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她以暴制暴
這個念頭湧上心頭的同時,她不期然地便想到了趙基俊的傷,她承認那一刻她心裏因懷疑而震驚。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只是将照片放回原位下樓,然後奔赴盛氏。
下午的簽約很順利,來的媒體很多,不過除了合作事宜,他們最關心的還是她與顏玦的私生活。是啊,在E市只要沾上顏玦的邊,他們早就已經分不清主次,因為顏家的光芒太盛。只是此時的盛夏并不想談及,便以關注合作項目為由掠過,擺脫一衆記者回盛氏大樓。
坐在辦公桌後,由于昨晚沒有睡好,其實有些疲累,手不自覺地捏捏眉心。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她擡頭,便見趙基俊的助理走進來。
“盛小姐,這是今天需要處理的文件。”原該是趙基俊負責,現在只能落到她的頭上。
盛夏微微颔首,便埋首于那堆文件。
雖然公司的事她有插手,但畢竟不懂的地方太多,最後無奈,只得帶着文件去了醫院。病房門前,正欲敲門,便聽到了裏面隐約傳來的談話聲。
“趙先生,昨晚那夥人已經證實跟黑社會有關。且我聽到一些風聲,應該是有人花錢請的人。”裏面的人顯然是趙基俊的人,聲音不高,正在說着私話。
趙基俊沒說話,只是沒受傷的手一直敲擊着桌面,似在沉吟,半晌驟然停頓,擺手,示意那人先出去。
那人點了下頭,正無聲地退出去。這時看到盛夏推門進來,不由有些詫異。
原本報告的人朝她禮貌地微微颔首,然後便走了,病房裏轉眼就只剩下趙基俊與盛夏。
“什麽時候來的?”趙基俊問。
“剛到。”盛夏回答。
趙基俊也不問她聽到什麽,目光掠過她手裏的那堆文件,戲谑地問:“你這是把辦公室都搬來了。”
“有些地方實在看不懂,我也沒人辦法。”盛夏的聲音頗為無奈。
“拿來看看。”趙基俊攤開手掌。
盛夏将文件放到床邊,然後放下手裏的包,再轉身時便将趙基俊已經翻開文件。
“趙大哥,那些打你的人我來負責怎麽樣?”她猶豫片刻,問。
“為什麽?”他擡眸看着她,似有些意外。
兩人對望,盛夏卻并沒有回答。總覺得趙基俊這事與自己脫不了幹系,尤其是在顏玦的公寓裏看到那些照片,但有些事情只是懷疑,她不敢肯定,所以不能說。
趙基俊又是什麽樣的人呢?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除非是真的察到什麽。
“不能讓自己涉險。”最後還是趙基俊妥協。
盛夏點頭。
寥寥兩句之後,這事兩人都沒有再提,專心處理公事。偶爾遇到不懂的,她便拿着文件指給趙基俊看,他都耐心一一解說。那時候兩人挨的很近,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馨香,只是她從不知。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外面天色便已經黑了,工作也終于告以段落。秘書去買晚餐了,她則忙着收拾攤在病床上的文件,發絲垂下來,不經意間掃過他的手背,絲滑如緞,仿佛拂過心際。她全然不知,他卻悄然紅了耳根。他突然覺得喉間發癢,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掩飾的咳嗽着。
盛夏不明所以地轉頭看着他,然後放下文件,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問:“不舒服?”他還病着,卻跟他們操勞了一天。
趙基俊接過,搖頭,然後輕啜了一口。
這時秘書敲了敲門,拎了餐盒走進來。盛夏幫忙将病床上的餐板放下來,秘書則打開餐盒,兩人正在忙碌,她身上的手機響起來。盛夏看了一眼——顏玦,昨晚上他沒給自己打電話,這一天她也刻意忽略。
趙基俊見她臉色不對,問:“有事?”
