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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靈魂之美。 ——聖奧古斯丁

“聖誕快樂！”Griffith遞給Lucy一個精美的包裝盒。

“哦，聖誕快樂，我的朋友們！快進來！路上凍壞了吧？”Lucy穿着寬大的聖誕老人裝，戴着白花花的棉花胡子。Griffith看了眼幹淨的路面，Reid一本正經地反駁道：“不，還沒下雪，而且我還穿着棉衣。”

“哈哈哈，耶稣啊！”Lucy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Foster，你上哪裏找到這個甜心的？”

Reid為她親昵的稱呼皺起眉頭，Griffith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樹下的一個籃子裏，被我們老大撿回去的。”

“我也想要同樣的籃子！”Lucy笑夠了，才側身放他們進去，“歡迎歡迎，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Reid先走幾步，Griffith被Lucy拽了一下。女孩用手遮着嘴，悄聲說：“我跟朋友們打過招呼，放心，沒人會招惹你的朋友。”

“謝謝。”

“不客氣，反正不是我的主意。”Lucy眨眨眼，神色暧昧，“不過，你就不一定了。那天好多人見過你，後來還向我打探你電話號碼呢。我猜，你才需要一個愉快的夜晚。”

Griffith為她大寫的“愉快”打了個冷顫：“謝謝——你、你沒有……”

Lucy雙手叉腰，佯怒道：“你當我是什麽人？當然沒有！”

“……謝謝。”

Lucy遞給他兩杯酒，守在門口給下一位客人開門。

很快，Griffith就意識到，他其實只需要一杯。

Reid不知從誰那裏拿了一杯氣泡酒，跟一個眼鏡男相談甚歡。Griffith一個人站在聖誕樹旁，聽着錄音機播放的聖誕歌曲，人們三五成群，舉着酒杯笑談。

異國異地的節日，莫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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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d擡眼看見他，欣喜地揮揮手：“Griffith！”

好像……也沒那麽寂寞。

“這是我高中同學，Ray。”Reid興奮地說，“我們一起在化學實驗室做過助手，還一起拿過獎！”

“你好。”Ray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卷毛，襯衫的領子也亂糟糟的豎着，蒼白的手伸出來，“我……我是Ray，你……”

Griffith兩只手被酒杯占着，附近也沒桌子放一下，只能尴尬地對他點點頭：“你好，我叫Foster。”

“哦，嗯……很高興認識你。”Ray終于意識到Griffith的窘境，收回手蹭了一下，“那，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Reid皺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至此他才意識到Ray為什麽在這裏，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那個，Foster是我的同事。”

“哦，那可能我看過照片……”Ray無意識道，“Foster，你有沒有……”

“沒有。”Reid警惕地說，“Griffith，你要點心嗎？我剛剛看見她們有蛋黃酥。”

Griffith十分想放下酒杯，聞言點點頭：“我去就好，你不跟Ray多聊聊嗎？”

Reid只想趕緊離開這裏：“以後會有機會的，我們還有同學會，對吧？”

Ray老老實實地點頭，他下巴還沒從胸口離開，Reid和Griffith已經不見蹤影了。

“奇怪。”Ray嘟哝道，“我真的見過他。”

“Sally，聖誕快樂！”

Sally驚喜地叫了一聲：“是禮物嗎？John？”

“是的，是的，我親愛的。”Walker替她拆開包裝紙，“來，手伸出來。”

Sally期待地将手掌攤平，感覺有一條涼涼的鏈子掉進手心。

“這是？”

“項鏈。”Walker回答道，“你可以摸摸看。鏈子是鉑金的，洗澡也不需要摘下來。”

Sally的指尖摸着墜子，試圖弄清楚複雜的造型：“噓，先別揭曉謎底，讓我猜猜看。”

Walker寵溺地笑道：“當然，寶貝，你可以慢慢猜。”

“我摸到翅膀……是鳥嗎？”

“是天使，丘比特。”Walker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我的小天使，我的丘比特……喜歡嗎？”

“喜歡。”Sally将禮物握在手心裏，“幫我戴上，好不好？”

“當然，天使。”Walker解開精細的扣子，Sally把秀發撥開，露出白皙的脖頸。男人的指腹擦過她細嫩的皮膚，低沉的嗓音像融化的巧克力：“好了。”

Sally摸着溫熱的吊墜，仰起頭問道：“好看嗎？”

“好看，但是比不上你。”

“哦，John！”Sally咯咯笑起來，“John，John，你怎麽這麽甜？”

Walker親吻着她的手背，眼中毫無波瀾。

“傻瓜，因為我愛你。”

“……然後她就說‘因為我愛你’。”Lucy喝完杯底的酒，将空酒杯往旁邊一遞。Mariah沒給她續杯，反而奪過杯子，重重頓在桌上：“沒了。”

Lucy雙頰微紅，撒嬌道：“還有半瓶呢。寶貝，給我嘛~”

“半瓶是我的，不給你。”

“別這麽掃興啊。”Lucy挽住Mariah的手臂，“甜心~”

周圍一圈聽故事的人被她倆膩歪得牙酸，紛紛散了。Griffith跟Reid在外圍，聽完她們坎坷的愛情故事，Griffith搖搖頭：“她們很幸運。”

“幸運？”Reid疑惑道，“我沒聽出哪裏幸運，她們挺慘的。”

“可是結局的好的。一個愛你的人，一個你愛的人，有勇氣抓住對方不放棄，這難道不是幸運嗎？”Griffith向着她們的方向舉杯，“敬幸運的人。”

“你羨慕她們嗎？”Reid問。

“可能吧。”Griffith喝光酒，将杯子放下。Reid注意到他沒有拿下一杯：“你不喝了？”

“不，我有點醉。”Griffith臉也紅紅的，“再喝一杯你就得把我背回去了。”

背回去……

Reid有點期待。但是Griffith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Reid郁悶地喝掉酒，聽見他們身後一陣喧嘩。

Lucy家在走廊上挂了一串槲寄生，情侶在那裏擁吻，圍觀的人送上祝福的掌聲。Reid踮起腳尖，竟然捕捉到一撮不羁的卷毛。

Reid震驚道：“那好像是Ray？”

“Ray？”Griffith聽起來也有些意外，“我以為他沒有男朋友？”

“實際上，槲寄生下親吻的不一定是情侶。很多校園愛情電視劇都喜歡用槲寄生下的親吻來表白，其實有些瘋狂的派對上，你可以随便親吻一個人……”Reid局促地向上看了一眼，“你、你要嘗試一下嗎？”

“什麽？”Griffith跟着他擡頭，才發現自己頭上也挂了一串槲寄生。

“所以，你要嘗試一下嗎？”

Griffith盯着他，像他們第一天見面一樣。

“Foster？”Reid低下頭，漸漸靠近，“我可以嗎？”

“我可能醉了。”Griffith想，“他的眼睛真好看。”

暖光融化在他茶色的眼中，想從未被發掘的寶藏。

或許他真的是。

Reid等待的時間越長，眼中的光就越黯淡。Griffith嘆了口氣，他從來都不忍心。

Reid已經湊得很近了，Griffith沒有退開，這是一種默許。于是他小心翼翼啄了一口，像風吹過羽毛，一點旖旎都不沾。

他像一只偷腥的貓，滿足地舔舔嘴唇，盡管他什麽都沒有嘗到。但是還是很滿足。

那是他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