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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三娘心裏有些暗怪這個喬家媳婦不會說話,她什麽都不問清楚,而且還當着喜姐兒的面呢,就亂說話。喜姐兒已經十六歲了,是個大姑娘,已經到了說婆家的年紀,平日裏就算她跟沈家嫂子說這事兒,也是私下說的,不敢叫女兒聽見,就怕她會多想。
這人倒是好,直接當着姑娘家面說,衛三娘望了喬嬸子一眼,臉上笑容少了些許,只搖搖頭道:“他是我們隔壁家的孩子,是祿哥兒發小,今兒跟着過來,也是跟着祿哥兒來雞頭山打獵的。”說完就彎腰将壽哥兒抱了起來,親了親他小臉,見兒子還有些呆愣愣的,笑着問,“壽哥兒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啊?已經到奶奶家了,咱們進屋去瞧奶奶好不好?”
壽哥兒眼睛特別黑亮,水汪汪的,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輕輕點頭。
喬家嬸子目光又落在壽哥兒身上,見這娃娃長得實在漂亮,忍不住誇贊道:“嫂子,這是壽哥兒啊?長得多漂亮啊,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姑娘呢。”
衛三娘笑說:“這孩子身子弱,病病嬌嬌的,平日裏都吹不得風,我很少讓他跟着出門。他嬸子,我先抱着孩子去瞧我婆婆,你也進來說說話吧?”
人家一大家子熱熱鬧鬧地在一起說話,自己跑去算什麽?再說了,人家是特地一家子從城裏來接婆婆進城的,多感人多孝順啊,自己跑去杵着多難受。況且,她心裏也不舒坦啊,人家就要進城過好日子去了,原本比不上自家的朱二一家就要進城過好日子了,他家兒子還要考學,将來說不定就成秀才了……這叫自己心裏怎麽舒坦!
喬嬸子嗓門也沒有方才大了,勉強擠出笑說:“就不了,你們婆媳母子祖孫好好說說話吧,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說完咳了一聲,又沖自家小院子裏喊,“大牛,你又在玩兒!就不知道呆在屋子裏念書嗎!”說完話,抄起一邊的棍子就沖進自己院子去。
很快,隔壁院子裏便跑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來,少年跑得很快,接着喬嬸子也揮着棍子追了出來。
“別跑!”喬嬸子揮着粗木棍子,一邊跑一邊叫喚,“有種你晚上別回家吃飯了!你個不成器的死孩子,成日就知道玩玩玩,就不知道好好念書。你瞧瞧人家,人家貴哥兒一家不但要進城去了,來年還要考學,你倒是也去考啊……別跑!”
左右鄰居聽說是朱大夫妻來接老母的,有羨慕的,也有不屑的,不冷不淡說了幾句話,就都做鳥獸散了。
茅草屋裏頭,郭氏早抓着朱喜說話了,朱喜已經将這次來的意思告訴了奶奶。
郭氏掙紮着坐了起來,渾濁的眼睛裏泛起了淚花兒,她還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孫女兒道:“這可是真的?你爹你娘真要接我們進城住去?”又兀自嘆息,搖頭道,“你爹幹活傷了身子,頂梁柱倒下了,如今家裏哪裏還閑錢養我啊……”
朱喜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奶奶郭氏的手道:“奶奶您許還不知道吧?咱們家福姐兒如今在縣城裏最大的酒樓當廚娘了,東家先預付了她兩個月的工錢。昨兒我們跟着娘一起出去找房子,在我家河對面賃了一間,那院子很大,是兩層樓哩。”
郭氏道:“什麽?還是兩層小樓?不行不行,趕緊将房子退了,這樣的房子一個月得花多少錢啊,不值得。”她有些激動起來,緊緊攥住朱喜的手說,“你也知道,你二叔沒啥本事,平日裏就搗鼓些田地,又不若你爹,你爹至少會打鐵。他什麽手藝都沒有,平日裏還是靠你嬸子養豬養雞賺些閑錢呢。住那麽大的房子,怕是擔負不起啊。”
