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姨娘回府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全部愕然，趙婷婷似乎對衆人的反應很滿意，繼續說道：“大嫂該不會舍不得吧？我也是成日裏閑着無事，想幫幫大嫂，打個下手什麽的。”

趙婷婷說話的工夫，胡桃的面色已恢複如常，淡淡的說道：“弟妹有心是好的，只是這等大事你卻找錯了人，應該去問公公才是。”

“現在是大嫂管家，自然得由您去跟公公說，你只說忙不過來讓我當個副手，公婆又疼你，不會不同意的。”趙婷婷似乎料到胡桃會把她支到公婆那邊去，胸有成竹的說道。

“不是我不肯去說，只是之前娘身體那樣也沒找人幫忙，我剛接過來幾天就提這個要求倒顯得我太嬌氣了。你有幫我的心我真是再高興不過，只是現在卻不是時候。”胡桃有些頭大，趙婷婷還真是難纏。

“而且，”秦初月也插話道，“我看大嫂雖然年紀輕，可管起家來也是游刃有餘。再有，”秦初月頓了頓，“小嫂子你別嫌我說話直，就算爹娘真找人幫大嫂，也該是二嫂來。”

趙瑩瑩聽了忙擺手道：“我能把自己小家管好就不錯了，哪裏管得了大家！”

“是呢！”趙婷婷點頭，“瑩瑩好心性，哪裏幫得上大嫂！讓我來幫您，有什麽不好說的不好做的，就讓我來，省得大嫂得罪人，為了咱們家，我還真不介意做壞人。”

胡桃見趙婷婷咬定這個話題不松口，也只得笑笑：“你有這個心真是太好了，只是還是我頭前兒說的，咱家還沒這樣的先例，所以再過上一段時間，我再去請公婆的示下，你覺得如何？”

聽胡桃這樣說，趙婷婷也不好繼續糾纏，只是笑道：“大嫂不要在心裏埋怨我跟您争權才好，我雖對掌家感興趣，卻也是真心想幫你。”

“怎麽會！”胡桃客氣的笑，“真要能有人幫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

晚上見了秦初年，胡桃忍不住說起趙婷婷的事，秦初年聽了嘆道：“她這個人就是企圖心太強！”

“哦？”胡桃微微一挑眉，“聽這話，你倒挺了解她？”

秦初年聽出她話裏有話，也不甘示弱道：“我們也算是一起長大，了解她很奇怪嗎？”

胡桃忍不住泛酸：“也是，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自然要比我這外人要了解的通透！”

秦初年見她吃醋，忍不住笑：“你之前那種要‘獨占一夫’的氣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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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被他說的又羞又惱，奪過秦初年手裏的書往他頭上拍了一下，又仍在他面前然後氣沖沖的往床邊去了。

秦初年揉了揉被胡桃拍過的頭，又撿起書好脾氣的說：“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般對付你的郎君。”

胡桃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一面将被褥鋪平一面說：“趙家姐妹說前兩日去探望劉姨娘，看着已經大好了，想要把她接回家呢！如今秦二年又上京了，她倆只怕會更熱衷于此事。”

“這也是早晚的事，要是用點藥就一勞永逸，我還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險和他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秦初年對着書說。

“不知道她回來又要做什麽小動作。”胡桃嘆口氣坐在床邊。

又過了幾日，劉姨娘已症狀全消，無論如何要回秦府，秦老爺聽下人講了劉姨娘的情況也去看了一次，但想起她發病時的情形仍覺得心有餘悸，于是只是勸慰一番，又許了不少衣服首飾，讓她再安心多住幾天。

要說這秦老爺也着實是膽小之人，這多住幾天一拖再拖就變成了一個多月，轉眼到了十一月十六，雪都開始下第二場，就在胡桃以為劉姨娘說不好要在別院過年的時候，劉姨娘回府的春天提前來臨了。

這天趙府來人接趙家姐妹回去吃飯，下午送回來的時候就說趙瑩瑩有孕了！得到這個消息，秦老爺是又驚又喜，秦夫人是喜憂參半，二房的小厮則飛快的把消息帶給了劉姨娘，劉姨娘立馬收拾了東西要求回府，說是兒子不在家兒媳又需要照顧，這次怎麽也不能在別院多待了！秦老爺心裏正高興，又覺得劉姨娘說的在理，而且她這麽久一點事都沒，于是就同意了。

秦老爺同意的消息一帶過去，劉姨娘也顧不得天色将晚路又滑，立即就命人套了馬車往秦府趕。趙家姐妹聽說婆婆正趕回來，忙去門口迎接。胡桃正和秦初年一同在屋裏烤火，秦童就前來彙報了這一下午發生的事情。胡桃聽了不由對秦初年感嘆：“為什麽你們這兩家發生什麽事都是噼裏啪啦的好像往前拖了進度條一樣？”

秦初年笑笑站起身去取胡桃的鬥篷：“說的你跟不是我們家人一樣。——你也去門口迎一下吧！”

