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前兩天有下過一場小雪,天氣又冷了幾分,南方河流較多,總是依山傍水的,所以每到冬日總是特別濕寒,那風吹在臉上跟有刀子刮着一樣。富戶人家的孩子還好些,總有一些胭脂膏雪花膏保養着的,可這些市井小民家則不同,家裏的姑娘每到冬天臉頰兩處都會凍得發紫,有些膚質特殊的,甚至會生凍瘡。

那手就更不必說了,才入冬的時候手就會癢起來,緊接着天再冷幾分的時候,手指頭會紅腫,再接着連指關節都會變粗,然後肉都爛掉。

朱家幾個孩子還好,以前家裏條件好些的時候,朱大夫妻都鮮少讓閨女們做太重的活,比起旁家,朱家的姑娘算是嬌養着的。朱喜跟朱福倒是還好,只是小妹暖姐兒,因為身上肉多,又或許是膚質的緣故,每到冬天就會爛手爛臉。

此番暖姐兒正仰着她那顆圓圓的小腦袋,雖然頭上裹着方布巾,可是小肉臉上的大塊青紫還是瞧得一清二楚。

小丫頭只愣了一會兒,便又拍起手來,歡呼道:“過年喽,真的是過年喽。我好開心啊,我們全家可以一起去奶奶家喽。”她小胖身子在小小院子裏頭跑了兩圈,然後一個猛子就撲過來抱住朱福小蠻腰,開心地蹭着自己二姐姐道,“二姐姐,我今天真是比過年還開心,因為今天不但可以全家去奶奶家,而且還是要去接奶奶進城的。二姐姐,奶奶跟貴哥兒他們進城之後,是不是就再也不走啦?”

朱福一手抱着壽哥兒,騰出另外一只手來輕輕捏了捏暖姐兒小肉臉道:“是啊,爹娘接奶奶進城住,當然是要奶奶晚年都住在這裏喽。還有二叔二嬸貴哥兒,往後只要你相見,過條河就行。”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日頭曬得高高的,白花花的刺眼陽光照射在朱家這巴掌大的小院子裏面,到處都暖和和的。

衛三娘站在屋子門口,手上還拿着一個裝滿紅色辣椒幹的篩子,驟然聽得次女方才那番話,愣了好久。

其實這些年來,她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兒媳婦,雖然每月孝敬婆母的銀子從沒有少過,可是二十年了,婆母一直是跟老二一家住的。她以前回去的時候,就知道,村子裏的一些人常常會在背地裏對她指指點點,可當面又是一副模樣。

家裏這麽小,接了婆婆來,也根本沒地方住。而他們夫妻每日都是披星戴月地忙,家裏小的孩子都是長女帶大的,實在騰不出空也騰不出地兒來。

後來丈夫幹活傷了身子,就更不必說了,那兩個月,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說來也是奇了,自打阿福落了水之後,整個人性子都變了。不但活潑嬌俏了許多,連主意也多,機靈得都有些不像以前的阿福了。想到這裏,衛三娘擡頭往次女的方向望去,見她正笑眯眯地抱着壽哥兒,而暖姐兒正圍着她轉,姐弟三個開心得不得了。

衛三娘忽然也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幾步走下臺階,喊了正在廚房忙着燒飯的長女朱喜道:“喜姐兒,你哥哥人呢?”

朱喜聞聲走了出來,手在腰間系着的圍裙上擦了擦,又伸頭往前面打鐵鋪子望了望,見沒人,便道:“哥不在前頭打鐵,那應該是在隔壁沈大哥家裏吧。他剛剛雇了車回來,我記得他說過一句,該是去沈家了。”

正說着話,前頭朱祿跟沈玉樓便結伴走了進來,沈玉樓腰間還挎着一張弓弩。

朱祿走到衛三娘跟前,黑俊的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他道:“娘,玉樓說他有張弓弩,又聽說我們要去雞頭山獵捕野豬,他說想跟着咱們一道去。”

