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5)
頭,目光落在楚弈深的錢包裏的照片上,聽見林舒暢的話差點激動得從座位上站起來,連忙有些語無倫次地顫着聲音問道:“暢暢,你說什麽?你認識錢包照片上的那個人?”
“是啊!”林舒暢點頭,“她不就是那個警察的姐姐嘛,我在警局見過她!”
林雲峰臉色一變,錯愕又驚恐,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指着林舒暢,“你、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林舒暢狠狠地點頭,“姐夫也見過她的!”她看向楚弈深。
楚弈深蹙了蹙眉,知道根本就瞞不住了,微微的點頭。
氣氛陡然一變!猶如寒冬驟降暴雪,林雲峰全身顫抖,看不出是激動還是悲痛,亦或者是驚喜,他幾步走到楚弈深身前,“你、你知道惜顏回來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她回來了,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叔父,您先別激動。”楚弈深淡然說道。
“是啊,”夏瓊昭立刻起身,走過來扶住林雲峰,目光卻狠狠的挖了林舒暢一眼,“你的身體狀況可不能太過激動了。”
“惜顏回來了,我怎麽能不激動不高興?”林雲峰猛喘幾口氣。
林舒和和林舒隽暗中對視一眼,林舒隽皺眉,憤怒地說道:“爸,那個回來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惜……”
“舒隽!”林舒和厲聲阻止了林舒隽的話,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林舒隽痛呼一聲,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
楚弈深起身,環視了所有的人一眼,說道:“各位,抱歉,我有話需要和叔父單獨談談,你們慢用,我扶叔父回書房。”
在場的人除了夏珏晗和李子彤仿佛局外人一般靜坐着,其餘的人都被剛才林雲峰的反應激起千層浪!心裏起伏不定,惶恐不安!
楚弈深伸手扶住林雲峰,對夏瓊昭說道:“阿姨,我扶叔父去書房。”
“有什麽事情是需要瞞着我們說的?”夏瓊昭微微一笑,說道:“弈深,我們可不是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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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林雲峰的生日聚餐,卻因為林舒暢無心的一句話而攪亂!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的人心裏混亂不堪,各懷心思,揣度不已。
夏瓊昭許久沒有聽過秦惜顏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卻猶如一顆在她心頭的毒瘤一樣,一提就是萬分的怨毒和恨意!
這幾年的平靜生活過得枯燥無味,覺得人生沒有了什麽奔頭,但是好在她在林氏的力量,還有林舒和和楚弈深的婚姻讓她看到些許希望。而秦惜顏,秦家人,卻可能是破壞她所有期望的罪魁禍首!
楚弈深深深地看了夏瓊昭一眼,微微的勾了勾唇,冷聲說道:“雖然阿姨不是外人,可是我和叔父卻要說一個外人的事。”他雙眼冷厲如刀,不帶半分恭敬和溫和地看着她,沉聲說道:“既然是外人的事情,阿姨作為林家人,就沒有必要聽了吧?”說完,他扶着林雲峰,一步一步上樓,向着書房走去。
夏瓊昭恨恨地看着楚弈深的背影,又轉頭狠狠地瞪了林舒和一眼,厲聲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姓秦的女人回來了?是不是!?”
林舒和擡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你呢!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夏瓊昭看向林舒隽!
林舒隽聳聳肩,“我冤枉啊,是姐不讓我說。”
“林舒和,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夏瓊昭咬牙切齒地對着林舒和蹦出這句話,憤怒地拂袖而去!
