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蛟皇
三月嬌、三月俏、三月春風尾,三月西北不見綠,西北氣候不及南,三月已過,樹木枝頭才見發新芽。
回到親王府那日,闵楓被緊随後面而來的聖旨召上戰場,白奇布置好一切,帶着十萬騎兵追随闵楓而去。親王府原先的值守侍衛全換成了真正的戎裝将士。不光親王府,整個漠臘城,還有西北很多藏兵處,所有的兵力全都放到了明面上。
到此時白小漁總算弄明白,為何西北很容易的隐藏了四十萬人馬,闵楓為何能養得了這麽龐大的軍隊。原來西北各州各城,大大小小的官員明着聽從朝廷,實際上,他們真正的主子是闵楓。
西北每年收繳的稅收,有一小部分到了闵楓的口袋裏,打劫土匪才能劫到多少財物,闵楓養軍隊的錢,不光有無幻宮做生意的收入,還有一部分的朝廷稅收,難怪會有這麽多人跟着他,因為為他賣命的人,從來沒有被虧待過。
闵楓現在就差建個國號登基稱帝了,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明明是西北王,卻過着這樣簡樸的日子!
白小漁現在無論走到哪裏,身後都跟着一隊衛兵,漠臘郡守也總會隔三差五派人來王府詢問她的日常起居,為了白小漁方便,本城郡守為她送來四個婢子供她使喚,白小漁拒絕了郡守好意,将她們全部打發回去。
闵楓白奇離開漠臘已兩個月,這兩個月裏,白小漁除了脫掉華服,換上平民裝束當街行醫外,就是去馬場給小龍梳毛聊天。到了月圓夜,小龍才能與她坐下吃頓飯,平時小龍都呆在馬場裏。
白小漁想将小龍帶回王府,小龍卻說,他很喜歡呆在馬場,他在馬場裏有做老大的感覺。誠如他所言,一衆高頭大馬見了小龍,高傲的馬頭都會低垂下。
天氣已暖,又一個明媚大晴天,今兒早起,收拾完畢,白小漁再次來到馬場裏看小龍。衛兵幫她打好水,白小漁卷起袖子為小龍刷開毛,小龍曉得了嫂嫂的記憶恢複,他為白小漁感到高興。
一人一驢呆在陰涼的馬棚裏聊天,白小漁把她這幾年的經歷通通的講給小龍聽。
“嫂嫂,這些年你歷經蠻豐富,既學醫又識字,還能到處游歷!”小龍很羨慕的嘆口氣,“哎,哪像我,還得做頭驢。”
白小漁笑了笑,“如果你的封印能解開,不就自由了。”
“我也想吶,就是不知解除封印的法門是什麽。”
他與大哥受罰時,水天上神說過,只要他們兄弟遇見真心待他們好的人,自己便有機會去除封印,大哥也可再免于入輪回受苦,現今世上,對他們兄弟最好的人就是嫂嫂,但嫂嫂畢竟為凡人,嫂嫂哪裏能知解除封印的法門呢。
見小龍的驢腦袋低垂,白小漁安慰他,“小龍,你別氣餒,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能恢複真身。”
小龍低垂的驢腦袋擡起來,驢頭在白小漁的胳膊上蹭蹭,“嫂嫂,我恢不恢複真身其實并不打緊,我雖為驢身,卻是免于入輪回的,”他身子抖了抖接道:“我現在很擔心大哥,他弄出這麽大陣仗,我怕時間一長,隐藏在他性子裏的戾氣如若被喚醒的話,他又要應劫了。”
白小漁停下手中動作,道:“小龍,你說的應劫是?”
