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心吊膽的想着,今夜還會不會再次緊急集合,他們知道東陽西歸肯定還會再吹向集合哨音,但他們這一次,卻睡得異常安心。

士兵們都回了宿舍後,東陽西歸依舊站在岸邊沒離開,這一次他沒再抽煙,而是拿出手機,冷眸幽深卻怔怔的看着屏幕,微亮的屏幕上,是子桑傾生日那天,他偷拍的兩人合影。

東陽西歸在海邊無聲的站着,面向大海的他微垂着頭,挺拔的身影和夜空的繁星、漆黑遼闊的大海、在靜谧中緊密融和在一起。

東陽西歸盯着屏幕上的合影,一動不動的伫立在海邊,整整三十分鐘他都沒動一下,之後他幾不可聞的微嘆一氣,收起手機便轉身往回走。

此時不到淩晨四點,這一次,東陽西歸同樣走向了宿舍樓,可他并沒有吹響緊急集合的哨聲。

東陽西歸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老兵宿舍樓,宿舍門一般都關着并沒有鎖,東陽西歸上了七樓後,熟門熟路的悄悄擰開了角落宿舍的門鎖。

門一開,東陽西歸就快速閃了進去,皎白月光剛偷溜進宿舍,就被再次關緊的宿舍門阻隔在門外。

宿舍裏的六名老兵,都沒發現宿舍潛進了人,東陽西歸悄無聲息的走到肖順床前,拽着他被子用力一扯,就把因為先前的噪音,而縮在被窩裏的肖順暴露了出來。

身上的被子一被掀開,好不容易熟睡進去的肖順便警惕的立馬睜眼,敏感察覺到床前有一抹人影的他,穿着短褲打着赤膊的他,反射性的挺身跳下了床。

宿舍的單人床只要動靜一大就很容易發出聲響,可肖順挺身而起瞬間跳下床的動作,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宿舍其他老兵依然沉睡着。

“隊長!三更半夜的你想幹什麽?”肖順跳下床就馬步一紮,擺出一個易攻易守的近身搏鬥姿勢,當他看清楚黑暗中,不動聲色看着他的人是東陽西歸後,立馬就苦拉着臉低聲道。

這一夜被東陽西歸這麽一鬧,他才剛睡下去不久,東陽西歸不去訓他的新兵,跑他宿舍來掀他被子幹什麽。

“出來!”東陽西歸可不管肖順沒睡好而苦拉着的臉,沉冷的低聲命令了一句,就快速走出了宿舍。

“啊……隊長神經又錯亂了。”肖順欲哭無淚的輕嘆了一氣,一邊打着哈欠低喃着,一邊快速穿好衣服,緊跟着也閃身出了宿舍。

淩晨四點半,起床鈴打響了。

畢寺一聽到起床鈴,帥眼一睜就挺身而起,下床快速穿戴着的她,不經意的瞥了眼窗戶,赫然發現窗外還黑蒙蒙一片,一點也不像五點半有點點微光的灰蒙蒙黎明:“奇怪,今天這天氣怎麽這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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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四點半!”子桑傾穿衣時,兜裏的軍表剛好露了出來掉在床上,她瞟了一眼就清冷回答。

“什麽?四點半!這起床鈴是不是響早了?”畢寺疊被的動作一頓,帥眼大睜的盯着麻利穿鞋的子桑傾。

“不會,說不定我們以後就四點半起床了!”子桑傾穿好軍鞋戴上軍帽,疊好軍被就跑到門口,拉開宿舍門就沖了出去。

“四點半!東陽教官是真的要發威了!”付絮水靈靈的眼睛有着驚慌,她得快點再快點!速度一定要提上去!

