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回合,魏氏勝出

誰都狠心,對沈嵘狠心之中又有偷心挖肺的舍不得。

寡人擡起頭,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你告訴我,當年那只翡翠耳墜是因對我一見鐘情而留下的,我就回答你‘值得’。”

寡人撒起嬌來素來得心應手,在沈嵘勉強豈還會收斂。此話一出,他便哭笑不得,輕輕刮了刮寡人的鼻頭,笑道:“若回答你‘不是’呢?”

“那就一拍兩散,把你賜婚給舞陽!”

他哈哈大笑起來:“當真不是——看來,臣只好謝陛下賜婚了。”

“……”

混蛋!寡人推開他,背過身去,佯裝不理。他卻從背後抱過來,輕輕撫摸上寡人高挺起的肚子,貼在耳邊喃喃低語:“那年秋日蕭蕭,我班師回朝,打馬路過皇城城樓。機緣巧合,瞧見一個小丫頭鬼鬼祟祟,趁熱鬧打宮門溜出來便鑽進人群不見了。那丫頭一身鵝黃半臂,梳着簡單的發髻,俏皮美麗,讓人過目不忘,看得我驅馬不當,險些撞了人群。我在邊疆已有數年未曾見過春天,但那一眼,我看見了。”

“……”

他說着,轉到面前來,繼續道:“我憐春光好,害怕失去,于是小心翼翼走到如今。那顆耳墜,不過是春日爛漫裏盛開的一朵花,怎能說得完我的真心。”

☆、手段

? 那一天寡人醉在他輕柔的一個吻下,自此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短短兩日過去,思念之情愈發濃重。

寡人在這兩日之中,深陷甜蜜溫柔,相比之下舞陽卻可憐的緊,慘兮兮再也沒有出過月桂宮。

可她這一躲,卻是躲錯了。外頭那些風言風語,已被添油加醋好一番形容,愣是說她要在五個救她的守衛中擇一下嫁。

魏氏怎容得下這等傳言,立即動手将論嚼舌根的宮人杖責掌嘴,企圖堵住悠悠衆口。起初還是有些效果的,無奈這宮裏頭有江懷這個老手,再加上谷雨這位雷厲風行的內司,她一人又怎敵得過。不過安靜了半日工夫,流言再度四起,已非她能控制。

在這麽傳下去,舞陽若是跳出來澄清,少不得會被安上忘恩負義的罪名,亦是對聲譽不好。

再怎說,那也是自己唯一的閨女,巴望着她能嫁個好的,往後自己在後宮也能安穩一些。所以,兩日過後,魏氏就巴巴來找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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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寡人正逗着綠綠,吃着酸棗糕,粘了一嘴的糕屑,形象不怎地好,委實沒想到她來得這麽快。

“皇兒今日政務倒是不忙。”魏氏妝容精致,看起來依舊氣場滿滿。

寡人無賴笑着擦抹了下嘴角,頗有你能奈我何的無賴之狀:“太後親臨,寡人行動不便就不起迎了——不過,太後那話倒是說的不錯,寡人如今羽翼漸豐,手下人才濟濟,何須事事親為呢。”

她在一旁落座,斜斜投來一個輕蔑的眼神,偏揚起頭顱,這才道:“是啊,皇兒一向聰慧,還知道使美人計,手下自然有人。”

寡人失笑。

她口中的美人計不外乎就是寡人“勾引”了沈嵘,珠胎暗結,利用沈嵘私下裏使了不少小手段。這樣的美人計,結果雖好,卻始終令人诟病。

寡人臉皮厚,倒是不在乎的。

“太後所言極是,寡人向來聰慧,這美人計吧,首先要有一個美人。寡人自信自己是,也深覺皇妹也是,可若要皇妹使這計謀,卻是不一定能成了。可見,這其中‘腦子’才是最關鍵的,太後說是也不是呢。”

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寡人和魏氏相鬥的這些年,總是贏。總結下來只有一個原因:魏氏是要臉的,寡人卻是不要臉的。人一旦不要臉,往往能連鬼都氣活。

魏氏養出這麽個愚不可及的閨女,多多少少也覺得臉上無光,悻悻然接話道:“舞陽被寵壞了,根本就和皇兒比不了。皇兒如今要在乎的倒不該是她,而是你的內司女官,蘇谷雨。”

“哦?太後不妨說來聽聽。”

