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看病

胡桃想了一下，也只得不情願的跟他去了。

“我們就這樣空手去嗎？”走了幾步，胡桃忍不住問道。

“空手去都是給他面子了！”秦初年很是不以為意。

“不太好，你等我一下。”胡桃又轉身走回院子，鑽進了小廚房，過了一會兒才抱了一只小陶罐出來。

“這是什麽？”秦初年好奇道。

“麥收的時候你不是和公公帶回來許多杏？後來吃不完又怕壞掉，荷葉全用糖腌漬了，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我聽說懷孕的人喜食酸的，給李氏裝了一些。”胡桃邊走邊說。

“你倒有心。”秦初年微笑道，“不過，怎麽沒給我吃過？讓我嘗一下。”說着就要去掀那陶罐的蓋子。

胡桃躲了一下，嗔怪道：“家裏還有呢，這是送人的！”

秦初年只得作罷，又改将罐子從胡桃懷裏接過來說道：“我來拿吧，別累着你。”

胡桃嘆口氣：“我又沒懷孕，沒那麽嬌貴！”

“我們多努力一下總會懷孕的！”秦初年倒是很樂觀。

***

趙耀見李氏和自己一同出來迎秦初年夫婦，緊張的立馬扶住她說：“你就不用出來了！他們又不是外人，你好好在屋裏坐着就是了。”

李氏有些羞澀的看了秦初年兩人一眼，對趙耀說道：“哪裏就那樣嬌氣了！”

秦初年笑着和趙耀他們一起進屋，想起上一世的趙耀，直到上一世自己死的那一刻，都還沒有成親。這一世見他這般幸福的模樣，也是真的為這個兄弟感到高興。

李氏見了胡桃拿來的杏脯很是高興，說最近想杏想瘋了，偏偏又不是那個季節。秦初年忍不住囑咐道：“杏到底是傷人之物，你還是少吃為妙。”

Advertisement

李氏還未說什麽，趙耀忙緊張的說：“是呢，杏傷人，你還是不要吃了！”

李氏緊緊護住那個陶罐，生怕被趙耀收走似的：“我只偶爾吃一兩個開胃，不會怎樣的！而且，我記得小時候，姑姑懷孕的時候正趕上杏熟，她每日裏吃許多，最後表弟還不是好好的？”

趙耀見狀也不忍心去制止，對胡桃笑道：“她這兩日胃口差的很，就想吃些酸的東西，可難壞我了！”

秦初年和胡桃夫婦兩人坐下又一再向趙耀道喜，趙耀就又得意忘形起來，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李氏似乎也懶得管他，拉着胡桃道：“咱們去那屋說話，讓他們喝吧！”

“快去快去！”趙耀聽了忙對李氏說，“你坐了這麽半天也該累了，去卧房躺會兒。”

李氏一笑也不理趙耀，徑直拉着胡桃出去了。

“趙少爺對你真好！”胡桃出了門感嘆道。

李氏一面拉着胡桃往卧房走一面說：“哪裏是對我好？還不是看在肚裏孩子的份兒上！”嘴裏雖這樣說，臉上卻滿滿的甜蜜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和戀愛的時候希望周圍的人也戀愛一樣，李氏好像也希望胡桃和她一起懷孕似的，神秘兮兮的問胡桃的月事情況。胡桃略帶尴尬的答了，李氏又安慰似的說不要急，也才新婚而已。

又閑聊了幾句，秦家卻派人來找了，說是夫人讓回去，秦初年只得和胡桃一起向趙耀夫婦辭別。回到秦府，兩人直接被帶到了秦楊氏房中，卻原來是秦富帶回來一位郎中。

胡桃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似乎滿臉關心的劉姨娘，有心請她出去，卻又找不到什麽借口。秦楊氏見了兒子連忙招呼：“年兒，快過來，讓這位薛神醫給你診一下脈！”

秦初年無奈的看了胡桃一眼，也只得走過去。那位郎中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聽見秦楊氏稱他“神醫”，直呼“不敢當”，看起來倒是個令人信任的。

那位薛神醫給秦初年診了會兒脈，又看了看秦初年的舌頭，問了秦初年一些飲食起居的問題。秦楊氏剛想問問怎麽樣，劉姨娘卻開口了：“怎樣？我們家大少爺的身體可好？”

薛神醫沉思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秦大少身體底子倒是不錯，脈象上也并無異常，略有些心火，但也無妨。既是為求子，我且開個調補的方子，不但有強身健體的用處，還很可能一舉得男！”

“那便好了！”秦楊氏笑道，“你快些開來，等會兒再給我這媳婦兒把一把脈！”

胡桃見自己也逃不過，也只得在一旁等着，只是心裏莫名多了幾分忐忑，萬一這神醫說自己不能生，麻煩就大了。

薛郎中給秦初年開好方子後，就又對胡桃望聞問切了一番，看那郎中從胡桃的腕上擡起手，胡桃忙有些緊張的問：“怎樣？”

“少夫人體質比一般姑娘婦人都要好些，只是略有些宮寒，倒也算不上是毛病，我有個簡易的方子，說與你聽便可。”