衛三娘望着沈玉樓,這孩子打小就生得好,性子也是出奇的溫和,不管見着誰,臉上總是挂着笑意。他跟自家兒子一般大小,兩人打小一起玩,大了點又一起上私塾,後來自家兒子書讀不下去了開始跟着他爹打鐵,這孩子因為念書好,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

後來聽隔壁沈嫂子說,玉樓因為得了某位貴人賞識,去了金陵書院繼續念書。一念便是念了三個年頭,如今再次見到,真是越發不一樣了。

到底是在大地方呆過的人,那談吐舉止,以及通身氣派,都是不一樣的。

記得小的時候,自家兩個閨女總是愛黏在他身後,他跟誰都玩得來,喜姐兒跟福姐兒會寫幾個字,也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前幾天沈嫂子還玩笑着說呢,她家玉樓為着讀書都十九了還沒讨着媳婦,說是要讨喜姐兒當兒媳婦,她心裏也有這個意思。可如今瞧着,怕是他瞧不上喜姐兒呢,往後若是再考中舉人當了官,就是配那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不過的。

這般想着,衛三娘便歇了心思,轉頭對朱喜道:“你趕緊去燒水,給玉樓倒被熱水來吃,暖暖身子。”

沈玉樓朝衛三娘微微彎了彎腰,禮貌道:“朱大嬸子,不必這般客氣了,我不渴。”又直起身子來,一手垂立在身側,另外一只手輕輕架在腰間挎着的一張弓弩上,眯眼笑問道,“嬸子近來身子可還好?我瞧着氣色不錯,還若以往一樣年輕。”

衛三娘近四十的年紀,她打小就貌美出衆,即便已經是五個孩子的娘了,那身段也沒有多走樣,只是并非那大戶人家的太太,再美的容顏也是經不住風吹日曬的,那張臉上也漸漸爬上了皺紋。

她倒是看得開,這些年雖然苦了些,可是五個孩子個個聽話懂事,丈夫又老實憨厚待她十分好,一大家子在一起,總是很開心的。

不過,女人總歸是喜歡被人誇幾句的,衛三娘也不例外,聽得沈玉樓這般說,笑着道:“你們一個個都長這般大了,嬸子就老了,身子倒是還行。”她招呼着沈玉樓一邊坐下,又吩咐長子道,“剛剛你二妹妹說了,要咱們一起去杏花村接你奶奶去,娘想着也好,祿哥兒,你再去雇輛馬車。”

朱祿趕緊聽話辦事去了,這邊朱福走到衛三娘身邊去,笑挽着她手臂道:“娘,您怎麽就老了?您還不到四十歲呢,哪裏就老了啦。我娘最年輕貌美了,昨天去鋪子裏買布的時候,裏面的老板娘還誇娘哩。”

暖姐兒也跑過來使勁蹭在自己娘懷裏,笑嘻嘻道:“二姐姐說得對,娘最美了。”她仰着腦袋想了想,又說,“娘最美,大姐姐第二美,二姐姐第三美,我最小,我就第四美。”

朱福小手使勁揉搓着暖姐兒臉,板着臉兇她:“原來我在暖姐兒心裏,就排在第三啊?好啊,往後再不帶着你玩了。”說完故意将頭往一邊扭去,裝作生氣地鼓起嘴巴。

暖姐兒呆了呆,還以為二姐姐真的生氣了呢,趕緊過來哄。

朱福不理她,她就耍賴,将小胖身子使勁往朱福身上蹭,卯足勁了追着朱福跑。院子很小,坐了幾個人就沒有多少地兒了,姐妹倆鬧開了總會撞到人,地上又濕滑,朱福腳下一滑就歪身倒在了沈玉樓身上。

沈玉樓原本笑意盈盈看着姐妹倆玩鬧,暖姐兒這個樣子,就跟小時候的玉珠一樣,不過,他可安靜得很,從來不會像小不點這般跑着讓妹妹追。忽然見小不點身子一歪,似是要跌下去,他本能地就伸手去接,一只手就将朱福身子穩穩撈住了。