“愣什麽?快點!”穿戴好的步媚媚,快速疊好軍被後也往外沖,見畢寺疊了一半被子就愣在那裏,忙催了一句。

不用打背包,士兵們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也許是因為昨晚有了東陽西歸的訓斥,六百多名士兵,不論是男兵還是女兵,當全部士兵在集合點集合完畢時,竟連三分鐘都沒有。

姜三冬看着手裏的時間,簡直懷疑他的手表壞了,再看看軍姿筆挺,起得比往日都早卻神采奕奕,士氣比往日都要來得精神的衆士兵,他這心裏是五味雜壇。

“全體都有!向右看!”東陽西歸不在,姜三冬略微平複了一下震驚後,厲聲下着命令,“向前看!報數!”

“一……”

“一!二……”

“一!二!三……”

報數一報完,人數齊全後,姜三冬伸直右臂往前一切,就命令道:“以我手臂為界限,向左向右轉!”

以往晨起的五公裏越野,都是全體士兵往同一個方向跑的,姜三冬第一次下這樣分開跑的命令,士兵們雖不解,卻也腳步一轉乖乖的轉身,左右面對着海岸線盡頭的矮山。

“全體聽令!上山下山繞着矮山跑!十公裏越野!起步跑!”六百多名士兵對半分開,各自背對背後,姜三冬厲聲一吼,各自排頭的隊伍,便緩緩跑了起來。

“看來是完了,連早操都增加到十公裏了!”女兵往右側矮山跑去,和其他班并排前進,跑在最前面的畢寺,聽到十公裏的命令後,不由感慨了一句。

“嚎叫個什麽勁?跑你的!”其他班悶聲前進的奔跑中,子桑傾拍了掌面前畢寺的背,示意她光跑就行,別瞎叫。

黎明前的黑暗中,士兵們分兩頭向矮山跑去,不長不短的隊伍在黑暗中徐徐前進。

兩矮山山形相似,面對面方向的緩坡山體,都是雜亂小草和碎石居多,背面林木稍多卻也不茂盛,坡度依舊緩不陡。

黑暗中看似沉靜又有些陰森的矮山,此時背對士兵們的另一面山體,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稀松的林木下,有幾個人大大咧咧的圍坐在一起。

“小鬼!”圍坐在一起的幾人中間,打出了一疊牌,牧陽見上家的左清源打出一個紅桃A後,右手一擡從左手僅剩的幾張牌中,抽出一張小鬼就甩向中間的牌堆。

“不要。”端端正正盤腿坐着的嚴天文,瞄了眼他上家的牧陽,見他還有五張牌後,便淡定的說道。

“……不要。”胡松看着牧陽手中僅剩的四張牌,猶豫了一瞬,随後便也跟嚴天文一樣,選擇不出牌。

牧陽兩只眼閃閃發亮的緊盯着左清源,只要左清源不出牌,這局他大獲全勝不算,簡直是完美落幕!

“我也不……”在牧陽緊張的目光中,左清源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他還有一手的牌,牌又太爛,本不想出牌的,但眼角餘光瞥到牧陽閃閃發亮的眼睛後,他舉棋不定的擡起手,猶猶豫豫的抽出一張牌。

“……你到底出不出牌!”牧陽一口氣都憋滿胸腔了,左清源還那兒思前想後,急得他差點就跳起來。

“不……”左清源經過再三考慮,将右手抽出的牌插回左手,還沒插到底他就又改變了主意,再次抽出,狠心扔進了中間的牌堆,“大鬼好了。”

“……這可是你逼我的!”牧陽瞪着眼,不滿的看着左清源,随後‘啪’甩出四張牌,“四條四!”

“……”借着淡淡月光,嚴天文看眼牌堆中的四條四,沒說話。

“……”胡松看眼牌堆中的四條四,沒說話。

“……”左清源看眼牌堆中的四條四,沒說話。

“哈哈……你們沒牌出了吧!”牧陽低聲悶笑着,一一看過其他三人默不作聲的神情,右手拿起左手的最後一張牌,就要往牌堆上甩,“我最後……”

“等等!”嚴天文看着牧陽高擡的右臂,淡定的喝了一聲。

“等等!”胡松看着牧陽高擡的右臂,忙低喊了一聲。

“等等!”左清源看着牧陽高擡的右臂,慌忙伸出右手格擋住他出牌。

“……”牧陽預感不妙的瞄瞄三人,不滿道,“有牌你們倒是出啊!”