“意思就是,他恐怕會再入輪回。”
白小漁聽明白,能入輪回,就是說闵楓的生命會結束,闵楓是何樣的命數白小漁早知道,但闵楓現在所做所為并不算作惡,如果連這也要遭報應的話,上天就太不講道理了。
政治鬥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闵楓只是拿起武器反抗而已,這樣怎能算作惡?更何況,這麽多年他也做了不少好事,光他清繳那麽多土匪,怎麽也要給他積攢一筆福報吧。
白小漁問出心中疑惑,小龍沒反駁,“大哥現在當然不算作惡,但是嫂嫂你有所不知,大哥性子裏隐藏的戾氣可是善惡不分的,他陰晴不定的脾氣,與那戾氣不無關系。”
戾氣雖是人的惡性,但卻是分善惡的,遇善則無事,若遇惡,戾氣會變成以暴治暴的一種手段,以暴治暴也算行善,無非過程有點激烈。
什麽,還有這說法,白小漁一屁股坐在馬棚裏的一張舊板凳子上,道:“那個善惡不分的戾氣,又怎麽回事?”和闵楓認識這麽久,白小漁從來只當他的脾氣天生如此,可聽小龍說法,問題似乎不簡單。
小龍又嘆一口氣,把他大哥蛟皇性子裏所帶的戾氣是怎麽一回事,細細的說給白小漁聽。
蛟皇雖為卦臺山的蛟龍仙,然他這神仙卻整日喜歡與魔為伍,好在他雖與魔為伍,卻從未幹過惡事,就算沒做過惡,畢竟常與魔混在一起,總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無論師父怎麽罰他、教誨他,蛟皇依然我行我素。
蛟皇性子陰晴不定,脾氣非常不好,師父為了陶冶他性情,專門辟出一塊池塘讓他去養荷花。也許是因為養花的原因,蛟皇的脾氣果然不再那麽不穩定。到後來無論遇見多麽令他生氣的事,只要去到荷花仙池,蛟皇馬上就能冷靜。
蛟皇把那片荷花池小心翼翼看護,不許任何人靠近,卦臺山的神仙們都知他脾氣臭,誰也不會主動去招惹蛟皇,衆仙都知道,跟蛟皇講道理沒用,蛟皇解決問題的途徑就是拳頭,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真理,因他這樣的脾氣,除了兄弟蛟冥,沒有神仙願和他做朋友。
某日,有位天庭使者游訪卦臺山,那位使者無意看到蛟皇養護的荷花池,那池荷花盛開鮮豔。使者知道卦臺山有個臭脾氣的蛟龍仙喚作蛟皇,但他卻不知眼前的荷花就是蛟皇養護的。
使者喜愛之下,随手摘下池中一朵花,不及他離去,蛟皇卻回來,蛟皇看到使者手上的花朵當即變臉,他多話沒說的沖上前,就要去毆打那摘花者,天庭使者定不會站着讓他打,便和蛟皇交上手。
神仙打架,風雲驟變,水中荷花免不了被殃及,原本一池盛開的花朵全都糟了殃,看到愛護有加的心血就這樣被糟踐,蛟皇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趕來勸架的神仙,蛟皇一律不分青紅皂白,有一個算一個全被他拿來撒氣,那位天庭使者更被打的鼻青臉腫,使者乘亂逃離反上天界。
蛟皇的氣還沒撒完,繼續和群仙打在一起,那時的蛟冥跟在兄長身邊,多少沾染上些蛟皇的目中無人,他本又崇拜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見衆仙合夥欺負大哥,蛟冥便與蛟皇站在同一戰線上,與卦臺山的仙人們為敵,兄弟兩把卦臺山攪了個一塌糊塗。
這還不算完,蛟皇還要繼續找那位天庭使者的麻煩,蛟冥倒是勸過他,畢竟人家屬天界,天界衆仙位列上仙,不是他們這些地仙能惹的起的,可那二愣子的蛟皇說什麽都要為他的荷花報仇,怎麽勸都不聽,蛟皇撂下話,如果蛟冥跟他去,蛟冥就是他兄弟,如果他怕了,他蛟皇就沒蛟冥這個兄弟。
蛟冥崇拜大哥崇拜的緊,終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态和蛟皇打上天庭。