客廳內陡然陷入一片沉寂。林舒和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的舅舅和舅媽,深吸一口氣,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冷淡地說了句:“我先回房。”便漠然轉身離去。
接着,林舒隽等人也一一離開,原本鐘鳴鼎食、熱鬧繁華的一番晚宴景象,陡然變得冷清孤寂。
……
別墅書房中,林雲峰被楚弈深扶着坐下,便立刻擡頭,急切地看着楚弈深,問道:“弈深,你想和我單獨談什麽?”他蹙了蹙眉,嘆口氣,說道:“難道你和惜顏……”
楚弈深臉色陰沉,冷如冰霜,“您多慮了,我是想和您談談惜顏的事情,可是卻不是我和她的事情。”
“我知道當初的事情,委屈了你和惜顏,說不定那是你們一輩子的痛楚。如果我能挽回,彌補我對惜顏和你的愧疚的話,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他鄭重其事的說道。
“惜顏不會在乎那些所謂的彌補的。”楚弈深意味深長一笑。
林雲峰輕笑一聲,落寞而頹頓,“我知道,她向來不屑我給她的彌補,她們母女都一樣。終歸是我對不起他們,她們對我的恨,也是我應該承受的。”
楚弈深沉默不語。
“既然惜顏回來了,你和她也有了聯系,我也想找個機會見見她,你看如何?”林雲峰問道。
“怕是不好。”楚弈深說道。
林雲峰一愣,不解又失落,“為什麽?”他的心裏就像是被紮了一根刺,他知道惜顏恨他,肯定不想再見到他,可是他卻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
書房內,楚弈深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林雲峰,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林雲峰的輪廓不再清晰剛毅,增了頹廢和老态,他那兩鬓的白發在燈光的照射下,無比的刺眼。原本挺直的脊梁此時屋裏的靠在沙發椅背上,似乎也有些佝偻了。
竟然想不到,秦惜顏的消息,會給林雲峰這樣大的打擊。如果告訴他,其實惜顏已經去世,他會怎麽樣?
楚弈深下颌的線條微微緊繃,剛毅的輪廓在燈光的勾勒下露出孤冷和淡漠,雙眸中的色彩也及其的冷。
“我上次見了她。”他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情緒,只是依舊淡漠,“她并不想見林家人,而且,她對林家人以及對我的怨恨,依舊很深,恐怕貿然去見她的話,會讓她反感。”
林雲峰全身微微一僵,随即又頹然委頓下去,竟然失去力氣一般半靠在沙發扶手上,他輕聲嘆口氣,點點頭,“你說得對,她那麽恨我,怎麽可能還想見到我?”
楚弈深驀地沉默,不再說話。書房中的氣氛陡然變得又冷又凝固,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被抽走了一般。許久之後,楚弈深才開口打破這份讓人窒息的沉寂。
“叔父,惜顏的母親當年分娩的時候,您在她身邊嗎?”他問道。
這一問,竟讓林雲峰沉寂了好久,許久之後,他才無力的搖搖頭,“沒有。”他用手撐着額頭,“那時候,我在帝都,她在南方的一個城市中大學剛剛畢業,我也是回到樂頤身邊之後,才知道,她已經生了孩子。”
楚弈深目光深邃,銳利深沉,“那您知不知道,當初秦阿姨,生的是幾個孩子?”
“幾個?”林雲峰不解,擡頭看見楚弈深的神色嚴肅,心頭也是一凜,沒有猶豫,就說道:“我當時也只看到惜顏。”他想了想,“不就只有惜顏一個女兒嗎?”他用手捂着臉,擋住了自己的視線,似乎這樣就能擋住內心無限的愧疚和不安,“我當初不知道樂頤懷孕了,如果我知道她懷孕了,我怎麽可能還會聽從家裏的安排和夏瓊昭結婚?”
楚弈深并沒有心情去聽他忏悔,依舊冷漠又冷靜地問道:“您就沒有去查看過當初秦阿姨的分娩資料?”
饒是此時悲傷讓林雲峰心頭打亂,卻也聽出了楚弈深語氣中的不對。他深深地看了楚弈深一眼,疑惑地問道:“你在懷疑什麽?”心頭一個駭然的念頭一閃而過,他錯愕又憤怒地反問道:“難道,你認為惜顏不是我的女兒?”
“不是。”楚弈深否認,“叔父,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他不等林雲峰反應,就繼續說道:“剛才舒暢說在警局見到的那個惜顏,其實不是惜顏!”
“不是惜顏?”林雲峰困惑不解。
“我當初看見她的時候,也認為她就是惜顏,因為她和惜顏長得一模一樣。可是經過多次的确認證實之後,正像她所說的,她根本就不是惜顏!只是和惜顏長得一模一樣而已!”
“什麽?”林雲峰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不是惜顏,卻和惜顏長得一模一樣,那她是誰?”
……
☆、無名女屍!
