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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歸刻意掩飾,一般情況他的眼神子桑傾一看就懂,她眉頭一挑,說完就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姿态走了出去。

報靶環成績的戰士拿着小喇叭,開始興奮的播報着,說于飛少将非常欣賞新兵能有如此精準的槍法,看得他手癢癢也想上場打一槍,讓戰士們熱烈鼓掌拭目以待。

“小姑娘,你不錯。”熱烈的掌聲中,于飛和韋連長走到場中央,于飛拍了拍子桑傾肩膀,眼裏有着非常明顯的欣賞。

“謝謝長官誇獎!”子桑傾一本正經的敬禮,于飛應該有五十了,精神挺好看起來挺硬朗的,她心想不就打了個五十環,于飛都少将了什麽大場面沒見過,擺明是在哄她。

“移動靶還是有些局限性的,我們就扔瓶子随意切磋一下如何?”于飛雖是說随意切磋,臉上卻是挺嚴肅的,他說完也不等子桑傾回答,又接着道,“你先來還是我先?”

“長官先!”子桑傾不知道于飛到底想幹什麽,不搶着出頭她才好見機行事。

“這麽不懂事!怎麽能讓長官先?”韋連長可不會替子桑傾着想,上級出手什麽時候不是壓軸的,雖然子桑傾是女兵,但怎麽能讓于飛先上場。

“哈哈……沒事,我先就我先。”于飛并不太在意這種小事,擡手示意韋連長別訓子桑傾,接過林班長遞給他的95式自動步槍,老練的拖拉保險檢查着。

于飛也不啰嗦,他上好膛就跨前幾步,示意韋連長喊口號随時都可以開始。

“開始!”韋連長見于飛馬步紮好腰微彎,已準備好随時射擊,他手臂一揮沖前方守在兩筐瓶子旁的戰士下着命令。

早已準備好的戰士兩手一扔,手中的瓶子已高高抛起,于此同時于飛變幻着姿勢槍聲‘砰砰砰’的接連響起。

戰士們屏息看着場上啪啪啪爆裂的碎瓶子,發現于飛有一槍接連射破了兩個瓶子,這說明這一發子彈是先從第一個瓶子穿擊而過後,又擊破了另一個瓶子的,這需要極高的靈敏性與眼力及槍法。

在戰士們還暗嘆着于飛年過半百,槍法還如此神準時,又看到他接連兩槍都是一石二鳥。

十個瓶子一個不留的碎落于地,于飛收槍嘴角挂着絲絲微笑,十瓶七彈,這個成績他還是滿意的。

靶場上除了風聲,戰士們全鴉雀無聲的看着于飛,一雙雙眼睛有着震驚與崇敬。

新兵們親眼見證如此精準的槍法,心裏都在暗嘆着,原來将軍就算老了,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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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七發子彈就擊落十個瓶子,子桑要怎麽辦?”畢寺瞪着一雙帥眼,眼裏又是羨慕又是焦急,聲聲低喃着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視線一瞥才發現東陽西歸還站在面前,她立馬抓着他急道,“指導員!你倒是快想辦法呀?”

☆、047贏得精彩

東陽西歸冷眸下移盯着畢寺抓着他手臂的手,盯得畢寺後背一寒立馬縮回手,他這才睨着她不冷不熱道:“又不是我要上場,我有什麽辦法。”

畢寺帥眼一瞪,東陽西歸平時不是很關心子桑傾麽,難道她感覺錯了,這麽關鍵的時刻他竟然見死不救。

“你別咋咋呼呼的,子桑真要出了事,他鐵定比我們還急。”步媚媚拉回被甩了冷臉的畢寺,反正只要有東陽西歸在,她從不擔心子桑傾,她在軍校第一次看見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時,就有這種感覺。

熱烈的掌聲中,韋連長看着于飛少将自信勃發的背影,靠近子桑傾看着她細心安撫道:“你也別灰心,少将的水平不是誰都能達到的,你只要不輸得太慘,就是給我們新兵連長臉了!”