盛夏回神,掐斷了電話,說:“沒事,吃飯。”
三人坐在一起一邊說說笑笑,但也是三句話不離公事,吃過飯時間已經不早,便留下護工她與秘書分別離開。
晚上的醫院并不若白天那樣熱鬧,但還是能看到三三兩兩家屬出入。她身上依舊是簽約時換的那身套裝,腳下的高跟鞋敲擊在地磚上發現一連串有節奏的聲響。随着腳步聲停頓,她發現自己停車子的地方已經沒了那輛法拉利小跑的車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輛邁巴赫,顏玦就倚在車身上,像是已等候多時。
腳步止了之後,夜突然變的很靜,僅偶爾聽到遠處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而兩人隔着夜色相望,他穿着最簡單的襯衫、西褲,身子慵懶地倚在車身上,指間夾了一支煙,俊美的容顏陷在煙霧與夜色中有些晦澀不明。
“忙完了?”他問,淡淡的口吻偏尾調微微上揚,既與身上那抹慵懶相得益彰卻又像是在隐含嘲弄。也大概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将這些複雜的情緒同時演繹的這般如火純青。
這是繼前天晚上不快之後兩人的第一次相見,盛夏看着眼前的他,一天都在壓抑着平靜的心,這刻不知怎麽心頭就湧起一股煩燥,但她沒有發火而是轉身就走。
顏玦這邊本來也壓着火氣,此時見她這般無視自己,倒也沒有着急。慢條斯理地又吸了口煙,之後将煙頭丢到地上用腳碾滅,這才邁步追過去。
盛夏的步子不急,卻是寒着臉往醫院外的方向走。他腿長,沒幾步就追上來,拽着她的手臂,問:“還去哪?”就算生氣,昨晚一晚還不夠?
盛夏不說話,兩人僵持間,他很輕易就将她抱起,然後拉開邁巴赫的車門将她塞了進去。盛夏自然掙紮,無奈他身子就伫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顏玦!”她怒目瞪着他,聲音既惱又是無奈。
顏玦一手撐着車門身子下壓,與她平視道:“你知道我不允許,總有辦法。”這話不是威脅卻等同威脅。
盛夏與他目光相對,最後似是敗下陣來,別過眼睛安靜待在車內。是啊,生氣有什麽用?氣惱有什麽用?使小性子又有什麽用?人的任性只能在縱容和疼愛自己的人面前管用,而他不是疼愛和縱容自己的人。
想通這一點,她也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顏玦知道她有情緒,他也有,但他一直壓抑着。見她安靜下來便将車門幫她關了,然後繞到駕駛座。邁巴赫開出醫院後,兩人一路沉默,直到公寓。
進門後看到餐桌上擺着豐盛的飯菜,兩副碗筷,顯然是下午玉嫂特意過來做的。
“去洗手,吃飯。”他說
“我吃過了。”盛夏拒絕。
“那就看着我吃。”顏玦丢下一句,迳自去了餐廳。
盛夏看着他的背影最後還是坐了過去,不是因為妥協,而是突然覺得很累,而争吵并不能解決問題。
她拉開椅子坐下後,顏玦開始動手吃飯,她坐在那兒看着。他雖然沒有狼吞虎咽,舉止也極其優雅,卻吃的很是專注,仿佛這一天都沒顧上吃飯似的。
一頓飯吃了半個小時,彼此也在這段把讓自己的情緒沉甸下來。他推開面前的空碗,點了一支煙,餐廳很安靜,公寓也很安靜,安靜的仿似他在斟酌怎麽開口。
原本前天晚上他因她一句話而被激怒,那不算得施暴,卻也确實是在床上欺負了她,所以早上起來産生愧疚和柔情。這一天他雖然公司忙着卻始終惦着她,但這一切的情緒突然在看到躺在垃圾裏的腳鏈時全部化為灰燼。
這不算是他第一次送女人禮物,卻也是用了心的,卻沒想到會遭到了這樣的對待。全E市,大概也只有盛夏能給他這種不堪。
而她,從前天晚上看到他與沈瑩時的小小吃醋,到後來被欺負後的委屈、生氣,再至與沈瑩的談話,心情已經那天早上醒來的憤怒,變的極為複雜。但她知道自己需要理一理顏玦與她之間,而她現在還沒有時間讓後路清晰起來。
“網上的新聞我看了。”顏玦不願意像昨晚那樣激她說出那樣的話來惹自己生氣,道歉也不太甘心,所以便先挑了個話頭。
新聞這兩個字入耳,盛夏想無非就是她到片場找過沈瑩的事,便問:“你是在警告我?”
畢竟他與沈瑩曾是那樣的關系,這樣做也可以理解。
顏玦聞言則皺起眉頭,他看着盛夏一片沉寂的眸子,不由開始自我反省,他說的話讓她這麽認為?