胡桃一面讓秦初年給她披上鬥篷一面說：“看來她真是在別院住夠了，這樣的天氣還着急往回趕。”

秦初年将鬥篷的帶子系上說：“如今趙瑩瑩有孕，只怕咱娘又要念咱們兩個了。”

胡桃又被說到心事，不無憂愁的說：“人家剛結婚在一起沒幾天就能懷孕，我這都半年了……”

秦初年微笑：“別太把這事放心上。”

胡桃仰頭看他，發現他真的很輕松的樣子：“你就一點不擔心？”

秦初年想到上一世的慘烈，對憂心忡忡望着他的胡桃繼續笑：“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你快去吧，待會兒劉姨娘都到了。”

劉姨娘下了馬車一眼就在迎她的人裏看見兒媳的身影，忙慌不疊的下來三步并兩步的去攙趙瑩瑩：“傻孩子，你出來做什麽！天冷路滑的，誰要你來接我！”

趙瑩瑩忙反攙住劉姨娘：“我也是剛出來站了一站。”

“你現在身子可禁不起折騰！”劉姨娘忙放慢腳步和趙瑩瑩一同往府裏走，“還不到兩個月不是？前幾個月可要千萬小心，胎氣還不穩呢！有沒有害喜？”

趙婷婷有些不快，慢慢的跟在劉姨娘倆人身後，丢給前方一個白眼。一扭頭發現胡桃也在一旁走着，倒是悠然自得的樣子，忍不住帶着譏諷的笑道：“大嫂還不着急麽？”

胡桃也不好發作，故作鎮定的說：“跟孩子的緣分還未到吧！”

“我看是掌家的緣故，勞心勞力的，只怕身體受不了，難以懷上了！”趙婷婷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弟妹什麽事都能往掌家上靠也實在是本事！”胡桃忍不住噎她。

“能有太累做借口不是很好嗎？總比直接承認自己不能生好吧？”趙婷婷開始放大招。

“能不能生是用說的嗎？那你能不能生呢？”胡桃心裏氣得要死，恨不得立馬懷個孕打趙婷婷的臉。

“那就走着瞧喽！”趙婷婷笑的不無挑釁。

晚飯的時候，劉姨娘先是抱怨了一番別院的苦日子，又對趙瑩瑩關懷備至，夾菜添飯忙的不亦樂乎，見秦老爺心情不錯，劉姨娘又擠出些精力給秦夫人添堵：“姐姐，看來抱孫子這事我要趕在你前面了！”

秦楊氏一如既往的端莊，笑道：“是呢，恭喜你了！我得好好想想給孩子送點兒什麽，這孩子可是咱們秦家孫輩的頭一個！”

“姐姐現在不掌家了，能有個孫子看着多好，咱家大少奶奶還沒動靜麽？”說着劉姨娘瞥向胡桃。

“年兒本也說要調理兩年，桃兒又是剛掌家，先讓她把家管順了，孩子的事不急。”秦楊氏心裏有些不悅，頓時也沒了胃口，放下湯匙說道。

“話是這麽說，可總是讓人着急，真想看咱們秦家子孫滿堂的樣子！”劉姨娘笑盈盈的，看秦楊氏那樣自己倒胃口大開。

“今年剛添了幾個新人，過不幾年就子孫滿堂了！”秦老爺倒是高興得很，有兒子有兒媳還怕沒孫子麽？

“說到新人，”劉姨娘又挑起一個話題，“是不是該給咱們秦家大少爺也納上兩房妾啊？畢竟開枝散葉這回事，還是人多了好辦事。”說完掩嘴而笑。

胡桃本來就食不知味，聽她這樣說，不由的也放下筷子不再吃飯。秦楊氏見秦老爺似乎對劉姨娘的提議有些心動的樣子，忙說道：“不急，明年再說吧，慢慢給年兒挑個好的。”

秦初年對桌上的談話充耳不聞，事不關己的吃的很是痛快，見胡桃停了筷子，忍不住扭頭低聲問道：“吃飽了？”

胡桃有些氣不順但也壓低聲音說：“不知怎麽想到‘攪屎棍’這個詞就吃不下去了！”

秦初年笑：“你這樣倒中了人家的下懷了。”

“你們小兩口在嘀咕什麽呢？”劉姨娘笑着問，又對胡桃道，“老大媳婦，你看你弟妹現在懷孕了，以後少不得在飲食上要精致些，畢竟是雙身子了，她平素就瘦得好好補補，二年那邊的小廚房你可要多貼補些啊！”

秦老爺聽了連連點頭，也對胡桃說：“對、對！這卻是頂要緊的，你明天就把這事辦好！”

“知道了，爹。”

“二年那邊的份例你都給添些罷，”秦楊氏也接過話，“他們少不得要給孩子做些針線。”

“是。”胡桃點頭應允。

“還有，”秦楊氏繼續吩咐，“如今天兒越發冷了，每人再做兩套棉衣，兩套罩衣，讓人把周裁縫找來，挑些鮮亮的布匹，這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得快些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