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紅,低垂的視線看到面前走來了一雙雪地戰靴,她反射性的擡眸,就見戰服加身,一身雪白迷彩的東陽西歸長臂一攬,摟着她就往倉庫更深處走去。

東陽西歸走在子桑傾右側,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右側囔囔叫的裸身男兵們,子桑傾被他摟得相當于夾在臂下往前拖。

子桑傾滿臉黑線,想到一掙紮估計又要看到有色畫面,那群估計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的男兵又該呱呱叫了,她就黑着臉默默忍了下來。

子桑傾是忍了下來,但一旁的男兵看到這副畫面,可是一點也不淡定了。

“哇靠!隊長這也太直接太霸氣了吧!就這麽摟着走?”

“隊長桃花來了,你羨慕不來!”

“那個女兵是叫子桑傾麽?好像聽說過她。”

“哦!這個就是子桑傾?我聽說她把隊長踩腳下過!這女兵估計不好惹!”

“踩腳下?你開玩笑吧!隊長踩人我倒是看到過不少,踩他的我還真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這不是聽說麽,但空穴不來風呀!”

“……”

“行了!行了!你們都安靜點!一群大男人跟個八婆一樣!”肖順衣服都穿好了,見戰友們還在熱烈的讨論着事件主角,便用特別嫌棄的眼神看着他們道。

“當兵四年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現在你就是塞給我一個躁舌的八婆,我也要!”牧陽把雪白迷彩褲一套,他看着肖順就頗感頗深的說道。

“瞧你這點出息!”肖順憨厚的眼睛回視過去,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後,又催促其他男兵道,“都速度點!時間不多了!”

身後一直傳來男兵笑鬧的聲音,子桑傾聽得是滿頭黑線,走了大概二十米的樣子,東陽西歸一轉身,就把子桑傾解放出來并推到面前,面對面站着。

“你先用這個櫃子,把裏面的雪地作戰服穿好。”一排兩米高的櫃子阻擋住了外面的男兵,有一個櫃子與那排櫃子背靠背而立,東陽西歸指着面前這個櫃子,就對子桑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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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傾站着沒動,眉頭微皺:“你們是要去執行任務對麽?為什麽我也要穿?”

子桑傾想到了某種可能,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目前她只是一個新兵,三個月期限還沒到,還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南滄艦隊,沒道理讓她跟着老兵執行任務才對。

“這次的任務比較特殊,需要有女兵,時間緊急,抽調其他部隊的女兵太麻煩了,你趕緊換上。”子桑傾依舊站着沒動,她想問這是不是命令,是不是一定得去,東陽西歸卻不等她開口就又接着道,“我給你AWSM狙擊槍。”

“……你這是誘惑我。”子桑傾冰瞳微滞,不太滿意的看着東陽西歸道,這是要她為了把狙擊槍就把自己給賣了麽。

其實她不太想去,雪地迷彩一看就是極寒地區作戰用的,那麽冷,她這不是找罪受麽。

且她東陽西歸身為一個海軍上校,雖然軍事技能不錯,但看他們現在這裝備,相匹配的任務應該是由陸軍特種部隊執行才對,東陽西歸一個海軍怎麽就攙和進去了。

還有,肖順剛才叫東陽西歸隊長,這是個什麽隊的隊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麽多,你快點穿好裝備出來。”東陽西歸微微彎腰,深邃冷眸近距離的盯着她不卑不亢的冰瞳,似威脅又似誘惑的說道,“這是命令,但我額外贈送一把AWSM給你。”

“少坑我,不是命令你也得把槍給我!”之前肖順讓她跟他走時,就說過這是命令,子桑傾雖說不太想去但也沒有太拒絕,一聽到東陽西歸說額外贈送,她擡腳就送了他一腳。

之前明明說好,要把AWSM狙擊槍給她的,這會兒倒成施舍了。

東陽西歸被踢了一腳,心想女孩子家這麽暴力,伸手把子桑傾的頭扭向櫃子面對着,示意她快點換衣服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獨裁!問過我願不願意麽?”子桑傾盯着面前的櫃子,随後一把拉開,對東陽西歸老拿命令來威脅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滿。