“關于沈瑩,你大概誤會了什麽。”
“誤會嗎?”盛夏嘴裏咀嚼着這兩個字,回視他的眸子明顯有所保留。
“我那天見到她只是偶遇。”這算是解釋,顏玦很平淡的地說出來。畢竟這麽多年來,他還真就是第一次跟女人解釋這種事,尤其在她糟蹋了自己一片心意之後,他其實不太甘心,又不想背這個黑鍋。
“沈瑩,大學專業舞蹈,三年前進入演藝圈。母早亡,單親家庭長大,父親原本只是個工廠的臨時工,那時已經癱瘓。她出演的第一部作品是《雁飛》,在劇中擔當女主角,從此一炮而紅,廣告、片約都是大制作……”盛夏一字一句地說着她所了解的關于那個女人的資料,眼睛也并未避開與他視線接觸。
其實她的意思很明白,沈瑩一個大學畢業沒有任何背景的學生,起跳卻比別人高那麽多,發展快且順利,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若說沒有人在背後撐着,怕是不可能。而那撐着的人,他們彼此都明白。
“你想說什麽?”他皺眉。
姑且不論沈瑩的成名是不是他在支撐,只說他與沈瑩她相識在先,她并沒有翻舊帳的立場。
盛夏說這些也并沒翻舊帳的意思,也無意去窺探他的過往,她只是很想知道。如果他說那些是誤會,那麽現在他又是怎麽看待沈瑩的,又會護沈瑩到什麽程度?
“那麽最近呢?我和趙基俊的緋聞上報,你将報紙扔在我的面前時,可否查過刊登的人是誰?”盛夏終還是問出了口。
顏玦聞言,臉色果然變的有些難看,而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盛夏似是早有心理準備,但心裏還是微嘲了下,一個被迫與之訂婚的女人,一個前女友,不,也許不是可以稱之為前,畢竟顏玦從未說過會與沈瑩分手,他這麽選擇也沒有錯。是他多次三番救了自己,所以給了她錯覺。
她忙了一天,真的累了,頭腦也有些亂,想來今天并不是談話的好時機,況且也已經沒有什麽好談,便決定就此作罷起身準備回房。
“盛夏——”他抓住她的手喊。
“顏玦,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吧。”盛夏說。
她說這句話絕對不是賭氣,也真的沒有要鬧情緒的意思,因為她知道她沒有資格,所以這話說的格外平靜。也因為前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讓她意識到,男女之間不管是咄咄逼人還是挑釁,互相用言語傷害都解決不了問題。她同樣也不怪他,因為最開始是她招惹的他,最後才演變成這一步,她只盼彼此冷靜想清楚今後的路。
顏玦看着驟然冷漠的她,那眸子同樣阖黑湛冷,仿佛經過一個情緒的輪回,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臂。
這晚,兩人沒有同床而眠,她進了一樓的卧室。無力地坐在床上,目光掠過腿邊的垃圾桶,裏面躺着一條腳鏈仍在熠熠發光着,她遲疑了下撈起,卻看到鏈子已經斷了兩截……
——分隔線——
盛夏有心事,這晚自然又沒怎麽睡好。大清早起床,出了門便見玉嫂已經廚房忙碌。
“少奶奶。”玉嫂看到她連忙打着招呼,并不知道她與顏玦冷戰,只問:“吵醒你了?”
盛夏搖頭,打開冰箱倒了杯水喝。
“早上涼。”玉嫂看到不贊成地說。
盛夏卻已經将水含到了嘴裏,聽到她的話笑着慢慢咽下,杯子裏剩的水也沒有再喝,放回桌上。
玉嫂拿她沒有辦法,搖着頭繼續忙碌手下的事,再擡眸時卻見她已經走到玄關處,不由意外,問:“不吃早飯嗎?”
