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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隐蔽起來!”子桑傾和苗亦少幾乎同時吶喊出聲,他們各自側身翻滾的同時,槍響也緊接着響起。

☆、028撂倒老兵

‘砰——砰——’炸響的槍聲中,混亂逃竄的四九班又有一人頭頂冒了黃煙。

子桑傾快速滾到樹後躲着,三聲槍響足以讓她精準對手位置,且開槍的只有一人。

‘哐當’一聲保險栓一拉,子桑傾連停頓都沒有,槍口已探出樹外。

‘砰——’槍聲一響,并不是子桑傾開的槍,她朝右前方三點鐘方向一看,躲在草叢後的身影赫然是苗亦少。

預想中的黃煙并沒有随着槍響而冒起,對手剛好在換位置,苗亦少的一槍落空了。

夜晚的風一吹,草叢樹木同一方向飄動的暗影中,茂密草叢有一根長條草葉反方向搖擺了一下腰肢,眼尖的子桑傾冰瞳一凜,槍口順着反方向的草葉一移,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堅定一扣。

‘砰——’一聲響,反方向草葉的前方三米處,悠悠冒起一縷黃煙,在黑夜中黃得顯眼。

四周安靜的死寂,四九班許多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有幾個還如無頭蒼蠅般亂竄,槍聲中覺得這兒不安全,那兒躲不住。

“怎、怎麽不打了?”錢淺早就怕死的趴在一堆草叢後,一動不動的她頭都快埋到土裏去了,接連響了幾槍突然就不響了,不解的她稍微擡起頭,看着離她最近的步媚媚低問道。

“好像被打倒了。”同在草叢後的步媚媚冒了下頭,她好像看到對面飄着一股黃煙。

“誰被打倒了?是朝我們開槍的那個人麽?對方就一個人?”緊張不已的錢淺心裏一喜,連連發問道。

“靠!你安靜點!誰知道對方幾個人!”畢寺聽見錢淺的詢問後不耐煩了,也不看看什麽時候,就知道啰哩吧嗦的。

錢淺怒看了畢寺一眼,識趣的乖乖閉嘴了。她看見他們有兩個人冒煙了,突然覺得這樣滿刺激的,她還想再玩玩長長見識,不想這麽快就陣亡了。

佩戴藍色臂章的老兵貓在草叢後半響,不敢相信他就這麽玩完了,他才在新兵菜鳥中開了三槍而已,恥辱的是還有一槍打跑了,難道他帶着這點戰績就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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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爺的!誰開的槍?”老兵忽視不了響在耳邊的‘哔哔’陣亡聲,怒氣騰騰的他一下直起身,槍口一擡指着對面安靜的樹木草叢吼道。

“班長,你陣亡了,請遵守演習規則。”子桑傾又确定了一次周圍并無其他敵人後,她槍一收,站起身的她一個轉身從樹後移出,似笑非笑的看着怒不可遏的老兵。

槍法還算不錯,且脾氣還這麽火爆,重要的是,敢一個人就來攔截他們,看樣子是想将他們兩個班的人一網打盡,這樣的對手,不可能是一個新兵。

子桑傾心思快速轉動着,其他班應該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也許一下飛機,他們紅方就已陣亡過半了。

“女兵?剛才是你開的槍?”清脆嬌音任誰一聽都知道是女兵,老兵怔了一下,他知道這次演習有女兵參加,沒想到讓他給遇着了。

看着老兵直指她依然沒移開的槍口,子桑傾食指微動的撫摸着挂在胸前的95式步槍,微笑着回道:“班長,我不介意回答‘死人’的問題,但我非常介意‘死人’的槍口對着我。”

在其他人陸陸續續探出頭站起身的氣勢中,老兵聽了子桑傾的話,恨不得朝她掃射一個彈夾,偏偏子桑傾說得沒錯,現在的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怒火再大,他是兵,不能不遵守戰場紀律。