牧陽下家的嚴天文,淡定的瞅了牧陽一眼,不緊不慢的從左手抽出四張牌,緩緩放到牌堆中:“四條五。”

牧陽看着牌堆中明晃晃的四條五,眸光一緊,左手微微握拳。

“四條六。”在牧陽眸光微緊的瞪視中,胡松同樣抽出四張牌,默默地放在牌堆中。

牧陽左拳緊緊一握,瞪了好幾眼牌堆中的四條六,突然将眸光轉向左清源,剛才左清源可是一起喊了,還伸手擋着不讓他出牌。

“……”左清源不想出牌的,但看着其餘三人直直看過來的視線,他猶豫一瞬,這一局幾乎沒出過牌的他,也默默地抽出四張牌,默默地放在了牌堆中,“四條七。”

“……艹!你們是不是出老千了?這一溜溜的都是什麽牌?整我呢!”牧陽瞪着牌堆中的四條七,七竅都快氣出煙了,他收起自己手中的最後一張牌,左手‘啪’一聲一掌拍在了牌堆上。

“沒出千,沒整你。”嚴天文瞄一眼牧陽拍在牌堆上青筋暴起的手背,淡定道。

“沒出千,沒整你。”胡松瞄一眼牧陽拍在牌堆上青筋暴起的手背,解釋道。

“沒出千,沒整你。”左清源瞄一眼牧陽拍在牌堆上青筋暴起的手背,肯定道。

“……”嚴天文、胡松、左清源幾乎是同時回答的,異口同聲的默契,聽得牧陽簡直想揍人,但他們三個一起上的話,他明顯揍不過,粗呼着便咬牙忍了下來,“繼續出牌!”

“四條七,你要麽?”暫時居大的左清源,看着憋屈又憤怒的牧陽,低問了一句。

“不要!”牧陽不滿的瞪視着左清源,他就一張牌了,要不起!

“四條七,你要麽?”左清源從牧陽的瞪視中移開視線,轉向再下一家的嚴天文。

“不要。”嚴天文搖頭,他也要不起。

“我也不要。”嚴天文一回答完,不等左清源問他,胡松就搖頭道。

出牌前,左清源瞟了眼牧陽手中,僅剩的最後一張牌,默默地抽出兩張牌放在牌堆上:“一對三。”

“不要!”牧陽看着牌堆最上方的一對三,傲嬌的冷哼了一聲。

“一對八,我沒牌了。”嚴天文出了最後兩張牌後,攤着空空如也的雙手道。

“一對九,我也沒牌了。”胡松也打出了最後兩張牌,出完還默默地看了牧陽一眼。

“……”牧陽黑着臉沒說話,他能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

“一對十。”在牧陽瞪着牌堆的黑臉中,左清源默默地放了兩張牌上去。

“……”牧陽的臉黑了一分。

在嚴天文和胡松隐隐抽搐的嘴角中,左清源看着手中的四張牌,又抽出兩張輕輕放在牌堆中:“一對八。”

“……”牧陽的臉更黑了。

“一條二。”左清源瞄了眼牧陽低垂着,瞪着牌堆的黑臉,默默地又扔了張上去。

“呵呵……”此時,一向比較冷靜的嚴天文,看到左清源手中只剩最後一張牌時,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嗯哼哼……”胡松沒好意思笑得太明顯,但他也實在是憋不住了。

“……”牧陽瞪了嚴天文和胡松一眼,臉更加的黑了,黑暗中簡直和黑炭一樣。

大鬼小鬼都出了,左清源的二又是單牌中最大的,就算牧陽手裏是條二,也大不過他,心知肚明,勝局在握的左清源,默默地打出了最後一張牌:“一條二。”

“……艹!左清源你玩兒我呢!”明明是一對二!還分開來打就為折磨他!牧陽氣得伸手就去掐左清源的脖子。

“哈哈……”嚴天文和胡松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爽笑着。

“哈哈……嗯……哈哈……”左清源被掐着脖子,可他還是不管不顧也不反抗的笑了起來,他竟然贏了!