“好。”子桑傾頭微偏,看着悉心教導她的韋連長,認真的點頭。

于飛轉身将95式自動步槍遞給子桑傾,看着她沉靜的臉,老眼微眯的笑道:“看你的了,別讓我失望。”

子桑傾牽起一絲假笑,于飛給她的感覺太過刻意,再加上之前有了東陽西歸的提醒,她更覺得這裏面有什麽蹊跷了。

東陽西歸一臉淡定的看着場中央的子桑傾,随意飄動的視線卻從沒離開過她。

走上前幾步的子桑傾拔下彈夾看了看,裏面還有十餘發子彈,她食指一摁摳下一枚任其掉落在地上。

一切準備好後,子桑傾兩腿微分直直挺立在場中,她舉槍随意端在胸前,就跟前方左右兩側的戰士點點頭,示意他們随時可以開始。

子桑傾的姿态太過傲然,好像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扔瓶子的兩名老兵對視一眼,同一時間抛起瓶子,雙手緊接着又飛快去抓筐裏的瓶子,老兵太過熟練的動作下,高空中瞬間飛蕩着十個瓶子,齊飛的速度明顯比于飛射擊時要快不少。

子桑傾冰瞳微眯,被高高抛起的瓶子高低不一,左右分散,抛到頂點後它們停頓一瞬,随即飛快墜落。

“開槍!開槍呀!子桑怎麽還不開槍?”眼看着瓶子已開始往下墜,畢寺都快急出一身汗了,偏偏子桑傾卻還站着一點動作都沒有。

瓶子抛到頂點又下墜時,于飛可是已經開槍連射了兩個瓶子,一對比之下,很多人都以為子桑傾是被吓傻了,看着這麽多瓶子不知如何下手,就在他們等着看笑話時,子桑傾卻突然開槍了。

‘砰——砰——砰——’

之所以說突然,是因為子桑傾還是站着沒動,傲然挺立在場中央的她,只是槍口上下左右微移的連連扣動扳機。

士兵們以為子桑傾是眼看着瓶子要落地了,情急之下連瞄都不瞄就胡亂射擊,但讓他們震驚得凸瞪雙眼的是,高空中亂七八糟橫飛的瓶子,卻在她的槍聲下悉數破裂,在他們看來明明不在一條直線上的瓶子,竟然接二連三的爆裂開。

他們只聽到三聲槍響,可高空中越墜越低的瓶子,卻幾乎在眨眼間全部碎裂,就好像它們瓶內裝了定時炸彈,時間一到就自動爆裂。

“還有一個!”畢寺帥眼都快瞪出來了,震驚與欣喜中,她突然指着淹沒在閃閃發亮的青色碎片中,唯一一個瓶身完好并且不斷下墜,還有兩米就要落地的青色瓶子。

步媚媚看到此也倒吸一口氣,子桑傾已經收槍,這個瓶子明顯是落網之魚。

東陽西歸冷眸一眯,沉冷視線中,只見子桑傾右腳往前一踢,陽光照耀下,他看到子桑傾一踢之下突然飛起一小粒亮黃色的東西,直奔向完好無損的瓶子。

‘嘭!’一聲脆響,飒飒洋洋飄落的片片碎片中,最後一個瓶子華麗一破,瓶身瞬間化為碎片徐徐下墜。

“……”韋連長嘴巴微張,眼神呆滞,腦中不斷回想着僅聽到的三聲槍響,以及子桑傾潇灑一踢的腿,再然後,十個瓶子一個不剩的全碎了?