“是你開的槍對吧?你是哪個新兵連隊哪個班的,叫什麽名?”老兵握着槍的手緊了又緊,要是以往,哪個新兵蛋子敢給他氣受,他早上前狠狠撂倒再說,可現在,他只能緩緩放下槍,從擊斃他的那槍來看,是子桑傾的方向無疑了。

“抱歉。班長,如果你能告訴我,藍方是否也有新兵,我就考慮回答你的問題。”在其他人紛紛冒出頭的身影中,唯有苗亦少依舊一動不動的藏着瞄準老兵,子桑傾微垂下眼眸,黯淡月光下,明明輕聲細語的她,卻被照耀得氣場冷霸陰鸷。

“……”老兵眉頭微皺,他覺得這個女兵的氣場突然不一樣了,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總感覺周身氣流壓迫了不少。

先不論老兵已陣亡,就算活着他也不可能将藍方的情況告訴子桑傾,更何況他就算說了,子桑傾也只是考慮回答他的問題而已,他怎麽可能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你們可以走了。”老兵環視一圈對面的男女兵,目光最終又轉回到不像新兵的子桑傾身上,總使有諸多疑問,也不再跟她計較的放行道。

老兵這話一出,苗亦少這才站起身,老兵看着突然從草叢裏鑽出來的苗亦少,着實驚了一下,他竟然沒發現草叢裏還藏了一個人。

再次看一眼這個新兵隊伍,滿心複雜的老兵潇灑的揮揮手,示意他們趕快走。

後浪追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哎,他不得不承認,軍營代有人才出,他這個前浪早晚會被拍死在沙灘上。

四九班各陣亡了一個兵,他們兩人和老兵都停留在了原地等着收屍隊,其餘人直線向前,隊伍默不作聲的走出一段距離後,明玄鳴憋不住了,湊到子桑傾面前不解道:“子桑傾,你以前打過槍麽?怎麽槍法這麽準!”

明玄鳴看了好幾眼,老兵是被一槍爆頭的,他判斷出了老兵的位置,但沒看到對方身影,要爆頭不容易,子桑傾是如何做到的。

“別動!”眉頭微皺的子桑傾沒回明玄鳴的話,腳步輕盈的她突然停下,冰瞳一凜兩手一伸制止了隊伍的前進。

☆、029正面沖撞

瞬間停止前進的隊伍,不約而同的屏着息動都不敢動一下,一雙雙眼睛全凝聚在前方子桑傾的背影上。

冰瞳一一掃視帶着夜露的草叢,子桑傾專注的眼神,引得身旁的步媚媚和畢寺也低頭看去。

“子桑,你看什麽?沒發現地上有什麽呀。”步媚媚左瞄右看,草倒是挺茂盛的,但連個蟲子都沒看到。

“你懷疑有人走過?”苗亦少眸光微深的看着警惕性超乎尋常的子桑傾,以他的經驗其實他不太确定,他想知道子桑傾是怎麽判斷出來。

“嗯,最少五個。”子桑傾輕點下頭,這裏的夜露痕跡沒有之前的重,草葉上的露水小很多,非常大的可能是上半夜有人路過時被拌沒了,現有的露水是下半夜才凝聚到的。

“我怎麽沒看出有人走過的痕跡。”畢寺驚恐的瞪大了眼,仔細的看着腳下雜草叢生的山路,五個人走過,草早被踩扁了才對,回頭看看他們的來路就知道了,這些草怎麽可能還這麽直挺。

“你覺得會是紅方還是藍方?”苗亦少眸光微亮,他一直知道子桑傾是與衆不同的,但沒想到可以令他如此側目。

“不好說,我們還是小心為上。”保險起見,子桑傾拉響了保險栓,如此老練的行軍痕跡,不可能是新兵,就算是紅方,誰知道那些老兵會不會也給他們使絆子。

十八人呈扇形小心翼翼的前進,一直到天微微亮,隊伍還沒停下,被老兵阻殺後又從子桑傾嘴裏聽到險情,大家都提着一顆心,黑夜中擔心着不知哪個角落,又會突然響起一陣槍聲。

“我們要走到什麽時候?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暗夜中行走,好在身邊有男兵心裏安定點,錢淺擡頭看眼微微亮的黎明,安靜中小心翼翼道。