一般蛇身修成蛟龍都得經過萬年,而他們兄弟褪去蛇身化成蛟卻才只用了三千年,這就證明他們曾經是多麽的認真刻苦,認真刻苦自是有回報,天兵天将能拿住他倆的沒幾個,天帝請了很多神仙幫忙,卻都拿他們無可奈何。
并非衆仙合力拿不住他們兄弟,而是蛟皇實在太狡猾,比泥鳅還滑,人家打不過便智取,也不跟他們硬碰硬,耍手腕子使陰招,又将天庭鬧了個人仰馬翻。
天帝妥協,願将摘了蛟皇荷花的那混蛋推出來息事寧人,知此消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仙竟躲到修羅界,天帝的妥協蛟皇根本不買賬,經過這一戰,激發了蛟皇的鬥性,隐藏在他性子深處的戾氣漸漸蘇醒,因那戾氣蘇醒,蛟皇越來越好鬥。
蛟皇是神仙不會錯,可那時的蛟皇似乎就是魔,因在盛怒下,他的戾氣完全蘇醒。蛟皇幾乎随心所欲,想到哪裏就是哪裏。他去到修羅界找那天庭使者,沒找見,竟将修羅界又攪了個一鍋粥,以至于修羅界與天界的戰争,因蛟皇的胡攪蠻纏都停止。
蛟皇上到天庭大開殺戒,天帝搬救兵請不到佛祖,便請來他們的師父,師父也拿蛟皇沒轍,蛟皇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對蛟皇相當嚴厲,但也對蛟皇毫無藏私,将能教給他的通通教給他,加上蛟皇天賦極高,任何事情他都能舉一反三,師父教給他的東西經過他自己的琢磨,勤奮,早被他學以致用,而且比師父更上一層樓。
天帝請來師父的做法徹底惹怒蛟皇,他要天帝讓出帝位,讓他和蛟冥來坐,這樣他就放過天庭。
天帝怎可能會受他要挾,天帝寧可被蛟皇打死,也絕不如了他的願。天帝的硬氣使的蛟皇戾氣越重,僅存的理智完全不見,一直跟着蛟皇的蛟冥怕了,蛟冥從未想過要做什麽天帝,跟着蛟皇到處惹禍,完全是因他對大哥崇拜的緊。
眼見大哥一掌就要砸上天帝天靈蓋,蛟冥想阻止卻來不及,辛虧及時趕來的水天上神擋開了大哥那一掌。
看見大哥并沒有打到天帝,蛟冥當時松口氣,蛟冥轉睛看清來人是兩位甚少露面的上神,他連忙扯過蛟皇想逃,卻不能如願。兩位上神輕松的把他們制住,後帶回卦臺山。
蛟皇搞的三界一團糟,任誰提起他都覺得頭疼,他沒有入魔,他一直都是神仙,他又怎會變成那樣呢,蛟冥後來從上神嘴裏得知,大哥性子中隐藏的戾氣被喚醒,而那戾氣不分善惡,是以他才會由着性子喜好,随心所欲的胡作非為。
小龍細細道來,白小漁聽的認真。
“大哥的戾氣一旦被喚醒,他會不分善惡,做事全憑喜好,他現在本就執掌生殺大權,若他亂殺無辜,他再次應劫定不遠。”
“小龍,你大哥現在是凡人,難道那戾氣也随着他輪回嗎?”
“無論他輪回多少世,他的脾氣和原來一模一樣,大哥被罰做凡人,每一世都生活在勾心鬥角中,而這樣的環境又最容易喚醒他的戾氣,戾氣覺醒,他會不受自己控制,一旦做惡,他就要應劫入輪回,周而複始。”
白小漁冒冷汗,上天到底給了闵楓怎樣的懲罰?!
小龍說過,闵楓每一世活不過三十歲,而如今他已過三十,原以為闵楓的命數改變了,沒料還有戾氣一說。
“大哥今生能突破原本命數,都是嫂嫂你勸他不要挑起戰争,他遵守了約定才叫他的運數改變,如果一直這樣保持下去,說不定,他真就打破原本命運恢複仙身,可現在他又上了戰場,他已過原本的應劫之年,當下又無人約束他,如若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我怕那戾氣蘇醒的會更快。”
頓了頓,小龍又道:“大哥以前雖也帶兵,可那時畢竟有朝廷約束他,然而現在先不說誰能約束他,如今多出個白奇大哥,我總覺得他倆在一起,恐怕……”
白小漁問道:“恐怕什麽?”
“恐怕……他倆仿佛就是一個人,而且他們兩殺氣又都極重,”小龍圓溜溜的驢眼睛同白小漁對上:“嫂嫂,你說他們會不會搞的天下大亂?”
