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合,周葉,敗,悲憤難平

拍下,被屏幕後的不知名人物觀看,子桑傾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的複雜心情了。

簡直太TM的操蛋了!

“我早關了!”東陽西歸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他不傻,就算覺得自己能控制住,他也不會任由子桑傾脫衣服的畫面被拍下來。

東陽西歸褪開後,子桑傾掐着他脖子的手便松了松,東陽西歸見她竟然反常的沒罵他,也沒打他。

因為子桑傾伸手掐他,她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散了開來,看着身下白嫩誘人的身軀,東陽西歸直覺全身血液直往某處湧,頭一低又覆了上去。

“混……”子桑傾察覺到東陽西歸的冷眸又暗了一分時,她冰瞳一緊,還沒來得及推開東陽西歸,東陽西歸就又強勢的擒住了她的唇瓣,更過分的是,他的手也不安分了起來。

掌下細滑的溫熱觸感,誘得東陽西歸越加貪婪起來,任憑子桑傾掐着他,他就是不松口,更不松手。

東陽西歸被掐得脖子都紅了,可他還是閉着眼在享受着,子桑傾覺得自己真是要敗給他了。

她不可能,也沒那個勇氣真的掐死東陽西歸,無奈之下,她只得轉移陣地,去撥開東陽西歸不安分的雙手。

“嗯……嗯!”子桑傾剛抓住東陽西歸在她腰側的左手,突然就悶哼着冰瞳大睜。

東陽西歸的左手被她抓着,右手在她脖頸處,可是,她的右大腿突然一疼,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

☆、112叢林迷情

在東陽西歸的幾番折騰下,子桑傾身上的被子已經完全散落,子桑傾抓着東陽西歸的手在反抗,可東陽西歸反抓着子桑傾的手,緊壓在身側,脖頸的手也有了向下轉移的趨勢。

大腿不知道被什麽咬了的子桑傾,急得脖子都憋紅了,見東陽西歸還閉着眼啃咬她,她氣得冰瞳一怒,上下牙齒一閉,就狠狠咬住東陽西歸強勢闖進來的舌頭。

“嗯……”還在享受中的東陽西歸冷眉一皺,霸道唇舌立馬收回,血腥味這麽濃,他的舌頭不會被咬破了吧。

“混蛋!你快起開!有什麽東西咬我!”東陽西歸一退開,子桑傾得空的左手連忙推着他胸膛,邊推邊要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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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傾的小臉紅彤彤的,原本推的時候,東陽西歸還沒有從她身上起來的意思,聽到她說有什麽咬她,又見她神色焦急的要起來,他忙翻身在一旁不再壓着她。

子桑傾一坐起身,左手飛快穿進右腿膝蓋窩,一下擡起右腿,低頭側彎腰的與此同時,右手快速摸向右大腿緊貼着被子的一面。

子桑傾心裏惦念着不知道什麽東西在咬她,壓根就沒想到她現在是赤條條的狀态,她一坐起,整個背部全暴露在東陽西歸的視線裏。

想到兩百米開外的肖順和牧陽,東陽西歸幽深的冷眸一厲,忙起身坐在子桑傾身後,遮擋住後方的視線。

遠處閉着眼在睡覺的牧陽,恰在此時打了噴嚏,他不由得睜眼摸摸鼻子,暗想誰在背地裏說他壞話來了。

子桑傾摸向大腿的右手,一秒後便抽了回來,食指和拇指之間,捏着一個黑黑小小的小東西,借着遙遙生輝的火光,她定睛一看,好大一只螞蟻!