她以前沒發現這些人這麽能忍,雖然速度不算很快,但都走兩個小時了,愣是沒一個人說話。

九班女兵在扇形中間,男兵在外圍呈保護姿态,子桑傾回頭,發現大部分戰士都氣喘籲籲滿額頭的汗水,冰瞳掃視四周環境,她指着前方百米遠的密林道:“前方比較隐蔽,我們去那裏休整一下。”

子桑傾先前一槍爆頭的槍法,後又有了她敏銳觀察力的展現,不知不覺間,她的話在隊伍中的信任度呈直線攀升。

黎明中的山林灰蒙蒙一片,晚上沒睡好只在飛機上眯了幾眼的戰士,這會兒都癱坐在樹下,聳拉着眼皮。

子桑傾靠坐在樹下閉目養神,鼻尖傳來一股男性氣息,睜開眼發現苗亦少拽着袖子在幫她擦汗,她吓得頭一偏連忙躲開。

“我、我自己來就好。”好像閃得太快太不禮貌了,子桑傾結巴了一下連忙擡手擦臉上額頭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苗亦少道。

步媚媚原本和子桑傾坐一起,見苗亦少上前,她起身就挪到一旁的畢寺身邊。

子桑傾臉一僵,斜斜瞥步媚媚一眼,從那雙美眸看到了顯而易見的調戲。

“傾,你對軍事技能好像挺感興趣。”苗亦少不客氣的在子桑傾身旁坐下,看向她的眸光比平時要溫柔許多。

“還行。”子桑傾有些尴尬想笑了笑,她不太習慣跟一個異性靠得這麽近,這麽多人看着呢,不是說過低調點麽。

“你以前打過槍?”看眼随處癱倒的戰友,苗亦少凝視着子桑傾,柔聲詢問道。

苗亦少不是想打聽子桑傾的隐私,他只是想知道,子桑傾的槍法何以會那麽精準,那種槍法短時間內是練不出來的。

“打過。”子桑傾斂下眸點點頭,這個問題東陽西歸也問過,當時她不知道怎麽回答,現在,她同樣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苗亦少還想問什麽,但他話一出口突然停住,和子桑傾兩人眸一沉,紛紛朝後看去。

黎明前的叢林飄着白霧,最遠只能看到兩百米左右的範圍,隐秘在霧中的林木靜幽幽一片,并任何風吹草動。子桑傾和苗亦少回頭看了眼卻突然起身,紛紛低喊道:“快起來!有情況!”

“怎麽了?”畢寺一下站起,轉動着腦袋四處亂看。

紛紛站起身的戰士中,子桑傾指着他們前進的方向,低聲道:“前方有情況,會上樹的爬到樹上去,不會的随便找個地方藏起來!”

子桑傾的低聲細語讓一頭霧水的戰士們不敢多問,慌亂的他們輕手輕腳的爬樹、找茂密草叢藏身。

看着戰士們慢到整整花了三十秒才隐蔽完,子桑傾微嘆了口氣,随即步槍往後一甩也不理苗亦少,攀着最近的大樹就往上爬。

子桑傾的爬樹速度快得令苗亦少頗為驚嘆,見子桑傾隐秘到枝葉間不易發現後,他才快速跑向路邊一堆草叢。

僅僅一分鐘後,就在錢淺懷疑子桑傾在耍他們玩時,前方出現了幾抹人影,隐隐傳來音量不小的交談聲:

“你們說說,這都叫什麽事?幾個新兵而已,非要把我們調過來!”

“上級讓調就調,有什麽好啰嗦的?”

“我覺得就新兵而已!至于麽?”

