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利益至上

挨打那人捂着臉轉頭看我怒氣沖沖的模樣，破口大罵：“有病啊你。”

我用手捏着他的下巴，威脅道：“如果你的嘴不用來好好說話，就別要了吧。”

幫忙的人立刻上前來拉着我的手臂：“你要幹嘛？”

我轉頭對那人回了句：“你等着，下一個就是你。”

那人愣了一下，立刻把手機拿出來：“今兒是遇見了神經病了吧？”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把手機抽了出來。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原來是莫經理啊。”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真的讓人火大。

聞言，我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些，被我鉗制住那人用兩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并沒有松手。

想要弄死他的心都有了，怎麽會輕易放手，這些人說的話太龌龊。

正當我想要再出手的時候，莫安抓住了我另一只手：“算了。”

我轉頭，看着他不認可地開口：“怎麽能這麽算了，這些人說話太不幹不淨了。”

旁邊那人看着情形不對，再加上本來就是他們不對在先，立刻放了軟話。

“對不起，剛剛都是我們酒後，胡言亂語，莫經理，你別見諒。”

莫安抓住我的手緊了緊，“算了”。我甚至能感受到莫安手上的顫抖。

誰聽見那樣被說會無動于衷，只是莫安覺得應該以大局為重而已。

我閉着眼睛，大大地吸了一口氣，這時候才把人放開，說了個滾字，我怕我在看見他們有發狂的跡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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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想要打電話那人扶着咳嗽的人往外面走，走到門口，我還聽見剛剛被打那人小聲地說“什麽玩意兒，敢做還不不讓人說。”

聽着此話，我心中的的火又大了些，覺得我剛剛的手下留情就是對敵人最大的放縱，立即向外走，想要追上那兩人酣暢淋漓地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

感受着我身上的情緒，他身邊的人快速地解釋道：“不好意思，他喝醉了，我馬上扶着他走。”

說完之後，屁滾尿流地跑了。

有時候，不是道歉就是有用的，而且是這種毫無誠意的道歉。

我繼續向前走，想要追趕上去，此時，莫安拉住了我。

“不要。”

我沒有聽話，還是想要往前走，莫安沒有松手。

我兩就那樣站在原地僵持了一會兒，心裏确實咽不下那口氣。

即便此事确實有錯，也不是莫安的錯。

為什麽莫安要被人诋毀到現在這種境地？

感覺到莫安緊緊抓住我的手，我猜想了一下他現在的心情，一是不想我把這件事鬧大，到時候項目的事情再無轉圜的餘地。

二可能是他也借此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面對如此的莫安，我還是心軟了，外加許多許多的心疼。

我轉身看着莫安，心中不是沒怨氣的，“莫安，為什麽剛剛要拉着我？那些人就是欠收拾。”

“揍一頓之後呢？”莫安擡眼看着我，我明顯看着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我沒有接上話，我哪裏還在乎之後，現在痛快了再說。

莫安接着說：“揍完之後，他就不會在背後那麽講了嗎？項目就會繼續合作下去嗎？有用嗎？”

“項目就那麽重要？”雖然我知道莫安所做這一切是因為什麽，但是我還是想反問他，是不是真的就如別人講的，只要能把這個事情談下來，他就真的一切都可以做，哪怕是真的馮老頭子提出來什麽不可理喻的要求。

“是，對于銷售來說，業績就是話語權。”

“你就真的可以為了業績不顧一切？”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這純屬是一句話趕着一句話，再聯想到剛剛那兩人讨論的，其間的惡意不言而喻。

莫安紅着眼睛看着我，顫抖着嘴唇問我：“你就這樣認為我？”

我至少三秒鐘沒有說出話來，其實我內心真的沒有那樣想，明明我就是集團太子爺，真的要業績或者在公司想要什麽資源，不妨從我下手。即便我現在并沒有掌握公司的大權，但是始終是會交到我手上的。

他莫安何至于那麽迂回，而且為了把我趕走，動作不可謂不多。

人在生氣的時候就是那麽毫無理智可言。

看着莫安有點灰敗的神情，我才意識到應該立即道歉，開口的時候喉嚨發堵；“對，對不起，莫安。”

莫安沒搭理我：“別，尤大少爺……”

一個稱呼距離拉得不可謂不遠，我心裏産生了不太好的預感。

走近他，拉着他的衣袖：“別這樣，莫安，我不是有意的。”

莫安把我的手扯下來，首先閉了一下眼睛，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冷靜了些許：“不用道歉，尤大少爺，你沒錯，我們這些銷售本來就是利益至上。”

我慌亂地解釋：“沒有，莫安，你別這樣，我真不是這樣想的。”