“啊……還有!”子桑傾瞪着捏在手中的大螞蟻,剛想扔了它,左側大腿頓時又傳來相同的麻癢痛感,她氣得食指拇指用力一捏,‘咔’一聲脆響,螞蟻慘死在她指尖。

子桑傾右手一甩一彈,慘死的螞蟻瞬間被她丢出去的同時,左手也緊接着去抓咬在左大腿的螞蟻。

軍綠色的被子鋪在地上,子桑傾的低聲驚呼中,東陽西歸眼尖的看着被子上,還爬着好幾只大螞蟻,坐在子桑傾身後的他冷眸一沉,長臂一伸,以最快的速度将子桑傾從被子上撈了起來。

“嗯……”子桑傾剛抓住咬了她一口的大螞蟻,被抱得瞬間重點不穩的她,輕哼一聲的同時,緊捏着螞蟻的左手,立馬勾住東陽西歸的脖子。

“腳上還有!”突然被抱起的子桑傾,還沒來得及處理左手捏着的螞蟻,右腳踝頓時傳來被螞蟻爬過的細麻感,低頭一看,果然有一只螞蟻爬在她的右腳踝上,右手一拍就把螞蟻掃了下去。

東陽西歸雖然緊緊抱着子桑傾,但他的臉色很不好,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可以和子桑傾親近親近,加深一下感情,這些螞蟻也太不識趣了,搗什麽亂!

子桑傾拍落腳踝上的螞蟻後,盯着自己的雙腳看了又看,确定沒有螞蟻爬在上面後,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

剛放下心來的子桑傾,看着攬在她腿彎的手臂,腦袋瓜‘當’一聲就跟瞬間炸開了鍋一樣,頓時就渾身一緊。

子桑傾這一番折騰,東陽西歸熊熊燃燒在胸中的火焰,早已消滅了大半。

在他低垂着一覽無遺的視線中,只見子桑傾立馬左手環胸,勾着他脖子的左手,也飛快放下,遮擋在下身的關鍵部位。

“你放我下來!”子桑傾拉着小臉,冰瞳怒火飙升的直視着東陽西歸。

現在這情況,她推開東陽西歸跳下去也不是,一直被他抱着更不是,簡直丢臉死了。

“被子上有螞蟻。”東陽西歸剛消下火去的冷眸,從腳到頭的看了眼被他抱在懷裏的子桑傾後,那雪膚凝脂的姣好身軀,看得他熱烈的火焰頓時又蹿了上來,喉結上下滾了幾下,幹渴的咽了咽口水,才嗓音沙啞的低語道。

東陽西歸一說螞蟻,子桑傾才想起她左手還捏着一只,低頭一看,發洩似得狠狠一捏,直接把橫死在她指尖的螞蟻,用一指彈彈了出去。

“你把被子上的螞蟻抖幹淨。”先前被東陽西歸壓着強吻的時候,好歹他看得不全面,可現在,繞是子桑傾內心再強大,被東陽西歸火熱的眼神一掃視,她是羞怒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我想就這麽抱着你。”東陽西歸站着沒動,微斂的眼眸早已褪去冰冷,炙熱灼人的凝視着子桑傾。

“有種你脫光了讓我抱一下試試!”子桑傾小臉又冷有黑,黑完還紅了紅,誰願意光着身子被人一直抱着用眼神吃幹抹淨,她氣得冰瞳噴火的怒視着東陽西歸,脫口而出道。

等等……

好像,有點不對勁。

沖動之下的子桑傾憤怒的吼完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種時候,好像不能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方法嗆聲回去。

東陽西歸看着子桑傾羞憤不已,即黑還紅的小臉,心裏就跟樂開了花一樣,眉眼都笑彎了,嗓音暗啞誘惑道:“只要你想,我一定脫光了讓你抱!”