楚弈深迎上林雲峰那雙此時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心底依舊平靜。也許他的心,只有在面對秦展顏的時候才會有起起落落,才會有情緒起伏,才會感受到喜怒哀樂。而林雲峰的悲痛,他感受不到,似乎也不打算給予同情或者安慰。從頭到尾,他似乎就是在向林雲峰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她告訴我,她叫秦展顏,展顏,展露歡顏的意思。”他的聲音變得柔和溫暖,每個字音的啓承轉合,都如珍珠一樣從他口中吐出,低潤清淺,溫柔動聽。
“秦展顏?”和秦惜顏只是一字之差,林雲峰張了張嘴,顫聲問道:“她是……”
“她也是秦阿姨的女兒。”楚弈深說道,“是惜顏的雙胞胎妹妹。”
“雙胞胎!?”林雲峰竟然覺得自己也許是聽錯了。
“是,她和惜顏長得一模樣,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如果說不是雙胞胎,那麽除了惜顏本人,也不會有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了。”他深深地看了林雲峰一眼,說道:“所以我才想問你,當初到底有沒有去了解過,秦阿姨到底生的是幾個孩子。”
“我不知道。”林雲峰痛悔地搖頭,“我沒有問她,我……我一直以為,她就只生了一個女兒……”
楚弈深不再說話,而林雲峰卻突然意識到什麽,擡頭看着他,問道:“如果這次回來的是雙胞胎妹妹,那姐姐呢?惜顏呢?惜顏有沒有回來?”
楚弈深這才頓了頓,說道:“沒有。”惜顏不會回來了,也回不來了。
林雲峰卻嘆口氣,“你說那個雙胞胎妹妹叫什麽?”
“展顏。”楚弈深說道。
“展顏,展顏……”略顯蒼老的聲音叫着這個名字,“嗯,好名字。”林雲峰笑了笑,“其實老天對我不薄,竟然又讓我得知,自己多了一個女兒。”他勾着唇,唇角的皺紋深切如溝,“展顏,都說人如其名,她應該很愛笑吧?”
“是。”楚弈深微微一笑,眼底噙着溫柔的光芒,深邃的眼中帶着回憶和追思,卻又有幾分無奈。她的确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愛笑,可是,她的笑,到底有幾分真呢?她總是對着他笑得漫不經心,笑意根本不及眼底,根本就沒有幾分真意。
“罷了。”林雲峰看見楚弈深的微笑,心裏微微一怔,卻沒有說什麽,心裏卻不由得埋下了一個疙瘩。他蹙了蹙眉,說道:“其實你阿姨說得對。”他話鋒一轉,“舒和和你結婚,都四年多了,你們也該要個孩子了,說到底,我也老了,也盼着抱孫子。弈城,你說呢?”
楚弈深臉色一凜,“順其自然吧。”
“嗯,”林雲峰點點頭,“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回你的房間去吧。”
楚弈深點點頭,轉身走出書房,順便将房門關上。随着房門輕聲合上的沉悶聲,楚弈深看向書房的視線也被隔絕。他一轉身,便看見站在書房門外的夏瓊站,挑了挑眉之後,微微點頭,擡腳就走,與她擦身而過。
夏瓊昭目光緊緊地追在楚弈深的身上,若有所思。
……
夏日如火,烤得人都快化了,随随便便一動就是一身的汗。房間中的空調溫度适宜,恰到好處,秦展顏看着從警局中帶回的屍體的照片,還有幾個法醫的驗屍報告,仔細地浏覽檢閱。
最終,她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警局的另外一個法醫簡轶接聽了電話,她說了幾點關于驗屍報告的疑惑,又說道:“驗屍報告說,這句屍體的死亡時間其實已經超過5個月。但是我還是有另外的看法。”
“從屍體的腐敗程度來看,的确已經超過五個月,”另一個法醫說道。
“是,肯定已經超過五個月了。”秦展顏拿起一張照片,仔細地看,屍體腐敗的時間長之後就會出現自溶和巨人現象,而這具屍體,全身軟組織已經腐爛得只剩一團黑爛的肉糜,黑黑綠綠的腐肉已經看不出屍體生前遭受過怎麽樣的對待,也無法驗證它受到過怎麽樣的創傷。但是看外表腐爛的肉,根本就無法判定死亡原因。
她急急忙忙地說了一句:“我馬上到停屍間,你等着!”說完,拿起東西就往停屍間趕去!