伴随着碎片的完美落幕,偌大的靶場仿佛連風聲都沒有了,死寂一片的氛圍中,一雙雙眼睛全不敢置信的凝聚在站姿筆挺的子桑傾身上。

子桑傾回頭,神情依舊跟切磋前一樣,一臉的沉靜,于飛看着如此波瀾不驚的子桑傾,老眼深深一眯,死死盯着子桑傾看了良久,久到衆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因為輸給一個新兵而生氣時,他卻雙手一擡,突然鼓起掌來,一下一下有節奏的用力鼓掌。

于飛一掃之前的嚴肅與疏離,在他的帶動下,士兵們紛紛鼓掌的熱烈氛圍中,他走上前,老眼溢滿真心的欣賞,重重的拍着子桑傾纖瘦的肩頭:“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長官過獎了。”子桑傾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不緊不慢的回答。

一場突如其來的比試,子桑傾無論是從彈數,還是射擊姿勢,可以說是完勝于飛少将。

于飛少将雖說沒出全力,但他可是全軍赫赫有名的神槍手,不管他放沒放水,贏了他這一事實,都将子桑傾的名聲又推到一個新高度。

東陽西歸看着場中央還算和諧的一幕,一張臉可謂是又黑又冷,本就冷硬的線條再加上散發出的氣壓太低,讓偷瞥他的畢寺不由自主的微微後退,唯恐他一個想不開錯傷了她。

子桑傾回隊列時,聽到于飛在身後喚了句‘東陽。’一擡頭,就看到東陽西歸不緊不慢的向她走來。

兩人面對面相互靠近,對視的眸光各有深意,擦肩而過時,子桑傾低問道:“你和他很熟?”

“我沒說過不熟。”東陽西歸冷眸左斜,不容拒絕的說道,“中午到我辦公室來,事關你人生大事,不來的話後悔了別怪我。”

☆、048下連分配

子桑傾腳步一頓,不解的看向徑自離去的東陽西歸,人生大事?婚姻大事?

從靶場回來,九班繼續在林班長的教導下訓練,午飯後,子桑傾想了又想,剛回宿舍又走了出去。

東陽西歸雖說不太靠譜,但也不能全盤否認了他,她還是去看看保險點。

子桑傾走到指導員辦公室,東陽西歸也剛好迎面走來,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東陽西歸推門而入,子桑傾便也跟着進去。

“小叔叔,這次不關門了吧?”子桑傾看了眼進門就脫軍帽的東陽西歸,又回頭看看門外來來往往的士兵,大白天的,要是再被敲門,就算人走了,她還擔心偷偷摸摸溜出去時會被人撞見呢。

“不關,你先坐着。”東陽西歸頭也不擡的指了指實木沙發,随即拿起水壺去水龍頭接水,煲水。

“小叔叔,我不喝茶。”這邊在煲水,東陽西歸那邊在清洗茶具,末了見他在對面坐下,伸手去拿一旁的茶葉,子桑傾默默的說了句。

“我喝。”東陽西歸冷眸一擡,看着規規矩矩端坐着的子桑傾,不冷不熱道。

“就知道你沒這麽殷勤。”子桑傾眉角一抽,凝着每天板着一張冷臉的東陽西歸,音量不小的嘀咕道。

“我是長輩,要殷勤也得你對我殷勤。”冷眸又是一掀,東陽西歸忍不住在心裏莞爾,子桑傾在他面前老是沒大沒小的,壓根沒把他當長輩看。

“你不就大了我幾歲麽,加上前世的年齡,你還沒我大呢。”仿佛看懂了東陽西歸眼裏的指責,子桑傾嘴一撇,音量稍低了幾分。

“17跳崖時也才二十五六歲,年一過我二十九,你還是比我小。”許是先入為主的概念太過強大,看着身形清瘦的子桑傾,在東陽西歸眼裏心裏,她還是小時候那個乖巧可人的小侄女。

東陽西歸泡好茶遞了杯給子桑傾,他喝了好幾口熱茶,在子桑傾默不作聲的注視下,他才緩緩道:“過完年也差不多該下連隊了,你想去什麽連?”