“混蛋!快放我下去!”看着笑得暧昧又魅惑的東陽西歸,子桑傾特別想揍他一拳,奈何現在空不出手來。

“好。”隐隐憋笑的東陽西歸胸膛微震,說着擡腳就朝晾着的濕被子走去,夜晚氣溫挺低,萬一子桑傾着涼就不好了。

相比子桑傾的怒火中燒,東陽西歸倒是特別喜歡看炸毛的子桑傾,她穿着衣服的時候,他得費多大的勁,才能看到她如此生動的神情。

走的被子後面,東陽西歸輕輕放下她,趁子桑傾縮着小身子,雙手遮擋自己的桃色之際,他飛快低頭,在她覆蓋着劉海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額上一軟一暖,子桑傾擡眸,看到偷吻成功後,轉身就走的東陽西歸。

東陽西歸哪怕是挺拔的背影,仿佛都隐隐透着奸計得逞的得意,子桑傾小嘴一抿,擡起光溜溜的左腳,就猛踹了腳東陽西歸背對她的屁股。

東陽西歸被踹得快速往前傾了一步,回頭,看着渾身白嫩的子桑傾,冷眉一挑,峻臉蕩漾着某種暧昧:“我不介意你多踹幾腳,然後我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丫個混球!”子桑傾氣得小臉鼓鼓的,咬牙切齒的低聲罵着。

東陽西歸走回火堆旁撿起被子,猛抖了幾下後,細心的翻看着被子,時不時的拍幾下,将被子上的螞蟻都拍落下去。

火光暖暖的微微泛黃,映照在東陽西歸線條冷硬的峻臉上,連帶着他冷硬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看着如此細心體貼的東陽西歸,子桑傾原本又羞又怒的激動之情,突然就沉靜了下來。

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和東陽西歸的關系了。

不管因為何種原因,她在東陽西歸面前,這樣坦誠相見以後,如果最終,她和東陽西歸沒走在一起,她不知道東陽西歸會怎麽想,但她心裏肯定會有膈應。

子桑傾想着想着就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這關系怎麽就這麽亂呢,亂七八糟的想得她頭都大了。

東陽西歸拿着幹淨的被子回來後,一把将縮在後面的子桑傾裹進被子裏。

子桑傾護在身前的手,還沒來得及抓緊裹在身上的被子,就被東陽西歸一個彎腰,又一次抱起在懷裏,好在這一次她裹着被子不至于曝光。

東陽西歸抱着子桑傾走回火堆,坐下,也不讓子桑傾坐在地上,直接就抱着坐在他大腿上。

“……我自己坐地上就行了。”子桑傾裹成粽子一樣被抱着,可就算隔着被子,她腦袋輕輕一轉,發絲不小心蹭到東陽西歸的脖頸時,她也能感受到東陽西歸的體溫有些高。

“不行!有螞蟻再咬上來怎麽辦。”東陽西歸一口回絕了子桑傾,右手攬在子桑傾腰後,左手抓起一旁的樹枝,扔了幾根進火堆。

“剛才是躺着,我坐着裹緊一點就不會爬上來了。”面對東陽西歸的又一次獨裁行為,子桑傾也不生氣,沉默了一瞬後,辯解道。

“我不放心。”東陽西歸雙臂一環,把子桑傾抱得更緊了,像是擔心她會從他懷裏突然蹦下去一樣。

“……那你總不能一直抱到天亮吧?腳會麻的。”子桑傾眉頭一皺,褪去憤怒,轉為柔情攻勢的勸解道。

兩人這樣抱着,東陽西歸能睡得着麽,他不覺得難受,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子桑傾一直低着頭沒看他,東陽西歸看着她還有些濕的短發,伸手揉了起來。

頭頂被溫熱大掌一罩,輕輕撫弄發絲的細柔觸感傳來,揉得子桑傾舒服的冰瞳微眯,微微張開的小嘴也閉了起來,未出口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火堆在東陽西歸扔了幾根樹枝進去後,火苗有越燃越烈的趨勢,子桑傾怔怔的看着直往上蹿的火苗,緊了緊胸前的被子,有些想睡覺了。

“對了,你下來之前,北野修問我,我是不是有叔叔。”眼睛半開半合間,子桑傾突然想起了什麽,小腦袋往東陽西歸的肩頭一靠,低喃道。

“嗯,他估計調查過你。”發絲萦繞在指尖又細又軟,滑滑的,觸感好極了,東陽西歸撥弄短發的大手一頓,随即繼續幫撩撥子桑傾未幹的短發,不冷不熱的回道。

“為什麽他調查不到你?”子桑傾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白癡,但她還是想問了出來。