“老子要掐死你!讓你耍我玩兒!”左清源被掐得直往後倒,牧陽不肯放手,被帶得一個傾身撲在了左清源身上,看着左清源的憋得通紅的笑臉,他壓着左清源掐得更用力了。

“給我看看你寶貝到最後的牌是什麽!”左清源被掐得快透不過氣來了,胡松上前解救他的同時,伸手去摳牧陽手裏已經變形的牌。

“哈哈……紅桃三!”牧陽只顧着掐左清源,一個沒防備牌就被胡松搶了去,胡松一看到手中的牌,瞬間就笑眯了眼。

“鬧什麽鬧?他們快跑上來了!”跑到山頂望風的肖順,呼嘯一聲往下沖時,看着半山腰笑鬧着的隊友,提醒他們小聲點。

“副隊!明天的宵夜有人請了!”胡松左手舉着微皺的紅桃三,右手指着還壓着左清源死命掐的牧陽道。

“牧陽,記得來盤烤鴨!”速度飛快往下滑的肖順,咻一聲抓緊一旁碗口粗的樹幹,穩穩停住往下沖的身形後,指着牧陽交代道。

“副隊!這局不算!他們出老千!”牧陽瞬間放開了被他掐得臉紅脖子粗的左清源,義憤填膺的抗議道。

一個個的牌怎麽可能那麽的巧合,不多不少一個比一個只大一階,當他是傻子麽。

“我不管!反正明晚的宵夜我要吃烤鴨!”肖順手一揮,顯然不想知道誰輸誰贏的過程,他只知道有人請客,他有烤鴨可以吃了。

“你們這是同流合污!小心我告訴隊長!”牧陽氣得眼睛快噴火了,手指抖索的指着自己隊友。

“告訴我什麽?”同樣在半山腰的東陽西歸,觀察完前方跑來的士兵,繞到背面就聽到牧陽的氣憤填膺,他不由問了一句。

“隊長!明天宵夜我請,你要吃烤鴨不?”牧陽指着自己面前的一衆損友,一聽到東陽西歸的聲音,他轉身看着身後走來的東陽西歸,立馬就笑容滿面的狗腿道。

“我艹!我要吃你就給我推三阻四的!”肖順眼睛錯愕一斜,立馬從後勒着牧陽脖子用力一扳,瞬間就把狗腿的牧陽撂倒在地。

“啊——副隊,沒有的事!我沒有不請你!我只是不想請這三個出千的混蛋!”後背一砸在地上,坡上的小石子刺得牧陽是龇牙咧嘴。

“你說不想請誰?”左清源脖子都被掐紅了,轉瞬聽到牧陽不想請他後,剛爬起來的他氣得就壓上去,也去掐牧陽的脖子。

牧陽被左清源壓制在地上起不來,一旁的嚴天文和胡松,也不滿的踹了他一腳。

竟然敢不請他們!

小樣欠揍!