子桑傾一心等着東陽西歸說人生大事,一聽到這個,随意道:“什麽連不重要,重要的是陸軍。”

“一定要陸軍?”東陽西歸垂眸,杯中細茶緩緩下沉,一如他越漸深沉的冷眸。

“你話裏有話。”子桑傾冰瞳微眯,直直凝視東陽西歸,他的語氣不太對。

“跟你明說了吧,由于你在新兵連的絕佳表現,現在三軍都争着搶着要你,能不能在陸軍留下,還很難說。”東陽西歸莞爾一笑,這跟他當初的計劃有些出入,歸根到底是子桑傾跳出了他的計劃圈。

“這個分配後就知道了,我服從安排。”子桑傾眉頭一皺,她光想着東陽西歸讓她好好訓練了,不過三軍士兵屬陸軍的人數最多,她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确定完子桑傾的想法後,東陽西歸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直直看進子桑傾眼底:“于飛少将有個兒子,這事你知道麽?”

“少将叫于飛我都是第一次知道,他兒子的事我怎麽會知道。”子桑傾想翻白眼,嫌棄的回道。

不對!

子桑傾心中一凜,猛然想起東陽西歸說的人生大事,正欲開口,就聽他接着道:“于飛少将的兒子大學剛畢業,同年入伍,和你是一年兵,少将很欣賞你。”

“你到底想說什麽?”子桑傾眉頭微皺,直覺事情不太妙。

“少将五十多了,他夫人急着抱孫子。”東陽西歸緊盯着子桑傾,見她臉色漸黑後,他唇角微勾,意味深長道:“據說,他有意把你培養成他家兒媳婦。”

“你沒開玩笑吧?”子桑傾是徹底黑了臉,她才十八歲!還沒想嫁人!當哪門子的兒媳婦!

“少将好像認定你了,如果不出所料,你和他兒子會下到同一個連隊。”東陽西歸淡定的喝着茶,絲毫沒把子桑傾的焦急與震驚放在眼裏。

“小叔叔,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子桑傾茶杯‘咚’一放,上身前傾,大眼可憐巴巴的瞅着東陽西歸,這都是什麽事!

還少将,不帶這麽算計人的。

“這麽快就拒絕?他兒子我見過,很優秀。”東陽西歸挑眉,好像頗為喜歡子桑傾的反應。

“這已經不是優不優秀的問題了!”子桑傾眉頭深深皺起,靈機一動,立馬搬出子桑家的泰山威脅東陽西歸道,“我不管,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告訴爺爺去!”

優秀又不能當飯吃,萬一把自己賠進去,她得多虧。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下連隊的事交給我?”東陽西歸冷眸微斂,眸中閃着絲絲幽光,嘴角情不自禁的牽起絲絲微笑。

“陸軍,不和于飛少将的兒子一個連隊。”子桑傾點頭,但她也是有要求的,東陽西歸太精明了,萬一又坑了她,她就該欲哭無淚了。

“我自有分寸。”東陽西歸也點頭,說完指了指辦公室門,示意子桑傾可以走了。

過完年,下連隊的事情很快便提到了行程上,女兵能去連隊并不多,如無特殊情況,一般都是基層後勤。

下連隊那天,新兵們整隊在大操場上,子桑傾因為心裏有目标,其實有些忐忑,步媚媚倒是一臉淡定高雅,子桑傾見她這模樣,便随意問道:“媚媚,你有想去的連隊麽?”