北野修既然調查了她,查到了她的家人,沒道理查不到東陽西歸才對。

也不太對,北野修應該是查到了她有小叔叔,但沒查到她的小叔叔是誰,查不到東陽西歸的資料,北野修就不太确定她到底有沒有小叔叔了。

“嗯……怎麽說,因為某些原因,我的檔案被清空了。”東陽西歸下巴抵着子桑傾的發頂,冷眸微眯,要是子桑傾一直都這麽乖,這麽柔順的縮在他懷裏,該多好。

“……上級的意思?”子桑傾有猜到東陽西歸的檔案被清空了,但聽到他這麽說,她眉頭小皺了一下,小腦袋蹭了蹭,把抵在她發頂的下巴蹭開後,擡眸盯着東陽西歸的眼眸。

“也許是上上級,具體誰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東陽西歸頭一低,直接親在了子桑傾直直看着他的冰瞳上。

子桑傾被刺激得冰瞳一閉,東陽西歸的大手一擡又摸上她的腦袋,把她的頭摁進他胸膛,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耳朵聽着東陽西歸砰砰有力的心跳聲,子桑傾眨巴了幾下冰瞳,小腦袋蹭了又蹭,細柔發絲蹭在東陽西歸脖頸,蹭得東陽西歸眸光暗沉黑如古井時,終于找了一個舒服姿勢的她,窩在東陽西歸懷裏,閉上了眼。

沒過多久,東陽西歸就聽到了子桑傾傳來均勻的呼吸,低頭一看,子桑傾閉着眼已經睡着了。

白淨的小臉上,唇瓣微微紅腫,仿佛在無聲的控訴着他方才的粗魯行徑。

東陽西歸冷眸一緊,左手拇指輕輕壓上她的唇,感受着指腹下的溫熱與柔軟,緩緩摩擦着。

子桑傾向來睡眠淺,東陽西歸這麽一碰,動作再輕,她也醒了,但她并沒有睜開眼睛,只微微偏頭,避開東陽西歸摩擦着她唇瓣的指腹。

指腹突然離了溫熱唇瓣後,子桑傾像是擔心東陽西歸繼續偷襲一樣,小腦袋又蹭了蹭,小臉埋進東陽西歸胸膛,不給他繼續作亂的機會。

“睡吧。”東陽西歸笑了笑,寵溺的撫摸着埋首在他懷裏的小腦袋。

一望無際的延綿叢林中,北野修趁亂逃走後,也不辨認方向,埋頭就往前沖,跑了十幾分鐘身後,發現真的沒追兵時,他才停了下來。

北野修喘息着撫上高高腫起左半邊臉,結果手剛一碰臉,他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靠他爺的!下手這麽狠!”北野修臉腫得左眼被迫眯成了一條縫,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一邊撥打月白的號碼,一邊惡狠狠的罵着東陽西歸。

月白為了遷就雨果·貝克的槍傷,速度不快的行走在林中,反正東陽西歸沒追來,他們也不用急着跑,褲兜裏的手機一響,他連忙掏了出來。

“修哥!你逃出來了吧?”一見是北野修的號碼,月白的兩只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出來了,你和雨果沒事吧?”北野修聽着月白還算興奮的聲音,估計着他應該沒被東陽西歸抓住。

“沒事,就是雨果半死不活的樣子,修哥,你在哪兒呢?”月白瞅了眼一旁的雨果·貝克,反正他和北野修用華夏語交流,雨果·貝克聽不懂他講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北野修環視一圈四周環境,除了樹木還是樹木,“你們在什麽方向?我去找你們。”

北野修和月白、雨果·貝克聚首後,雨果·貝克看着北野修腫得不成人樣,又紅又腫堪比毀容的豬頭臉,還有嘴角的血絲,他簡直想放聲大笑,奈何只要用力一笑,腰上的槍傷就疼得又湧出血來。

雨果·貝克憋得他是笑也不是,不笑又忍不住,看得北野修單眼一斜,不客氣的踹了他一腳,陰冷警告道:“雨果,你嘴角再抽一下試試,看我不補你一槍!”

