着季妃那一臉鄙夷的模樣，心裏早就氣得幾乎燃燒，向着不動聲色的淩思誠不平道：“小主，怎麽今日那些別宮的妃嫔對咱們如此的敵視，是否皇後下旨，讓整個宮裏都跟咱們蒹葭宮作對？”

“雪芊，休要亂講，咱們還是回宮吧。”淩思誠心知必然是方皇後存心要跟自己過不去，便多一句話沒說，默默地帶着雪芊回了蒹葭宮，郁郁寡歡。

日暮之時，大雨傾盆，雨聲中，忽然環繞起陣陣難聽的諷刺之語，讓蒹葭宮內的宮女太監，都憋着一股子怒火。

“太欺負人了，竟然在我們蒹葭宮門外張口就罵，我們小主為何不向皇上禀報，任由別的宮這樣欺負，我們小主也太做好人了！”幾個小丫頭連聲抱怨，正好被走過回廊的雪芊暗暗聽着，雪芊頓時覺得不是滋味，竟然擅自出了宮門，不知去向。

“王爺，雪芊姑娘從宮裏來拜見王爺。”瑞王府，榮程正在苦讀兵書，忽然曹雲飛一樣進來，向榮程禀報道。

“什麽？雪芊從宮裏溜出來？”榮程不由得很是驚訝。“王爺，雪芊姑娘在外面等了超過一個時辰了，您是見還是？”曹雲瞧着榮程有些擔心，不由得問道。

“別讓那些閑人看見，讓雪芊直接到這裏！”榮程吩咐曹雲道。

須臾，雪芊嘟着小嘴，氣呼呼地進來向榮程欠身行禮，然後便吐了一大堆的委屈：“王爺，我們小主在宮中被別人欺負，被流言蜚語罵的打落門牙往肚裏咽，你怎麽能視若無睹？”

榮程見雪芊撅着小嘴，一臉哭哭啼啼的模樣，便明白必然是淩思誠在宮裏吃了大虧，不禁着急道：“雪芊，你們小主身子怎麽樣？”

“小主根本不搭理謠言，不過，看着季妃的嘴臉，我都覺得要吐！”雪芊氣鼓鼓地說道。

“季妃可是地位尊貴的妃嫔，她為何要偏偏侮辱你們小主？”榮程心中泛起了無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