“當然有,學長的連隊。”步媚媚不解的看着子桑傾,好像她的問題多出人意料一樣。

“他是海軍,他們連不招女兵吧?”步媚媚肯定的語氣讓子桑傾錯愕,突然驚覺她好像錯過了很多內幕大事件。

“以前是不招,但今年招,學長沒跟你說麽?”步媚媚怪異的打量子桑傾,懷疑她是不是在裝傻,子桑傾沒道理不知道才對。

☆、049海軍啓航

“真的假的?東陽西歸的連隊招女兵!”子桑傾冰瞳大大一睜,如果東陽西歸的連隊招女兵,她禁不住渾身一個激靈,按照東陽西歸以欺詐她為習慣的秉性,她豈不是很危險。

人數不到兩百的女兵整整齊齊排列成一個大方陣,韋連長在男兵方陣,站在女兵前方的赫然是指導員東陽西歸。

幾排幾班被點到名的女兵,一個個背着軍用背包,手上又提一個站到前排,出列的一排排新兵上了一輛輛裝甲運兵車,上了車,再下車也許就是她們要服役到退伍的連隊了。

“錢淺,這一分別也許我們此生再無相見,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畢寺看着一抹抹或熟悉的身影上了運兵車,她突然就感慨了起來,帥眼一轉看到前排的錢淺,想起剛到新兵連時捉弄她的那盆尿水,帶着絲歉意的低聲道。

“別呀!我還想和你們下同一個連隊呢。”錢淺愁眉苦臉的回頭,心裏有着不舍。

操場上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少,看到還在隊列站着的子桑傾、步媚媚、畢寺,她這心裏就安定了點,她知道步媚媚想去海軍,也知道她們的軍事技能比她要好很多,但她還是抱着一絲希望。

“我一點也不想去海軍!”方陣前方的幾個班都走的差不多了,子桑傾看着一本正經在念名單的東陽西歸,她兩只眼快噴火了。

內幕已經透出,步媚媚肯定是去海軍無疑,她現在不想和步媚媚同一戰線了。

“子桑,你真的不去?”步媚媚滿心滿眼的不解,連苗亦少都一心争取想去海軍,子桑傾怎麽可能不想去。

“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去的問題了。”子桑傾心裏明白的很,東陽西歸真想把她弄到海軍去的話,就跟他當初突然出現在新兵連一樣,她根本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但她就是心裏憋着一股氣,他太獨裁了,之前還假惺惺問她想去什麽連隊,卻連機會都不給她選。

“真不想去海軍你可以跟指導員說,他肯定依你。”看着連背影都帶着憤怒的子桑傾,畢寺同樣不解,東陽西歸那麽在意子桑傾,他又不會害她。

“那是你的錯覺!”子桑傾牽起一絲欲哭無淚的苦笑,東陽西歸能依她?在她看來這簡直是笑話。

男兵人數是女兵的幾倍,他們還在那邊熱火朝天的點名,女兵這邊已經所剩寥寥無幾了。

又一排新兵上了車後,東陽西歸放下名單,看着方陣裏零零散散包括子桑傾在內的十名女兵,他手一招,示意她們整隊上前。

“他娘的!”子桑傾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這才提起腳邊的包小跑上前。

十人自覺整隊成兩排,子桑傾在第一排排頭,自上前後,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東陽西歸,東陽西歸冷眸一掃,不躲不閃的直對子桑傾眼裏的憤怒,眸光微沉的他嘴角一牽,暖人的陽光下,子桑傾卻看得背脊一寒。

他娘的!這算哪門子的小叔叔?不帶這樣坑人的!

看着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十名女兵,東陽西歸複又拿起名單,沉冷嗓音一一念道:“子桑傾!”

“到!”子桑傾咬牙切齒的瞪着東陽西歸,名字一起她卻不得不乖乖應聲。

“步媚媚!”

“到!”

“畢寺!”

“到!”

“錢淺!”

“到!”錢淺滿心歡喜應得尤為響亮,和新兵連最優秀的女兵分配到同一個連隊,她這心情甭提多高興了。

點完十個名後,東陽西歸名單一合,不緊不慢道:“你們十人分配到海軍,南滄艦隊第1旅。”

一長排運兵車中,唯有東陽西歸正身後的車是空車,他手一伸就指着空車道:“上車!”