朱喜安撫道:“奶奶,您別多想了,左右我們家這麽些人呢,哪裏就住不起了?那房子咱們已經付了錢了,昨天也拾掇過一遍,今天接了你們就可以住。錢的事情您就別管了,福姐兒現在一個月能賺五兩銀子哩,哥哥打鐵也能掙錢,還有我跟娘平日裏做些繡活也能掙錢的。”
聽說孫女一個月能掙五兩,郭氏瞪圓了眼睛:“咋的?福姐兒一個月竟能賺這麽多錢?”又叨擾,“能賺錢的活計哪個是不辛苦的,她才多大一孩子,咋能吃苦呢!你娘也是的,怎麽就讓她去呢……”
衛三娘才将走到門口,就聽婆婆說了這麽一句話,她腳下步子一下就頓住了,只站在門口,遲疑着沒有推門。
朱大望了自己婆娘一眼,伸手拍了拍她肩,然後推門,兩人一道走了進去。
郭氏聞得動靜,轉頭往門口望去,就見老大夫妻帶着小孫子小孫女也來了,她激動得要下床來,被朱喜按住了。
暖姐兒前兩日剛剛來過,她倒是不多想念,可是壽哥兒已經好些日子沒來了,瞧瞧,如今都長這般大了。
“壽哥兒,哎呦,我的乖孫子,快過來。”郭氏推了推朱喜,掙紮着道,“我能下床,我見到我乖孫子就開心,別攔着我。”
郭氏今兒明顯心情很好,掀開被子艱難地下了床來,一把将壽哥兒抱住。
“有沒有想奶奶啊?你個小沒良心的,這麽些日子也不知道來瞧瞧奶奶,奶奶可想我這寶貝孫子了。”郭氏将壽哥兒緊緊抱在懷裏,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全是笑意,跟孫子親昵了好一會兒,這才問朱大道,“剛剛聽喜姐兒說你們要接我進城,還說福姐兒去當廚子了?這是咋回事?前兩天福姐兒回來瞧我的時候,可沒跟我說這些,她還不到十四歲,你們竟然叫她出去幹活賺錢,你們是怎麽做父母的。”
雖然口中罵的是兒子跟媳婦兩人,可郭氏責備的卻是大兒媳婦。這麽些年來,為着她那個不着調的老母,可苦了自己兒子了,若不是兒子護着他媳婦,她哪裏肯罷休?早請了族長好好說道說道去了。
朱大老實巴交地站在一邊,望了郭氏一眼,有些不滿自個兒娘當着媳婦面這樣說,便道:“娘,我跟三娘自然都是反對的,可福姐兒那丫頭跟轉了性似的,也不聽我們。如今是說一出是一出,有主見得很,我們也奇怪呢,她哪裏來的好廚藝,竟然能在敬賓樓當廚娘。”
郭氏瞪了長子一眼,這才望着長媳,問道:“你娘這些日子有去你們家鬧事嗎?你接了我們去城裏住,她知道了怕是會去你家砸鍋砸鐵吧?你也知道,我這把年紀了,又身子不好,千萬別叫你娘來氣我。”
衛三娘有些尴尬起來,但面上還是保持笑容道:“娘您放心吧,不管她怎麽說怎麽鬧,媳婦都一定叫您跟小叔一家住在城裏。”
郭氏望了衛三娘一眼,這才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倒也不跟兒子媳婦說話,就又逗弄起壽哥兒來。
“讓奶奶好生瞧瞧我的乖孫兒,看看咱們家的壽哥兒長高長胖了沒。”郭氏讓壽哥兒站在一邊,她将一只手搭在他戴着帽子的小腦袋上,然後心裏估算一下,笑眯眯道,“高了,高了,壽哥兒比上次過來至少高了這麽多。”她伸手比劃出一段距離,然後又将暖姐兒也拉到跟前,看着這對金童玉女似的孫兒孫女她就開心。
老大媳婦還算有良心,不但接了自己進城,也叫老二一家三口跟着去了。她的貴哥兒念書好,城裏各方面條件都好些,往後念書肯定更加方便。
這麽一想,老人家忽然覺得身子上什麽病痛都沒有了,下了床來,就逗着小姐弟兩人玩。
暖姐兒小胖身子艱難地蹲下,親自給奶奶穿鞋,她嘀咕道:“奶奶,我幫你穿鞋,我在家可乖了,不但會自己穿鞋穿衣裳,我還能幫弟弟穿衣裳。”
壽哥兒靜靜站在一邊,眨巴着一雙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睛,弱弱地說:“奶奶,今天是小姐姐幫我穿衣裳的。”
郭氏伸手摸了摸孫子腦袋,目光又落在蹲着身子的暖姐兒身上,她眼眶一下子就濕潤起來,擡手輕輕搭在暖姐兒腦袋上,那渾濁的老淚就順着臉上溝壑流淌下來,她哽咽道:“老大,你妹妹走丢的那年,是不是就跟暖姐兒一般大小?”