朱福猛地撲進一個帶有淡淡梅花香氣的男子懷裏,她吓得擡起了臉,離得太近,她能感受到他輕輕呼出的溫熱鼻息,還有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睛。她腦袋瓜子一熱,臉就燒了起來,然後蹭着腳趕緊站了起來。

暖姐兒終于抓住姐姐了,緊緊抱着她,蹭着道:“二姐姐,你帶我玩吧,我最喜歡二姐姐了,二姐姐最美。”

朱福原本皮膚就十分白皙,此時臉上微微薄紅,映照着日光,确實美麗得很。

沈玉樓望了望朱福,又朝朱喜那邊望了眼,笑說:“喜妹妹還是如以前那般貞靜賢淑,倒是福妹妹,三年未見似乎變了個人似的,性子比以往活絡不少。”

衛三娘道:“是啊,這丫頭過完年虛歲也有十四了,是個大孩子,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愛哭的鼻涕蟲了。”

沈玉樓微微笑着點了點頭,又擡眸望了朱福一眼,見她只是在專心地給暖姐兒紮方布巾并未看自己一眼,不由心裏頭有些失落起來。想着,該是找她說幾句話才行,便問道:“記得我走那年,福妹妹正跟着我念書識字,還答應我說在家會好好念書識字的,如今念得怎麽樣了?”

朱福忽然腦袋“嗡”一下就大了,她給暖姐兒重新紮好方布巾,方回過頭笑望着沈玉樓道:“一般般吧。”

沈玉樓眉心輕輕蹙起,總覺得這次回來,小不點兒跟以往不大一樣了。

外頭朱大跟朱祿一道走了進來,朱祿走到衛三娘跟前道:“娘,又雇了匹馬車來,我又去河那邊将爹也叫了回來,瞅着時候不早了,咱們便走吧。”

朱喜一直俏生生地站在廚房門口,原本微微愣神,聽得兄長的話,回了神道:“剛好我蒸了饅頭,既然爹娘也去,那咱們不必在家吃飯了,我将饅頭包起來,咱們路上吃吧。”

二更:

沈玉樓在金陵書院念書的時候,書院裏是有騎射課的,他十多門功課樣樣拔尖,自然這騎射課也不例外。

能在金陵書院念書的,不是書香門第的公子哥兒,便是那有錢的富戶子,更有甚者,京城裏頭的世家公子也會跋山涉水到南邊來念書。因此,書院裏頭的學生大多都有自己的馬兒,沈玉樓自然沒閑錢買馬,不過,書院裏倒是送了沈玉樓一匹馬,也就是如今沈玉樓騎回來的這匹。

朱家雇了兩輛馬車,朱大跟長子朱祿一人趕着一匹,朱福帶着兩個小的坐一輛,衛三娘則跟長女坐一輛,沈玉樓則騎馬伴在兩輛馬車中間。

這松陽縣隸屬于湖州,小縣城遠遠比不得省城,多見的還是驢車,誰家若是出門辦事能夠雇輛馬車的,那必是家裏有些閑錢的,更別說是能夠買得起馬兒的了。因此,沈玉樓坐在高頭大馬上,馬兒漂亮,公子更是生得芝蘭玉樹溫文儒雅,惹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隔壁林家門打開,打從林記豬肉鋪子裏面走出個健碩的少年來,少年正是林家的獨子林鐵柱。

林鐵柱見到朱祿,幾大步便走了過來,稀罕地望着馬車,喚朱祿一聲大哥,問他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竟然還雇了兩輛馬車……”他棕熊一樣壯壯的身子圍着馬車轉了個圈兒,卻見從馬車側面簾子後面探出一張嬌俏的臉來。

他身子一下僵住了,伸手抓着腦袋,說話就開始不利索起來。

“福妹妹,你們這是去哪裏啊?”林鐵柱只望了朱福一眼就低了頭,然後呆呆站立在邊上,粗黑的眉毛一擡一擡地望着朱福。

朱福掀開簾子,嬌嬌俏俏地趴在邊上,笑眯眯回答道:“我爹娘要帶着我們一起去杏花村接我奶奶跟二叔一家進城來住,我們已經在河對面賃了一個院子,往後我奶奶跟二叔一家就住在這裏不回去了。”