到達停屍間的時候,法醫簡轶已經在等候,他看起來有些不耐,見到秦展顏時,眼神微微一沉,“秦小姐,我搞不懂為什麽你還會有疑慮,驗屍報告上已經說得很清楚,只需要等着您簽字,我們就可以結案了。”明顯,是不想再麻煩了。
“不急。”秦展顏卻一口拒絕,再利索地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轉身就朝着停屍間走去。
停屍間的氣味很很濃,溫度也十分的冷。雖然有消毒水的氣息,卻也蓋不住屍體腐爛的臭味,讓人作嘔。她徑直走到屍體前,掀開蓋住屍體的白布,一股惡臭鋪天蓋地而來,她蹙了蹙眉,俯身看了看。
這具屍體已經不完整,從頸部到盆骨處,都已經沒有了。她蹙了蹙眉,用手在盆骨和跖骨處比量了一下。随即又繼續觀察其他的地方。
“發現了什麽?”
“你看。”秦展顏用手碰了碰屍體腳後跟一處,“這處有一點沒有被腐爛,形成了屍蠟。”
“屍蠟?”簡轶一驚,立刻俯身下去看,果然看見腳部有一小部分的組織平滑,黃白色,肌肉組織完整,沒有腐爛的跡象,由于在腳部,面積不大,而且如果不用手将外表的污穢清除掉的話,恐怕不易發現。
“形成屍蠟的時間最少需要4到7個月,”秦展顏起身,說道:“時間長的話,恐怕需要幾十年的。所以,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還有待考證。”她說道。
“可是單看屍體已經無法辨認,屍體已經腐爛,無法以屍斑和屍僵的程度來判斷了。”簡轶說道。
“所以需要用另外的辦法。”秦展顏說道。
“什麽辦法?”簡轶突然從心裏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骨肉分離!”秦展顏說道,“讓人把屍體上的軟組織都去掉,只留下骨頭,懂了嗎?”
饒是見過不少屍體的簡轶此時也有點作嘔惡心了,一想到要把那具腐爛惡臭的屍體骨肉分離,他就覺得可以幾天不用吃飯了。壓制住作嘔的感覺之後,他問道:“誰……誰來分離?”
“難道是我?”秦展顏眉頭狠狠地一蹙,“我能挑出你們沒有發現的問題,并且及時告訴你們,已經是我給你們的最大的寬恕了。”她冷冷地看了簡轶一眼,“驗屍不仔細,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對亡靈和生命的亵渎,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
☆、又一起殺人命案!
一陣秋雨一陣涼。
沒過幾天之後,秦展顏就将那具屍體的頭顱帶回了家。她想要請法醫重塑學家重塑這個人的面孔。
寧沛然一見到她,就看見她提着一個大大的袋子,好奇地想要搶過來看,搶過來之後一打開發現是個人頭,确切地說,是一個屍骸的頭顱,他吓得差點把口袋扔出去老遠!幸好秦展顏早就猜到了他會有的反應,飛快地接住了!
“你、你、你還真的有戀屍癖啊你!”他用手撫着胸口,驚魂未定地叫道。
“大驚小怪!”她乜了他一眼,“不過就是一個頭顱,有什麽害怕的?”她走進電梯,寧沛然深吸一口氣之後,臉色陰沉地跟上,電梯門關上,秦展顏小心翼翼地十分寶貝地将那顆頭顱拿出來,摸了摸,若有所思。
寧沛然沉默不語,離她站得遠了一些。
進家門之後,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個地方将那顆頭顱放好,他看着她在家裏來來回回,自言自語,好像是在跟那顆頭顱說話一樣,他渾身就起雞皮疙瘩,汗毛倒豎。最後他看見她竟然将那顆頭顱放進了自己的衣櫃裏,他驚得出聲阻止她:“放進衣櫃不太好吧?你……你每天穿衣服,都不覺得瘆的慌嗎?”