“給你們三秒鐘!”東陽西歸轉眼就走了過來,他還沒走近,看着還打鬧在一起的幾人,沉聲冷喝道。

不管是躺在地上的,還是原本就站着的,他們只用了一秒,就唰一聲腳跟并攏背部筆挺,瞬間軍姿飒爽的站直了身體。

“隐蔽!”東陽西歸看着精神面貌瞬間恢複正經的隊友,一點也不廢話的下着命令。

一接到命令,肖順、嚴天文、胡松,分別往左、下、上分散跑開了,而牧陽和左清源,則快速收拾起地上的撲克牌,轉瞬也往隐蔽在了不算茂盛的林木中。

原本還算整齊前進的隊伍,在上坡的時候,就漸漸散了隊形,歪七八鈕的隊伍緩緩的爬上坡,爬上山頂又放慢速度從另一面下坡,下了坡就沿着山腳往回繞。

散形的隊伍跑來跑去,子桑傾就變成了跑在最前面的那個,這本來沒什麽,但繞着山腳跑時,還灰蒙蒙看不太清楚人的黎明前夕,子桑傾看到右側坡上黑影一閃,突然跑下了一個人。

“啊——”子桑傾立馬停止前進,跑在她身後的其他班女兵,看到突然蹿出來攔路的黑影,吓得尖叫了一聲。

黑暗中,子桑傾可以辨認出攔路者穿着軍服,可他蒙着臉,且,手裏端着95式自動步槍,重要的是,他的槍口對準了她們一衆女兵。

“啊——啊——”

一聲尖叫突起,跑在前面看清楚情況的女兵吓到了,後面不明所以的女兵聽到一聲聲尖叫,瞬間更亂了起來,山腰以及坡頂,也在同一時間響起了陣陣驚呼,很顯然,其他士兵也遇到了同樣的偷襲。

“你想幹什麽?”子桑傾異常冷靜的看着突然攔路的蒙面士兵,這裏是軍事基地,不可能會有劫匪,更何況攔路者從頭到腳,全是士兵的裝扮,他們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想幹什麽?很簡單,你們想過去可以,只要你們能從我的槍林彈雨裏跑過去!”肖順覺得蒙着臉一點也不好玩,但為了不讓這些士兵看到他的臉,記他的仇,還是蒙着臉保險點。

且,看到跑在最前面的是子桑傾後,肖順還特意壓低了聲音粗聲說着,早知道他帶上變聲器了。

“你是肖順?”攔路偷襲的人一跑下來,子桑傾就覺得有些眼熟,肖順一出聲,她嘴角冷勾了一下。

“……”肖順看着子桑傾隐在嘴角的冷笑,錯愕了一瞬,眼角也預感不好的抽搐了起來,這簡直是出師不利!

“子桑,你認識這個兵?”阿史那一枝就在子桑傾身旁,視線從肖順依舊對準她們的槍口上移開,身後雜亂的驚慌低語中,她不解的看着子桑傾,對方明明蒙着臉。

“他是陸戰營的老兵。”子桑傾冰瞳緊盯着肖順,先是低語着回了句阿史那一枝,這才對不願承認他被認出的肖順道,“說吧,規則是什麽?”

☆、082玩得開心

“規則再簡單不過了,你們跑你們的,我不攔你們,只要你們能躲過我的子彈!”肖順見子桑傾不再追問他的身份後,他側身一讓就站在了路旁,示意子桑傾放心盡量跑。

“被你子彈打中還能有命麽!”叽叽喳喳的隊伍後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顯然對肖順的出現很不滿,對他所說的規則更不滿了。

“蠢蛋!你不知道有空包彈這回事麽?”周葉也跑在隊伍前面,前方有異常情況出現,她剛走到最前面來,聽到後面女兵對肖順的嗆聲後,她頭一回就嗆了一句回去。

子桑傾偏頭看着突然出現在她左側的周葉,還想問肖順什麽的她,便默默地合攏了嘴,就看看周葉想怎麽解決好了。

周葉這一嗆,把身後叽叽喳喳的女兵給吼得立即閉緊了嘴,或不滿或有些怕的看着她,小範圍內,卻沒人敢再說話了。

這一情況,看得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默默對視了一眼,周葉的惡勢力範圍延伸得還挺大,都沖出她們三排三班,影響到其他班排了。

“那誰!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營哪連哪排哪班的?”周葉滿意的看着身後敢怒不敢言的女兵,頭一回身一正,就指着前方路旁的肖順,張揚着跋扈的神情不客氣的問道。

“……”肖順看着指着他鼻子問的周葉,老練的眼眸一沉,槍口快速一轉對準周葉。

‘砰——’

“啊——啊——”

