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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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修之所以只叫月白,一個原因是因為鑽石在月白身上,另外一個原因,他需要有人斷後,他和月白才能跑得掉。
誰知道雨果·貝克跟着一逃,其他的人那麽沒用,他才撤沒多遠就全被解決掉,子桑傾幾人又跟着追上來了。
“修哥!你沒騙我?”看到北野修喊着月白撤退,雨果·貝克是真的傷心了好一會兒。
在暗戰,他最欣賞的就是北野修了,做事有謀有略,對手下的弟兄也還不錯,不像其他的人,只知道金錢利益看齊。
“雨果!你TM真啰嗦!把身後的人甩掉再說!”月白這心裏怪異極了,雨果·貝克那麽牛高馬大的一個黑人,有時候,他竟然會覺得雨果·貝克跟個娘們一樣,這反差有點讓人受不了。
“月白,你個小白臉,等老子逃過這一劫再找你算賬!”疾跑中的雨果·貝克往右一移,躲過一棵大樹後,跟着幾米前的月白,毫無章法的在林木中穿梭。
‘咀——’
子桑傾四人沉着眼緊追不舍,牧陽看着前方怎麽追,距離始終拉不近的北野修幾人,他槍口一擡也不怎麽瞄,對着前方時隐時現,穿梭在林中被樹木阻擋住視線的北野修,食指一動就放了一槍。
牧陽連瞄都沒怎麽瞄,打中的幾率自然不大,他只是想威脅北野修三人,最好乖乖把鑽石交給他們。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速度不慢,他們和肖順、牧陽稍微拉開距離後,和前方的雨果·貝克也稍微近了一點,但也只是近了那麽一點。
林蔭下依舊有些熱氣騰騰的熱,如果單在平地上,追着射擊絕對不是問題,問題是林中樹木太多,長得還茂盛,齊腰高的野草灌木也多,視線嚴重受阻,距離一遠,要想射擊中左右胡亂移動的目标,就更難了。
開槍時速度難免會有所降低,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沒把握能一槍擊中目标,所以他們都只顧着追并沒有開槍。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想拉近距離再動手,北野修三人自然不會乖乖站着等他們來追,一行兩隊人馬,便在林中漫無目的的快速穿梭着,你逃我追緊咬着不放松。
七人就跟是在拼耐力一樣,頭頂的太陽慢慢傾斜,子桑傾跑得滿頭大汗,胡亂的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她看着前方的怎麽也追不上的三抹身影,冰瞳隐隐噴着火。
雙方僵持着就這麽甩不掉,追不上的姿态,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這附近的樹林都快被他們跑遍了,北野修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視線受阻,他們也依然沒有把握能一槍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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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你們一直追累不累?休息一下吧!”雨果·貝克這時候已經在和月白并肩而跑了,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身後的人依舊緊追着,一直超越極限的極速奔跑,半個小時下來,他腿都快跑麻木了。
“有種你別跑!”牧陽此時落在最後面,他看着已經離了快兩百米,只隐約看到個人影在飄動的雨果·貝克,他同樣沒好氣的吼了一句。
“你們不追,我就不跑!”雨果·貝克一邊跑,一邊大口喘息,兩旁的樹木不斷後退,滿眼的綠色刷刷刷往後退,他也不想跑,但活命要緊,不能不跑。
北野修帶頭跑在最前方,他并沒有朝直線一直往前跑,相反的,他時而微微調整路線的他,把身後緊追着的人帶得在林中穿梭,其實半個小時下來,他們一直沒有跑出這片偌大的樹林。
“我艹!”牧陽低罵了一聲,再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兩行人馬,他們早晚得虛脫,“隊長,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你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好建議?”