“不會啊!”她理所當然地搖頭,“你沒看見我是放在保險櫃上的嗎?可以防小偷。”
“我說,”他竟然無言以對,“他們就允許你随随便便地将頭顱拿回來?”
“她向上面申請了啊,說我需要拿來做研究。”她漫不經心地說道,“而且,我拿回來仔細觀察,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他側目不再去看那顆腦袋。
手機鈴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她接聽,“喂?”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她全身一僵,她冷聲說道:“我不想見你。”說完,她就想要挂斷電話。
“我這裏有你需要的東西。”楚弈深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你看了之後再說想不想見我吧。”
她以為她那天不辭而別,就已經将自己的心思表達得很清楚了,她不想跟他再有什麽糾纏,更不想讓自己得感情變得複雜。
“我不想見你。”她依舊重複着說道。
“我就在你的樓下。”他說道,“我會一直等你下來。”
她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怒火。面對他的執拗和強勢,還有他不容拒絕的口吻,她就覺得自己就像他的提線木偶,不管是身,還是心,都随時随地被他操控着。自從與他相識之後,她就不能再自由地做自己。
她狠心又決絕地挂斷了電話,關上衣櫃之後,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怎麽了,誰的電話?”寧沛然雙眼眯了眯,問道。
她恍然驚醒一般,搖搖頭,“沒什麽。”
“你答非所問,這說明你在說謊。”他一針見血地拆穿了她此時努力掩藏的心情。
果然,她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管不着。”她伸手,指着大門,“從這裏出去,右轉,是大門,或者右轉,客廳落地窗或者飄窗,你自己選一個吧。”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嬉笑,“顏顏,我知道你不會這麽狠心,我不走。”
她從衣櫃中拿出外套,換好,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拿出傘,說道:“可是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兒?”他臉色陡然一變,“去見楚弈深?”他伸手将她的手腕緊緊地扣住,“顏顏,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我知道。”她甩開他的手,“我很清楚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以後不會再見他。”
“那你出去……”
“我出去吃飯不行嗎?”她白了他一眼,“剛才上樓的時候你沒看見小區門口貼着今天停水一天嗎?沒水我怎麽吃飯啊?我要出去吃。”
他臉色一亮,陡然松了一口氣一般,“我……我還……”他尴尬地聳聳肩,“既然如此,我請你吃飯吧。”
“求之不得!”她露出微笑,唇角的梨渦淺淺的,不易發覺,如果不是此時燈光疏淡,在她淺淺的梨渦裏留下淡淡的小小的陰影,他都難以發現她的梨渦。
他在心裏嘆口氣,他以前怎麽就沒發覺惜顏臉上的梨渦呢?難道是自己粗心大意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牽她,她的手微微一僵,愣了愣,卻沒有掙開他。他心底悠然蕩起一層層漣漪,巨大的欣喜就像龍卷風一樣席卷了他,讓他恨不得在這份風暴來得更猛烈些。
今年的雨水好像尤其多一些,秋雨層層,很快就下起了雨,并伴随着悶悶的雷聲。她心裏突然一緊,看向窗外,風雨欲來,烏雲漫卷,陰霾蓋過,吞雲蔽日,整座城市暗沉下來,猶如夜幕即将降臨。
她驀地跑向落地窗,向樓下看去。刷刷的雨傾盆而下,拍打着小區裏的瓊花樹,片片葉子在風雨裏搖曳撕扯。
簇簇的葉子遮蔽了視線。她根本就看不見楚弈深。轉念一想,楚弈深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會躲雨的,再說,他一定開車來的,自己會到車裏躲雨。
就像是自欺欺人一樣,她離開落地窗。一轉身,發現寧沛然站在他的身後。他的眼眸就像是窗外漫天陰沉的雨,深深地看着她。