突然響起的槍聲讓人始料不及,吓得隊伍後面的女兵捂着耳朵,害怕的響起陣陣尖叫。

“怎麽回事?我看到後面有人打起來了!”跑得比較慢,掉落在更後面的畢寺,女兵哄亂的尖叫中,她飛快往前跑去,還沒跑最前面就聽到槍響,擠在人群中的忙繞到外側,快速沖到了最前方的子桑傾面前。

“你竟然沖我開槍!”畢寺一沖上來,她的疑問好像驚醒了周葉,周葉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左胸口的雞蛋黃,瞬間憤怒的朝肖順吼道。

“班長都不會叫!打得就是你!”肖順閃着精明老練的眼眸,好歹他也當了幾年兵了,一個新兵蛋子不叫他班長也就算了,還敢這麽沒禮貌的指着他鼻子,女兵也照樣射擊秒殺了她!

“把你的小太妹脾氣收一收!”周葉惡狠狠的瞪着肖順,她的右手又一次伸了出來,嘴一張剛想說話,就被子桑傾眉頭微皺的清冷喝道。

“……你憑什麽吼我!”子桑傾的氣場伴随着她的冷喝,氣勢驚人的爆發了出來,周葉靠得太近,被她瞬間轟炸過來的彪悍震懾了好幾秒,怔怔的看着子桑傾冷霸的冰瞳,周葉反應過來後,矛頭一轉,頃刻就将怒火轉移到了子桑傾身上。

“現在不是內戰的時候!知道什麽叫不計前嫌一致對外麽?有沒有點團隊精神!”追上來的畢寺在周葉另一側,見周葉沖子桑傾吼,她一把拽過周葉,盯着周葉憤怒的雙眼就吼了回去。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就瞎嚷嚷,有沒有點腦子。

“死男人婆!不許拽我!”周葉一把推開拽着她的畢寺,但雖不滿畢寺的行為,但周葉的話她倒是聽進去了,等她先解決了開槍射殺她的老兵,再和她們算賬。

肖順看着明顯在搗亂的周葉,也有些汗顏,幸虧這不是他的兵,不然,他可沒什麽耐心。

“說吧,被你子彈打中的話,會怎麽樣?”子桑傾見周葉稍微安靜下來後,冰瞳一轉,便看着肖順沉靜道。

“我只管打,會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這得問你們教官去,但提醒你們一句,身上的彩彈最好不要挂太多!”見終于有人問到重點了,肖順眸光一亮,說這話的時候,沒人發現他面巾下的嘴角,危險的勾起一抹幸災樂禍。

“所以說,她還沒‘死’是麽?”畢寺了然的點點頭,随後指着一旁的周葉追問了一句。

“你才‘死’了!”周葉不滿的又去推畢寺,卻被畢寺一把揮開了手,就算她死了,她也不會認輸的!

兵不厭詐!

“沒死!你們還有完沒完了?界線就是坡上這棵樹!只要你們跑過了這條界線,可就別怪我槍下不留情了!”肖順看着鬧來鬧去的女兵,左手一擡指着坡上他和子桑傾之間的一棵小樹,一個兩個就不能麻利點,其他方向都槍聲慘叫聲四起了,他這邊還沒點動靜。

子桑傾冰瞳微沉,暗暗想着,六百多名士兵左右對半分,他們這邊矮山也就三百人左右,聽矮山其他方向的聲響,他們的隊伍最起碼還有四處被攔截了。

想必其他方向也和肖順一樣,都是一個人單獨作戰,假如他們一共有五個人,三百名士兵,一人也就負責槍擊約六十名士兵。

肖順的身手,子桑傾雖沒親眼見識過,但能進入近距離戰鬥隊,就足以說明他本事不小,這地方沒什麽隐蔽點可以躲藏,要對付手無寸鐵的六十名士兵,對肖順而言應該沒半點難度。

“周葉,你不是很有勇氣麽?要不你先上?”畢寺瞅了眼周葉左胸口的雞蛋黃彩彈,反正都中一槍了,不在乎再給她們示範一下,到底要以哪種方式沖過界線,才能逃過肖順的槍口。

“滾!我都已經中彈了,你怎麽不先上?”周葉閃着惡毒的眼睛不滿一瞪,想讓她當試驗白老鼠,沒門!