林鐵柱嘿嘿直笑,早不如方才跟朱祿說話的時候活絡了,兩只粗糙的手緊緊抓着粗布衣角,明顯有些局促。

林家院子裏頭傳來林嬸子喚兒子的聲音,林鐵柱見自己娘又扯着嗓子說叨自己,而且還叫嚷得這麽高,老大不高興了,身子一個轉彎就沖進自己家裏去,少年聲音更大些。

“娘,你能不能別說了,人家都聽見了,你叫我往後這臉往哪兒擱?”

“哎呦,你還知道要臉啊?你這臭小子,又将院子裏弄得亂七八糟的,回頭叫你爹抽你!我只一眨眼的功夫沒看着你,你又死哪兒混去了?”

林鐵柱叫:“我哪有混!你成日就知道說我,好像我多不成器似的。”

林嬸子罵:“生兒子有什麽用!成日替你操心費神的,我要是能有個閨女就好了,還是閨女貼心啊。生了你這個混世魔王,成天就是來氣我、來讨債的。你瞧瞧人家阿福,只小你一兩歲,又是個姑娘,多懂事啊,再瞧瞧你……”

林嬸子話還沒說完,林家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接着林嬸子又叫喚道:“你這死孩子,你還長脾氣了!将自己關在屋子裏作甚?你給我出來幹活!你爹去集市上買豬了,這眼瞧着就要回來了,你給我燒鍋開水去!嘿,你這小子又皮厚了?還敢将門反拴上了,你将自個兒關在屋裏,你倒是念書啊,有本事你也考個秀才回來給娘長長臉!你瞧瞧人家沈小哥,比你大不了幾歲吧?人家有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考中秀才了……”

馬車已經緩緩行駛起來,朱福還是豎着耳朵去聽,忽然又想到林鐵柱那棕熊一樣的身子,不由笑了起來。

其實這林鐵柱也不是她娘說的那樣一無是處啊,身上有股子蠻勁,也不是什麽混混。至于念書,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沈玉樓那樣的,這松陽縣,又能有幾人能去金陵書院念書呢?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看你有沒有将天賦用對地方罷了。

朱福掏出一個饅頭來,用手擰碎了遞給弟弟妹妹吃,姐弟三人吃完午飯都犯困起來。朱福一手一個,将一雙弟妹緊緊抱在懷裏,姐弟三人都睡着了。

馬車行駛到杏花村村口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此時剛過了午時,杏花村裏的村民們也都剛剛吃完午飯,此時又是農閑時候,家裏沒什麽活計要做,正三五成群坐在一處曬太陽鬧家常。

忽的見村裏來了兩輛馬車,那兩輛馬車旁還有一個騎馬的俊俏公子,不由都紛紛出了院子來張望。

有人指着朱祿道:“那不是朱家的長孫嗎?前兩天還來過呢,打了頭野豬,給村長一半,又給他奶家留了許多,我還去他家蹭過野豬肉吃呢。”

也有人道:“我聽我家那口子說,這朱老大幹活閃了腰,他那老丈母娘還見天來要錢,真是撒潑打滾變着法子鬧。前幾天我還瞧見朱二背着一小袋子白面進城呢,說是給他大哥送去的,怎麽的,這朱大又發了?”

馬車停在了茅草屋跟前,朱大跟朱祿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緊接着,幾位女眷也都從馬車裏出來了。

隔壁的喬大嬸是個大嗓門,隔着老遠就喊道:“朱大嫂子,回來探望你婆婆啊?”一邊說,一邊小跑着過來,走到朱家馬車跟前,轉了好幾個圈兒,又望了望那匹馬兒,啧啧嘆道,“朱大嫂子,你們家這是咋個意思?”

衛三娘笑着說:“我們是來接我婆婆跟二叔一家進城的。”

“進城?”喬大嬸一雙牛眼立即瞪得圓圓的,“接他們進城小住幾日嗎?可我聽說你們家地方也不大,接了過去,這是住哪兒啊?”

