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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看了看那兩個幹瘦的女孩子,再看看笑得一臉谄媚的人牙子,“來路正麽?”
“那是自然!”人牙子拍着胸脯道。
胭脂不信他,彎腰問那兩個女孩子,“還記得家麽?”
小一點的女孩子剛要張嘴,又下意識的去看人牙子的臉,下一刻便抖了一下。大點的女孩子将她扯到自己身後,轉頭去瞪人牙子,人牙子熟練地舉起手,還沒打下去又看見胭脂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便讪讪的放了下來,“野孩子,不教訓着點兒不成,萬一傷了姑娘您的花容月貌就不好了。”
蓮花脆生生道:“我家姑娘也是你編排的麽?”
人牙子在底層打磨,早習慣了被呼來喝去,也不着惱,沒臉沒皮的笑了幾聲就縮到後頭去了。
這幾個小孩子倒是挺機靈,胭脂點點頭,“就這四個吧,不過我暫時帶不回去,還得勞煩你幫我好生養幾日,要給他們吃給他們穿,別凍着餓着,回頭我要檢查的。”
人牙子下意識就覺得這女子是要賴賬,不過還沒來得及吆喝就被一粒碎銀子晃了眼,“就按說好的,這幾個年紀小,又沒調/教過,回去之後我少不得得費力氣,一兩銀子一個,先給一半定金,回頭我看他們皮肉完好才給剩下一半。你先拿這點銀子去給他們買幾件棉襖,弄幾碗飯,不必太過吝啬,結賬時你只管将店鋪的票據收好了,多少錢我都補給你。”
親眼見着白花花的銀子了,人牙子這才将心放回肚裏去。他只以為這美貌姑娘是嫌棄腌臜,且那些小崽子養幾日也有力氣,接回去就能幹活了,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故而很痛快就應下來。
“姑娘且放心,不出五日,小人保管給養的白白胖胖的,只不知到時您是親自來呢,還是小的送去府上?”
胭脂想了一回,“到時候我再來吧。”
房子還指不定什麽時候收拾好,且等等吧。
說到房子胭脂就忍不住響起周圍科舉的士子,而想起他們,又難免聯想到遠在小蓮村的江志……
小蓮村。
數十年不遇的大雪封山已經五六天了,雖然村中青壯年都自覺輪流出來打掃,可地上積雪依舊能到成年人的小腿肚,除非要事,已經許久沒見過積雪的村民們都老老實實縮在家中,等着寒冬過去。
江志一早就起來了,借着雪光在院中讀書,這樣可以省些燈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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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太冷了,往年的棉衣都不大夠用,他分明抄書攢了些銀兩,卻都不舍得花,只将棉被裹在身上,一邊小跑一邊大聲背誦,不多時手腳就都暖和過來,額頭也略見汗意。
鄰家的朱有才剛送了活兒回來,路過他家門口時忍不住出聲道:“我家暖和,過來烤烤吧。”
江志笑着道謝,“不必了,我這樣便很好,一來強健筋骨,不至于毀在考場上;二來也記得快些,多謝多謝。”
見久勸不下,朱有才也不勉強,又寒暄兩句便趕着牛車家去了。
正好朱嫂子的飯也做得了,一家人圍着飯桌吃飯,朱有才便說起方才的事,十分感慨,“到底是經了事了,發誓必要考出來呢。”
朱嫂子立刻嗤之以鼻,“他也是活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朱有才是個厚道人,不大愛說人長短,聞言就道:“話不要這樣講,先前那女子雖不是好的,江志對兩個孩子也還很過得去,平日裏抄書的錢大多不都偷着給了孩子們麽?為此那隋氏同他吵了不是一回兩回,你不還老去拉架麽!”
朱嫂子哼了聲,倒是沒否認,只是又說起那媒人來,“唉,也是他倒黴,那樣老實的一個人。給他保媒的婆娘吓都吓死了,不敢出門,只給人戳脊梁骨,你說個什麽樣的不好,偏偏弄個蛇蠍心腸的來,這不是叫人家絕戶麽!”