“修哥,你這也太慘了!你是被踩在地上打的麽?”被北野修一警告,雨果·貝克嘴角連抽了幾下,頓時就不抽了。

他和北野修交過手,雖然說出來有點丢人,但他真不是北野修的對手。

東陽西歸就算看起來再厲害,北野修也沒道理敗得這麽慘烈才對。

“這事以後都不準提!”北野修的左眼,已經被高腫的左臉擠壓的完全看不到了,他非常不爽的怒道。

“……”雨果·貝克繞繞頭,不說就不說,大不了他不當着北野修的說。

“修哥,現在回去麽?”鑽石已經到手了,月白看了眼因為失血過多,精神已經差很多的雨果·貝克,詢問道。

“回!再不回去,雨果就要交代在這裏!”北野修本來還有其他打算的,但看着雨果·貝克包紮在腰際,滲血的紗布,眉頭微皺的說道。

北野修三人在黑夜中行走着,準備撤離這片紅土地。

再黑的夜,也會天亮,再甜蜜的擁抱,天亮也要分開。

當火焰燃盡,黎明悄悄褪去,晨陽不緊不慢的升起時,子桑傾醒了,晾在架子上的作戰服也烤幹了,濕被子不幹,沒關系,反正天亮了,不需要再睡覺蓋被了。

天亮後,阿爾奇·拉馬爾并沒有派人到叢林搜尋他們,東陽西歸四人便也沒挪地方,四人在水潭邊整整等了一天,夜幕再次降落時,前來接他們的直升機,這才飛到。

老範從華夏飛到南非,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也累了,回程時,便由肖順在駕駛飛機。

看到子桑傾時,已近中年的老範,心裏是有訝異的。

但老範就算再疑惑,子桑傾一個女兵怎麽會和東陽西歸一起出現在南非的戰場上,他也只和東陽西歸打着招呼,并沒有和子桑傾說什麽,更沒有去詢問子桑傾的情況,就像沒有看到子桑傾一樣。

為了絕對保密的行動,近距離執行任務時,如無意外,一般都是夜晚出去,回來時也盡量選擇在晚上降落。

任務已經完成,肖順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緊趕慢趕,終于在第二天的黎明時分,回到了基地。

鏽跡斑斑的破舊倉庫裏,東陽西歸拉開櫃子門後,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存放在櫃子裏,已經好幾天沒開過機的手機。

出任務的時候,手機是不能帶的,回程時,東陽西歸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冷眉也不自覺的微微皺起。

櫃子另一面的子桑傾,剛脫下作戰服,就聽到東陽西歸開機後的手機,‘嘀嘀嘀’的傳來好多條信息聲。

東陽西歸把脫下的褲子往旁邊凳子一搭,拿起櫃子裏的手機就翻看起信息來。

肖順就站在東陽西歸右邊,他換回海軍訓練服後,就發現左側的東陽西歸,氣場有些不對勁。

肖順偏頭一看,日光燈下,東陽西歸眉頭緊緊鎖着,嘴也抿得緊緊的,轉瞬就見東陽西歸打起了電話,手機放回櫃子,冷眸緊盯着手機,手上動作飛快的穿着訓練服。

“哥!爸爸怎麽了?”淩晨五點二十分,電話僅響了一聲後,就接通了,東陽西歸快速拿起手機,貼在耳邊焦急道。

還在穿衣的子桑傾兩手一伸,短袖圓領作訓服剛套進頭,耳尖的聽到東陽西歸傳過來的沉冷嗓音裏,隐隐有絲急慌,她驚得心髒一緊,屏息聽着櫃子背面的動靜。

爺爺怎麽了麽?