牧陽終于出聲詢問東陽西歸了,這樣跑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東陽西歸雖然沒開槍射擊北野修幾人,但在這追趕中的半小時裏,他可沒歇着,仔細分析了好幾遍北野修突然出現在南非鑽礦附近的原因。
耳麥傳來牧陽的詢問後,心中已有其他打算的東陽西歸,突然就停下了腳步,他是直接停下的,而不是放慢速度漸漸停下。
“別追了!”子桑傾就在東陽西歸左後方不到五米的位置,東陽西歸突然停下後,子桑傾卻還繼續看,看着眨眼就追到面前來的子桑傾,他忙低喊了一句。
“現在不追,南非這麽大,北野修一從眼前跑走,你有辦法找到他?”子桑傾乖乖停了下來,只見她左手緊抓着AWSM狙,右手叉着腰,雖然胸口上下起伏得有些厲害,但喘息聲卻一點也不大的質問道。
他們這次之所以能和北野修碰上,一是因為他們槍殺卡羅爾的槍聲,二是北野修因為不知名原因往回跑,他們才有機會和北野修遇上。
這一戰下來他們沒得到密碼箱,不對,密碼箱不是重點,重點是密碼箱裏的鑽石他們沒拿回來,而北野修也因此失去七名暗戰人員,這損失,擺明了北野修是慘敗的一方。
有了這一次的交手,就算下次再遇上北野修,一發覺到他們後,北野修一定會和今天一樣逃走,他們要拿回鑽石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辦法倒是有,所以先放他們一馬,不追了。”東陽西歸點頭,沖追上來的肖順和牧陽招招手,示意他們別追了,停下好好休息。
東陽西歸在片刻不放松的緊追了半個小時,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都沒想到他會突然改變注意,他這一停下,北野修三人還不知道,他們依舊沒命的往前跑,想甩開怎麽也甩不掉的追兵。
北野修三人自顧埋頭奔跑,子桑傾四人不追後,他們又往前跑了兩三分鐘,一直到把追兵甩出去老遠,不知道甩在山林哪個角落時,雨果·貝克不經意的一個回頭。
看到身後沒人,雨果·貝克心裏一咯噔,第一反應是難道東陽西歸改變戰略,改從其他路線追蹤他們?
黑眼在身後的林中快速搜索着,一棵棵藤纏樹的林木,一叢叢灌木野草,雨果·貝克仔細梭巡了五六秒,一再确定之後,才敢相信一直緊追在東陽西歸四人,竟然真的沒追上來了!
“修哥!沒……沒追了!安全了!”雨果·貝克黑眼溢滿了驚喜,他當下就放慢腳步休息,回頭看着依舊疾跑着的北野修和月白,他便又飛跑着邊追邊喊道。
沒追了?
北野修和月白都眼睛一睜,有些不敢相信,他們邊跑邊回頭,左右看了又看,滿眼翠綠的林木中,确定身後真的沒人在追後,他們才停下機械似得飛跑着的雙腳。
“累死我了!”月白背在後背的背包全是子彈和一些食物,少說也三四十斤重,他兩手一擡脫下肩上的背帶,喘息着任其掉落在地上。
“我第一次知道,原本華夏的大兵這麽能跑!”雨果·貝克也算是服了,微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整個暗戰,最能跑的十個人中,就有九個是黑人,當然,這也跟整個暗戰黑人居多的原因有關,但是,放眼國際,比較能跑的,重要還是黑人。
在雨果·貝克的記憶中,華夏人大多身材比較矮小,華夏軍人在黑人、白人軍人面前一站,不用說,整體身高肯定矮了一截,所以雨果·貝克一直以為,華夏軍人在國際上是比較弱的一個代名詞。
但今天,別的不說,那幾槍精準到令他蛋疼的絕妙槍法,這份緊追半個小時甩都甩不掉的毅力,與奔跑速度,都讓他刮目相看了一番。
“雖然現在的我和你統一戰線,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雨果·貝克,身為華夏人,我非常有必要的告訴你,華夏大兵沒你想象的那麽不堪一擊!”月白看着啧啧稱奇的雨果·貝克,縱使喘息着,依舊一本正經的教育他道。
“我今天就知道了!你真煩人!有種你也回到華夏當兵去!”雨果·貝克最不滿的,就是月白仗着他和北野修一樣的華夏人身份,在他面前晃蕩。
“都給我閉嘴!”在月白眉頭緊緊一皺,異常不滿的盯着雨果·貝克就要發火時,北野修看着眼看就要打起來的兩人,他的火氣立馬也跟着蹿了上來。
月白和雨果·貝克瞪着對方噴火的眼睛,即刻看向北野修,見他眼裏洋溢着更大的怒火時,他們二人頓時禁聲,各自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偏開頭不去看對方。
三人停下休息,北野修轉身面對着他們的後方,擔心東陽西歸四人不知何時又突然追了上來。
過了約莫五六分鐘,三人都休息好了後,東陽西歸四人依舊沒有再追上來,北野修眸光一轉,就看着月白道:“月白,你什麽時候解開密碼箱的?”