一家人又說了半日,兩個孩子只不做聲,悶頭扒飯。
那邊江志先讀了一個時辰的書,跑的也大汗淋漓的,這才去周圍撿了些柴火,又趁着熱乎勁兒,深一腳淺一腳的去鄰村老師家裏。
老師也不曾想他這樣風雨無阻,招呼他痛喝兩碗姜棗茶,将那幾篇文章都細細讀過,臉上便泛起一點笑意來。
“果然大有進步,”他捋着一把山羊胡,用筆在卷子上畫了幾個圈,“這幾處寫得尤其好,如無意外,即便你不得頭名,也少不了禀糧可吃。”
江志一聽,大喜過望,忙一揖到地。
禀糧乃是成績最優秀的秀才,禀生才能享有的,非但可免費入府學就讀,且每月還有一定數額的銀子和糧食可領,故而下頭的人只把這個稱謂禀糧。
須知一縣城之內可能有數百秀才,可能被選為禀生的也不過一掌之數,當真少之又少。
老師心安理得的受了,請他起來之後又放軟了聲音道:“你家的事,罷了,可見果然是禍兮福之所倚,有時候這壞事,也未必是壞事。先前你雖文筆出色,可到底太過和軟了些,哪裏能入得上頭人的眼?早前我便不止一次的說過,你們讀書科舉,圖的可不就是為官做宰麽?你只一味和軟、遷就,難道就能辦成事了麽?下有刁民、上有酷吏,哪裏是一個和字可以了解的!如今你果然是看開了,不僅字寫得越發有骨骼了,文章也立起來,很有些氣派,可以一搏了。”
他說的誠肯,江志越發感激不盡,又唏噓道:“回首往事,學生也自責不已,如今既然悟到,自然要倍加努力。”
“也好,”老師點點頭,又給了他一本冊子,“這是歷年來的三鼎甲的文章,尋常人我是斷然不舍得出借的。你且拿回去讀熟了,且不說來日你有底氣去見你那一雙兒女,老師也敢厚着臉皮依靠你哩!”
江志也知這冊子難得,喜出望外的受了,果然拿回去細細研讀,才學文章越發出彩了。
再說遠在沂源府的胭脂,從人牙子那裏回來之後,就開始對着新買的料子發愁,連着比劃了三天才敢下手,那會兒困擾她多日的新式養顏澡豆,被她命名為玉肌丸的都做出來了!
小小一丸約莫成人半個指頭肚大,白底裏微微透着粉,用時沾水搓開,香氣撲鼻,可清潔并滋潤肌膚,去除老皮。不過不可多用,胭脂自己試了,用多了反而有損肌膚,火辣辣的疼,想來是效力太夠的緣故。
送到香粉宅當日,張掌櫃就忍不住先去後頭試了一回,回來後喜不自勝,“果然十分好用,先前我用外頭那些澡豆子、豬胰的,要麽淨完面後緊繃繃的,不多會兒便幹到起皮;要麽就油膩膩的,好像沒洗幹淨似的。這個很好,既幹淨又軟乎,我呆了好久,摸上去呀,我這老臉還水潤潤的呢!”
胭脂笑道:“你不知花了我多少功夫!又是磨藥又是換方子又是自己似的,光是作廢了的那些就叫我肉疼。這一小盒是三十丸,算作一個月的分量,因為用的材料俱都十分珍貴,什麽麝香的,光成本就将近一兩銀子呢!”
之前她做的油胭脂和手脂等成本并不高,同樣一個月的分量,頂了天也就四五錢銀子,賣卻賣一兩半,堪稱暴利!
張掌櫃聽後倒抽一口涼氣,再看向手中小盒時已是滿臉驚懼,“竟這樣貴!難怪效果這般拔群,當真沒有白花的錢。”
頓了下,張掌櫃又對胭脂道:“可那油胭脂等物便已賣到一兩半,這個?”