魏氏手裏倘若沒有牌,眼下又豈會來找寡人。卻不知她手裏這張牌到底是好牌,還是虛張聲勢的爛牌。

“你可知道,她早已不顧一起長大的情分,倒戈丞相了。”她說罷,斜倚在案上,用一種“怎樣,吓到了吧”的表情盯着寡人。

“這個寡人卻是聽不懂了,太後不是和丞相講和一處了麽,為何又背後說丞相壞話。太後這樣做,須知口說無憑,寡人實難相信,想必丞相也會傷心的。”

她見寡人嘴上這麽說,眉頭卻皺起來,便又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她和丞相侄孫來往密切,私相授受,皇兒若是要留她,便是養虎為患。哀家雖沒有證據,但皇兒可自己派人查探,便知真僞。昨日哀家才聽說,吳瑨曾出入蘇府,可見兩人關系匪淺。”

搞得這麽神神秘秘,根本就是一把爛牌嘛。

谷雨和吳瑨遮遮掩掩,那檔子破事兒寡人還不知道麽。吳瑨為何出入蘇府,寡人倒懶得深究,魏氏情急之下卻把這當作籌碼,來和寡人做交易,妄圖在寡人心裏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哈哈,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太後。不過,太後也知道,寡人只懂什麽美人計,谷雨麽,也是寡人派她去勾引吳瑨的,倒是勞煩太後挂心了。”

魏氏當場臉色不好。

舞陽出了那檔子事,她匆忙之下也沒什麽辦法應付,只好賭一賭了。沒想到白跑一趟,亮了一手爛牌出來。

形勢對她大為不利,算計沈嵘失敗,離間谷雨告吹,寡人并沒有什麽把柄給她抓。只剩一個老樹盤根的江懷,她根本鬥不過。

她只記得自己在後宮呼風喚雨,卻不記得父皇是如何保她和魏珉,抗衡吳黨的。今時不同往日,膽敢冒犯寡人,寡人必要給些顏色看看。

寡人委屈了大半年,裝傻充愣了大半年,這才鋒芒初露就把她絆了個結實。

其實,她今日若是來求和示弱,寡人也無意做得太過,畢竟也怕今後史書中記着寡人殘害手足,刻薄□□。

她倍受打擊,正在思索着下一句該說什麽,外頭匆忙跑一個小宮女,漠視了寡人的存在,徑直跪在魏氏面前。

“太後娘娘,大事不好了!劉太後命宮正司将欣蘭她們杖斃,奴婢等攔不住,只好偷偷溜出來報信。先去了慧壽宮,不見娘娘,才來的陛下這裏……這會兒欣蘭她們三個,怕是已經……”

魏氏當即震驚不已,下意識瞪向寡人,一雙美眸隐含着怒火。

寡人好不冤枉,聳聳肩:“劉太後此舉并無不妥,幾個宮女伺候不周,讓舞陽長公主落水險些殒命,難道不該杖斃?劉太後也是思慮周全,寡人卻未考慮到,實在慚愧——這樣,回頭寡人從自己這兒挑幾個可心的宮女送給舞陽,權當做安慰。”

魏氏瞪得更厲害了,長長吐出一口氣,按壓着一腔怒火。送宮女給舞陽,無異于名正言順地安插眼線,叫她如何接受。

“皇兒懷着身孕,還是留着吧,哀家那裏還有人給月桂宮,舞陽也熟。”她說着便要走,一刻也不想多呆。

寡人又聳聳肩,自酌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既然如此,寡人也就不參合了。不過……寡人有句話當提醒太後。”

“皇兒且說。”

那日叫木氏查的守衛命案不可能這麽快就有結果,但魏氏已經被逼進死角,寡人早說晚說都是一樣的。

“這兩天,寡人偶然聽到消息,說是太後初進宮時居住的玉水殿鬧鬼。有個小太監被吓破了膽,直嚷嚷一個守衛打扮的男鬼要找害他的人索命呢。寡人想着,這消息委實不好,生怕影響了太後的聲譽,便壓了下來。”

魏氏一臉鐵青,僵在那裏。

“聽到傳言的時候,寡人正在看史書,正看到前朝慧帝寵妃私通侍衛生子,混淆皇室血脈那裏,當下便被吓得連書都丢了。”

魏氏的臉更青了,盯着寡人笑盈盈的臉,好半天才說:“竟還有這等嚼舌根的,吓壞了龍胎怎生是好。”

