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鄭潇被陳辰帶走了,容溪吃過沈硯書炒的蛋炒飯,哪裏都不想去,就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沈硯書也沒有走,和她一人一頭占着沙發,默不作聲的各自玩着手機。

屋子裏很安靜,又是午後,陽光照在露臺上,花架上的多肉像籠罩了一層金光。

時間仿佛一下子就慢了下來,這種靜谧讓人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跟李博韬他們一起的同事群裏有人喊打游戲,組不到隊,于是喊了聲沈硯書:“沈老師,打排位啊?”

“不想玩。”沈硯書回複了幾個字。

然後又回頭去看容溪,見她一邊手攥成拳頭不停地揉着眼睛,于是拍了下沙發,“元元,過來。”

“……嗯?”容溪困了,腦子轉得有些慢,好半晌才應了一聲。

沈硯書嘆了口氣,“過來啊。”

容溪哦了一聲,熟練的往他身邊挪過去,然後被他拉了一下,整個人就往下栽,後腦勺一下就撞在了他的腿上。

她似乎覺得自己的頭還彈跳了兩下,懵了一會兒後才讷讷道:“沈木頭,你做什麽呀?”

聲音軟綿綿的,有些茫然,沈硯書眼睛一彎就笑了起來,“你不是困了?”

“……我可以回房睡。”容溪眨了眨眼,想要翻身起來。

可剛動了兩下,她就被沈硯書伸手按住了肩膀,“乖,快睡,我打兩把游戲。”

仿佛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他還特地把手機屏幕往她眼前晃了一下。

屏幕裏李博韬發了條語音,沈硯書戴上耳機聽了後打字,一邊打字一邊對容溪道:“快睡。”

Advertisement

容溪睜着眼看他的下巴,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胡子沒刮幹淨喏。”

沈硯書愣了一下,垂眼看她,眼神似笑非笑的,“不困了?”

容溪抿了抿唇,頭一轉就對着了他的小腹,他身上是她常用的那種沐浴露的味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連忙又翻了個身對着了茶幾。

沈硯書操縱着屏幕裏的小人,漫不經心的走着位,眼角餘光看見她露出來的一邊耳朵,小小的白玉似的耳朵上有一層可疑的粉紅。

他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聽見耳機裏傳來李博韬的鬼叫聲,“老沈你怎麽回事,故意去送人頭的罷?”

“沒有。”他慢吞吞的打着字。

李博韬又問他:“你為什麽不開語音啊?”

“容溪睡着了。”他還是慢吞吞的打着字,然後探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阖着眼,長長的眼睫毛掃在眼下,像一把小扇子。

李博韬哦了一聲,然後驚訝的哎喲了一聲,“老沈,你跟小容醫生終于那啥了麽?”

他的語氣很八卦,引來了其他幾個夥伴的好奇,“嗨呀,說起來很久沒見老沈家小容醫生了,什麽時候有空一起吃飯啊?”

“真感動,美人在懷還有空跟我們打游戲,你這個朋友我認一輩子!”另一個人接着道。

沈硯書在心裏嗤了一聲,慢騰騰的打了一行字,“打不打,不打我就退了。”

李博韬立刻叫了起來,“打打打,你雖然技術比較菜,好歹算個人頭。”

“對面一群菜雞,你們怎麽回事?還打不打了,惡意挂機我要舉報的啊!”對面已經不耐煩了,頻頻催促道。

一群人這才又操縱着各自的小人不緊不慢的動作起來,沒一會兒就輸了這一局。

這幾個平均年齡三十以上的在音樂領域都頗有造詣的老師,打起游戲來技術并不好,用容溪曾經說過的形容詞就是,組隊的時候一隊菜雞,互為敵方的時候是菜雞互啄。

他們修長的手指善于彈奏樂器,寫出動聽的旋律,可是很明顯,不善于操縱屏幕上的小人。

打了半下午的游戲,間中遇到開罵的小朋友,他們個個都很淡定的耐着性子講道理,說好的為人師表,游戲裏也不能丢。

容溪睡着睡着就翻了個身,重新把臉對準了沈硯書的小腹,他垂着眼看了看她,伸手替她拂開了貼在臉上的發絲。

她睡着睡着就覺得有些熱,不安分的動了動,沈硯書空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她就又安靜了下來。

陽臺的門敞開着,有風吹了進來,茶幾上的時尚雜志被吹動了書頁,發出沙沙的聲音。

眼看着到了下午四點一刻,沈硯書想了想,還是搖了搖容溪的肩膀,“元元,起來了,睡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

容溪眯着眼含糊的嗯了聲,然後伸手摸了摸,怎麽有些硬硬的,她愣了一下,猛的睜開了眼,看見自己的手正放在他的肚子上。

沈硯書被她捏了兩下,大氣都不敢出,有種刺癢的感覺蔓延全身,他喉結滾動了兩下,覺得喉嚨有些幹。

“……啊、不……不好意思。”容溪抿着嘴臉有些紅,連忙從他腿上爬了起來。

沈硯書笑着搖了搖頭,想起身,可是剛動了動腿,還沒等站起來,就又扶着沙發扶手定住了。

見他不動彈了,容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探過身子來要替他按按腿,“是不是麻得動不了了,都怪我,該回去睡的……”

她嘴裏抱怨着自己,手上卻又用了幾分力,沈硯書原本就覺得腿上的酸麻有些難忍,加上她柔軟的小手,一時間酸麻感沒有褪去,反而更加刺激了。

他覺得自己心裏有種呼之欲出的躁動,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強忍着,在春季還未炎熱的天氣裏,硬生生憋出了一腦門的汗來。

“……元元,不用了。”他咬着牙說出幾個字,然後伸手拉開了容溪還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跌跌撞撞的往衛生間跑去。

容溪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後知後覺的想,自己睡了這麽久他也沒法去廁所,一定是憋壞了。

沈硯書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怕是要呵呵她兩聲,過去幾個小時,他為了不上洗手間,一口水都沒喝過好麽。

等他出來,已經又過了許久,容溪歪着頭打量他,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沈硯書對上她的目光,頓時有些不自在,摸着鼻子含糊應道:“沒、沒什麽……”

頓了頓,他連忙又問道:“晚上出去吃罷?”