一打開櫃子,子桑傾瞬間眼前一亮。

櫃子裏不但只有罕見的雪地迷彩作戰服,還有叢林迷彩,沙漠迷彩,城市迷彩和海洋迷彩這四種常見的迷彩服都一應俱全。

中間格子有軍用匕首、水壺、等常用小物品,讓子桑傾驚奇的是,還有部隊各種各式的常用槍械。

這些槍械,平時士兵們也就能分到一兩種,可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櫃子裏,竟然一格格擺滿了手槍、步槍、狙擊槍、沖鋒槍,這簡直就是小型槍械庫了。

子桑傾低頭一看,最底下那格櫃子,更是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高低幫,海陸空的作戰靴。

“難道這就是老兵嘴裏的,隐藏在海軍陸戰旅的神秘之旅?”子桑傾看着這個櫃子裏的精良裝備,再看看這個隐蔽在廢棄倉庫裏的敞亮空間,頓時覺得她好像接觸到了某神秘組織。

一點準備都沒有,她一心想挖掘的關于東陽西歸身上的秘密,就這麽突然丢到了她的面前。

“子桑傾,你換好戰服就快點出來,雪地迷彩別穿錯了,這次的任務應該不會很久,不用帶太多東西,櫃子裏的槍械你自己看着拿,彈藥要備足!”肖順換好作戰服,又穿好戰靴後,邊往身上套裝備,邊跟櫃子另一面的子桑傾說道。

“明白!”子桑傾已經穿好了戰服與戰靴,作戰頭盔也已經戴好,聽見肖順的話後,正在往雪地迷彩背包裏塞裝備的她,将鼓鼓的軍用大背包拉鏈一拉,往背上一背,最後從櫃子裏拿了把新型的07式手槍,櫃門一關就英姿飒爽的走了出去。

“……”肖順才剛交代完,手槍也剛往身上套,就看見子桑傾在回答了他一聲後,就從櫃子後面走了出來,全身裝備齊全的她,看得肖順和其他男兵震驚不已。

肖順可謂是看直了眼,明明他脫衣穿戰服的時候,子桑傾才被東陽西歸夾着往裏面拖,這會兒他都還沒穿戴好裝備,子桑傾怎麽這麽快就跑出來了。

男兵們瞬間都不出聲了,一雙雙眼睛全震驚的看着目不斜視徑直往前,并快速走出他們視線的子桑傾。

“……她速度怎麽那麽快?有一分鐘沒有?”嚴天文看着一旁的牧錦,一雙眼睛是又驚又疑。

他們戰鬥隊的隊員哪怕是穿衣的速度,也要比一般的士兵快上不少,他們剛才雖然被子桑傾的突然出現驚吓到,也慌了一下,但他們之後的速度可不慢,子桑傾怎麽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比他們還要快的穿戴好一切。

“看到沒?你們還整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副全天下老子最牛的姿态!随便來一個女兵就把你們虐得渣都不剩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肖順被震驚到的同時,心裏的感觸也頗深,看着還在發愣的其他戰友,臉一板便恨鐵不成鋼的教育道。

戰士們被肖順沉聲一吼,立馬又速度穿戴準備着,胡松率先裝備好後,看着還在快速忙碌的其他戰友,便對肖順道:“副隊,你覺不覺得隊長和那個子桑傾有點不對勁?”

“對!太不對勁了!我就沒見對隊長對誰那麽親密,都直接摟上了!這裏面一定有問題!”牧陽一邊背着背包,一邊看着對面肖順的背影附和道。

“都省省心!要是被隊長知道你們在背後議論他,被整的時候別找我救場!”肖順兩目微沉的回視過去,其實,他也和牧陽幾人一樣,懷疑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關系不正常。

“到時候被整再說!我記得之前誰跟我說的,隊長在沙石島意外跟雇傭兵撞上那次,島上還有一個女兵,那個女兵該不會就是子桑傾吧?”胡松和牧陽一唱一和的,顯然對東陽西歸的感情生活挺有興趣。

“肖副隊,我記得那次你也上島了吧?你見到那個女兵了麽?是不是子桑傾?”左清源一直沒怎麽出聲,但他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女兵好歹有一百六十多個,雖然大部分都還技術不精,但東陽西歸怎麽就指名道姓非要子桑傾呢。

“別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肖順暗暗想着,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他也想知道之前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單獨跑到沙石島是怎麽回事,他明白就算問了,東陽西歸也不可能會告訴他。