她強裝鎮定,但那一閃而過的慌張已然暴露了她的秘密——舞陽究竟是不是正統皇室血脈,此事存疑。

這個懷疑并不是突然生起的,父皇和魏氏都聰慧過人,沒道理生出個女兒那麽呆,連察言觀色也不會。而魏氏對舞陽從來都是能管則管,不用管便丢開,總是少了一些親昵。

此事年歲已久,究竟是與不是寡人想的那樣,還是說那守衛的死和魏氏并不是這樣的關系,已經無從查證了吧。

她之所以震驚,大抵是害怕寡人又扇出什麽風,徹底毀了她和舞陽在這宮中存活下去的資本吧。就好比小小的一件營救長公主落水事件,竟被寡人扇成了狂風暴雨,讓她結結實實體會到什麽交人言可畏。

魏氏走後,月桂宮便傳來舞陽尋死的消息。

要她下嫁低賤守衛,還不如死了呢。欣蘭幾個确實已經被劉氏杖斃,一時沒個貼心人伺候,她被發現救下來時已只剩半口氣在了。

太醫們耽驚受怕,忙活了一個晚上才在魏氏的淫威之下撿回來她一條性命。

哎……何必呢,終究是太要面子。

聽到這個消息時,寡人才剛剛起床,摸着自己高高挺起的肚子,長噓了一口氣。

必須趕在生子之前穩定自己的權位,否則生子之時多了那麽多不安穩,如何能夠安安生生誕下孩兒。

還有三個月了,收拾了魏黨,接下來就輪到吳黨了。谷雨前幾日曾說過,寡人這只調皮天真的小貓,終于要露出尖牙,不,獠牙了。?

☆、最終

? 丞相夫人是在三天前病故的,喪事辦得很體面,李疏的臉色卻很糟糕。他胞姐是因為什麽去世的,他心裏再明白不過了。

人死了就死了吧,好在喪事體面,可是你丞相卻在喪禮上卻僅僅露了一面而已,也忒說不過去了。

雖說厭棄了老妻,大家都曉得,但這般作派實在令人诟病。

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這不,心中直冒火的李疏終于想起來他的監察職責,狠狠參了丞相一本。

不幸的是,丞相他并不接招,稱病未上朝。

外人有說丞相沉迷美色的,也有說思念亡妻以至卧榻的。殊不知,不過是零玲在丞相飲食中下了巴豆而已。

一把年紀的老頭子了,沒拉兩回便下不來床。太醫去瞧了,說是身體狀況不太好,須休養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半年來朝中風向逐漸偏轉了,從前對丞相歌功頌德的不少,如今也能聽到拍寡人馬屁的,特別是在丞相抱恙的時候。

這其中的領頭羊,不外乎便是李疏。

“這是這一月官員之間的走動記載,陛下請過目。”江懷呈上按期彙報的冊子,臉上的表情帶着些許笑意。

“如何?”

“如陛下所想。”他早已過目,想必情況很樂觀。

寡人翻開厚厚的冊子,聽他大致概括說起來。

“丞相府近來的走動有所減少,一則是丞相家務難斷,二則也可看出丞相勢力大不如前,歪風邪氣有所收斂;禦史大人那邊倒并沒什麽變化,只是聽說李淦那位新夫人消停了不少;至于太尉大人那邊,往宮裏走動的頻繁了些,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動靜。”

這些寡人都曉得,合上冊子懶得細看,舒服地靠在軟墊上:“還有別的嗎?”

江懷老臉略微猶豫,看了看寡人有一下沒一下敲擊桌面的手指,道:“沈将軍那兒倒是有不少人拜訪,他也略作款待。不過,都是三五成群造訪,并未私下邀會何人。想必,一切都是光明磊落的。”

寡人笑了,将冊子丢還給他,把眉毛一挑:“你倒是會替他說話。”

沈嵘麽,皇嗣生父的消息一經傳出去,必定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且不說滿城少女哭天搶地,但凡是有心往上爬的,哪一個不趕緊去抱他的大腿。

寡人擔心的就是這個,所以原本便不打算立皇夫的。好在沈嵘值得信任,寡人也沒有糊塗到再給他加官晉爵,搞些裙帶關系什麽的。

江懷如何不懂寡人什麽心思,就差跪下去了,趕緊表了一把忠心:“臣想陛下所想,實話實說而已。”

想想,一步步走到今天,才大半年便牢固了大權,江懷居功甚偉。谷雨、沈嵘表面上沒做什麽,實則在關鍵時候幫着化解一次又一次的暗算與危機。

這樣的得力助手,還不邀功,委實難得。

“行了,研磨吧。”