☆、113陽光少年

鈴聲響起時,子桑謙元剛要推開病房門,看到是東陽西歸打給他的電話後,他方向一轉,向走廊盡頭走去。

“陽,爸爸在醫院。”天色還蒙蒙亮,整個醫院靜悄悄的,子桑謙元的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傳出‘噠噠噠’的聲音,擔心吵到其他病人,他刻意放低了音量。

“我看到信息了,為什麽在醫院?”東陽西歸冷眸裏有着明顯的焦急,老爺子雖然七十歲了,但身體還算硬朗,平時小毛小病的,子桑謙元不會連發這麽多條短信給他,還打了那麽多的未接來電。

醫院?

子桑傾心裏一緊,還卷在胸前的上衣飛快拉下,櫃子一關,就轉身跑了出去。

肖順只看着左側有道身影飛快蹿了過來,偏頭一看,子桑傾已經飛快跑到東陽西歸身邊。

子桑傾一跑到東陽西歸身旁,便閃移到他和櫃子之間,右手扶着他精壯的腰身,就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把右耳貼到東陽西歸貼在左耳的手機上。

看到子桑傾如此關懷的舉動,肖順和牧陽對視一眼,幸虧他們已經穿好了衣服,不然光條條的讓她看見了什麽,東陽西歸又該他們臉色看了。

東陽西歸扶着子桑傾的肩頭,向左側微微彎腰,盡量不讓子桑傾踮着腳聽電話。

“陽,你要有心裏準備,前天爸爸說胸口疼,月兒帶他來檢查,是……肺癌晚期。”子桑謙元站在走廊盡頭,看着對樓或明或暗的病房窗戶,中年依舊保養得益的臉上,溢滿了憂傷。

子桑謙元不知道子桑傾就在東陽西歸身旁,東陽西歸是名軍人,心理素質自然不錯,他才會直接把老爺子的病情說了出來。

子桑傾明白子桑謙元嘴裏的月兒,是她的母親韋月,但是,肺癌晚期?

這怎麽可能!

“爺爺不是每年都有做全身檢查麽?怎麽會是肺癌晚期!”子桑傾在怔愣了一瞬後,不等東陽西歸回話,就沖電話那頭的子桑謙元追問了起來。

“傾兒?”子桑謙元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時候聽到子桑傾的聲音,擡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淩晨五點二十二分,他心裏不免就産生了一絲疑問,“這麽早,你怎麽和你小叔叔在一起?”

“哥,我現在就回去,有什麽情況回去再說!”打從聽到肺癌晚期四個字開始,東陽西歸的冷眸便暗沉的深不見底,肖順和牧陽還在一旁,東陽西歸便立即挂掉了電話。

“嗯……”子桑謙元點頭,他發那麽多信息,打了那麽多未接電話,就是想讓東陽西歸回來,可他都還沒嗯完,手機就傳來嘟嘟嘟的占線聲,顯然是東陽西歸已經挂掉了電話。

“這小子。”東陽西歸已經不是第一次挂他電話了,子桑謙元看着又一次被挂掉的電話,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還想跟他女兒多說幾句話的,就這麽被東陽西歸無情剝奪了。

部隊的情況,子桑謙元多少知道一點,他知道東陽西歸挺忙的,一般沒什麽事,他也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東陽西歸,反正東陽西歸每個星期都會抽空打電話回家。