“把老兵都幹掉了,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

越漸清晰的五道身影中,子桑傾看到了他們左臂的藍色臂章,左右下方一掃,她只看到右側樹上的明玄鳴,以及左下方草叢裏的苗亦少,其他人全躲遠了,而藍方正直沖他們而來。

☆、030初露身手

三人默契的快速交流了一下眼神,苗亦少和明玄鳴天賦本就不錯,再加上他們上過軍校,子桑傾也不是新手,戰場上的他們只消幾眼,便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

無聲的交流中,只見子桑傾右手一擡,五根手指豎得直直的,在苗亦少和明玄鳴都看得到的視線中,突然收起了拇指。

三人心裏默念着秒數,一秒後子桑傾屈下小指,又一秒後她彎下無名指,至此子桑傾突然收手握着槍把手。

此時三人心中的頻率同步,他們的槍口也都指着同一個方向,三人默默倒數到‘一’時,他們食指一動同時扣下了扳機。

‘砰——’

‘砰——’

‘砰——’

瞬間響起的槍聲中,直面而來的五名老兵反射性去抓或背在身後、或挂在胸前的95式步槍以及95式沖鋒槍,但他們的手才剛抓上長槍,幾乎并排而來的他們最左、最右、中間的三人紛紛中彈,遠遠就看到他們頭頂冒起一股黃煙。

子桑傾将95式自動步槍設置在連發位置,剛打完第一槍她就槍口微轉,沉靜冰瞳瞄準剛握上沖鋒槍邊準備還擊,邊向旁邊草叢滾去的另一名藍方,對方剛一個傾身卧倒,她的第二槍已‘砰——’一聲快速擊出。

子桑傾從不懷疑自己的槍法,一打完她就左手抓着槍在樹杈間快速移動,位置已暴露,她得換個最佳位置狙擊最後一名藍方。

第四槍響起,明玄鳴準備再次扣下扳機的手一頓,已錯失最佳機會的他看到了瞬間冒煙的第四名藍方,他連忙看向子桑傾的位置,卻見單手抓槍的她身輕如燕的在枝幹間移動,輕快的就像如履平地。

“他娘娘的,難怪看不上我,原來真有點本事。”往日的子桑傾雖然清淡卻談不上太冰冷,現在的她渾身散發着冷漠又鎮靜的強大氣場,跟清淡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看着她沉靜冷漠的冰瞳以及堅定的身影,明玄鳴低喃道。

苗亦少跟他說過,軍營裏卧虎藏龍叫他收斂點別那麽張狂,他不信,現在,明玄鳴喉嚨幹渴的咽了咽,他有點相信了。

先不論別的,單單子桑傾的連發速度比他快這一點,就足以讓自負的明玄鳴側目,他開始明白苗亦少為什麽對子桑傾那麽特別了,說白了,苗亦少眼光比他好了那麽一丁點,最起碼今天之前他沒發現子桑傾有什麽特別的。

被放倒的四名藍方顯然沒怎麽回過神來,怔怔站在原地沒動,他們知道紅方新兵的降落地方,以他們對新兵的了解,新兵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行進到這麽深的方位,他們就是自信這一點,才會這麽松散沒點防備。