寡人不再戲耍江懷,提起筆來正欲批折子,慧壽宮卻突然來了人。

來的又是個小宮女,她将書信樣的東西呈上,一句話不說便一個勁兒哭。寡人瞧她眼生,又哭哭啼啼怕是說不清話,只好擱下筆,便不打算盤問她,自己打開信看。

這是魏氏寫得信,忒的娟秀好看。啧,明明住的宮苑就挺近的,還寫什麽信?怎不飛鴿傳書呢。

卻見那信上寥寥數語,沒有說前因也沒有扯什麽後果,只說她自己想去皇恩寺住一段時間,為天下祈福,并且還要帶上舞陽。

啧啧啧,好生識時務。“住一段時間”究竟是住多久,寡人就不知道了。依寡人看,怕是一輩子吧。

試問一個被逼到牆腳的太後,況且這個太後先前還很不幸得罪了皇帝本人,又被擅長煽風點火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扣了屎盆子,下場會好到哪裏去。

這麽些年,她從來就沒有在寡人面前讨到好,如今也一樣。知道鬥不過,唯有知難而退,給彼此一個臺階,方才有活路。

寡人說她和當年一樁命案有關系,又暗指舞陽是她與人私通生下的,并非皇室血脈。是不是真的如此,鬼才知道,木氏又能不能查明舊案,天不知地不知寡人也不知。

她要去就讓她去,總好過在寡人面前添堵好。寡人也不想對她下手,省得外頭說寡人心胸狹隘,難以容人。

“太後娘娘……昨晚上就、就在收拾行李準備出宮了,奴婢、鬥膽求陛下勸勸太後……”小宮女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把這句話說完了。

魏氏還不至于矯情到要寡人去求她留下來。這宮女面生,一看就不是魏氏的心腹,又怎知魏氏只能選擇走呢。

寡人嘆了口氣,卻把那桌案猛一拍,厲聲道:“太後為國祈福本為好事一樁,你竟如此不識好歹,不辨是非,還不快快滾出去——江懷,速速命人準備,寡人要親自送太後出宮。”

那小宮女連滾帶爬地出去了,生怕寡人降罪于她。

卻在準備動身,好好送送這位老對頭的當口上,忽然感覺腹部傳來一陣不對勁,趕緊又坐回去捂着肚子。

好巧不巧,谷雨和沈嵘一起進了門,咋一見寡人這般形狀,吓得趕緊撲上前來,倒把寡人自個兒吓了一跳。

“我的小外甥怎麽了?!”谷雨這幾日閑下來,手裏拎着個食盒,想必又是給寡人做的綠豆酥。她撲上來就問她的小外甥怎麽了,卻不問問寡人如何,委實傷害了寡人一顆心。

還是沈嵘關心寡人,雖不好太靠近過來,到底是面露焦急,躬身伏下問了一句:“可否要傳太醫?”

寡人趕緊把手一伸,打住,頗有些不好意思:“胎動而已,瞧你們吓的。這才不到七個月,你們以為要生了不成——你二人怎一起來了?”

“碰巧而已。”谷雨沒好氣地把食盒丢過來:“劉太後看魏太後要去皇恩寺,說要跟着去,叫我順便帶個話,問你可準許?”

“許啊,怎麽不許!兩宮太後一起為國祈福,想必皇恩寺一定很熱鬧。對了,再加上舞陽,相信會更熱鬧。”

乖了許久不曾鬧騰的綠綠也撲着翅膀跟着嚷嚷:“熱鬧熱鬧……”

劉氏也看得清局勢,寡人留她原本便是用來牽制魏氏的,如今魏氏要走了,她還不得趕緊拍拍屁股開溜大吉。

于是,她忙不疊地開始收拾行裝,随便抓住谷雨便向寡人表達了這個意思,生怕晚了一步沒走成。

“知道了。”谷雨聳聳肩,“我就不多留了,你們有話慢慢說。”說着瞟了一眼沈嵘,便風一樣出去了,留下寡人和沈嵘,還有一個江懷。

不,江懷也很識時務地開溜了。他們溜得這麽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寡人和沈嵘又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難怪寡人風評不好,這可能和手下太過貼心有關。

“咳咳,沈将軍又是所為何事?”他們這一躲,反倒讓寡人也尴尬了。

沈嵘信走來,很不客氣地在旁邊坐了下來,伸手便攬住寡人那已經不忍直視的“腰”,臉上堆起笑意。

動作如此自然,老夫老妻似的。

“我沈嵘向來無所畏懼,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小的胎動吓了一跳。”

“啧,那你可真是膽小。”

他再度失笑,打開食盒,從中揀了一塊綠豆酥遞到寡人嘴邊:“關心則亂而已。”

“盡說些甜言蜜語,從前怎沒發現你竟是個油嘴滑舌的——說吧,究竟是何事勞動你來找我?”