按理說,自然該是貴的,可再貴……按比例,豈不是要三兩銀子?外頭還有多少人敢買?
這哪裏是洗臉,簡直是往臉上敷銀子呢!
就連最“心狠手辣”的張掌櫃都猶豫了。
胭脂道:“說實話,之前那錢我便賺的有些心虛,如今若再貴上天去,只怕銷路有限。與其這樣,倒不如薄利多銷。我的意思是,這個也做一兩半,即便如此,扣掉人工,一盒也能賺個三四錢銀子,并不少了。且但凡買得起的多少都知道些,自然會明白這個是咱們讓了利,她們心裏也好受些,想來也能拉攏不少回頭客。”
說是薄利,可等她熟練了,幾天功夫做一回,一回就能裝幾十盒,這樣算下來也不少了。
待到來日雇了人,請他們來做,利潤又高了不止一層。
張掌櫃聽後連連點頭,又奉承道:“怪道人家都說須得讀書,這讀過書的姑娘行事做派就是不同,眼光這般長遠!我不過是出個地方,耍幾句嘴皮子罷了,既然姑娘你都讓步,左右我也是賺,還打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胭脂叫她說的臉紅,連稱不敢,張掌櫃卻正色道:“姑娘,你只當我嘴上抹油,沒句實話,殊不知才剛我說的可都是掏心窩子的!如今這世道,笑貧不笑娼,為了銀子昧良心的事兒多着呢!你還這樣年輕,竟能說出那樣一番話,如何不叫人刮目相看?”
見張掌櫃眼神真摯,胭脂才敢肯定她确實是起了點真心的,倒沒繼續謙虛,只是幽幽道:“早年母親在世的時候便時常告誡我,說人生在世,須得将眼光放長遠些,莫要被眼前蠅頭小利迷了心竅。便是父親,也并不拘泥,只……”
她沒繼續說下去,張掌櫃卻肅然起敬,“令慈果然不同凡響,是個女中豪傑,怪道姑娘也這般出色。”
因胭脂說到自己父親時,只起了個頭就停了,張掌櫃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倒不好細問。
兩人一邊吃茶,一邊細細商議,最後還是張掌櫃見多識廣,出了個法子:
“年下送禮的人十分多,東西又多又雜,想來也麻煩得很,不如咱們便将這寒香沁的脂粉都攢一個禮盒,外頭是春花夏荷秋月冬雪的紋樣,裏頭整整齊齊鋪上緞子,擺一個玉肌丸,一個手脂,一個面脂,一個油胭脂,一個甲油,分開買共是七兩半,可若一下子拿這禮盒的話,不如你我各讓兩錢五,算作七兩。
如此一來,他們得了實惠,便是原先不想買的說不得也買上幾個。再者年下送禮,又有精致的盒子,十分體面,想也拿得出手,何愁不好賣?這樣買的必然多,用的也多,名聲自然就打出去了,回頭那些用得好的,再用其他的哪裏還能看得上眼?少不得再乖乖來這裏買,待到那時,便是原價貴上半兩銀子,想來也不在意了。”
因如今寒香沁價格昂貴,便不好像果品似的任人适用,來的多是口口相傳的客人,範圍到底有限。
而剩下的那些便都是買不起的麽?不盡然,多得是生怕不好用,唯恐白瞎了銀子的!
若是素來售價昂貴的脂粉忽然便宜足足半兩,哪怕分攤下來每件少的不多,也足以打動那些精打細算的!
等她們真正見識到效果,想不用都不忍心!
胭脂聽後不由拍案叫絕,“到底是您見多識廣,又是個有主意的,換做我,哪裏想的出來!”