“肖副隊嘴那麽嚴,你們就別白費力氣了,隊長還等着我們呢,快點走吧!”嚴天文一裝備好,看着隊友提醒了一句,便率先往外走去。

子桑傾走到目不斜視的快速走到倉庫大廳,等候在大鐵門邊的東陽西歸,便将AWSM狙擊槍遞給了她。

“槍給我了,我可就不還你。”子桑傾一點也不客氣的一把接過,長槍保養得很好,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愛護的槍支,她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眉頭微挑的對東陽西歸道。

“無所謂,你把人還我就好了!”東陽西歸抱着自己的MP5沖鋒槍,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啪啪響,眼神暧昧的看着子桑傾。

“什麽意思?”後背突然冒起一股寒氣,子桑傾冰瞳微眯,眼神不善的盯着東陽西歸。

“你手裏那把狙擊槍跟了我很多年了,算是我老婆,我把我老婆都送你了,你不得還我一個老婆麽?”從左側斜射過來的微亮中,東陽西歸半張臉隐秘在黑暗中,嘴角的淺笑顯得越加陰謀重重了。

“……滾你的!”子桑傾小臉一黑,右腳一擡又朝東陽西歸踹去。

說好的安分守己呢?

東陽西歸說的話果然不可信!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踹我,被別人看見影響我形象。”東陽西歸明明看見子桑傾踹他的腳了,可他還是躲都沒躲,硬生生接下子桑傾踢過來的腳,冷眸裏有一絲幽怨的說道。

“你安分點我能踹你麽?”子桑傾被東陽西歸幽怨的眼神,給看得汗毛根根豎起,她咬牙切齒又不知道該怎麽回他,最後又加踹了一腳。

胡松一從大木箱後面走出來,就看到子桑傾踹了東陽西歸一腳,他驚得立馬頓住腳步。

寂靜的夜裏,胡松震驚的目光中,他非但沒看到東陽西歸把子桑傾怎麽樣,反而聽到東陽西歸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又沒動手動腳,動動嘴皮子也不讓?”

側邊的亮光瞬間暗了一大片,子桑傾的眼角餘光瞥到有個人影站在了木箱旁,她也不好意思在跟東陽西歸繼續糾纏,眼神使就跟示意東陽西歸快走。

肖順等人穿戴好裝備後,也都陸續的快速走出,卻都被胡松阻擋在了身後,他們看到鐵門邊面對面站着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也都默契的不出聲,也不上前。

“要不你親我一下,我就走。”東陽西歸自然看見了左側默不作聲的戰友,但他并沒有避諱的意思,反而頭微傾,冷眸略炙熱的盯着子桑傾。

子桑傾冰瞳裏的火苗瞬間冒了起來,緊握着狙擊槍的她手腕一轉,用槍托狠撞向東陽西歸的腹部。

‘嘭!’一聲大響,是東陽西歸被槍托撞得腳步一退,背在背上的大背包猛撞上大鐵門發出的聲音。

一撞開東陽西歸,子桑傾伸手就去拉他右側的鐵門,随後快步走了出去。

大鐵門本就鏽跡斑斑,被猛一撞除了發出刺耳聲響外,還掉落了片片碎鐵鏽,東陽西歸淡定的拍了拍落在肩頭的小碎片,冷眸一轉就看着愣在一旁的戰友,沉冷的命令道:“走了!”

“……我剛看到了什麽?子桑傾竟然撞了隊長一把!”牧陽眼睛微睜,他眼裏那個雷厲風行、殺伐鐵血的冷峻隊長,竟然被一個小女兵給撞倒了!

“撞了也就算了,她還無視隊長強行走了出去,關鍵是隊長還跟沒事人一樣!”胡松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樣的東陽西歸跟他認識的東陽西歸太不一樣,有問題,有大問題!

“我剛還看到子桑傾踢了隊長一腳。”嚴天文還是比較鎮定的一個,但他也被子桑傾的蠻橫舉動,以及東陽西歸毫不在意的态度給驚着了。

子桑傾是不是在無理取鬧不知道,但東陽西歸的态度完全就是縱容,嬌慣,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态度,絕不是上級對下級的态度。

“我算看明白了。”肖順看着東陽西歸走出鐵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喃道。

“看明白什麽了?”左清源頭一扭,定定的看着肖順,難道肖順有重大秘密要透露。

肖順憨厚的眼神微深,看着一雙雙緊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隊長這是在警告你們!子桑傾是他的人,你們別亂打主意!”