心裏卻想,怎地他喂的綠豆酥要更好吃一些呢?

“魏太後出宮一事需要有人護送,臣已接到太後懿旨,于是編了羽林軍一隊,命魏長松統領。魏太後何時回宮,他何時才能跟着回來。”

“噗……”險些噴了他一臉豆渣,“魏家已經不如從前,區區魏長松而已,何需針對他。”

“說我心胸狹隘也好,以權謀私也罷,膽敢觊觎你的,我都容不下。”

“……”

“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懷孕生子我并不能為你分擔。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掃清一個又一個的障礙,讓你寬心。整肅羽林軍,以影衛重創三公府兵,動用私權拒放行黨派人物出入宮門……一切的一切,我以最大的能力,去給你安定。”

“……”寡人看着他的眼鏡,在光亮中看到了一抹黯淡。他說的這些,寡人都知道,更知道他并不僅僅是在朝堂上一次次化解争執。

“如今,正如你所願,不出半年已大局敲定。今日劉魏兩宮太後出宮,來日丞相亦難掀起風浪,陛下想要的都有了。我沈嵘,想必也無大用。”

“……你怎會這麽想?”

他低下頭,笑了笑:“其實能夠守在你身邊就足夠了,如果一定要坐到那個位置,所謂的皇夫,一定會讓你為難,讓你放不下心吧。今天已有人巴結,來日便難說不會形成新的黨争,這是我自己也難以控制的。”

“可既然都知道了寡人肚裏的是你的孩子,有沒有那一層身份有何區別?”

他聽了,并未回答,輕如羽毛的一個吻落在額頭:“那就任憑你安排,總之我能不能娶妻就憑陛下安排了。”?

☆、收尾

? 祥喾六年,女帝改年號神龍,迎皇夫入宮。皇夫人選正是當今太子生父,衛尉關內侯沈嵘沈将軍。

此時在江南小鎮的某個茶鋪裏,正坐着安然閑适對飲清茶的一男一女兩個人。面對着被女帝大婚感染了的街巷,面對着舞龍舞獅,鞭炮齊鳴,兩人的臉上皆挂了笑意。

“這樣的小地方也跟着熱鬧……六年了,沈嵘算是熬出頭。”說話的女子生得極美,打扮得很是素雅,然而眉宇間卻隐藏着難以察覺的乖張。

“女帝大權獨攬,丞相卸任養老,太尉了無靠山。後獻內亂已不足為懼,大邺三年風調雨順,兵權又牢牢在手,還有誰能夠動搖她的大位。此時舉行大婚,即便是沈嵘也難形成能與她相較的黨派。況且,沈嵘已卸任郎中令,交出部分兵權。”

女子點着頭,滿意地笑了:“她呀,輕重緩急都分得清。我已無需操心,只想在外游歷。明年回去看她一趟,說不定都又生第三個了。”

男子飲了一口茶,帶着一絲無奈:“六年生了兩個,沈嵘熬出頭了,我卻還沒有。”他說着,笑意轉為了苦笑,“陪你出來游歷已四年,玉也解下聽你的好生保管了,卻連佳人一根兒頭發絲也未撈到。”

女子聽罷,丢下兩塊銅板茶錢,揀起擱在桌上的寶劍,順手拔了自己一根兒頭發丢到男子面前,戲谑道:“喏,給你。”

“……”

這已數不清是第幾次戲耍于他了。

女子走了兩步,回頭,臉上笑意明媚:“江南太軟綿了,我要去朔漠一趟,看看我的兄長曾經策馬迎敵守家衛國的地方。你若有心就跟着吧,若是受不了那般嚴寒,還是趁早回京師享福好了。”

男子聽罷,二話不說也拿起劍來:“佳人在何方,我吳瑨當在何方。聽說朔漠那邊成親的習俗不錯,一起體驗一番想來也不錯。”

“啧,你讀的書讀到哪兒去了,這種渾話也講。”

“讀到你這本書,方覺從前的書都白讀了,方知也有書中不曾有的。”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騎上馬匹,在日暮霞光中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要說:

文寫到這裏,說實話,非常灰心。因為點擊量慘得可憐,所以寫到一半的時候就在想,自己寫得究竟有多爛?還要不要再寫下去?

最後的最後,砍掉了大綱很大一部分,給了一個沒有什麽誠意的結尾。

感謝一直看到這裏的朋友,或許讓你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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