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帶她回家
? 禦書房的氣氛一下子就凍結了似的,嚴至陽還拉着季小北的手,沈遇棠還保持着躬身行禮的動作,季小北一直與沈遇棠對視,誰都不動,時間靜止了一般。
禀告的太監出了一身冷汗,看着詭異至極的三人,站着也不是,離開也不是,到底根在帝王身邊久了,率先不怕死的打破這尴尬的沉默,尖細的嗓子透過三人的耳膜。
“陛下,沈大人急匆匆而來,許是有要事與陛下商讨,奴才就先退下了。”太監終究是給自己尋了一個離開的理由,見嚴至陽終于望向他,目光陰森,一個哆嗦差點跪下。
嚴至陽終于恢複了一貫的微笑,略微低沉的聲音帶着上者特有的傲氣,“下去吧。”
季小北沒來由松了一口氣,想要從嚴至陽的桎梏裏逃脫,嚴至陽略一皺眉,溫和一笑,目光帶絲絲縷縷的挑釁望向沈遇棠,一把将季小北拉進了懷裏,彎唇,道,“愛卿這小奴才倒是會侍候人,這一天一夜可是将朕侍候得渾身都舒坦了。”
季小北不敢置信的看向睜眼說瞎話的嚴至陽,急急忙忙去注意沈遇棠,他已經直起了身子,挺直的站姿,可是他依舊是淡淡的漠視一切的表情,甚至連目光都沒有一絲漣漪。
季小北被他的不在乎的神色刺痛,盡管如此,還是想要出口辯解,而沈遇棠卻在她之前動了薄唇,語意涼如三月的湖水,直接澆在她的心上,将她一切想要說出口的話盡數澆滅。
“陛下若喜歡,送給陛下便是。”沈遇棠又将目光放在季小北身上,不帶一絲絲素日的情意,仿若只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繼而輕蔑一笑,“臣不需要不聽話的奴才。”
沈遇棠說,要将她送給嚴至陽,說不需要她了,季小北只覺得天旋地轉,天地在剎那間崩塌了一樣,瞬間就有些難以呼吸起來。
是了,是她先逃離他的,他說的也沒錯,有哪個主子會留下一個心不在主的奴才?
嚴至陽微怔,看着懷裏的季小北,她的臉盡數褪去了血色,蒼白如無了氣息的死人,抱着她的手緊了緊,輕笑一聲,帶着季小北到一旁坐下。
季小北也乖乖的随着他的動作,不反抗也不迎合,整張臉唯一的血色竟然都聚集到了眼裏,似乎下一刻就有血淚有湧出來。
“愛卿若真是舍得,朕也。”嚴至陽依舊抓着季小北的手,不松開,感受她指尖的涼意,感受到她身子的微微發抖,可話還未落,沈遇棠已經強硬打斷。
“只是,季小北現在還是臣的奴才,臣想先行帶她回去,讓她再好好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沈遇棠将目光放在被嚴至陽包裹起來的季小北的手上,漾開一抹笑,似無趣似諷刺,又瞬間隐去。
季小北身子一顫,死死咬着唇不讓淚落下,被嚴至陽裹住的手抖得越發厲害,竟也抑制不住。
嚴至陽呵了一聲,沉默片刻,亦笑,“兜兜轉轉,原來愛卿還是想從朕手裏讨了這個奴才。”
沈遇棠輕搖頭,溫潤公子的模樣,糾正嚴至陽的說詞,“陛下錯了,這奴才,本來就是臣的,臣只是帶自己的奴才回家罷了。”
季小北再也控制不了,眼淚嘩啦啦在一瞬間打濕了臉頰,轉頭去看沈遇棠,淚眼朦胧之中,他的臉被模糊,季小北越想看清楚就越是難以看清。
沈遇棠要帶她回家,帶從來沒有家的季小北回家?
回家,這樣陌生的字眼,從來沒有人對季小北說過,從小到大,她唯一的說詞就是回府,何曾有人對她說過回家。
原來只要兩個字,就足以溫暖她的所有,想要義無反顧的靠近。
嚴至陽臉色微變,放在臉上的笑容斂了斂,挑眉,語氣陰涼,“愛卿是不是覺得,要從朕手裏要回一個人很容易?”
沈遇棠依舊輕搖頭,望向哭得一臉淚水像個孩子的季小北,輕嘆,似隐了寵溺在裏頭,答非所問,“臣這個小奴才什麽都好,就是任性了些,臣想,以後得牢牢把她栓在身邊,寸步不離的才會安心。”
任性,季小北從來也不知道自己的過錯到了沈遇棠口裏就成了簡簡單單的任性二字,哭得越發厲害,想要掙脫嚴至陽的手,卻被他緊緊抓着,緊得她疼入了骨子裏。
“臣記得,罪臣李棄藏起的另一半搜刮的民脂民膏至今下落不明,巧的是,前些日子臣無意得到了這筆污財埋藏之處的消息,還未來得及禀告陛下。臣想,該找個時間與陛下好好探讨才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沈遇棠的音色如盤鈴清脆卻帶着獨有的冷清,不帶半分的情緒,只是一字一句的陳述了一件事,口口聲聲以臣相對,可語氣裏孤傲難以忽略。
嚴至陽說不出什麽表情,陰郁之中染了兩分笑意,握着季小北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與沈遇棠目光相對,許久才道,“值得嗎?”
為了區區一個季小北,值得嗎?
季小北也等着沈遇棠的回答,一時間竟只是落淚未發出一絲聲音,靜靜的望着不遠處站得似青竹挺直的沈遇棠,也問自己,讓沈遇棠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季小北,放棄了那麽多,值得嗎?