“去吃泰國菜好不好?”容溪眼睛一亮,立刻應了聲。

沈硯書哪裏會說不好,點點頭,然後見她歡天喜地的回房去換衣服,心裏悄悄地松了口氣。

因為是周末,東方廣場的客人比工作日多許多,到處都是排隊等吃飯的人,好在沈硯書提前定了位,一到餐廳就能進去了。

訂的泰國菜餐廳不是第一次來了,沈硯書知道哪個位置最合适,于是在訂位時就讓餐廳預留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向外能看見商場中部由假山和煙霧做出的高山流水置景,在裏面又不至于靠近人來人往的走道。

點的菜都是容溪愛吃的幾道,這裏海鮮冬陰功湯和咖喱炒蟹做工地道,容溪百吃不厭,芒果西柚脆雞沙拉也點了一道,至于飯,則是菠蘿海鮮炒飯,另要了香芋馬蹄椰汁西米糕。

泰餐長于水果入菜,沈硯書其實并不很喜歡這種酸甜辣的口味,但容溪很喜歡,他也樂得陪她。

飯吃了一半,不期然會遇到認識的人,聽到對方驚喜的道:“沈老師,真巧啊,你也在這裏吃飯?”

沈硯書擡頭沖對方點了點,“真巧。”

容溪喝了口湯,這才想起這是前天晚上自助餐晚宴上跟沈硯書交談甚歡的那位同事。

那天晚宴對方穿了件黑白配的小禮服,妝容精致,十分的得體雅致,今天是一身水綠色的連衣裙,又多了點活潑,打扮得真好看。

她眼珠子轉了轉,饒有興味的打量了一下倆人,看來對方還真是對沈木頭有興趣呢。

本來她是想聽聽他們之間都會說些什麽的,沒想到那位披着長卷發的漂亮女老師卻忽然提到了她,“前天見面時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沈老師的同事劉雅麗,幸會。”

容溪忙擦了擦手,然後輕輕碰了碰對方的手指,“我叫容溪,不好意思,上次是我莽撞了,劉老師海涵。”

“容小姐在哪裏高就?”劉雅麗輕笑了一聲,然後問了句,目光流轉中好似有三分明亮的光。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硯書正在剝蝦殼的手上,緊接着又轉向了容溪笑着的臉孔,仿佛正在期待她的回答。

容溪笑了一下,“我在省醫院上班。”

“原來容小姐是位醫生,不知在哪個科室?我好介紹朋友去。”劉雅麗邊笑,邊撥了撥頭發。

容溪聞言噗嗤笑了一聲,沈硯書眉頭一跳,沒來得及阻止就聽見她應道:“我看神經病的,劉老師和你的朋友應該還不用罷。”

劉雅麗的面色一頓,仿佛有些讪讪的,“容小姐真會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是真的。”容溪正色道。

沈硯書擡眼看見劉雅麗的面色有些尴尬起來,忙打了個圓場,解釋道:“她是神經內科的醫生,說的神經病是神經系統疾病,和我們平時口語說的精神病不一樣。”

“嗯,就是這樣。”容溪點點頭附和了一句。

劉雅麗的面色總算好了點,她抿了抿嘴唇笑道:“容小姐很風趣。”

“小朋友被我們慣壞了,你別見怪。”沈硯書笑着嘆口氣,似乎真的很無奈似的。

他笑着看了容溪一下,又道:“不過她現在轉到睡眠門診了,若是睡眠方面有問題,倒是可以去看看。”

“你不要給我拉生意,我已經很忙了。”容溪有些不滿的頂了句嘴。

見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劉雅麗只好又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難道要說是容溪故意捉弄她麽?

應好此時她的朋友也過來了,她忙道了聲再見,然後就走了。

不知道為什麽,容溪竟然察覺到了對方的一絲絲敵意,至于敵意的緣由,必然是因為對面這個人的。

于是她嗤笑了一聲,“沈老師,我看這位劉老師對你很有興趣啊?”

“你少胡說,見個人就覺得對我有意思?”沈硯書有些哭笑不得,“你都怎麽想的?”

“我的第六感很準的。”容溪聳了聳肩,又鼓了鼓臉。

沈硯書把一塊脆皮雞肉夾給她,“行啦,好好吃飯,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容溪撇了撇嘴,不管他信不信,總之他那個同事的确對他有興趣,就是不知道現在見了她,還有沒有興趣了。

又吃了一會兒,她忽然又想起鄭潇來,囑咐沈硯書道:“明天回學校,你問一下鄭潇,看她能不能睡着,經歷了這種事睡不好是很常見的,我怕她做噩夢,還有啊……”

她頓了頓,伸手敲了敲桌面,嘟囔道:“那個人要是關久一點就好了。”

“是管制還是判刑,自有法律來定,你不用操心。”沈硯書溫聲勸了句。

容溪胡亂點了點頭,只讓他多注意一下鄭潇接下來的情況,可是心底裏卻忽然有個念頭慢慢爬上來,怎麽趕都趕不走。

作者有話要說:  沈老師:我元睡着了比醒着乖多了=_=

容醫生:……呵呵噠←_←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馨、熊貓女俠技術流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清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