從卡羅爾手裏拿到密碼箱後,他們一直在一起,且一直在路上跑着走着,北野修印象中,沒見月白停下解開密碼箱。
“是不是往回跑,你被我拌了一腳的時候?”雨果·貝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雖然他故意絆倒月白做法不太好,但他覺得,最有可能就是哪個時候,因為月白摔倒後,過了好半響他才追上來。
“你還好意思說!”月白清秀的五官瞬間皺在一起,雨果·貝克那腳絆得太狠,他摔下去的時候,左腿膝蓋剛好櫃趴在一塊微尖的,雞蛋大小的石塊上,戳得他皮都破了還流血了。
當時因為膝蓋實在太疼了,月白就趁機休息了一下,休息的同時就順便把密碼箱也給解開了。
“密碼箱裏是兩包鑽石。”月白說着,就蹲下拉開背包拉鏈,從裏面掏出兩大包閃着亮光的白色鑽石,遞給北野修。
月白解開密碼箱,看到完整裝在兩個透明密封袋裏的鑽石後,他第一反應是拿出鑽石裝進背包。
密碼箱月白本來想扔掉的,又擔心北野修留着密碼箱會有其他用途,被又提着密碼箱去追隊伍。
月白是想着追上後,如果北野修說密碼箱沒用處,他再扔掉。
現在一想還好他當時解開密碼箱,還把鑽石拿了出來,不然密碼箱一交出去,鑽石就全歸東陽西歸了。
不過,又或者他把密碼箱丢掉的話,東陽西歸不知道鑽石在他們身上,也就不會和他們杠上了。
“FUCK!這麽多鑽石!”雨果·貝克看着北野修拿在手裏的,兩大袋反着日光閃瞎眼的鑽石,瞬間眼睛一亮,整整巴掌大小兩袋鑽石,這得值多少錢!
“月白,帶你出來果然是正确的!”北野修的視線僅在鑽石上掃了幾眼,确定這些是真鑽後,他抛了抛兩袋鑽石,掂了掂重量後,便又毫不在意的扔回給月白。
月白還蹲在地上,他一把接住北野修粗魯扔下來的兩袋鑽石,心想着這可真金白銀的鈔票,北野修對這些鑽石就不能上心點。
“天還早,都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行動。”北野修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不到下午一點,反正東陽西歸也不追了,這裏離鑽礦挺近的,他們也不必再趕路了。
兩隊人馬,隔着不到兩公裏的距離,在同一片林蔭下休整着。
子桑傾幾人随便吃了點幹糧後,便坐在樹下靠着樹幹午睡中,東陽西歸這時候卻站了起來,樹下的他拿着望遠鏡在四周一點一點搜尋着。
林中阻礙視線的遮擋物實在是太多,東陽西歸在北野修逃跑的方向,察看了整整五分鐘,也沒看到一個人影。
也不能怪東陽西歸看不到人影,此時此刻,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三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樹下午睡。
四周不是樹就是灌木的遮擋下,別說望遠鏡了,外人走近到二三十米的範圍內,不拔開草叢,還真發現不了三個毫無形象躺在地上的男人。
一翻搜索無果後,東陽西歸放下望遠鏡,提着背包向子桑傾走去。
“這裏那麽多樹,你就不能去別處坐麽?”子桑傾還沒睡着,因為東陽西歸的突然坐下,而帶動的熱風從側臉撲了過來,她冰瞳微掀,就見東陽西歸一屁股坐在了她左側,兩人靠着同一棵樹幹而坐。
“這裏這麽多樹,為什麽我不能坐這棵?”東陽西歸背包往旁邊一放,把望遠鏡塞進了背包後,他便拿起MP5沖鋒槍放在胸前。
在野外,哪怕是睡夢中,他們都早已習慣槍不離身。
“好歹是執行任務,你能不能不這麽膩歪?”子桑傾簡直想摔桌,東陽西歸現在的确安分了不少,最起碼不動手動腳了,但是,能不能一有空就往她身邊鑽,讓人看着多怪異。