張掌櫃本就十拿九穩的,如今見她也贊同,越發受用,“叫姑娘見笑了,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随便誰在這鋪子裏滾上幾年也都能想出來。”
“掌櫃的何須妄自菲薄?”胭脂笑道:“君不見一年多少來做工的夥計?可能成掌櫃的又有幾人?更別提掌櫃的以一介女子之身當次大任,便是誇獎也是應該的。”
張掌櫃笑的合不攏嘴,又謙虛幾句,到底掩飾不住得意之色。
商議已定,二人便分頭行動:
張掌櫃對這沂源府熟的不能再熟,便去找人定禮盒,又快又好又便宜;胭脂自然是回去做脂粉,如今那幾個孩子也練出來了,材料磨得又細又好,胭脂只需掌握分量即刻,做起來并不費事。
本來張掌櫃的意思是,禮盒和那緞子錢都由香粉宅出了,不過胭脂并不想在這上頭占人便宜,日後再有什麽便不好開口了,故而主張兩家均攤,張掌櫃拗不過,只好應了。
才剛要出門,誰知迎面竟碰上許久不見的秦夫人,她身邊還跟着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姑娘。那姑娘濃眉大眼,肌膚白皙,與秦夫人有四五分相識,叫人一看便知道是母女。
“這不是江老板麽?有日子不見了!”秦夫人率先打招呼,态度十分熱絡。
江老板?誰?
胭脂本能的往身後看了看,确定除了張掌櫃之外再無他人,這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秦夫人,啼笑皆非的指着自己問道:“江老板?夫人是在說笑麽,小本生意而已,賺點花銷,哪裏敢稱什麽老板!”
“哪裏不能!”秦夫人笑道,“任他眼下再家財萬貫,誰不是小本生意起來的不成?天上又不掉金子,想發財,還不得一個大子兒一個大子兒的摳搜?誰也不比誰高貴!我同當家的在你這般年紀時,可沒你這個本事,這會兒不過是早叫些,比旁人占個便宜罷了!”
說的胭脂和張掌櫃都笑了。
張掌櫃也道:“到底是夫人,跟着秦老板走南闖北的,果然也是個女老板!”
秦夫人失笑,又指着她道:“別說我,你也是個老板!”
衆人撐不住,一個兩個擠在門口笑的東倒西歪,秦小姐也拿帕子抿嘴兒偷笑,露在外頭的一雙眼睛完成月牙,十分好看。
笑了半天,秦夫人又拉了拉自家女兒,指着胭脂道:“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江老板,是極能幹的,上回我問了才知道,只比你大兩個月,還是讀書人家的好出身,你可差遠了!”
胭脂忙道不敢,這是富商巨賈家裏嬌養出來的千金小姐,自己不過落魄秀才的後代,一度窮的揭不開鍋,哪裏敢說什麽尊貴?
秦夫人爽朗大氣,秦小姐說話卻柔聲細氣的,當即盈盈下拜,好似弱柳扶風一般軟軟的說:“見過江姐姐。”
“既如此,我便厚着臉皮做了這個姐姐了,”胭脂也回了一禮,“見過秦妹妹。”
秦夫人這個年紀的貴婦最喜青春靓麗的漂亮女孩兒,見了之後不勝欣喜,對着張掌櫃連連感慨,“想當年,我同幾個姐妹也是這麽着的,如今都老了!且只看她們吧!”
張掌櫃笑道:“夫人若說老,卻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說話間,秦夫人卻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竟伸手摸了摸她的面皮,詫異道:“你這老貨,快從實招來,又偷用了什麽好物!”
這倆人也是經常見的,彼此什麽模樣清楚得很。
張掌櫃常年迎來送往的,皮肉難免粗糙,可今兒瞧着竟十分滋潤,連帶着原本有些坑窪的地方也好似有些被填平了,叫她如何不震驚?
說起這個來,張掌櫃也十分得意,再一次感慨幸虧當初與江姑娘結了這善緣,又忍不住炫耀道:“你當今兒江老板過來做什麽?哎呦呦,她可真是說不出的心靈手巧,又做了什麽玉肌丸的,用來淨面竟出奇好用!不光不幹澀凝滞,竟也褪下不少積年死皮,瞧着可不柔滑細嫩了?”
胭脂聽後忍笑道:“我年紀輕,又沒經歷過什麽事兒,咱們私底下說說就罷了,如今這樣大咧咧叫什麽江老板的,真是把我騷死,快停了吧!”