朱福跳下馬車,見有人問東問西的,不由跑了來道:“大嬸,我娘在家附近賃了間院子,這次來是直接将奶奶跟二叔一家接進城裏住的,以後偶爾還是會回杏花村來看看的。”見眼前的婦人嘴巴張得大大的,她又繼續道,“我們家貴哥兒來年要考學,住在城裏念書也方便一些。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瞧我奶奶了。”

喬大嬸老半天才捋順舌頭,扯起嗓門就沖朱二家的茅草屋喊道:“貴哥兒,你大伯一家來了,你爹娘又去雞頭山下挖野菜去了吧?你還不快去叫他們去。”話才說完,從茅草屋裏走出一個小少年來。

朱貴方才坐在屋子裏頭一邊照看奶奶一邊念書,他念書的時候心靜,因此外面這麽大的動靜也沒有出來瞧一瞧,還是聽得了隔壁喬身子的叫喚聲,他才跑出來的。

見到自己大伯一家人來了,他笑着跑到跟前來:“大伯,大伯母,你們怎麽趕着馬車來了?”

衛三娘望着朱貴道:“貴哥兒,去叫你爹娘回家吧,看看家裏有沒有什麽需要帶着的,拾掇拾掇就進城去。”

“進城?”朱貴眼神一動,目光就溜到一邊朱福臉上,想着前些日子自己二堂姐是說過這樣的話的,可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般快,他又瞧了瞧馬車,笑了起來,摸了摸頭說,“我爹娘剛剛出門挖野菜去了,行,我去叫他們去。”又說,“大伯大伯母進屋坐吧,屋裏雖然簡陋了些,可上次堂哥幫忙修整過就好多了。”一邊說,一邊很是禮貌地邀請朱大一家進去。

朱福已經從馬車上拿出了那個捕獸器,還有一只朱祿事先買好的活蹦亂跳的雞,走到朱貴跟前道:“二叔二嬸在雞頭山嗎?我随你一道去……”她擡了擡手,對朱貴道,“走,咱們再去打野豬去。”

朱貴望了望自己二堂姐手上的東西,也不知道她要搞什麽名堂,只曉得那雞頭山是不能輕易進去的,便揮手道:“別,二堂姐,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我跑得快,一會兒就能回來了。”說罷他擡起腿就往雞頭山的方向跑。

朱福喚了他一聲,抱着雞跟捕獸器也跟着跑了。

衛三娘擔心道:“祿哥兒,你跟着去瞧瞧,護着他們點,別叫亂來。”

朱祿也擔心妹妹會亂來,聽了自己娘親的話,就要走,沈玉樓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左右我是來捕獸的。”又對朱大夫妻笑說,“叔跟身子且放心吧,我會保護福妹妹的。”

衛三娘還是擔心,這幾日來,次女變化實在太大,鬼點子多得很,又當廚子又獵野豬的,誰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便對沈玉樓道:“玉樓,祿哥兒是管不住福姐兒的,呆會兒她要是不聽話,你直接帶她回來,嬸子知道你有拳腳功夫。”

沈玉樓點頭應道:“嬸子放心吧。”說完拍了拍朱祿的肩,兩人就走了。

喬嬸子望着沈玉樓背影,八卦地問衛三娘道:“嫂子,這位俊俏的公子是不是你們家未過門的女婿啊?啧啧啧,長得真是太好了。嫂子,原覺得你們家祿哥兒已經是出挑的了,可現在找了個女婿更像是出彩。”她心裏嫉妒死了,臉上卻笑容滿臉,“哎呦,跟你們家喜姐兒真配呢,喜姐兒有十六了吧,呦,可出落得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好了。”

朱喜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只用雙手捂着臉就往裏頭跑了。

暖姐兒剛剛睡醒,還有些懵,她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後牽着弟弟小手慢吞吞走過來,仰頭問道:“娘,長姐怎麽跑了?”又回頭往朱福剛剛跑走的地方瞧了瞧,小聲嘀咕,“二姐姐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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