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等你殺我
? 林府密密麻麻的人在沈遇棠輕輕的幾句話中就決定了去處。
季小北看見那些素日趾高氣昂的小姐夫人們在聽見自己要被送往軍營慰問将領時發了瘋一樣的掙紮,其中也包括沒有少折磨她的林夙玉,原來如花的一個人兒,現在卻成了一個瘋婆子一般,可季小北開心不起來。
在林夫人掙紮之中被一刀結了性命後,便再也沒有人反抗,所有的事情在生命面前比起來,全部都一文不值了。
季小北也在等待自己的去處,一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的刀子越來越向她逼近,季小北覺得自己很沒用骨氣,眼淚止不住的留,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心裏止不住的害怕。
終于是要到她了,季小北抱住自己,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撲鼻的血腥味讓她想要吐出來,可死後最後一點尊嚴還是要的,只能死死忍着,直到自己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許久許久,久到季小北覺得自己快要吓暈過來了,還是沒有輪到她的脖子抹刀子,顫巍巍的睜開眼睛,入眼就是那面上血跡已清除幹淨的如畫一般的沈遇棠。
“你想殺我。”肯定的語氣,沁了雪氣的寒,目光陰森,輕飄飄的落在季小北身上。
季小北又很沒有骨氣的抖得越厲害,咬着牙擡頭不說話。
是,她想殺了他,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她也不在乎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但轉念一想,她本來就怕死,若說出實話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沈遇棠惹怒了,折磨她怎麽辦?
想到這裏,季小北硬生生将一肚子的豪言壯語咽了下去,卻咽了許多止不住流下的苦澀的眼淚。
“帶走。”
沈遇棠不帶一點點溫度的聲音扭轉了季小北的命運,可在季小北看來,這一句帶走,實在包含了太多折磨的意味。
她實在怕得緊,若是飽受折磨一頓再死,還不如痛快一點,于是狠了心一咬牙,以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想到的速度猛的撲向一旁的柱子,撞得她七葷八素的不能自我。
真可笑,原來自己最後的潛能竟然卻是要用來結束自己生命的,這一生,過得未免太憋屈。
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淌,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季小北卻還是清醒着的,胃不住的翻滾,身子卻做不出反應,生不如死。
然後她似乎被一個将領像拎小雞一樣給拎走了,似乎出了林府的大門,被丢上馬的那一刻,她聽見徐旭有些驚訝的聲音,“公子。”
然後季小北就聽見那該殺千刀的沈遇棠沈公子用他那最容易迷惑人心的聲音,用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說道,“徐旭,她太像了。”
季小北決定,沒有什麽同是天涯淪落人,徐旭助纣為虐,若她能不死的話,一定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
颠簸,死一般的颠簸,翻滾,死一般的翻滾,天旋地轉,死一般的天旋地轉,四個字概括,生不如死。
季小北再醒來時,天已經全亮了,她躺在一張簡易的床上,額頭的傷有人給她包紮好了,可季小北還是暈暈乎乎的一個勁的反胃。
有些時候,真是不能道聽途說,什麽用力撞就會死,無稽之談,搞不好還會落下頭暈症,死又死不成,得不償失。
胡思亂想着,有人進來了,一夜之間經歷生死,季小北立刻警惕的看着來人,發現是徐旭,竟然莫名其妙松了口氣。
“好些了沒?”徐旭一笑起來,滿臉褶子,季小北卻笑不出來,只是張着眼睛死命看着他。
徐旭嘆了一口氣,在不遠處的椅子坐下,感慨道,“我跟了公子那麽多年,該殺的人他從來不會手軟,你是第一個。”
季小北不說話,有些想冷笑,這麽說,她還得感激沈遇棠,那林府上上下下一百多條人命呢,她又該去怨誰。
到了現在,季小北才明白,每天在抱怨的林府,竟然也是她最後的牽挂,她在那裏長大,有那麽多對她好的人,一夜之間全沒了,讓她不恨沈遇棠,她做不到。
徐旭見季小北不說話,終于轉了話題,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季小北沒有忘記不和他說話的事,于是沒有答,垂了眸,眼淚就啪嗒的掉下來。
徐旭又嘆了口氣,在季小北這裏讨了個無趣,只能站起身,又補了一句,“好好休息,公子吩咐你身子好了在府裏當差。”
季小北終于有了反應,狠狠的擡起頭,眼淚的倔強不容忽視,直直的看向徐旭,一字一字的說,“你去和沈遇棠說,他今天不殺我季小北,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徐旭一怔,不怒反笑,“原來你叫季小北。”
季小北又不想和他說話了,她的一句豪言他竟然沒有抓住重點。