朱大微微一愣,忽然就想起自己唯一的親妹妹來,妹妹走丢的那年其實還沒有暖姐兒大,只比壽哥兒大一點。
那年燈節,他們一家五口趕着驢車進城看熱鬧去,結果妹妹就丢了……起初的時候,他們一家四處托人找妹妹,甚至還去官府報了案,可都沒有用,一找兩三年,還是一點消息沒有,後來就漸漸放棄了。
每每想到這裏,他就很自責,若是他當初好好牽着妹妹的手,妹妹就不會走丢了。若是妹妹沒丢,如今該也是有三十歲了,嫁人生子,小孩兒說不定都該跟福姐兒一般大小了。
桃花……妹妹叫桃花,不但是因為她出生的時候是三月桃花盛開的季節,還因為,她手腕上有一棵形似桃花的印記。
他比妹妹大有十歲,小的時候妹妹總是喜歡追着他跑,跑得累了,他就會讓妹妹騎在自己肩頭上,然後扛着她回家。母親就生了三個孩子,當時爹爹還在,家裏也有不少田産,一家五口人,真是幸福得很。
朱大眼眶也濕潤了,模模糊糊地看着暖姐兒,似乎也看到了妹妹桃花。
關于小姑桃花的事情,衛三娘時常聽丈夫提,因此也知道一些。她見婆母跟丈夫都為此傷心落淚,就将壽哥兒抱了起來,也知道此時多說什麽都無用,只能靜靜站在一邊,伸手緊緊握住丈夫的手,給他一點依偎。
朱喜也聽奶奶提過,她還有一位小姑姑,小姑姑小的時候走丢了。一家人都在傷心,她不免也傷心起來,心裏也更加警惕,往後不能叫暖姐兒跟壽哥兒獨自留在家裏,出了門也一定要好好牽着他們。
二更:
沒一會兒功夫,朱二夫妻便趕了回來,原本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可瞧見了停在自家門口的兩輛馬車後,就不得不信了。兩人互相望了眼,趕緊将裝着野菜的籃子放在一邊,然後兩人洗了手就進屋去。
餘氏性子活絡一些,瞧見朱大夫妻就招呼着坐,然後還要去燒水給他們喝。
見老二夫妻回來了,郭氏又想到了觸手可及的好日子,暫時忘了傷心事,心情又好了起來,只抱着暖姐兒笑。
朱喜走了過來,挽住餘氏胳膊道:“二嬸,不必了,我們是來接你們進城的。你們去看看,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收拾完了咱們就走。若是缺什麽,咱們城裏再添置去,那屋子都收拾幹淨了,今兒就能住。”
餘氏使勁搓着手,激動得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望了朱二一眼道:“前些日子福姐兒說要接我們進城,我們以為怎麽着也得等到明年呢,沒有想到,這才兩日就來了。大哥大嫂,我跟你們說實話吧,你們接我們進城,貴哥兒前途總算是開了頭了。他書念得好,私塾裏的先生都要他去考學哩。”
衛三娘道:“你們放心吧,給你們賃的小院落裏有一間小房間,我跟喜姐兒說了,将來再拾掇拾掇,可以給貴哥兒當書房。”她笑着走了過來,握住餘氏手道,“一家能出個讀書人,多不容易啊,難得貴哥兒出息,咱們一起供他。”