肖順說完就走,他就說東陽西歸向來低調,也不喜歡別人詢問他的感情事,這會兒怎麽就那麽光明正大,毫不避諱了,擺明了就是給他們的下馬威。

“隊長這招也太狠了,他犯不着挨揍給我們看的,直說不就行了,誰敢找死打他女人的主意。”牧陽撥開擋在面前的嚴天文,一邊跟着肖順,一邊暗想。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早在聽說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同時出現在沙石島時,就把子桑傾排出了他的尋愛之旅。

一行人走到倉庫背面,上了一架直升機,開直升機的男兵子桑傾不認識,他們一上機,直升機就起飛了。

機艙內,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坐一排,其他人沒一個敢坐她旁邊的,全坐到了他們兩人對面。

直升機起飛後,東陽西歸便打開了他随身攜帶的電腦,調出一份資料後,便起身站到機艙頭的位置。

“這次的任務是解救人質,敵方是我們的老對手暗戰,他們綁架了十名女性人質,其中有我國的三名年輕女子,她們被劫持到了L國,前天有其他部隊去解救過,但效果不是很好,我們是去支援的。”東陽西歸手裏托着電腦,電腦屏面向戰士們,他指着屏幕上一棟實拍建築圖,聲音沉冷的嚴肅道。

時值四月,子桑傾就說怎麽還要穿雪地迷彩,聽到是去L國執行任務後,她便也不稀奇了,L國這會兒該是銀裝素裹,千裏冰封的氣候。

不對!

子桑傾眉頭微皺,這L國一去,就不但是從海軍跨到陸軍的任務了,這還是跨國任務!

肖順五人正認真的看着屏幕,聽着東陽西歸講解,子桑傾看着對面幾人,冰瞳突然就凝重了起來。

一般的特種部隊也只在國內作戰,跨國作戰可不是什麽部隊都能去,哪怕是特種部隊,在境外開槍,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候,子桑傾才真正意識到,也許東陽西歸這個不知道什麽隊的隊長,比她想象中還要來得嚴密。

快速想明白後,子桑傾便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和肖順等人一樣,聚精會神的盯着東陽西歸的屏幕看。

東陽西歸随後又調出一份四維建築圖,他一邊講敵人的防守及監控位置,子桑傾邊聽的同時,眼也不眨的快速記憶着建築圖。

之後電腦屏調出了幾個人的資料與頭像,是暗戰的頭目與幾個重要手下的資料,以及華夏國被綁架的三名人質。

“接下來這個人,要特別介紹一下。”東陽西歸調出最後一份資料前,面色沉重的說道。

子桑傾擡眸看他一眼,視線再次下移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黃皮膚黑眼睛黑頭發的年輕男子,跟前面幾個或黑皮膚或淡褐色眼瞳的絡腮胡男人,明顯不是同一個種族的。

“這個男人姓北野,名修,是我們華夏人,北野修一年前加入暗戰,他在這一年裏為暗戰多次立功,橫掃跟随門羅·杜魯門多年的手下,一躍成了暗戰頭目門羅·杜魯門的得力助手。”東陽西歸指着屏幕上的男人,介紹他時說了最多的話。

屏幕上的男人長得很酷,面部線條非常的陽剛,那雙眼睛邪肆中帶着張揚與不羁,子桑傾看着這樣的北野修,想到了一句話。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北野修這面相一看就是又帥又壞的男人,加入了恐怖組織暗戰,更印證了他連相片都散發出的邪肆氣質。

“華夏人加入國外的恐怖組織就算了,竟然還綁架我們自己國家的人,人渣!”牧陽盯着屏幕上的北野修,眼裏的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把他揪出來解決了一樣。

“這種敗類要是狹路相逢了,誰都別留情!”嚴天文眸光沉沉的盯着北野修,最見不得綁架老幼婦女的敗類了,更何況是幫其他國家的組織綁架自己國家的人。

“你怎麽看?”左清源見子桑傾一直不說話,便詢問了一句。

“他?”子桑傾指了指屏幕上的北野修,見左清源點頭後,她便嗓音清淡道,“沒什麽感想,長得挺帥。”

機艙裏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其他人對于子桑傾的回答錯愕不已,東陽西歸則是直接臉一黑,冷眸冷冷的睨着子桑傾。

她剛才說什麽?

帥?

竟然敢當着他的面誇其他男人長得帥!