“神醫請講！”秦楊氏說道。

“每天清晨起來煮上一碗紅糖姜水喝，姜最好也吃掉，切成末還好入口些，雖有些辛辣，但比藥要好喝多了！”

“這方子倒是簡單，”秦楊氏又對胡桃問道，“你們廚房那邊可有紅糖？”

胡桃想了一下：“恐怕沒有，我和初年都不大愛吃甜的。”

“待會兒讓人去庫房取就好。”說話的卻是劉姨娘，然後又對薛神醫說，“你給我們家夫人也瞧瞧，也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大姐總說胸口悶呢！”

“是這話，”秦楊氏贊許的對劉姨娘一笑，“我也正這麽想。”說着坐到薛神醫面前。

秦楊氏剛把手放到脈枕上，劉姨娘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喲！我出來的時候在小爐上炖了一盅銀耳雪梨湯，也不知道蓮葉端下來沒，我得趕回去看看！”說完就匆匆的出了去。

薛神醫又給秦楊氏診了半天，說些多休息少思慮的話，又開了個益氣滋陰的方子，這才被秦楊氏讓人送回去。又吩咐了幾個小厮去按方抓藥，秦楊氏才回過頭對秦初年夫婦笑道：“聽神醫的意思，你們倆身體都還不錯的，而且，神醫也沒說你不宜過早生子之類的話，好好調補一番，明年也生個孫子給娘抱才好！”

胡桃無奈的望了秦初年一眼，秦初年安慰的對她笑笑又對秦楊氏說：“什麽時候生子想來也是看跟孩子的緣分，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秦楊氏嘆口氣：“等你們也做了父母以後就懂得父母的心了！”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秦初年夫婦二人才告辭回去。第二日一大早，兩人都早早的起床吃飯，剛端起碗，荷葉又端了一碗東西進來：“少奶奶，您先喝了這碗姜水再吃飯吧！”

胡桃只得将碗放下，接過荷葉遞過的紅糖姜水，向碗裏一看，忍不住皺眉說道：“這一碗喝下去哪裏還吃得下飯！”

秦初年看着她笑道：“不想喝就算了。”

“你藥都喝兩碗了，我喝碗糖水算什麽！”胡桃說着就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好辣！”胡桃被那姜末辣的直哈氣，“湯就已經夠辣了，姜不吃可以吧？”

秦初年微笑着看胡桃一面吹着漂浮的姜末一面小口喝紅糖水：“如果咱倆一直沒有孩子你就要一直喝這東西？”

“呸呸呸！”胡桃連忙啐他，“不要胡說八道，說不定下個月我就懷孕了！”

“你就那麽想要孩子？”秦初年拿起筷子。

“我也不知道，”胡桃放下碗，“我只是覺得應該有個孩子。”

“你也不必急，娘也沒直接催你。”

“比直接催我還讓人難受，”胡桃皺着眉又端起碗，“又是請郎中又是要拜佛，我壓力越來越大了！”說完胡桃鼓起勇氣将碗裏的姜水一飲而盡。

秦初年正想寬慰她幾句，只見她又皺眉說道：“怎麽味道怪怪的？難道你們的紅糖跟我們那裏的不一樣？除了姜辣味總覺得還有一絲苦似的。”

秦初年笑着從手邊的盤子裏拈起一顆杏脯喂到胡桃嘴裏，說：“這是我早上喝完藥讓荷葉拿過來的。”

胡桃咀嚼了兩下，吐出核：“好酸！”

秦初年看着胡桃微笑，不知怎麽突然就想到什麽似的變了臉色，胡桃正要說婆婆還等着想催促秦初年快些吃飯，擡頭正看見他臉色難看起來，疑惑道：“怎麽了？”

秦初年也不答，微微回頭沖門口喊：“荷葉！”

荷葉應聲進來，秦初年嚴肅的問道：“少奶奶的紅糖姜水是誰煮的？”

“是我。”荷葉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片刻不離的守着煮的？”秦初年追問道。

“沒有，”荷葉老實說道，“水滾了以後，我将紅糖和姜末放進去，就往這邊端飯了。”

“有人動過爐子上的姜水嗎？”秦初年一臉沉重的問。

胡桃突然明白，秦初年這是在懷疑那碗糖水有問題，不由得笑道：“你是不是想多了，到現在咱們院門還都沒開，廚房裏都是咱們院的廚子下人罷了。”如果內部有鬼早就動手了，還等到現在？

秦初年皺起眉，想了一下，又問荷葉：“紅糖哪裏來的？”

荷葉也覺得自家少爺太過疑心疑鬼，可見他那般重視，自己也只得認真起來：“紅糖是昨天剛從庫房取的。”想了一下，又說道：“只是……取紅糖的時候，管庫房的成文說了一句話。”

“說什麽？”秦初年忙問道，連胡桃也緊張的聽着。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過半，有些憂傷。存稿的時候因為有事停了一段時間，再接着寫的時候就有些力不從心，之前埋下的伏筆太多，有些連自己都想不起來了，本來還在某處記了一筆，可再看的時候根本不懂那幾個字是什麽意思，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