子桑傾一聽到海軍,心裏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她,小臉徹底黑了,提着包腳步帶風的往前走,在東陽西歸冷霸強勢的凝視中,與他擦肩而過時,她越想火氣越大,左腳一擡狠狠踢了他一腳。

錢淺就在子桑傾身後,子桑傾一踢一走,東陽西歸的身側就變成了她,被子桑傾的舉動震驚到的她立馬呆住,東陽西歸冷眸一掃,她吓得立馬搖頭,驚恐的指着爬上車的子桑傾,唯恐東陽西歸誤以為是她踢他。

“快走!”步媚媚已經走前幾步,深怕錢淺的蠢樣在臨走之前惹出什麽麻煩來,手往回一伸就拽着錢淺上車。

子桑傾坐在角落黑着臉,冷煞之氣強烈的連一旁的步媚媚和畢寺都不敢去招惹她,同分到海軍南滄艦隊的男兵上車後,子桑傾眼也沒睜,依舊沉浸在她怒火難平的思緒裏。

車走了整整一天,他們一下車,還沒來得及欣賞夕陽下的遼闊大海,鹹濕海風中,一個身形魁梧的國字臉上尉走到他們面前,他板着軟硬不吃的黑臉,看着下車後七倒八歪站着的新兵,也不讓他們整隊點名,而是指着潮濕的海岸線命令道:“全體都有!武裝越野十公裏!”

“……”命令一下,新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不符合下連隊的慣例,哪有包都沒放下就開始訓練的。

“看什麽看?沒聽到命令麽?十五公裏!”國字臉上尉黑臉一拉,孔武有力的又吼道。

新兵們瞪着大眼,這才幾秒鐘的時間,怎麽就變成十五公裏了。

“還看?二十……”看着依舊微絲不動的新兵,國字臉上尉黑臉深深一沉,他剛開口吼,子桑傾手裏的包一放,背着軍用大背包就往海岸線沖去。

其他新兵也知道再不跑就不是十五公裏的事了,不等國字臉上尉吼完,紛紛包一扔一蜂窩湧向沙灘。

換回藍天白雲海軍服的東陽西歸,适時的從宿舍走了出來,看着争前恐後跑向海岸的新兵,他嘴角一勾就朝國字臉上尉走去。

☆、050雙重折磨

東陽西歸剛走近,國字臉海軍上尉姜三冬就咧嘴一笑,嚴肅黑臉瞬間蕩然無存:“東陽,這新兵蛋子不錯,溜得還挺快!但女兵怎麽這麽少?其他新兵連都一打一打的往我們南滄艦隊送,你怎麽就挑了十個?”

“苗子不好,來了也得送走。”東陽西歸從兜裏掏了包煙給姜三冬,冷眸一眯看着海岸線上奔跑的新兵,他選的十個女兵都是三個月後有機會留下來的。

“限量版黃鶴樓!”姜三冬一看到東陽西歸遞過來的煙,他眼睛都直了,一把奪過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東陽,你太夠意思了!我還沒抽過黃鶴樓呢。”姜三冬翻來覆去的看手中的香煙,這可是華夏最貴的香煙,要8500一條呢。

“女子陸戰隊一組建,我倆這搭檔指不定得搭到什麽時候,得和平共處不是?”東陽西歸笑了笑,煙他不怎麽抽,再好也吸引不了他,送人倒是挺能和諧的。

“你這話可說得不夠意思,也不看看你肩上的軍銜,我一個海軍上尉還能給海軍上校甩臉不成?”姜三冬不滿的虎眼一瞪,兩人雖然都是副職,但東陽西歸是副營長,他才是個副連長,官高一階壓死人,這都幾階了,不是埋汰他麽。

東陽西歸好笑的拍拍姜三冬肩膀,兩人閑扯着身後又傳來車聲,回頭一看,另一批新兵也到了。

兩車新兵陸續下車,東陽西歸略略一掃,冷眸停在剛下車挺直了背脊打量南滄艦隊的新兵身上。

察覺到東陽西歸打量的目光,于冷泊順着視線回過去,一雙冷峻雙眸瞬間撞進眼底,冷硬有型的臉龐彰顯着他冷霸強勢的性格,眸光下移,看清他肩膀上深藏青色的兩杠三星海軍上校軍銜時,于冷泊被深深撞擊了下心髒。