一邊解釋，一邊想要再靠近莫安，莫安雙手做出了一個彎曲手掌向前的姿勢，“別靠近我，你沒錯，錯的是我而已。我就是這麽不堪，即便是現在，我仍然要進去和人談笑風生，說不定還要為你剛剛打人的行為好好地解釋一番。”

話裏的每一個字我都懂，現在此時此刻說出來，就宛如在我的心上紮了一刀又一刀，還是慢慢抽動那種。

莫安說完，冷眼看了我一眼，轉頭欲走。

我在他轉身的時候，就上前抱着了他，莫安開始掙紮。

我沒有放手，根本就不敢放手，我有種今兒如果莫安這樣從這個門口走了，之後的事态的走向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一遍一遍說着“對不起。”兩只手就那麽扣在莫安的腰上，要多大的力氣就有多大的力氣。

手上的顫抖也證明了我心情的不平靜。

好久，莫安也不掙紮，平靜了下來，我依舊沒有放手，嘴裏的對不起也沒有停下來。

這時候，莫安的手機響了，他把手機接起來：“喂。”

“莫經理，馮總這邊找你呢？你大概什麽時候回來？”是小陳的聲音。

聽到那個“回去”的時候，莫安明顯僵了一下，我手上的力氣更加重了些，唯恐我一松手，他就回去被人羞辱。

“喂，莫經理，能聽到嗎？”那邊小陳沒聽到回複，又問了一聲。

“回，我馬上回。”莫安甚至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就把電話挂了。

我知道莫安是下了決定了，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不要去。”語言已經多了一種哀求的滋味了。

莫安用力把我的手掰開，我從來不知道他能有那麽大的力氣。

“尤泉，我必須去。”

我抓着他的胳膊：“不要，不回去好不好？”

莫安看着我，我能從他的眼睛看出我現在的神情，慌張，無措還帶着點小心翼翼。

“莫安，那是我的工作。”

我使勁搖頭，不想要聽他說這些。

“放手。”

我置若罔聞。

“尤泉，別讓我恨你。”

恨這個字一出來，我心頭那根緊繃着的弦“铿”的一下就斷了。

手也松開了。

莫安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轉身走了。

明明這個動作不是第一次做，但是就和之前每次做的動作都不一樣，感覺是在和我告別。

為什麽？

明明，我們昨晚還相擁入眠，有說有笑，現在就到了如此地步？

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從自怨自艾的情緒拉扯了出來，“喂？”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聲音嘶啞，可能是情緒波動太大。

“你到了嗎？在哪裏？我給莫安打電話，他那邊沒人接，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我也不好直接進去。”是何石的聲音。

聽見何石憂慮的聲音，我才意識到剛剛的自己是有多情緒化。

大家都是在解決問題，莫安作為銷售部的負責人，身上承擔的是公司和部門人所有的信任，即便問題的直接造成人不是他，但是他有義務為這個項目做出應有的努力。

我究竟是幹了什麽混蛋事？

剛剛那個情形，我究竟是在計較和尖銳什麽？

果然說我幼稚不是說來玩兒的。

我轉身一拳打在我玻璃上，“咔嚓”玻璃應聲而裂，鏡中那張找人讨厭的臉也模糊了起來。

“你那邊什麽情況？”何石沒聽見我的回複倒是聽見了玻璃響動的聲音，開口問道。

“沒事兒，我在六樓等你。”

“嗯。”何石挂了電話。

一會兒何石就找到了我，看我的狀況确實不太好，手上還在流血，馬上拉着我的手問。

“那幫混蛋，還敢動手？”邊說邊把讓旁邊的接待給那點東西過來處理一下，随後摸出電話準備叫人。

我制止了他“不是動手，是我不小心弄得。”

何石把手機收回來，看我确實沒多大的事情，這時候才開口詢問莫安的情況。

我大致地說了一下，現在酒局還沒散，順便把剛剛廁所的情況給一并說了。

何石聽完之後，大怒：“尤泉，你說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別給莫安添亂，成熟一點好不好？”

“罵吧，可能現在我聽見別人罵我心裏要痛快一點。”這種不帶掩飾但是并非全然是惡意的責備可以讓我心裏的內疚抵消一些。

“我懶得罵你，也輪不上我來罵。”

“我活該，就應該被罵。”

何石可能很瞧不上我一惹事就頹廢着的模樣，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的我胳膊。

“起來，頹廢什麽？莫安他們現在在哪裏？”

我用手指了指方向，然後何石從我身邊站了起來，把長袖慢慢收上去，轉頭和我說。

“小尤泉，走，你家何石哥哥今天帶你看看成年人是怎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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