“膩歪有什麽不好的?你不膩歪我,就只能我膩歪你了。”東陽西歸冷眉一挑,只有出任務的時候,他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和子桑傾膩歪在一起,怎麽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你是個男人!男人懂麽?膩歪這詞你怎麽好意思說得出口?”子桑傾汗顏,冰瞳嫌惡的看着東陽西歸的峻臉,他臉皮怎麽能這麽厚呢!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男人?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看着子桑傾眼裏那抹嫌棄,東陽西歸卻是非常開心,頭微偏,一點一點側傾向子桑傾的同時,一字一句的語氣一下一下重。
東陽西歸一點點靠近,他直射過來的冷眸也越漸強勢冷霸,子桑傾看着他越漸深沉黝黑的冷眸,猛然被他直擊到心靈深處一樣,靜躺在左胸口的小心髒,突然就突突突的快速跳動起來,措手不及的跳得她冰瞳閃了一閃。
子桑傾的AWSM狙擊槍平放在大腿上,看着好像要親上來的東陽西歸,她輕放在狙擊槍上的雙手突然緊握了一下,晶亮的冰瞳閃爍着,緊接着就見她擺正微偏的頭,不再去看東陽西歸。
“你為什麽要躲,我可什麽都沒做!”東陽西歸見子桑傾小鹿亂撞般的閃躲眼神,冷眸越加狂霸放肆的直視着她,同時還舉了舉一直安分守己的雙手。
“誰躲了?我睡覺!”子桑傾小臉微微一紅,雖然迷彩下的臉誰也看不清楚顏色,但她知道自己耳根有些發熱,惱羞成怒的她冰瞳一瞥,眼神淩厲的宛如一把厲箭,不客氣的射了東陽西歸一臉。
子桑傾瞥完又立即收回視線,眼睛一閉就不再理會東陽西歸。
不就被看了一眼麽,誰說她躲了?
她是要睡覺了!
誰睡覺扭着脖子睜着眼睛睡的!
“呵呵……”從枝頭稀疏投射下來的太陽光線中,照射在子桑傾賭氣般緊閉着眼的小臉上,東陽西歸抿着嘴突然就低低的輕笑了起來。
果然是軍營裏太壓抑了,也許,他以後應該多帶子桑傾出來執行任務,這對他們的感情發展非常的有好處。
東陽西歸就在耳邊低低的笑着,笑聲有些沉悶,子桑傾就算閉着眼,仿佛也看到了他微微震動的胸膛。
“睡你的覺!”子桑傾暗暗咬了咬牙,擡手就推開東陽西歸直直盯着她的峻臉。
得瑟什麽得瑟!
再笑把他那雙欠揍的冷眸拿膠水糊上!
‘啪’一聲突然拍到自己臉上的小手中,嘴角依舊挂着淺笑的東陽西歸,雙唇一努就親上了子桑傾貼着他臉的掌心。
子桑傾頭也沒偏,她是閉着眼,憑感覺伸手去推東陽西歸的,手心剛感覺到東陽西歸噴上來的熱氣,她還來得及收手,掌心突然被柔軟帶着一絲微涼的雙唇一親,她驚得冰瞳一睜倒吸一口涼氣,飛速縮回自己的左手。
“東陽西歸!你給我安分一點!”子桑傾眉頭深深一皺,冰瞳噴火的瞪着東陽西歸,說好當小叔叔的呢!
“我很安分,是你自己要拍上來的。”在子桑傾噴火的瞪視下,東陽西歸非常配合的悶笑一收,沉着冷眸,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他可以不招惹子桑傾,但子桑傾如果一不小心撞上來,可就別怪他下手不留情了。
他剛才說了,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就算身份是小叔叔,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無賴!別給我耍流氓!”如此一本正經為自己辯解的東陽西歸,子桑傾看得是火冒三丈,卻也奈何不了他,就像他說的,剛才的确是她先拍上去的。
她以後一定離東陽西歸遠遠的總可以了吧!