“還能有書房,娘,您聽聽,我嫂子說了,還給貴哥兒留了書房呢。”她一雙厚實的糙手緊緊抓住衛三娘的,眼睛裏都激動得都蹦出了淚花兒來,差點要給朱大夫妻跪下,被衛三娘給扶起來了。
雖然郭氏十分喜愛老大家的幾個孫兒孫女,可是畢竟這麽些年一直跟老二一家三口住,再加上貴哥兒不但念書好,且還十分孝順懂事,郭氏心裏其實是更偏疼老二家的貴哥兒一些的,此番見着老大媳婦是真心替貴哥兒着想,心裏對老大媳婦的抱怨少了很多,也誇了她好幾句,跟她說話也有個笑臉了。
餘氏激動得真是不曉得說啥好,在屋子裏一直轉圈兒,她覺得什麽東西都能帶着,可再瞧瞧自家這些破銅爛鐵,又覺得什麽都不該帶。
衛三娘轉眼四處瞧了瞧,也确實覺得沒什麽好帶着走的,便勸餘氏道:“弟妹就簡單帶幾件換洗衣裳,鍋碗瓢盆的也帶上幾件,被褥帶着,其它的……”她又四下望了望,其它的好像真沒什麽了。
朱喜笑說:“二嬸,就聽我娘的吧,既然接了你們進城,肯定是什麽都安排好了的。那賃的院子裏頭,其實一應家具都有,去了鋪床被子就能睡,方便得很。”
餘氏激動,搓着手說:“好,娘,那咱就聽嫂子的。娘您好好歇着,跟我大哥大嫂還有侄子侄女好好說話,我一會兒就收拾好了。”說完大跨步去了堂屋,然後傳來乒乒乓乓地響聲。
郭氏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來什麽,伸頭往外面喊:“我孫子孫女兒呢?”
餘氏聞着聲音又跑了進來道:“福姐兒說帶着什麽東西要去山上獵野豬去,祿哥兒還有貴哥兒也在,哦對了,後面還有個俊俏的公子。”她忽然想了起來,又走進屋子來,笑眯眯地望了朱喜一眼,然後看向衛三娘。
衛三娘沖餘氏搖了搖頭,說道:“那位公子是隔壁沈家的兒郎,跟咱們祿哥兒打小一起玩大的,這次聽說祿哥兒會來杏花村,他也跟着來了。這不,幾個孩子一來就去雞頭山了,說是要打野豬。”
郭氏擔心自個兒孫兒孫女,埋怨地望着兩個兒媳婦,抱怨道:“孩子們不懂事,你們怎麽也任由他們胡來?那雞頭山上的野豬哪裏就是那麽好打的啊?咱們村子裏的獵戶都不敢上山去,這幾個孩子咋能去呢?這萬一要是受了傷,可怎麽辦啊?哎,老大,你快去将孩子們叫回來吧。”
“是,娘。”朱大應了聲便出門去了。
才将出了門,就見自家茅草屋外面的泥巴栅欄外面鬧哄哄的,自己兒子祿哥兒個頭最高,他一眼就瞧見了祿哥兒。
朱大喚了兒子一聲,趕緊走了過去,然後就見黃土路上躺着一頭被粗麻繩捆了四肢卻還在不停掙紮嘶叫的野豬。
這頭野豬又肥又壯,一看就知道身上很多膘,毛色是那種深青色的,肉質肯定鮮嫩肥美。隔壁林家是殺豬賣豬肉的,他有時候會去幫他們家忙,自然對豬也有些研究。
“祿哥兒,這豬還是活的呢,你們怎麽抓住的?”朱大很是不解,這麽彪悍的豬,怎麽就能被人抓住呢?