“你怎麽就把電話挂了?”爺爺的情況她都還沒問清楚,子桑傾一聽東陽西歸想挂電話,伸手想搶電話,可還沒搶到,就已經被東陽西歸挂斷了。

“我有事去找旅長,你先回去!”東陽西歸安慰似得輕輕揉了下子桑傾的發頂,轉身就朝外跑去。

子桑傾眉頭微皺,東陽西歸急,她也急好麽,看着說走就走的東陽西歸,她拔腿就追了上去。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走後,聽到子桑傾喊出爺爺這個稱呼,就開始傻眼的肖順,默默地轉去看牧陽,看着和他一樣有些傻眼的牧陽,不解道:“隊長的爸爸在醫院,結果是子桑傾的爺爺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這個詞,聽了的确讓人傷心,但畢竟與自己關系沒那麽大,肖順的重點便被子桑傾的話吸引了過去。

“副隊,難道說,隊長的爸爸,是子桑傾的爺爺?”牧陽直覺的說出了他想到的問題,但一說完又不自覺的搖起了頭,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按你的意思,子桑傾叫隊長的爸爸為爺爺,那子桑傾豈不是要叫隊長叔叔?可他們明明不同姓!”肖順想的和牧陽是一樣的,但這好像和現實不太相符。

“對!不同姓!還有,隊長明明承認過他是喜歡子桑傾的吧?這叔叔和侄女……隊長應該沒這麽重口味吧?”牧陽點點頭,他怎麽覺得這關系有點亂。

今天以前,他們都以為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是還沒牽手的準情侶關系,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個叔叔,一個侄女,牧陽頓時覺得他腦子都漿糊了。

“估計這裏面有什麽誤會,這事沒得到隊長認可前,不要傳出去!”肖順精煉眼眸一閃,東陽西歸的口味,他覺得一向都挺重的,但這事有關倫理和子桑傾、東陽西歸的聲譽,他們可以瞎想,但絕對不能瞎說。

“我知道!你放心!”牧陽不滿的斜了肖順一眼,他是那種大喇叭,一有事就到處嚷嚷的人麽。

子桑傾緊追着東陽西歸出了倉庫,安靜的基地裏,她看着一步開外,短時間內難以追上抓住的東陽西歸,低喊道:“你要回去是不是?我也想回去,可不可以帶我回去?”

子桑傾這時候才深刻體會到一個兵的艱難之處,家裏有再大的事,要想回去,也得打報告,得上級批準了才能走。

東陽西歸看樣子是現在就要回去的,她現在還在緊張的訓練期,估計部隊不會放她走,但東陽西歸是她的頂頭上級,也許東陽西歸會有辦法。

“你真的要回去?”東陽西歸立馬停下,始料不及的子桑傾一頭撞上了他堅硬的後背,他忙轉身扶她。

“如果可以,我當然想回去!”子桑傾堅定的回答道,老爺子那麽疼她,現在都肺癌晚期進了醫院,她能不想回去麽。

“回去把鞋子換了,在樓下等我!”東陽西歸猶豫了一瞬,看着子桑傾比她還焦急的眼神,指着她穿在腳上的人字拖,又一次轉身,往金古月旅長值班宿舍的方向跑去。

子桑傾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上的黑人人字拖,調轉方向沒再去追東陽西歸,徑直往宿舍的方向飛跑着。

新兵四點半就起床了,從各個樓房的通道看出去,海岸邊有一道道身影在跑步,一樓的宿舍大開着,子桑傾一口氣沖上樓頂,跑回了宿舍。

東陽西歸目标明确的沖到金古月的值班室門口時,還不到五點半,起床號角還沒有叫醒沉睡中的老兵,他擡手就‘嘭嘭嘭’的捶響了金古月的門。

金古月已經醒了,剛睜開眼沒五秒,見還有兩三分鐘才五點半,便沒立即起床,突然聽到門外‘嘭嘭嘭’的敲門聲,躺在床上的他臉一黑。

放眼整個南滄艦隊,其他人就算再急,也是‘咚咚咚’的敲門,敢這麽不客氣的敲他第一旅旅長房門的人,十之八九是東陽西歸那小子!