“在看什麽?”他問道。
“我看電源插頭拔了沒有。”剛好,落地窗邊有一個電源插板,是她為了方便在落地窗前玩電腦放的。“打雷了,還是把所有的電源都拔了才好。”
“嗯。”他點點頭,“你說得對。”他俯身,将地上的電源關閉,随後又熟門熟路地将房間裏的其他電源也關了。
“可以跟我出去吃飯了吧?”他真誠地問道。
“可以。”
兩人一起下樓,出了樓道,他非要和她一起打傘,她對他表示了鄙夷之後,撐傘走出去。
風雨中,一道身影,在斜風細雨的勾描下,靜靜地伫立。那人在她的對面不遠方靜靜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和寧沛然的身上。她全身一僵,下意識就像離寧沛然遠一些,卻不想寧沛然伸手挽住她的肩膀,“我要被雨淋到了。”他委屈地說道。
她深吸一口氣,淡淡地看了楚弈深一眼,緊了緊握住傘柄的手,說道:“走吧。”
“顏顏!”楚弈深叫住了她,飛快地走到她身邊,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西裝革履,已經被雨淋透,細細的冰冷的雨水交織成絲,勾勒刻畫着他的輪廓,風雨中,他不顯得狼狽,反而多了剛毅和沉穩。
他遞過來一個信封。
她挑眉,擡頭看着他,目光裏帶着疑惑。
“我想,你看了之後,會來找我。”他的聲音低潤好聽,混合着雨聲,略顯冷硬。
“顏顏,我們走。”寧沛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攬住她的肩膀,就要帶她離開。
他拿着那個信封,卻小心翼翼地用身體擋住雨水,生怕被雨水淋濕了一般。她雙眼緊緊地落在那個信封上,若有所思。
她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我不想要你的東西。”
“不想要我的東西,那秦阿姨的東西呢?”他驀地開口,風雨中,他的聲音仿佛化作了萬千的雨絲,冰冰涼涼的落在她的心上,也震撼着她的心。
她剛剛轉身的腳步一頓!擡腳就朝着他走過去,她看見他慢慢地勾了勾唇。
“你有我媽媽的東西?”她急切地問道。
“就在這個信封裏。”他将信封向前遞了遞。
她半信半疑,将信封拿過來,緊緊地握住,跟他一樣小心翼翼,不讓信封被雨淋到。
“顏顏,走。”寧沛然拉住她的手,深深地警惕地看了楚弈深一眼,帶着她離開。
他帶着她上了車,拿出車上準備好的毛巾為她擦幹頭發,她怔怔地坐着,目光失焦。
他發動汽車,車子劃破雨幕,斬開地上的積水,雨幕遮蔽了光線,車內晦明晦暗的,就算開了暖氣,也有些冷。
“想看就看吧。”他突然開口說道。
她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她剛才一直在想,裏面到底會是什麽東西,真的是她母親的東西嗎?為什麽楚弈深會有?
她慢慢地将信封拆開,從裏面拿出兩三張照片!
一瞬間,她瞪大了眼睛,猛地将照片拿到眼前,仔細地看!
寧沛然好奇地湊過來,剛剛瞥了一眼,臉色陡然一變,手上一顫,方向盤突然不受控制,車身猛地一震,秦展顏整個人被甩出,狠狠地撞在車門上,一瞬間天旋地轉,驚險萬分!
“嘎吱”一聲!千鈞一發之際,寧沛然踩住剎車,秦展顏身體猛地向前俯沖而去,又被安全帶拉扯回去!
可是她手中的照片卻依舊拿得穩穩的!
“混賬!”寧沛然停好車子,憤怒低吼,雙手狠狠地捶在方向盤上,“顏顏,楚弈深是什麽意思?他混賬嗎?給你看這樣的照片!”
秦展顏眉頭緊鎖,臉色凝重,卻霍然擡頭,厲聲說道:“回去!我要去找他!”
☆、秘密驗屍!
雨幕交織,千絲萬縷,将世界網羅在雨的天地中。
車燈光掃過前方的道路,瓊花樹下,雨水淅淅瀝瀝,風吹雨斜,模糊了視線。
樹下人影依舊,靜靜地矗立,風雨中挺拔魏然。秦展顏雙眸微微一沉,心裏卻一緊,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一般。
她沒想到,他真的還在。
她想也沒想,推門下車,一開口,卻是自己也沒想到的焦急和擔憂,“你怎麽不知道去車裏,你傻啊?”
他輕輕一笑,雨幕中,笑容絢然神采,“這裏不準停車,去車裏的話,怕你會看不見我。”
她呼吸一梗,一時間無語凝噎。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脫下外套擋在她的頭頂,為她遮雨。其實在樹下,雨也不是特別打了,只不過彙集在樹葉上的雨珠很大,落在身上砸得人身上生疼。他卻就這樣傻傻地站了這麽久。
她擡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那些照片哪裏來的?”