陰溝翻船僥幸逃脫的老李,快速翻滾藏到樹後的他心有餘悸,探頭看看傻子一般的戰友,他狠狠的拉保險上膛,一下就損失了四名戰友,難道是遇上紅方的老兵了。

子桑傾移到樹幹第一個分叉位置,她現在的位置挺顯眼,相對的視野也更寬廣。

子桑傾、苗亦少和明玄鳴都知道老李的躲藏位置,他們三把槍對準同一個方向,勝算很大。

死寂的黎明山林靜悄悄的,唯有中彈的四名藍方在捶胸頓足,他們都在等着戰友最後的逆轉。

老李明白他的位置已暴露,他若不出手,一直這樣無聲的對峙下去,對他很不利。

老李沉着一雙眼握緊了槍,對方最起碼有三個人,他只知道大概方位,且他們多半已更換位置。深吸一口氣,他快速探頭查看情況又快速縮回,縮回的那一瞬間伴随着‘砰’的槍響。

空包彈射擊在樹幹的震響清晰響在耳邊,如此快速以及精準的槍法,顯然不是新手。

槍是明玄鳴開的,子桑傾看他一眼,随即去搜尋苗亦少,看到他後跟他打了個‘掩護她’的手勢,得到回應後她收槍就滑下樹。

在藍方四名老兵不解的目光中,只見她左右移動飛快往前。

‘砰——’

‘砰——砰——’

看到子桑傾暴露出來的身影,已陣亡的藍方眼神一瞥,心領神會的老李立即探出槍口射擊,守着他的苗亦少快速的還擊了兩槍,迫得他忙縮回腦袋。

‘砰——砰——’

‘砰——砰——砰——’

老李出其不意的打一槍躲,打一槍又躲的和苗亦少激烈對戰着,接連炸響的槍聲中,呈Z形飛速前進的子桑傾,能感覺到子彈緊追着她腳後跟跑,看得不敢冒頭的步媚媚等人是揪心又揪心,在老李緊追不舍的槍擊下,子桑傾一個傾身卧倒在路邊草叢。

‘砰——’子桑傾藏身的草叢剛好在老李的眼角餘光範圍,迫于苗亦少的掩護不敢太暴露的他,還是冒險沖子桑傾開了一槍。

意料中的沒即中目标,老李躲不住了,子桑傾已接近他不到十五米的範圍,她和苗亦少一夾擊的情況下,他十之八九得挂掉。

子桑傾貓在草叢後,借着掩護一點點挪動,從幽綠的草叢縫隙間,她看到老李擡手擦了下額頭汗水。

清涼晨風中,她摸出藏在軍靴裏的匕首,僅衡量一眼她和老李之間的距離,冰瞳一眯的同時,她右手已大力朝老李甩去。

老李微微起身,還沒看好往那邊轉移的他,眼角突然瞥到右後方閃了一下,側頭一看,寒芒閃閃的匕首光芒正直面而來,這可是真家夥!他吓得兩眼大睜,連忙側身卧倒轉移向另一邊的大樹。

‘砰——’子桑傾早已算出老李的躲避路線,槍口已在等候目标的她‘嗒’扣下扳機,同時響起的另兩道‘砰砰’聲,一槍是苗亦少開的,一槍是侍機多時的明玄鳴。

☆、031莫名醋意

槍聲一響,在四名藍方戰友提心吊膽的目光中,矯健的老李快速閃到樹幹下,他緊靠樹幹背對紅方,就連藍方戰友也只看到他一點側影。

死一般的寂靜約莫過了兩秒,老李藏身的樹幹兩側,幽幽飄出縷縷黃色煙霧。

就算如此老李也不肯出來,子桑傾小心翼翼繞到前方,确定老李的頭盔正冒着陣亡黃煙後,她直起身悠悠走了出去。

“女兵?”老李的臉本就黑成了豬肝色,一看到子桑傾清瘦的身影,他雙眼一瞪黑臉更是一沉。

他陣亡也就算了,竟然是陣亡在一個女兵手裏,這簡直是他軍旅生涯的恥辱。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除了眉心那槍,你左胸口的兩槍可不是我打的。”子桑傾知道老李在想什麽,她淺笑着用槍口指了指老李胸口,意思很明白,就算她不開槍,他也活不了。