朱祿抓了抓腦袋道:“爹,不是孩兒抓住的,這都是福姐兒功勞。昨天福姐兒讓孩兒打了一個工具,孩兒就按照她所說的打制出一件捕獸的夾子來。剛剛福姐兒将一只流了很多血的雞放在捕獸夾子附近,我們就躲在四周,沒一會兒功夫,這頭豬就落進夾子裏了,它被捕獸夾子鉗制住跑不了,我跟玉樓就用麻繩捆了它四肢,然後用粗樹枝擡回來了。”
村民們一聽說是抓野豬就這麽簡單,個個都轉頭議論起來,然後對着一旁帶着血的那個所謂的捕獸神器指指點點。
這個時候,朱福站了起來,笑眯眯對四周村民道:“馬上要過年了,家裏得殺頭豬才有年味兒啊,你們說是不是?”
村民甲:“這是自然的喽,不過啊,咱們家裏養的豬可都是拿來賣錢的,誰會殺了自家豬自個兒留着過年吃啊。”他望着地上的這頭肥野豬,狠狠吞了口口水,他家靠着村長家不遠,昨天還聞到村長家燒野豬肉的香味兒呢,他也想吃,就有些讨好地望着朱福道,“福姐兒啊,既然你能捕捉到野豬都是因為這個神器,那可不可以将神器借我用用呢?用完了再還給你啊。”
其實在場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如今聽得有人開頭,立即紛紛點頭應着了。
朱福驕傲地擡着下巴,雙手叉腰道:“也不是不行的,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可以把捕獸夾子借給你們用,但是你們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啊?”衆人紛紛問。
朱福指着堂弟朱貴道:“我家貴哥兒來年要考縣學,需要鄉親們幫忙保舉,所以你們要是願意幫忙保舉貴哥兒,我就幫助你們一起打野豬。我呆會兒讓貴哥兒寫個保舉信,你們只需要在上面簽字畫押就行,簽了字畫了押的,我保證你們都能獵到野豬。”
“哎呦,這算什麽忙啊,大家鄉裏鄉親的,又都知道你家貴哥兒念書好,咋能不幫忙呢?再說了,咱們村要是能出個讀書人,那也是給咱們村裏人長臉啊,你們說是不是?”
衆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貴哥兒,你趕緊去寫吧,寫完了我們簽字畫押,完了趕緊趁着天沒黑去打野豬。”
朱貴真沒想到自個兒堂姐會有這麽一招,若是有了村裏人的保舉,那麽自己離能參加縣學考試只差一步了。他感激地望了朱福一眼,然後掉頭就跑着進屋去了。
郭氏見寶貝孫兒來了,趕緊問道:“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麽了?”
朱貴抓起紙筆就寫保舉信,一邊寫一邊回答道:“二堂姐用神器捕了頭野豬,村裏人羨慕得很,個個都想借二堂姐的神器去抓野豬。不過,二堂姐讓我回來寫一封保舉信,說是只有在這信上簽字畫押了,才能借給他們,所以我回來了。”
“保舉信?”郭氏激動,“是保舉裏來年縣考的信嗎?”
朱貴三五筆就寫好了,然後在紙上彈了彈,方道:“正是。得了這個,我就不怕了。”他此番心情好得很,清俊的臉上全是幹淨的笑意,“奶奶,我先拿出去,呆會兒再回來跟你們說。”
“好,好,快去,我的兒,你快去吧。”郭氏趕緊朝朱貴揮手,要他趕緊辦正事去。
朱貴捧了保舉信出來,還帶了印泥跟筆墨,有些會寫自己名字的,就用筆寫名字,不會寫的,只能畫押。
待得大家都簽字畫押完畢,朱貴朝朱福點了頭後,朱福這才将捕獸神器遞給村民們,然後告訴他們怎麽用才能捉到野豬。又說,這個捕獸器就送給他們了,要他們在太陽落山前回家,沒獵着的,明兒再去不遲。
終于辦完了該辦的所有事情,朱福滿意地拍了拍手,沖着朱貴道:“如今有了村民們的保舉,你就別愁了,進了城後好好念書,明年好好考學去。哦,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與你說,咱們進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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