“我拍的。”他沉沉地說道。
“什麽時候拍的?”她臉色一凜!
“今天早上。”他說道。
“早上!?”她一驚,“過去這麽久,你怎麽瞞住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他眼中露出欣慰。
“什麽地方?”她問道。
“恒遠員工休息室。”他回答。
“帶我去!”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好。”他點頭,“去拿傘。”他半帶無奈,又半帶寵溺地說道。
她轉身,準備去拿傘,驀地頭頂上的雨一停,她錯愕地擡頭一看,卻發現是寧沛然從身後将傘遞了過來。
他臉色陰沉,十分不情願地将傘給她,說道:“拿走吧。”
有些事情,他無法阻止,就像此時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她跟楚弈深離開一樣。
她将傘從他手中拿過來,歉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
“我去你家等你?”他挑眉。
“……”她忍,盡量在他面前表現得雲淡風輕一些,“你可以等着!”她咬牙切齒!
“我去你床上等你……”他恬不知恥地說道,笑得呲牙咧嘴,露出白晶晶整齊的牙齒。
“你試試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往車裏推。看見他上車之後,轉身向着楚弈深走去。
她把身上的西裝脫下,還給他。
他拿過傘,“還是我來撐傘吧。”
他是嫌棄她矮,撐傘總是要打到他的頭!
她看了看手中傘,發現傘邊緣的水珠不斷地滴在他的頭上,歉疚地把傘放到了他的手中。
他把傘撐得高高的,穩穩的,她與他并肩走着,走在他為她營造的一方沒有風雨的天地裏。
……
這是秦展顏第一次進恒遠,如果不是有必要,她怎麽也不會願意進這個讓她反感的地方。沒有心思去參觀這裏的繁華奢貴,也沒有心思去考慮這個地方的風雲詭谲。在楚弈深的掩護下,她悄然來到一層被封鎖的樓層。
“我已經讓人以電梯故障為由不讓人進入這層樓。”他一邊帶着她走,一邊說道,“這層樓是專門為恒遠的員工安排的休息室。”
她點點頭。一般有規模的公司比較人性化,會給員工準備休息室。而恒遠的休息室比較奢貴,每間休息室堪比商業酒店卧室的配置,如果是高層領導的休息室,恐怕配置更奢華一些。
她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的休息室也在這裏?”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不在。”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的在頂層,我的辦公室旁邊。”這好像是在向她交代什麽。讓她有些不适應。
走廊深深,兩邊的休息室次第排開。明晃晃的燈光照得人無所遁形,兩人的腳步聲相伴着,一步一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驀地,她的腳步一頓,停在原地,深深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怎麽了?”他低頭,蹙眉看着她。
她依舊沉默,只是閉着眼睛深深地嗅了嗅。法醫的嗅覺比普通人的嗅覺敏感一些,而且,秦展顏為了保持嗅覺的敏感性,通常都不随意使用有刺激性氣味的香水。
血腥味,若隐若現地血腥味,從休息室的某個房間中傳出來。她目光在走廊深處逡巡徘徊,終于落在某一間休息室的門上。
他的目光微微一緊,也定格在那扇門上。
“你怎麽知道?”他有些錯愕。
“聞到了。”她說道,“血腥味,很重。”
她說完,立刻朝着血腥味散發出來的房間走過去。他在原地定了定,深深地嗅了嗅,卻沒有聞出任何血腥的味道。不由得疑惑又探究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緊!
展顏,真的是展顏嗎?他暗中嘆口氣,擡腳跟上去。
門一打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的臉色白了白,屏住了一口氣之後,走入房間。
房間中的氣味很濃,除了血腥味之外,還有淡淡的靡靡氣息。她蹙了蹙眉,可以想象得出,這裏死去的人,生前發生的最後一件事情。
“在卧室。”他說道。
她點點頭,進入卧室。這間休息室很大,也很奢華,卧室外還有一件不小的類似客廳的房間。房間很整齊,沒有任何搏鬥或者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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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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