“公司有事。”她簡單回道,然後離開公寓。
趙基俊住院後,她明顯要比平時忙很多。因為公司的事她雖然沒有參與,但畢竟還不能獨擋一面,縱然有他的助理幫襯,還是免不了頻繁地往來于盛氏與醫院之間。
這天早上她推開病房的門,便意外看到滿室的鮮花,不由吹了聲口哨,說:“人緣不錯。”
“是啊,只有你每次都空手來。”趙基俊挖苦她。
“誰說的。”盛夏晃了晃手上的早餐說:“小心我都拎走餓着你。”
趙基俊笑了。
盛夏将病床上的餐板放下來,然後将碗和小菜擺上,說:“快吃,我還有公司的事讨教。”
“你真是比黃世仁還黃世仁。”他嘴裏抱怨着,唇角卻含着笑。
盛夏其實早上也沒吃,主要沒什麽胃口,但趙基俊堅持,她便陪着他喝了幾口粥。今天的行程秘書已經弄好,他叮囑她今天處理的事都需要那些細節,離開醫院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
回公司前,她順道去了一趟警局,那頭給予的答複也懷疑是與黑社會有關。黑社會是個團體,這又與個人性質不同,很多都不是因為與受害人有私人恩怨才出手。
說白了,為了錢。
盛夏特意去看了趙基俊當晚所乘的那輛車,車窗玻璃破碎,車身更滿都是那種被鐵棍掄的坑坑窪窪痕跡,幾乎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了。而駕駛座上甚至還有幹涸的血跡,可見當時趙基俊的處境。
她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的車子想,這真的是顏玦幹的嗎?他手下保镖衆多,且很多都是大價錢由國外聘來的,若是行兇不是自己人更方便、可靠?何至于還要花些小錢去與黑社會打交道?
商人重利,雖說沒有人敢拍着胸膛說自己賺的每一筆錢都清白,大多與黑社會沾些瓜葛也很正常,但是這事擱在顏玦身上倒顯的不正常了……
——分隔線——
夜,霓虹絢爛。
這天沈瑩的經紀人已經早早就與導演溝通好了,今天拍攝只有半天,收工後她都來不及休息,便馬不停蹄地去了美容院,趁着夜色降臨之前将自己收拾妥當。
沈瑩品味其實很不錯,也不喜過分花哨前衛的衣服,大多都是純白色的裙子,款式追求簡單而不失時尚。她一身妝容看似簡單,卻是耗費了幾個小時。那模樣随便街上一站,保證會引來諸多男士的駐足。
當然,她是明星,她不會随便出現在街頭,将自己弄的香噴噴的是因為晚上有個飯局。
不管是她曾試圖利用報刊刊登自己與顏玦“約會”的照片,還是後來網爆盛夏到她在拍攝現場的“示威”,顏玦都一直沒有露面。
當然,他不需要露面。原本洽淡中的劇本和廣告都突然另選他人,這已經預示着顏玦已經抽身。他連她的面都不屑見,也表明他的态度。
經紀人敏感地嗅出了苗頭,今天的飯局更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約到的導演與投資商,她與沈瑩都知道這是必須要抓住的機會,只盼顏玦沒有更趕盡殺絕。
地點是個會所,相對隐秘一些,所以路程有些遠。她們到的時候導演與投資商都已經到了,不免有些尴尬。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沈瑩早早就出門了,結果路上遇到了高峰堵車,司機對這帶又不太熟,對不起,對不起。”經紀人一進門便是賠笑道歉。
“哪裏,是我們選的地方不好。”導演笑意盈盈,這話說的卻是頗有點水平,讓人心裏七上八下的,最後才将目光落到沈瑩身上,招呼說:“沈小姐過來坐。”
經紀人見狀偷偷捅了下沈瑩的腰,便只見沈瑩唇角已揚起适度的笑,然後走過去。
導演自然是将她讓到了自己與投資商中間,并很自然地做着介紹:“華興董事長劉先生。”
“劉先生你好。”沈瑩主動伸手。
劉先生人已到中年,卻并非是腦滿腸肥的那種人,身材精瘦,戴了一副眼鏡,只不過長相也并不出彩。他也客氣地伸出手與之相握,說:“你好沈小姐。”
“沈小姐拍的幾部電視劇劉先生都看過,可以說對你仰慕已久,沈小姐可好好跟他喝一杯。”導演這種事做的較多,也順手。
沈瑩自然知道導演是什麽意思,心裏不願卻也只能憋着,伸手拿過溫酒的壺分別給這位劉先生、導演以及自己都倒了一杯,端起來說:“今天本來就是沈瑩遲到了,理當賠罪。”說完便揚首喝了一杯。