東陽西歸平時的時候,倒也不至于這麽嚣張,但有特殊情況的話就不一樣,雖然猜到東陽西歸是有急事,但金古月還是黑着臉打開了門。

“老金,我要跟你請假!”金古月一拉開門,不等金古月确認門口的人到底是不是東陽西歸,東陽西歸就閃身沖進房。

“……”黎明的灰白視野裏,金古月看着空空如也的門口,一回頭,東陽西歸已經沖進了他的廁所。

“你小子就算要請假,也不用這麽一大早就沖進來吧?”金古月面色不善的快步走到廁所門口,探頭一看。

東陽西歸不知從他值班室哪兒順了一塊布,正擦着滿臉的迷彩,要不是從鏡子裏看到東陽西歸那雙冷眸,他都快認不出東陽西歸了。

“家裏有事,我等下就走!請假報告我回來補給你!”快速擦完臉上的迷彩後,東陽西歸彎腰在洗漱盆前,擠了點一旁的沐浴露,低頭快速洗臉,頭也不擡的說道。

雖然和金古月交情好,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東陽西歸便想打個電話給金古月就走的,但他臉還沒洗,懶得回自己宿舍的他,就跑到金古月這裏洗臉,順便請個假。

“家裏怎麽了?”金古月有猜到是東陽西歸家裏出事了,東陽西歸擺明了是剛執行任務回來,一般這時候,東陽西歸就算有其他的事找他,也會好好的吃完早餐再來。

今天出奇的這麽早,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像上次三更半夜找他收拾爛攤子一樣。

“……我爸查出是肺癌。”東陽西歸看着鏡子裏的臉,仔細搓着臉上的泡沫,手上一頓的他,從鏡子裏瞅了眼靠在門口的金古月,沉冷道。

金古月眉頭一皺,東陽西歸的眼神告訴他,這病情不容樂觀,他猶豫一瞬,繼續詢問道:“晚期?”

“嗯。”東陽西歸輕輕應了一聲,臉也洗得差不多了,水龍頭一開,雙手掬起水便往臉上潑。

“……”金古月看着連洗臉都粗狂中帶着細致的東陽西歸,沉默着不說話了。

東陽西歸再次擡起頭時,臉上的泡沫褪去,恢複了他線條冷硬,比基地一般士兵要白一點的峻臉。

“子桑傾你還記得吧?随便給她請個假,她跟我一起回去。”東陽西歸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還不太幹淨,便又擠了點沐浴露,繼續洗。

“子桑傾?她要和你回家?我也沒見你把結婚報告申請書交上來,她這就要跟你回家了?”金古月有些驚異,他自然是記得子桑傾的。

先不說子桑傾的軍事素質在新兵裏是拔尖的,單單東陽西歸在沙石島和偷溜出去吃夜宵,這兩件都和子桑傾有關的關系,金古月都能牢牢記住子桑傾這個名字。

剛關掉沒多久的水龍頭,又一次流出嘩啦啦的水聲,東陽西歸第二次洗完臉,見臉上的迷彩油都洗幹淨後,豪邁的抹了把臉上的水,轉身看向金古月。

“老金,我和你說實話吧,子桑傾是我侄女。”東陽西歸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這件事,還是別瞞着金古月的好。

“侄、侄……侄女?”金古月瞬間眼睛大睜,斜斜倚靠在門口的他,也立馬站直了身體,“她是你侄女?她不是你對象呀!”

“我什麽時候說過她是我對象?”東陽西歸擡手抹了抹蜿蜒到下巴的水珠,雖然他打定主意要把子桑傾拐回家,但他準備打死不認賬。

現在他沒時間解釋那麽多,這些事以後再跟金古月說。

“那你不也沒否認麽?”金古月仔細回想了一下,東陽西歸的确沒承認過,但他也沒否認過,甚至連反駁都沒反駁一下,他能不誤會麽。

“這是我的私事,難道你想讓我拿個大喇叭全基地的去廣播,子桑傾是我侄女?”東陽西歸不滿的看着金古月,随即擡腳就往外走,“我先走了,什麽時候回來我也說不準。”

“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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