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不封了他的嘴,就一定剁了自己的手。
東陽西歸覺得他有些無辜,怎麽就耍流氓了,他還什麽都沒做。
看着東陽西歸不知悔改的幽怨眼神,子桑傾氣呼呼的收回視線,這次是真的緊閉起雙眼,決定不再理會東陽西歸了。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一直在低聲交談,可他們右前方一點位置的肖順和牧陽,并沒有睡着的他們,依然聽到了他們的輕聲細語。
牧陽閉着眼聽在耳裏,只恨他為什麽沒有女朋友,肖順則是眼不見為淨,自動忽略随風飄到耳邊的細語。
是夜,夜星暗沉的幕夜下,連綿起伏的高山林木中,适應黑暗的視野裏,整片延綿山脈中,一眼望去,盡是一片黑暗,連一丁點的亮光都沒有。
從夜空中俯視着整片山林,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某座高山的山頂上,有四道背着背包的黑影,并排趴在高山頂上。
午夜十二點,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又一次趴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頂上,向下俯視着山谷裏漆黑幽靜的鑽礦。
“隊長,你确定北野修他們會來鑽礦?”他們天一黑就爬到山頂上來了,這都過去幾個小時了,趴在山頂向下張望的牧陽,不由得懷疑道。
“肯定會來!今晚不來,明晚來。”夜還很長,東陽西歸一點也不急,低聲回應道。
“萬一明晚也不來呢?”牧陽眉頭微皺,他們并沒有情報說,北野修一定會來鑽礦。
“後天晚上來。”東陽西歸眼也不眨,輕聲回應道。
“……”牧陽眨了眨眼,不說話了。
“……”肖順愣了一下,要是後天晚上還不來,難道他們要一直這樣守株待兔下去?
子桑傾也沒說話,但她在仔細想過之後,覺得東陽西歸這個方法可行,北野修肯定會來鑽礦。
且,北野修不會和巫海沣一樣,光明正大的進去。
若北野修此行的目的和巫海沣一樣,他絕不會徒步來鑽礦,沒有直升機,好歹來輛吉普車也是不難的。
子桑傾就算不在這條道上走,也明白北野修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可以信賴的正經之人。
一個小時後,再次從夜空俯視下去的視野中,子桑傾四人依舊趴在山頂上,他們好像連動都動一下。
子桑傾的視線從山谷上移,緩緩掃視着四周圍漆黑一片的山林,黯淡星光下,可以一座座山峰模糊的菱角,整片山林靜悄悄的,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異常都沒發現。
槍依舊放在身下,子桑傾看了眼全神貫注盯着山谷的其他三人,她把一直背在背上的背包卸下,放在一旁,一個翻身就躺在山頂,冰瞳晶亮的看着夜空的繁星。
北野修還沒出現,的确不需要這麽多人分分秒秒都守着,東陽西歸側頭看了眼怔怔看着夜空的子桑傾,他也跟着把背包卸了下來。
“拿去玩。”東陽西歸以為子桑傾是太無聊了,他從背包裏拿出攝像機,直接放到了子桑傾平躺着的肚子上。
“……”子桑傾冰瞳一瞥,先是不解的看了眼東陽西歸,把突然放到她肚子上的物品捧起來後,她看着手中的攝像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讓她玩相機?
她是跟着來執行任務的,不是來玩的!
東陽西歸能不能正經的,說得她真是來玩的一樣。
還有,那語氣什麽個意思,說得跟哄小孩一樣,還玩兒!
“東陽西歸,你腦子裏到底想什麽呢?”子桑傾看着被她捧在手裏的攝像機,她都不知道該說東陽西歸什麽了,冰瞳一斜,有些無奈的嘆息道。
冷眸輕輕一個斜睨,東陽西歸左手一擡先把通訊裝置給關了。
然後,東陽西歸果斷的上身微移,誓要把子桑傾上方的夜空全部擋住。
一躺一趴的兩人本來就靠得近,中間只隔了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子桑傾只見東陽西歸頭一伸,他那張塗着迷彩,在黑夜中顯得有些詭異的峻臉,突然就停在了她臉上方。
東陽西歸強勢的侵占了子桑傾有限的視野,他直直的看着在他下方,不足十厘米距離的子桑傾,兩人的臉都快貼上了。
“我說想你,你信麽?”東陽西歸直接無視肖順和牧陽的存在,伸手先關了子桑傾的耳麥,這才看着她嗓音醇厚的低語道。
東陽西歸下手的速度很快,他背着星光帶着頭盔的黑臉,突然飄過來時着實把子桑傾小小的吓了一下,剛想推開舉止有些暧昧的東陽西歸,又被他的低語給說得愣了一瞬。
子桑傾的雙手依舊捧着攝像機,此時此刻,她真想抓着攝像機狠狠砸向東陽西歸的腦袋,把他腦瓜砸開來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構造。
四人的位置從左到右依次是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牧陽下巴墊在槍支上,兩眼半閉半開的直視着山谷,中間又隔着肖順,他暫時還沒有發現左側的異常。
肖順自然發現東陽西歸的流氓行為,但是,他肯定是站在東陽西歸這一邊的,所以,他依舊目不斜視的俯視着山谷,自動封閉起他的左耳與眼角餘光瞥到的畫面。
肖順和牧陽就跟沒看到一樣沒點動靜,子桑傾也不好意思矯情的大喊大叫,推開東陽西歸的同時還引得肖順和牧陽紛紛側目,于是乎。
面對着東陽西歸又一次不安分的舉動,子桑傾依舊靜躺在地上,捧着攝像機的雙手微緊,冰瞳淩厲的直射着上方的冷眸:“東、陽、西、歸!你別逼我!”