老李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噴火般發亮的眼睛緊緊盯着子桑傾。

有女兵加入演習的事,紅藍雙方的老兵都知道,他們沒将女兵放在眼裏也是事實,現在栽了跟頭,他們除了暗罵自己太過粗心大意,也無力再扳回敗局。

“各位班長,你們都有幹糧的對吧?”子桑傾走到最先挂掉的四名藍方面前,氣場微收的她柔和道。

“想要我們的幹糧?”一名藍方上下打量子桑傾,雖然人小小一只,但看起來是有點膽量的樣子。

“班長,你一定不知道上級對新兵有多摳,我們連一包壓縮餅幹都沒有。”子桑傾不是在使苦肉計,他們是真一點吃的都沒有。

野外作戰,不給幹糧也就算了,給他們的設備也不算低端,偏偏不給他們配單兵作戰通訊系統,隊伍一分散,一個個就跟瞎子聾子一樣,走丢了要找回來都難,也不知道上級是怎麽想的。

“按你這麽說,上級倒還真有點摳,但別以為老兵就有優待。也許上級就是擔心我們陣亡後,被你們搶去幹糧,所以摳到也沒發幹糧給我們。”另一名藍方突然笑了,他就說這次的演習這麽不同尋常,連幹糧也不發,想來這批新兵的苦日子開始了。

子桑傾一一看向藍方戰士,從他們的眼神來看,也許他們說得不假。

這次的演習還沒出發就到處彰顯着詭異,也不差不發幹糧這種小事了。子桑傾想明白後沒再說什麽,轉身就往回走。

又一次的圍剿被突圍後,子桑傾一行人繼續前進,雖然他們不知該走向何處,但走肯定是沒錯的,因為不走只會等來一波接一波的敵軍。

此次演習只有一個總指揮部,總司令譚雲漢坐在一個個小四方屏幕前,目不轉睛的看着戰場上紅藍方的實時進展,從正對戰着的十幾個戰役中,他的目光掃到某個屏幕時便停了下來。

子桑傾連發兩槍的精準槍法讓他微笑,今年的新兵還是不錯的。

看到子桑傾的奮勇前進,他更是颔首。懂得分析戰局把握最佳進攻時機,有此等清晰冷靜的頭腦,是成為一名好戰士不可或缺的。

一場簡單對戰下來,譚雲漢對子桑傾是越看越欣賞,本想移到其他戰局的目光卻因為她的話滞了一下,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東陽西歸道:“不發幹糧真的很摳麽?”

“司令想聽真話還是好話?”東陽西歸看眼兩鬓有些斑白的譚雲漢,不冷不熱的說完,冷眸再次回到子桑傾身上。

“你小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真話!”譚雲漢虎目一睜,鋼筋般的鐵拳便砸向東陽西歸腹部。

東陽西歸可不會傻站着挨揍,腳步一移已快速閃至一旁,毫發無傷的他假意整理了下衣擺,在譚雲漢快要噴火的瞪視下,這才身一挺沉冷回道:“報告!摳!譚總司令你真摳!”

“……”指揮部裏可不止東陽西歸和譚雲漢兩人,除了五六名技術人員,還有三名軍銜不低的長官在一旁,任誰也沒想到就算面對跨級上級,東陽西歸也敢冷氣煞人的這麽直接。

一時間,整人總指揮部可以說是針落可聞。

“摳我也不發!”衆人面面相窺的死寂中,譚雲漢臉一黑突然爆喝出聲,就知道吃,上了戰場就知道惦記幹糧沒發,看來這群小兔崽子在他手下的日子過得太逍遙了。

“報告!”一個個目視前方假裝在忙,不敢頂頭而上挑釁譚雲漢的怒火時,陶谷風突然渾身一緊朝他敬了個禮。

“說!”譚雲漢虎目一瞪,他的怒火顯然還沒完全消下去。

“司令,紅藍所有新兵,這可是最先解決第二波圍剿的隊伍,且還是零傷亡的輝煌戰績,不知司令接下來有何打算?”譚雲漢不談正事時還是挺好說話的,陶谷風雖然笑得有些獻媚,倒不是拍馬屁那種笑,就像老友聊天般笑得一臉真誠。