東陽西歸一看就不超過三十歲,如此年輕的海軍上校,他是第一次見。

面對東陽西歸的凝視,于冷泊微微點頭,鎮定自若的模樣全然不像其他新兵。

新兵剛下完車,默數着人數的姜三冬确定人到齊後,黑臉一拉,十五公裏的命令又吼了出來。

第二批新兵雖同樣覺得這命令出人意料,看着放在腳步的一個個綠色軍用提包,順着姜三冬指向海邊的手,也明白奔跑在沙灘上的隊伍是新兵,他們也就放下手提包,陸續奔向沙灘。

“那個新兵你認識?”新兵跑走後,姜三冬看向東陽西歸,他可沒漏掉東陽西歸和于冷泊的無聲互動。

“不算認識,但我知道他是于飛少将的兒子。”子桑傾等人順着海岸線已跑出老遠,東陽西歸微眯眼看着一抹抹小身影,眸光微深。

“你說陸軍的于飛少将?”姜三冬盯着香煙正在考慮要不要現在嘗一根,想起什麽的他又追問道,“我聽說于飛少将極力争取新兵連那個女兵,就是子桑傾!我剛看到她的名字了,你是怎麽從少将手裏把她搶到海軍來的?”

“我可沒搶,是子桑傾自己要到海軍來的。”東陽西歸眉頭一挑,臉不紅氣不喘的義正言辭道。

“新兵還可以自己選去什麽軍什麽連?”姜三冬定眼一側,明顯不相信東陽西歸的說辭。

“新兵的訓練先交給你,我去處理點事。”東陽西歸冷眸一睨,看得姜三冬眼神微閃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時,他微微一笑,拍了下他肩膀就走了。

以東陽西歸在整個南滄艦隊數一數二的軍事技能,上校軍銜很符合他的實力,但擁有上校軍銜的軍人哪個不是正旅職,最差也是副旅的職位。

但東陽西歸卻只是個副營職,這是很多南滄戰士不解的事,關于東陽西歸,萦繞在他們心中的疑團還有一個。

就是東陽西歸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消失無影,連旅長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伴随着他的消失,各連也會一起消失一兩個拔尖戰士。

久而久之,南滄艦隊的戰士也都習慣了連隊時不時就消失個尖兵。

在海軍極高嚴的保密條令下,待消失的戰士半夜悄無聲息的回來後,沒人會問他們消失這段時間去了哪裏,上級更不會追究他們去幹了什麽事,訓練照常繼續,戰士們心照不宣的就像他們從沒消失過一樣。

新兵來了一批又一批,一下車就被守在入口處的姜三冬手臂一揮,一蜂窩全湧向海邊跑了起來。

子桑傾一直領先跑在前頭,跑到沙灘盡頭掉頭又往回跑,這邊跑到頭又掉頭,最先到的他們跑了一圈又一圈,緊緊跟在身後的畢寺有點吃不消了。

“十五公裏早跑完了吧?怎麽還不讓我們休息!”畢寺腳步越漸緩慢,回頭一看,整個隊伍從沙灘這頭長到那頭,長長蠕動的隊伍就跟一條長蛇一樣。

“估計後面到的新兵還沒跑完十五公裏。”子桑傾深長均勻的呼吸着,額頭冒汗的她一臉沉靜,海水已漲到腳邊,踏着海水的她不經意往右一瞥,右上一排迎面返回的隊伍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臉龐。

洛寒舟跟在前一批到的新兵屁股後面跑,與領頭而來的隊伍相撞,知道他們是第一批到的新兵,凝目看去,這才發現對方是幾個女兵,且是與他交過手的子桑傾。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下,禮貌點頭的同時,一道洪亮的喇叭聲傳了過來:“全體新兵都有!面朝大海,就地卧倒!100個俯卧撐!”