東陽西歸說得好聽,什麽會自覺的安分守己,這是哪門子的安分守己!
“我沒逼你,我問我,你只是告訴你事實。”東陽西歸說得很認真,比夜空還暗沉的冷眸,黑得跟一團墨汁般。
“你是想讓我以後見你就繞道走,也不和你說話是麽?”子桑傾被上方墨黑的冷眸閃了一下眼。
暗淡星光中,在那雙黑亮冷眸與兩人太近的距離下,她甚至看到了東陽西歸冷眸前的一根根黑濃睫毛,他每眨一下眼,那長長的黑睫毛都勾得她心跳快了一拍。
子桑傾第一次發現,東陽西歸的雙眸除了冷之外,竟還這樣的好看,看得她抓着攝像機的雙手緊了又緊,卻沒了砸向他腦袋瓜的沖動。
子桑傾一直都知道,東陽西歸冷眸有着一股震懾人心的魄力,但以前,她被震懾到時,絕大多數是東陽西歸發狠,強大的氣場冷霸得極度不穩定時,她心裏會突升起這個男人太危險,少招惹為妙的想法。
但現在,停在她上方凝着她的冷眸,依舊強勢霸氣,眼裏那抹冷,卻是奇異的消失不見了。
“傾兒,你很聰明,我知道你什麽都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別逃避。”東陽西歸看到了子桑傾冰瞳裏的掙紮,子桑傾什麽都知道,卻一直在逃避他的感情。
東陽西歸後來才發現,他敗就敗在太早跟子桑傾表明心跡了,他經歷過太多的生死關頭,他比誰都明白,有太多的事情,當下不去做,也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被壓抑的感情突然噴發而出,來勢兇猛得東陽西歸自己也驚了,可當他明白自己的內心想要什麽後,他僅僅只猶豫了一晚上而已。
天一亮,他已經決定好自己的選擇了。
他之所以那麽迫切的想要讓子桑傾明白,想要讓子桑傾接受他,就是因為他無法預料到自己的未來,每一次出任務,他都無法百分百的跟自己說,他還能活着回來。
他不想自己哪天倒在戰場上的時候,還留下一堆的遺憾,他第一次有那麽強烈的渴望,渴望着想要擁有一個人。
東陽西歸眼裏有着太過深沉的感情,他在壓抑,克制,可子桑傾依然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波濤洶湧,那份感情兇猛得子桑傾呼吸一窒,連忙斂下眸不去與東陽西歸對視。
她一直都懂,可她到現在也無法接受。
“不是我在逃避,是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到。”子桑傾緊捧着攝像機的雙手,微微松了一松,她依舊斂着眸,清清冷冷的淡聲道。
“所以,只要你爺爺、爸爸、媽媽都同意,你就是我的……對麽?”東陽西歸的頭微低了一低,鼻尖都碰到子桑傾的鼻尖了,他眼裏洋溢着絕對的自信。
子桑傾冰瞳又微閃了一下,她記得這件事以前和東陽西歸讨論過的。
就算子桑傾微微斂着雙眸,東陽西歸也看到了她閃爍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什麽的他,嘴角牽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一向冰冷的冷眸都暖得微微彎起。
他就知道會有收獲,子桑傾這次的沉默,比之前的果斷回絕與敷衍進步多了。
“滾!”子桑傾冰瞳一掀,看到東陽西歸竟然在偷偷取笑她時,她氣得右手抓着攝像機,就毫不猶豫的砸向東陽西歸的頭盔。
‘哐!’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子桑傾并沒有很用力砸,寂靜的黑夜中,刺耳聲響倒也不至于太大聲,山谷裏的人是絕對聽不到的。
但這一聲不大不小的脆響,卻驚動了一直沒發現兩人異常的牧陽。
牧陽立馬側頭,肖順也跟着側眸看去,只見攝像機和東陽西歸戴在頭上的頭盔,緊緊靠在一起,子桑傾從右往左的一砸之下,把鼻尖貼她鼻尖的東陽西歸,給砸得從她上方移開,直接砸回他趴着的地方。