“你小子有何想法?”譚雲漢虎目一眯,他光聞就聞到了陶谷風肚裏的小九九。

“司令,你也看到了,這兩個班顯然不是什麽也不懂的菜鳥,第三波人馬,讓我上如何?”陶谷風兩眼發光,笑得都快見牙不見眼了。

東陽西歸斜睨一眼陶谷風,眼底有着他都沒發現的警惕。

“哦。”面對陶谷風的激動,譚雲漢雲淡風輕的應了一聲,扭頭繼續看播報戰場實況的屏幕。

“司令……”滿眼期待的陶谷風眉一聳拉,一個大男人,竟然拖長了尾音,聽得指揮部的戰士紛紛朝他投去異樣目光。

“我只聽實話。”譚雲漢頭也沒回,再次雲淡風輕道。

“報告!那女兵長得不錯!”得到命令後,陶谷風身體一緊繃,扯着脖子就喊道。

東陽西歸眸一冷一斜,一旁的陶谷風瞬間感覺到來自身旁的森森冷意。

☆、032先行下手

陶谷風一頭霧水的斜視回東陽西歸,幹嘛突然冷他,僅與東陽西歸的冷眸對視一秒,他心裏就忍不住哀嚎着‘大哥,我可沒惹你!’

“報告!”東陽西歸從哭喪着臉的陶谷風身上收回視線,冷眸一轉就看着譚雲漢道。

“說!”陶谷風的回答并沒激起譚雲漢多大的反應,倒是東陽西歸突然的報告聲出乎他意料,他緩慢回頭,掃了東陽西歸一眼又收回視線。

“我請求參戰!”軍姿筆挺的東陽西歸一出口,震得陶谷風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譚雲漢回頭的速度比先前快了一點,他看着東陽西歸的眼神好像在說‘簡直是胡鬧!’

“理由!”譚雲漢并沒有一口否決東陽西歸的請求,他比較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東陽西歸一改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淡定。

“報告司令!陶少校居心不良,我得看着他,不能讓他禍害了新兵好苗子。”東陽西歸冷着臉說得一本正經,一副他得保護新兵蛋子的老母雞姿态。

“報告司令!我覺得東陽上校用詞有誤,我怎麽就禍害新兵好苗子了?我又不是土匪流氓!”不等譚雲漢回答,陶谷風心裏一急立馬接了東陽西歸的話,他堂堂正正一個好軍官,可不能被冠上烏七八糟的頭銜。

“報告!陶少校明顯動機不良!”東陽西歸不想跟陶谷風繼續扯嘴皮子,冷眸一斂,一針見血的直捅他命門。

“報告!我……”陶谷風這下更急了,要是傳出他對新兵心有不軌的話,他在軍營還怎麽混下去,他到底哪兒得罪東陽西歸了。

“吵吵吵!吵什麽吵?也不看看你們肩膀上的軍銜,丢人!”譚雲漢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轉椅憤怒一轉,中氣十足的怒吼道。

一翻無意義的争論後,誰也不知道譚雲漢怎麽想的,他竟然打亂原定計劃,同意東陽西歸和陶谷風兩人成為臨時組合,去圍剿目前新兵表現最出色的四九班隊伍。

穿戴好作戰裝備出發後,東陽西歸和陶谷風被下放到四九班第二波突圍位置,一路無言的他們落地後終于說話了。

“東陽上校,你覺得他們會往那個方向走?”上午九點半,越漸溫暖的陽光照耀下,陶谷風随意看了看四周山林,這裏是峽谷位置,兩側矮山的包圍下,往前走是最省心省力的路線。

“直走。”東陽西歸理了理叢林迷彩作戰服,他有些日子沒穿此等裝備的叢林戰服了,将95式沖鋒槍往後背一甩,他背着大背包和沖鋒槍,連在地上确認一下四九班的行軍痕跡都沒有,他就毫不猶豫的往前走。

“等等!上校,直走的确是最明智的路線,但那個女兵,哦對,她叫子桑傾,子桑傾一定也猜得到,我們猜到他們會直走,所以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會翻過山頭,走另一個方向!”陶谷風自認他的分析非常準确,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被敵軍分析出行軍路線,有經驗的戰士都會選擇最令敵軍出其不意的路線。