肖順等人一見東陽西歸這眼神,鼻尖瞬間就聞到了一大股酸味,他們都識趣的微斂下眸,不去打擾東陽西歸在用眼神教育自己的女人。

肖順幾人的表現讓子桑傾略微尴尬,北野修是長得挺帥,她又沒說錯,且她也不是花癡,更不是被迷住了,只是非常客觀的評價了一句而已。

再看看東陽西歸,子桑傾黑着小臉,以更淩厲的眼神直射回去。

瞪什麽瞪!

她說別人帥怎麽了,管東陽西歸什麽事。

東陽西歸電腦‘啪’一聲合了起來,幾個跨步過去,一下坐在子桑傾旁邊。

“你也給我安分守己一點!”東陽西歸頭微偏,靠近子桑傾耳邊就低聲道,這是暗示也是提醒,子桑傾最好把心給他好好留着,否則……沒有否則!

“去你的!我怎麽了?”在對面幾個男兵時不時擡眸偷窺的視線中,子桑傾冰瞳一凜,咬牙切齒的低聲回道。

“沒怎麽最好。”東陽西歸緩緩挺直上身靠坐着,反正子桑傾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休想給他爬牆。

直升機隐蔽在夜色下飛行,機艙內的燈光了後,深知醒來就有一場仗要打的衆人,沒多久便也沉沉睡去。

約莫一個小時後,漆黑一片的視野裏,東陽西歸緩緩睜開雙眸,對面的五人就算睡着了,也依舊直挺挺的坐着,長槍或抱在懷裏或放在大腿上,總之是睡着了也槍不離身。

側頭看向左側的子桑傾,AWSM狙擊槍槍口朝下被她夾在兩腿間,頭盔被她摘了下來放在左側的座位上,雙手環胸的她微低着頭,微微露出的後脖頸呈現出一條優美的弧度。

東陽西歸緩緩伸出右手,輕托着她的腦袋想把她扶到自己左肩靠着睡,可他的手剛碰到子桑傾,子桑傾就頭一擡睜眼盯着他,警惕的冰瞳仿佛在說‘你想幹什麽?’

“靠着睡舒服點。”擔心吵醒對面的幾人,東陽西歸頭一偏又低聲道。

“不用!這樣挺舒服的。”子桑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東陽西歸,她要是靠上去,東陽西歸指不定就摟上來了,這明擺着的虧她怎麽能吃。

東陽西歸凝視着子桑傾沒再說話,也沒強迫她,只在心裏暗嘆着,女孩子都這麽難搞麽,為什麽跟他聽說到的不一樣。

淩晨五點鐘,駕駛座傳來一聲醇厚的:“戰士們醒醒,到了!”

緊接着,東陽西歸便打開了機艙裏的燈,子桑傾和肖順等人也立馬就清醒了。

“飛機外的溫度是零下二十攝氏度,一分鐘之後繩降。”子桑傾拿起作戰頭盔往頭上戴時,那道醇厚的男聲又從駕駛艙裏傳了過來。

機艙裏并沒有人說話,都在各自檢查着自己的裝備,子桑傾起身背上雪白色的迷彩大背包,想到零下二十度的低氣溫,她又用戰服配套的白色面巾罩住自己的臉,手套一戴,她已全副武裝到只剩一雙晶亮冰瞳露在外面了。

“你對這些作戰服好像很熟悉?”左清源看着子桑傾熟練的動作,在沉默的機艙裏好奇的問了一句。

子桑傾還只是一個列兵,她平常穿的最多的就是作訓服,應該沒穿過作戰服才對,可她對罕見的雪地迷彩裝備,完全不像第一次穿戴的陌生樣子。

“都是穿在身上的衣服,沒見過豬跑,好歹我吃過豬肉。”子桑傾冰瞳一轉,把AWSM狙擊槍往身上一挎,不以為意的回道。

‘嘩’一聲機艙門被東陽西歸大力拉開,猛一下灌進機艙的刺骨冷風,刮得子桑傾裸露在外的眼睛直接閉了起來。

乃乃個熊的!

這麽冷!

好在身上的雪地戰服挺保暖,不然要凍扁了。

艙門打開後,東陽西歸把降落繩往下一扔,他往側邊一讓,他身後的肖順一個上前抓着降落繩,以背向艙外的姿勢站立,雙腳并攏的他用力一蹬,身體已快速滑降了下去。

子桑傾默默排在後面,她前面的左清源降落後,東陽西歸見她上前就去抓降落繩,還是擔心的多問了一句:“會降落麽?”