天下大亂?
這四個字令白小漁想起那個預言,再回味小龍的話中意,白小漁揪住重點,“小龍,你也覺得你大哥和白奇就是同一個人?”
“不錯,我第一次見白奇大哥時,以為他和我大哥長的像,可我發現他們不光長的像,甚至連氣息都一模一樣……”
“等等,你說什麽,你說他兩長的像,連氣息都一樣?”
“豈止像,白奇大哥和我大哥蛟皇,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長的完全一樣,不說長相,就憑他倆能互相聽到對方心聲,我敢肯定他們之間有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聯系。”小龍道。
白小漁蹙眉,他倆能夠互相聽見對方心聲,怎麽他倆從沒給她說過,“小龍,你确定他們能互相聽到對方心裏話?”
“嫂嫂,我騙你幹什麽,這是大哥親口告訴我的,白奇大哥自己也承認。”
白奇先着闵楓回漠臘,暫時接管一切事務。小龍得知那位和大哥長的一模樣的人來了漠臘,月圓夜,他與白奇見了面,白奇也才知闵楓還有個被罰做了驢的神仙兄弟,白奇很快的便和小龍打成一片。
現知道小龍是蛟龍仙的,只有他們三。
白小漁被驚、被吓,現在的白奇與曾經的蛟皇長的一樣,而現在的闵楓同白奇又能夠互相聽見對方心裏話,這說明什麽;再回憶與闵楓的相識,自己同他一見鐘情是因自己與他互相覺得對方很熟悉,熟悉的就好似上輩子老早便認識。
白小漁心想:難道小奇是楓哥的前世?
難不成,我與小奇九萬年前是姐弟,今生成了夫妻?
可就算小奇是楓哥的前世,前世與後世怎可能同時出現?
小奇是沖破時空跨越九萬年穿越過來的,既然他能橫跨九萬年,那他便跳過了九萬年的輪回。楓哥若是他的轉世,他的魂魄已跳出九萬年輪回,所以不可能再轉世成闵楓。
白小漁思維活絡不止,現最大的問題是,闵楓原為卦臺山蛟龍仙,他從蛇身修成蛟龍,再到他被貶下凡,一直到現在轉世成闵楓,這攏共也才五千年,中間與白奇隔着八萬五千多年,闵楓和白奇出現天地間的時間是完全對不上的。
若說他倆本就是兩個人,可現在不光自己感覺他們是一個人,連小龍都敢肯定他們就是同一人,這就有問題了,小龍是神仙,他的感覺定不會錯!
小龍打斷白小漁的沉思,道:“嫂嫂,不管怎樣,咱得幫着大哥,絕不能讓他的戾氣蘇醒,叫他陷入善惡不分的狀況,否則他再入了輪回,想再找見他把他帶上正途,恐怕不易。”
白小漁離開板凳,看向馬棚外的蔚藍天空,“小龍,你說的對,絕不能叫他再深陷覆轍,咱們一定要幫他。”
白小漁有點明白了,萬佛寺偶遇的那位老和尚、當時說的那番話,那老和尚定為真正的神仙,他竟有天眼通,能看清闵楓的前後世因果,若非如此,他怎會說那樣一番話?
對,一定要幫着他,絕不能叫他再重蹈覆轍,無論闵楓和白奇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倆都是她要守護的人,她不想他倆出任何事。
小龍說的很有道理,兩個殺氣極重的人在一起,不定會搞出什麽,絕不能讓他們做出過于出格的事,如果他倆真如小龍預感的那樣搞的天下大亂,恐怕受報應的不光只有闵楓,白奇也一樣逃脫不了天譴。
北面戰事吃緊,都是莫突那個烏龜王八蛋,要不是他,他們怎可能開赴戰場,只要皇帝不找闵楓茬子,闵楓定會與朝廷相安無事,也許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下去。
現在,隐藏西北的兵力已全部放在了明面上,等于和皇帝明着叫板。雖說現在還沒打起來,但也說不定下一刻就開戰,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都是那個莫突。都怪自己,當初幹嘛手賤呢,恰如闵楓所言,救了個大大的麻煩。
中午時刻,白小漁告別小龍,離開馬場回了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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