她這麽爽快、上道,導演與姓劉的男人都叫了聲好。
其實娛樂這個圈子來來去去都那些人,從前沈瑩傲氣,開始大家還不明白這個小丫頭怎麽就莫名其妙火了,後來經過幾件事,為難她的人都倒了黴,便隐約猜到她背後有人。雖然當時并不知道她身後到底是誰,卻誰也不敢輕易去碰,深恐自己兜不住。後來新聞她與顏玦的新聞曝光大家才恍然,自然更是忌憚。但好景不長,如今顏玦有了未婚妻盛夏,且兩人出入都十分恩愛,沈瑩從前的風光就成了現在的笑話。
不過她長得漂亮,又曾沾上顏玦的名字,就憑這點還是會令很多人垂涎。雖然會不會陪着上床還尚未可知,如今她這般落魄,被吃些豆腐總是正常的。
那位劉先生起初還挺正經的,後來喝多了便開始動手動腳,更借着酒勁嘴裏啧啧有聲:“沈小姐這身段讓人看着都眼饞。”
這頓飯沈瑩吃的自然極為憋屈,而且時間很長,散時已經到了後半夜。送了投資人和導演離開後,臉已經徹底寒下去,經紀人知道她憋了一肚子火,只能溫聲相勸。
其實這種場景在娛樂圈真的太常見,是她運氣好以前被顏玦罩着。這時保姆車開過來,兩人先後上了車,大概是都喝了酒的緣故,又應酬了這樣一個晚上也真是累了,車廂裏一時沒有人說話,均靠在位子上閉目養神。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地行駛着,直到車尾處被人驟然猛力撞了一下。沈瑩頭撞上前面的座位,經紀人也醒了。
“怎麽回事?”她問。
“後面有兩輛車跟我們有一段了,我開始以為就是同路。”司機回答,聲音都在發抖。
沈瑩與經紀人轉頭去看,那輛車與他們的車型差不多,窗子貼着黑色的車膜什麽也看不到。雖然司機在努力加大油門想甩開它,但顯然來者不善。
說話間車子又被惡意撞擊了一下,經紀人低咒了一聲:“媽的。”
“沈小姐。”司機吓得發抖,但還是能找到主心骨,可見平時他們中間還是沈瑩作主,經紀人不過是擺設。
“慌什麽,繼續往前開。”沈瑩沉着聲音道,然後拿出手機撥出一組號碼。
“沈小姐?”那頭傳來顏玦助理的聲音。
“我找顏少。”沈瑩直言,聲音緊繃,可見她也并不若她表現的那樣鎮定。
“對不起沈小姐,顏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朱助理回答。
“我被人跟蹤,求他救我——啊——”她說着,車尾又被人撞了一下,車廂內的尖叫通過話筒傳到了那端。
彼時顏玦在參加酒會,正在與主辦方談着合作事宜,但這事關沈瑩,朱助理仍有些拿不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着手機走到顏玦身邊。
顏玦見狀,只得抽身出來。
“沈小姐的電話。”助理低聲說,音量也只有兩人才能聽見。
顏玦看了他一眼,助理一般不會這麽不知輕重,便接過電話舉到耳畔。
彼時那邊,沈瑩的車子已經被迫停下來。沈瑩不需要說話,他就聽到了女人驚恐的尖叫,以及那種棍子敲碎玻璃的聲音,面色不由一沉……
——分隔線——
當晚,沈瑩重傷住院,還在搶救中消息就已很快被媒體獲知,幾乎堵塞整個醫院。他們除了急于獲知她的傷情,更多的人則是猜測她重傷的原因,以及出事前的行蹤等等。
與此同時,位于市中心的另一家醫院,趙基俊的病房卻很安靜。
這天盛氏出了點意外,盛夏與趙基俊讨論公事便有些晚了,告以段落後正忙着收拾文件便見他睡了過去。想到他畢竟還病着,時間久了終究撐不住,盛夏不免心裏有些愧疚。
有句古語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現在就處在這種無奈裏。當然,目前沒人因她而死,所以這樣形容也并不貼切,但不可否認的是盛名峻、謝薔薇、趙基俊都在逐漸被她連累。
心裏嘆了口氣,盛夏幫他掖了下被角轉身出門。夜裏的病房很安靜,但是安靜的走廊上卻不知何時無聲地站了數條人影,而為首的則是顏玦。那架勢就像黑社會似的,讓人心裏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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