子桑傾不客氣的白了東陽西歸一眼,雙腳一蹬就潇灑的滑降了下去。

如果她說不會繩降,東陽西歸還能抓着她直接丢下來不成。

東陽西歸默默地接收了子桑傾的白眼,他這不是擔心麽,他又沒見她繩降過。

東陽西歸也降落下來後,直升機便片刻不停的升高飛走了。

這裏是樹木還算挺茂密的叢林,淡淡月光下,四周叢林反照出還算明亮的冰天雪地,雪倒是沒有下。

東陽西歸拿出指南針辨認了一下方向,又拿出一張嶄新的地圖認真查勘,幾人确認了方向便直往暗戰關押人質的窩點走去。

“這裏距暗戰的老窩是不是還有二十公裏?”一行人沉默無聲的前進中,東陽西歸打頭,子桑傾緊跟在他身後,走到天色微微亮時,她出聲了。

“差不多,五公裏內是暗戰的嚴查範圍,他們的巡邏一直到十公裏左右,接下來的路我們得小心。”東陽西歸回頭看向子桑傾的同時,順便看了眼身後的路。

肖順負責斷後,他們走過的痕跡已經被銷毀,一眼看去,滿目的銀白雪地裏,絲毫看不出有人行走過的痕跡。

“不是說有其他國家的人質也被劫持了麽,他們國家會不會也派人來解救?”牧陽每次想到暗戰就頭疼,這幫人簡直是屢教不改,屢戰屢敗卻越敗越勇,他們都交手三次了,每次端掉的卻只是中層人員,高層的人狡猾的很,每次還沒等他們出手就逃了。

“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有的話,聯手也是不錯的。”嚴天文低聲說着的同時點了點頭,雖然不同的部隊,陌生的戰友,大家默契都不怎麽樣,但盟友多點總該是沒錯的。

“有情況!”

“有情況!”

嚴天文的話音剛落,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眼神一閃就同時開口了,他們上身一彎的同時快速抓起胸前的長槍,槍口默契的同一時間對準右前方的同一方向。

☆、071暴露危機

異常一出現,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槍口同時指着右前方,子桑傾身後的牧陽則槍一端指向正右方,再後的嚴天文和左清源則把槍口轉向了左側,最後的胡松和肖順,則槍口一左一右負責斷後。

幾乎是在眨眼間,一支呈直線前進的七人小隊,便瞬間做好了最佳的攻守措施,将四面八方的情況都盡收眼底。

時間仿佛靜止了,呼呼而過的刺骨寒風中,七人維持着端槍的動作誰都沒動一下,各自防備随時都有可能突發的異常情況。

銀白雪地裏,一腳踩下去,雪直接沒過小腿,子桑傾等人行走在一條長長的緩坡上,他們已經快走到坡頂了,坡面錯綜複雜的生長着不少高大樹木。

“二點鐘方向,有兩個可疑身影。”透過MP5沖鋒槍的瞄準鏡,東陽西歸緊盯着右前方趴在樹下的兩個小雪堆,和雪地混為一色的雪白迷彩服,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三點鐘方向也有兩個,加上躲進樹後沒露頭的,一共三個。”握上槍後,子桑傾的食指就沒離開過扳機,冰瞳冷凝的緊鎖着暴露在槍口下的目标。

“我槍口範圍內沒人。”牧陽的槍口左右微微移動了幾分,那雙眼睛與開玩笑的笑鬧時,沉着嚴謹,更隐隐有一絲肅殺之氣。

“左側沒可疑人員。”嚴天文和左清源快速将左側的情況排查後,他們看着白茫一片的叢林同時低聲道。

“後方安全。”負責斷後的肖順和胡松,也在此時低聲說道。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戰士們就将周圍環境的情況摸索清楚,但他們依然穩穩地端着長槍,槍口依舊堅定的指着四面八方,絕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可疑危險。