衆人又笑了一回,知道她腼腆害羞,也沒再堅持,只還是江姑娘的叫着。
秦夫人本就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帶女兒出來玩耍,十回裏倒有九回落空,誰成想今兒竟真就碰上了,哪裏忍得住?直拉着張掌櫃要試。
秦小姐溫柔腼腆,雖有些心動,卻不好意思在外頭卸妝,只站在一邊看着,又抿嘴兒笑。
胭脂喜歡她溫柔可人,笑道:“秦妹妹,今兒初見,我卻白擔了這聲姐姐,如今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只這玉肌丸卻是自己做的,我拿了兩盒來,便做一回主,耍一耍江老板的威風,先将它送了你,只當是個意思。”
夫人們有夫人們的交際圈,小姐們也有小姐們的,尤其像秦小姐這樣的出身,往來的無一不是家世相當的富商巨賈,甚至還可能有不少官宦人家。越是這樣的人家,越在穿着打扮等小事小節上沒有約束,每日花費何止萬千!
所以她送了也不白送,若是秦小姐用得好,還愁其他小姐們不聞風而動麽?
張掌櫃是個聰明人,聞弦知意,當下便十分配合的哎呦起來,“到底是江老板,這樣財大氣粗的,罷罷罷,這東西還沒歸賬,自然是要你做主的!左右我老婆子再用也變不成十八的仙女兒,少不得多等幾日就是了!”
秦夫人是香粉宅的老客戶了,每年光是從她身上賺的銀子就不計其數,便是沒事,張掌櫃還願意白送她東西打好關系呢,更何況那一盒玉肌丸本就是胭脂的東西,她不過借花獻佛罷了,還蹭個人情臉面,何樂而不為?
秦小姐先還不好意思要,到底拗不過,且秦夫人也做主叫她只管收着,便薄紅着臉兒叫身後的丫頭抱了盒子,自己想了一回,伸手結了腰間荷包,“江姐姐,我沒有那般巧手,只這個荷包是自己做的,今兒出門剛換上,你若不嫌棄,便算是回禮吧。”
但見那藕合色荷包十分雅致,上頭細細繡着梅蘭竹菊四君子,說不出的栩栩如生,比外頭賣的何止好了十倍!
胭脂忙收了,又翻來覆去的看了,贊不絕口,“真真兒的好手藝,什麽嫌棄,我愛都愛煞了。秦妹妹,你可真厲害。”
秦小姐越發羞澀,小聲道:“不過随手做的玩物罷了,姐姐過獎。”
胭脂卻是說實話,少不得又對着秦夫人誇了一回。
那頭秦夫人剛洗完臉,一邊攬鏡自照一邊假意謙虛道:“這丫頭不似人家活潑,只愛個畫兒啊什麽的,我同他父親苦勸不住,只好請了畫師家來教導,又教女紅,如今好歹能看了。”
胭脂和張掌櫃又真心實意的奉承一回,秦夫人笑的合不攏嘴,氣氛便十分愉快了。
秦夫人對這玉肌丸果然十分滿意,又覺得不好搶胭脂送女兒的那盒,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且給我拿五盒,我自留兩盒,餘下的送人。”
張掌櫃就笑,“我的夫人,哪裏還有!不過是試用罷了,我已叫人寫牌子去了,明兒起就能定了,約莫半月後出貨,要不先給您記上?”
聽說一個禮盒只要七兩之後,秦夫人便笑張掌櫃油滑,張掌櫃不急不躁道:“也不是這麽說,逢年過節的,哪家店鋪不做點花樣呢?便是秦老板,我也聽說開倉放糧了不是?再者,早前買過的夫人太太們我都記着呢,也不白虧,想來這玉肌丸必然是搶手的,還不一定夠呢,可若是之前買過的,保管不走空,如何?”
似秦夫人這般身家,本就不在意什麽一兩半兩的,不過順口一說罷了,聽了這話便越發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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