“要不一起往前沖吧?他就一個人,我們那麽多人,他不可能全都射擊到吧!”丁小佳這時候也跑了上來,只要她混在人群中,一蜂窩擁擠着往前沖的士兵,哪那麽容易就打中她。

“對!一起沖吧!姜副教說要上山下山繞着矮山跑,我們就算躲過了這一關,繞到其他關卡也未必能躲得過,必須在四十分鐘內跑完十公裏才算合格!”其他關卡的男女兵都硬沖過槍林彈雨追上前來,人群中又響起這一喊話,士兵們紛紛動身,不管不顧的往前沖。

‘砰——砰砰——’當第一個人跨過肖順指定的界線時,站在路旁的他,便扣動扳機掃射起來。

“啊——我中彈!”

“啊——”

和着其他方向的槍聲尖叫聲,整個矮山頓時亂成一片,子桑傾因為不想跟着跑,她被往前沖的士兵們擠向了路旁,她仔細觀察了十秒左右,一個個沖過界線的士兵,不管是靠近路旁的是,還是擠在中間的,亦或是跑遠散在外側的,她們一個個都沒有逃過肖順的槍口。

‘砰砰砰砰——’

“啊——啊——啊——”

“好快的射擊速度!”槍聲和着女兵的尖叫,同樣沒沖動往前跑的阿史那一枝,大眼來回轉着,一直在肖順的槍口和亂成一團往前沖的女兵群中看。

阿史那一枝驚訝于肖順快速又精準的射擊,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一蜂窩沖上前的女兵少說也有一二十人,可這一二十人,竟沒有一個人從肖順的槍口下逃過去。

“哇塞!這槍法和我大哥有得一拼!”同樣沒頭腦發熱往前沖的周葉,也被亂哄哄的人群擠到了路旁,她跋扈的眼裏也有着不小的震驚。

周葉眼睛就跟看傻了般,一會兒盯着肖順‘砰砰砰——’飛快扣動扳機,每開一槍就槍口微移的射擊動作,一會兒看看中彈後紛紛尖叫出聲的,往前沖的女兵。

“我們只有四十分鐘的時間!不能耽擱太久,快想想辦法!”畢寺看着已經有二十多人左右的士兵沖過了界線,雖然她們全不幸中彈,但好歹肖順除了射擊外,并沒有阻止她們前進,超過四十分鐘回到集合點,誰知道她們會有什麽樣的懲罰。

“一枝,我從坡上走,你從路旁徑直往前,我們想辦法奪下他手中的槍!”子桑傾沉靜着冰瞳分析着,要想安全沖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肖順手中的槍失靈。

“這個注意好!什麽時候動手?”阿史那一枝點頭,畢寺興奮的拍了下掌,但她自知身手不如阿史那一枝這個跆拳道黑帶,她就不申請主攻,做為支援兵力好了。

“95式自動步槍的彈夾能裝30發子彈,加上槍膛裏的一發,最多31發,等他子彈打完換彈夾的時候,我們就出手!他已經打出去二十六發子彈了。”子桑傾在心中默默數着肖順的槍聲,打從第二十發子彈開始,她的視線就沒再看向往前沖的女兵了,冰瞳直直的盯緊了肖順。

“你們去奪槍,那我幹什麽?”被擠在路旁,沒沖動往前沖的女兵,就她們四個人,周葉雖然看子桑傾不順眼,但一聽也覺得她的方法可行,她不想再中彈挂彩了,但此等重要部署,子桑傾顯然是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吸引火力,掩護我和阿史那一枝!”周葉不出聲,子桑傾還真沒發現她的存在,更沒想到她竟然要求一起行動。

“讓我當炮灰!憑什麽呀?不幹!”周葉還以為子桑傾能給她一個什麽主力任務,一聽是當炮灰,她蠻橫一瞪立馬拒絕道。

“愛幹不幹!”子桑傾盯着肖順的視線連移都沒移一下,就不耐煩的吼了周葉一句,随後左手碰了碰阿史那一枝,低聲提醒道,“一枝,二十九發子彈了!”