“各自聽令!緩慢前進!”東陽西歸的聲音很低,子桑傾就算站在他身後,也只從通訊耳麥裏聽到他沉冷的低嗓。

東陽西歸率先向前移動,緊跟在他身後的子桑傾,也跟着擡起右腳,緩慢往前踩的同時,小小的瞄準依舊瞄準了目标,槍口平穩連絲抖動都沒有。

子桑傾剛走了兩步,樹兩旁的人影雪堆依舊僞裝得很好,但躲在樹後的那個人,卻突然露出了一點身影。

子桑傾腳步一頓,冰瞳透出瞄準鏡定睛看去,赫然發現對方微微露出的左臂膀,表露出了一個重要信息:“我看到了對方的國旗臂章,是米國的。”

耳麥傳來子桑傾的低語,東陽西歸聽到後立馬槍口微轉,指向子桑傾所說的兩點鐘方向。

“米國也有人質被劫持了,他們的目标應該是和我們一樣,解救人質的。”嚴天文冷靜的分析着,他才剛說完來個盟友也是不錯的,結果就真的來了,看來其他國家也都出動了人馬。

東陽西歸把槍口移轉過去後,看到僞裝着趴在雪地上的一個人,突然擡起右手朝他們的方向,友好的揮動了一下。

很顯然,對方也發現了他們,和他們一樣都在警惕的觀察着對方,觀察中發現對方并不是敵軍。

東陽西歸見此,握着槍托的手便松了開來,五指并攏擡起到太陽穴,朝對方回了個軍禮。

雙方排除了對方的敵意後,便各自放下對準對方的槍口,兩隊人馬緩緩靠近。

寒風刺骨的搜刮中,對方五人起身後便深一腳潛一腳的向他們走來,相比較子桑傾七人一個接一個腳印走,肖順負責斷後的無痕行走,米國戰士顯得随意多了,隊形散開,長長的腳印延伸出去老遠。

“東陽?你是東陽麽?”子桑傾剛走上坡頂,對方走在最前方,身高估計有一米九的高大戰士,便睜着訝異的藍眼睛看着東陽西歸道。

對方講着标準的米式英語,東陽兩個字的中文發音卻也非常标準,子桑傾快速打量他一眼,把注意力轉到東陽西歸的後腦勺,發現他全副武裝到什麽神情也看不出後,便又去審視其他米國戰士。

“史丹佛,我是東陽。”從史丹佛那雙藍眼睛中,早在兩人隔了十米開外,東陽西歸就懷疑是他了,見他出聲詢問倒也不奇怪,只露出冷眸的他微微點頭,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回道。

“我聽說你們華夏也派人來了,沒想到是你!”史丹佛是看到東陽西歸右臂一個類似鏡子的圓白色臂章,才确定對方就是東陽西歸的,他眼睛裏有着明顯的欣喜。

“兩年了,我們又見面了。”寒冷又融洽的氣氛中,史丹佛看不到東陽西歸面巾下的嘴角微勾了勾,手臂一伸就和史丹佛結結實實的擁抱着。

“你一定不知道,這兩年我經常想起你!”史丹佛大力的拍着東陽西歸背上的大背包,直拍得‘嘭嘭嘭’的響聲,光聽着就能知道史丹佛有多激動。

看着如此激動的史丹佛,他的隊友全都驚異的看着他,子桑傾也和肖順幾人一樣,怪異的看着東陽西歸。

這兩人是老相識?

且看樣子交情還不淺。

東陽西歸和史丹佛簡單交流完後,史丹佛戀戀不舍的放開東陽西歸,藍眼睛緩緩一轉便打量起東陽西歸的其他隊友來,當他的視線略略掃過子桑傾時,卻又快速轉了回來:“為什麽你這個隊員個子那麽矮?”

子桑傾滿頭黑線,據她所知,東陽西歸應該是在一米八八左右,肖順幾人也有一米八,她這個一米七的個子往中間一站,好像是顯得矮了點,但她是女兵,這身高已經不錯了,史丹佛能收起那雙驚異中帶着鄙視的眼神麽。

“她是女兵。”史丹佛依舊指着子桑傾的手指中,東陽西歸雲淡風輕的回道。

“女兵?”史丹佛好像不太相信一眼,腳步一移身體一側,就越過東陽西歸緊盯着他身後的子桑傾。

對于史丹佛有些唐突的舉動,子桑傾有些不滿,冷凝着冰瞳凜視着他。

史丹佛看着子桑傾直射過來的晶亮冰瞳,藍眼睛微微一閃,只覺得好黑好漂亮。

對于史丹佛直盯着子桑傾看的行為,東陽西歸冷眸微沉,卻聽史丹佛在盯了子桑傾幾秒後,了然的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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