沈遇棠目光淡淡無漣漪,語氣也是輕飄飄的,但出口的話卻好似千斤重,只兩個字,“值得。”
嚴至陽拉着季小北的手一下子就松開,手握成拳,季小北一得到自由,就要往沈遇棠而去,嚴至陽卻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緊得她不能移動分毫。
“如果今日是杪杪,朕的答案也會是值得。”嚴至陽指尖微顫,季小北似乎看見了那天梨樹下抱着他仿若一碰就碎的男子,沉默了片刻,終究松開季小北的手,“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換而言之,今日是看在季小北與蘇杪杪有相似的容貌他才會心軟,若再有一天,季小北落在他手中,而沈遇棠依舊對她執念萬分,他不會放過季小北,更不會放過沈遇棠。
一個帝王,情深如此,實在匪夷所思。
季小北一時有些心疼,他們身份天差地別,一個再也觸碰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一個卻不能也不許去觸碰自己心上人,某個方面看,他們竟也是相似的,可憐又可悲。
沈遇棠目光黯下去,幽深不見底,仿若要吞噬一切,看着季小北在微怔之後終于從嚴至陽身邊向他走來,眼神又深了幾分。
季小北一靠近沈遇棠,就發覺他周身的氣息冷冽得幾乎淩厲,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向她襲來,讓她心裏對沈遇棠鋪天蓋地的懼意在瞬間湧出,但也只是緊抿着唇,伸手擦去眼裏的淚水,站在了沈遇棠的身後。
沈遇棠此行目的達到,也毫不掩飾自己要離開的意圖,略一行禮,道,“陛下想要的東西臣會讓人送來,臣有要事處理,先行告退。”
嚴至陽沒有應沈遇棠的話,實則沈遇棠也不需要嚴至陽的同意,話落直接踱步離開,季小北也跟上,沈遇棠行至殿門時頓了頓腳步,輕笑一聲,不知道對誰語,“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和嚴至陽一模一樣的話,可究竟是不會再讓季小北落在嚴至陽手裏,或者是不會再讓自己處于下風,不可得知。
沈遇棠和季小北出了禦書房,外頭陽光正熱烈,曬得季小北睜不開眼,眼睛半張之中,沈遇棠就站在她的面前,無喜無怒,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季小北想說點什麽,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喚他一句公子,可兩個字就卡在喉嚨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沈遇棠又邁開步子,從容不迫,白衣翩翩,墨發在炙熱的陽光下泛着棕黃色,背影越行越遠,季小北有一種怎麽抓都抓不到的感覺,吸了吸鼻子,跟上。
行了許久,才出了宮門,季小北和沈遇棠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不過兩日未見,卻有一種疏離感,讓她不敢接近。
徐旭就站在馬車旁,看見季沈遇棠和季小北回來,沒有往常的笑容,恭恭敬敬給沈遇棠行禮,沈遇棠略一點頭,翻身上馬車入了車簾裏,車簾就将他的身影隔絕開來。
季小北站在馬車旁有些不知所措,見徐旭翻身坐在馬車上,對她使眼色,她會意也爬上馬車坐在徐旭旁邊。
剛坐穩,沈遇棠陰郁的聲音透過車簾傳出來,臘月飛雪一般,“還不進來。”
季小北一哆嗦,看着徐旭沒有動作,徐旭嗳了一聲,直接就一推把季小北推進了馬車裏,車簾掀了又落,只餘車窗透進來的亮光,灑滿了整個車廂。
季小北摔得七葷八素,馬車也不理她,直接就飛奔了起來,季小北不敢抱怨,拍拍髒了的袖子,沒來得及站起身,一雙手臂就從她背後抱來,将她圈在了懷裏,一帶,雙雙滾在車廂的軟榻上。
沈遇棠在生氣,季小北知道的,于是被他抱着不反抗一動不動的窩在他的懷裏,他的溫度盡管在夏日還是微涼,透過衣衫一層層傳遞給季小北。
許久,久到季小北被她抱得手腳都酸麻起來,可沈遇棠也只是抱着她,将下颚抵在她的頭上。
季小北的背貼着沈遇棠的胸口,卻沒有聽到他的心跳聲,沒有說話,沒有動靜,他的冷靜,卻讓季小北呼吸都要困難了起來。
往往沈遇棠越是沉默,越是顯得無事,往往也就是他怒意最為盛的時候。
馬車奔騰噠噠噠的聲音,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徐旭駕車鞭子打在馬背上的聲音,還有季小北細如蚊語的一句,“公子。”
話餘音未盡,季小北突然被沈遇棠一把轉過身,四目相對,沈遇棠的目光涼薄如劍氣,淩厲得讓人想要逃離。
季小北方有動作,沈遇棠卻比她更早一步,将她往自己身邊帶,櫻紅色的唇蓋在了她的唇上,只是觸碰,沒有下一步動作。
季小北驚得就要往後退去,沈遇棠卻摟緊她的腰,如啃咬一般嗜住季小北的唇,用力的輾轉,不顧季小北一切無用的反抗,逐漸加深,強勢而不給她一點點反擊的機會。
季小北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睜大着眼睛與沈遇棠近在咫尺的目光相對,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沈遇棠重重一咬,繼而離開,一字一字的狠狠對着季小北道,“你敢哭,我就殺了你。”
季小北在沈遇棠眼底看見了嗜血一般的殘忍,裏頭濃重的殺氣讓她僵住了身子,這樣的沈遇棠,是她午夜夢回時那場血光滿天,揮之不去的陰影。
可那是夢,現在,他是真的想殺了她,沈遇棠終于要殺了她了。
淚還未落,沈遇棠的唇又覆了上來,帶着生澀的血腥味,帶着毫不溫柔的力度,席卷了季小北所有的感知,只餘一句,你敢哭,我就殺了你。?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