“嗯,我數着!”阿史那一枝肯定的點點頭,與此同時兩腳左右微移,随時做好往前沖刺的準備。

畢寺看準了山腳下幾顆雞蛋大小的石頭,趁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還沒動手,她立馬彎腰撿了起來。

‘砰——’肖順的第三十發子彈一響,子桑傾冰瞳微緊,卻見肖順雙手穩穩端槍,依舊維持着射擊的動作。

‘砰——’

“動手!”肖順一打完第三十一發子彈,扣動扳機的右手連忙去卸彈夾,子桑傾也在此時猛然低喝道。

霎那間,子桑傾一腳踩上緩坡,在緩坡上越漸向上向前的飛快跑着,而阿史那一枝則在路旁直沖肖順而去。

肖順距離子桑傾等人的位置,也就十米左右的距離,他早發現了子桑傾四人停在路邊看着他嘀嘀咕咕,換彈夾對他而言也就眨眼的事情,但他卻也在此時看到左側有兩道身影飛快沖他跑來。

好家夥!

算準時機偷襲他來了!

“喂!你們都跑了,我怎麽辦?”周葉看着突然沖上前的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頓時就跟別抛棄的棄子一樣,沖她們大喊着不知道要不要也跑上去。

“去當炮灰!”前方的敵情沒殲滅,畢寺不敢跑過界線,周葉一喊,沖她屁股猛踹一腳,周葉瞬間被就被踹的踉跄着沖過了界線。

畢寺在界線前,操起手中的小石頭,就朝十米開外的肖順扔,當然,她的目标并不是肖順的腦袋,她看準的是肖順持槍的雙手,意在他開槍時幹擾他,不至于射擊中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

僅十米的距離,子桑傾和阿史那一枝的速度很快,肖順飛快換好彈夾就身一轉,對準左側直面而來的阿史那一枝。

‘砰——’一聲槍響,黎明前的灰暗中,肖順敏銳的發現了前方上空有個小黑點沖他飛來,他擡眸時,小黑點已經飛到了他面前,‘咚’一聲猛一下砸在了他的槍身上。

石頭是在肖順扣動扳機時砸上槍身的,他子彈射擊出去了,但他也知道,這一砸之下,打出去的那發子彈,肯定是打偏了。

阿史那一枝在肖順槍口對準自己時,她就彎下腰,子彈從她耳側堪堪擦過,飛快往後飛去,而此時她也沖到了肖順面前,微往下腰的她,速度不減沖向肖順,猛撞上往後退的肖順時,阿史那一枝突然就緊緊抱住他腰身,不讓他轉移位置。

緩坡上的子桑傾,剛好跑到肖順的頭頂上方,肖順被阿史那一枝抱住的同時,她一個淩空側身一踢,勁猛的右腳直擊肖順脖頸。

肖順一被抱住,第一反應自然是甩開阿史那一枝,右腳剛屈曲膝蓋想去頂撞阿史那一枝,轉念間猛然想到阿史那一枝是女兵,他屈曲的右腳又猛然放了下來,右手連忙放開緊握的槍把,抓緊阿史那一枝的後衣領。

肖順才剛提起阿史那一枝的後衣領,身前的阿史那一枝還沒甩開,眼角餘光就瞥到子桑傾勁猛直擊過來的右腳,他精煉的眼眸一閃,頭一偏用力甩開阿史那一枝時,已然閃躲不及的他,左脖頸硬接下了子桑傾勁猛一腳。

阿史那一枝被肖順提得前衣領卡着脖子,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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