姜三冬爬上岸邊高塔,俯視着布滿海岸線的長條隊伍,擲地有聲的下着命令。

下車就跑的新兵們早已累得氣喘籲籲,一聽到100個俯卧撐的命令,一個個更是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瞪着雙眼。

子桑傾邊抹汗邊回頭看了眼姜三冬,随即默不作聲的左轉,面對着漲到腳踝的海水,一個前傾就卧倒下去。

一頭栽進鹹濕的海水裏,子桑傾雙掌撐着細沙一起,半條手臂泡在海水中的她,直挺挺的撐在海岸線上,滿身滿臉濕答答滴落的海水中,一雙冰瞳猩紅隐忍。

東陽西歸有本事把她弄到海軍,有本事站到她面前來,看她怎麽收拾他!

☆、051逮個正着

“真倒?這海軍也太折磨人了!”子桑傾悶不吭聲的壯舉吓得畢寺瞪大帥眼,步媚媚幹渴的咽着口水哀嚎了一句,将高雅抛諸腦後的她雙膝一彎猛趴了下去,瞬間被海水沒頂的她連忙撐臂,擡起腦袋。

剛跑完十五公裏,氣都不讓喘氣就100個俯卧撐!

這海軍教官真沒把她們當女兵!

洛寒舟還在仰望前方高塔上的姜三冬,一回頭子桑傾已經倒在了海水中,還在幹燥沙灘上的他立馬右轉上前,和子桑傾并排一頭栽倒在海水裏。

子桑傾側頭一看,洛寒舟和她隔有四五米,‘噗通’水聲中,又一人自發撲倒在她和洛寒舟中間,仔細看去,是個一臉堅毅目光鎮定,長得還挺帥挺正氣的男兵。

姜三冬看着趴滿沙灘的新兵,滿意的笑了笑,孔武有力的又吼道:“全體都有!100個俯卧撐開始!一!”

子桑傾緊繃着身體雙臂一彎,恰巧趕上一波湧潮的她,整個腦袋和肩膀都被海水淹沒了,憋着氣一撐立馬又挺起。

“二!”伴随着姜三冬吶喊出的節奏,子桑傾起起伏伏的做着俯卧撐,一下一下平穩有力又标準。

寬廣遼闊蔚藍海面的映照下,連海岸線都呈一條直線般平滑,除了長達幾千米的沙灘盡頭有兩座矮山,一眼望不到尾的偌大軍事基地,繞是背靠山體,山林也遙遠似觸及不到。

沙灘盡頭的矮山後,蜿蜒海岸線中,子桑傾隐約看到山後停靠着各種大型艦艇,這個南滄艦隊在他眼裏就一個字,大!

仿佛無邊際的大,氣派又雄偉威嚴。

哨聲有節律的通過喇叭飄蕩在沙灘上空,子桑傾剛開始還能跟着哨聲一下一下的做着俯卧撐,伴随着士兵們一下比一下慢撐起的身體,哨聲的節奏也慢了下來,嫌慢的子桑傾自顧自的撐了又起,清瘦身影在大背包的襯托下,起伏的越加有勁了。

五十個俯卧撐過去,別說癱倒不起的女兵了,剛越野完做了三十個俯卧撐後,趴地不起的男兵也是一堆一堆的。

一眼看去,倒也不是所有士兵的體力都如此差,姜三冬眯着小眼仔細掃視下方的士兵,從左到右,眸光突然停在快被海水淹沒半個身體,卻依舊做着标準俯卧撐的一小排士兵身上。

“子桑,你能不能慢點?我……跟不上了。”畢寺大口喘氣,新兵連跟子桑傾混了三個月後,她自覺體力大有長進,但現在看着右側越撐越有勁的子桑傾,她這心裏就替自己默哀數秒。

左右再看看一大片起不來的男兵女兵,看着一下下把頭埋進海水的子桑傾,畢寺只能感慨人比人氣死人,男兵都倒下一大半了,子桑傾就不能給他們留點面子麽。

“你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別拿我比。”子桑傾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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