“哇塞!隊長想偷親,結果被子桑傾及時發現,并且狠狠地砸了回來?”牧陽看着乖乖趴回原味的東陽西歸,驚得眼睛瞬間大睜,剛剛那一瞬間,他分明看到東陽西歸鼻尖都貼上去了。
“……也許是吧。”趁東陽西歸還沒擡頭看向他們時,肖順有些可惜的回了牧陽一句,他還以為有現場熱吻可以看。
“……是不是女兵都這麽彪悍?我看我還是別在部隊找對象了,連親都不讓親,這有什麽意思呀!”越過肖順和東陽西歸,牧陽看着子桑傾抓在手裏的攝像機,那顆蠢蠢欲動的思春小心髒,突然就有些退縮。
他們隊長對子桑傾那麽好,子桑傾還這麽的……怎麽說,這麽的不懂情趣,他還是別找女兵好了,免得到時步東陽西歸的後塵。
肖順和牧陽的對話很小聲,但東陽西歸還是聽到了,被一相機砸回來的他,緩緩擡起頭,無奈的看着子桑傾,有些不滿但更多是寵溺的輕聲道:“我形象都被你給毀了。”
“活該!”子桑傾自然也聽到的牧陽對象言論,但依然不能改變她對東陽西歸的态度,只見她冰瞳斜斜一瞪,側身一翻就背對着東陽西歸,搗鼓起東陽西歸拿給她玩的攝像機。
漫天暗淡的星光中,子桑傾所在的海拔一千米多的高山對面,是一座海拔七百米左右的山頭。
淩晨一點二十分,北野修帶着月白、雨果·貝克,正偷偷摸摸的爬在海拔七百多米的山腰上,他們想爬上高處,先偵察一番山谷鑽礦的情況。
月白本來提議,他們爬海拔一千多米那座高山的,但北野修嫌太高了,他們便爬了這座稍微矮一點的山頭。
從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頂往下俯視,不但能看到山谷的全貌,還是能看到海拔七百多米的山頂的全貌,關于這一點,北野修三人都知道。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頂上,有四個人正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們現身。
“哎呀,累死我了!”月白背着一個幾十斤重的背包,當他終于爬上山頂時,他站在山沿,叉着腰就喘息道。
為了應付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北野修三人,子桑傾四人輪流盯梢,此時,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在休息,肖順負責盯山谷的情況,牧陽則負責盯山谷以上各個山頭的情況。
當月白的身影突然站上,對面海拔七百多米的山頂時,牧陽半閉半開左右來回巡視的眼睛一定。
“隊長!有情況!”緊接着他看到有另外有兩道黑影,也從月白左右冒了出來,不多不少剛剛好三道黑影,全站在他們對面下方的山頂上,牧陽激動連忙低聲喚道。
牧陽這一聲低喚下,原本緊盯着山谷的肖順,也立馬擡眸,搜尋着北野修的身影。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雖然在休息,但他們的作戰頭盔都沒脫下,耳麥裏一傳來牧陽的低喚,他倆眼眸一睜,原本躺着的他們,立馬從左往右翻身趴下,動作出奇的一致,默契的就跟事先商量好一般。
“月白,給我來電幹糧?我有點餓了!”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被追着跑太久太快的原因,雨果·貝克爬上這海拔七百米的山峰後,肚子就有些餓,他有些懶散的站着,看着左側的月白道。
“你是豬啊?四個小時前剛吃過!”月白一邊喘一邊瞪眼,背包那麽重,讓雨果·貝克背,雨果·貝克不背,他累得半死背上來,雨果·貝克就伸手要跟他拿幹糧吃,想得倒美。
“一包方便面而已!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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