“你說得沒錯,但你這分析不适合所有戰士,你了解子桑傾麽?”東陽西歸回頭看他一眼,随即繼續往前走,絲毫不理會陶谷風有沒有跟上他。

如果敵軍的領頭人換做其他人,東陽西歸也許會考慮換個路線追。他不敢說絕對透徹的了解子桑傾,但子桑傾在他眼裏也不難了解,以她不躲不閃喜歡挑戰喜歡硬碰硬的性格,走複雜的路線指不定還擔心藍方追不上她。

“……上校,難道你了解子桑傾?你這話說得明顯也不對!”陶谷風見東陽西歸當真不甩他,一直一直往前走後,他将88式狙擊步槍往後背一甩,一邊往前追一邊不解的抗議道。

陶谷風承認他不了解子桑傾,新兵資料也僅僅是寥寥幾個字,能了解多少,但東陽西歸的話說得他多了解子桑傾一樣,這明顯是在故意擠兌他。

“你別唧唧歪歪的!速度快點,我們也許可以在中午前追上他們。”東陽西歸頭也不回的喊了一句,他和陶谷風在新兵連的時候就認識,但不熟,以前怎麽沒發現陶谷風那麽啰嗦。

雖然陶谷風混得沒東陽西歸好,最起碼同年兵他軍銜就已經低了兩級,但他覺得不是他太差,在部隊他的軍事技能還是很過硬的,是東陽西歸的升官速度太快了而已。早知道海軍比陸軍好混,他當初也應該去海軍的。

十二點前,東陽西歸和陶谷風真追上了行軍速度不快的四九班,此時他們正分工合作的在叢林裏尋找午餐。

東陽西歸停在三百米處沒再繼續靠近,蹲在草叢裏仔細搜尋着子桑傾的身影。

“我們分開行動,用不着聯系了。”掃視一圈零零散散毫無警惕性的新兵,東陽西歸眼尖的發現子桑傾清瘦的背影隐入右前方叢林,他和身旁的陶谷風說了一句,起身就往右側飛快奔走。

“喂!”還在偵查情況的陶谷風兩眼錯愕一瞪,除了眼睜睜的瞪着東陽西歸離開的背影,他的呼喚并沒有讓對方停下腳步。

什麽叫用不着聯系了?他們可是一個小組!雖然是臨時的,但也不能這麽光明正大的抛棄他吧!

獨自郁悶的陶谷風突然腦海一閃,東陽西歸在指揮部的時候就不對勁,而且是在他說子桑傾長得不錯後。

“難怪一直在針對我!原來你還留了一手!”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麽的陶谷風,提槍就追随東陽西歸的身影而去。

人是他先看上的,想甩開他先下手?沒門!

☆、033投懷送抱

舊無人煙的野外山林什麽都有,子桑傾走沒多遠就看到一只小白兔。

拔出軍靴裏的匕首,她悄悄靠近,兔子卻機靈的很,聞到陌生氣味小眼睛亂轉,一看到子桑傾,還在吃草的它撒開小短腿就沒命的狂奔。

子桑傾見狀撒開腿就追,追沒幾步她看準機會,手中匕首用力一甩,飛速前進的匕首直追兔子,森森寒芒下疾跑的兔子突然打了個跟鬥一翻,屁股插着一把匕首的它,鮮血淋淋的軟倒在草叢裏。

兔死她手,子桑傾連眼都沒閃一下,邁開腳去撿兔子,冰瞳卻一冷,斜瞥右後方的同時一個傾身,卧倒在一旁草叢裏。

微風輕刮,預料中的槍聲并未響起,子桑傾不敢大意的快速抓過後背的步槍,一邊‘咔嗒’一聲拉保險上膛,一邊掃視寂靜樹林。

東陽西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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