“我現在明白公子為什麽留你了。”徐旭斂了笑,不再說話,擡步離開,又留了季小北孤零零一個人。
季小北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本來徐旭在她不開心,徐旭走了,她就更不開心了,于是把自己蜷縮在被窩裏,絮絮發抖,壓低了聲音,可哭聲還是時不時傳出來。
轉眼,季小北已經到了這裏三天了,這三天,她可真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天窩在這間房裏,除了婢女給她送吃換藥,就連徐旭她也沒有見到。
第四天的時候,季小北才是終于可以踏出了房門,而這一出門,卻是要去見她一心想殺之而後快的沈遇棠。
季小北其實是害怕的,甚至害怕得不敢去見沈遇棠,那個人根本就沒有人性可言,季小北不知道,這一次去見他,是死是活。
聽這裏的婢女說,這是沈遇棠的新府邸,李棄死後沈遇棠才搬到這裏的,說到李棄,雖然他死有餘辜,但季小北還是覺得他是養虎為患,死了後還不能瞑目。
沒事的時候,季小北就喜歡胡思亂想,而一般胡思亂想時間都特別快,待季小北回過神,已經站在了沈遇棠的書房外。
婢女請人去通報,季小北握着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雙腿又忍不住發抖起來,她都快要懷疑自己得了頑疾,動不動就發抖。
季小北在門外足足站了半個時辰,初秋的陽光還是有些灼熱的,但好在季小北在剛林夙玉當差的時候,也沒有少站過,倒也沒有很不适,只是頭又有些暈了。
入了書房,竟然有女子的調笑聲,那聲音要媚骨似的,季小北打了個寒戰,無端覺得有些冷起來。
待看清那調笑之人是誰時,季小北渾身仿若冰冷的湖水之中,血液都被凍結了起來,看着衣衫淩亂倚在沈遇棠懷裏的人,眼睛立刻就被一層水霧給蒙上了,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沈遇棠懷裏的人,分明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林夙玉,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季小北用手背一抹眼睛,對上沈遇棠淡漠得幾乎漠視一切的眼,恨意滔天的,這個時候,她是真想殺了沈遇棠,也想殺了林夙玉。
什麽時候,她也這麽殘忍,一心想要殺人了?
林夙玉看見季小北,像驚弓之鳥一樣往沈遇棠懷裏躲,一張明媚的小臉微紅,而她這樣,季小北就越是恨不得立刻看見林夙玉死去。
她怎麽可以讨好一般躺在自己殺父仇人的懷裏,怎麽可以忘記那一晚漫天的血光?
“林夙玉,你不要臉,你怎麽對得起相國大人?”季小北實在氣不過,也不管沈遇棠嗜着薄笑近乎殘忍的看着她,直直就往他們身上襲去。
沈遇棠輕蔑一笑,輕巧一勾腳,季小北明明看着那是軟綿綿的一擊,踢到她肩甲的時候覺得骨頭都要碎掉,那晚,他也是這樣踢林文之的,林文之就飛了出去,季小北沒有飛出去,卻疼得在原地不能動彈。
“你告訴她,為什麽?”沈遇棠在林夙玉耳邊輕輕吐了口氣,邪佞得與那晚季小北看見的不染世俗完全沾不上邊,原來,一個人的變化可以這麽大。
季小北甚至還保留一點點林夙玉是被逼迫的想法,可真正聽見林夙玉手自己對沈遇棠一見鐘情的時候,還是氣的血氣直往頭上沖,這樣,腦袋就越發沉重起來。
沈遇棠有讓人一見傾心的資本,可再怎麽說,林夙玉也不應該對自己的殺父仇人動心。
季小北氣得昏昏沉沉,恍惚之間,就見沈遇棠緊緊摟住林夙玉,林夙玉卻不知羞恥的微微紅了臉,像三月的桃花,煞是好看,繼而,那雙眉目在那逐漸加重的懷抱中漸漸睜大,帶着不敢置信,如花似玉的面容也漸漸扭曲。
季小北覺得悲哀,林夙玉經歷了那一晚,卻還是沒有看清這個披着仙姿外表的人內心有多麽的嗜血恐怖,現在她就無了聲息,緩緩的從上一刻還與她溫存,這一刻卻置她于死地的沈遇棠身上滑下來。
可季小北剛剛那麽想殺了林夙玉,現在她真的死在自己面前,季小北卻很沒有骨氣的哭出聲來。
全身都痛,季小北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裏痛,為什麽痛了,一身白衣的沈遇棠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季小北又痛得差一點不能呼吸。
“她都不恨,你為什麽恨呢?”不解的口氣,竟然帶着一絲孩子氣的疑惑。
季小北狠狠瞪着他,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你殺了我吧。”
她什麽也沒有做,為什麽要只留她一個人受苦?憑什麽只留她一個人受苦?
“死了怎麽殺我呢?”沈遇棠松開自己的手,緩緩站起身,從季小北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似與季小北說話,也似與自己說話,“所以,怎麽樣都要活下去啊。”
季小北竟然聽出了一股絕望的味道,這是瘋了,她竟然會覺得令人絕望的沈遇棠會絕望,然後她發了誓一般的,也不知有沒有迎上他的目光,“沈遇棠,我會殺了你的。”
“好。”季小北聽見沈遇棠低低很好聽的笑聲,眼淚還是沒有止住,在他的話落時,卻越發洶湧起來。
“我等你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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